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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草原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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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94年六月的时候,那时候没有旅游区,那时候草原很原始而自然的美!那时候这个湖里能看见很多的鱼群!那时候这四周的山上有很多的野兽!巴图噶尔还曾在这里的山上杀死过一匹大公狼……
可是,如同现在的我一样,现在的达拉哈湖也染上了都市的味道,到处的各种旅游景点牌,依稀的游客,它被渲染成了一种另类的草原味道。
经过那么多年的都市生活,我身上也少了很多草原的味道。哪怕骨子里还带着草原的奔放与倔强。但我知道,我变了。
此刻想起曾经与巴图噶尔的岁月,在达拉哈湖边上翻滚出的……没有眼泪,只有萧瑟了的凄凉。
我们都变了……
岁月都变了……
不是吗?
……
绕着湖边,轻轻的走,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感觉不到寒冷。这个温度不算低,在严冬时,这里的温度会达到零下三四十度。此刻的阳光让身上暖绒绒的。
远处有个长椅,轻轻的坐了下去。
安静的达拉哈湖边,只有我一个人。温度慢慢的在回升。更暖了……
沐浴着阳光,我想起了李沐然。他来的那一年,虽然没有到达拉哈来,可是,我们也去了很多的湖区。那时候,我们两人骑着马,走过山林和溪涧,那时候他在蓝蓝之天下的茫茫之原,给我播下了我永世难忘的情种……
沐然,你不知道,我多爱你……
想着他,竟也困了。
……
“塔娜!”听见声响,我睁开了眼睛。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看见太阳落下去一小块。想想,我睡了有两个小时吧?
“塔娜?”
我赶忙转头去看,“巴图噶尔!?”
巴图噶尔在长椅边看着我,脸上红红的,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我去敬酒,一直没看见你。放心不下就出来看看。”巴图噶尔这些年经商赚了很多钱,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应该有很多的说话技巧。
可是在我面前,他就像是个腼腆的大男孩。我轻轻的站起来,问:“高娃呢?你这样出来不太好吧?”
“她,她忙着呢。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坐下吧。”
“我不坐了,你快回去吧。”我心里可是担心的很,我不希望他靠我太近,尤其是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
别人倒还无所谓,可是高娃的话,她会伤心的。
“真没事,很多年没见你了。很多心里话,不说出来,我心里也难受。”说着,他便在长椅上坐了下去。大口的呼吸了一下,醒了醒酒。
我四处的张望一下,想看看高娃在不在,没有发现高娃的身影后,便也坐下了。
“你还是快回去吧。”我又催促到。
“我说完就回去。你快坐下吧。”他的眼神很真挚,让人拒绝不了的真挚。
我坐下,两人并肩而坐。微风拂来,他身上,酒味浓重。
“塔娜,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这里吗?”他看着湖面,嘴角泛出丝幸福的笑。
“我不知道。”我其实已经猜到。但是,还是没有说,也不能说。
“因为你……”
“哦。”我淡淡的应了声。
他抬起手指着前面的湖,轻声说:“我们以前在这里玩耍过,我说过我要在这娶……”
“行了,别说了。都过去了。我们都变了。”我打住他的话。
他的话被打断,手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微笑,也变成了苦涩的笑,“是啊……都过去……都过去了……”
说着,他竟然流泪了……
“巴图噶尔,你喝醉了!”我站起来说。
“我没醉…我没醉…我没醉!塔娜!!”他一下站起来抓住了我的双肩,异常的激动!
“巴图噶尔,你弄疼我了!”我想移开他的手!可竟丝毫撼不动他一丝一毫。
“塔娜,你知道我多爱你吗!你知道我忘不掉你吗?你知道我有多么痴情吗!?为什么!为什么是张强不是我!就因为他是都市里的人!是吗?我…我……”巴图噶尔热泪盈眶,手上也激动的一个使劲。我的肩膀钻心的疼。
“啊!疼啊!”我大喊一声。
“哦!啊!对不起!对不起塔娜,我太激动了!”巴图噶尔赶忙松开我的双肩。
我觉得我不能再跟他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时间长了,会被被人发现的。巴图噶尔的心情看得出来,很不好。
“我要回去了。”我转身就要走。
巴图噶尔一把牵住我的手,一个使劲,便将我轻松的拉近他怀里。
我的后背立刻传来一阵疼痛!
“巴图噶尔!很痛啊!”我喊。
可是他纹丝不动!依旧抱的我那么紧!
“我醉了!我醉了!就让我疯一次吧!多少年了!这怕是我最后一次自私了!我要结婚了!我今天要结婚了!可是……我却还是如此的忘不了你……塔娜!让我自私一次!就一次!让我好好的抱抱你……”
“你疯了!你今天结婚!我就说我不来的!我不能见你的!”我忍着身上的疼,想唤醒他。
可是,醉了的男人却是那般的不饶人。
良久,他才慢慢的松开了我。
“对不起……”巴图噶尔道歉说。
被他那么用力的抱着,后背的伤,让我留下了疼痛的泪。他却以为我是因为他而流下泪。赶忙用手为我拭泪。
我赶忙转身躲开,“你快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巴图噶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转身就走。三步一停,五步一靠的犹犹豫豫,恋恋不舍……
看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酒席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站起身,想去找阿爸。从长椅前一转身,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高娃!?
她看了我发现了她,转身往餐厅处跑了。
我的心一下揪紧了……被她发现了吗?
她有没有看见巴图噶尔抱我?有没有看见我们两个在哭?
可是,这一切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啊……
☆、049溅起无数水花
往蒙古包走去的时候,我的心起伏的很厉害。高娃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是个从马背上摔下来都不会喊疼的一个人……
她那会都看见了吗?她一定很生气吧!?
刚走到餐厅那的蒙古包群,就见二哥和他的同伴骑着马来了。他们林业部门经常骑马巡山。
“塔娜!你怎么在外面?”二哥从马背上跳下来问。
“哦,没事。你刚来吗?都快结束了呢?”我说。
“哈哈!这可是巴图噶尔的婚礼!我能不来吗?我们刚去突击检查完,我这不是立刻就赶来了嘛!哈!我今天要好好的灌灌他!上次我结婚被他整的我第二天都没爬起来!看我今天怎么对付他!哈哈!走!咱们进去!”二哥说着就要拉我进蒙古包。
我赶忙一躲!看看停车场上的车都走了一大半了!赶紧说:“我不去了!我吃过了!”其实,我是担心高娃对我有偏见。
“高娃!”二哥高兴的冲我背后一喊。
我当时就吓的不敢回头了,但又忍不住的轻轻扭头去看她……
“哦,巴雅尔。你快进去吧!我再安排人给你们弄些菜!”高娃很热情的看着我二哥。但却仿佛把我当做空气一般,看都不看我!
二哥哈哈一笑说:“菜就不用了!给我们多要些酒!今天巴图噶尔是跑不了的!哈哈!塔娜!走,一块进去!”
“我不去了。”我推着二哥的手,眼却一直瞅着高娃。
高娃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冷的让人害怕。没有任何表情,像个死人一般的看着我。
二哥一看高娃这么看我,摘下毡帽,挠了挠头,傻笑一声:“呵…你俩,你俩以前关系挺…挺好哈……”
高娃看看我二哥,又看看我,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跟二哥看着高娃远去的背影,互相对视了一下。很不舒服的说:“你看!我就说不来的,非让我来……”
“这…这高娃跟你关系不错的啊!前些日子说起你来时,她也没跟今天似的这样啊!这…这会我哪知道她是怎么了!?”二哥瞪着眼,着急的说。
我一听二哥这么说,便知道她刚才肯定是看见巴图噶尔抱我了!说不定,那些话都被她都听见了!
要是她知道巴图噶尔之所以选这个地方结婚全是因为我,她的心该伤成什么样子……
“巴雅尔!”巴图噶尔从里面一下跑了出来,大喊着二哥的名字。
二哥一见巴图噶尔喝的脸通红,立刻乐了!“哈哈!巴图噶尔!还喝不喝!?”
巴图噶尔敏感的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浅了些,转头又看着二哥大声道:“喝!今天不醉不归!”
“好!走!哈布其格!快!咱们进去!”二哥招呼着跟他一起来的同伴说。
哈布其格在蒙语里是“扁头”的意思,是种以貌取名的意思。哈布其格身材矮小,头也确实扁扁的。
“你们先进去,我把马栓好就过去!”哈布其格牵着马跑到远处的马槽边。
我看他们进了小蒙古包,便去找阿爸!
进到最大的蒙古包里,发现客人都已经散了!这里是长辈们的地方,他们也没多大的玩耍性质,可能喝了些酒,就走了。
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
跑去外面找阿爸的车,却没看见,看来是已经走了。
再度折回,远远的看见高娃抱着一箱子酒正往蒙古包里走。表情严肃的很,像是生了很大的气。
看她进去后,便听见外面有人喊我名字,还是她!
距离太远就靠近了马槽那去听。
“塔娜呢!我要跟她喝酒!”高娃在巴图噶尔和二哥所在的那个蒙古包里说。
“高娃!塔娜走了!”那是二哥的声音。
“走了?……”高娃的声音忽然小了很多。
“来来来,我们喝酒!巴图噶尔!恭喜你!”哈布其格高兴的说。
听着一帮人喝起酒来,我也没事干了。只盼着二哥快喝完酒,给我安排个车或什么的把我送回去。
坐在马槽边的石凳上,慢慢的听着他们在蒙古包里嬉笑。只是一直没有听见高娃再说话。
慢慢的喝了一段时间后,大家的嬉笑声就莫名奇妙的变小了。二哥忽然大声说:“高娃!你别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我没事!我就要喝!”高娃长时间来第一次说话。看样子她在里头一直都没停下的喝!
“行了!!!你出去!”巴图噶尔厉声责骂她!
我的心立刻被揪了起来!这会巴图噶尔也喝醉了,他们可别因为我而打起来!
高娃一听巴图噶尔骂自己,哪里会服!大声骂道:“你说!你为什么选这个地方结婚!你是不是忘不掉塔娜!你是不是还喜欢她!是不是!?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跟了你多少年了!啊?巴图噶尔……我高娃对你忠心耿耿,你去哪我都跟着,我图的是什么!我就是希望你能多看我几眼!可是今天我们大婚的日子,你都做了什么!?你说!你跟塔娜在湖边都做了什么啊!……”高娃越说越激动,最后都是哭喊出来的。
“哐!!!”巴图噶尔气愤的把酒杯打碎了,大声斥责道:“高娃!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不要发酒疯!”
“我没发酒疯!我也没疯!你…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只爱那个狐狸精!你就只爱塔娜那个婊子!”高娃显然是喝了太多,当着我二哥的面都骂了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巴图噶尔怒声一吼!
“呜……”高娃从蒙古包里哭着跑了出来。
我愣愣的站在马槽边看着她,我这会根本不敢靠近她,更不用说安慰她了。她的情绪都崩溃了,弯身站在那一个劲的捂着脸哭。
“嘶…嘿儿!”我身边的马忽然的叫了一声!
高娃轻轻的一抹泪的看了过来,第一眼没看清我,可我看得清她啊,本能的就是往后一躲。
她又揉了揉眼睛,看清是我后!转身发了疯似的跑进了旁边另一个蒙古包里!我看着她那发疯的样子!立刻就知道她八成是要找武器了!
赶紧想找地方躲啊!
可往哪躲!?四周全都是空荡荡的!我要去找二哥,可是她就在旁边,万一一下冲出来扑住我怎么办!
一看身边的马!立刻解开马绳!一个脚刚踩上去,高娃就从蒙古包里拿着大大的蒙古弯刀跑了出来!
“塔娜!我要杀了你!!!”说着她就疯了似的跑了过来!
轰隆隆,整个蒙古包里的人听见高娃这一嗓子都跑了出来!
我顾不得背上的伤!使劲一个翻身上马!
“驾!驾!驾!!”
从马鞍上抽出鞭子,狠狠的抽打在马屁股上!我要跑啊!
高娃冲到马槽那!挥起大刀,一刀将马绳砍断,飞身上马就追了过来!
我们的马是二哥他们林业上专门看山的好马!几鞭子下去,就冲出餐厅大门!
“塔娜!你给我站住!我要杀了你!!”高娃土生土长的蒙古族!上马速度格外的快!
“都快去追他们两个啊!高娃疯了!”二哥赶紧的说!
出了大门口,我开始就顺着公路跑!前面一个弯道,高娃直接跑出马路,抄近路的想拦截我!
我见她跑在马路下的野地里,立刻使劲一勒马!向着另一侧的区域,反方向冲下马路就跑了下去!
“塔娜!不能往那边跑啊!那面有一大片区域是保护区!!你快回来啊!!”二哥在大门口那猛足了劲的大喊!
我赶忙停住!保护区!?那怎么能去!那里指不定有什么野兽呐!
赶紧想往回撤!可是远远的就看见高娃高举着大刀就追来了!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刀,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保护区啊!
两鞭子下去!使劲的奔!
我们跑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初冬的天已经开始微微放暗了!可是,高娃在我身后就像个恶魔一般!追的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高娃要是想杀我,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她轻易不会发火,可是一发火绝对要人命!
我一路的跑,她一路的追!
天也跟着越来越黑!
二哥他们的车根本无法在这些地上跑!
前面看见保护区的铁栅栏!我一勒马,顺着保护区的栅栏就跑!哪里还顾得跑去哪?只盼着她的马能比我的早些累垮!
前面有个大门口!
门口有个大爷看我们朝着他跑了过去,赶紧伸手大喊:“停下!”
马儿被那一嗓子惊了一下,掉头就冲进了大门里!一路就是狂奔!
“天黑啦!快出来!里面危险啊!”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高娃还是紧追不放!赶紧几鞭子下去,又跑开了!此刻后背上的伤在马背上颠的早已经复发了!疼的我的汗,滴滴的往下淌!
前方是个小溪,天黑我也没看见!拽着马缰直接就奔了过去!
走进一看,勒马时已经晚了!刚冲进去就是一个马失前蹄!马的前腿直接就折了下去!轰!的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我就感觉身子一轻,直接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高娃也追了过来!跑到溪边,飞身跳下!什么都顾不得的跑过来,举刀大喊:“我看你还往哪里跑!我今天就杀了你!!”
☆、050杀破狼的女人
我看着她高举弯刀,踏溅着水花,疯狂的跑了过来!
“啊!!!”
她喝的满脸通红!大声的喊得喉咙都嘶哑了!
我一看瘸了的马!这会肯定不能再骑了啊!顾不得身上四处传来的剧痛,踏着冰凉的河水,使劲的跑!
看着黑黝黝的大山,我知道山上有野兽!可是此时此刻高娃比野兽还野兽!
内蒙的野兽无非就是狼!可是这些年根本很少见到狼了!都被打到外蒙去了!可是……这里是保护区!但…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使劲的挣扎着跑上岸!脸上身上全是水!
夜晚的草原,那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浑身湿透后的我感觉冻的要死!可保命要紧,回头一看正在过河的高娃!我立刻奔着黑黝黝的大山跑!
到了山根,就没命似的往山上爬!
冬天的树枝干硬的要死,那枝梢划过皮肤,一道道的红印就出来了!我没有工具,只能硬着头皮用手,用衣服使劲的挥!手掌脸上,被划的通红通红的一道道血痕!
回头一看,看着高娃在后面拿着刀,遇见树枝一刀砍断,遇见阻碍一刀砍断!看见那长长的弯刀砍着树枝时就像是砍在自己身上一般!这会要是让她砍一刀,我绝对会变残废的!
我见阿爸拿刀宰过牛!那弯刀往牛脖子上一转,牛脖子就要跟掉下来似的!锋利无比!!
高娃此刻这般猛烈,这般怒火中烧!我不拿出吃奶的紧,肯定会死她手里!
我连滚带爬,顾不得荆棘阻挡,钻着缝子的往山上爬!
“啊!!”高娃的声音!
我刚爬过山腰的一个个平坦处,正打算继续往山上爬,却忽然听见高娃凄厉的惨叫声!
那不是追我时的叫声!那是受伤的叫声!她受伤了!
“啊!!救命!”高娃又一次喊!
顾不得那些!我赶紧往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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