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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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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谁都不相信了,只相信你,蒋姑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天宝。
  天宝爸也是这个态度,从不急切切地追问情况。
  她觉得秦族长一家情商很高,只不过,秦族长隔代亲,关心则乱。
  至于旁人,也许是凑热闹,也许是真的担忧。
  秦二娘不满意她的四两拨千斤,上前一步,言辞犀利,“我不会允许你在秦川招摇撞骗。”
  这词儿伤害不了蒋璃。
  想当初刚到沧陵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这么评价过她,甚至比这恶毒的言语都有,这位秦二娘用这个词来形容她,还真算是客气了,又或者,秦川人真是不会说脏话。
  蒋璃拾起散乱在桌角的竹简,抬眼看秦二娘,手里卷竹简的动作没停,也学了秦川人的文邹劲不疾不徐道,“二娘在天宝房里日日夜夜作法,可曾见他好转?”
  秦二娘脸色陡然难看。
  秦族长刚好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天宝的爸妈,许是天宝妈不知怎么办去叫了外援。见秦二娘一脸阴沉地杵在桌前,秦族长一个头两个大,赶忙上前来缓和气氛。秦二娘也没给蒋璃留情面,一脸不悦,“有外人进秦川,这原本就是不详,他们心思难测,诡异狡辩,族长这么信她,日后一旦有了什么不测你怎么跟整个秦川交代?她说她有本事医好天宝,可你们也看到了,天宝还一如从前,她呢?每天不知道在做什么!”蒋璃在旁听着这番话,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这秦二娘的声音可真好听,不是柔软小鸟依人,是略带磁性的女中音,不高亢不愤愤,所以就不刺耳,加上她抑扬顿挫、用词讲究,她总有一种是在看古装剧的感觉。秦族长闻言后可没蒋璃这种闲散心情,看向她,眼神里有几分小心,是生怕得罪了她。他叹口气,对秦二娘说,“我们都熬了不少日子了,还差这一天两天的吗?二娘的担忧我能理解,姑且看看再说吧。”
  “是啊是啊,二娘,你再容蒋姑娘几天。”天宝爸开口。秦二娘这下冷笑了,“天宝可是秦川的希望,你们自己看着办!”


第507章 藏好的画卷
  等秦二娘拂袖离去后,秦族长正打算同蒋璃说和,蒋璃抬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你们出去吧。”
  三人出了门。
  蒋璃隐隐听见天宝妈在院中担忧的语气,“怎么办?蒋姑娘会不会生气不给咱们天宝好好治了?”
  她在屋忍不住低笑。
  虽说她睚眦必报不假,但可不会冲着一个孩子下手。
  等周遭安静下来了,蒋璃又将刚才看到一半的画卷重新拿在手,最初打开画卷时的余惊被秦二娘这么一闹所剩无几了,但在将画卷全部展开时,她还是结结实实震惊了。
  是个女人画像。
  一袭素白衣袍,跪于天地之间,双手高举掌心向上,像是在对着神灵祈祷,只着微侧的脸颊,所以看不清她的具体长相。
  不再是简单的墨画,女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用了颜料的。底纸为黑色,那长袍就绘成了雪白,微光之下竟有隐隐闪亮,蒋璃摸了摸,指尖之间碾了碾,闻了闻。衣袍的颜料是贝壳,底纸应该是黑曜石末调和,通体黑色,衬得女人脸白如月衣袍胜雪,这在她看来真是用料讲究,当然,也不排除秦川之地就盛产这些矿石,拿来作画也是他们稀疏平常的事。
  这画画功了得,比之前的山水更为传神,就连随风扬起的衣袂都灵动非常。
  蒋璃仔细打量着画中女人,有些熟悉,但确定是自己没见过。
  难道秦天宝就是见了这幅画的女人,才会夜有所梦?
  可单就一幅画,此女怎么就占据了天宝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画角有印章。
  印章是红色的,埋在黑色底纸里就很容易被忽略。
  蒋璃眯着眼对着光源仔细辨认,心猛地一颤。
  是秦天宝的印章,印章旁还注有日期。
  等再看清那日期,蒋璃的大脑就嗡地一声响,有几秒的空白,手一松,画卷落在桌上。
  稍许她才拾回理智,拉了把椅子坐下,死死盯着桌上的画卷。
  是她想错了。
  不是秦天宝见着这幅画才有了梦境,看印章和日期,这画中的女人就是秦天宝亲手画的,换句话说,秦天宝是在不知什么地方瞧见了这个女人,然后画了下来。
  蒋璃扶额,她以为找到了突破口,实则又回到了原点打转,画中女人就是个源头,什么时候见过她、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又成了蒋璃要追查的问题。但至少得出了一条结论:秦天宝应该经常梦见那个女人,至少在发病前两个月是会梦到,画上的日期可以说明一切。但秦天宝在之前梦见女人的时候一定是娴静恬和的,
  否则他画中的女子不会是那样,他作画的内容应该就是梦境内容。
  直到,他看见了女人的脸,直流鲜血……
  秦天宝是个孩子,自然会被吓哭。
  蒋璃的脑子一团浆糊,几天的不眠不休已经在透支体力,她死命揉着发疼发胀的太阳穴,企图纾缓。
  还有个关键,也就是素叶提到了“总开关”,秦天宝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不就是上了一趟寂岭吗?难道是黑灯瞎火的不小心看错了什么东西?
  女人、血、总开关……
  蒋璃总有种感觉,她像是离一些事越来越近,但中间又隔着一层纸,她试图捅开,又寻不到捅开的力气。
  秦天宝再醒的时候蒋璃没盯着,他还是照旧吃饭看书,顶多再写写字,至于作画,不曾有过。
  餐后,蒋璃主动找了秦族长。
  秦族长激动的连村里的商议会都给推了,许是想着能听到好消息,岂料蒋璃开门见山问他关于秦天宝以前的交友情况。
  这倒是出乎秦族长的意料之外,他张了好半天嘴,才回答,“天宝跟这里的人相处得都挺好,大家都很喜欢他。”
  “我是问他有没有好朋友。”
  “有啊。”秦族长不假思索,说了几个孩子的名字来。
  问及这些孩子近况,秦族长表示都很好,没什么异常。蒋璃又反复问了几次,秦族长还是原话原说,她想了想,起身离开了餐厅。
  只扔下秦族长和天宝爸妈大眼瞪小眼,没明白她这番询问是什么意思。
  **
  晚七点,蒋璃回了住所。陆东深他们刚吃饭没多久,天热了,餐桌就放在院子里,夜风过,有古树在沙沙作响,院落里的火把都点上了,比旁院的都亮,因为陆东深和饶尊又多做了不少火把插上。
  倒是别有一番风趣,可蒋璃心里有事,没欣赏火光与星光交织的闲情雅致。
  蒋璃瘫坐在餐桌旁边后,陆东深给她添了副碗筷。她刚吃过不饿,拿着筷子在手里转,好半天说,想喝点酒。这几天她很少回来吃饭,餐桌上的饭菜都出自陆东深之手,色香味俱全,愈发有大厨的风范了。可陆东深心里明镜,她想喝酒可不是奔着一桌好菜来的,伸手拍拍她的头,“等着,我给你拿。”当地人酿酒多样,有人喜欢粮食酿造,有人喜欢用瓜果花草发酵,总之种类繁多,但凡能入口的东西,十有八九都可能用来酿酒。陆东深倒的酒是秦三婶亲手酿的,鱼塘稻米发酵,用三婶的话说就是,稻田挨着花田,每次蜜蜂采蜜经过稻田时都能落下蜜和花粉,久而久之,那用来插秧的水田都是香甜的,酿出来的酒口感更好。
  外面喝不到。
  蒋璃一口酒闷下去,只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瞬间倦怠全无,果真,口感出了奇的好,甘醇浓香得很。
  她把书房里发生的事跟三人复述了一遍,连同发现画的事。
  三人谁都没打断她,等她说完后,餐桌上有了短暂的沉默。
  阮琦也陪着喝了点酒,她手里转着杯子,喃喃开口,“是不是秦天宝还交了什么人是秦族长不知道的?”
  小孩子的交友世界,大人未必尽知。
  蒋璃沉默喝酒,没说话。
  陆东深没在想秦天宝交了什么人的问题,他反而询问画中女子的情况,姿态、神情及动作、穿着,问得十分详细,蒋璃一一告知,又怕说不详尽,起身要回去偷画。
  被陆东深给拉住了。
  他说,“你俩还记得崖洞里那口棺材吗?上面刻着画的那口。”饶尊拿酒杯的手一滞,蒋璃也微微一怔,半晌惊愕脱口,“棺材画上的女人!”


第508章 钻了牛角尖
  饶尊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语气肯定,“一定是!”
  倒是阮琦一头雾水,酒也喝不进去了,“什么棺材画上的女人?”
  这节骨眼上陆东深肯定懒得解释,蒋璃的全部精力早就回到了崖洞里的那口棺材上,只有饶尊,四两拨千斤的,“就是一口老棺材上,刻了几幅画。”
  阮琦心想着,跟没解释一样。但她也没多问,大抵多少明白了。
  陆东深没喝酒,将摆在面前的空酒杯移到一旁,问蒋璃,“你也看过那几幅图,觉得相似度有多少?”当时崖洞太暗了,手电筒打过去照在上面总归不及青天白日下看得真切。蒋璃将脸埋在掌心里使劲回想,那些画中的同一个女主角……刻上的画自然线条简单,甚至是没有颜色,可是……
  “应该是她没错。”思量稍许,蒋璃也肯定了。
  可以不及天宝笔下的形象,但从感觉上就觉得是同一人。
  “那问题来了。”陆东深知道她这几日倦怠得很,抬手一边帮她松头皮一边帮她捋思路,“秦天宝怎么能看见那口棺材?”
  “也许……”蒋璃皱着眉头,“他偷着进了崖洞看见的?然后被里面的尸体吓到了。”
  像是挺合理的解释,一条线顺下来就是秦天宝发病的因由。可饶尊泼了她一盆冷水,“你现在有点神志不清,别忘了,能进崖洞的只有抬棺人,这两天我们跟三婶聊天也多少了解到,抬棺人走密道是要经过严格搜身的,除了族长和抬棺人,秦川其他人想要入密道是不可能的。往上爬更不可能,秦天宝那么小的孩子。”陆东深虽说没泼冷水,但也说出了不同意见,“秦天宝能不能进得崖洞先放到一边不说,但从时间上看就不对。如果说秦天宝看见了棺画上的女人再被尸体吓到,中间没时间差。你说秦天宝画的是女人在祈祷,棺画里没有这个内容,勉强有点联系的也就是流血的手,所以你说的理由不成立。”是,经过酒精的刺激和陆东深的按摩,蒋璃也缓过劲来了,思维开始回归正位,一点点捋顺盘旋在脑中的丝丝缕缕。饶尊说得没错,那么小的孩子很难进崖洞,而陆东深的话着实提醒了她。
  时间差,时间差就是问题的关键。细细想来他们在崖洞里看到的棺画,没有一副内容是秦天宝画作里的,但能肯定的是,秦天宝画的女人就是棺画上的女人。说明什么?说明秦天宝早就见过画中女子,久而久之画作纸上,她的姿态和神情都是他想象很久的了。
  画作精良,调色用心,没有时间的耗费是出不来的。
  “我觉得……”阮琦开了口,见其他三人都在看她,就把话咽下去了。一行人里,她向来认为陆东深和饶尊都是心思缜密思虑周全的人,蒋璃更不用说,有勇有谋,而她好像一直在随大流,再加上自己是半路插进来的,就算发表意见也未必中肯有帮助。
  但蒋璃催促她赶紧说。阮琦想着自己也别矫情了,别管想得对不对,开门见山说,“棺画里的女人如果真是秦川历史上重要的巫医,那未必只刻在棺材上吧,说不准秦天宝在别的地方见过,然后念念不忘也有可能啊。”
  她这话令在场三人微微一愣,紧跟着陆东深笑了,“是啊,咱们竟然钻了牛角尖。”
  画中人就是棺画里的人,那么秦天宝就一定是见过棺材?他们被惯性思维绕住了,倒是阮琦这个局外人想得简单反而得出了答案,饶尊也在旁笑了。更重要的是,如果秦天宝真是在崖洞里见过棺画,那肯定是他更小的时候,真是那样的话,崖洞里的尸体和环境一定会对秦天宝产生影响,那就算棺画上的女人再美,留在他心里的印象也不会美好吧。蒋璃只觉豁然开朗,绕来绕去的终于将疑点串成线了,她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里的酒晃了晃,“没错,这下子就全对了!我说秦天宝怎么把那幅画藏在角落里了!他见了巫医的画像,思之念之,作画纸上缓解相思,因为是秦川最受敬仰的巫医,所以秦天宝不敢跟父母倒出心声,深藏女人在心,就算做了噩梦也不敢说出女人的身份来。”
  陆东深在旁问,“秦天宝才12岁,相思早了点吧?”
  蒋璃转头看着陆东深,眼神里有诧异。
  看得陆东深一头雾水,他见饶尊和阮琦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笑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12岁的孩子有了暗恋对象很正常啊。”蒋璃道。
  陆东深抬手挥了一下,“不可能。”
  蒋璃哼哼了两声,挑眼一看饶尊,“你12岁的时候连初吻都没了吧?”饶尊的脸色突变,原本含笑的眼神里陡然有了一丝慌乱的东西,他快速瞄了一眼阮琦,像是很随意,但被蒋璃看得真切。他清清嗓子,刚想反驳,蒋璃又慢悠悠补上句,“
  乔阿姨跟我说过。”
  饶尊咂咂嘴。
  阮琦在旁忍不住笑出声。
  饶尊见她笑了,心头的尴尬稍稍得了缓解,见陆东深一副看热闹的神情,直接冲他开炮,“我不信你12岁的时候没接触过姑娘。”
  “当然会接触。”陆东深不紧不慢,“但是没有任何关系。”
  饶尊嗤笑,“没暗恋过谁?”
  “没有。”
  饶尊十分毒舌地总结了两点,“要么不正常,要么不敢承认。”
  蒋璃往陆东深身上一靠,说,“你承认没关系,我又不计较这些。”
  那个年龄的少男少女都处在感情朦胧期,倒不是什么爱情,但有心仪的姑娘或男孩也不奇怪。讲真,她还真是挺好奇能让陆东深暗恋个姑娘什么样。
  奈何陆东深没满足她的八卦心,轻叹一声,“12岁对于陆门来说不是孩子了,所以我除了念书就是跟着父亲在公司旁听,哪有时间暗恋什么人?”唯一暗恋过的,就是眼前这个不停想要八卦他暗恋史的姑娘,敢跟他说势均力敌的姑娘。


第509章 被列祖列宗惩罚了
  蒋璃不知怎的心情就愉悦了,许是酒精作祟,她搂过陆东深的脖子,摸了摸他的脸,故作怜惜,“那么小就做旁听生,真让人心疼啊……”
  饶尊坐在对面,死活瞧不上这俩人腻歪,拿着酒杯在桌上磕了磕,悠悠然来了句,“别忘了影响秦天宝的还有一个人或一件事。”
  蒋璃知他纯粹打击报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秦天宝平时接触的人和事就至关重要。”
  “机会来了。”陆东深突然说了句,目光落在院门。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秦三婶来了。
  陆东深不疾不徐的口吻,“三婶是村里老人,秦族长闭口不谈的事,在她嘴里未必打探不到。”
  **秦三婶是个热心的人,生怕他们不习惯秦川的作息,又担心他们不会剥米摘菜,所以时不时就送些柴米油盐来。她不收钱,一送东西,饶尊就得去劈柴,秦三婶是愈发喜欢饶尊了。
  总是笑谈说,我要是有个闺女,一定得把你扣下做女婿,多好的小伙子啊,这脸上的蝴蝶不见了,瞅着更俊了。
  今天他们留了三婶在餐桌,死活要感谢一番。
  三婶也倒是爽朗,光忙活给他们备东西还没吃饭,也就跟着一块吃了。
  秦川人爱茶爱酒,平时也都小酌小饮几杯,秦三婶的酒量不错,酒品也是讨喜,不推推搡搡说喝就喝。酒过三巡,陆东深给饶尊使了个眼色。
  四人里,最能让三婶放松警惕的人就是饶尊,而且经过几日的相处,饶尊早就练就了一套专门对付老年人的套话大法。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成了饶尊的主场。赞扬的话自然少不了,赞天赞地赞秦川,赞秦川的风土人情,赞秦川人的文雅祥和,又将话题落在三婶身上,诸如热心善良德高望重之类,总之,将三婶哄得心花怒放的。
  蒋璃抿酒看着这一幕心生感叹,堂堂尊少,在外都是旁人巴着敬着的太子爷,从认识他到现在,她还真没见过他这般哄人的好口才。
  秦三婶的话匣子是被饶尊给打开了,陈年旧事开始往外倒,又声声赞,这些年都是秦川的乡亲关照,否则她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饶尊找到了话茬,给三婶满了酒,不动声色切入,“这些天怎么都没见您儿子呢?”
  别说是没见着,三婶平时话里话外也从不带上她儿子,事实上她是有个儿子的。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三婶脸色就变了,她捏着酒杯,咬咬牙,“那个不孝子不说也罢!”话毕一口饮尽杯中酒。
  不孝子?
  这从何说起?
  秦三婶摆明了不想说,饶尊有心问也问不出。蒋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宇,那个犯了族规的人,哪怕是死了,在秦川人眼里也是大逆不道的吧?
  难道,三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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