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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取代的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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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出的热气一捧接一捧,像白蒙蒙的雾气在面前一缕缕化开。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在影院里还柔情蜜意地帮她一致对外,冯诗蓝一转身,他低低说一句“走吧”,然后也没管她,自顾自迈步往前。
    跟在他身后从商场七楼一路思考至中庭,又走出旋转门来到马路边,思来想去,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到结婚的问题上。
    抵达公交站,她拿手背在他胳膊上拍拍,肥嘟嘟的手套打在他羽绒衣外套,响声里透出一丝光滑质感。
    他微一转头,看着她。
    北风呼啸,吹得他额前碎发飞扬,一双眸色不复之前清润,鼻息间的薄雾似无声无息地蔓延进他眼底,比平日更深不可测。
    周霁佑手还停在半空,五指微微蜷缩,收了回来。
    “你……别误会啊。”不知怎地,一张口,声音这样软。
    梗了梗,别扭地抿了一下唇,她目视前方,盯着车水马龙的路面。
    “我又没说不想和你结婚,你急什么。你之前用苦肉计逼我答应给你一次机会,怎么,现在又想欲擒故纵,逼我答应嫁你?”
    她嗓音轻飘飘,有种阴晴不定的意味,听不出情绪。
    旁边一同等车的一对男女以及一位老大爷,被她话音吸引,偏眸探看。
    老大爷已是古稀之龄,耳聪目明,站周霁佑身侧眯眼一瞄,声音低哑,北京腔味浓厚:“诶,小伙子,你不是播新闻的那个主持人吗?”
    面对老人家,沈飞白回过神,即刻展露一丝笑容,问候:“大爷您好。”
    老大爷腿脚利索地走到周霁佑背后,近距离和沈飞白说话,左手不停随语意而摆动。
    “你以前主持早间新闻,我家老婆子能记住你,我记不住。后来你去了晚间的那个今日聚焦,我说句真心话,一开始我就只是觉得你眼熟,还是对你没多大印象,但自从片子里全都是你在采访,我还真就把你这张脸记住了。”
    他大拇指一竖,“年轻人,好好干,你们这节目反映了现实,不虚伪。”
    被老大爷善意地一打岔,结婚问题再次搁浅。
    拥挤的公交车上,周霁佑被迫贴靠后车门旁边的一个小角落,沈飞白单手握扶杆,迎面而立,将她保护在他的势力范围。
    也许是又被有些乘客认出来了,又也许是他们的姿势颇为暧昧,总有人偷偷打量。
    周霁佑背靠身后的挡板,仰头望他,揶揄地开玩笑:“等你以后成名了还看得上我吗?”
    她承认,她是在没话找话。或者,还隐含一丝难言的情绪在内。
    沈飞白低眸,黄昏一点点临近,他半边脸被映上一片金黄。他抿紧唇,看着她,一直看着,眸底的墨黑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周霁佑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嘴角轻扯:“我看你挺有主见的,既做主播又做记者,的确不失为一个快速立足的方式,至少出境率高啊。”
    一个好的记者可以搜集一个好的选题,一个好的选题可以制作一个吸睛的栏目。反过来,一个家喻户晓的栏目,可以成就一个崭露头角的新闻人。
    缩在这样一个逼仄的角落,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不匀。
    她没想过说那样一句带刺的话,但很多事情控制不了。
    看着他喉结轻滚,又看着他眼眸益发沉暗,她又说:“我看,结婚的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万一你以后后悔了……”
    “只有你……”他灼然冷静地打断她,“我心里只有你。”
    熙攘的车厢,摩肩接踵的乘客,气味混杂的封闭空间。
    身体的间隙只有一寸,她隐约察觉他浑身绷紧所传递出的那丝压迫感。
    忽然很想把前面说的那几句浑话都收回来,可惜不可能,她又没法儿道歉,就只能别开眼,岔开话题,随口问他:“你……为什么要当出镜记者啊?”
    或许是错觉,余光里,离得最近的那个女人似乎把耳朵往这边探了探。
    沈飞白始终低头看着她,默了半晌,才说:“融入到新闻当中,认识得越深刻,呈现的才越深刻。”
    他声音依然压得很低,她不知那个女乘客听没听见,反正她听见了。
    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声名远播的新闻人,她坚信。
    她没再说话,他也没再出声,下公交后,徐徐步行回到公寓楼,他替她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她拿钥匙。
    开门后进屋,她回头看他一眼,开鞋柜取拖鞋时,一并把他的也取出来。
    她坐软包长凳上换鞋,他没坐,直接站着换的。
    她趿拉上拖鞋后,起身,想破开两人之间这层冰河,却无从下手。
    挂上大衣,刚要往屋里走,他在身后捉住她手腕一拉一扯,猝不及防就被他扣怀里。
    掌心压在她后脑,低头噙上她的唇,用力吻她。
    他搂她那么紧,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费力才将两条手臂从他的禁锢中重获自由,主动环搂他,五指插入他硬质的短发。
    她比以往热烈,像是寻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突破口,抓住,进攻,牢牢掌握在手里。
    本就离门近,她把身体的重量都往前压,他向后一退,鞋跟就抵了门沿,咚一声,背也撞上。
    温度一点点升高,呼吸炙热,他勾卷她的舌,带着她一转身,砸向门板时,手垫她背后,隔护。
    掌心从后脑移至后颈,钻在松松的毛衣高领里。
    细腻的肌肤被那两个茧磨着,痒,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他胸腔阵阵起伏,咬着她唇,手滑出高领,顺锁骨往下,轻轻覆在一个位置,不动,嘴唇也不动,夜色般的眸盯住她,哑声问:“怕吗?”
    好像只要她说怕,他就会把手挪开。
    周霁佑气息不稳,毛衣虽是宽松款,但一只掌心放在那儿,哪怕只是贴着没用力,还是陌生得浑身轻颤。
    她不答反问:“你还生我气吗?”
    他缓和呼吸,抿唇不言。
    周霁佑说:“你不生气,我就让你摸。否则免谈。”
    也只有她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沈飞白心情难以明辨,再次亲上她,胸腔震动,低低地笑:“小佑……”
    嘴一动,手也轻柔地开始动。
    周霁佑颤颤地说不出话,伸手阻拦,把他手推下去,空出口来强调:“回答我,你生不生气了?”
    “我生不生气很重要?”他嘴唇贴着她。
    周霁佑心里堵,不吭声。
    他轻叹着,用鼻尖蹭蹭她,被她强行推下去的手在毛衣边缘摸索着进去。
    她一下双腿发软,缩在拖鞋的脚趾头齐齐蜷着,他揉着那儿,咬她嘴唇。
    “机构老板怎么回事……”
    ☆、Chapter 40
    机构老板……周霁佑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那只扰人的掌心与她仅仅隔着两层,空气噼里啪啦像燃起火星,烧得她天旋地转。
    她手捧他脸颊两边,食指划在他耳廓后的皮肤,双眼迷蒙,唇角含笑,唇贴着唇。
    “所以……你说习惯了,只是场面话,不是真心话,对不对?”
    他刚刚低声笑过她,她在一团繁乱的思绪里总算灵光一闪,像揪出一个有趣的把柄,逮到机会反笑回去。哼哼两道短促的笑声,仿若自胸肺发出,鼻息吐气,呼吸相闻。
    沈飞白不作回应,垫在她背后的那只手往下移至腰际,手臂一收力,将她更紧地扣入怀里。
    “进去?”沙哑的询问语气。
    周霁佑被他带动得鞋子向前滑半寸,撞上他鞋尖,“你抱我啊。”
    那只手微作停顿,终于抽出来,一个打横抱起。
    她勾他脖子,稳稳地一个颠簸后,额头发烧。
    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不知。要不要到此为止,也不知。
    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推着她不断往前探索,无所畏惧。
    但其实还是怕的。他抱着她,微转视线与她对视,她脑袋轰轰的,两腮热得发胀。
    他停下脚步,头低下来,侧脸压下时,松垮的领子翻卷在外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他鼻尖和唇一并蹭进去,嗅着,亲着。
    “小佑……”轻唤。
    她被他弄得不自觉往他肩膀缩,摆动躲闪,揪他一只耳朵,“你干嘛呢。”
    声音前所未有的软柔,似嗔似怨。
    细若凝脂的脖颈上方有一片小小的耳垂,他寻觅着,咬上……凭借所剩不多的几分理智压抑着,说:“说你不愿意,快……”
    小小的薄片片被研磨着,湿润着,她难耐地扯他耳朵,喉咙里发出细碎的音符,像抗拒,更像承受。
    “沈飞白,你憋着坏呢。”她指责。
    他应:“没有。”
    “你蒙傻子呢。”
    她一双眼仿若被水润过,不知不觉间染上一层湿气,缩他肩膀处,一抬眼便是他没被自己拉扯的另一只耳朵。
    暮色时分,室内未点灯,虽光线不足,可他耳廓分明是红的,一边躲着他一边亲上去,嘴唇碰到的那一霎,她这边在进攻,他那边,停滞。
    她报复性地微微打开牙齿,咬合,左右磨动两下,口腔哈出一口热气,“还说没有,这不是坏是什么。”
    心跳乱了,理智也乱了,上午还拼命忍着不进她房间、不亲近她,现在还只是傍晚,先是克制不住地跟随自然意识更亲密了一步,再是忘却一切抱着她主动跨进她卧室,把她放下,自己也跟着躺下。
    他手肘撑她一侧,于霞光掩映的天色里,抚她发烫的脸颊,凝视她的眼。
    “现在说不愿意还来得及。”
    她觉得她都被他浑身透出的热力压得气息都弱了,她好气又好笑,嘴角扯了扯,脖子向上抬一下,手摸上去把有点硌人辫绳解了,套在手腕,映有水光的琥珀色眼眸盯着他。
    “我说怕了么,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真不怕?”他恍若会读心,拇指肚摩挲她眼眶下方。
    “你烦不烦。”她被他审度得心燥。
    “我烦……我烦……”他幽深的眸底笑意弥漫,一下一下亲吻她,额头、眉心、鼻尖、嘴唇……顺着她的话诚诚恳恳地认。
    抚在她眼眶的手滑下去。
    毛衣,掀开,里面那层从裤腰那里抽出来,摩挲着探进去,往上,遇到阻碍,张开五指包裹,掌心下是海绵垫,伸长的指腹却零距离地陷进去,像柔韧的水。
    他指尖点在那儿,按一下,陷一下,周霁佑忍不住张口咬他。
    “怎么脱?”
    “你自己来啊。”
    ……
    ……
    生涩,磕绊。
    第一次两个人都紧张,他还卡在外,她就已经疼得眉头紧皱,总算进去了,却短短地结束。
    他不敢动,贴她脸颊温柔地亲她,哄她,嘴里不停问:“疼吗……还疼吗?”
    周霁佑不说话,紧闭眼,额头闷出薄汗。
    她拿拳头锤他,打一下不解气,打两下,都打在他后腰。
    被打了他反而笑,热热的呼吸撩她耳廓。
    “小佑……小佑……”一声又一声,呢喃低语。
    周霁佑:“叫魂呢。”
    他吮她细细软软的脖子,爱不释手地握着一个地方,得偿所愿地喃喃:“你心里也有我,对吗?”
    又被他一点点堆砌出感觉,她搂着他,只字不吭。
    “你愿意,是因为心里有我。”他已经定下结论。
    就像审判长在法庭上敲下的那一锤判决,周霁佑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胜诉还是败诉,那种脱离掌控的无力感令她如在热锅上煎。
    他还在里面,她弓腰向上迎了一下,转移话题,阻止他继续烦她,平白地说:“你到底行不行?”
    火苗窜动,火势蔓延。
    一声闷哼从喉咙里溢出,也许话太硬戳到他了,闷出一句:“再来?”缓缓动了动。
    周霁佑深吸气:“来啊。”
    ……
    ……
    天早就黑了,整个房间都掉入缱绻旖旎的沉寂里。
    周霁佑连洗澡的力气都没,躺床上侧身窝沈飞白怀里,盖着棉被纯聊天。
    她挑明:“你没戴那个。”
    “嗯。”不用问那个是哪个,他懂。
    “你倒淡定,不怕我怀孕?”
    他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周霁佑撑出一点空隙,于昏暗中注视他。
    他眼睛睁着,望天花板虚无的一点,过了一会才转眸与她对视:“我后来才想到。”语气里抱有亏欠和自责。
    周霁佑哼一声,横躺回去,非疑问地说:“之前脑子去哪儿了。”
    他转过身来,搂她腰,在她脖颈边闭上眼睛,低声:“去你心里了。”
    周霁佑:“……”
    他不再动,一直保持依偎她的姿势,隔半晌,做出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决定,说:“明天我去买药,你就吃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他知道避孕药对身体不好。
    周霁佑在黑暗中翻一记白眼:“还想再有下次。”
    “想,下次,下下次……一辈子。”他眼睛始终闭合着。
    周霁佑噎到,微微的脸红心跳,无话反驳,在被子里蹬腿踢他一脚。
    他由她踢,一句不吭。
    时光静谧,他呼吸平稳均匀,周霁佑以为他睡着了。
    下颌骨的附近忽然被他唇碰了碰,“饿吗?”
    回家后一直折腾,晚饭还没吃,力体又耗费,周霁佑是有点饿了。
    她想想,说:“下点面条吧,冰箱里有菜,你看着做。”
    你看着做。
    “小佑。”他掰过她脸,探寻着触到她嘴唇,细密亲吻一会,停下,额头相抵,“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好。”
    周霁佑一瞬间又说不出话来。
    他起身下床,帮她把被角掖好,“我去下面,你去洗个澡。”
    她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摸壁灯开关,一盏橘灯荧荧而亮。
    “话多。”她被突来的光线刺得眼睛眯了眯。
    脸颊白里透红,眼眸水润润,睫毛一颤一颤,沈飞白看得心痒,俯身在她嘴角啄一口,“你不嫌我闷就好。”
    “……”
    他们关系突破到一个新阶段,她隐隐觉得,他好像又有了一点变化。
    ***
    转眼到年关,周霁佑自从上大学后就再未回过沈家,每年除夕都被雷安夫妻接到家里,同他们一起跨年。
    而沈飞白却不同。他每年都会回去,尽管因高考志愿和沈老爷子关系僵化,但他依然是沈家的一份子,养育之恩如同一座山峰矗立在那里,无法翻越,也不能翻越。
    雷安的妻子陈芸将近四十岁才生下女儿雷诺可,小姑娘十二岁,聪颖伶俐。因为父母工作忙,平日较孤单,周霁佑每逢到家里来,她都有数不尽的话要说。
    “姐,你知道坐过山车最恐怖刺激的位置不是车头而是车尾吗?”
    “我们在学校运动会上都有拔河比赛,你知道为什么奥运会却没有吗?”
    “你知道,其实火柴比打火机发明得晚吗?”
    ……
    她不是真的有问题想和周霁佑探讨,而是在一种强烈倾诉欲的促发下,希望与人分享脑海中的知识储备,从而获得夸赞和认可。
    雷安夫妻不理解,但周霁佑理解,她小时候也是这样,每当父亲一下班回家,她就用各种方式引他关注,想让他多陪自己说说话。
    夫妻二人在厨房做年夜饭,听见女儿在客厅叽叽喳喳没完没了,雷安探头笑:“小佑,可可这丫头只跟你亲。”
    雷诺可见缝插针:“老爸,你知道为什么自己挠自己不会痒吗?”
    雷安最怕她问东问西考自己,摇头笑笑,回厨房帮忙去了。
    雷诺可扫兴沮丧,撇嘴:“姐,还是你最好。”
    周霁佑用牙签插一块苹果塞她嘴里,“你爸妈的好,你以后迟早会看到。”
    小姑娘眼睛对着她,嘴里沙沙咀嚼,正要说话,周霁佑电话来了。
    她走到客厅阳台外接听。
    繁华古韵的北京城,灯火生生不息,遥遥望去,明丽的高楼建筑略显朦胧,似是被深重寒气掩盖了霓虹灯的光芒。
    周霁佑单手抱臂,问那头:“陪沈老头吃过了?”
    “还要等一会。”
    以她对沈国安的了解,她有点稀奇:“往年不都是六点准时开饭吗?”
    “爷爷还没消气,需要等等。”
    周霁佑心一紧:“他冲你发火了?”
    沈飞白沉默片刻,说:“不是我,是……小叔。”
    ☆、Chapter 41
    沈飞白不习惯称呼沈恪为小叔,中间略有停顿。
    他在等,等她会不会往下询问,可她没有。
    她心情似乎很好,轻松又愉悦:“诶,沈飞白,你知道为什么自己挠自己不会痒吗?”
    话题转得突然,像是刻意避谈沈恪,可偏偏语调自然,寻不出异常。
    沈飞白略作思忖,接茬:“因为刺激来自自身,人不会紧张,小脑也就不会自动向大脑发送警告信号,大脑对这种刺激做不出反应。”
    他答得不费吹灰之力,周霁佑有些惊讶,拣出雷诺可的其他问题,故意接着考他:“那你说,玩过山车,坐在哪个位置最可怕?”
    这回,思考的时间似乎有些过长,周霁佑取笑他:“你怎么这么呆。直接说是头、中、尾不就行了,你一定在想,应该如何来解释,其中的物理因素是什么,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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