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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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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璃一听这话里是有事啊,笑了笑,双臂交叉环抱,“你长眼睛是用来喘气的?桑尼刚才什么样你看不见?我见过比他严重的还有呢,弄不好一整年都要倒大霉。”
  蒋小天立马慌神了,“蒋爷救我,我、我偷喝了五月醉。”
  他是汉人,平日里也没啥信仰,破天荒坏了规矩只因为那酒太香忍不住偷抿了一小口,他可不想就因为这么一小口遭来祸端。
  “五月醉啊。”蒋璃好笑地看着他,“谭爷用在冬祭的酒你也敢偷喝,我看你是真欠揍了。”
  五月醉是她酿给谭爷的酒,采了早春苍山上的五种花蕊,填了远在长白山山头经过寒冬之后的冰霜水,再经过一个四季的发酵这才酿造而成。
  少而精贵,所以谭爷总会留一些出来用在冬祭。
  蒋小天哭丧着脸。
  蒋璃一声不吱回了屋,再出来又是一枚符包交给他,“别说我不疼你,跟桑尼一样去那跪到太阳下山,符包不离身三天,不准沾水。”
  “可洗澡……”
  “那你就三天不洗澡。”
  蒋小天乖乖地跑到桑尼身边跪着去了,还有些看热闹的人没散,见这一幕后又开始指指点点。
  “蒋璃!”
  不远处有人叫她。
  蒋璃回头一看,是谭爷。
  他身边还有一男子,打远就可瞧见身形挺拔高大,洇在光线里,深灰色半长羊绒大衣衬得那人风度潇洒。
  两人身后有一长排的车辆。
  车辆后面,是匆匆赶来的记者群……
  林客楼是沧陵古城有名的茶庄,是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字号。
  牌匾上“林客楼”三个字还是当年嘉庆帝亲笔题写的,源于柳宗元在《溪居》里的那句“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希望此处可以茶会友,逍遥避世。
  只可惜到了后辈茶庄经营不善,店家就动了卖祖产搬家的念头。
  谭爷不想让这一老字号被拆就接手经营,他原本想着哪怕留一空壳也算是保留了历史遗迹,不曾想经过一番环境翻新和茶品改良,生意倒是越来越红火了。
  今天林客楼比往日还要热闹,就像蒋小天说的,对方的人把门口围了个瓷实。
  保镖里三层外三层不说,就连媒体也都像是凭空出来似的。
  再加上闻风前来凑热闹的群众,各个都抻着脖子往里瞅,瞅不见的就在暗自议论林客楼里来了什么大人物,一时间吵吵嚷嚷的。
  林客楼内,两方对面而坐。
  对方的保镖虽说不少,但谭耀明的人也可与对方相媲美。
  “陆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去天际酒店驱邪?”蒋璃坐在谭耀明身边,手里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间打量了对面。
  如此近看就将对方的容貌看得真切。
  五官深镌,眉间有些冷峻,上下唇薄厚相等,说明他情欲两开。
  通俗点说就是他不喜欢你时他是柳下惠,他喜欢你时可倾出所有。
  下巴的弧度倒是性感的很,会惑了女人的眼。
  看似温淡如松的男人,但看人看眼,此人眼深似潭,不可随意亲近,于是就平添金属质感的疏离。
  都说富家三代才能出贵族,陆东深,赫赫有名的陆门集团副总、天际实业的总经理,身上自然流淌着陆门贵公子内敛矜贵的血液,可在她没能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赴约时,他竟可以劳师动众随着谭耀明前来迎接,这人,深不可测。
  与此同时,陆东深也在打量蒋璃。
  生得英气又漂亮,这是第一眼印象。
  深棕色夹克衫略是中性,咖色贴身内搭却显女性妖美,尤其是腰身纤细,黑色牛仔裤更是衬得腿修长。
  显眼的当属脚上那双黑色中筒纯牛皮重工军靴,做旧处理,帅气得很,可不是一般女孩能够喜欢得来的。
  一袭短发干脆利落,她五官精美,最漂亮的就是那双眼,黑白分明得很。
  可最英气的也是那双眼,似笑非笑间有不羁有邪气,就跟她手腕上那只眼睛纹身一样,诱人又危险。
  这样一个人,说她是女人,她还有女人之外的帅气;说他是男人,他还有男人没有的细腻。
  而谭耀明,资料显示40岁,虽风度翩翩,但眼睛里藏了江湖习气。
  这习气不同于商场上的文明厮杀,同样富贵险中求,商场求富贵靠的是谋,江湖求富贵拼的是勇。
  “我的意思是,请蒋小姐到天际酒店驱邪。”陆东深声音低沉,重点强调了一个“请”字。
  “请啊?”蒋璃故作思量,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茶楼的服务人员留了两位,其中一位上前给蒋璃添了茶。
  蒋璃端起茶杯,轻抿了口,陆东深好耐性,始终等着她开口。
  慢条斯理地喝完一杯茶,蒋璃这才反问了句,“陆先生想怎么个请法?”
  陆东深看了一眼身边的特别行政助理景泞。
  景泞会意,从保镖手中拿过两只黑色密码箱放到茶桌上,密码锁一开,箱子一转面朝蒋璃。
  成摞的现金,铺满两箱。
  “来谭爷的地盘上请人,没有诚意怎么行?”陆东深道,“这是我给二位的见面礼。”
  蒋璃起身上前,绕到密码箱旁,堂而皇之地坐在桌上,左手随意拿起一摞钱,右手的手指从纸币边缘扫过,崭新的钱。
  她回头看了一眼谭耀明,笑,“大手笔啊。”
  谭耀明笑而不语。
  “天际酒店现在落得怨声载道,这事可不是那么好平的。”
  蒋璃扬着那摞钱拍打着另只手的手心,“当初不听劝,你们挡住的可是鬼门关,把你回家的路给挡了,你照样也跳脚。”
  “就因为事情棘手才来请蒋小姐,听闻蒋小姐有别人没有的本事,否则也不会被人尊称一声蒋爷了。”
  一顶高帽,压得蒋璃无路可退。
  谭耀明这时开口了,“钱,我们不缺,想请蒋璃帮你解决麻烦,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谭爷请说。”
  谭耀明拍了两声手。
  茶楼的人就端了70厘米长半米宽的实木托盘,托盘上摆放了满满的玻璃口杯,这样的数量摞了三层托盘一并上桌。
  蒋璃见状嘴角一扬,回了自己的位置。
  茶具被谭耀明的人给撤了,玻璃口杯摆了几乎满满一桌,两名男子抱了个椭圆形的大坛搁置一旁,掀开塞子,酒香四溢。
  “陆总是生意人,我不跟你斗狠,但既然你找上我,那多少要讲点江湖规矩。”
  谭耀明眼里的笑不阴不明,“我们比酒,是敌是友,就看你的酒量怎么样了。”


第004章 陆东深那个人,危险
  沧陵古城的本地酿,又名“醉三杯”,前味绵长后劲十足,普通人喝不过三杯就倒,再能喝的人顶多十杯。
  蒋璃是知道谭耀明酒量的,拿这“醉三杯”来说,让他一口气喝上个二三十杯没什么问题,再瞧对面的陆东深,面色不惊眼中无澜,打量不出他的深浅来。
  景泞在旁小声一句,“陆总——”
  陆东深抬手打断了景泞,“客随主便。”
  蒋璃一听这话多少对他有点刮目相看,就不知他是真有这酒量还是只是打脸充胖子。她一扬手,身后的手下开始往杯子里倒酒,毫不含糊。
  满满一桌酒,光是闻着味就醉了,茶楼成了比酒场,拼的就是谁能撑到最后。
  陆东深是客,自然要先干为敬。一杯下肚,只觉似一把利刃划开喉管,紧跟着像是胃里埋了颗雷,瞬间炸开,这酒劲着实要比市面上见着的还要大。
  谭耀明直赞其爽快,便也接着一饮而尽。
  两人拉开阵势。
  谭耀明喝酒爽快一饮而尽,陆东深不紧不慢但也滴酒不剩。
  杯子空了一批,身后的人又续上一批,酒香顺着微敞的窗子飘出了林客楼,许是也会钻进楼下看热闹的群众鼻子中去。
  蒋璃最开始胸有成竹,可渐渐的心里就不怎么有底了。酒下半坛的时候,谭耀明喝得明显吃力了,端杯的手有些沉重和迟疑。
  再瞧陆东深,依旧慢条斯理不见醉意。
  谭耀明能在沧陵占一席之地,那是一路靠酒和拳头拼出来的,这个陆东深看上去身上不沾江湖气,但喝起酒来丝毫不含糊,这让蒋璃有了思量,照这个架势下去,他们许是会占下风。
  果不其然,酒坛见底的时候谭耀明已经脸红脖子粗了,眼神开始迷离,杯与杯之间间隔的时间也拉长。
  而陆东深始终正襟危坐,呼吸虽有急促但没像谭耀明那么明显,蒋璃的心咯噔一下,那可是整整一坛子酒,别说两个人了,就算找六七个能喝酒的大汉来也会被撂倒。
  谭耀明自然不会服输,酒坛子见底,一声令下继续倒酒。
  蒋璃眼瞅着手下开了第二坛,刚要满杯,她抬手封住了坛口。
  “陆先生,我跟你喝。”再这么喝下去,谭耀明的面子就该撂在林客楼了。
  陆东深没说话,看着她时,眼里有一丝饶兴。
  倒是景泞开口了,“蒋小姐,你们这么做不合适吧。”
  蒋璃悠然自得走到她面前,倏地低头凑近景泞,深吸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美女,你很紧张啊。”
  她笑起来有点痞坏,景泞竟脸红了。
  “你该学学你老板的处事不惊,还是,你有什么秘密是不想让你老板知道的,所以才这么紧张?”
  景泞不去看她那副戏谑的神情,眉头微蹙,“胡说。”
  蒋璃不再理会她,坐回酒坛旁,命人倒了六杯酒。
  “是你们求我们办事,所以在我这里没有不合适一说。”
  她说话间拿了只点火器,轻轻一按,六只酒杯上就冒了火焰,“你们酒店惹上的不是小问题,除非朋友,否则我们没必要揽上这个麻烦。”
  说完这话,她又用块薄薄的石棉布盖上六只酒杯,再掀开时上面的火焰已灭。
  六杯对分,蒋璃轻笑,“这么喝口感更好,请吧,陆先生。”
  陆东深手指摩挲着酒杯,思量少许便一饮而尽。
  只是这一口下去堪比过往的十几杯,入鼻馥郁芳香,紧跟着一股冲劲上头,喝完第三杯后就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脑中就如万花筒似的绚烂。
  他听见蒋璃在笑,可这笑声似近似远,又瞧着谭耀明冲着他竖手指,但又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很快,蒋璃的声音从他耳边抽离,取而代之的是董事会各位股东们的争执,陆家人形形色色的脸,还有个女人模糊的身影……
  身边似乎是景泞的声音,“陆总?”
  陆东深倏然清醒,抬头盯着蒋璃,“你给我喝了什么?”
  蒋璃笑得发邪,凑近他,反问,“那你又看到了什么?又或者,陆先生你已经醉了?”
  陆东深重新审视蒋璃,他就知道蒋璃上阵绝没那么简单。
  谭耀明刚刚喝得急酒劲上了头,经过蒋璃这么一折腾倒是缓和了不少,便出声打了圆场,朝陆东深一伸手,“陆总人爽快,我谭耀明交你这位朋友了!”
  陆东深起身,与谭耀明双手相握,“酒店的事就有劳两位了,尤其是……”他的目光落在蒋璃身上,“蒋小姐。”
  等陆东深一行人离开了后,蒋璃一直窝在茶椅上没动,双脚搭在茶桌上,那两箱钱还摆在那。她始终在想陆东深临别前看向她的眼神,像是有太多的内容,可她揣摩不透。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相信他那一眼绝对不是随意。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是她控制不了的。
  谭耀明送完陆东深从外面踉跄回来,退了搀扶的人,走上前一手搭在蒋璃的肩膀上顺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给他用了什么?”
  蒋璃身子朝前一探,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倒了杯茶推到谭耀明面前。
  “苦艾和朝颜两种植物里提取出的侧柏酮和麦角碱,两者经过蒸发再提取其气味,能有一种难以抗拒的芳香,这气味经过酒精的发酵,透过鼻腔直接刺激人的右脑底部,一般人的右脑五感都受到左脑理性的控制和压抑,这种气味能让再怎么理性的人都能看到自己内心憎恶喜好和渴望,直接映射大脑就成了画面。”
  说到这,见谭耀明张了半天嘴,又补充了句,“往俗了说可以让他看见心中所想,或者理解成幻象也行,小惩大诫,总不能看着你烂醉如泥。”
  谭耀明这才明白了,点点头,喝了口茶,“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了吗?”
  “野心。”蒋璃说,“一个人的野心是可以闻出来的,陆东深那个人,危险。”


第005章 触犯信仰这种事,可大可小
  谭耀明饮尽茶,未散的酒气让他的脸看上去还是红。
  “一个能在陆门集团即将坐上权力交椅的男人能有多简单?早就听说那个陆东深在商场上手段非常,是陆门的一头虎,很早年就不动声色地完成了几桩大的收购案,这几年更是垄断陆门旗下奢侈品、汽车等产业,势头很猛。这么一个人突然接管了中华区的生意,又把目光落在了咱们沧陵,看来是铁定要收了苏河路这一带的地皮了。
  他陆东深接手天际实业无非是想添些业绩,对我们来说就是最直接的利益受损。听说陆门还有个叫陆起白的,势力也不小,笼络了不少老股东的心,他哪会甘心做个逍遥王爷?陆东深信邪?呵,今天大张旗鼓地弄这一出,就是想要演给众人看,速战速决不想留任何把柄在陆门。但谁能笑到最后,那就看谁的演技高了。”
  蒋璃右臂搭在椅背上,低头,左手的拇指抠着指甲玩,她的指甲漂亮,甲体圆润带一弯月牙。抠着抠着,目光落在手腕处的那枚眼睛纹身上,拇指微颤了下,有针挑似的痛窜到了脑子里,紧跟着她就转了情绪。
  “所以,人我得治,而且一定要给他治好,只有被我治好了才能坐实他们天际酒店招邪一说,他想借着我这个巫医的身份来堵悠悠众口,但到时候骑虎难下的会是他们。这眼瞅着要冬祭了,天际挡了九子桥亡灵的路,影响了来年的时运,这就是触犯了沧陵人的信仰。触犯信仰这种事,可大可小。”
  谭耀明靠在那,看着她,声音很轻柔,“你的能力我从不怀疑,只是,要跟那个陆东深周旋,辛苦你了。”
  蒋璃与他对视,他此时的目光温柔,就像是蒋小天说的那句,谭爷看着蒋爷您的时候眼神很柔和。
  谭耀明实则是个有魅力的男人,高大魁梧不说,还长了张不像是混在道上的谦谦君子面容,如果不说,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看似无害的男人会是在江湖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
  她说,“是谭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谭爷就没有我蒋璃的今天,所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谭耀明笑了,可入眼有些苦涩,他抬手,似乎想要来拉她的手,但终究还是止住了。好半天点点头,说,“桌上的钱你拿着,今日不知明日事,防身用。”
  回酒店的路上,陆东深的酒劲有些控制不住了,他靠在后座上,呼吸沉重,阖着眼,脸煞白。
  几辆车同时寻了处便利店停靠,景泞不放心,亲自买了一次性毛巾回来。
  浸了水,将湿毛巾伸到陆东深的脸前,迟疑了片刻后又放下手,轻唤,“陆总。”
  陆东深睁眼,接过景泞递上前的毛巾,擦了把脸,涨疼的太阳穴这才稍有舒缓。缓了稍许,抬手松了松领带,淡淡地问,“查出来了吗?”
  景泞坐回副驾说,“蒋璃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我已经调了私家侦探,但查来查去还是那点资料。”
  在邰国强“中邪”事件后,她第一时间查看了沧陵天际酒店的监控资料。
  邰国强那晚的确像撞鬼似的,然后打扰了整间酒店的客人,而在此之前,有人在行政酒廊的江山图面前站了很久,那个人,经调查就是蒋璃。
  可再调查下去,就遇上了困难。
  陆东深看着车窗外,沉思,许久才命车子继续前行。
  景泞形容得贴切,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可这世上没有谁能凭空出现,总能追本溯源。就像谭耀明,厚厚的一摞资料,足可以写本人物传记。
  土生土长的沧陵人,13岁父亲去世,15岁跟着母亲远嫁到了海外。竟也是高材生,22岁毕业于加州大学,然后回到沧陵赤手空拳一路打拼。
  现如今在沧陵,不少的酒吧、歌舞厅、商铺甚至还有些本土的地皮都是他的地盘,黑白两道吃得很开,所以外界传他有见不得光的生意,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毒品,可始终没有证据证明他跟贩毒有关。
  可相反再看蒋璃,仅有的资料就是,26岁,三年前出现在沧陵就跟在谭耀明身边,身手不错,这三年里也救治过不少沧陵人,被沧陵人视为现代巫医。
  收入来源是两家店,一家是卖手工非洲鼓的,另一家是个名叫“神仙饮”的饮品店,听说那家饮品店常年客流如织,那两家店据说都是谭耀明掏钱给她开的,除此之外,她打哪来,以前经历过什么,家庭情况等等全都查不到。
  一个连过去都查不到的人……
  陆东深微微蹙眉,那么,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叫蒋璃?
  车内安静。
  景泞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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