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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蛋，你也别说这些了。赶紧让人把我们放出去。”杨远催促说道：“在这里呆的我快要臭了。”
　　许佳人没好气的说道，“我让人把你放出去？你以为我是谁？这派出所我说了算么？”“你不是找了个相好的么？让他放我们出去啊！”
　　杨远口无遮拦的话，让许佳人瞬间黑了脸。
　　杨向连忙厉声呵斥道：“佳人才多大？！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的不对么？她那么厉害，把咱妈的工作都给弄没了，放咱们出去还不是轻松的小事？”
　　说完，杨远扯了扯手铐，道：“臭蛋，赶紧放我们出去吧！我知道你可以的！”
　　“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们，至于放你们出去……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许佳人沉着脸说道：“你们的案子，人家要立典型。所以……你们还是老实交代，然后争取宽大处理吧。”
　　“臭蛋！你这是什么话？你认识的那个很厉害的人呢？他不是你相好吗？为什么不让他放我们出去？”
　　杨远伸了伸脖子，看了眼门外，质问道：“你那个相好的呢？”
　　许佳人不想和杨元废话，转身按下了门口的红色按钮。
　　一看许佳人要走，杨远顿时急了，吼道：“臭蛋！你既然来了，就别摆架子了！赶紧放我们出去！臭蛋——臭——”
　　砰——
　　许佳人快速出了羁押室，段克金一瞧小姑娘寒着脸疾步走出来，再加上里面隐隐传出的吼叫声，问道：“怎么？人家不领情？”
　　“段叔叔，能不能让我和杨向单独说几句话？”许佳人调整了下情绪问道。
　　段克金朝着同事瞧了眼，塞了一包烟：“我看着这丫头在这儿说几句话，手铐不用解开。”
　　“那你们快一点啊。”
　　“好嘞，欠你这一次，回头请你吃羊肉。”
　　杨向被单独带出来，这次段克金没有走，而是站在一边点了一根烟。
　　“佳人……你不要理你小舅舅说的话，他也是想出来太着急了……”杨向一出来就替弟弟说了句好话。
　　平时休息回家，他也多少从母亲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许佳人和赵大妈这边的事情。
　　他知道外甥女的确认识了厉害的人。
　　刚才杨远口无遮拦的说话，杨向担心许佳人一生气真的做些什么。
　　“二舅，先不要说这些。我问你，偷零件和电缆这事儿你参与了没？”
　　“我……”
　　杨向先是一怔，随后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他被抓进来的第二天，厂里就全厂通报批评并且发了开除他的通知。
　　就算他没参与又怎么样呢？
　　工作已经丢了，他的前途也完蛋了。
　　“怎么没用？你要是没参与，那我们就要调查，你要是参与了，人家小姑娘就不帮你张罗了。”段克金在一旁回了一句。
　　杨向看着靠在墙边的年轻男人，疑惑问道：“您是……？”
　　“我是佳人的朋友，段克金。你称呼我名字就可以了。”段克金没有表明自己的警察身份。
　　杨向不知道什么情况，段克金怕他说了身份，也许会起反作用。
　　万一是个拎不清的家伙，回头再咬他一口，背个干扰案情的罪名，他可受不起。
　　“额——”
　　杨向虽然不善言辞，但是挺懂人情世故。
　　他一听段克金的话，就知道对方不想告诉他身份。
　　不过，从他刚才跟片警打招呼看，应该也是警察才对。
　　“二舅，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偷东西的？”许佳人急着问道。
　　杨向抿了抿嘴唇，下了狠心说道：“我没偷东西。但是……这事儿我还是有责任。”
　　“没偷东西你就说清楚。偷窃数额巨大可是要判刑的！”段克金提醒了一句。
　　“我虽然没偷东西，可是那些东西在哪里是我告诉杨远的……”
　　“……”
　　原来，杨远在出事前总是往杨向上班的无线电厂跑。
　　那时候杨向就觉得弟弟有点不对劲，可是他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去了大约一个星期，杨远问他厂子里放废品在哪里，杨向随口就说了。
　　结果，没过几天杨远大晚上翻墙进了厂子偷窃，被巡逻的大爷抓了个人赃并获。
　　人家大爷眼神厉害的很，一眼就认出来杨远是最近经常来厂里找杨向的人，于是当天晚上杨向也从宿舍被带到了派出所。
　　经过民警调查核实，他们两个是亲兄弟，所以杨向就被扣上了共犯的帽子。
　　听完杨向说的经过，许佳人生气说道：“二舅，你没做过就要说啊！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
　　“说？！”杨向苦笑着摇摇头：“我和杨远是亲兄弟，就算我说了我是无辜的，有人信吗？”


第三百四十章　大写的惨
　　见了杨向之后，许佳人小脸上满是担忧和苦恼。
　　段克金安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跟我同事说了，让他们再调查一下杨向的情况。”
　　“段叔叔，那这次就麻烦你了。”许佳人没想到段克金能主动帮她。
　　“别说麻烦，我们警察不会放过坏人，但是也不会冤枉好人啊。”
　　段克金对这个小姑娘挺有好感，年纪这么小逻辑思维和心智都很成熟。
　　最重要的是，上次抓了毛纺厂的厂长和北坤的一个头目，他得到了一个三等功嘉奖。
　　这次他帮着小姑娘说句话，也算是还人情的举手之劳。
　　……
　　半个月后，杨向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协同作案，所以被放了出来。
　　但是，他的工作却恢复不了了。
　　无论他有没有作案，他的弟弟是板上钉钉的偷了厂里的东西，所以杨向想要回无线电厂是绝对不可能了。
　　杨向出来后，赵桂香又上门了一回让许佳人把杨远也救出来。
　　但是，这次她连严欣家门都没进去。
　　原以为赵桂香就此应该不会再来，谁想到她跑去赵大妈的门上不走了。
　　严欣和许佳人像往常一样去赵大妈家看李卉，没想到赵桂香就坐在客厅里。
　　刚被放出来的杨向也在，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
　　“赵桂香，你有完没完？佳人已经说了帮不了了，你现在跑到我老姐姐家撒什么泼？”
　　严欣走到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的赵大妈身旁，安慰道：“老姐姐，你别生气。”
　　“赵桂香！我们家不欠你的，你立刻出去！”李卉也气得不得了。
　　“卉卉，你就别生气了。”严欣看着儿媳妇的大肚子可是担心的不得了，立刻吩咐道：“幸子，扶着你姑姑进屋休息。”
　　李卉也知道自己不能生气，起身进了卧室。
　　赵桂香一瞧严欣两句话就把外甥女给打发了，冷笑道：“严老太婆，你真是厉害啊？把我外甥女管的服服帖帖的呗？”
　　“大姐！你是不是宁可听这个外人的话，也不想帮我这个亲妹妹一把？”
　　“赵桂香……”赵大妈明显气的不轻，在许佳人和严欣来之前，赵桂香已经在家里撒泼了一个早晨，“我这里就两间屋子，一间我和幸子要住，一间卉卉和女婿要住……你自己有家，你觉得你住这里合适吗？”
　　原来，赵桂香今天一大早就带着铺盖卷跑上门，说要赵大妈收留她和杨向。
　　无论赵大妈怎么说，赵桂香都听不进去。
　　到了最后干脆耍起赖皮，把铺盖卷摊在客厅不起来了。
　　严欣听完亲家说的后，愤怒骂道：“赵桂香，你还要不要脸？我都跟你说了吧？佳人能帮的都已经帮了。你二儿子能站在这儿你不说感谢的话就算了，现在还蹬鼻子上脸？”
　　严欣以为赵桂香是想要用这种耍赖的办法，让孙女去找人把赵桂香的小儿子给捞出来。
　　不过，严欣这次却猜错了。
　　“严老太婆，我和我姐姐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你管的真多！”
　　赵桂香理直气壮的怼了严欣，转头立刻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姐！我现在真的是无家可归了！你要是不收留我，那我就只能从你家跳下去了！”
　　“你——”赵大妈再次被气的胸口起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佳人看向门口低着头的杨向，冷笑问道：“二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她给杨向帮忙，也是因为二舅对她和姥姥还算不错。
　　可现在这样子，让许佳人有种被人背后捅了一刀的感觉。
　　非常愤怒，非常不爽。
　　“妈，你能不能别闹了？咱们走好不好！？”杨向往前走了一步，拽了拽母亲的胳膊，乞求道：“佳人已经帮了我不少了，咱们不能这样子。”
　　赵桂香一把拂开儿子的手，狠狠瞪了一眼，骂道：“咱们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你要是能给咱们找个地方住，那我就走！你能吗！？”
　　连声质问让杨向地下了头。
　　许佳人蹙眉看出来了什么不对，拉着杨向走到一边问道：“二舅，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我爸不要我们了。”杨向低着头声音极小的回道。
　　“不要？什么意思？”许佳人没反应过来。
　　赵桂香听到声音，直接放声大哭，嚎叫道：“我真是不活了！男人不要我！儿子进了监狱！我……我死了算了！”
　　一听赵桂香尖着嗓门的声音，许佳人就蹙眉头，正想说‘你去死好了’，话还没出口，地上坐着的赵桂香突然站起来冲到了大门口，一头就撞了上去。
　　碰——咚——
　　闷响声后，赵桂香脑袋流着鲜血栽倒在了地上。
　　“妈——”杨向急忙跑了过去，扶着赵桂香痛苦呼唤道：“妈！妈你醒醒啊！”
　　严欣也是没料到赵桂香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怔愣了片刻，急忙转身拿了电话给医院拨了过去。
　　一直到医院救护车来抬走了赵桂香，家里所有人都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神。
　　等到把赵桂香送进了病房，杨向才对众人说了隐情。
　　原来，上次赵桂香为了霸占赵大妈的房子，瞒着家里把仅存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之后，他们住的房子被占了，学院房子没下来，杨民光让赵桂香去租房过渡，这件事就被杨民光知道了。
　　杨民光一听妻子想要占别人房子拿出了家里所有钱，最后却落了个鸡飞蛋打，气的打了赵桂香离家出走了。
　　杨远为了给赵桂香宽心，到处偷废品卖钱补贴家里，偷了几次得了好处后，他就越来越贪，把目标定在了无线电厂。
　　结果就是现在被抓进了派出所。
　　杨民光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不但没有管小儿子，更是提出了要离婚。
　　现在赵桂香没住的地方，没有存款，连丈夫的家用也没有了，她真是走投无路了。
　　也难怪她会真的想要自杀了，这种情况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可是，许佳人却同情不起来，要她说，赵桂香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要不是她起了坏心，想要占赵大妈的福利房，也不至于发生后面的事。
　　严欣听完心中也是五味杂成，她担心的看向赵大妈，道：“老姐姐，这事儿你看怎么办？”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定要离婚
　　赵大妈心里早就对赵桂香这个几次害她的妹妹寒了心。
　　可是，看到病房里头上缠着绷带面无血色的赵桂香，她心里依旧挺不是滋味。
　　“这事儿我也没办法，还是找杨民光来吧。”
　　杨民光虽然是提出了离婚，可现在还没离婚呢。
　　赵桂香是他的妻子，这事儿还得他来管。
　　“那我和佳人去找一趟杨民光……”严欣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女人，说道：“老姐姐你先在这里看下她吧。”
　　“亲家，这次又麻烦你了。”赵大妈歉疚说道。
　　“咱们是一家人，这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
　　严欣安慰了一句，领着孙女和杨向一起走了。
　　严欣是真不想管赵桂香的事，可赵大妈她不能不管。
　　比起留在医院照顾一个讨厌的女人，她倒是宁愿去见一个不认识的人。
　　畜牧学院还没有开学，学校里显得有些冷清。
　　杨民光住在学校的职工宿舍二楼。
　　在门口登记了下，很快三人就找到了杨民光住的地方。
　　“一条大河……波浪宽……”
　　刚上二楼，楼道里就隐隐传来唱歌的声音和风琴的伴奏。
　　三人按照门卫提供的门牌，发现这歌声正是从杨民光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歌声，很快有人过来开门。
　　“你们找……”
　　开门的正是杨民光。
　　看到严欣后他有些迟疑，可是看到旁边跟着的儿子杨向，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杨向，你来这里做什么？”杨民光蹙着眉头问道。
　　杨向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严欣开口说道：“杨先生，我们来找你谈谈你妻子赵桂香的事情，能否方便进去谈？”
　　“我没什么好谈的。”杨民光站在门口，门只开了一道缝隙，没有让严欣他们进去的意思。
　　杨民光语气十分冷漠：“我已经给学校领导交了申请，等开学后批下来，我就跟赵桂香离婚。”
　　严欣：“……”
　　“杨老师……怎么了？”
　　屋内传出一道温柔的声音，杨民光脸上的厉色柔和下来，转头说道：“没事。”
　　听到屋内的声音，沉默的杨向有点生气了，质问道：“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屋子里是谁？”
　　如果父亲是容忍不了母亲“算计别人”得作为离婚，杨向作为儿子不能说什么。
　　可如果是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杨向可就忍不了了。
　　“屋子里是谁不关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杨民光厉声训斥道。
　　“我怎么没管好自己了？我现在倒要看看，你有没有管好自己！”
　　杨向心里起了疑心，一把推开了大门冲了进去。
　　屋子只有一间，陈设一目了然。
　　此时，在窗边正站着一个女人，她手上拿着乐谱沉浸在音乐中。
　　看到冲进来的杨向，女人先是吓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看向杨民光求助：“杨老师，这是……”
　　杨民光一个箭步护在了女人身前，这让来的三人同时眯起了眼。
　　“爸！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跟我妈离婚？！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杨向扫了眼被父亲护在身后的女人，那女人看起来挺年轻的，虽然眼角有些皱纹，但是绝不会超过四十岁。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老师是来跟我练唱歌的！我跟你妈离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杨民光理直气壮的呵斥道：“倒是你，不去上班来这里干什么？”
　　“上班？”杨向苦笑了下，眼中满是讥讽问道：“我过年进了派出所你不知道？你觉得厂里还会要我么？”
　　“这就是你听你妈话的后果！”杨民光一点都没有心疼儿子，冷声说道：“跟着她，你进监狱我都不意外！”
　　“你——”杨向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许佳人总算知道为什么赵桂香会求到她的头上了。
　　原来杨民光根本不管赵桂香母子了。
　　要不然，以杨民光在派出所的关系，也不至于让杨向和杨远过年都关在里面，起码能保释出一个。
　　杨民光显然不想和儿子说这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要是没有其他事就走吧，不要妨碍我排练！”
　　杨向讥笑的看着父亲，问：“是影响你排练？！还是妨碍你和这个野女人谈情说爱！？”
　　啪——
　　清脆的声音落在了杨向的脸上。
　　这一巴掌不轻，杨向的脸上瞬间出了清晰地五指印。
　　“立刻跟张老师道歉！”杨民光怒吼道。
　　在许佳人的印象里，杨民光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模样。
　　哪怕是那时候和赵大妈撕破脸，他也只是黑着，没有吵架的意思。
　　杨民光的骨子里有读书人的傲气，总觉得吵架这种事有辱斯文。
　　可现在……
　　他不但打了自己儿子，而且这怒吼的架势还挺厉害的。
　　许佳人第一次见到这么粗暴的杨民光。
　　杨向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这样。
　　他捂着红肿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你竟然为了个女人打我？”
　　从小到大，杨民光再生气都没有给四个儿女动过手。
　　这是第一次。
　　杨民光眼神沉了沉，再次道：“你立刻给张老师道歉！”
　　“不道歉！她破坏我们家，我还要给她道歉？”
　　杨向愤怒至极：“我妈现在还在医院！你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唱歌！还打我！你——你真是王。八。蛋！”
　　说完，杨向转身冲了出去。
　　杨民光脸上青红交替，碍于另外两个人，他压了压脾气，问道：“请问您是——”
　　吵了半天，他还不知道这个和儿子一起来的女人是谁呢。
　　严欣也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平和说道：“我是佳人的奶奶严欣，也就是赵大妈的亲家。这次过来是为了你妻子赵桂香的事情。”
　　严欣说完话，杨民光身后的女人开口了：“杨老师，我先回宿舍了，咱们明天再排练。”
　　“张老师你不用走。我这边很快就说完了。”
　　杨民光一手拉住了身后女人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