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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霜一边抹泪，一边捂住自己的肩膀，缓了好几口气才感觉肩膀稍微好一点。
　　大厅里灯火通明，李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李柏杨牵着她的手，走到李箐的面前。
　　先说话：“姑，她已经知道错了，我替她跟您道歉。”
　　李箐没说话，她抬脸看着夏青霜：“真知道错了？”
　　夏青霜低着头，点点头。
　　李父见李箐还有话说，制止了她：“适可而止吧”
　　转向李柏杨道：“夏夏在外面这么久，柏杨带她先回卧室，待会儿让林阿姨给你们熬碗姜汤。”
　　林美琳心里也是怕了家里这个小姑子，怕再出事儿，赶紧把夏青霜往卧室里带。
　　夏青霜犟脾气上来，站住不动：“小姑姑，我不该顶撞你，我跟你道歉，但您也该跟我道歉。”
　　李箐冷笑：“我要道什么谦？”
　　“您说我没教养，我不能反驳您。但是您不能把我的不好往我父母身上推。所以你也必须要跟我道歉。”
　　李箐刚要说话，李父沉声问她：“这话真是你说的？”
　　李箐承认：“是我说的。”
　　李父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这么大岁数还能说出这种话，立刻严肃道：“你跟夏夏道歉。”
　　李父毕竟是李箐的兄长，李家唯一还能压得住她的人。
　　李箐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火爆：“我这辈子，没跟谁道过谦，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李父真是拿李箐没办法，局势僵持在这里。
　　林美琳好声劝道：“夏夏，阿姨替姑姑跟你道歉好不好？”
　　夏青霜没吭声，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李柏杨站在一边，突然开口：“姑，您今天必须跟夏夏道歉。今天的事儿，有她错的地方，她已经跟你道歉。也有您错的地方，所以您也要跟她道歉。”
　　李箐：“我是长辈，既然她有不对的地方，我说说她，有什么问题吗？”
　　李柏杨：“夏夏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我不知道你们在书房谈了什么，让您觉得她有错？”
　　李箐见他提起这个，自觉有理了：“，那我问你，你一个少将怎么会跟她一起录节目？”
　　李柏杨袒护道：“这事儿错在我，是我跟军长请示，要求做他们的总教官。”
　　李箐没想到这事儿是李柏杨主动揽的，一肚子的气却没处撒。
　　指着李柏杨道：“李柏杨，你真是好样的，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
　　李柏杨很平静：“这事儿如果您要追究的话，我承担。”
　　李箐继续：“去年，你突然要提前专业是怎么回事？”
　　夏青霜朝他望了一眼，那件事还真跟她有点关系。
　　李柏杨没有做太多解释，扯了个理由：“部队呆够了，想换个环境。”
　　部队呆够了这句话，别人说出来李箐还能姑且一信，要是李柏杨说的，那真是一个笑话。
　　李箐哪能不知道李柏杨是在故意找理由搪塞她。
　　李箐继续盘问：“今年为什么连出了三次任务？不要命了？”
　　李柏杨没说原因，瞒住了她：“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李箐想起来他躺在医院人事不省的样子，又看他现在这副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样子，怒不可竭：“立这么些军功去提前评级少校，你敢说这跟她没关系？”
　　李柏杨答应过夏青霜今年年底会回到南方军区这边，不再离她那么远。
　　他脸上表情丝毫未动，看着李箐：“没有。”
　　李父见她咄咄逼人，心中厌烦：“箐儿，你够了！”
　　李箐突然话锋一转逼问：“你们结婚三年了，为什么没孩子？”
　　她这句话一问，场上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
　　夏青霜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结婚三年，李柏杨好像从来没跟她提过要孩子这件事。
　　李父不好直接问他俩，也曾经让林美琳从夏青霜这边打听过，但一直没问出什么来。
　　所以李箐这话一问，李父也很想知道。
　　李柏杨坦然：“是我没打算要。”
　　李父听了他这句话：“为什么？”他平时没有给过他们压力，但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李柏杨从来没跟任何人谈论过这个问题：“只要我还在前线一天，就不会要孩子。”
　　李箐听完这句话：“就是因为你在前线，随时随地会有危险，你们才要更早的生个孩子。”
　　李父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发现李柏杨心里想什么，他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李柏杨看着李箐，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回不来，夏青霜重新嫁人，没必要留下孩子！”
　　李箐被他这句话惊的站起来，反应过来时，几乎站不稳，她深呼吸几口气：“李柏杨，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父眼神如炬地看着李柏杨，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论私心他当然希望，如果李柏杨遇到意外，夏青霜能留下个孩子。但没想到李柏杨把这个念头一早就扼杀了。关键是三年了，他们全然没反应过来，全都蒙在鼓里。
　　李箐稳了稳情绪：“以后你们俩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你的媳妇你自己好好教吧。”
　　说完上楼去了。
　　李父从沙发上站起来，刚才心里起伏太大，步子也有一点不稳。
　　林美琳站得近，立刻上前扶住他，李父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李柏杨，千言万语梗在喉咙。
　　“你真是……罢了。过年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好在你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林美琳把他扶回卧室，临走时看了夏青霜一眼。
　　外面就剩他俩时，李柏杨牵她回卧室。
　　夏青霜始终一言不发，她第一次觉得，她跟李柏杨的生活，好像一直一直都是李柏杨说的算。
　　李柏杨进浴室给她放了热水，喊她进去泡澡。
　　她在外面一边看电视一边走神，李柏杨叫了几声见她没应，立刻出来寻她，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体。
　　她坐在床前的地板上，盯着满是广告的电视。
　　他摸摸她的头发，被夏青霜躲了过去。
　　他愣了一秒，随后一只手箍着她的后脑，重重的亲了下去。
　　夏青霜木木地任他亲着，嘴唇被他碾揉，口齿被他打开，然后被他凶狠又发泄地舔舐，她知道李柏杨心里压着事情，但第一次她那么不想去了解他。
　　她轻轻地推开他，李柏杨松开她的唇瓣后，亲在她的耳边。
　　夏青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李柏杨，我后悔嫁给你了。”
　　李柏杨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凝结。


第94章　
　　李柏杨看向她的眼神；　渐渐凝结。
　　夏青霜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但语气冷漠：“我们分开来冷静一下；　好不好？”
　　李柏杨没说话；　伸手顺着她的纤细的脖颈往上，一寸一寸；　直到停留在她的眉心。
　　他轻轻地点了一下：“你承诺过，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
　　她眼睫上还挂着泪；　明明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气人：“我后悔了！”
　　李柏杨深褐色的眼睛里；　没一丝波动：“小骗子，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伸手打掉他摩挲在耳边的手，站起来：“李柏杨明明是你这么可恶；　还要把错怪在我身上！”
　　想起今晚的种种，她万念俱灰：“你不爱我，你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老婆，又不是非我不可？”
　　听完夏青霜的话；　李柏杨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没想到自己对她的深爱，在夏青霜眼里都是可恶的：“夏青霜；　你真是不知好歹。”
　　夏青霜吓得退后一步。
　　他站起来时，像一座山一样，堵在她的面前，他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舍弃一切的女人；　咬牙切齿道：“不用你来教我什么是爱。”
　　见他表情恐怖，夏青霜也很害怕，她转身拔腿跑去了卫生间。
　　刚准备锁门，就被李柏杨从外面握紧手把，一转动，门就被推开来了。
　　夏青霜从来没见过他眼神这样的凌厉，颤着声音问：“你干什么？”
　　李柏杨把门反锁住，抵在门前：“跟你算账！”
　　夏青霜是真的害怕了，她一只推他，一只手想把门打开，但李柏杨纹丝不动地站在她面前，她那点猫力气，把他惹烦了，伸手将她乱动的手别在身后。
　　她被吓得声音都在抖：“李柏杨你别这样，我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跟叫板的勇气呢？”
　　李柏杨突然抬手，夏青霜以为他要打她，吓得把脸转开来，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腰上，伸手将她抱坐到洗手台上。
　　她睁开眼，李柏杨双手撑在洗手池的边上，将她圈在里面。
　　“为什么这么怕我？”
　　他深吸一口气：“夏青霜，你有真正信任过我吗？”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李柏杨见她反应没刚才那么激动：“你跟姑姑发生争执的时候，让你先道歉有我的原因。不论姑姑对你说了什么，你既然有做错的地方，你是晚辈就该道歉。”
　　李柏杨分析她心里想的：“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所以我让你道歉时，你以为我是在故意偏袒。”
　　他继续道：“我出去追你的时候，你以为我只想让你听我的话，但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晚上出去，有多危险？”
　　夏青霜有点懵，看着李柏杨一时忘了反抗。
　　李柏杨无奈：“是我把你惯成现在这样，说甩脸就甩脸的脾气。我拉你进来不是要让你一个人给姑姑道歉，而是我跟你一起道歉。”
　　夏青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确实太自以为是了。
　　她知道李箐不喜欢她，所以李箐说的任何话，在她面前都可能是她随时炸毛的导火索。
　　她先入为主地觉得李柏杨和李家一样，对她有偏见。
　　“李柏杨，你别说了行不行。”她心里觉得有点无地自容，她好像意识到李箐说的没有全错，纵然是李箐有错在先，但她后来的表现确实有点没教养。
　　李柏杨伸手搂着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旋，抵在她的头顶上。
　　“我爱不爱你这件事，所有人都可能不知道，但你不会不知道。”
　　“你心里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你故意说出来气我。”
　　夏青霜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心里特别的别扭。
　　过了半会儿，李柏杨蹲下与她平视：“你还生气吗？”
　　夏青霜摇摇头，她不生气，但是心里却有一阵阵厌恶感，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很陌生很陌生。
　　她记得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
　　李柏杨亲在她的眼皮上：“过来泡澡，我下去给你熬姜汤。”
　　她顺从的点点头，乖巧的模样，看得李柏杨愿意为她掏了心肺一样。
　　软软的发丝垂在李柏杨的手心，他把她的头发绕在耳后，亲在她的耳朵上。
　　李柏杨想解开她的衣服，被她抓住：“我自己来脱，你去帮我熬姜汤。
　　他点头，起身出去，带上了门。
　　夏青霜站在镜子前，脱下上身的衣服，被李柏杨大手伤到的肩膀已经隐隐发紫，她轻轻动了动。好像没伤到骨头，但是还是很疼。
　　李柏杨从房间出来，径直上了二楼。
　　李箐坐在书房发呆，看到他时，脸色冷了冷。但还是让他进来了。
　　“什么事？”
　　李柏杨坐在她的对面：“姑姑，今晚的事情，夏夏有做不对的地方，我也有责任，跟您道歉。”
　　李箐看他，叹口气：“你爸常说，你的性格没有随到他，也没有随到你母亲。”
　　“却跟我有七成的像。”
　　李柏杨点头：“嗯，我爸的老部下常这么说。”
　　李箐：“对，他们对你有很高的期望，希望李家在你手里能更上一层。”
　　李柏杨：“但是我跟姑姑有一点不一样。”
　　李箐看他：“什么？”
　　李柏杨：“我不会像您一样，做错了但学不会低头。”
　　李箐没说话，眼神看向了别处，不知道想起别的什么事儿。
　　李柏杨：“因为学不会低头，所以您伤害了很多身边的人。”
　　李箐打断他：“行了，不就是道歉，你没必要拐这么大的弯子。”
　　李柏杨笑笑，但语气还是很硬：“道歉不是什么难堪的事儿，既然您有责任，您也要低头。”
　　李箐没说话，李柏杨继续道：“夏青霜她的错有一半在我，我一直不想拘着她的性子，她喜欢过什么生活就过什么生活，我认为这样很好，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那么以后还是这样。”
　　李箐冷哼：“你是要跟我唱反调？”
　　李柏杨：“不是跟您唱反调，您在京中罩着李家，李家在南边也是您的后盾。论辈分我该叫您一声姑姑。等到我爸退下，我接手李家后，咱俩各是李家的半边天，没有说是，跟着谁的调子走。”
　　李箐：“你威胁我？”
　　李柏杨还是那副平淡的语气：“不敢。”
　　李箐坐在椅子上：“罢了，你说这些话，不就让我道个歉。”
　　说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李柏杨的面前：“把这块玉带给她，话我就不亲自说了，我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希望夏青霜不介怀。”
　　能让李箐做到这个地步，李柏杨再逼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他接过盒子：“这个礼物，我替夏夏夏谢谢您。”
　　李箐挥手：“你回去看看她吧，在外面那么久，别生病了。我也要休息了。”
　　李柏杨出去，将门带上。
　　李箐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李柏杨短短的几句话，就能逼得让自己道歉，心里不悦是有的，但高兴有有。
　　现在把李家交在他手里，让她安心很多。
　　他下到一楼的厨房，林美琳见他从楼上下来，刚好把出锅姜汤放在盘子里，又盛了一碗鸡汤。
　　李柏杨道谢：“谢谢林姨。”
　　林美琳很少跟李柏杨说话，更没听他说过什么谢谢，这时擦了擦手笑道：“你快端给夏夏吧。好好哄哄。”
　　她见李柏杨从李箐的书房出来，手里多出来一个盒子。
　　她问道：“这是什么？”
　　李柏杨：“道歉。”
　　林美琳挺诧异的，这小姑子还会道歉。
　　她回到卧室跟李父说了这件事，李父没抬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欠一分，讨一分，也是应该的。”
　　回到房中，李柏杨锁上卧室的门，叫了夏青霜的名字。
　　没人回应，他放下托盘，推门进浴室。
　　夏青霜头歪在浴缸的边上，一只手搭在外面。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李柏杨蹲下身，轻轻的推她：“夏夏？”
　　没有声音回应他。突然，李柏杨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很不对劲。
　　他把人从水里抱起来，抱在怀里：“夏夏，夏夏？”
　　夏青霜睁眼看见李柏杨，先是困惑，然后才感觉到被压着肩膀的疼痛。
　　她抽了一口气：“肩膀疼。”
　　李柏杨扯了浴巾过来，将她包上：“我看看。”
　　她歪着头，漏出半个肩膀在外面，洁白的肩上布着几处紫色的淤痕。
　　李柏杨皱着眉：“什么时候弄的？”
　　夏青霜淡淡道：“在外面，你抓住我往肩上扛时。”
　　李柏杨心里懊恼，将她抱起来，回到卧室。
　　他仔细看了她的伤，庆幸没伤到骨头。
　　她湿漉漉的裹在浴巾里，懒洋洋地看他四处找药。
　　拿了一些治淤伤的药过来，一打开盖子，夏青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把肩膀盖起来摇头：“我不擦。”
　　李柏杨强制：“擦一下，好的快。”
　　夏青霜躲开：“我说了，不擦。”她对擦不擦药并没有意见，她有意见的是李柏杨强势的态度。她有心逆着他，将浴巾裹好背过身去。
　　李柏杨以为她还是在生刚才的气，将她掰过来。
　　拿出李箐送来的玉：“姑姑她跟你道歉了，为了表示诚意，这是她道歉的礼物。”
　　夏青霜冷脸：“知道了。”
　　李柏杨见她这副样子，尽量忍着心里的不悦：“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李柏杨的强势霸道，无所不在的控制欲，她跟他说过，但是这些话在李柏杨看来，都是自己被他惯出来的毛病。
　　“我没有生气，你高兴就好。”
　　李柏杨的笑挂不住，他伸手将她掰正，对着自己。
　　“夏青霜，你跟我犟什么？”
　　“我没有跟你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有资格跟你犟。从我们结婚第一天起，就是你在决定我们。”
　　李柏杨：“你非要无理取闹？”
　　“李柏杨，你总是问我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了，我讨厌你，讨厌你对我做的一切。”
　　李柏杨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夏青霜，其实控制着这一切是你，你轻易就能让我爱让我怒，仗着我的爱为非作歹，肆意践踏的人是你！”


第95章　
　　眼泪淌尽了后；　夏青霜心里突然就累了，她意识到，自己根本改变不了李柏杨对她这种强势的控制。
　　要么她默默地接受李柏杨的一切；　要么就是他俩互相伤害；　最后遍体鳞伤。
　　她慢慢地站起来看向他，李柏杨深深皱着的眉头；　让她感觉很无力。
　　夏青霜性格虽然简单随性，但是心里不糊涂；　抬手轻轻摸上李柏杨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