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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草原来-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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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想多陪陪我们吗?咱们好好治病,治好了病咱们不是有更长的时间能陪伴彼此吗?”李沐然心急的半跪在我面前说。
    看着他那心急的样子,我的心也慢慢的软了下来。
    为了他们,我也该坚强的接受治疗啊……
    ……
    李沐然哄着我睡觉后,去了李玉阳的房间,促膝长谈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回来睡觉。
    我问:“去跟他说好了?你没有告诉她我的病吧?他会担心的。”
    “我告诉她你身体不舒服,要带你去省会看病。他很懂事的说让我陪你去看病!说等你病好了,就一起去英国。”
    “呵呵……好,我好好治病。”嘴上如此说着,脑海里却一遍遍的浮现出王立美临终时的样子。
    那因为化疗而消失的头发,怕是不久以后的我也会是那副样子吧。
    想着那些,心里竟也开始越来越压抑……
    ……
    第二天,我们便开车去了省会。在省会的肿瘤医院里,我们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床位。这几年中国的环境比较恶劣,无论是饮食还是空气,都越来越糟糕,癌症患者也是越来越多。
    我想起了王立美曾经住过的那家大医院,也是省会非常好的一家医院。也有专门的肿瘤科。
    于是,马上又去了那家大医院。
    办理好了住院手续之后,便在那家医院住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李沐然联系了专家会诊。通过对我的癌细胞进行观察和检测,得出了结论是——良性肿瘤。
    李沐然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却没有多少欣喜,因为这间病房我是那么的熟悉。虽不是王立美曾经住过的那间,可是格局是一样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我体会着王立美曾经的孤独与寂寞。
    良性肿瘤也是要小心治疗的。
    而且,我们也采取了比较保守和安全的长期治疗。依然还会做化疗。
    在食用那些药物之后,身体也是有副作用的。可是为了以后的希望,为了李沐然抛下所有照顾我的这份心,我认真的接受治疗,努力的为我们的未来打拼。
    因为犯病,在病床上难受的时候,王立美的样子就那么深刻那么深刻的在我心中翻腾。
    让我心里惶惶不安,愈发的觉得愧疚和亏欠着她……
    对于她的那种取舍,又感动的无以言表……
    ……
    13年的下半年基本都在省会里待着。李沐然放下了庞大的金万集团,留在了我身边悉心照顾我。
    他说,生命进行到一定岁数的时候,人看东西就放开了。曾经年轻的是时候觉得金钱特别重要,可是到了这么个岁数才发现,珍惜眼前最重要。
    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爱。那时候就感觉我们两个像是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老头老太太似的。
    那种感觉很淡然,却又很可爱。
    记得有一天,在医院里我心情还不错,就喊他到床上来陪我睡觉。他会意的笑了笑之后,还重温了一下年轻时候的感觉。
    话说,那次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
    经过半年的治疗,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在购买了很多的药物之后,我在过年的时候,回到了未央市。
    从李玉阳放暑假,一直治疗到他放寒假。
    他见到我光头的样子的时候,一下就激动的了不得。心疼起我的样子,让我都感动。
    那年过年的时候,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过完年之后,买了假发。李沐然看见我的假发时,笑着说我变年轻了。
    听着他冷不丁的那点甜言蜜语,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过年带着阿木尔一起回了内蒙看外公外婆。
    二哥和二嫂也都在。二哥因为王大野和吸毒的事情,一直尴尬的笑着。
    我将他拉到一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他哭着抱住了我。所有的恩怨,便也烟消云散了。
    日子慢慢的都走向了正轨。14年的时候,我的头发开始长了。等到五六月份的时候,那样子就跟个黄毛丫头似的!
    七月份,整理好了行装,一起周游各国!
    李玉阳利用了一年的时间,很认真的学习了英语。水平比去年时候好了很多很多,跟半个导游似的一个个的景点的给我们讲解。
    听着他与外国人那么游刃有余的讲话,那种感觉很奇特。看着陌生的世界,心里也是有种别样的滋味。
    “沐然,立美跟你出过国吗?”
    “没有,她太忙了。她太多太多的时间都给了事业。可是,谁知道最后,竟是那么收场……”
    “哦……”
    看着英国的建筑,我的心里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女人。但是,想的越来越少,越来越清。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向前看的,总是执着过去的那些悲伤,人们的笑容怎么会灿烂?
    ……
    在法国的南方小镇上,看着那大片的草原,感觉像是我的家乡科尔沁。
    那天,天气异常的晴朗。
    夕阳格外的漂亮!
    李沐然背着个包的样子,特别像曾经年轻时第一次去内蒙采风时的样子!
    我突发奇想的,一把抓住的他的手,跑进了那夕阳下的田野之中!
    “怎么了?怎么了?”他笑着喊到。
    “好了!就这里,你站在这里,等我跑到那边的时候你就朝我走过来!”
    “恩?为什么?就是走过去那么简单吗?”他背着个背包问。
    “等等!还缺个东西!”
    我说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小木枝,然后,将兜里的长丝巾系在了木枝顶端,做成了一个小鞭子。
    “你这是干什么呀?”李沐然好奇的问。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你觉得这里的草原像不像当年的科尔沁草原!?呵呵……再来一次好不好?就像第一次遇见我时那样子!”我瞪大了眼睛很是期待的说。
    “好啊!当然记得!跑过去吧!”他笑着说。
    ……
    第一次遇见他,是初中毕业暑假牧牛的时候。
    我注意他很久了。他拖着行李箱,脖子上挂着大相机,正一步步的靠近着我们的蒙古包。我跑过去,看着愣头愣脑,四处张望的他,挥着小皮鞭装腔作势的说着一口蒙语逗他。“你哪里来的?”
    他笑了笑后竟然懂我的意思,“未央市!”
    看着他那清瘦的模样和手里拎着的大旅行箱,心想这八成是来我们这旅游的。我可是上过学的,而且得过的唯一一个第一名就是汉语口语的第一名。
    我换了汉语说:“嗨!我会说汉语!你是来旅游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听见我说汉语后,他推了推镜框。然后望了望不远处的蒙古包,“我叫李沐然,那是你家吗?”
    “对!我请你去喝杯奶茶吧!”我高兴的看着这个稀罕物说。
    ……
    我跑出了几十米后,挥着我的“小鞭子”示意我准备好了。
    他挺了挺腰杆之后,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那刻,仿佛回到了1996年……
    不知不觉的竟一晃18年了……
    他走到跟前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脸是那般的柔美,没有了年轻时的朝气与蓬勃,却沉淀了岁月浓浓的爱意。
    “你哪里来的?”我用蒙语微笑着说。
    他整理了整理自己的帽子,有模有样的瞟了瞟四周说:“未央市!”
    “嗨!我会说汉语!你是来旅游的吗?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叫李沐然……那是你家吗?”他有模有样的指着远方一座法国小屋说。
    我看了一眼小屋后,转而又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好奇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一句。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
    “嗯?不是?”
    “不是,我的家不在那,它在这……”我轻轻的指着他的心口窝,微笑着说。
    他哈哈一笑的一把搂过了我,那夕阳之中,我的“小鞭子”都开心的飘了起来……
    是真的飘了起来……
    (大结局)

  ☆、001噬耳之恋的起源

  我叫沈静童,女人。一个遭人唾弃的女人。
  我从来就不认为这个世界是仁慈的、有爱的、纯净的……
  我也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是谦让的、温和的、善良的……
  在我的思想里,在我的生活里,在我的成长里,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悲痛;所以,在你不知道我的生存经历的时候,不要怪我三观不正,好么……
  要知道,你可以骂我是个不要脸的婊砸,也可以说我是个娼妇!
  但是,我都是无所谓的。
  因为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们,什么时候在我的生命里真正的做过什么?
  你知道父母双亡,六岁的孩子去要饭给爷爷吃是什么感觉吗?
  呵……
  你们不知道!
  1989年我父亲从工地上摔下来,断了腿后没有谁来帮过我们!?我妈拉着当时六岁的我去讨要薪水和赔偿款的时候,被人家从工地大门踹了出来!
  我爸看着受伤回家,一分钱没有要到的我们,气的病情加重!
  他拖着残躯,回到工地去讨要说法!
  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
  那天是我六岁生日!
  我爸曾经说过在我六岁生日的时候,会拿回工钱来给我买件漂亮的裙子,至少会像妈妈结婚时穿的那么漂亮!
  可是,那天他死了……
  他站在高高的楼顶,大声的咒骂着有钱人,“你们这群王八蛋!我腿残了你们不给我钱!我老婆孩子来跟你们要钱,你们打我老婆孩子!我今天就跳楼!我看你们给不给我们钱!你们这些王八蛋!!”
  那天来了很多车,后来懂事之后才知道是很多的部门。
  但是,他们看着楼上的爸爸,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只是在下面议论,嘴角还挂着笑容。
  那时候,我妈跪在地上哀嚎!
  我一声声的喊着爸爸!爸爸你下来!
  可是,我那声音还没我妈哭的声大。
  正午的阳光快要耀瞎我的眼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么个黑影从天而降!
  那是我爸爸……没有了一丝呼吸的爸爸!
  后来,我们得到了5000元的补偿款,也可以说丧葬费!
  我妈拿着那些钱,把我爸葬掉之后,也死了。
  她是被村里的恶霸逼死的!
  我妈长的漂亮!很漂亮!非常漂亮!
  89年的时候5000元非常多,成了寡妇的她被一帮汉子戏弄!我妈坚守妇道,不退缩,不忍让!强悍的跟他们斗争!
  但是,村里的恶霸却说我妈偷汉子!派人打了我妈,然后那五千元钱也被他们瓜分了!
  那时候我还有个爷爷,一个痴呆的爷爷!
  我妈拉着我的手,跑到爷爷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之后。我爷爷还傻乎乎的在笑。
  “爹!俺跟着老沈去了!这辈子还没来得及给你们家生个孙子!我惭愧,我给你们老沈家断后了!我这就死了赔罪!”我妈说着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我爷爷的床前。
  然后,她转身就要走!
  我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含着眼泪恶狠狠的一甩我的手说:“滚回去!别跟着我!沈静童!你娘我去死,你别跟着!我死了以后,就没人来找咱们麻烦了!但是,你给我记着!以后别跟你爸爸和我似的这么老实被欺负!永远记着!!”
  我被她那恐怖的模样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了爷爷家的小院子!
  然后,晚上的时候,就传来了一个酒鬼恶霸的声音!
  “xx死了!xx死啦!!”
  很多人,会问你妈死了,怎么是那个酒鬼先知道的!?
  我只想说,为什么不会是酒鬼先知道?为什么不是那些王八蛋先知道?
  如果当时能有几个好人去看看我妈?
  我妈能死?
  还不是那些恶霸去调戏我妈的时候发现的!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那么极端!
  那些所谓的好人,那些所谓的善良的人,那些所谓的憨厚的老百姓,没有一个敢到我们家里去看看我妈!
  用土话说,他们就是怕惹上一身骚!
  呵,说是晦气……
  ……
  我在六岁那年成了孤儿,我没死。我命硬。
  我那时候就整天的出去要饭吃!
  家里房子让我一个叔占了去了,说是当年他跟着一块盖的。我一个小屁孩子能怎么说?
  我那个叔就是个王八犊子。我爷爷,他从来没看几次,我爸出事他一个面也不漏!
  抢钱的时候,他却是跟恶霸搭档抢在最前面的!
  他把房子一卖,没卖几个钱!拿着那点钱就去了城里。
  然后,没多久,我爷爷也死了。
  反正,那一年人们说的家破人亡,我都觉得没我六岁那年惨。
  再后来,那些喜欢幻想的是不是说,我得到了政府的帮助,过上了开心的童年?
  呵呵……
  真是笑话!
  我七岁那年就被人……!
  被外村人!
  为什么被外村人?因为我去外村要饭!
  为什么不在自己村里要,要跑到别地方要饭?
  因为——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是善心!
  我父母刚死不长时间的时候,还有人怜悯我,给我送点吃的。可是,那时候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不懂。
  我就挨家挨户,饿了就去要点吃的。
  他们开始的时候还施舍给我点!但是,我天天去要!一家一户的就嫌烦了!他们就开始关起门来!
  有些小孩还牵着狗来追我!
  我害怕!
  我忽然就觉得那些人一个个的都跟那些恶霸似的了!
  我就跑到别村里去!那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一个事——普通人比熟人好骗。
  我去要饭的时候,我就装可怜,我就跪着啪着。他们都会给我。
  7岁那年,我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了很多,但是我不会忘记那个光棍的样子。
  那是90年夏天,我父母死了一年多以后,我跑到很远的一个村子。恶的难受,但是,那时候田地里有西瓜!
  那时候,我已经会偷了。我还偷过鸡,吃过不算熟的鸡。
  那种西瓜更好偷了,摘下那西瓜都不会叫唤。
  我抱着个大西瓜,溜溜的跑到大马路上去砸开了就狼吞虎咽的吃。吃了之后,就睡了一觉,等着傍晚的时候再去偷个,那么我今天就不会饿了!
  傍晚的时候,我又去偷!
  结果那个看院子的光棍把我逮住了!
  提溜着我就往他那小趴屋里就去!小趴屋旁边有个小池塘,给瓜地浇水时储水用的。
  他抱起我来,使劲一扔就把我扔进去了!
  “噗通!”一声,我从哪小池塘里站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洗白了。
  那时候,天微微发黑,还能看见我的模样。
  我就看见他那眼睛一亮。那么小我就会察言观色了。我知道他没按好心眼!转身就像从池塘另一侧跑!
  可是,我怎么可能跑的过他!
  他跑过去一把就抓住了我!
  “你干啥!”
  “我干啥?你偷了我的瓜,我要惩罚你!”他守着就带着我去了那个小趴屋!
  ……
  我永远忘不掉那天受到的侮辱!
  可是我忍者疼,一滴眼泪也没流!
  我早就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了!
  眼哭瞎了也不会有人来疼的!
  我就想着报复!
  报复!
  在我的世界里,我从来不会什么以德报怨!对于欺负我的人,我只会加倍偿还他们!
  我那段时间,还是去要饭。但我我就整天围着那个光棍子的地盘转。躲着他转,我就想着怎么报复他!
  身子下边那时候夏天,还有点感染。疼的我难受的要死,可是那时候我就可以一直蹲在那小趴屋的地里,一瞅好几个小时!
  我看见那个光棍爱喝酒!
  但是他买不起酒,那年代酒是个好东西!没个过年过节的,谁家都不舍得喝!
  但是,我能找着酒,我会偷!
  我一直等到镇上大集市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那时候,人多,人杂,偷东西都好偷。
  我偷了两瓶酒,还偷了一包花生米。我就马不停蹄的往光棍那个村去了。
  大中午的时候,我就拎着两瓶酒和花生米站在了瓜地里的小趴屋门前了。
  “喂!”我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大喊一声。
  “哼!你还敢来……呵呵……”他猥琐的一笑,但是看到我手里拎着的两瓶酒,那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我把酒高高的举过头顶后说:“我请你喝酒,你给我西瓜吃!”
  “哈哈!好!好好好!”
  “我还有花生米!你给我多少西瓜!?”我站在他面前很“童真”的说。
  “随便你吃!哈哈!给我酒!你自己去抱去吧!自己想抱多少抱多少!”他说着就从我手里夺过了酒。
  看着他进了小趴屋,我就转身去了瓜地里找瓜。
  搬了个大西瓜之后,我就抱着去了屋子里。
  “你给我切开西瓜。”我将西瓜往桌上一放后说。
  这短短的功夫里,他已经一杯白酒下肚了。脸也有些红了。
  “行!我给你切!”他说着还用那油腻的手摸了一下我的脸。我当时真想吐他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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