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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蕴说，“也许别人家的情况，结婚是两家人的事，也许在国内多数的婚姻中，结婚都是两家人的事。但是你没有看到本质。”
　　“本质就是结婚不是两个人的生活，而是两个人，和他们身后的所以社会关系的结合。”
　　韩蕴笑了，“多傻，你和我都是孤家寡人，哪里来的社会关系。”
　　成汐韵顿时石化……
　　韩蕴把自己的椅子挪了挪，挪到成汐韵左边，抬手，把她搂到怀里，俩人的方向一致，可以看到远处的纪念碑，他让成汐韵靠在他肩膀上，低声，慢慢说道，“这事情其实是这样……靠别人才要看别人的脸色，在婚姻问题上也一样。父母子女间有摩擦的，多数都是因为一方需要依赖另一方，无论经济还是情感，总会因为一个原因。”
　　成汐韵说，“那也不一定。”
　　“那你说什么情况不一定？”韩蕴说，“亲戚间帮忙，买房需要家人赞助，或者亲戚需要提拔，想借助别人的人脉，甚至结婚前的彩礼问题，婚后想父母帮忙看孩子，赡养父母等等一系列问题，不都是经济和情感上的问题吗？”
　　成汐韵一想，“那……那也确实是。我们本来就是个人情大国，走到哪儿都看关系……”
　　韩蕴搂上她，低声靠在她耳边说，“那你把姚骏扔下的时候，本来就是抛弃了一切你曾经的社会关系。你其实都知道，也看得开，为什么就断定我不可以。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呢？”
　　成汐韵一下坐了起来，震惊地看着他，“我以为……我……”
　　韩蕴帮她说，“你以为，我妈妈和我毕竟是母子，过了这些事情，有一天还是会和好。”
　　成汐韵扑过去抱他。
　　韩蕴说，“这些事情说白了就是这样，而且你想想，我为什么要回头？我妈妈这样追我，不过是想利用我去替我家里弄好处……她是真的为了我好吗？”
　　成汐韵放开手，看着韩蕴，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韩蕴说，“她对我有情感上的要求，但是我对她，没有经济上的要求，更没有情感上的要求。我其实好多年以前就已经独立。这种独立，就是有没有国内的亲戚和家庭，我也还是我。”
　　成汐韵伸手搂上韩蕴，“对不起……”她真心觉得她对不起韩蕴，她之前没有认真的了解他，没有认真去理解过他。甚至，都没有认真去想过他的处境。
　　她的脸贴在韩蕴的衬衫上，再没有一刻，这么心里踏实。
　　她抛开姚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抛开了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正确的晋升通道，这年代，爱情感情算什么，自己吃得好，住得好，不被高房价压垮才是多数人的生活诉求。她单位多少女孩每年相亲结婚，她因为早早有了订婚对象，交往都被归到妇女组，这种事情看得更是多。
　　相亲就是对条件。结婚就是对两家的条件。
　　有钱人是越来越多，可那和大多数人都没关系。她看过多少长得漂亮也聪明的女孩子，不过嫁个有房的就心满意足。
　　她之前和韩蕴提婚姻，不过是探他对她是不是真心。但并没有真的想到结婚。可这次的事情，才令她一下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搂着韩蕴，把这些话都和韩蕴说了，“当时我要和姚骏分手的时候，我从发现那条项链……中间大概隔了三四天，我和我自己说，家里的房子如果结婚，姚骏一定会改成我的名字，还有别的，我为了一个稳定没有压力的生活，我是不是应该赌气分手？和一辈子的太平比起来，这样的分手真是算得上赌气了。我如果对他多用点心思，能管住他。——可是我不愿意，道理我都懂，就是不愿意！”
　　她把脸埋到韩蕴怀里，“直到我遇上你，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作，我晚上睡觉，有时候会忽然想，不知道自己睡觉的样子会不会很难看，然后我不敢睡，可是太累了，过会还是睡着了。”
　　韩蕴闷声笑起来。
　　成汐韵紧紧搂着他，听着他笑的声音，从胸腔传入她的耳中，她愿意听一辈子。
　　“……后来那天见到方澜的时候，我当时就有预感糟糕了，因为我知道方澜的哥哥是去威尼斯结婚的。然后再也躲无可躲，将来怎么办，我就不能不想。可是一想我就知道行不通了。你妈妈不会同意我，你妹妹我看不上……可对你，我又真的舍不得。就只能咬着牙跑。”
　　她把脸在韩蕴衬衫上摩挲着，感受到他的手伸过去，圈上她的腰，在那处轻轻捏了一下。
　　她低声说，“可我心里知道，你还是会找我的。如果你找我，我就又跑。多跑几次，你追的狠了，也许一辈子最爱的就是我了。”
　　韩蕴伸手过去，抬起来她的脸，“那你爱我吗？”
　　成汐韵慢慢坐直了，和韩蕴大眼瞪小眼，“哦……原来”她恍然大悟，原来她还没有和韩蕴互相说过我爱你，可是她已经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韩蕴眉眼带笑，欢喜之极地看着她，而后慢慢靠近，笑着问，“爱不爱我？”
　　“不爱。”成汐韵转身，看着远处的纪念碑。但心里有什么在翻腾，满心满脑子都是刚刚，韩蕴含笑看着她的样子。
　　想得她都觉得热起来，想回酒店去吹空调，什么景点，完全没兴趣看了。
　　只想去看后面的人。
　　还有早上的事情，也全都没羞没臊地涌入她脑海里。
　　那时候心里想着要跑，反正以后不见豁出去了。或者还是自欺欺人，她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韩蕴靠过来，下巴压在她肩膀上问。
　　她向后倾身，靠在韩蕴身上，“我在想，我怎么越来越不了解自己。”
　　“我也是。”韩蕴说，“这件事知道的时候，我也很震惊。但是后来我想，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国外现在同性恋已经可以结婚，她是做了人的小三。可是如果她现在说要和一个女的结婚怎么办？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尊重别人的决定。”
　　成汐韵觉得自己没听懂，坐起来说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同性恋没有碍着别人的事，小三怎么能一样。”
　　韩蕴说，“是一样的。对咱俩来说，两件事都一样。就是——这件事和咱俩无关！”
　　成汐韵终于听出这句话的冷静无情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兴趣对她进行道德审判，更不想佯装关心去阻止她。”
　　韩蕴说，“当然纯粹从你的角度讲，错都在她。我就想你可以分开看这两件事，别一会又想到见我就得见她，然后我睡一觉你又跑了。”
　　成汐韵知道韩蕴想逗她，可心里也还有不放心。加上这事情他夹在中间，说多了会显得冷血不念亲情，这些都是她曾经担心过的地方。
　　可既然她已经给了他希望，无论如何也要陪他走下去，走不下去再说。
　　“说起来方澜，其实我这些年和她关系还不错。”她抬手忽然摇了摇韩蕴，“她没有给你提过我吗？”
　　韩蕴心疼地看着她，“……你想想，她怎么可能和我提到你。”
　　成汐韵一想，大概方澜惦记姚骏都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况她还用着她的才华，不说也是正常的。她头栽到韩蕴怀里，闷声闷气地说，“她在网上发的曲子，还都是我写的呢。姚骏不许我表演那种音乐，我又爱写，就给她了。”
　　韩蕴伸手抱住她，“这我真是没想到。”
　　成汐韵额头靠在他胸口，柔声说，“没事。我当买了你付款了。”
　　韩蕴的手又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很轻，像小猫抓。
　　成汐韵开心极了，转身靠在韩蕴身上，天很蓝很蓝，她望着天高云阔，靠在韩蕴身上。
　　韩蕴在她耳边絮叨，“一言为定，你要再跑我就当牧师去。”
　　成汐韵说，“牧师？牧师好像也可以结婚吧？”
　　韩蕴说，“那我没想那个，我想的是画画，如果没有你，我就继续专心画画，当牧师可以吓退我家人，让我转心搞创作。对了……你看到早晨咱们酒店那个壁画了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给你讲，你知道那拟人的十二星座到底有什么特别吗？”
　　成汐韵，……
　　早上讲课，中午讲课，下午讲课，酷爱给自己讲课的男朋友……
　　她闭着眼，当韩蕴低声哄自己睡觉了。
　　韩蕴看她闭眼，就伸手过去把成汐韵的手拉过来，攥在自己手心摩挲着，右手整个把成汐韵圈在怀里，让成汐韵坐的舒舒服服。
　　“我想你了解我了解的世界……”他小声靠在她耳边说。
　　成汐韵睁开眼，抬头看他，眼里水汪汪的。
　　“逗你玩的，我喜欢听呢。”成汐韵说。
　　韩蕴如同被蛊惑了一样，又忘了说话，低头和成汐韵接吻。她半依半靠在他身上，竟然抬手摸上他的脸，唇舌柔软地探向他……早上才那么激情过，她竟然又这样，韩蕴顿时有点不堪重负，连忙退开，有点惶急地说，“别闹，这街上呢。”
　　他是真急了，脸很白。说不上是惊讶的，还是被太阳晒的。
　　成汐韵不怀好意看了他一会，把自己的饮料递过去，关心地说，“你又激动了吗？喝杯凉的冰镇一下。”
　　韩蕴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了，站起来拉着她就走。
　　成汐韵的高跟鞋，被拉的跌跌撞撞，撞在他背上，笑着闹起来，韩蕴伸手搭上她，俩人很快闹成一团，往酒店去了。

☆、Chapter　89

　　韩蕴搂着成汐韵，她走得歪歪扭扭，右手也拉着他的手，俩人说笑着。
　　服务生从餐馆出来收东西，看到放账单的黑色长方盘子里，放好了现金，他拿起来看看，小费很慷慨，刚露出笑意就看到桌下的小提琴。
　　他连忙抬头张望，看到客人没走远，立刻抬手唤道，“sir……”
　　韩蕴听到叫嚷，搂着成汐韵回头，看到人家正望着他，手里拎着他们的小提琴。韩蕴说，“糟！孩子给忘了。”
　　成汐韵大笑起来，俩人小跑着回去接过琴，道了谢。
　　韩蕴一手拎着琴，一手搂着女朋友再次上路，“这可都怪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想和我回酒店吹空调。”成汐韵笑着去点他的肋骨位置。
　　韩蕴躲开搂紧她，“嗯，现在让你占上风，你就欺负我吧。”
　　“让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欺负你！”成汐韵伸手过去，搂上他的腰，跳着去亲他的脸。
　　韩蕴笑着说，“真受不了你这个调皮样子，我以前以为你是个文静的性格，怎么后来一天一个样。”
　　“我可以文静呀。”成汐韵又跳着去亲他的脸，嬉皮笑脸地说，“你喜欢什么样子我都可以装。”
　　“那算了，还是这个吧。”韩蕴佯装很勉强的样子，“反正都凑合看习惯了。”
　　他说完又靠近成汐韵，低声请教，“不过你到底怎么搞得，每个样子让人都喜欢，还选不过来了。”
　　成汐韵听完更激烈地跳着去亲他，跳的太高，都碰疼了韩蕴的下巴。
　　回到酒店，俩人前后脚笑着进去，门刚一关上，韩蕴就压着成汐韵亲了上去，她抬手搂着他，伸手圈上他的脖子。
　　韩蕴急切地吻着，含糊不清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猴急，不讲卫生，外面回来都不洗手。”
　　成汐韵笑得喘不过气，加上刚刚跑过，她用力喘气，却一分一秒不离韩蕴的呼吸，高跟鞋转着，双手搭在韩蕴肩膀上，手伸得远，只用手臂紧紧摁着韩蕴脖子，韩蕴被缠着往洗手间去。
　　她力气还挺大，瞬间带得韩蕴七倒八歪，他趔趄着，抱着她跌跌撞撞撞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上，俩人都大笑起来。
　　玻璃里映出他们。
　　成汐韵搂着韩蕴晃起来，“咱们俩跳个舞吗？”
　　“你会跳舞？”韩蕴搂着她晃，试了两下，俩人一步迈开，跳了起来。
　　“呦！还真的会跳。”韩蕴笑，“谁给你教的？我吃醋了。”
　　成汐韵拉着他的手转圈，“我不吃醋你，你还敢吃醋我！”她大笑着，连转了好几个圈，转的裙子如开了花。
　　韩蕴看她真跳的好，把她拉进洗手间，按在洗手台前洗手，“洗完陪你跳，没有音乐不行。”
　　“音乐在心里。”成汐韵从镜子里看韩蕴，他站在她身后，正垂着眼神给她洗手。
　　她向后靠了靠，恶作剧地说，“你在想什么？”
　　“想先洗左手还是右手。”韩蕴眼皮都没抬地说。
　　成汐韵抬手，勾出一串水花弹到韩蕴脸上。
　　韩蕴瞅她一眼，毫无预警地，张口咬上成汐韵肩膀。成汐韵不堪又疼又痒，躲着娇声笑起来，向前躲。韩蕴拿过毛巾给她擦手，她嘻嘻哈哈笑着，被韩蕴挤着她，硬把她架上洗手台，用毛巾给她胡乱擦了手，然后扶着她的脸，就用力亲了上去。
　　成汐韵眼皮低垂，看着他亲过来的样子，呼吸急促，嘴微微张开，不由自主，在他含上她唇的瞬间，她闭上眼，整个人都要醉了……
　　浴室天顶也有壁画，小天使穿着粉蓝色的裙子，有些抱竖琴，有些抱笛子，有些抱着对方……全都胖手胖脚，白净逗趣。成汐韵恍恍惚惚间，连呼吸都要停了。
　　看到那天使在天顶上对着自己笑，一阵天旋地转，粉蓝色的小画变成卧室里的巨幅。
　　韩蕴的手伸进她裙子里，向她胸口探去。和早上一样，犹豫着有点不习惯的迟疑，她伸手过去，使劲咯吱韩蕴的腰，他大笑起来，也伸手咯吱她，她被压在床上无处可躲，韩蕴偏偏知道她怕挠哪里，她没过几秒，就疯了似地大笑起来，不停求饶。
　　韩蕴猛扑下去手抚了上去。她大口喘息着，换来的，都成了韩蕴的呼吸。
　　她伸手去解韩蕴的皮带，却听韩蕴说，“等等——”
　　韩蕴停下，对着她喘气笑。
　　她奇怪地看着韩蕴。
　　韩蕴有些不好意思地，手拉上她的，拉到嘴边，落了一个吻在她左手无名指的位置。
　　成汐韵愣了，“你干嘛？”
　　韩蕴说，“鉴于咱们俩现在的关系，我觉得，我应该给你点什么东西，嗯……”
　　成汐韵说，“你个穷光蛋，人家还没送钱来呢，你准备送我什么？——一个孩子？”
　　“乱开玩笑。”韩蕴抬手弹了她额头一下。
　　他想了想，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他的表。
　　成汐韵爆笑起来，“这东西你都不敢带，你现在要送给我当定情信物？”
　　韩蕴不好意思地说，“这支表，是我第一次有作品上拍卖，挣的钱买的。对我意义非凡，后面再成交，都没有这个感觉了。”
　　韩蕴从他身下跐溜着坐起来，接过那表，“现在有女孩带男装表，也挺好看的。那我收下了。”
　　她说着就自己去戴，她还真的没有戴过男士表，她看着韩蕴笑，“你是不是故意的，送别的给我，怕别人都送过了。”
　　韩蕴笑着帮她扣上表带。
　　那表在成汐韵手上晃，大的可以戴到小臂中段位置。
　　“好看。”她把表盘挪正，给韩蕴看，“你看多好看，我戴着这个，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有男朋友了，没有男朋友也会当我是个事业型女强人。我喜欢。”
　　韩蕴说，“也不一定要戴的，在你那里就行。”
　　成汐韵听出这话里的温柔，过去亲韩蕴的脸，“谢谢，我真的喜欢。”
　　韩蕴是个有品位的人，他用得东西，她都喜欢倒是真的。
　　成汐韵犹豫着，她没有什么东西送给韩蕴，最后抬手，把项链拿了下来，她说，“这个太小了，不适合你戴，我先借给你，等我以后有钱给你买个定情信物再换回来。”
　　韩蕴由她挂着项链，很乖地问，“定情信物还可以暂时借，然后补上的吗？”
　　那语气又乖又纯真，好像他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天真到一塌糊涂。
　　成汐韵捏着他的脸说，“不许装纯真，好像真的不懂一样。”
　　韩蕴看着她，忽然一坏笑，成汐韵感到脚腕被拽住，然后她就被拉到了韩蕴身下，他咯吱着她，“快说爱我。说！”
　　成汐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啊。”她惨叫着，又笑，“我……我才……才不说。”
　　韩蕴更加不放过她，“等会一定要你抱着我说……说。”
　　成汐韵在床上乱扭，床单全乱了，她不知道是快乐还是痛苦，□□着让韩蕴也听不懂
　　……
　　手机声忽然响起来，成汐韵被解救。
　　韩蕴笑着下床，是他的手机，能打的就两个人，不能不接。他走过去接电话。
　　成汐韵被□□过一般趴在床上，睁着大眼睛，只剩下喘气。
　　韩蕴接了电话，一听是angelo，他笑着说，“你怎么这会打给我？”
　　他看去成汐韵，她的裙子和床单揉在了一起。她整个人软趴在床上，好像刚刚和他做过什么激情的事情。他走过去，手就伸到了成汐韵的裙子里。
　　不出所料的，对于他的恶作剧，她现在都没劲反抗了。
　　他刚想用口型说，“说爱我。”
　　就听angelo略犹豫的声音传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打电话给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韩蕴收回手，走到一边说，“重要的事，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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