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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监控摄像，是完全没有声音的画面，这些都在算计当中，遮掩事情的真相。

　　　　当天晚上的事实是，佳仪被打倒了以后，刘青青迅速离开监控范围，飞快地换掉子弹，装上消音器，对着佳雪开了一枪，然后才跑过去扶着她。

　　　　那时真实的情况是前后几秒钟之内，有两个人先后开过枪！

　　　　那夜半的“一声”枪响，其实是佳雪与刘青青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而佳仪，在这里面所扮演的角色，根本就是一个被锁死了所有退路的棋子。

　　　　必死之局。

　　　　佳仪的死不是意外，佳雪只受点皮肉伤，也不是幸运。

　　　　可向寒辰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得好看些，他面黑如锅底：“还真开枪打自己，你们不会空放一枪啊！”

　　　　佳雪吐吐舌头：“效果不够惊悚嘛！”

　　　　佳仪放了个空枪就被打死了，水远程心里肯定过不了这一关，事后恐怕会设法追究刘青青的责任的。

　　　　可是现在，他却绝对不会追究的了。

　　　　佳雪生生把这做成了一个他关于两个女儿的选择题，而且正确答案还已经给了出去，水远程除了接受，不可能再做它想了。

第444章　不要冒险

　　　　向寒辰骂道：“惊悚，你还嫌不够惊悚，你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快把我吓死了！”

　　　　佳雪撇嘴，在心里说：我要跟你说了你肯定不同意。　

　　　　但她却知道，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佳仪的死，不仅仅是让水芝眉和文莲失去了与她一争长短的资本，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她们尝到切肤之痛！

　　　　没有什么样的报复，比这个更狠更有效的了！

　　　　佳雪想到她们害得向寒辰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还三番四次试图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觉得忍无可忍。

　　　　终于，向寒辰妥协了，他不说话，默默伸手把佳雪抱在怀里，紧紧地拥抱着。

　　　　佳雪感受到了他的担心害怕，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说：“以后有什么，我都告诉你。”

　　　　向寒辰低低说：“佳雪，不要冒险，我承担不起。今天刚一听消息的时候，我明知道你对佳仪早有防备，不可能中了她的招，可还是吓得心跳加速。”

　　　　如果不是佳雪说他不方便插手这件事，他真想自己把这些都替佳雪解决了，省得这样担惊受怕！

　　　　佳雪吐吐舌头：“就这一次。”

　　　　她见向寒辰丝毫没有松懈起来的样子，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最不容易处理的敌人，可不就佳仪一个？”

　　　　只有佳仪，是向寒辰不方便下手的人。

　　　　否则一旦事情败露，真心是不好收场。

　　　　水芝眉和文莲，现在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情况，尤其是这件事后。

　　　　“扣、扣。”

　　　　敲门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佳雪扬声说：“进来。”

　　　　刘青青打开门，“大小姐，警方说请大小姐配合做个笔录。”

　　　　佳雪点点头。

　　　　这是魔都的医院，出现枪击事件，家人只要把病人送往医院，院方就会报警的。

　　　　不过现在，警方显然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佳雪客客气气，只不过是例行笔录一下。

　　　　佳雪所说的情况，比录像披露出来的还少：她准备去机场接一个朋友，所以半夜起床出门。因为手机忘带了，便让贴身保镖刘青青折回头去拿，结果自已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客厅，就出了这种事。

　　　　她是被枪击的人，事前完全没有预料，所以是中枪后回头，就看到刘青青已经把佳仪打倒了。

　　　　多方证词以及录像，已经能够清晰地还原事情的真相。

　　　　佳雪问：“当时事出紧急，青青会被追究责任吗？”

　　　　办案人员却没有说，只是安慰说：“应该能够做出对你们有利的判决。”

　　　　佳雪也就是随口一问，用以显示自己此前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预料。

　　　　所以见警察这么说也不强求，转头对刘青青说：“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的，你是为了保护我惹上了这样的意外，是你职责所在，我有义务为你辩护。”

　　　　刘青青点点头：“谢谢大小姐。”

　　　　两位警察便离开了房间。

　　　　向寒辰伸手捏了捏佳雪的脸颊：“善后的事宜，总可以交给我了吧？”

　　　　佳雪却说：“不，我要交给爸。”

　　　　她要的，不是向寒辰的支持，而是水远程的态度。

　　　　向寒辰早已经完全站到了她这边，可是水远程一直试图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

　　　　－－当然了，如果水远程不想看到刘青青安然无事的话，她会让人暗中影响判决的。

　　　　这一次，水远程没有让佳雪失望。

　　　　因为警方的调查路线，是一路盯着水芝眉去的了。

　　　　佳仪已死，刘青青属于正当防卫。

　　　　刑法规定，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仍然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现在证据确凿，虽然佳雪受伤很轻，而且佳仪是精神、病人。

　　　　但是佳仪当时的危险程度很高，是标准的持枪杀人，在判决上一般认为对精神、病、人一样可以行驶正当防卫的权力。

　　　　别说监控显示佳仪是不巧磕到头，就算真的被刘青青当场出手打死，也基本追究不了什么责任。

　　　　现在，枪支从何而来，是什么人教唆一个精神、病、人杀人，才是本案调查的重点。

　　　　水芝眉连佳仪的遗体告别仪式都没有赶上，直接被抓进了拘留所。

　　　　她在魔都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而现在两案并查，她本来该再无翻身的机会。

　　　　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艾滋病却成了她的保护伞，直接申请了保外就医，这才赶上了佳仪的葬礼。

　　　　佳雪只是受了轻伤，哪怕是安慰下痛心不已的父亲，她也不会介意送佳仪最后一程。

　　　　佳仪因为死得突然而意外，水家虽然有钱，也没有买到顶级的墓地，只是在墓园里给她买了一声占地不小、位置也不错的地方。

　　　　亲朋友好友依远近程度，次弟站开，安静的墓园都开始有了丝生气。

　　　　最后告别仪式之后，佳仪的骨灰被放进了墓坎。

　　　　要封墓的时候，哭得肝肠寸断的水芝眉，突然冲过去紧紧地扒着那块墓石不撒手，就好像这样，她就能够抓住佳仪的生命一般。

　　　　水远程也是无声落泪，不过他的理智还在，知道不能这么僵着，伸手拉了水芝眉一把：“放手吧，让她入土为安。”

　　　　水芝眉哭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两个佣人架住了她的胳膊，她才勉强跪坐在墓前。

　　　　佳雪看着这一切，心思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上一世，不知道佳仪站在她的墓前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她又是被葬在何处？

　　　　当时父亲已死，在水家她已经没有至亲。

　　　　－－不过她们这么会做戏的人，一定会给自己一个风光的葬礼吧，以示她们对为情自杀的、可怜的已故大小姐的追思和同情。

　　　　上一世的悲剧，今生改写。

　　　　佳雪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说：

　　　　“到了那个世界，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有多少恩怨纠缠了吧？你走吧，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佳仪，你对我的怨念，我对你的怨念，时至今日，也是一个了结了……”

第445章　最后告别

　　　　默默说完，佳雪睁开眼睛，心里想着，她也是时候放下这一切，把目光从恩恩怨怨中撤出，好好地走自己的人生路了。

　　　　可她却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一束怨毒的目光。

　　　　是水芝眉。

　　　　她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并不在意。

　　　　刘青青带着几个保镖隔在她们之间，水芝眉就算想要行凶，也冲不过来。

　　　　水芝眉恨恨地：“你还敢来！亏心事做得这么多，你就不怕恶梦吗？！”

　　　　佳雪不以为意，根本懒得正视她一眼。

　　　　水芝眉知道自己拿她没办法，只好转过去哭：“佳仪，都是妈没用，连给你报仇的本事都没有……”

　　　　水远程怒喝：“够了！”

　　　　当着很多亲朋好友的面，他嫌丢人。

　　　　水芝眉也晓得这个时候不合适，只是一径地哭。

　　　　佳仪入土为安，葬礼算是圆满办完了，客人们慢慢都散了，只有水芝眉还倔强地坐在佳仪的墓前，久久无言。

　　　　水远程拉她两次，她都不为所动，他心里对水芝眉也是有怨的，便懒得再管她，转头对佳雪说：“我们走。”

　　　　水芝眉却开口了：“远程，我能跟佳雪谈谈吗？”

　　　　水远程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不能！”

　　　　谁知道她又会玩什么阴谋诡计。

　　　　她一直都对佳雪恨之入骨，在现在佳仪意外离世的情况下，他才不会笨到把自己的女儿留下来跟她“谈谈”。

　　　　那等于拱手送上，任其处置！

　　　　水芝眉只望着佳仪墓杯上的照片，好久好久，在水远程要带佳雪上车了时，才又重新开口：“我有很多疑问要问佳雪。反正她身边这么多人，我能把她怎么样呢？”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满身的寂寥落寞，似乎对这个世界都已经绝望，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致了。

　　　　佳雪主动开口对父亲说：“要不，爸，你先回去吧，有青青她们陪我。”

　　　　水远程还是不放心，佳雪却说：“我没事的。”

　　　　水芝眉主动挪了挪身子，向右边靠了靠，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会离佳雪远远的，保持佳雪需要的安全距离。

　　　　水远程皱眉：“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吧。”

　　　　水芝眉却不开口。

　　　　她是真的想知道佳仪是怎么死的。

　　　　如果说真的一如监控录像上拍到的那样巧合，那是打死她都不会信的。

　　　　可是水远程在，她注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佳雪这才转头对父亲说：“爸，你到车上等我们吧。”

　　　　她这话的意思，是觉得可能谈过之后，水芝眉也会离开墓园，不再在这里干耗了。

　　　　水远程犹豫了一下，

　　　　佳雪离水芝眉有六七步的距离，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呆在墓碑的两边，刘青青和安芝自动自发地站在她们两人之间，不会影响她们谈话，却又足以应对突发壮况。

　　　　水芝眉心下苦涩，她知道佳雪对她这么深的防备，在这里想伤她一根毫毛都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只是问：“这里没有外人了吧？”

　　　　佳雪点点头，能留在这里的人，佳雪自然不怕她们听了什么秘密出去。

　　　　水芝眉看向佳仪的墓碑，泪水无声地从脸庞划过，不停地滴落到她的前襟上。

　　　　她像是自言自语似地：“如果你跟我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是打死我也没办法相信的，现在当着佳仪的面，咱们三个就当是对个质，说说心里话……你告诉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佳仪是怎么死的？”

　　　　佳雪怎么可能回答她。

　　　　她不至于蠢得这么无可救药，要被水芝眉录音什么的，那可全是证据。

　　　　水芝眉也知道佳雪不相信她，她决定先说点什么，以示诚意：“那把枪的确是我给佳仪的，她说只有她有机会打死你，夺回水家的一切。还说由她来下手的话，事手才可能逃脱法律的治裁。”

　　　　佳雪这才说：“既然你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佳仪的死根本不可能是意外，那又何必再来问我？那个过程，很重要吗？”

　　　　这话说得可谓模棱两可。

　　　　这会儿说给水芝眉听的意思，自然是：佳仪的死的确是我动了手脚，但是怎么动的，你不需要知道了。无非就是将计就计，细节我不可能说。

　　　　但如果水芝眉真敢把今天的话对薄公堂作为呈堂证供，那完全可以说是她这么说，只是在对水芝眉的执着和纠缠表示无奈。

　　　　水芝眉低低地：“你很聪明。但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我们想拿枪杀你的？只有你知道这把枪，才可能设得出来这样一个局，让一切发生在监控录像下，你做这件事之前，恐怕早就设想的滴水不漏了吧？”

　　　　这是一场不能砸的表演，等同于现场直播，不允许出现一星一点的失误。

　　　　佳雪依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既然你已经想这是我知道了这把枪，才能布的下的局，就该想想这把枪还经过什么人的手。”

　　　　她可是已经把这件事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那把枪是真正的美国生产，可以向民众出售的枪型。

　　　　水芝眉跟佳仪一道回来的时候，可没有想过带枪回来，是文莲特特设法拆散偷渡回国的。

　　　　反正水芝眉在美国生活了十几年，早就玩过枪了，组装根本不成问题。

　　　　果然，水芝眉一听这话，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后脚根上。

　　　　她连疼都没什么感觉了，只是脑子里嗡嗡地，回想起来佳仪之前问过她的话。

　　　　佳仪不是没有提醒过她要小心，她说过文莲之前因为几次三番被向家发现行踪、多次遇险，会不会怀疑自己被她们出卖，造成她们离了心。

　　　　她当时信誓旦旦叫佳仪放心，觉得这根本不成问题。

　　　　可是到底是佳仪跟文莲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果然还是她比较了解文莲！

　　　　她竟然真的出卖了她们！

　　　　难道她放弃了水家的一切？

　　　　她不是跟她们有共同的目标和希望？

　　　　水芝眉喃喃：“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再借文莲一个胆子，她也未必敢自己啊！

　　　　佳雪却拿唇角带起一个不屑的笑意来：“为利而来，自然可能为利而往……”

　　　　水芝眉有些傻眼了。

第446章　内斗爆发

　　　　佳雪说完这句话，也不管水芝眉是个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她还真不怕查，既然敢说下这样的话，自然是有所准备。

　　　　现在这个非常时刻，不管水芝眉信不信文莲会出卖她，她都不会置之不理，肯定要查个清楚的。

　　　　到时自然会进入这边准备好的圈套。

　　　　佳雪坐等她们内斗起来，最好两败俱伤。

　　　　回到车上，水远程问：“她跟你讲些什么？”

　　　　佳雪耸耸肩：“无非是觉得佳仪的死不是意外。”

　　　　她肯定不相信这是一系列的巧合。

　　　　水远程也问：“是意外吗？”

　　　　佳雪猛抬眸，很吃惊地问水远程：“爸，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她其实明白，水远程会这么怀疑，一点都不奇怪了。

　　　　现在警方调查的重点都已经在枪支来源上了，水芝眉和佳仪显然是早就对枪杀佳雪做下了准备，在这个过程中，佳雪到底知不知情？

　　　　如果知情的话，那当晚的一切很可能是将计就计。

　　　　－－唯一解释不通的是，佳仪真开了一枪，佳雪没可能会认定那么近的距离，佳仪一定不会开枪打中她。

　　　　又或者佳雪的计划是在佳仪举枪的时候，就一举……

　　　　佳雪深吸了口气，抓住重点说：“爸，如果你觉得我受伤是假的的话，那么我就是以自己为诱饵，诱杀了佳仪！”

　　　　说完，她负气地转头看向车窗外，眼圈红红的。

　　　　她也是真的委屈，要不是考虑你这个不知情的爸爸的感受，佳仪母女三个，她早八百年就捏死她们几百回了！

　　　　何必等到现在！

　　　　一切，都只为了把对父亲的伤害降到最小！

　　　　佳雪突然觉得，她应该把自己是重生一世的事情告诉父亲，告诉他，上一世那母女三人，是怎么对待他们父女俩的！

　　　　水远程见佳雪这个样子，忙把她拉回怀里：“佳雪，爸不该这么说话的，爸就是－－佳仪突然没了，爸心里堵得慌。”

　　　　佳雪对此表示十分无奈：“爸，她们现在已经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对我下手已经不止一次，这是不死不休了！事情了结的那一天，不是我死，就是佳仪死－－哪怕我们把德诚全部拱手送上，她们也不会觉得安全，反而更怕有一天我们会夺回来！”

　　　　上一世，她不就是失去了一切，可还是要死于非命。

　　　　并不是你与事无争默默过活就会安全，而是必须成为强者，才能够保护自己。

　　　　水远程无力地点点头。

　　　　他现在明白水家的财富，已经成为了水芝眉和佳仪斗争的理由。

　　　　就如同皇子争权，那是必须把对手斩草除根的。

　　　　这种时候把属于自己的权利放弃，那就等于把刀柄亲手递到对方手里。

　　　　除了无奈，水远程再无办法。

　　　　对于佳仪的死，他只是因为亲情感到心痛，理智上却也明白，也许这就是宿命所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起码好过无辜的佳雪被她们害死。

　　　　水远程揽着佳雪的肩膀说：“乖，我们回家，以后你就是安全的了。”

　　　　佳雪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