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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才解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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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你听……它流出来了……好疼啊……”
  郑承望抱着头,“啊啊啊”地乱叫,像是想把这些声音盖过去。
  “我没有!我不是!”他神智似乎是错乱的,“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是你自己!我没推!”
  他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无法从恐惧中自拔,喃喃自语着,“我给你做法事……你不要缠着我……是舅舅!是舅舅带我去的!他要带我开开荤……他说是卫修的女人,还是处|女,说很干净……”
  “是你自己不好!”他突然凶狠了起来,“你威胁我……对!就是你威胁我……你不是说要跳楼吗?我成全你……成全你……”
  那股狠劲骤然一泄,他陷入崩溃,“黄玉颖你不要再缠着我了……逼你的人是舅舅,是舅舅啊……不要缠我……”
  如果说前面凌乱的话语,指向还不够明确的话,那么“黄玉颖”这个名字一出来,就再清晰不过了——
  “所以,都听明白了吗?”
  卫修按下暂停,画面定格在郑承望的脸上。
  形容扭曲,涕泪交加,狼狈极了。
  他好整以暇地道,“黄玉颖在星韵会所打工,做服务生,以补贴家用。她大概从没想过,自己会被郑新河逼迫,提供那种服务。她怀了孕,不敢告诉家里,又求告无门,约了孩子的父亲,以死相逼。结果……”
  “当然,这真相对于有的人来说,大概也没什么可吃惊的。”他看了卫永言一眼。
  “这是伪造的!现在技术这么发达——”
  “承望他明显神志不清,一定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陡然顿住。
  卫修看看郑承望,又看看卫永言,蓦地一笑,摇头道,“你们父子俩……能不能统一一下口径?”
  卫伯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永德清了清嗓子,“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实在太震惊了……只是,具体事实如何,单止这个视频,很难定论。还需要再查证,得有实证才行。这不是大伯偏袒谁……”
  “大伯您爱偏袒谁,就偏袒谁,”卫修满不在乎,“实证嘛,如果我没有,会贸贸然把这个拿出来?”
  他笑得散漫,“不过说起来,当时我被动家法,可没听见过什么实证不实证的?”
  卫依卫佑完全被这个展开惊呆了。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以为,事情就是卫修做的——且不提小叔的行为,即便周家,不也是提供了一个不在场证明,迅速把人捞出来,送走了事,没有坚持彻查么?
  观小叔的反应,要相信他当初完全不明真相,那他们这些年的盐,都白吃了!
  至于父亲……他们不敢深思。
  面对着这群神色各异的“家人”,卫修脊背挺得直直的,下巴高昂,仍是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态,握着梅衫衫的手却很紧,很紧。
  梅衫衫既心疼他,又深深为他骄傲。
  他没有被他们打倒,没有被毁掉。年少的他,猝然由天之骄子跌落泥里,没有丧失希望,变得满身戾气,自哀自毁,而是让自己强大起来,等待时机。
  ——“唯有经历困难的人才能感受到无上的幸福……人类的全部智慧就涵括在这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这样的他,值得得到这世间所有的幸福。
  来自心上人肯定赞许的目光,卫修全然接收到了。他倏然释怀,觉得眼前这些人,实在没意思极了。
  他拉着梅衫衫,站起身,对卫伯母道,“伯母,蛋糕我就不吃了。接下来,你们可能要商量一下,该怎么对付我。我想,我就不合适留下了。”
  走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他回头,粲然一笑,“哦,对了,父亲,还没祝您年年有今日,日日有今朝。”
  不是岁岁有今朝,而是日日有今朝。
  要每天都想起,这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儿子,活得有多么幸福。
  挺直脊梁,不可一世地出了门,一坐进车里,卫修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把梅衫衫抱到自己腿上,脸埋在她胸前的绵软中,一言不发。
  梅衫衫摸摸他的后脑,在他发顶轻吻,柔声道,“你要坚强。”
  “去他的坚强,”卫修瓮声瓮气的,“我要抱抱。”
  “好,给你抱抱。”
  梅衫衫搂着他,手心摩挲着他的后背,用安抚的节奏。他舒服得小声哼哼。
  猫一样。
  过了会儿,他抬起脸来,“我跟黄玉颖,真的没有关系!”
  梅衫衫:“……”
  直接把他按了回去。
  要抱抱就抱抱,话还挺多。
  车辆平稳行驶,车外,警笛声由远而近,擦身而过,向着卫宅的方向驶去。
  警笛声渐行渐远,车内重归温馨宁静。梅衫衫在想刚才的事情。
  星韵会所人员流动很大,账目记录混乱,充斥着各种代号,很多地方语焉不详。卫修原本打着慢刀子割肉的主意,慢慢梳理,任他们惶惶然,或者像郑倚菱一样主动出手。
  可是太慢了。
  他可以视名声如粪土,但他不愿梅衫衫受他连累,尤其是有人会阴暗地说她,没了余家,为了傍上卫家,连人渣也愿意委身。
  然而八年时间,足以掩盖掉许多线索。这时,梅衫衫忽然想到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要是做了亏心事呢?”
  她只这么一提,卫修秒懂。
  一起商议着怎么坑人,这种狼狈为奸……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美妙非常。
  郑新河是个混人,良心本来就没有多少,不太容易唬住;而郑承望……
  郑倚菱将他保护得很好,他狠劲不足,魄力也欠缺。眼下郑倚菱闭门不出,他难免惶惶然,又无法与她商量,正是个好时机。
  郑承望喜欢用酒、大|麻和女人来排遣。安插一个女人,用大|麻助助兴,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他的心理狠狠一击。
  心防溃散后,即便不用再安排,郑承望也被自己的恐惧折磨得凄凄惶惶。
  这些天,循着他的行动,挖掘到了不少线索,都一一交给了警方。
  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然而眼下,让梅衫衫思绪复杂的,另有其事。
  刚才她几乎没有开口,却时刻在留意着各人。聚在一起的卫家人,细一打量,郑承望和卫永言长相十分相像,轮廓眉眼硬朗,十足的父子相。而卫修肖母,长相精致,甚至没有遗传到卫家人的鹰钩鼻,只隐隐能看出几分卫家人的特质。
  人,尤其是男人,无可避免地会偏爱肖似自己的子辈,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她本就心思细腻,这段时间,又跟周伯讨教了不少研读表情的方法——打着万一以后卫修撒谎,分分钟识破他的旗号,把卫修恼得直磨牙。
  而卫永言面对卫修时,神情不仅是厌恶,甚至有一种类似感到羞辱的表现。
  这一点发现,令她心惊。
  父亲视儿子为耻辱,可能是这儿子太不堪,可能他以与儿子的母亲结合为耻,也可能……
  可是,总不能就因为卫修跟他长得不太像,就笃定……吧?
  梅衫衫继而想到——卫永言态度转变的时间,正是卫修车祸住院的时候。
  根据卫修的回忆,卫永言一开始,还表现得相当着紧。这被他认为是装模作样。
  伤得那么严重,必然需要……
  “阿修,”梅衫衫猝然开口,问,“你是什么血型?”
  “A。”卫修不假思索。
  “那你父母呢?”
  “……”
  卫修茫然。这个,还真没留意过。
  他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梅衫衫张了张口,又止住。
  她上回曾提过一种可能,会不会是郑倚菱动了什么手脚,蒙蔽了卫永言,被卫修否决。后来与郑倚菱的接触中,她自己也倾向于郑倚菱没有插手,且也有所怀疑。
  然而卫永言如果笃信自己戴了绿帽,必然是验证过的。那么,会不会真的有可能,他真的不是……
  可是提出这种怀疑,就等于是怀疑卫修的母亲。
  早逝的母亲在孩子心中,应该是最美好的回忆,不容质疑,不容玷污。
  “没什么啊,”梅衫衫笑笑,“就是突然想到,那些星座血型配对的分析。”
  卫修嗤之以鼻,“那些都是胡扯,我们就是最般配的。”
  他轻抚着她的青丝,冷不防问,“你今天老盯着郑承望,他长得很好看吗?”
  梅衫衫:“……”
  “长得也不能说多难看吧。”她故意道。
  对上他危险地眯起的眼眸,她嫣然一笑,“但比我们玉树临风、俊美无俦、器宇轩昂、面如冠玉、貌赛潘安、气死卫玠……的阿修,差出几个银河系到M33星系的距离了。”
  卫修得意洋洋。
  他拉起她的手,一根根抚过她玉葱般的手指,按在自己脸颊上,又偏头在她掌心亲了亲。
  一脸严肃道,“都有我这么好看的男朋友了,不许再盯着别的男人看!”
  梅衫衫笑着应好。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大手将她完全包裹住,掌心温暖干燥,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漂亮极了。
  ……等等,修长?!
  梅衫衫腾地坐了起来,惊呼——
  “郑承望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手不是手~是我温柔的宇宙~我这颗小星球~就在你手中转动~
33: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小鸭
发着烧坚持更新,如果竞选感动JJ好作者,宝贝们记得投我神圣的一票……_(:з」∠)_

  ☆、LX

  …Chapter 60…
  周伯打开车门,见下车来的两个人都神情严肃; 不由一愣。
  ……怎么了这是?
  扫了一眼两人交握着的手; 他定了定心。总之不是吵架了就行。
  回到家中; 卫修直奔书房,拿出一个厚文件夹来; 在里面翻找。
  翻到某一页时,停了下来。同时; 梅衫衫也打开笔记本电脑; 搜索一个名字。
  “安井征夫; 美容外科医生,精通骨科,日本美容外科学会(JSAPS)会员; 曾荣获……”
  非常辉煌的履历。
  出现在标记着“郑倚菱”的文件夹中; 是因为; 郑倚菱那张年逾四十,仍旧明艳紧致的脸,就是由他一手维护的。
  当然,这种信息历来都是精心保密的; 普通人,甚至媒体都无法挖掘得到。
  梅衫衫翻到一张安井征夫在美容外科学会论坛上演讲的照片。照片中,他一手扬起; 慷慨激昂,姿态自信。
  点击高清版,放大; 她指着他的拇指,“你看。”
  卫修若有所思。
  周伯看出了拇指的异样,却仍有些不明所以。
  梅衫衫接着道,“那天,在蔡太太家的BBQ派对上,我被小天撞得跌倒,郑承望伸手拉了我一把,然后立刻收回手。当时我只以为,这人还挺绅士的。”
  “然后今天,我注意到,他右手拇指总隐在食指下面,”她比划了一下,“幅度很小,像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是,在你放那个视频的时候,他心神大乱,手握成拳,把拇指都露了出来。我当时还没意识到哪里怪怪的……”
  如果不是前些天为了对付郑倚菱,研究她的资料时,无意间注意到安井征夫的手指,梅衫衫也不会多加细想。
  她点着屏幕,“郑承望和安井征夫一样,右手拇指都是D型指!”
  周伯疑惑,插言道,“我知道D型指,就是那种粗粗短短的畸形指头。安井征夫这个还算明显,可郑承望?”
  就算他掩藏,这样的缺陷也很容易引人注意啊。除非从来不露出来,但那样,不就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梅衫衫说:“郑承望应该做过手指整形,或者叫指骨延长术,能将外观改善许多,只要不把两手拇指放在一起,细细比较——不过即使比较,人的身体多少都有些不对称,也并不奇怪。”
  “但安井是外科医生,手的灵活度非常重要,他不会冒风险去动手指,所以还是D型指的原貌。”
  “然而D型指不仅是手指粗短,指甲也是宽而扁的,严重的甚至只有几毫米长。指骨延长,并不能延长指甲。郑承望有把指甲根部的皮往后推,让指甲显得不那么扁,还把左手拇指指甲剪得非常短,力求更加正常。”
  “我代理的一位画家就是D型指,她认为这是自己独特的特征,丝毫不觉得自卑,对可能会影响她手握画笔的指骨延长术,她特别看不上。她告诉我,这个多是家族遗传,她父亲、爷爷、祖爷爷,都是D型指。”
  卫修剑眉蹙起。
  据他所知,卫家,从来没有过D型指。
  梅衫衫摊开自己的双手,举在面前。十指纤纤,白皙小巧,修长匀称。
  “当然,有些病变也可能引起D型指,比如一些肺部疾病,还有先心病——就是因为庆幸自己指头长得还挺正常,我才对这个印象格外深刻。”
  “但是郑承望,应该身体很健康?”
  卫修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的玉指,须臾,问周伯,“郑承望已经被警方‘请’去协助调查了吧?”
  周伯点头。
  方才擦身而过的警车,便是奔着卫家而去的。
  “很好,确保提取他的DNA样本。”
  周伯下去安排了。
  卫修仍有些失神,同时也惊诧,自己居然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一来,人人都道郑承望肖父,他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血统证明;二来……郑倚菱竟然有这个胆子,敢打着瞒天过海的主意。
  此外,这也是由于他对郑承望的轻视。
  姓郑的一家,郑倚菱阴毒,郑新河狠辣,而郑承望空有野心,却既无手段也无魄力。卫修从来不觉得郑承望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自然也不会细致到头发丝地观察研究他。
  “我虽然不是医学专家,但我长期跟画作打交道,有的时候还需要鉴别真伪,对视觉上的细微之处的观察,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除非是郑承望基因突变,我觉得……”
  梅衫衫迟疑一下,“我觉得……他的身世很值得商榷。”
  卫修轻嗤,“干嘛这么委婉?我看,卫永言就是戴着绿帽,还美滋滋的,一戴二十多年。”
  梅衫衫面色微敛。
  她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提出自己的怀疑。想了想,她接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郑承望的样貌,可能……我见过郑倚菱早年的照片,有所比较,所以能大致看出她的脸有微调过。但郑承望的脸,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是这个样子,无从比较。”
  卫修不知道在想什么,略微出神。
  半晌,他蓦地笑出了声。
  “假儿子……假脸……太可笑了!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他猛地抱住梅衫衫,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几口,又将她高高举起。
  “宝贝,这真的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梅衫衫面上带笑,心中却在想——
  要是你爹的绿帽子,跟伦敦巴士一样,是双层的呢?
  ***
  郑倚菱被卫永言要求不许出门丢人现眼,索性她自己也不愿意见人。
  但这不等于她跟外界失去了联系。
  那些针对她的扒皮起底,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动用了自己的资源,试图平息,还指示郑新河,威胁了几个大号。
  然而这次,她的话似乎不那么好使了。风浪不仅没有平息,反而以每天都有新料的姿态,牢牢占据着热门。那些无聊的平民,像是提前过年了一样,讨论得热火朝天。
  略一思索,她勃然大怒——这些人,不过是以为这么一来,卫家肯定容不下她,认定她再无机会东山再起了!
  可是事情再这样闹下去,只会让卫永言更加恼怒,那么她再想挽回,就难上加难了……
  郑倚菱开始有些后悔,前几天郑承望上门,她把他打发走了。本来是不希望他淌这个浑水,可眼下看来,她需要他的帮助了。
  辛苦筹谋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捧着卫永言那个窝囊废,怎么能被卫修捧着的那只破鞋给毁了!
  郑倚菱试着联系郑承望,可电话总也打不通。再尝试别人……她绝望地发现,她的手机和网络好像被切断了。
  她焦躁地快要发疯,家里的镜子全被她砸烂了。好在,门外换岗后的新保镖,终于被她说动了。
  她立刻拨通郑新河的电话。而听到的消息,让她尖叫失声,跌坐在地。
  “……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我不是让你好好照看他的吗?”
  郑新河支支吾吾地解释了一通。
  郑倚菱气得眼前发黑,呼吸不畅,“这么大的事情,他找过你,你敷衍他?!郑新河你个傻逼,你的脑子是猪脑吗?!”
  郑新河恼火,“我怎么知道他这么没用?”
  郑倚菱又骂了几句,深吸一口气,“不行!承望不能待在警局里……他们会抽他的血的!”
  她越想越惊恐,“哥!你赶紧去找卫永言——他不会置之不理的!他可以不管我,但不会不管承望,那是他唯一的儿子!”
  “啊?那卫修那小崽子……?”郑新河讶然。
  郑倚菱的怀疑,她连兄长都没告诉,怕他大嘴巴传出去,引来卫永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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