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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牧茵看了聊天记录，某天下午，唐糖哭着把自己上班以来辛辛苦苦工作的事情写了下来，企图激起那个人的同情心，结果唐糖给他发了一下午的微信，他一直以“嗯”、“哦”、“啊”来回答，直到晚上十点半，那人才回了一句：呵，真搞笑，你可怜关我什么事情，我只要你还钱。

　　☆、第86章　混乱之源

　　也有聊天的时候唐糖被逼急了的时候，唐糖也说过：我查过你的账户，你压根没有下过单，根本没有购买这只股票的意图，你就算是到了法院，这也不能成为你想买这只股票的证据。
　　那个客户悠悠的来了一句：我想买，这不是你发的说我没有权限买吗？然后又发了一遍两人当时对话的截图，还把唐糖道歉的话用红色的框框给框了起来。
　　唐糖表示她不受威胁，客户就说自己没关系啊，大不了去投诉嘛，反正监管机构也会给投诉人一些好处的。那人言语中似乎认定金融行业都是高薪行业，人人年收入都过百万，对唐糖说她的工资只有八百块嗤之以鼻。刘牧茵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对话背后肯定有人唆使，逻辑性只要不严谨，就会很长时间不说话，然后再说话的时候就能拿出合理的狡辩。
　　刘牧茵顿时想起当初这个客户似乎就是为了打官司才来打的交割单。。。想来那个律师真帮客户挽回了不少钱。。。
　　刘牧茵还在想着怎么帮唐糖，唐糖已经开口说话了：“茵茵，你不要再想了，我已经妥协过了，今天下午我就把他删掉，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大意了。”
　　刘牧茵瞪大了眼睛：“怎么，你有解决办法了？”
　　唐糖肿着两只大眼泡，说道：“哪里有解决办法啊，我把我过年所有的压岁钱加上这两个月的工资都给他了，然后说我只有这么多，要是还想威胁我，那就去吧，反正微信上还有转账记录，我就告他诈骗。”
　　“。。。。。。”刘牧茵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唐糖已经缓了过来，“这事儿找到人说说也能缓解一下压力，我一个人憋心里太难受了，才忍不住躲起来想哭一会儿，谁知道被你看到了，幸亏不是其他人。”
　　刘牧茵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情况，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找别人的错处，好去董天翔那里告发卖好，以期待能成为董天翔的‘自己人’，因为董天翔对‘自己人’的态度就是直接涨工资，工资六七倍地翻，比如唐糖这个月还在拿八百，杨冰冰已经拿到八千了，这中间的操作就是董天翔的权利能决定的，就算是告到公司也没有人管的。
　　既然唐糖已经傻乎乎地掏了钱，再说什么也晚了，反正刘牧茵确定自己现在绝对不是能忍的性子，但是也想起来自己最初从孤儿院出来，四处被欺负的日子，那时候她过得比唐糖更惨，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忍耐过来的，反正让她再回去过那样的日子，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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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信的那头，一个人看着微信红包的五千元入账，哈哈笑着伸了伸懒腰，“哎呀呀，一个月就有五千块入账，现在谁能有我的工资高？还得是别人求着我，可惜这小姑娘不上道，没占到便宜，下次再换个目标好了，要不就找个性感一点的。。。”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开始在网上搜寻下一个目标，证监会的信息公示真是个好东西，让他可以先看看确定哪个目标。
　　他还在回想着，当初初到B市，跟着去了S市之后的繁华，和得知那个律师月收入之后的惊诧。赢了官司的那天，他花了好好地灌了那个律师很多五粮液，那个律师才酒后吐了真言。
　　“我最喜欢打经济类官司了。。。法律的空子那么多，只要我们理由更充分，现在经济没法用钱来衡量，我们还不是随便狮子大开口，谁让他们上市公司有钱。。。”
　　“我最喜欢玩找茬了，只要找到他们的语言漏洞。。。钱。。。想要多少就是多少。。。”
　　“别说我阴险。。。那个家多福超市还不是号称只要你能在他们超市买到一样过期的东西，把证据提交给监管局就能获得十倍赔偿吗？”
　　“呵呵，要是我。。。什么十倍赔偿。。。我要是拿到证据，就朝那个超市的管理者要一百倍的赔偿。。。哈哈，他们挨罚的时候可更是要多掏千百倍的钱呢，我多善良。。。”
　　“不过呢。。。最有钱的还是金融行业。。。你看看。。。你的股票才五百股，就获得了几万块的赔偿，可比你亏损掉的多多了吧。。。哈哈哈。。。关系不好，一般人我都不说。。。”
　　。。。。。。他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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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唐糖好像正常了很多，刘牧茵见她情绪稳定了不少，平时下班就常常约她两人出去逛街或者扫摊，两人关系亲密了不少，不过在别人眼里，两人就是彻底的“失败二人组”，因为两个人对工作似乎已经没了最初的那种热情。
　　刘牧茵的状态被刘父刘母看在眼里，心里有点难受，自家姑娘是个多么认真负责的人啊，上班这半年多到底她经历了什么，让她一下子变得这么惰怠了起来？
　　是的，惰怠。不论是之前的刘牧茵，还是后来的刘牧茵，她一直是一个有事要快点做，尽快干完的性格，也有点要强，但是最近却突然爱没事儿发个呆，对待上班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积极了，这样的转变刘母更怕是刘牧茵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结果问她也不说，两位老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总想着要哪天好好说说才行。
　　不过没想到契机很快就到来了。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董天翔为了发展业务挖来的刘千章说起。安市的大客户也就那么多，在哪个银行没有一点不小的存款，所以大客户在每个银行眼里都已经是透明化的人物了，关键是看谁能忽悠他们罢了。自从刘千章被董天翔招到公司负责客户开发之后，刘千章就拿出了以前做银行员工时候打探到的大客户名单，开始逐个打电话，邀请客户开户，随便客户开条件。想要礼品的，看资产量送购物卡；想要低佣金的，立刻争取最低的（董天翔特批，其他银行驻点客户经理肯定给不了的）；想要有人帮忙操作的，没问题，账户交给我，咱俩签协议。
　　就靠着这些或正规或不正规的手段，也很是拉拢了一大批客户，托管在他媳妇名下的资产也一跃居于银行首位。他在营业部一时间风光无两，就连他媳妇在银行也是连连接受最高领导的表扬，羡慕嫉妒恨的周围的人牙痒痒。要不是后来跟任菲菲的冲突，将来董天翔熬够了资历高升，给他弄个营业部中层也不是个问题。

　　☆、第87章　嚣张的刘千章

　　不过坏就坏在董天翔给刘千章的待遇太过，让他过于得瑟，得罪了太多人。在营业部内部也还罢了，大家为了工资和生活压力，对于他一言不合就告总经理的行为不得不忍耐一下；出了营业部，谁还买你的账呢？毕竟安厦证券又不是本地的老牌证券公司，根基深厚，能让他抖起来。但是刘千章没有看到这一点，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谁都应该听他的。
　　要不有句老话说“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呢，说的就是刘千章这样的人。因为他以前在工作中一直不如老婆顺利，不仅在工作中受气，更是在家也一直直不起腰来，现在董天翔给了刘千章这样的待遇，让他瞬间觉得自己能压得过老婆了，在家里也开始作天作地起来，更是最讨厌别人提起说大客户名单是他老婆给的，他始终认为这些名单是他自己留存的。
　　其实要是他一直只是这样恶心人的行为也就算了，错就错在他虽然在银行工作过，但是对证券并没有那么了解，更别提证券法这个本就不需要他知道那么多的东西，所以对于有钱的客户需求最多的代客理财活动一直没有停止过，甚至之后再联系客户，直接就变成了“承诺每月百分之十的收益，可以签订合同”这样的口号。
　　要说也不知道到底是刘千章的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在他开始进行这样大量的宣传的时候，行情非常配合地出现了超跌反弹的迹象，而且似乎为了回应之前一年的跌到想要人跳楼的行情，它一口气上涨了半年，每天都是大涨。所以刘千章手里的账户每个都赚了个盆满钵盈，更是为他做了个广泛的宣传，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刘千章的名气和钱包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有了钱和名，男人还能追求什么呢？家里欺压了他半辈子的黄脸婆？显然不是，刘千章就以操作账户太多为由，招聘了不少漂亮小姑娘，当然，她们还是要做事的，比如替刘千章接接电话——现在刘千章已经不需要主动打电话，靠着客户口口相传，就已经能够满足他每个月的客户产出了；或者不听话性子拧的就做跑腿给客户送协议；再或者就是听刘千章的指挥对签约账户进行买卖操作。
　　刘千章的成就使得当年年底大会的时候，董天翔继郑旭明之后第二个大出风头的营业部：安市营业部资产存量当年新增最多，董事长朱士祺亲手给他发了一个大红包，点名表扬了他，董天翔一高兴，就把想提拔刘千章的事情跟代表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大股东来开会的高管们提了提。
　　其实本来说提升一个业绩不错的客户经理本没什么，破格提升也很容易，但不容易在刘千章本人的学历并不高，他和他老婆去银行工作的那个年代，还是家族内部接替性质的年代，子代父、女代母去工作的比比皆是，也完全不用考虑学历问题，所以刘千章其实只有一个高中学历，还是因为他家条件好，硬塞进高中去混了三年，算是到手一个毕业证，实际上刘千章的文化水平并不高。
　　其实他这个年纪的人，他的学历也不算太低了，奈何当初他一怒之下从银行辞职后不久，银行就规范了人力资源制度，要求必须本科的学历。他后来即使后悔了想回到银行去，也完全回不去了。于是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也没想着再混一个高一点的文凭，这会儿董天翔想提拔他了，才想起来去买个成人本科教育，但是这个学历好买，也是要花时间的呀，等不及的董天翔就把他的事情跟自己身后的老板这么一提，当然很顺利地得到了“会找机会提一提”的回复，于是董天翔一高兴，当晚就发微信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刘千章。
　　安厦证券的年终总结会一般都在元旦以后，旧历年之前，虽然还没过年，年味也非常浓厚了，不过安厦证券的氛围却不是很好，原因是董天翔之前给刘千章许诺了可以将他提拔至不低于齐海的职位的中层管理干部，刘千章顿时觉得自己在营业部已经没有人的职位能够匹敌了，于是抽了一天时间来营业部怒刷存在感，对每个部门的工作都指手画脚了一番，杨冰冰是董天翔的宠儿，刘千章不敢惹，而且那姑娘也不喜欢他，见他来了，二话不说提包走人。张佳佳则是在刘千章指手画脚的时候被气走的，只有任菲菲不得不捧着他，最后刘千章又一次提起任菲菲曾经误挂在他名下的大客户，任菲菲也忍无可忍地和他大吵一架，气得连“不行我就辞职走人”这句话都说出来了。
　　办公室的隔断墙壁全部都是薄薄的一层三合板，哪能挡得住任菲菲那尖锐的嗓音，他俩吵架的时候，周围听见的人还在幸灾乐祸，觉得董天翔第一宠儿和第二宠儿吵起来了，不论谁气出点好歹来都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不过后来任菲菲气得说话声音都破音，显然是已经哭了，也有怜香惜玉的如郭清和陈继兵之类的就冲进去劝和了。刘千章也借坡下驴，顺势出了门。
　　因为刘千章在营业部搞得乌烟瘴气的，而且不少人已经开始证实了刘千章可能会得到一个跟齐海的职位一样的职位，不少人心底有点不平衡了，凭什么？我们全部都老老实实地等着一年的实习期过去，而你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就靠着总经理的偏心就要到达别人要走几年的路，一个个也不像以前那样表面平静，或者还奉承他两句，反而是见了他就不说话，能躲就躲了，刘千章那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人缘更是一落千丈。
　　不过刘千章自己倒不怎么在乎，以前用异样眼光看他的人，现在就算再讨厌他也得给他给笑脸，就像以前总在背后说他是个‘靠着老婆的软蛋’的那个同事，现在不也得跟着行长一起奉承他，给他敬酒说好话，求他来牵头三方存管的资金吗？所以他一点也不在乎，等到董天翔回来，大家吃尾牙的时候，看看谁要讨好谁。
　　可惜刘千章想得倒美，却没有猜到结局并不是他想得那样美好。

　　☆、第88章　新规定

　　起因是银行总行在元旦的时候下达了一个文件，在他们的资金任务中，三方存管已经不纳入考核，也就是说，现在证券公司和银行完全是竞争关系，钱在银行卡上，就是银行的存款，到了证券公司的三方账户里，就不再算作银行的考核了。
　　这个文件刚刚下达的时候，银行的员工还是惯性的帮证券公司的员工推荐了几天的客户，但是到董天翔去公司开会的时候，也就是刘千章正在营业部得瑟的时候，银行那边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他们不再帮助银行驻点的客户经理们干任何事情，甚至开始排斥他们的存在。
　　这时候，在银行驻点里面比较机灵的，早就和银行的员工打好了关系，就算平时不多说，遇到了有意愿炒股的客户，还是愿意帮他推荐一二的，这里面就有非常会做人的，当初杨冰冰打算接替陈天顺跑工行开发区支行的李秀丽；也有凭自己勤快嘴甜，帮银行员工指导客户填表办业务的，同时在填表的时候跟客户聊上两句股票，在客户有意愿的情况下再留下联络方式的，银行的员工也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一些一板一眼的驻点的客户经理，自然没法得到银行之前的百般照顾，反而常常一个人被冷落在角落里，甚至有些个银行已经不允许证券公司放客户体验机了，安厦证券的体验机年前被退回来不少，不过鉴于银行的人平时都太忙，这又快过年了，都没心思拆机器，所以基本都是说好了年后再弄走的；当然，也有银行认为十分讨人厌的正好快点撵走，比如说刘千章。
　　刘千章之前在中行的领导面前过于嘚瑟，引起了一大波人的反感，连带着他媳妇的人缘也都变得一般了。但是之前因为三方存管任务天天悬在头上，刘千章手里又有那么多大资产的客户，大家也不敢得罪他，这不元旦的时候还请他吃饭喝酒了吗？结果文件一下，这下好了，谁都不用发愁了。
　　于是中国银行的行长们学习完文件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回去交代自家银行分点儿，刘千章再过来，就留好他的大客户的电话，回头另外联系客户，给客户介绍优质理财，不要再理他。
　　可怜刘千章还在做着升职梦，却不知道他的倚仗已经消失了。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把大都数人都得罪地狠了，想再翻身就很难了。不过刘千章就算是知道银行不支持他了，倒不会很在乎那个，他介意的可能就是银行抢他客户的事情。他现在的收入来源最大的还是替客户管理账户，这几个月的连涨真是让他赚了不少钱，所以现在他并没有经常去银行网点，也不知道银行对他的态度已经变了。他媳妇最近正趁着他的风头出外派学习了，这个文件下来的时候，人还在老远的外地，大家也都一致没去提醒他。刘千章又不喜欢跟媳妇打电话聊天，当然早就受够了被他抢客户的营业部的驻点员工也不会告诉他的，他自然就很完美地错过了得知这件事的机会。
　　刘千章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报给董天翔知道，任菲菲倒是说了两次最近银行驻点客户经理的工作比较难开展了。谁知董天翔见刘千章不提，他内心还是更信任刘千章一点的，所以他也没有相信任菲菲说的“可能会引起不好的后果”这句话。当然更重要的是，总部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因为原市的银行也有这么个文件，不过安厦证券在原市已经经营多年，哪儿是银行一个小小的文件能够搞定的，银行的亲戚朋友姐妹比比皆是，所以并不受什么影响。所以董天翔一直认为任菲菲提起这件事情是为了给她没带好队伍的发展客户缓慢的推托之词，顺便还发了个脾气，让她好好的巡查一下银行的驻点情况，自从刘千章来了，他们比不过人家就不好好工作，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可要好好地扣工资了。
　　任菲菲替公司担心却得到董天翔的一顿臭骂，年前最后的年终奖金也因此又被扣下了五百，顿时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心想你爱谁谁吧。
　　所以当年前董天翔回来的时候，中国银行已经把刘千章安排的机器封存到银行库房角落里去落灰了，其他几个银行倒还好，只不过是在苦苦支撑，但是业务量也是明显急剧下跌的。董天翔没有联想起银行的文件，反而认为是因为他没有在安市坐镇，又恰逢年前，所以一大群客户经理就偷懒了。董天翔看完这几天的任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