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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取代的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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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试图利用他们兄妹令她和沈恪产生危机,借此迫使他们因地位不保而学会臣服。
    沈恪慢慢低头了,她也慢慢察觉到了。
    她说:你要和我划清界限是么。
    沈恪:小鬼,你暂时先乖一点,别让我为难。
    她说:原来我让你为难么。
    沈恪: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恪:你忘了,我告诉过你我想要什么。
    她笑: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她说:沈恪,我们不是一路的,或许以前是,但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你也别再说我让你为难。
    那天以后,他们的确关系渐渐淡了。他感觉到,她不再依赖沈恪,她在刻意疏远他;他甚至看到,她私底下查看央美的招生简章,她想回北京。
    猛然间生出一个念头:她去哪里,他也去哪里。
    他鼓足勇气:其实我也想去北京,要不,我们一起?
    她露出厌恶的眼神:谁要和你一起。
    短短六个字,却似千钧重负,整颗心都被绝望吞没。
    可是,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她形单影只的,他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北京。
    除夕夜,他在人潮涌动的中心广场,借着漫天喧闹,再次脱口: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她冷嗤:你谁啊,我为什么要让你照顾。
    不是不心灰意冷,他想过放弃,可是没用,他放弃不了。每当浮现这个念头,他都觉得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他报名参加广院的招生考试,他其实并没有信心一定能考上,就是想试试,实在不行就凭文化课成绩考北京其他学校。可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好像只要成功考上播音系,他就能离她的心近一点,就能因为和她父亲同专业而获得她的一点点认可和好感。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他这辈子再不会为第二个人有这样深刻的体会。
    录取结果公布后,东窗事发,他庆幸自己是和她站在一起的,终于有机会与她共同承担,帮她多挡一点怒火。
    她和沈恪真正的决裂就是在他们顶受全部压力的那段时间。
    这一次,他是在踟蹰半刻后主动跟去的。
    公园湖畔,他躲在银杏树后。
    沈恪虽然生她的气,但刚开始是求和的口吻,他温柔哄着她,甚至,伸手抱她。
    不可否认,看见她用力推开他,他当即松了口气。私心作祟,他不希望他们和好如初,有沈恪在的地方,他很怕她会和以前一样看不到他。
    幸而,她的态度十分坚决。
    她说:我祈祷以后都不必再回到你们沈家,我们就当不认识。
    沈恪:你再说一遍,你和谁不认识?
    她说:你有劲没劲,听不懂人话?
    沈恪:你是人么,你就是条白眼狼。
    她笑:沈恪,别一副你受伤害的表情。我对你来说根本就可有可无,你跟我在这儿矫情有意思么。
    沈恪:你说得对,没意思,特别没意思。你算老几啊我跟你浪费时间。
    沈恪撂下狠话便走人,没看到她抱膝坐在银杏树前的石凳上哭,只有躲在树后的他全程旁观。
    怎么会看不出她喜欢沈恪,那么明显,那么凄哀,他第一次见到她释放软弱。
    一根烟就快要燃尽,她还没有回来。
    沈飞白在昏暗的阳台里看着那盆枝繁叶茂的吊兰,他搬来的第二天,她便替他买了一个新的铁架,白色的,做工精巧,与葱绿的吊兰搭配,清新中,装饰效果更佳。
    他迷蒙着想,除了沈恪,还有见她为谁哭过么。
    没有。自打那天起,他再没见过她掉一滴眼泪,更遑论为了谁而落泪。
    正想着,屋外门开了,咣的一声又阖上。
    他想象着她坐在玄关换鞋,想象着她走进来……
    直到,脚步声一步步临近。
    “人呢。”她站客厅喊他,“你在哪。”
    “在这。”他开口,嗓音微哑。
    人随即走了过来。
    他回头,看见她挡住客厅的光站在阳台的推拉门前。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在注视了他好一会后,缓而低地说:“我们谈谈。”
    他把一截烟屁股摁灭在花盆沿口,低头的一瞬,想起那年那日,她对沈恪说:我们谈谈。
    ☆、Chapter 63
    火星按灭前,周霁佑便注意到了。
    阳台没开灯,但因为楼下的路灯是亮着的,周围楼层间隔着的一扇扇窗户也是亮着的,使得阳台尚存有一丝可视的光线。
    可惜这丝光线太微弱,不足以使她看清他的神色。
    这样的一幕,像是回到一年前,他刚从汶川回来的那晚,他也是站在阳台吸烟,也是无形中散发沉默的气场,好像在兀自消化着什么。
    单薄的剪影从推拉门前退离,被她遮挡的光再一次穿过门洞射出来,落在地板和窗户的一小块区域里。
    沈飞白走回客厅。
    她坐在沙发,脱了鞋,双脚踩在沙发沿,双手抱膝,整个人很静,头微微低垂,像一尊木雕。
    “我们谈谈”以及她现在这种姿态,沈飞白心里再敞亮不过,沈恪肯定是说了一些话的。至于什么话,足不足以把他打入地狱,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全然不知。
    他甚至连解释都一下子组织不出语言,长达三个月的欺瞒已经将他落于完全的被动。
    他在她旁边坐下,上身微躬,手肘分别撑在大腿,掌心拢着唇鼻。
    茶几上方摆放两只颜色和形状一样、只有图案不一样的马克杯,那是前两天她刚从网上买的,上面印的是两个小小的卡通图案,一个是一只白色的鸟,另一个是一捆嫩绿的树枝。
    他的视线久久定在那儿,可其实他根本没有在看杯子,焦点是虚的,他在期盼着,也在焦虑着。
    仿佛又回到没追到她的时候,迷雾重重,看不到前程。生与死,都被她掌控。
    空气里流动的沉默因子肆意牵扯着他的心,好半天,周霁佑开口了,可却是问他:“哪儿来的烟?”
    她印象里,从去年那次之后就没再看他抽过。
    他一动不动,顿了下,低声回:“买的。”
    由于掌心合拢罩着嘴唇,字音更显低沉,嗡嗡的。
    “废话,不是买的,难道是偷的。”她语气立刻变得很不好,她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用来敷衍谁?
    “你还想糊弄我多少事。”她转过头盯着他,“你自己老实招了,别等我一件件问,我不惯你这臭毛病。”
    她很凶,可凶恶的背后却不难听出她的态度,她想听他说,听他把隐瞒的事一件件解释清楚。
    沈飞白呼吸渐稳,他开始整理思绪,双手从唇边放下,手肘垂落至膝,十指交握,躬着身扭头看她,瞳孔同他额前短发都黑得沉亮:“我不是有意瞒你。”
    “你交代清楚,有意无意我自己会判断。”
    四目相对,她比他想象得要客观冷静。他略一勾唇:“嗯。”
    周霁佑被他浅而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抿唇,撇开视线。
    沈飞白翻开记忆,从林婶的那通电话讲起。
    他没有叙述得很详细,每件事他只用一两句话概括,包括期间的挣扎在内的很多琐碎,他都一并选择跳过。
    打火机在茶几上,烟在口袋里。说完,他下意识想摸出来再取一支点燃,但这念头也仅产生一瞬,他交握的十指并未打开,依然保持着姿势,没动。
    他逻辑清晰,她听明白了。可她真的很火大:“如果不是景乔告诉我你有好几期没担任出镜记者,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说?”
    “是。”他坦诚。他的确没想到她会那么快知道,并且询问。
    “行啊你沈飞白。”他撒谎骗她每个周末是去参加台里组织的公益活动,“我就说,你们台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公益活动。”
    “有。”他与她对视,“只是我没时间。”
    周霁佑深吸气,沉下脸:“这是重点吗?”
    她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他看着她,摸不清她的态度。
    他起身,半跪在她脚下的毛绒地毯上,指尖钻入她抱膝的手心里。她手冰凉,他掌心一包,轻轻握着。
    “怪我吗?”她下巴垫在膝头,他深深望进她的眼里。
    “你说呢。”她面无表情。
    嘴唇蠕动,想说说之所以会妥协的理由,心念一转,结果摆在这儿,说再多也都是狡辩。他微微垂下眼:“我也怪我。”
    周霁佑坐在沙发上,他半跪在沙发下,她忽然很想抬腿蹬他一脚,事实上,她的确这样做了。
    她一脚踩在他胸膛,但没用大力,她只是不解气。
    他没躲。
    “你为别人着想,谁为你着想?”她真的很生气,踹完一脚,再踹第二脚。
    他还是没躲,但她脚还未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捉住。
    她往回收,他却把她脚掌按压在他胸口,眼神明亮又直接:“你只是这样想我?”
    “你希望我怎么想你?”她瞪他,脚踝不断扭动,“松开。”
    沈飞白从未觉得如此圆满。真的,从未。
    他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她说她会自己判断,就像她偶尔会说“我有眼睛,我会自己看”,她是真的会看,很用心地看,看别人,也看他。
    “小佑……”他深邃的眼睛里都是想要说的话。
    周霁佑被他深亮的目光黏住,心一颤。
    他不松手随他,她手臂一抱,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沉声:“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她忘不了乍一听见这件事时的心情,就像被一桶冬天放在室外的凉水浇在心里,心一下就结了冰,许久无法复苏。
    她当年偷出户口本悄悄跑去公安局办理准迁证费了多大劲,和沈老头、和她妈分别撕破脸经历了多大羞辱,凭什么……
    凭什么她又和沈家扯上关系……
    她以为她会想杀了他,可她只是难过。
    如果就因为他开始服从于沈老头而由此断定他们不是一路人,凭什么?
    他和沈恪不一样,她知道的。
    沈恪瞧不起他,讽刺他,她不明内情,没法儿严词维护,那种焦躁的无力感令她眼圈一瞬间潮湿。
    她怪他,当然要怪他,凭什么他要被人在背后贬损。
    眼眶热了,又热了,她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为自己抱不平还是为他。
    她别过头,努力将水意逼退。
    脚踝突然被松开,眼角余光,面前的身影缓缓靠近,脸被他掰正,幽静的眼眸近在咫尺地看着她。
    他不言不语,就只是盯着她的眼睛。
    她瞪着,瞪着瞪着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热意的上涌。
    “我想做一个自私的人,你懂吗?”一颗泪珠滚落,握着他手臂,“你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
    越来越多的眼泪流淌而下。
    她在问他,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自私一点,和他断了……
    心里有一个答案不断地叫嚣着:她只要他,只要他就足够,只要他就能什么都忍受……
    沈飞白看着她哭,之前还在想她除了为沈恪哭过还是否曾为谁而落泪,现在,什么都不必再纠结,她为他哭这一次,他真想把命都给她。
    他低头吻她,含着她的唇,啃咬、吮吸,尝到她的眼泪。
    他把她紧紧搂到怀里。
    “沈飞白……”
    “我在。”
    “你必须好好对我。”
    他没吭声。
    她被他抱到腿上,双腿岔坐,膝盖折着。
    唇齿纠缠间,她得空退离,脸颊黏湿湿的,眼眶也红润润的,可她依然不掩气焰:“听到没,你必须好好对我,不能再有事瞒我,任何事都不能。”
    沈飞白看着她,指腹在她脸上轻抹,再次吻上她时,由心发出一声:“嗯。”
    没有回房,就在客厅,两具热力交织的身体像藤蔓缠绕在一起。
    衬衫的纽扣一颗颗解开,溽热的唇追随一点点裸露出来的肌肤。
    胸衣推上去,揉着,舔着,咬着。
    她细白的脖子后仰,更深地送进他嘴里。
    身上的所有束缚一件件落地,他怕她冷,抱着她准备起身回卧室。
    身下互相摩擦,那么明显地戳着她,她仅着的内裤已经从里到外都被润湿了。
    她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泥,紧紧抱着他,“别动,就在这儿……”
    他没听她的,托着她臀就站了起来。
    若不是下面都分别隔着一层布料,真的能狠狠陷进去。但即便存在这两层布料,这种姿势,还是直直抵着凹了进去。
    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说了就在这儿,你动什么……”
    “不行。”他脸很烫,身上也烫,像燃烧的火炉。
    “为什么不行,你是老古板么。”止不住的感觉涌上来,她缩着脚趾,懊恼地咬他唇。
    他接纳,反过来吮她,闷出一声解释:“客厅没套。”
    她忽然有点想笑,贴着他唇,说:“你不是有本事藏么,怎么不在家里各处都藏一个……”
    托着她的手往上一按,她闷哼,搂紧他,用力捶他背。
    从客厅沙发到卧室,约莫十几步,眼瞅着已经进门,突然,铃声乍响。
    不是手机铃,是门铃。
    脚步再一次顿住,两人稍稍错开,互相望着,谁也不说话。
    铃声还在持续。
    “不管它。”周霁佑说,“大晚上的不会有人来找我。”
    “会不会是他?”
    他没明说“他”是谁,可她知道,他指的是沈恪。
    她启唇正要回应,手机也响了,在客厅,是她的。
    脑中一根弦一下绷紧,门铃和手机铃同时在进行。
    两人对望,周霁佑抿紧唇,从他怀里跳下来,返回客厅,拾起茶几上方闪烁不停的电话接通。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声低吼。
    “……小佑,我是你雷叔。”雷安的声音在一番迟疑后响起。
    周霁佑一惊,缓和了一下呼吸:“对不起雷叔,我刚忘了看来电显示,以为又是推销保险的。”
    雷安恍然一笑:“怪不得,我还纳闷我又没惹着你这位长公主。”
    周霁佑也跟着笑了笑。
    门铃早就已经停下,沈飞白站在卧室门边。
    雷安话锋一转:“你在哪儿呢?”
    “在家。”她思绪有点乱,没多想就答了。
    “你在家啊?你在家刚刚怎么不给我开门。”
    周霁佑脸色唰地微白。
    门铃声再次骤然促响,听筒里,雷安说:“还好我还没进电梯,快出来给我开门。”
    ☆、Chapter 64
    周霁佑立刻回头看向沈飞白,赤裸的上身和结实的双腿,再低头看自己……
    身体的热度在惊悸中逐渐消退,她忽然感到一阵发冷,全身鸡皮疙瘩都集体颤栗。
    沈飞白与她隔空对望,眼神无声询问。
    门铃还在响,她一抿唇,不好意思地说:“雷叔,我蹲马桶呢,您等我一会儿。”
    门铃停了,雷安可能是怔了一下,隔两秒才笑着说:“好,叔等你解决咯。”
    也顾不上刚刚那样应答好还是不好,周霁佑微窘地“诶”一声,利落挂断电话。
    两人的衣物散落在沙发上、地毯上……她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和一双浅口船袜。
    她摸了摸发烫的额头,低身一件件捡起来,抱着衣服回走,到沈飞白面前,迎着他疑惑的眼神,推他进卧室,反手关门。
    她把衣服全甩床上,打开衣柜拿出一套睡衣往身上套。
    “你待在屋里别出去。”
    三两下穿整齐,没等他开口说话,翻出一个纸箱冲到卧室外,围着客厅绕一圈,再到卫生间绕一圈,回来时,纸箱里装满沈飞白的私人物品。
    “我知道你有疑问,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等人走了再说。”她急急忙忙的。
    沈飞白也把衣服都穿上,他什么也没说,看着箱子出神。
    周霁佑在玄关的仪表镜前理了下头发,吸一口气,整理好面部表情,打开门。
    “雷叔。”
    雷安含笑睨她一眼,手里拎一盒月饼。
    “后天中秋节,你又说不过来吃饭,这不,你芸姨就叫我带你爱吃的蛋黄月饼来看看你。”
    周霁佑伸手接过,微笑:“谢谢雷叔。芸姨呢?”
    “在家辅导可可写作业呢。你也知道,这孩子没人看着一点都不自觉。”雷安习惯性地打开鞋柜,视线一寻,轻轻“咦”一声,“我回回来穿的那双拖鞋哪儿去了?”
    周霁佑立身后,脑子里咣地一下:“哦……今天刚刷了鞋,晾阳台外面了。”她当机立断,“雷叔,就穿鞋进去吧,不用换。”
    雷安没听从,脱了鞋,露出一双黑色的棉袜。
    “地板凉,雷叔。”
    “没事儿。”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他坐客厅沙发上,周霁佑去给他倒水。
    光着脚的确有些凉,但踩上沙发下方的毛绒地毯后,这种感觉便瞬间消失了。
    他低头看了看,聚酯长毛绒,和刚搬进来时他帮忙买的丙纶绒面完全不同。
    “小佑,怎么把地毯换了?”边问,边伸手摸了摸比较一下。
    周霁佑端着杯子走过来,说:“脏得没法清理,就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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