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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内的苏慕岩听到后突然一惊。
　　他答应了？
　　他终于答应离婚了？
　　苏慕岩觉得自己应该开心的要死的，可是怎么突然感觉难过呢？特别的难过，难过的她想哭一场，但是又哭不出来，不对，这种情绪是不对，她应该是开心的，应该是开心，于是努力让自己发笑，她确实也笑了，笑着笑着她就认为自己是真的开心了。
　　她开口问：“那么，我们什么时候离？”
　　徐景承听到这个问题，心如刀割一般疼，忍着疼说：“我们是军婚，我得打报告申请离婚。”
　　“你之前没有打报告吗？”苏慕岩上次离开部队时特意留了书信，让徐景承打报告的。
　　“没有，因为之前我没有打算离婚。”
　　苏慕岩听言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想计较过去的事儿了，开口说：“那你什么时候向上头打报告？”
　　徐景承的拳头仍旧是紧紧地攥着，攥的青筋暴起，语气却一如往常的平和，回答：“年后回部队就打报告。”
　　“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很快就能批下来。”
　　“那好。”
　　“在没有离婚之前，我们还是夫妻。”徐景承顿了顿说：“我不喜欢我们离婚的消息被父母知道，这样两家都过不了一个好年，所以我希望我们还能回去给两家父母拜年，离婚的事儿等上头批下来之后，再好好和他们说。”
　　正好苏慕岩也是这么想的，便说：“好。”
　　“嗯。”徐景承说了一声：“那就这样吧。”
　　苏慕岩跟着应了一声，她以为徐景承还会再说什么，结果门外没有了声音，许久都没有声音，她将耳朵贴到门缝处，接着便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她将房门打开，慢慢地走向厨房，看见徐景承正灶台前摘芹菜，动作十分熟练，而苏慕岩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的红印。
　　是苏慕岩打的。
　　苏慕岩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
　　闻言徐景承动作一顿。


第185章　表面好
　　苏慕岩接下来不知道说什么。
　　徐景承开口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那么对你。”
　　苏慕岩没有说话。
　　徐景承又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苏慕岩跟着说：“我做的也不对。”
　　徐景承微微侧首，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慕岩抬眸看向徐景承，点头表示“能”。
　　徐景承酝酿了一会儿，说：“你以前对我的喜欢是真的吗？”以前苏慕岩总是缠着他，那么亲昵那么美好，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苏慕岩也如实说：“是真的。”
　　“那后来为什么——”徐景承还没有说话便突然止声，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不爱了，不爱了所以不想在一起了。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儿，不爱是一个人就可办到的事儿。
　　徐景承没有说下去。
　　苏慕岩也没有问。
　　良久之后，徐景承才开口，问：“芹菜猪肉馅儿饺子怎么样？”
　　苏慕岩点头说：“好。”
　　“里面要不要加香菜？”
　　“你想加吗？我都可以的。”
　　“我也是都可以。”
　　“那就加吧。”
　　徐景承问：“那我剁饺子馅儿，你来拌佐料，怎么样？”
　　“可以啊。”说着生活点滴上，两个人都放松不少，说起话来也是格外的日常，特别是苏慕岩本身对厨艺对蔬菜水果肉类对点滴生活就喜欢，此刻忍不住开口说：“只包饺子肯定不够的。”
　　徐景承侧首：“那还做点什么？”
　　苏慕岩笑着说：“我们这儿的规矩，大年初一不开火，所以要在大年三十把饺子和菜做出来，留着大年初一吃。”
　　“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我来做。”
　　“我们一起做吧。”
　　“行。”
　　两人都知道彼此关系已经僵冷到了一定程度，不管怎么修复都有一道难以言表的裂痕，两人自动规避，欺骗自己，也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先将这几天过的很好。
　　于是两人保持着自己最好的状态，在一间厨房内，洗芹菜，摘芹菜，切肉等等，各自忙碌着，两人自动把心态压到很平和，所以整个厨房中的氛围难得的恬静，两个人一个剁饺子馅儿，一个洗菜，你忙我也忙，偶尔徐景承会向苏慕岩提问几句。
　　苏慕岩也都回答着。
　　两个人边忙着边聊着。
　　徐景承突然开口说：“其实，我没有想到你会成为现在这样的人的。”
　　苏慕岩反问：“现在是怎么样的人？”
　　“现在啊，你猜。”
　　苏慕岩笑了。
　　徐景承跟着也笑，然后说：“现在独立，聪明，懂事，平和。”
　　苏慕岩反问：“你的意思就是我以前不独立不聪明不懂事不平和了？”
　　徐景承浅浅一笑，笑声悦耳，他打趣着说：“你知道就好。”
　　苏慕岩也佯装生气：“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徐景承再次笑起来。
　　苏慕岩忍不住反问：“我以前真有那么差劲吗？”
　　差劲吗？
　　当然不了。
　　不但不差劲，反而很惹人喜欢，虽然有点小刁蛮，有点小任性，还黏人冲动，但是在徐景承看来，这些不过都是一些可爱的标志，他喜欢的，他也开口说：“不差劲，以前很好很好的。”
　　“很好的？”
　　“嗯，很好很好的，我很喜欢。”
　　苏慕岩一愣，徐景承以前很喜欢她吗？她记得徐景承是不喜欢的啊？难道她记错了？不不不，不能想以前，以前的事儿都是以前的事儿，说过就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于是她笑着把这个话题带过，又重新和徐景承忙碌起来。
　　接近中午的时候，蔬菜之类准备完毕，饺子馅儿已经剁好，徐景承开始和面擀饺子皮儿。
　　看着厚薄均匀的饺子皮儿，苏慕岩惊奇说：“没想到你还会和面，还把饺子皮儿擀这么好。”
　　徐景承说：“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一般人都会这点，我刚进部队时，什么都做过，所以多少都会一点。”
　　其实这些苏慕岩都是知道的，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听徐景承说部队里的事儿，其实徐景承吃了很多苦，但是这些苦让他看待世界的眼光不同，为人处世不同，也和李素琴徐美芝徐建国截然不同，这也是苏慕岩上辈子爱上他的原因。
　　只是上辈子苏慕岩不知道，结婚真的不是两个人的事儿，而是两家人的事儿，她真的受不了徐景承的家人，但是她现在对徐景承渐渐释然，至少不会迁怒于徐景承。
　　就这么说着包着，把饺子馅儿包了一半，苏慕岩赶紧说：“好了，不包了，这些就够我们吃两天了。”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大年初二再包。”
　　“行，你出去歇一会儿，我来煮饺子。”
　　苏慕岩说：“我也煮吧。”
　　“我来煮，你歇一会儿，唱口水去。”
　　苏慕岩争取不了，便说：“那行，一会儿我来洗碗。”
　　徐景承点头。
　　苏慕岩便洗了手，从厨房出来，到卧室里坐了一会儿，感觉浑身轻松，一会儿吃过饺子，再吃一次药，估计就没什么事儿了，正这么计划着，徐景承的声音传出来。
　　“慕岩。”
　　苏慕岩赶紧应一声。
　　“你过来一下。”
　　“诶好。”
　　苏慕岩赶紧跑进厨房，看向徐景承。
　　徐景承手握着勺子，勺子里放着一只白胖的饺子，目光温柔地看向苏慕岩说：“过来，尝一尝，尝一尝有没有熟？”
　　苏慕岩望着徐景承，莫名地心中一动。


第186章　柔情
　　见苏慕岩没有动，徐景承又喊：“慕岩。”
　　苏慕岩回神儿。
　　“不过来吗？”徐景承问。
　　苏慕岩点头说：“好。”
　　徐景承微微一笑，将用筷子夹一个饺子递向苏慕岩。
　　苏慕岩慢慢走过来。
　　徐景承微微扬起筷子。
　　苏慕岩凑到徐景承轻轻将饺子递到苏慕岩的嘴边，苏慕岩微微张嘴，轻轻咬了一口，一瞬间饺子的汁液溢入口腔，面香与肉香完美融合，在舌尖翻腾，真的是好吃的不得了。
　　徐景承问：“怎么样？”
　　苏慕岩说：“很好吃。”
　　徐景承笑：“你做的当然好吃了，问题是熟了没有？”
　　苏慕岩说：“熟了。”
　　徐景承问：“那现在开始捞出来了？”
　　苏慕岩点头：“嗯，捞出来吧，我去准备醋和酱油。”
　　“好。”
　　两个人各忙各的，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一个个冒着热气的白胖饺子出现在小客厅的饭桌上，搭配着醋、酱油和嫩绿的香菜，不但卖相十足好看，香气也是逼人。
　　苏慕岩看一下就觉得饥肠辘辘。
　　徐景承拿着筷子和勺子从厨房出来，说：“我们开始吃吧。”
　　两人面对面坐在饿桌前，苏慕岩接过徐景承手中的筷子，开始埋头吃起来，面香完美地混合着肉香和菜香，蘸着酱油或醋，真的是难以言喻的舌头盛宴，两个人的筷子都停不下来，直到吃了四五个之后才缓缓停下来，很闲适的聊天。
　　徐景承先开口说：“这个饺子做的很好。”
　　苏慕岩点头。
　　“佐料你拌的很好。”
　　“饺子馅儿你剁的很好。”
　　“主要还是佐料拌的好。”
　　“不不不，是你馅儿剁的好。”
　　“不是，是你好。”
　　“是你好。”
　　“你好。”
　　“你好。”
　　接着两个人一起说“你好”，说完看着彼此忍不住都“扑哧”笑起来，其实二人心里都是明白这不过是表面的，但是都不愿意的打破，因为即使是“表面”的，两个人心底深处还是升起了丝丝甜意。
　　就这么吃完饭，徐景承去厨房洗碗，苏慕岩开始打扫客厅的卫生，时值年关，各家各户热热闹闹，这个年代还没有禁止烟花炮竹的规定，所以在出租房中，总能听到远远近近的炮竹声，显得出租房内更加的安宁美好。
　　正厨房洗碗的徐景承也听到了炮竹声，探首出来问：“慕岩，我们要不要也买点炮竹点一点？”
　　苏慕岩停下手中的运作，看向徐景承，问：“现在外面还有卖炮竹的吗？”
　　“应该有。”
　　“应该没有了吧？”
　　“我去看看，有我就买一点，没有就算了，行吗？”
　　“行，你去吧。”
　　徐景承收拾完厨房之后，下楼当真买了炮竹上来，接着晚上吃饭前，便点了炮竹就跑到楼上，两个人坐在楼上客厅的饭桌前，听到“噼里啪啦”的炮竹声，真的有过年的气息，感觉到格外的温馨和喜悦，两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吃饭。
　　吃过饭之后没有电视看，苏慕岩一心想着学习，所以就没有在房内置办电视机，徐景承就从自己的军包中取出收音机来听。
　　苏慕岩纳闷地问：“你还带着收音机？”
　　徐景承说：“在部队训练完回到住处，没事儿做的时候就听一听。”
　　“哦，都听什么？”
　　“什么都听，我还写过信给他们呢。”
　　“信里写的什么？”
　　徐景承没有说话，看向苏慕岩，过了一会儿才说：“写一些心里感悟。”
　　“你还有心里感悟？”
　　“嗯。”徐景承目光深深地望着苏慕岩问：“你想听吗？”
　　苏慕岩心头微微一颤。
　　徐景承又问一句：“想听吗？”
　　苏慕岩——想听，可是她怕听到一些令她动摇的话，所以她笑的勉强，说：“肯定都播过了，也听不到主持人念了，那就算了，那什么，换个频道听吧。”
　　苏慕岩急急地将话题转移。
　　徐景承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和苏慕岩一起听时下流行的抒情歌曲，缓慢的曲调配着歌唱着慵懒的声音带来了黑夜，徐景承和苏慕岩在出租房中各自看书，一直到入夜。
　　出租房里只有一张床，且只有一张被子，所以苏慕岩和还要和昨天一样，跟徐景承睡在一起，可是昨天和今天不一样，昨天她生病，睡的迷迷糊糊的，完全想不到一男一女睡在一张床的事儿，可是今天她意识都是清醒，她忍不住转头看向徐景承。
　　徐景承一下看出了她的意思说：“我睡地上吧。”
　　苏慕岩答：“没有多余的被子。”
　　“那——”
　　“就和昨天那样睡吧。”
　　苏慕岩不是矫情的人，再怎么说两个人都是夫妻，睡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关系，于是说：“很晚了，睡觉吧，没有必要忌讳那么多，我们内心坦荡就行了。”
　　内心坦荡？
　　徐景承一点儿也不坦荡，他躺到苏慕岩身边前，将房内的灯光关掉，心里对苏慕岩的不舍慢慢溢出来，躺在床上无法睡着，一直到半夜，他忍不住喊：“慕岩。”
　　苏慕岩没有回应。
　　“慕岩。”
　　苏慕岩还是没有回应。
　　“睡着了吗？”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徐景承忍不住微微侧身，长臂轻轻地环住苏慕岩，稍稍有力将苏慕岩圈到自己怀里，下巴微微抵在苏慕岩的头顶，轻轻唤一声“慕岩”，心里一片柔情。


第187章　跑步
　　徐景承缓缓地闭上眼睛，而苏慕岩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没有动，目光放空地落在地面上，感受着徐景承身上的温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徐景承。
　　为什么没有推开？
　　或许是因为下意识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的放纵，放纵自己去接纳徐景承，就这几天，就过年这几天，就过年这几天好好地相处，过年之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对，过年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那么，现在，现在就这样，就这样接受，就这样放纵吧，所以苏慕岩没有推开徐景承的拥抱，也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前方，许久之后，苏慕岩缓缓闭上眼睛，感受徐景承身上的温度，时值冬天，整个望城市都是零下的温度，空气中都透着冰冷的因子，令苏慕岩全身发冷。
　　苏慕岩体寒，年前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她每次晚自习从学校回来睡觉都觉得格外寒冷，躺在被窝里都是冰冷，所以她每次回家都会在被窝里放个暖水袋带温暖自己，但是睡着睡着还是会有一点点冷的感觉。
　　可是现在有了徐景承的拥抱，一下就觉得四周格外温暖，一种天然的温暖，令她觉得四周十分舒适，而且是她曾经依恋的熟悉的味道……她不想再想下去，只静静地感受着，没一会儿陷入香甜温暖的梦中。
　　差不多同时徐景承也渐渐有了睡意，徐景承有太久没有好好睡觉了，不仅仅是因为工作身份的原因，也因为他心里装着事儿，装着和苏慕岩的事儿，所以总是睡不大好。
　　可是今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对睡眠的渴望，忍不住双臂微微收紧，又将苏慕岩抱紧了三分，就这样慢慢地闭上眼睛，嗅着苏慕岩身上的清香进入睡眠中。
　　第二天天还没亮，徐景承便醒了，作为一名军人，他有严格的作息习惯，不管是什么时候是在何时何地，都定时定点地醒来，然后进行晨练。
　　此时也是如此。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里搂着的苏慕岩，并且苏慕岩不知道是何时转了身，改而正面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这、这让他感觉到内心涌出阵阵狂喜，目光直直地落在苏慕岩白皙好看的脸蛋上。
　　她睡的很熟，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因为太长，在眼窝处留下淡淡的暗影，显得她格外的娇俏迷人。
　　徐景承就这么看着，看着看着忍不住俯下身，俯向苏慕岩的额头想要吻一吻苏慕岩，哪知还没有靠近苏慕岩，苏慕岩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轻哼。
　　徐景承一愣，依旧直直地看着苏慕岩，看着苏慕岩睫毛微动，而后眼皮慢慢掀开，接着便是慢慢睁开眼睛，露出清澈好看的大眼睛，因为刚醒带着些许睡意和茫然，可是看到徐景承的那一刻，这双美丽的眼睛突然一滞。
　　徐景承一下不知道所措起来。
　　苏慕岩也呆了呆，好一会儿，她察觉到腿间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好像是徐景承的……那个，她心下一惊，慢半拍地意识到她和徐景承二人的姿势过于亲密了，连忙松手，朝后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退就会掉床下。
　　“小心！”　徐景承喊一声之后，伸手搂住苏慕岩的腰。
　　为了防止苏慕岩摔倒，徐景承手上带了力气，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把苏慕岩拉到自己的身上。
　　苏慕岩没有想到被这么一拉，就压在了徐景承的身上，正正好好地对着徐景承的俊脸，下面也压着徐景承那个硬硬的东西，心头一颤，赶紧要离开，可是徐景承却突然锁住她。
　　“干什么？”苏慕岩惊呼一声。
　　徐景承一下被苏慕岩的声音震醒，在苏慕岩不同意之前，他绝对不动苏慕岩，虽然他非常想动，恨不得日日夜夜地和苏慕岩睡在一起。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以男人优势去伤害苏慕岩。
　　所以，他压下心里的各种欲。望，开口说：“小心别摔倒了。”
　　苏慕岩说：“我知道。”
　　徐景承放手。
　　苏慕岩跨过他的身体，重新睡好。
　　徐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