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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晓天愣住了。


第80章　
　　将袁奶奶和沈夏夏送走后；　袁晓曦就坐上了前往天山雪域的飞机。
　　地址是上了飞机之后，尤奎告诉她的。他们要先到那里接一个人，然后再前往这次大丹师丹道交流的地方。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初升的太阳将雪域照耀的犹如仙境。
　　飞机盘旋而下；　停在建在山顶的一处平台上。
　　袁晓曦下飞机后；　看了看走；　心里暗自惊叹。在高海拔的雪域中建造这么大面积的飞机场；　这人不是一般的壕。
　　这些日子；　她也看到不少；　高品阶的丹师生活质量都不差；　远的不说；　就说她认识，丹师协会的会长左腾宇，几千万拿出来，眼睛都不带眨。
　　还有尤奎；　兼职丹师协会的长老，平时都窝在丹塔不出，身上道袍都不知穿了多少年；　看起来灰不溜秋的，就这么看起来很平常甚至有点寒酸的老头；　居然连豪华的私人飞机都有了。
　　飞机场上还有专职的引导人员，穿着长袍，戴着道巾，精瘦的一张脸；　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约莫五十来岁，却称呼尤奎：“师弟，你们来了。”
　　荣胥好奇的目光在说话的两人身上打转。
　　尤奎脸上带着笑：“师兄，师叔他老人家还好吗？”
　　“好得很，今天早上还说起你，说你应该快到了，让我过来接你。”
　　周围都是大雪山，这片山顶却并不冷，脚下还能隐隐感觉到一股热气，袁晓曦猜测，这底下要么是座火山，要么底下有个温泉池。
　　尤奎的师兄叫刘相士，恭敬说：“袁大师请跟我来。”
　　他开着吉普车。车里很暖和了。车往山下开，不到半小时间就看见了植被，接着又看到了波光盈盈的湖水。
　　刘相士招呼下了车，袁晓曦心里有一种久别的畅快感觉。
　　湖边上有一条青石小路，对面还有几栋木质建筑。
　　尤奎在飞机上告诉袁晓曦了，他要来这里接的人是他的师叔，姓陆，单名通。
　　青石小路的尽头是偌大一片种植园。袁晓曦站在种植园边上舍不得迈步了。
　　这满山谷种植的居然是各种各样的药草，每一样都是山下罕见的，价值百万的玄青藤就长在不远处的山缝，蔓藤爬满了半面山壁，年限绝对超过了百年了。世所罕见的婆娑草有一大片。数万一株的三叶青花，像杂草一样生产在田埂上。
　　种植园里有个老农，戴着草帽，躬着腰正在除草。
　　刘相士跑过去跟那边的老农说了几句话。老农抬起了头，看过来，阳光照在他脸上，是比尤奎更加老相的一张脸。
　　袁晓曦愣了下。她感觉这人应该是丹道高手，至少超过了尤奎。
　　看来左腾宇的话，也不一样准确。他说五品丹师，还是百年前听说过。
　　袁晓曦微微冲对方颔了颔首。这人年纪上绝对过了百岁，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压制住了丹毒。
　　老农也朝袁晓曦点了点头。
　　袁晓曦跟着尤奎过去。
　　尤奎双手合拢，作礼，语气有些激动：“师叔。”
　　尤奎的师叔陆通顿了下，眯着眼睛说：“尤奎，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荣胥的肩膀耸了耸，他想笑。袁晓曦也想笑。这陆通的年纪比尤奎更大，也更显老，倒是好意思说别人。
　　尤奎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压制住了心里的激动，指着袁晓曦说：“师叔，这位就是袁大师。”
　　陆通将锄头交给了刘相士，老脸上并无初次见到袁晓曦的诧异表情，笑着问道：“袁道友觉得我这园子如何？”
　　袁晓曦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叹：“很好。”这片灵草园说是价值连城，毫不为过，山顶上的飞机场跟这一笔，那叫不值一提。
　　陆通像个得了称赞的平常老人，呵呵笑起来。
　　“这灵草园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袁晓曦也这么认为，毕竟这灵草园的药草很多年限已经超五百年，就算是移植过来，没百把年的养护，状态不会这么好。
　　陆通的年纪再大，也不会过二百岁。他多半不是这个灵草园的第一代主人。
　　“老朽从师门手中接过这片园子，也有八十来年，以前这园子比现在还好。老朽接过之后，已经有七八样灵草绝迹了，唉！不中用哦。”陆通感慨着。
　　袁晓曦无语了，这灵草园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虽然比不上她师门的灵草园。这个丹道没落的世界，能看到这么大，品种也繁多的灵草园，实在难得。
　　这灵草园中随便一株草在外面叫价都要超过百万了。陆通居然还嫌弃不够好。
　　“袁道友在通过丹塔考核时炼制的清心丹，尤奎送给我。要没有袁道友的清心丹，说不定老朽已经不在世上了。袁道友对老朽有恩，这园子的灵草，袁道友要是有看上，就扯两把吧。”
　　袁晓曦眼睛一亮，不管陆通这话有几分真假，她都不打算客气了。只可惜，好东西太多，她看上也多，太难取舍了。
　　陆通看到袁晓曦脸上的纠结，眼睛里笑意更盛了，说：“袁道友丹道了得，老朽很是佩服，如果能见识一下道友炼制清心丹，这灵草园的东西，道友可以随意摘采。”
　　袁晓曦以前就知道这独一家的买卖赚钱是赚钱，但也容易招事。尤其是这种拿着人命门的独家，所以，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把养心丹和清心丹的秘密烂到自己一个人的肚子里。
　　陆通都这么说了，袁晓曦犹豫了片刻之后，径直走进灵草园，将炼制清心丹所需的药草各拔了几株。
　　陆通也没推辞，直接领着袁晓曦进了丹房。尤奎和刘相士也想跟进去，被荣胥拦在门口了。
　　尤奎和刘相士一愣。
　　荣胥才懒得管这两老头想什么，他是跟袁晓曦学炼丹的，这独门可不能随便让人偷学了去。他进去后，径直关了门。
　　丹房里面，袁晓曦熟悉了丹炉后，开始炼丹，所有动作口诀并没有避讳陆通。这次炼丹竟是比以前要顺利了许多，成丹了八枚，除了一枚下品以外，其余竟然都是中品，其中有一枚更是有接近上品的品质了。
　　收了丹，袁晓曦自己都惊讶了。
　　陆通皱着眉头从袁晓曦尚未用完的药草中拿起一株，问道：“袁道友，这是清玄草吧？”
　　袁晓曦：“是啊，这清玄草虽然不在丹方里面，但有促进凝丹的效果。”
　　陆通拿着清玄草久久不语。
　　荣胥看了看时间。这一套炼丹下来，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了，袁晓曦教他炼丹，可没这么耐烦。他轻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袁晓曦也饿了。
　　陆通也反应过来，把刘相士叫进来，让他领着袁晓曦和荣胥去吃饭。
　　吃了饭，天已经黑了。刘相士提着灯领着袁晓曦荣胥到晚上居住的地方。袁晓曦看见丹房里的灯还亮着，估计陆通还在里面。
　　这天晚上睡得很香，早上起来一开门，袁晓曦看见门口站的陆通，惊了下。
　　陆通的脸上还沾着灰，道袍更是皱巴巴。那样子像是一夜没睡。
　　“袁道友，你能把昨天的丹决再说一遍吗？”
　　袁晓曦呆呆点了点头，又把清心丹的丹决念了一遍。陆通听完了，自己喃喃重复了一遍，飞快朝丹房跑去。
　　荣胥打着哈欠出来，看着陆通的背影，诧异说：“这老头不会一夜没睡吧？”
　　袁晓曦沿着湖边转了转。四周都是高耸的雪山，但在这山谷里，却并没有感觉寒冷，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轻烟。
　　荣胥说：“我昨天晚上摸过了，这湖水不冷，应该跟我们下来的山顶上的飞机场差不多，这片山的底下有条活水温泉。所以这一片都不冷。这陆老头还挺会找的。”
　　袁晓曦和荣胥两人沿着湖边走到灵草园。清晨的湖边，空气格外好。周围没有人。道士们要做早课，都在房舍的另一边。
　　荣胥盯着眼前的灵草园，拐了拐袁晓曦。他现在已经能炼出一品丹药了，也知道炼丹的材料难得，就是杜氏这样的医药世家，有时候都不一定能买到这些药草。
　　袁晓曦知道荣胥的意思。她本来就跟陆通有约，昨天晚上已经炼制过清心丹了，现在就该陆通履行约定了。
　　她看了荣胥一眼，走进了灵草园。玄青藤要，婆娑草也要，留颜草，红木果……
　　没一会，袁晓曦就抱了一大捧。再看荣胥，他也一样。
　　可他们连灵草园的一半都没有走完。
　　袁晓曦正想着要不要回住处，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突然听到“砰”一声巨响。丹房那边有一间屋舍的顶飞了起来。
　　不好，应该是炸炉了。
　　袁晓曦赶紧把手中的药草往荣胥怀中一塞，朝丹房跑过来。刚到门口，就见着里面冲出一个人来，身上脸上都是黑灰，独一双眼睛还能看清楚是陆通。他手中抓着一枚赤红的丹药，笑得像个傻子。


第81章　
　　陆通炼出了清心丹。
　　做早课的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都过来了；　得知了缘由，纷纷上前恭喜陆通。
　　多年的夙愿一日得成，陆通喜不自胜，朝袁晓曦作揖多谢；　瞟见灵草园中站着的荣胥；　他和颜悦色说：“那边屋舍就有篓子；　道友何不取了篓子装这些？”
　　原本有些心虚的袁晓曦彻底放开了；　跟荣胥一人拿了个篓子；　又钻进了灵草园。
　　等陆通洗干净换了一身道袍出来；　就看见袁晓曦和荣胥装了满满两篓子的药草。
　　陆通说道：“袁道友打算把这些全带下山吗？”
　　袁晓曦抿着嘴笑。药草她都拔了；　当然是要带走。
　　陆通笑着摇头说：“难道袁道友没有察觉；　在这里炼丹比山下俗世成丹率更高一些吗？”
　　袁晓曦愣了下。这问题困扰她很久了。来到这里后，她炼丹成丹率一直都不理想，至今为止只有一次炼出了一枚上品丹药，且还是最低阶的凝神丹。来这个山谷；　她只炼过一次丹，无论成丹率还是丹药的品阶都比山下高了许多。
　　陆通从袁晓曦脸上看出答案，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　看着灵草园，说：“这灵草园建成已经有二百多年；　我师傅曾经跟我说话，他接手这片灵草园时，园中灵草比他交给我时还要繁荣昌盛，品种足有数百种；　现在凋零得只剩下百来样了，天地灵气日渐淡薄，也许再过百来年，这些灵草都要消失了。”
　　他的师门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丹道日渐没落，丹毒无解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毕竟数百年丹道界还是有人能炼出清心丹。而更早之前，服用丹药可以羽化成仙、长生不老。
　　虽然在俗世，这一类的故事，人们都归于了传说。但很多大丹师心里都知道，这些根本就不是传说。
　　在丹道昌盛的时候，这些都曾经发生过，现今很多存在久远的道观都有记载。
　　丹道的没落，其实很早就开始了。天地灵气日渐淡薄，很多灵草消失。在灵气匮乏的地方，连低阶的丹药都难以炼成。很多大丹师都明白这点，所以他们多数会找一处灵气尚可的地方居住下来下来。
　　陆通的师门在二百多年前，就找到了这里。这里灵气充沛，灵草更容易种植，成丹率也比山下高了不少。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才形成这样规模的灵草园。
　　但即便是这样，也抵不住天地灵气日渐淡薄的现状。
　　“袁道友何不就在此处炼丹？”陆通微笑着，指着湖边一排略矮小的屋舍说，“那边几间屋都是丹房，袁道友可以随意挑。”
　　袁晓曦顺陆通所指，看了看那边的几间屋。除了略微矮小些，并无其他特别的地方，估计是门下弟子炼丹的丹房。
　　袁晓曦道了谢。她能感受到无论是陆通还是尤奎，确实在为这里丹道的发展着想。袁晓曦自己是没那么高觉悟了。不过，她并不介意将自己所知道的某些告诉这样的人。
　　她也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丹方不少。无论是很早之前从冯若景手中得到的驻颜丹的丹方，还是前不久从左腾宇那里得到的洗髓丹的丹方，都是难得一见的，后者更是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属已经遗失的古方。
　　这里丹道的传承跟她原来的世界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相同。至于原因，她现在还不明白。
　　比如长生不老和羽化成仙，这些在她原来的世界也有类似的传说。长生丹有益寿延年的功效，但最多也就能让服用者有三百来年寿命。
　　至于羽化成仙，那是上古的传说。听说上古时期，他们所生活的世界并不是现在的三疆，而是一整片疆域无限的陆地。在这片陆地上除了有普通人，还有仙法无边的仙人以及各种各样的怪兽。普通人通过修炼和服用仙丹可以羽化成仙。
　　后来天地发生了巨变，陆地裂开。三疆就是从那时候从陆地上分裂了出去，形成了单独的一片疆域，至于剩下的陆地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三疆分裂出去之后，又遭遇了一些变故，仙人消失了。至于他们去了哪里？那传说就更多了，有说他们去找剩下的陆地了，也有的说他们去了仙人们居住了仙城。
　　袁晓曦小时候还对这些传说挺感兴趣的，长大了，就当故事听了。
　　来这里后，她也有想过，这里会不会是剩下的那片陆地，但从各个方面看，都不像。
　　她挑了一间略干净的丹房，开始炼丹。机遇难得，她首先炼制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养颜丹，这是自己长期服用的，所以炼制的最多。再然后就是给袁奶奶袁成龙胡美兰的大还丹了。
　　这大还丹是益寿丹的加强版，除了有益寿丹强身健体的功效外，还有延年益寿的作用。
　　长生丹她不敢拿出来，干系太大，给袁成龙和胡美兰服用了，不一定是件好事。
　　占了陆通这么大便宜，不给点好处也说不过去。
　　陆通本来就是一名丹师，回礼太寻常，估计他看不上，但太重了，恐怕会引起一些必要的麻烦。
　　袁晓曦决定炼制一炉回春丹，这回春丹属六品灵丹，有使人恢复青春的功效。陆通年纪不轻了，垂垂老相。这回春丹应该拿得出手。
　　回春丹最终成丹五枚，二枚中品，三枚下品。
　　袁晓曦忍不住摇头。看来陆通说得没有错，这世界灵气太少了，品阶越高的丹药，越难炼制。回春丹她以前也常炼，二份灵草，才成丹五枚，这成丹率实在太低了。
　　收好了丹药，袁晓曦打开木门。
　　荣胥正坐在门槛上，看见她出来，惊喜站起来，上下看她一通。见人除了有些憔悴外，并无其他不妥。他松了一口气。
　　“你饿了没有？累不累？”
　　荣胥本来就在隔壁炼丹，他只能炼制一品丹药，这一类的药草都像跟杂草一样生在湖边上，随便糟蹋都可以。
　　他在丹房里面折腾到晚上，居然炼出了一枚上品的正气丹来。高兴得要在袁晓曦炫耀炫耀，结果袁晓曦居然还没有出来。炼丹中间不宜打扰，他只好坐在门口等，然后一直等到了现在。
　　袁晓曦进去后，就忘记了时间，中间吃了一颗辟谷丹，所以并没感觉到饿，倒是有些累。不过她知道，今天就是约定要启程的日子。
　　陆通也跟自己的几个弟子交待好了，就等着袁晓曦出关了。
　　“袁道友出关了，要不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走？”陆通看到袁晓曦脸上的疲惫说。
　　“不用了。”袁晓曦说。尤奎的私人飞机设置豪华，有好几间单人的休息室，她可以在飞机上休息。
　　陆通的身后跟着好几名弟子，袁晓曦并没有把回春丹拿出来。
　　上了飞机之后，袁晓曦才拿出回春丹递给陆通。
　　“这是……”陆通拿到丹药后，愣了下，随即脸色就变了。
　　袁晓曦微笑看着他。她相信陆通应该知道回春丹的功效。
　　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尤奎看了过来，眼睛里满是好奇。
　　荣胥更是伸长了脖子。
　　陆通的行动很快，已经收起了丹药，朝袁晓曦作了个揖：“袁道友以后有用得上老道的地方，尽管开口。”
　　“陆道友客气了。”袁晓曦笑着说。
　　她在灵草园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除了数量不少的养颜丹，还有大还丹，以及剩下的四枚回春丹，这些可都是价值不菲的。
　　要是由她在市面上收集炼制这些丹药的药草，不知道要收集到何年何月。
　　有个私人灵草园，实在太方便了。
　　陆通突然说：“尤奎，这茶有些凉了，你去上一壶新的来。”
　　尤奎愣了下。他这私人飞机的服务员都是受过专职训练的，绝对不会有上错茶的事情发生。
　　陆通似笑非笑看了尤奎一眼。
　　尤奎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师叔想跟袁大师单独说话。他连忙站了起来，经过荣胥身边时，笑着说：“荣道友，想不想去看看今天的中餐？”
　　荣胥瞟了尤奎一眼，这两老头打的眼机关，他当然看出来了。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是在跟袁晓曦学炼丹，又不是跟这两老头。
　　“不想去。”
　　荣胥话音刚落地，就感觉自己的座椅被踢了一脚，他低头一看，是袁晓曦的脚。只得很不情愿站起来，跟着尤奎出去了。
　　“不知道袁道友有没有听说过魏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