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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中遇到的诡异案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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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副主任他们看到这种情况,反应跟我差不多,都认为是肠道寄生虫。然而,我们在作出这个判断的同时,也感到非常的奇怪。一般来讲,患寄生虫病的人,大多面黄肌瘦,神情憔悴,但陈莹这姑娘白白胖胖,平时也没听说有什么毛病。这不是九十年代啊,孩子在幼儿园就都吃过打虫药,按理说一个住在城市里的成年人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而虫体一般是寄生在人的肠道,当它被人呕吐出来的时候,情况显然是非常严重了。它可能已经导致胃肠道感染、食道感染等等。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衣服主任先伸手去探了一下陈莹的额头,然后他说:“发烧了,挺烫。赶紧送医院吧。”
正当我们要再次把陈莹抬起来的时候,老邱忽然说了一句:“等等……”
他问刘涛和郭伟:“你两个下午跟陈莹去山上玩,这中途发生过什么事没有?”
当我听到老邱这么问的时候,我以为他想问陈莹他们在山上是不是喝了什么水塘里的水之类的。抱歉,我想象力比较贫乏,因为当今国际上,寄生虫病多发的地区是非洲和印度这类的地方,而引发寄生虫病的主要原因就是饮用水的卫生问题。但我显然没有跟老邱想到一块儿去,接着,老邱又补充询问道:
“你们是不是去了山上的那个小木屋?”
听老邱这么问,刘涛和郭伟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他们“哦”地惊叫了一声,连连点头。看他们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老邱的脸上变得十分难看。
“你们进了那个屋子?”他问。
这时候,刘涛和郭伟摇了头。刘涛说:“那屋子我们没进去,但是……但是在屋子外面,陈莹跟人吵了一架。”
在我们中心,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多女少,并且女同事大多都是已结婚。整个中心,未婚并且没有男友的女生,只有我跟陈莹俩人。我,大家都知道,长相不太对得起观众,个性又粗俗,是个大龄剩女。白净漂亮的90后女孩陈莹,虽然脾气不太好,却依然成为了我们中心男青年共同的追求目标。其中刘涛跟郭伟两个,算是这场战斗中比较有胜算的种子选手。今天下午,看陈莹输了钱,下牌桌打算出去走走,刘涛与郭伟紧跟在后,暗中叫劲。我估计陈莹本人也挺享受两个男人争夺自己的感觉,所以她也不愿意到河边找我跟赵卿玩,谈恋爱嘛,怕的就是人多。
刘涛说,当时他们出了老邱家后门,顺着田坎边走,慢慢地就走上了山。正直春月,山间田野到处都盛开着野花,刘、郭两位宝气,立刻就想到了摘鲜花赠美人的戏码。两人比谁摘的花多、谁摘的好看,一个劲往山里钻。陈莹反而被他们扔在了后面。
在山上有一栋看起来挺破旧的木屋,他们以为是牛棚或者是茅厕。也没太在意,继续往山里走。倒是陈莹看着那屋子前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就站着那看。当刘涛、郭伟从山林里踩了大把野花,甚至还摘了几个野蘑菇回来之时,发现陈莹正站在那屋子前面跟一个当地妇女吵架。陈莹说的是普通话,对方说的是当地土话,刘郭二人也不知道她们是在为什么事情争吵。语言不通,他们劝不了那位当地妇女,只能劝陈莹,就说村子不大,都是老邱的乡亲,不管什么事,都别争了,赶紧走吧。陈莹挺不高兴的,被刘、郭二人拉着往回走。在路上,陈莹气冲冲地跟刘涛、郭伟说,那个大妈神经病,她看见那木屋的院子里有一只很漂亮的蝴蝶停在花间,就摸出手机想拍下来,然后,她好像是不注意踩到了屋子前的菜还是草,那大妈看见了冲上来叽叽咕咕骂她,特别凶,所以她就跟对方吵起来了。
因为不是什么大事,刘涛和郭伟也没在意,连忙把自己从山里采的野花送给美人,希望美人消气。但陈莹还是挺不高兴,转身气冲冲地走了。他们原路返回下了山,快要走到老邱家屋子的时候,陈莹脸色不太好看,说肚子有点疼。
“哎呀!你们怎么去招惹她!”听了刘涛的讲述,老邱似乎确认了他的猜想,又气又急,他说:“那个女人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蛊女’,她会放蛊,你们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她!还有,山上那间小木屋,本地人都不会靠近的,那是她养蛊的屋子!”
这是我第二次从老邱的口中听到“蛊女”这个词,我立刻就明白了,与陈莹在山上吵架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早先在河边遇见的那个大妈。老邱说,陈莹这种症状,他小时候曾见过一次。当年村里有个男人,大概是因为喝了点酒,嘲弄、调戏了那位刚死了丈夫没多久的黑苗女人。回去之后,那个男人肚子疼、发烧后来还大口大口地呕吐,呕吐物里也是这样,蠕动着白色的小线虫。当时村里就有人说,那个男人是被黑苗女人下了蛊。
“那男人后来怎么样了啊老邱?治好了没有?”
老邱摇了摇头道:“送去县城的医院没治好,又抬回来,不但吐虫子,还呕血……”
老邱话音还没落,抱着肚子侧躺在地上地陈莹忽然“哇”地又吐出一地。如果说早前陈莹只是呕吐物里面有蠕动的线虫,那么这一次,她吐出来的除了胆汁,就只剩下那些蠕动着的白色小线虫了。她一口刚吐完,又是几次干呕。大家都吓坏了,连忙问老邱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邱愁眉苦脸地道:“只能上山找那个蛊女,给人家道歉,求人家帮她把蛊拔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这个故事就结束鸟,下一个故事是与心理相关的,叫做“表演”,是关于“表演人格”和表演型人格障碍的故事=3=
第41章 苗蛊(4)
车姐去村口叫赵卿他们先回来;老邱则去屋里拿了几个手电筒。他让刘涛、郭伟架起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陈莹回屋里去。自己则拉上我,让我跟他走。我们从屋子的后门出去,沿着田坎上山。路上,老邱对我说:“刘欣杨,咱俩先上山找到那个蛊女;今天下午;那个蛊女给你一根草驱蚊子,想必她对你并不讨厌。一会儿;我当翻译,你就求她;请她帮陈莹拔蛊。”
我说:“老邱;你确定陈莹惹上的那个跟我下午遇到的是同一个人?”
老邱哀叹了一声道:“这样的人你还希望多有几个啊?快走吧;快走吧。”
当我跟老邱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山上那栋木屋前的时候;我看见屋子的门窗内透出微弱的光亮,看来是有人在里面。我小声问老邱:“人家真的会给我这个面子?”老邱当时说了一句很不好笑的话:“你脸大,面子也大,去吧。”
在老邱的鼓励下我忐忑不安地走到木屋门前,我还没来得及叩门,屋内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的是土话,我听不懂,但听语气,对方似乎并不高兴半夜有人来打搅。
“大妈!是我,您下午给了我一根草,我来谢谢您!”当时我对着门如此嚷嚷道。我话音刚落,屋门就开了。开门的人,正是我下午在河边遇到的那位大妈。不过,此时她似乎换了一身衣裳,依然是黑色的对襟衣、黑裤子,不过衣服的袖口和领子上有一些刺绣花纹,看绣线颜色泛白,这衣服怕是很老旧的了。
大妈看见来人是我,面色稍微好了一点,看起来不太凶,甚至略有一丝笑容。她抬眸看了看站在我背后的老邱,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土话。而老邱也叽叽咕咕回了她两句。听老邱的语气,像是再恳求她。但这个女人似乎不喜欢老邱,她冷冰冰地看着老邱,叽叽咕咕说了两句话,甚至露出了一种不太友好的笑容。
我见状,连忙对她说:“大妈,今天下午在河边,谢谢您给我的驱蚊草,我觉得您人挺好。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老邱说您是有本事的人,可以解决这事,所以我就替我的朋友来求您。先前,她可能有得罪您的地方,但她还年轻,难免处世不周,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看能不能帮她一把。”
我说罢,扭头对老邱说:“照我的意思说给她听。”
老邱点了点头,叽叽咕咕说了半天。然后那位大妈听了之后,转头看着我。我笑呵呵地看着大妈,双手合十,做出了一个请求拜托的动作。
大妈思索了一会,接着笑了笑,又对老邱叽叽咕咕说了一堆话。我不知道大妈说了什么,但老邱听了这些话之后似乎非常为难,他看了我一眼道:“她说陈莹踩坏了她的药草,不知道歉还恶语伤人,她只是略施薄惩。要她帮陈莹拔蛊也可以,但她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她要你今天晚上在这山上陪她住一宿。”老邱十分为难地看着我。
大妈开出的条件,让我十分惊讶。我看了看大妈,又看了看老邱,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事。倘若这位大妈没有给陈莹下蛊,我没有亲眼目睹陈莹不断呕吐出那种白色的线虫,陪一个苗族大妈在山上住一晚上也无所谓。可是,我亲眼看到了陈莹吐出那些恶心的东西,甚至现在,我衣服上还沾着这些东西。面对着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我心里难免有点疙瘩。
正当我犹豫之时,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冬妹姐跟我说的那个故事,想起故事里那一碗吐了唾沫的米酒以及在大腿上搓揉过的糍粑。在我的印象当中,苗族人的感情十分极端,喜欢什么就是喜欢,不喜欢什么就是厌恶,没有中间色调。这大妈下午给我驱蚊草,应该是不讨厌我的。之前我听老邱提起过,大妈的丈夫好像很早前就死去了,她一个人住在山上的小木屋里,没有子女,村寨里的人因为她会蛊术对她敬而远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长期住在深山农村,想必也十分寂寞。想到此处,我扭头对老邱说:“你告诉大妈,今天晚上我跟她住在山上。”
老邱似乎有些惊讶于我的决定,但他回念一想,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于是叽叽咕咕跟大妈说了一堆话。大妈点头笑了笑,好像是答应了。她回到屋子里取了一点东西,跟我们一同下山去老邱家帮陈莹拔蛊。
下山的路上,大妈叽叽咕咕跟我说了一堆话,我当然听不懂。她指着自己说“欧罗”又指着我说“赖”。老邱对我解释道,苗人的姓名一般就是一个音节,有时候会加上父亲名字的读音。这个女人叫做“欧”,“欧罗”,就相当于我们汉语里的欧婆婆。而她叫我“赖”这是苗人对子女晚辈的爱称,看来欧婆婆挺喜欢我。
欧婆婆给陈莹拔蛊的过程非常恶心。
我们回到老邱家,陈莹躺在三楼房间的床上,脸上、额头上都是虚汗。她好像发烧烧得神志不清,不时呻吟着,床边还有她的呕吐物。看上去她该吐的早就吐完,剩下的只是胃液和胆汁,大量的白色线虫在呕吐物中蠕动。
欧婆婆走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瓶口有一圆硬币大小,用木塞塞着。欧婆婆拔掉木塞,从瓶子里倒出了一些黑乎乎、很粘稠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个人感觉那东西很像被碾碎的蚂蟥,十分恶心。欧婆婆将这东西塞进陈莹的嘴里,陈莹本能地拒绝,欧婆婆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陈莹就这么被张开嘴咽下了那些黑呼呼的粘稠物,从她当时的表情和反应上看,这东西的味道一定不太好。
接着,欧婆婆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小撮草,红色的茎,有很多小叶子。她让老邱拿来一个瓷碗和一个瓷勺,将草碾碎在碗里,又倒入了一些清水搅拌均匀,随后,她将草汁倒进了陈莹的嘴里。
陈莹喝下了草汁后,表情变得非常痛苦。这时,欧婆婆往后退了几步,拿出了一个火材盒一样的小盒子,她摇了摇那个盒子。陈莹忽然坐了起来“哇”地一下喷射状吐出很多白色的东西。那些散落在地上,那是很多很多白色的小线虫。落在地上之后,那些虫子还在不断蠕动。随着欧婆婆手上摇小盒子的动作,陈莹先后吐了五次,并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当时,我站在那房间的门外,看见满床、满地都是陈莹吐出来的蛆虫在蠕动。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十分反胃地退到外面的廊台上,我感觉那屋子里全是虫的“气息”,吹了好一会儿的风,我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那些东西弄进陈莹的胃里去的。”赵卿在旁边说道。他刚才也围在房门口观看了那恶心的场面,我看他邹着眉头,似乎觉得这事非常不科学。
见我摇了摇头,他又问我:“你今晚上,真要跟那老太太住一块?”
我没有回答他,不过当时我心里真的特别恶心。我挺弄不明白欧婆婆,之前在河边遇上的时候,我觉得她只是一个挺好的农村大娘。别人不就是踩了她的草吗?居然下这么重的蛊。我要是陈莹,日后见了蛆虫真会崩溃,这种事太恶心了,经历过一次,得留下多严重的心理阴影!
我从旅行袋里找出一件干净的t恤,去老邱家浴室冲了个凉。那件沾过蛆虫的衣服,我直接用塑料袋装起来扔掉了。随后,我跟随欧婆婆一块去了山上的木屋。一路上,欧婆婆都在跟我说话,尽管她也知道,我听不懂她说什么,但看她的表情,似乎十分高兴。
走进了欧婆婆的小木屋,我发现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屋子。在靠墙的窗户边上放着一张小木床,床上铺着土布的床单。屋子里面摆放了两个五斗柜,还有两个木架子。木架上一层一层地摆放了五六个簸箕。簸箕里看上去都是一些晾干了的草,还有一些昆虫的壳。
进屋之后不久,欧婆婆从她的床铺下面拖出了一口大木箱。她打开箱子翻找了一会儿,从里面找到了一套黑色的苗族服装。她将那套衣服递给我,意思是让我穿上。
我接过那套衣服,发现这布料非常新,衣服的领子和袖子还有裙子的裙摆上都用红色、蓝色、绿色的绣线绣着非常精致的花纹。好像是连续的猴子和花朵纹样。我按欧婆婆的吩咐,换上了苗族的衣服和裙子。但这衣服显然有点小,我穿上之后扣不上。欧婆婆笑起来,她让我脱掉衣服,随后找来了剪刀和针线,帮我改衣服。
我坐在木床上,看着身边这位苗族老太太。此时此刻,她看上去十分可亲,就像一位很普通的长辈,我实在无法将陈莹吐出来那些蛆虫跟她联系在一块。我的到来,似乎让欧婆婆格外兴奋。再帮我改好了衣服之后,她又从自己的五斗柜上,翻找了一会儿。她找出一个黑色的小木匣子,打开给我看。我看见木匣里装着很多棕色的粉末,闻起来有一股奇异的清香。她呵呵地笑着,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苗话。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从她那兴奋地神态上看,我知道这种棕色粉末应该是她很不容易才得到的某种东西。除了那种闻起来很香粉末,她还拿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看,有干枯的植物样本,有装着金龟子一样那种爬虫的竹篓子。除此之外,她还给我看了一只很大的蜘蛛,有成人的手掌那么大,腿上和背上很多细小的绒毛,通体漆黑,背上却又非常显眼的蓝色斑纹,这东西还是活的,被装在一个竹子编的匣子里。欧婆婆轻轻抚摸着蜘蛛的背,似乎十分珍惜它。我看着那么大的蜘蛛,尽管我对昆虫并不恐惧,却依然头皮发麻,不忍直视。那天夜里,欧婆婆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一样,高兴地与朋友分享自己收藏的宝贝,但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当夜,我与欧婆婆一块挤在那张狭窄的小床上,听着山里的虫鸣,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我睁着眼睛很难入睡。我想起小时候,冬妹姐给我讲蛊女故事,我曾梦想过拜那么一位会蛊术的师傅。倘若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欧婆婆,她大概会非常高兴吧。然而,当我看到陈莹中蛊后的状态时,我却对这门手艺感到非常的恐惧。蛊术这样古老而又神秘的手艺如果失传,未免可惜,但它似乎也不容于当今这个社会。脱离了原始部落的概念,没有那时的部族纷争和对自然元素的崇拜,这门手艺,似乎也找不到它存在的价值了。
次日清晨,还不到8点,老邱跟赵卿跑到山上来叫我回去。告别欧婆婆的时候,她不但帮我包好了昨天给我穿的那套苗衣,还给了我一个黑色的小绣囊。我闻了一下,绣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让人心里特别舒服。这种香味似乎就是昨天晚上欧婆婆给我看的那种咖啡色粉末的香味。尽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但我觉得欧婆婆不会害我。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能回赠个什么给欧婆婆,就将自己手机上挂的一个陶瓷的招财猫摘下来递给了欧婆婆,留个纪念。
我说:“欧婆婆,如果明年还有机会,我会跟着老邱回这里探望您。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整蛊人了,你干的这事叫做‘故意伤害’,要坐牢的。才多大的事儿啊,好好说不就成了?非让人遭那么大罪你才开心吗?你一定别再这么搞,不然我也怕你,以后不敢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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