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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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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一帮朋友早一个星期就准备好了丰富的跨年活动。

  “不去了,他还在外面等我。”

  冯贝贝歪了下脑袋,笑了下,“那好吧,允许你重色轻友一回。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她从小剧场里出来,孙鹏人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空气隐约有吵闹的音乐声,衬得周围很静。

  她的脚步令他回过身来。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问,“是不是唱得太差了?”

  很后悔给他在里面安排了个位子,还不如让他按点在外面等。

  他牵过她的手,一起往台阶下面走,“挺好。”

  “好几个地方都破音了。”

  他没说话,笑看着前路。

  她瞥他一眼。

  走了一段,他说,“我反正挺喜欢听的。就是你这个脸上化的,有点吃不消。”

  后台乱成一团,没卸妆的地方,怕他一个人等得久,她撕了假睫毛,擦了擦嘴唇就出来了。

  “又不是化给你看。”

  他笑,松开她的手,搂住她的肩,让她离自己更近。

  每年跨年的时候,市政府都会在江边集中放烟花,举市欢庆新年的到来。他们在江边的小餐馆里吃了晚饭,坐了会儿就出来等烟花了。

  人们陆续从四处涌来,有三五成群的年轻人,也有一家老小都来看热闹的,熙熙攘攘。

  风从江上吹过来,吹不散人们的欢声笑语。

  接近零点的时候,巨大的投影打在最高的建筑上,片刻后,所有人开始跟着大声倒数……5——

  4——

  3——

  2——

  1——

  “砰”地一声,随着第一簇光在黑夜中炸开,天空燃起此起彼伏的五彩焰火。

  冷涩的空气里飘起淡淡的爆竹味,各种欢呼与尖叫,放肆叫嚣的快乐里,所有人在心中暗自许下来年心愿。

  人群里,陈岩靠在孙鹏胸前,被他的双臂轻轻拥着。

  阵阵喧嚣中,他们静静仰视着夜空里的花火,目光深沉。

  如果烟花可以许愿,那我,可不可以在新的一年,贪婪一点?

  我想我的家人,身体健康。

  我想我的朋友,平安幸福。

  她偏过脸看他,他低下头,相视一笑。一闪一闪的光影映照在脸上,眼中是彼此的影子。

  我想和他,有更好的生活。

  成片烟花在天际轰轰然炸开,瞬间明灭的光点融进黑夜,在天地间渗透每一个人的美好祝愿。

  一月底,孙鹏的案子彻底了结,他们请侯律师吃了饭,开始商讨回老家的事情。强子让孙鹏先回去,帮他带5000块钱给他奶奶。强子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先后去世了,一直跟着奶奶过日子。每年他奶奶都会去大伯家过年,他和他大伯母处不来,所以也不想回去。

  正好厨师和服务员不走,他打算过年时候留下来守店,趁着其他店关门的档口多赚一笔。到时看情况吧,或者等孙鹏回来再回去一趟。

  陈母知道陈岩要跟着孙鹏回去过年,一开始是用沉默来表示不赞成。临到她要出发了,才嘱咐她多买点东西去,说乡下人会比较在意这些,叫她去了人家家里不要不懂礼貌。

  火车呼啦啦驶过,窗外的风景是冬日下明亮的农田和树木,许多低矮的房子寂然地树立在路边,在窗外一闪而过。

  陈岩正闭目养神,坐在窗口的孙飞突然大叫着站起来,双手像指挥一样摆动,嘴里唱着没有旋律的歌。

  那声音格外响亮,陈岩惊得一睁眼,坐在中间的孙鹏迅速站起来,一边哄着,一边试图控制住他。

  “孙飞,听话……”他按他的手臂和肩膀。

  在乘客扫射而来的目光中,乘务人员也肃穆着一张脸过来了。

  陈岩跟他说明情况,连着说了几个不好意思。

  最后,孙鹏在慌乱中试着从包里拽出一袋薯片,孙飞眼睛一转,真的就安静了下来。

  车厢恢复安静,只剩一些旅客好奇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陈岩和孙鹏都看着孙飞,他也像没事人一样,边吃边看他们。

  陈岩握住孙鹏的手,他看看她,摸摸她的脸,说,“没事,他坐车坐累了。”

  孙鹏家在L市下面的一个小乡村里。4个小时的高铁坐到市里后,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大巴。下了大巴,又转坐黑车去村里。

  路很窄,车开在几条田间小道上的时候,陈岩几乎屏住了呼吸。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停下了。

  天已经半黑,远处的山峦上能看见晚霞的余晖。

  陈岩在保温杯里倒了杯水给孙飞,看着孙鹏把行李拿下来。两个大箱子,一个大背包,还有一些她买给他父母的礼品。孙飞喝完了水,她又倒了一杯。孙鹏没手了,她喂他喝了。

  三个人拿着东西,沿着小石子路走了一段,十来分钟后,终于到了家。

  孙鹏家比陈岩想象中好很多。

  在来之前,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小栋像模像样的两层小楼,还带一口院子,门前垂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他敲了几下院门,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来,“来了来了!”

  高高的铁门被打开,女人站在门后面,30来岁的样子,微微有些胖,扎着辫子,紫色的羽绒服上套着护袖。旁边站着个有点害羞的小女孩,看见生人,抱了抱她的腿。

  女人最先看见陈岩,愣了下,直到看见孙鹏,才惊喜地一边叫着一边把门全拉开,朝里喊,“妈,快来快来,大鹏孙飞回来了!”

  孙鹏叫了一声嫂子,低头看看那小女孩,“倩倩,还认得么?”

  小女孩怯怯地叫了一声,“叔叔……”

  孙鹏笑着揉了下她的发顶。

  “快进来,还站着干什么?倩倩,帮你叔拿东西。”

  孙鹏嫂子伸过手来帮他们拎行李,领他们往里走。

  孙鹏手空出来,虚搂了下陈岩腰,把她往里带。

  “爸和二哥在家吗?”

  “不在,还在厂里呢,快回来了……”她笑着瞄陈岩,“二叔,这个就是小陈吧,长得真漂亮啊。”

  陈岩微微笑了下,“你好。”

  “一定要在这多住几天,多玩玩。”孙鹏嫂子笑着说。

  孙鹏母亲正在厨房里忙菜,听到声响,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手出来迎。

  “妈……”

  孙鹏叫了一声后,孙飞也跟着叫了一声。

  “唉,”孙母应了一声,欢喜地看看他们兄弟两,紧接着,目光放在了陈岩身上。在挂着香肠和腊肉的小院子里,她从头到脚暗暗打量了陈岩一番,亲切地叫她进屋。

  在客厅里坐下了,她和蔼地笑看着陈岩,问,“是小陈?”

  “阿姨好。”

  孙母笑看着她,点点头,“这几天就把这当自己家,不要客气,啊?”

  陈岩点点头,笑笑,“好。”

  孙鹏把手上几包东西递给她,“这是陈岩送你们的。”

  孙母推过去,对陈岩说,“人来了就行,还送什么东西,你拿回去给你妈妈。”

  孙鹏说,“拿着吧,是她一份心意。”

  “阿姨你不要客气。”

  孙母推拒不过,“那好,阿姨就不客气了。大鹏,你爸和你二哥都还在厂里,等会就回来了。”

  孙鹏点点头,“我们先去把行礼放起来。”

  孙鹏嫂子说,“二楼那个房间,昨天刚打扫出来的,你们上去吧,先歇会儿下来吃饭。”

  “好。”

  看着孙鹏和陈岩上了楼,孙飞也要跟着进去,孙母一把拉住他,“不要乱跑,你晚上跟妈住,听到了没有?”

  孙飞站那儿懵里懵懂地看看孙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二楼的房间平时就是客房,里面没多余的家具,铺上新床单后很整洁。

  孙鹏拉开窗帘,把东西放好,拿了块新毛巾去洗手间用热水湿了,递给陈岩。

  陈岩坐在床边,懒懒接过来,慢慢平躺下去,动也不动。

  “累了?”孙鹏在旁边收拾着东西,看看她。

  “坐车坐得头晕脑胀。”

  他起身,把毛巾从她手里拿过来,俯在她身侧,用手指帮她把头发向后捋了捋,给她擦了擦脸。

  陈岩闭上眼睛。

  “晕车了?”

  她摇摇头。

  他看看她疲惫的样子,亲了下她的嘴唇,“你先睡会儿。”

  她睁开眼,摇摇头,“还要下去吃饭呢。”

  “没事……”

  手肘撑着床,她慢慢坐起来,顺了顺头发,深吸一口气,看看他。

  “好了,我也没事,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婚姻

  晚上吃饭,孙父和二哥对陈岩都很客气。孙鹏之前打了招呼,所以饭桌上孙母也只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她家里情况,一个劲叫她多吃菜。

  陈岩觉得,孙鹏一家人就是最普通的农村家庭,一大家人对着回来过年的大儿子和小儿子都很兴奋。即便孙父和他二哥木讷寡言点,但那种心头的热乎劲也是溢于言表的。他二哥回来后看见孙鹏没说什么,只笑笑,默默在客厅里翻箱倒柜,拎出了一玻璃瓶泡好的蛇酒。

  七八个人围着张上满了菜的大圆桌,像是提前过了年。除了孙飞,三个男人话不多,只碰杯。

  整个家里,最热情就是孙鹏她二嫂,热情的陈岩有点吃不消,又是给她夹菜又是盛汤。她都尽量自然地接受了。

  孙鹏在放下酒杯的空档看看她的碗,“吃不下不要硬撑。”

  她“嗯”了一声。

  面对这么一大家子人,她难免拘谨。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于这样圆圆满满的家庭氛围,又是极其向往的。

  吃完了饭,孙鹏让陈岩先上楼,他和孙父、二哥坐下面继续喝酒。孙母和他二嫂也吃完了,把孙飞和倩倩安顿好,收拾掉部分碗筷和剩菜,又去厨房拍了个蒜泥黄瓜、炸了盘花生米出来给他们下酒。

  陈岩洗完澡吹好了头发,把行李收拾了下,躺到床上看电视。

  一整天舟车劳顿,人明明很累了,但是到了新环境,心里隐隐又有点兴奋和新鲜,调了很多个台都静不下心看,更没睡意。

  休息了会儿,她关掉吵吵闹闹的电视,下床走到窗边,向外眺望。

  窗外遥对着邻居家的一整面墙,没有风景。两栋房子中间有一棵老树,粗壮的枝桠歪斜着探过来,月亮很亮,整数叶子在夜风里轻轻旋荡。

  夜阑人静,额头点在冰人的玻璃上,她百无聊赖地听着窗缝里透进来的呼呼风声,看着自己的鼻息在窗上凝成一小片白雾。

  心中一片虚空,仿佛忘了自己是在哪儿。

  “以后,打算留那边了?”

  桌边,孙父端着小酒杯,看孙鹏。这么多年,这是他这个小儿子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

  他二哥孙翔喝得满脸通红,也停住筷子,抬眼看他。

  孙鹏“嗯”了一声,点点头,跟孙父碰碰杯,咪了一小口酒。

  孙父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了下,认可地点点头,“挺好、挺好的……店开得还好吧,等开了春我跟你哥一起过去看看。”

  “还不错,天暖和点我接你们过来玩,你们把倩倩一起带着。”

  “都顺就好……”吃了两口菜,孙父又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跟她谈过了么?”

  “还没,不急。”

  “不是说已经27了?还不急?”

  孙鹏夹了口菜,没说话。

  “你老大不小了,过了年都是30岁的人了,倩倩都这么大了……”酒劲窜上来,孙父冒出一头汗,抹了把眼睛,沉下语调,“大鹏啊,爸知道家里头对不住你,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在外漂着,还带着孙飞,但我们也是没办法。现在好歹要定下来了,我跟你妈没别的,就希望你快点成个家,好好过日子。”

  孙母收拾完了,一直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听到这里,心里一酸,眼泪就掉了,忍不住提起围裙一角去擦眼睛。

  孙鹏转眼看她,“妈,你不要这个样子……”

  “是啊,老娘,今天大家都开心,你这个样子干什么……”孙翔看看孙母,又看向孙鹏,举起酒杯,绕开伤感,“大鹏,二哥为你高兴,真的高兴。你少喝点,坐了一天车了。”

  孙鹏笑笑,“没事,二哥,干了吧。”

  两个人一仰头,把酒闷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陈岩回头,这人带着酒气进来了。

  视线与她无声撞上,他带上门,脱掉外套,默默走过来。

  他的手从背后绕过来,抱住她,隔着发丝亲吻她的额角,耳垂,与她温存。

  她靠在他酒后发烫的身上,看着他们的影子在窗上与房屋、树顶的轮廓淡淡交映,耳边只有呼吸与心跳声。

  一株树上的两片叶子,可能一辈子也互不知晓。什么样的机缘,她遇见他,和他一起站在了这扇陌生的窗下?

  梦一样。

  他在她的颈窝里抬起头,“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不累了?”

  她反手轻轻勾住他的脖子,把脸依到他的颈侧,“有点散神。”

  他拉下她的手,在虎口处亲了下,“那不睡了,等我洗个澡。”

  过了将近一刻钟,他从洗手间出来,她依然伫立在窗际,听见声响也没回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洗完澡,他身上舒爽了一些,脑子也清醒了点,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关了灯。

  他在黑暗里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她,把她得头发悉数拨到一侧,亲吻舔舐她后颈上的弧线、肩下凸起的锁骨。热情的索欢。

  这些吻忽轻忽重,带着唇的干燥,舌的湿润,她感到他头发上的水珠被蹭在了她的皮肤上,夹杂在那些亲吻抚摸中,湿湿腻腻,又凉又热。

  转瞬间,她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到了看不见的背后,腰间的大手从她衣服的下摆探进来。她在彼此的粗喘声中低头,看着衣料下那隐秘的不规则的起伏,像凸起的心跳。

  目光被羞耻感驱使,茫茫然移回窗上。

  在他与窗之间,她陷在朦胧的意识里,眼前那那漆黑的夜空开始升腾,越升越高,越升越远。

  他们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共同盖着一角被子,闭着眼,没有人睡着。

  她枕着他的臂,他的手仍在她未扣的睡衣内,掌心贴着她胸侧的皮肤。

  只剩静谧。

  “睡了么?”

  “没有。”

  “在想什么?”

  陈岩在黑暗中睁开眼,“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他搂紧她一些,被子被扯动,发出一阵摩挲声。

  她在他怀里调整姿势,撩出被压住的发,侧身抱住他。

  “岩岩……想结婚么?”

  他问得很淡,胸腔微颤。

  她停顿了下,目光上移,静静对上他垂下的视线。

  “不想。”她轻声说。

  这个回应前,她有几秒的沉默。孙鹏知道,这几秒她不是在思考,只是在想着如何说出这个答案。

  他没说什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摸了摸她的耳垂。

  陈岩重新闭上眼睛,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明显低沉下来的气氛里,一抹苦涩,缓缓漫过她的心田。

  你知道吗?

  我愿意把人生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与你分享,与你共同奋斗。

  但是,我还不能和你结婚。

  因为,我是这样的自卑又虚荣,清高又世俗。

  我希望拥有更稳定的生活后再走入婚姻,我希望我们的结合受到社会的认可与祝福。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可以在无忧无虑的童年中成长,而不像她的母亲,因家庭的赤贫一生敏感脆弱,违着本心去坚强。

  刚考上高中的那一年,是家里最穷困的时候,为了死去的父亲的病,她们欠了一屁股债。为了3000元的学费,她跟着母亲走了半小时路,按着抄在纸上的地址去远亲家借钱。找错了两家门,最后终于找到。亲戚正在家睡觉,看见她们,睡眼惺忪的脸很客气,但说来说去都不松口。

  她看着母亲低声下气地说完,红着脸要从脖子上解下结婚时买的金项链做抵押。亲戚终于被打动,没有要项链,直接借了钱。

  拿着钱出门,陈母一路拽着她的手大步往家走,走在半路问她要不要吃冰棒,她摇头,什么也没说。

  那是个夏天,走在烈日当头的大马路上,她一滴汗也没有,心凉得像冰。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年她16岁,唯一的憧憬是一觉醒来,直接跳到26岁、36岁,46岁也可以。

  什么年少青春、什么幸福快乐,她都可以不要,她只想要尊严。

  到了这个年纪,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家庭,却也比任何人都慎重。

  清晨,阳光洒进来,孙鹏朦朦胧胧睁开眼。

  陈岩已经拖了把椅子,坐在窗前对着小镜子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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