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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往事，不管过了多久，想起来依旧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小陌差一点就永远变成哑巴，永远不会说话了。
　　苏梨因为唐母，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在生死边缘徘徊。
　　小陌和苏梨当初的样子不断在唐元宵脑海里重现。
　　当初他替唐母对着苏梨说了无数对不起，也和小陌说过，可苏梨小陌从没得到过正主唐母的一个对不起。
　　这么多年来，唐母是欠苏梨和小陌一个道歉。
　　一直欠着一个道歉。
　　可是那些伤害那些伤痕，又岂能是一个道歉能掩盖没了的。
　　而且这个道歉…太迟了。
　　跪下道歉也一样……
　　就像苏梨当初说过的一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要公安干吗？
　　不管是真心实意的忏悔，还是道歉，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唐元宵深深叹气。
　　唐母的身体慢慢转好，不过也只是相对来说的转好。
　　一直住了一个月医院，才转回疗养院。
　　这期间，唐母没有像之前一样，忏悔过后又很快故态萌发。
　　她对小陌还有苏梨，一直说要道歉。
　　甚至几次求唐元宵带着去找苏梨或者小陌，不过唐元宵都没答应。
　　因为唐母病了住院了，唐元宵和舒离轮流去看着守着。
　　本来不熟的也没什么感情的舒离和唐母也终于有了相处的机会。
　　唐母大概是心态不一样了，对着舒离很愧疚，所以也没为难舒离。
　　婆媳两难得处得还挺不错。
　　唐元宵和唐母之前相处得很冷漠，不过这次唐母生病，倒是也缓和了一下关系。
　　唐母见到唐元宵，不像之前一样不是逼着他这样就是逼着他那样，永远都在不满和怒骂逼迫中。
　　和唐元宵待着，就是闲话闲话，偶尔和唐元宵回忆一下以前的事。
　　比如他小时候的事。
　　甚至小陌和苏梨也提了不少。
　　唐母偶尔还会想起家里以前经常吃的东西，玉米糊糊或者乱七八糟等东西。
　　只要可能，唐元宵都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腊肉想尽办法去买，加了点酸菜的玉米糊糊，甚至想吃的烤土豆或者烤玉米，不管季节唐元宵都想尽办法给唐母弄来了。
　　唐元宵唯一没答应唐母的就是没带她去见小陌和苏梨。
　　小陌和苏梨的日子过得正好，特别是苏梨，还在怀孕中，唐元宵不想去打扰他们。
　　唐元宵清楚知道小陌和苏梨，都不需要唐母的道歉。
　　在他们的世界里，唐母已经是很久远的人了，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再次见到，就算是道歉，他们也不见得想见。
　　唐元宵没松口，舒离自然也跟着他的步伐走，最大的妥协也就是让唐母在病房里看看电视里的苏梨罢了。
　　当然，偶尔小陌也会出现在上面。
　　每次看到小陌，唐母的眼睛都会发亮。
　　舒离好几次听见唐母念叨‘我的宝贝孙子’，都当做没听见。
　　她是学心理的，对唐母这种心态，其实还算了解吧。
　　知道不可能有亲孙子了，然后之前虐待过甚至差点杀死过的曾经的养孙子也就变得重要起来。
　　可惜已经物是人非，这个孙子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就算叫几百声我的孙子也没用了。
　　唐母身体状况再次下降，好在也算熬过来了。
　　回到疗养院后，整个也平静了很多，很多时候都在睡觉。
　　比起之前的疯狂模样，唐母好像真的回到了唐元宵记忆深处中的那个老好人。
　　因为唐母变了样，而且状态没那么好，唐元宵和舒离像在医院一样，有时间就会去探望她。
　　唐母能撑过来，舒离真的挺感谢的。
　　毕竟如果撑不过来的话，唐元宵应该会很自责。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相安无事的一个月。
　　唐母还是没能如愿见到苏梨和小陌进行道歉。
　　时间已经走到了新的一年，到了元旦的时候。
　　咚咚七岁了。
　　咚咚的电影或者电视，不多，却还是会在电视里露面。
　　当然，露面最多的还是广告。
　　唐母一开始不知道那是苏梨的女儿。
　　直到有一天舒离不小心说漏了嘴。
　　唐母这才知道天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漂亮小姑娘是苏梨的女儿。
　　“要是是我孙女就好了…”
　　元旦这一天，看到咚咚再次出现在电视上，唐母喃喃。
　　唐元宵和舒离都难得一起休息放假，正在一边整理要带唐母出去散心的东西呢，听到她出声却没听到说什么。
　　“妈，你刚才说什么？”
　　唐元宵问。
　　“没，没什么。”
　　唐母提高声音回答。
　　唐元宵看看唐母，“妈你今天精神不错。”
　　“是啊，感觉脑子很清醒，大概是新的一年到了。”
　　唐母呵呵笑，满脸慈祥。
　　以前过了年才算新的一年了，现在唐母也习惯元旦了。
　　唐元宵看着唐母脸上的笑容，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这样的笑脸，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见了，忽然看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唐母奇怪。
　　“没什么，我们走吧。”
　　唐元宵摇头。
　　“好。”
　　唐母朗声应了。
　　“这雪下得可真厚啊。”
　　唐母被唐元宵他们固定在轮椅上，从疗养院推着出来，眯眼看着雪感慨。
　　“嗯，昨晚下了一夜，不过这会晴了。”
　　唐元宵看看天空回道。
　　唐元宵和舒离带着唐母，到处去走了走。
　　结果就那么有缘分的那么巧妙的就在一个公园里碰到了苏梨。
　　他们是去看冰雕大赛的，结果就那么巧合的遇到了苏梨和小陌。
　　明明人来人往那么多人，可是一眼却只看到了他们两人。
　　唐元宵僵住，瞳孔微缩，想带着唐母转身就走却已经来不及。
　　唐母也看到苏梨和小陌了。


第1120章　唐母逝世
　　苏梨小腹微凸，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可知道的人都知道那是怀孕了。
　　小陌比苏梨高了一个头，身体早已结实，小心的稳稳的半扶着苏梨，不知道说着什么，两人面上满是笑容。
　　那样灿烂，没有一丝阴霾。
　　他们就带着无比明亮又温暖的笑，毫无预兆出现唐元宵和唐母的视线中。
　　苏梨是工作结束，然后休假，小陌是难得休息，就和苏梨来个母子约会。
　　嗯，没错，就是母子约会。
　　他们母子已经很久没独处了，所以有机会就正好来玩一玩。
　　冰雕大赛也是很精彩的，苏梨和小陌就留下看了。
　　从小就穿母子装穿习惯的两人，难得再次穿上了。
　　都是一身红，然后两人不管外貌还是身高都特别出众，就算在人群中也能一眼就看到。
　　更何况对唐元宵唐母来说，他们不是陌生人。
　　苏梨和小陌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唐元宵唐母，不过很快，好像有感觉似的，他们也不约而同看向了唐元宵他们的方向。
　　看到了唐元宵舒离和…唐母。
　　唐母头发已经全白，脸上只剩下深深的褶皱。
　　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不管是苏梨还是小陌，一时之间都有些愣住，之后脸上的笑就落了下来，不约而同皱眉。
　　苏梨和小陌深深看了一眼看到他们似乎很激动，满脸泪痕的唐母，移开视线，和唐元宵和舒离微微点头就要走开。
　　唐母看着急了。
　　“汤圆，汤圆，就让我见他们一面和他们说句话吧，汤圆，妈求求你了。”
　　唐元宵一开始没答应。
　　“汤圆，真的求求你了，都这样遇到了，这是命啊。”
　　唐元宵被求得没办法，舒离又在一边劝，最后只能推着唐母去找苏梨和小陌。
　　苏梨和小陌的心情已经有点被破坏了，没有了玩的心情，准备换个地方。
　　结果刚要离开公园，唐元宵和舒离他们推着唐母追上来了。
　　“苏梨，等一等。”
　　唐元宵咬牙开头口，“我妈…想见你们一面。”
　　唐元宵满脸复杂。
　　唐母看着苏梨，特别是小陌，满脸复杂和泪。
　　小陌成保护状护着苏梨，警惕看着他们。
　　唐母看着小陌的样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我今天见你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和你们道个歉。”
　　“小陌，对不起，当年…是奶奶对不起你。”
　　“还有苏梨，对不起，之前是妈对不起你。”
　　苏梨和小陌没想到唐母竟然是说这个。
　　皱了皱眉，苏梨看向唐元宵，“我们…先走了。”
　　两人转身就走，小陌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目光定定看着唐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我现在的奶奶只有一个，以前那个奶奶，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随着我死了。”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小陌转身扶着苏梨上了车。
　　车缓缓开走了。
　　唐母看着远去的车，嘶声大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
　　除了对不起，在没有其他。
　　唐元宵和舒离之后也带着唐母回去了。
　　唐母一路回去，出乎唐元宵预料的都很平静。
　　到了疗养院，本来唐元宵和舒离要走，唐母却拉着他们说话，让他们不要走，让他们留在疗养院吃饭。
　　唐母眼带祈求，唐元宵最后心一软答应了。
　　唐元宵和舒离轮流喂了唐母饭，一家人难得吃这样一顿团圆饭。
　　吃完饭，唐母就睡了，唐元宵和舒离才离开了疗养院。
　　这一晚，唐元宵不知道为何，总是辗转难眠，一直没入梦。
　　到了第二天，按时起床，刚要去训练，电话就响了。
　　却是疗养院打来的。
　　看到电话，唐元宵心里就一突。
　　最后那一突…变成了预兆。
　　“你是唐桂花的儿子唐元宵对吧？很遗憾的通知你，你的母亲…走了。”
　　唐母在新年元旦这一晚，在睡梦中去世。
　　唐元宵挂了电话，手无力垂下，脑海里是昨晚走之前他，唐母看着他说的那句对不起。
　　那句对不起…成了他们母子最后的遗言。
　　在唐母一次次惹事时，唐元宵好几次想过要是唐母就这样去了也好。
　　可是那时候唐母都没走。
　　她一次次挺了过来。
　　就算全身不能动弹，她也挺了过来。
　　直到……这一次。
　　唐元宵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唐母却就那样去了。
　　不，也不是没有准备。
　　他其实也有感觉的吧。
　　不然晚上为何一直没睡着，不然昨天又为何会带着唐母出去。
　　昨天唐母那样精神，其实不过是回光返照。
　　唐元宵的肩膀，这一刻垮了下来。
　　他的母亲…走了。
　　他的母亲…没了。
　　他好几次希望走的母亲，真的走了。
　　舒离醒来，从卧室出来看到的就是唐元宵的背影。
　　没那么挺直的颤抖的背影。
　　唐元宵给唐母办了丧事。
　　没请多少人，在丧礼上他也没哭。
　　可是人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唐母火化后，他带着唐母的骨灰盒回了好多年没回的杏花村，将唐母的骨灰盒安葬在唐父的旁边。
　　唐元宵一直没哭，只是眼睛一直通红。
　　舒离第一次跟着唐元宵回到杏花村，在村里待了五六天才赶回帝都。
　　唐元宵离开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物是人非的杏花村。
　　从此以后，他怕是会很难回来了。
　　回来大概也就是给唐母和唐父上坟而已。
　　唐元宵回到帝都后，大病了一场。
　　断断续续一个月后才痊愈。
　　而那个时候，已经要过年了。
　　小陌来看了他好几次。
　　唐母死的时候，唐元宵没通知苏梨和小陌。
　　等唐元宵将唐母的骨灰盒送回杏花村，他们才得到了消息。
　　唐母竟然那样死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就那样死了。
　　而且是死在见过他们那一晚，知道这个消息，不管是苏梨还是小陌，都沉默了很久很久。
　　唐元宵病了，小陌去看了好几次唐元宵，有两次还是苏梨和邬生催的。
　　苏梨感慨万千，后来连续好几天都在想唐母这个人。
　　记忆深处几乎要忘记的一些早年的记忆，慢慢想了起来。
　　苏梨刚嫁到唐家那会，唐母对苏梨很好，苏梨很喜欢这个婆婆。
　　那时候，一个老人一个苏梨还有一个小陌。
　　每天日子过得…挺好。
　　那时候唐母每天都是慈祥的，都是笑的。
　　苏梨想，唐母死前，大概终于回到了那时候了。
　　回到她最幸福最平静那时候。


第1121章　虚情假意
　　邬生进来的时候，苏梨正在那发呆想唐母。
　　邬生抱住苏梨，苏梨也没反应过来。
　　皱了皱眉，邬生捏了捏她的手心，“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苏梨随口道，“唐桂花。”
　　“想她干嘛？”邬生纳闷。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那天和我和小陌遇上她，她还道歉来着，想到她那晚上就死了，就想起以前她还没变化的时候。”
　　“那时候其实日子还过得挺平静的，她也挺好。”
　　苏梨靠着邬生，抓过他的手指玩着道。
　　邬生一听就知道苏梨是想起以前做唐元宵媳妇的时候，虽然明知道唐元宵和苏梨都没实质性的关系，可是心里还是酸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怀孕影响的缘故，心里还有点委屈。
　　“唐桂花做了那么多坏事，你竟然还想她以前的好，还是做唐元宵媳妇的时候，你就是个…傻子。”
　　苏梨瞅瞅邬生，“这样你也吃醋？”
　　邬生否认，“才没有，只是觉得你现在也陷入了最经典的华国式四大宽容之一：人都死了。”
　　苏梨怔怔，“有吗？”
　　邬生肯定点头，“有，怎么没有，你是觉得她死了，然后死前还给你道歉，她就是好人了？”
　　“并不是。”邬生哼，“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陌都长大成人了，我们结婚后咚咚都那么大了，她忽然领悟了？在死前终于知道忏悔了？”
　　“并不，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这么做，大概是死前最后的挣扎。”
　　邬生说道这里倒是来了兴致，找了个最舒服的睡姿，开始和苏梨说起来。
　　“我之前听到过唐元宵那边传出的消息，说他不育，以后不会有孩子。”
　　苏梨瞪眼，“不育？”
　　邬生嗯了一声，“消息还挺准确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啊，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反正啊，这消息那唐桂花肯定知道。”
　　“唐桂花知道的话代表什么？”邬生问苏梨。
　　苏梨恍然大悟，“痛不欲生！”
　　唐桂花就是为了孙子而活啊，为了孙子之前疯狂的做了那么多事，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结果等来了这么个消息，那她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邬生深入分析了一下唐母的心理，“知道唐元宵不育的消息，唐桂花深受打击之余，根据一般定律，肯定会后悔啊，然后不甘啊，觉得是报应啊。”
　　“具体想法猜不出来，不过觉得是报应了，那肯定要后悔忏悔啊，和你们道歉什么的，大概也是这么来的。”
　　苏梨想了想，“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她已经道歉了，老天看在眼底，就不要给唐元宵报应了，就让他生孩子吧…大概类似这种想法吧。”
　　邬生还真是一语中的。
　　将唐桂花的心思分析得挺到位的。
　　苏梨听了不得不臣服，好吧，大概就是这种心态。
　　她还在这里唏嘘，果然是吃多了。
　　“睡觉，睡觉，以后我不想她了。”
　　苏梨催邬生，等闭上眼睛了，她又忍不住问邬生。
　　“既然你这样想，那为什么还催着小陌去看唐元宵啊？”
　　邬生挑眉，“再怎么说，唐元宵也是我战友，展现同胞爱懂不懂？”
　　他顿了顿，“听小陌说的话，我瞅着唐元宵应该是有点那什么…自责？大概是说谎了。”
　　“本来唐桂花年纪也差不多，身体也那样，走了也正常，不过唐元宵心里大概还是有点那什么的，让他多看看小陌，应该能早点走出来。”
　　苏梨顿了顿，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应该差不多，唐元宵能说什么谎，自然就是什么不育吧，就因为这个唐母才受了刺激，才有这一切。
　　一切都有因果。
　　唐元宵心里不舒坦倒也正常。
　　不管怎么说，反正唐母死了，苏梨还是用了最经典的华国式四大宽容之一。
　　人都死了，她现在这样幸福，小陌也好好的，以后这个人就和她再无瓜葛了。
　　不管唐母早前对她产生了多大的影响，现在都是过去式了。
　　苏梨想着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起，邬生难得没有孕吐。
　　“这是慢慢好了？”邬生摸着胸口惊喜。
　　“都四个月了，也该消失了。”苏梨呼出一口气。
　　“太好了。”
　　邬生呼气，瞅了瞅苏梨的肚子，“小兔崽子出来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幸亏是我孕吐，不然得让你受多少罪。”
　　苏梨听了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