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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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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落在她寂寥的眼,没光亮,像是被数不尽的尘埃蒙蔽。“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常年跟药草打交道,所以我知道很多相生相克的气味,可要说抽离气味重新组合我的确不在行。”她看向夏昼,“父亲生前送过母亲一个香包,那香包日日夜夜戴在母亲身上,母亲说香包里有父亲放进去的相思豆,只是戴到最后香包失了气味,母亲说,气味没了相思断了,她怕我父亲在黄泉路上喝了孟婆汤把她忘了,
所以,她也去了。”
夏昼微微皱眉。
相思豆没什么特殊的气味,就算有气味也不会那么持久,那香包里一定是放了其他什么。“你在祈神山上看见我的时候,我就在找那种气味,都说祈神山上有大片的相思豆,我在那一住就住了许久,可没找到那种气味。”阮琦叹道,“也算是阴差阳错,沧陵天际酒店闹鬼,中邪的人竟然是邰国强,他在国外的时候我没办法,现在他回了国,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吗?只是没想到你会替他治病,所以一开始我的确不知道你是善是恶,
人人都说沧陵有巫医,你闯出了鬼八子气味阵,我就知道,你不是巫医,你是深谙气味的高手。”
夏昼陷入沉思。
而在这时,始终沉默的陆东深一语中的,“你把你母亲葬在哪?”
这话就像是点中了任督二脉,至少是戳中了饶尊的二脉,陆东深这话落下后,阮琦的眉色一颤,饶尊就陡地恍然大悟了,指着她,“你不会是把你妈……埋在王府里了吧?”
用力过猛又牵扯了伤口,他疼得闷哼一声。阮琦没理会饶尊,迎上陆东深的目光道,“这亲王府是我父母的定情之地,不管路途再遥远,我都要把我母亲的骨灰带回来。”说着,她拍了拍身旁的树干,一字一句,“就在这棵树下。”
第235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夏昼一激灵,紧跟着心头是翻江倒海。她光顾着去想阮琦所求的气味,却忘了这么个关键点。
阮琦为什么会出现在亲王府?
她在警局的供词是,因为得知邰国强在竞标亲王府项目,所以她伺机报复,邰国强做贼心虚,必然会一探究竟,因此方便她对邰国强动手。
目的直接动机明确,无可挑剔的说辞。所谓动手,只不过是她想逼着邰国强承认当年罪行,并无害命之心。当时地下室里的一幕,除了当事人外还有陆东深几位,邰国强被勒得半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是真有心弄死他,但之所以安然无恙,最重要的是,苏醒后的邰国强对地下室一事闭口不谈。
问及脖上勒痕,邰国强也不作回答,问及在亲王府发生的事,他只是说好奇法师招魂,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昏过去了。
这说辞听着漏洞百出,但当事人一口咬定就是这么回事,让警方一时间也无从下手。
邰国强不追究,夏昼他们几个却清楚这件事,所以阮琦出现在亲王府似乎顺理成章。
但这不对。
从时间来看,阮琦是早于邰国强竞标前就进入亲王府了,如果她想以吴重或阮英的鬼魂吓唬邰国强,那她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她怎么就敢保证邰国强一定会来亲王府?
阮琦没追着邰国强,反倒就是留在亲王府,守株待兔?不像。
从前后几次撞鬼事件来看,阮琦更多的似乎是不想让外界人来打扰,偶有闯入者,她便装神弄鬼达到将其吓唬走的目的。这么一推算夏昼就豁然明朗了,亲王府长期以来都流传着王爷小妾贪恋戏子、而后被王爷生生分离的故事,小妾和戏子一墙之隔,生死都不能见面,所以亲王府成了鬼宅,也所以,市政才下了决心对外招募商家谋求开发。
可就在《浮生》那部戏重拍了,亲王府的闹鬼传言就愈发重了,甚至有人声称生生见鬼。
很显然,这是阮琦的行径。
她的目的是想让众人对亲王府敬而远之,甚至在得知政府要开发那片地后,将闹鬼传言愈演愈烈。
这么一分析才别过劲来。想来陆东深还真是一颗看客心,从亲王府事件开始到现在,线索多头纷杂无序,扯出个线头来就很容易把人的理性给牵走了。就如她和饶尊,被阮琦给带偏,只有陆东深,头脑冷静得超出常人,置身纷杂之外,一针见血寻得事情关键。阮英就埋在亲王府,只有这么一个原因才会让阮琦想尽办法把外人赶走,拼尽全力保住阮英在这里的一席之地,而报复邰国强不过是她捎带手的事,如果能替父母报仇,
她何乐而不为?阮琦说,“我母亲郁郁而终,临死前还一直念叨着曾经在亲王府里的时光,等她去了之后我就在想,无论如何都要带我母亲回到亲王府。”她的手顺着树干抚到树根,轻轻捻着泥土。
“可是市政要开发这里,一旦经过大肆翻修就再也没我母亲的容身之地了。”
饶尊双手插兜伫立,没说话,脸色沉沉的。
这也好理解,费尽心思把这片地弄到手,结果老树之下还埋了骨灰,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还怎么开发?
陆东深不疾不徐,抽了支烟出来,叼在嘴里,打火机一打,他微微一偏头,火光将他的侧脸映亮。吐了口烟雾出来,才开口,“埋在这里始终不是办法,违反规定。”面对饶尊时阮琦很是嚣张,甚至一副硬拼硬的架势,看得出此女性格刚烈倔强。但很显然陆东深风轻云淡地就捏住了她的软肋,让她就像是被抽去骨头的动物似的瘫软无力。
阮琦的手在微颤,稍许,她蓦地看向饶尊,眼神里多了恳请之意。饶尊还没等说话,陆东深缓缓道,“尊少未必有那么大的能耐拍板。”
阮琦一肚子的请求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饶尊面色沉冷,看着陆东深的目光薄凉得很,“陆东深,你什么意思?”
陆东深吞吐了一口烟雾,大半截烟就扔了,光亮的皮鞋一踩,然后走到饶尊面前。
周遭是暗沉沉的天。云色都裹着一股子戾气沁在空气里,盘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他和他身高相等,身材也同是颀长遒劲,于暗空之下、于阴云之间,就似神祇间的对决,周身都散发着寒洌之气。
阮琦离得较远,夏昼离得二人近,所以,她听得到陆东深的嗓音。
低沉的、缓慢中藏着锋利,“尊少这阵子没少吞能源股吧?”他嘴角轻轻一挑,似笑非笑,“华力有那么大的胃吗?小心消化不良。”
饶尊与他对视,微微眯眼时,眼里藏了一丝杀气,但很快也烟消云散了,冷笑,“明知道是我的手笔,陆总非但没狙击反而退让,看来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了。”
“尊少在京城只手遮天,我总要给尊少几分薄面才是。”陆东深笑得清浅。
饶尊眉一挑,“薄面?恐怕还不够,我可没谭耀明那么好对付。”“跟尊少过招自然要小心再小心,否则长盛现在的际遇就是陆门的下场,毕竟是要做中国市场的,我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陆东深说到这,话锋一转,“可话又说回来,
中国是片神奇的土地不假,政府的力量可以干预市场力量,但资金链一旦瘫痪……”
剩下的话他就没说。
可饶尊也不是笨人,听得出他没说出口的意思。
“想掐华力的资金链?提醒一句,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想要过河的泥菩萨何止是我一个?有尊少一路相伴也不算寂寞。”陆东深语气淡淡,“一场招魂,折进去的何止是长盛?尊少向来好面子,八成也不会对外公布就在招魂那一夜,因为尊少的缺席华力在海外损失惨重吧?”
夏昼听得真切,肩头陡然一僵。
饶尊伫立不动,脊梁挺直,他没笑,但也没恼,森冷地开口,“陆总果然有绝处逢生的好本事。”陆东深含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236章 你压根就不属于这里
两个大男人旗鼓相当,说话滴水不漏又不着痕迹。彼此看似波澜不惊,可话与话之间暗藏着的犀利令人不寒而栗。至少夏昼听出点意思来,她瞥了一眼陆东深,有说不上来的滋味在翻江倒海。而昏暗光影里,陆东深也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撞上她的目光后,他的眼神里有些情感涌动,隐忍、心疼,还有清浅的描绘不出的解释,全都在这一眼里了。阮琦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即使听到,在她不清楚情况下也不会想得深远。但陆东深的态度很明确,让她对将母亲的骨灰埋在树下的行为有了一丝不确定,她看着饶尊,许久开口,“饶先生……”
饶尊的目光从陆东深脸上移开,踱步到了阮琦面前。夜风过,月光涩,他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树旁的阮琦。她仰头看着他,眼里多了谨慎和请求,哪还像是前几日面对他时的嚣张?虽说接触的时间短,但也能品出她的性子来,宁折不弯倔强得很,再加上有点身手,这两日他将她关了起来,两个保镖愣是看不住她,不得已他加强了保镖的数量。
就这样一个难对付的角色,现如今目光恳求地看着他,让他突然想到了夏昼。
在沧陵重遇夏昼的时候,她跪在地上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可除了恳求,她眼神里还有逃避、躲闪和惧怕。
他知道她在逃避什么,也知道她在惧怕什么。
像是夏昼这样一个女人,性子堪比男人还要刚烈,能为忠义两肋插刀,要她对着一个男人跪地简直比登天还难,她逃避和惧怕的从来不是他。
就像眼前的阮琦。
恳求的从来也不是他。他没直接应了她的请求,倒不是因为陆东深道出了事实,而是明里暗里的就藏着一股气,这气撒不出去又咽不下,就道,“之前你有恃无恐,是因为知道夏夏最在乎的就是商川的死,现在出头的人是何姿仪,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
饶尊的话也是夏昼心里所想。
阮琦有求于她,却不请求于她。原因在于,商川的死她是唯一的目击者,当时阮琦就在附近,在她没来之前,阮琦一定看见了除商川以外的人。推断凶手是邰业扬,没有切实证据,靠的就是招魂夜他能现身毁证据,没想等来的却是拿了钱赴命的旁人。原本想着还有阮琦这么一位目击者,又不曾想,何姿仪竟挡下所有罪行。
“何姿仪的行为恰恰就说明了她在替她儿子顶罪,阮琦,当晚你到底看没看见邰业扬?”夏昼问。
阮琦说了实话,“我当晚的确是听到了商川在说话,天很黑我看不大清楚,可也能判断出跟商川谈话的是个男人。”说到这,她转头看着夏昼,“商川的确是失足坠台。”
“我知道。”夏昼十分冷静,“但当时商川是中了鬼浆的气味,你常年跟鬼八子打交道,不可能闻不出鬼浆的气味。”“是。”阮琦起了身,抚了抚身上的泥土,“周围的确有鬼浆的气味,只不过等你来了之后气味被吹得一干二净。之前我不请求于你,就想着你必然来求我出庭作证,虽说我没看清楚对方的脸,但凭着身形也能推断个八九,为死者作证没问题,可现在冒头的是个女人,对方完全可以说当时天黑,是我看错了。”
夏昼微微蹙眉。
陆东深看着阮琦,问,“你听见商川说什么了?”
阮琦沉默了少许,抬眼看着陆东深,目光诡异,“我想更多的是,商川为你们天际而死吧。”
夏昼蓦地一怔。
身旁的饶尊也微微愣神。陆东深没太多反应,沉吟片刻,忽而笑了,“看来对方是一计不成想来第二计,商川毁了一次约闹的满城风雨,继续拍戏后当然不想惹出太多麻烦,而对方的目的估计是跟扰损天际名誉有关。”说到这,他微微顿一顿,又道,“商川的死,的确能让天际身陷囹圄。”阮琦哼笑,“都说陆总为人非常冷静,现在看真是所言非虚。当时我的确听见商川说,他不想再跟天际有正面冲突,要那人别再逼他了。当时我离得稍远,听不见太多清楚的内容,可照着商川逃避那人的态度来看,应该是那人在得知商川来了亲王府后一路追过来的。”
饶尊在旁听得清晰,离得阮琦近,他也瞧得见她眼里的一抹猩红,是狠意。他说,“如果没猜错的话,因为是何姿仪出面,所以更衬了你的意吧?”
“没错,既然何姿仪能被定罪,我凭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阮琦发了狠,眼里的锋利十足像个豹子。
“你明知道那晚在亲王府的人不是何姿仪!”夏昼厉喝。“也许真是我看错了呢?”阮琦冷笑,一步步走到夏昼跟前,与她平视,“你鼻子最灵,也明知道何姿仪不是什么好鸟,邰国强接二连三住院真是被我害的?别天真了,她认一罪也是认,倒不如把她儿子的那份罪一并认了。更重要的是,我跟她儿子没什么深仇大恨,反倒对她倒是牙根痒痒。她就是当年那个黑道老大的女儿,如果没她步步紧追,我父母能生死相离吗?她就活该千刀万剐!”
“一码归一码,一罪归一罪。何姿仪的罪逃不过,邰业扬的罪也不能抵。”夏昼冷静地说。阮琦被她的话逗笑,稍许,盯着她,近乎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问她,“你是急着定邰业扬的罪还是想要挖出他背后的人?据我所知,现如今华盛集团的气味构建师卫薄宗跟邰业扬走得最近。”
夏昼面色一僵。见状,阮琦更是笑不可支,等笑够了,她道,“这世上最不可直视的就是人心,可笑可悲。”她又看向夏昼,“别看你曾经威风凛凛富可敌国,但是最适合的只有江湖,只有天地,你压根就不属于这里。你有不可说的秘密,你也斗不过这些人,包括你身边最亲的男人。”
陆东深闻言后眉心皱紧,揽了夏昼入怀,淡淡地说,“该走了。”
夏昼木涨涨的,脚步似被钉住。陆东深攥了攥她的手,低语,“交给警方处理,该审出来的一定能审出来,放心吧。”
第237章 所以我是你的棋子
回家的路上,夏昼一度陷入沉静,陆东深跟她说话时她也是半天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了后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始终神情恍惚。
后来陆东深就不再跟她说什么了,开着车,脸色多少有点沉。
两人都不说话,但车子里也不安静。
手机响了又响,是陆东深的。他接了几通电话,大抵都是公司里的事,还有景泞打过来跟他确定行程的。
等到再接电话时,陆东深干脆将车子驶入一条小胡同里,停了下来。
不知是谁来的电话,陆东深的嗓音低沉,就像是窗外密不透风的黑,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七月的北京天气并不稳定,时晴时阴,有时还连绵大雨。这边车子刚停稳,那边的夜空就胶着着沉沉阴色。乌云遮了月,阴暗不定的光与路边上了年头的街灯交织,隐隐地折射在车玻璃上。
落在陆东深的侧脸上,亦如他眼底的颜色。
直到一道闪电经过,晃的车窗外如同白昼,也顺带的晃醒了夏昼的沉思。她看了一眼车窗外,是一条十分狭窄的胡同,一旁停满了车辆,空出来的路就只供路人穿行。这种胡同在北京还有很多,老城区的停车规划不如新城区,所以居住在胡同里的人就只能将车子停在胡同里,所以一到早晚上下班的时间,车子、自行车和行人就闹得不可开交,整条胡同都吵吵嚷嚷的十分有烟火气。
现在夜深,胡同里都安静了。一条长长的胡同,阴云下,路灯都成了萤火之光,前后都看不见尽头,如同就那么一条小巷子伸向黑暗的阴曹地府。
耳边是陆东深讲电话的声音,“没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我们赌的就是险中求胜。”夏昼不知道他在跟谁通电话,但很显然不是跟公司高层或景泞,又不像是合作伙伴。或者是跟诸如杨远之类,因为这次危机,杨远一直在美国周旋,上次她瞧了一眼视频会议,屏幕里的杨远足足瘦了一圈,脸倒是愈发棱角分明了。经过这次事,杨远更认为她就是个祸害,她跟他打招呼,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对方是谁夏昼无暇猜测,可讲话的内容多少让她脊梁发凉。这一路上她都在想事情,想了很多事,从亲王府一事到现在,想到天际,想到长盛,想到华力……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罩着,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以为真相就是那个样,可事实上,自己始终不是那只黄雀。
不论黄雀是谁,这都让她十分不舒服,这就好比自己成了个牵线木偶,又或者是被别人踩着成果、借力打力一路前行。
陆东深是这样的人,正如他所讲,没把握的事他从来都不做,哪怕前方是荆棘是冒险,他也早有防备。
通话的时间不长,结束后,陆东深就开了车窗,点了支烟。风灌了进来,吹得他的衬衫烈烈直响,贴着他的胸膛,是胸肌结实的轮廓,也将大团烟雾扯得七零八碎。
他夹烟的手搭在车窗外,目光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向阴云翻滚的遥远天际,身边的女人越静谧,他越是不安。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夏昼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他开车,见他侧脸沉沉她也没开口问,头靠着车玻璃上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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