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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昀粤耳朵一动，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许卿的声音。
　　曾紫晴摇摇头，问：“他晕过去了？”
　　许卿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虽然是闭着眼的，但眼珠子还很细微的动了动，装死呢。
　　“可能吧，不过你可以踩多几脚试试，看看死了没。”
　　曾紫晴一抬脚，严明昊马上屁滚尿流的起身，逃跑的时候踉踉跄跄，后面似有鬼在追他。
　　曾紫晴爽朗大笑，对着许卿道：“Give　me　five！”
　　响亮的击掌声在寂静的夜晚中非常清脆。
　　纪昀粤轻笑一声，对着舒宿道：“好戏散场，走了。”
　　爽过头了，许卿忽然意识到：“我还要兼职。”她马上从后门走进去，曾紫晴见状，对着许卿的背影大喊一声：“我先把单车停好再找你！”
　　许卿进去走到换衣间，刚放下包，纪昀粤忽然走来，褐色高领毛衣下方沾染了许多灰尘，还有凝固的水泥。
　　她警惕道：“这里是酒吧，我要换衣服。”这货突然进来换衣间想干嘛？
　　纪昀粤没有那个意思，不过看见许卿炸毛的样子，还挺想逗逗的：“没有，我烤了地瓜，要吃吗？”
　　许卿黑人问号：“地瓜　？”
　　纪昀粤点头，将她的包握在手上：“你今天不是说累吗？休息下，今晚带你去吃好吃的。”
　　许卿拿回包放到储物柜上，平淡道：“不用了，我还要工作。”
　　纪昀粤收起笑容，比较正经：“许卿……”
　　许卿一边拿着衣服一边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能不会扣我的工资，但我不需要；如果你坚持，我会考虑换一份兼职。”
　　说完后，许卿无视他直接走进换衣间，进去没多久，彭贝莉便从里面出来，她一身嘻哈风，配上妆容很符合今晚的主题。
　　她轻轻笑着：“原来纪大哥也有情场失意的时候啊。”
　　纪昀粤心情不大好，没空搭理：“反正不是对你就行了。”说完后，伸手推开门，砰的一下又关上；气的彭贝莉原地跺脚，不过是仗着别人的喜欢，要是不喜欢了，回收垃圾也不要你！
　　翌日，纪昀粤接到徐鑫莱的消息，说是突然收到了许多投诉信息，网上的评论突然一片倒。
　　其中不乏有说运行速度慢，游戏没创意之类等等。纪昀粤对此表示很正常，不论什么游戏设计都无法满足所有人，众口难调。
　　不过网友中听的建议，他还是会接受的。所以他一大早回去就处理信息了。
　　连续几天的不眠不休，纪昀粤将程序重新再整理一次，黑眼圈都熬出来了，都直接在公司过夜了。
　　舒宿是负责帮忙敲打程序代码的，本来无所事事的曾紫晴也只能赶鸭子上架，毕竟她原本就是学计算机的，只是出于身体状况暂时放弃这行业了；秃头是小事，猝死是大事。
　　阴云密布，偶尔响雷，看似天要下雨；琴海园北边一栋美轮美奂的别墅淡雅朴质，几百方的地儿装修的清雅素丽，许卿第一次来时，一看就知道是某位装修大师的设计；因为宣邯夫妇的心是无法设计出来的，而且他们志不在此。
　　欧式沙发四边上都镶嵌着银箔，点缀着碎钻，看起来夺目耀人。宣夫人一身丝质的披肩随意搭着，屋内的暖气开得二十四度刚刚好，不冷不热。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许卿跟她两人，沏茶的阿姨在许卿进来没多久就去后花园打理了。
　　宣夫人细细翻开手中的名册，问道：“简言过来做什么？”
　　简言是当今娱乐圈的中花之一，才貌出众气质妩媚，是四小花中比较有演技又有灵气的演员，也是四中花中唯一单身的。
　　她曾两三次出入宣邯举办的宴会，大大小小，五根手指也数的出来；虽然不多，却每次都能闹出绯闻，宣夫人对此为眼中钉，危机感极大。
　　本来因为简言拿到了一部古装戏，要进剧组八个月，所以才消停了点，但许卿得到消息，听说已经杀青了，所以前天又上来找宣邯。
　　“好像是谈IL珠宝代言人的。”许卿坐在宣夫人对面淡定喝茶。
　　宣夫人放下册子，除了简言，其他的没什么杀伤力：“IL珠宝向来是杨昕诗代言的，都用了三年的人，说换就换？”
　　许卿：“杨昕诗因为之前待产，又没有及时复出；在人气跟商业价值方面，还是简言略胜一筹。”
　　宣夫人有些不忿：“娱乐圈就只有她了吗？宣邯准备换了？”
　　许卿神色一顿，道：“宣总的决定，我不知道。”
　　宣夫人垂眸抿口茶，心中甚是憋屈。


第18章　拾捌
　　——活跃用户每天都在减少，我看要加强设计才行。
　　徐鑫莱忽然发了这么一条信息过来，纪昀粤淡然的打了一行字过去——我已经准备一半了。下个月商量。
　　脚下的水泥混成一团团，装修好墙面后都没来记得来得及清理便开始忙工作了。
　　成绩是一天天看出来的，没多久，市面上出现了一款手游，题材跟灰色死亡非常像，但玩法多样灵活，刚上市就踊跃许多的客户，分散了灰色死亡的用户。
　　舒宿一甩鼠标，满脸不忿：“他们消费者是没眼看，这摆明就是抄袭啊！还黑色日记！”他好奇进去玩了一下，发现就是在他们的基础上修改了。
　　纪昀粤也是打算修改的，只不过被人快了一步；竞争向来残酷，他深呼一口气：“得了，是我们技不如人。”
　　纪昀粤不急，科一那边却急了；因为他们看见承办方的时候，徐鑫莱憨厚的五官都沉重起来，让人不得不想到其中的复杂。
　　承办方竟然是尚田，纪昀粤跟许卿是认识的，难道他们，是想联手坑自己一把吗！
　　这事关乎科一的未来，他很急忙的联系纪昀粤，发现电话显示关机，他心坠入冰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心中一紧张打算打电话给许卿，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他看见后，立马接起，劈头盖脸的问一句：“你知道黑色日记？”
　　纪昀粤本来是打算跟他商量下一步计划的，没想到居然扯到了黑色日记上：“知道，怎么了？”
　　徐鑫莱：“你跟我说你有下一步计划，然后黑色日记就横空出世了，这是巧合吗？”
　　纪昀粤轻笑，一派淡然：“这就是巧合，不管你信不信。”
　　徐鑫莱在自己办公室内大发脾气的：“投资方是尚田，合作方是肖式证券，证券会涉及电竞范围？他们又不专业；你跟许卿的关系，我怀疑也是正常，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纪昀粤什么也没解释，他只是说：“跟许卿没有任何的关系。同样，我没必要做出解释，因为我是清白的。”
　　徐鑫莱激动的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时不安：“你什么意思，这么说你跟许卿真的有一路？你们一起来坑我？如果撕毁合同的话，你也没有任何好处，大不了就一起死。”
　　对于现在思维散发的徐鑫莱，纪昀粤做出什么解释都没用，他看着自己修改过得策划案，心中有一个想法：“我刚修改完方案，今天下午拿过去，我保证，成绩会让你满意。”
　　因为黑色日记忽然出来，原先的方案纪昀粤不得不修改，所以就推迟了，没想到徐鑫莱这人疑心太重。
　　徐鑫莱依旧不太相信：“你确定？如果成绩不好呢？”
　　纪昀粤：“那我就单方面解约，违约金照赔。”
　　话都说到这份上，那算是保证；徐鑫莱暂且信一信。
　　纪昀粤刚放下手机，还没安静一会儿，舒宿忽然就道：“有人在查你的身份呢。”
　　他面色不虞，微微警惕：“谁？”
　　舒宿摇摇头：“后台ID信息的定位在尚田，具体是谁呢，可能要动用咱们后面的资源。”舒宿知道，纪昀粤就是不想靠着家里的，所以才出来创业，既然出来那就要斩断从前的，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这么告诫自己，既然出来了，就不要把自己当成以前那个舒家纨绔子弟了。
　　纪昀粤心一沉，又是尚田。
　　半晌，他问出声：“肖林跟尚田的合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金融圈里之前就有传他们合作，只不过始终没有定下来；黑色日记这款手游出来后，大概是最近的时间，但具体是哪一天，不知道。
　　舒宿稍有为难：“你得给点时间我。”被纪昀粤犀利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你要是让我动用以前的人脉，保证几秒钟我就可以说出答案，不过你要让我一个人的话，等吧。”
　　就在此时，一直很安静的曾紫晴忽然开口：“我知道，肖氏跟尚田签合约，在五天前。”
　　舒宿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平时连财经新闻都不看的。”
　　曾紫晴白了他一眼：“他们签订的合同是许卿经手的，肖林那段时间，把她弄得够呛。聊天的时候，她说漏嘴的。”
　　舒宿恍然大悟，纪昀粤倒没什么表情，就是暗暗记在心里了，肖林……
　　合同签完，新游上市；许卿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加班的缘故，连兼职都没有去。
　　万秘书在外面喊道：“肖经理慢走。”
　　肖林脚步一顿停顿，看着她笑：“挺可爱的。有男朋友没？”
　　万秘书红了红脸，没试过被人这样当众调戏：“没有。”
　　肖林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便上前一步，万秘书被迫退后一步；这些天他一直在故意刁难许卿，倒是忽略了还有这个小美眉的存在，现在事情稳定了一点，他有点心猿意马了。
　　“下班了没有？”肖林笑起来，眼睛里闪着不怀好意，人长得不咋地，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万秘书不忿的想到，她好歹也是宣邯的秘书，基本上也要敬她几分，说句不好听的，打狗也要看主人。
　　“还没有呢。手上还有工作。”到底是客人，万秘书只能忍住了。
　　肖林笑着挥手：“这有什么，把你的工作给许卿就行了，你现在就下班我说的，宣总不会怪你的。”说着说着，直接伸手过去，想把万秘书直接拉走。
　　万秘书慌了：“不行，不行，我不去。”
　　许卿在里面将对话完全收入耳中，本来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多管闲事。现在依旧在纠结当中。
　　万秘书很绝望了，宣邯很早就走了，这层楼除了许卿就是他们了，她猛地大喊：“许秘书，许秘书……”
　　肖林忽然加大力气，弄得万秘书手腕一疼：“你叫她做什么？又不是把你卖了，你用得着吗？”
　　万秘书实习期都还没过，哪里见过这样的事，当下就泪眼汪汪的；看得肖林一阵不爽，猛地就甩开万秘书的手：“晦气。”说完，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往电梯方向走去。
　　肖林走了，整层楼就只有万秘书抽泣的声音，万秘书余光瞥见有人递了张纸巾过去，她吸着鼻子拍开前面的手：“现在才来好心，你也是够虚伪的。”
　　许卿放在她桌子上，淡定的说道：“随你怎么说，你如果不是喊了我的名字，肖林就不会觉得恶心，然后就不会离开了，我出不出来都一样，结果如何在于你。而我，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这里是公司，不是学校。”
　　说完后，许卿绕过她，也跟着离开了。
　　刚出公司大门，苍白的小脸浮现疲惫，她眉头紧皱，一丝都不敢松开。跟保安打了招呼后，走了没多久，还没到地铁口，就发觉后面有人跟着了。
　　她脚步顿了顿，又往回走。
　　透过公司大门的玻璃，她的确看到有人在跟着他，对方跟踪技巧很好，很自然；可惜的是，她是宣邯的人，又是帮宣夫人办事的人，他们身边的人认识差不多。
　　找个尚田的人来跟踪她也是够了，后来她才知道这主意是叶黎贞给宣夫人出的。
　　许卿知道人后，反而没那么害怕；要跟就跟个够，只是损失去兼职的机会而已，决不能让宣邯知道她在纪昀粤酒吧里打工，后果不堪设想。
　　许卿走着，忽然有个人停在她面前，抬头一看，皱眉：“韩泗？”
　　韩泗双手插兜里，身子有些颤抖，估计是天冷衣服穿的少，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才。
　　“我车在前面，要坐不？”
　　许卿很想拒绝，这个韩泗自从上次帮她送咖啡之后，微信老是找她聊天，偶尔还要见个面，她都快烦死这个人。
　　她记得纪昀粤提过，韩泗是喜欢彭贝莉，大家是酒吧驻唱的组合，只不过彭贝莉喜欢纪昀粤，韩泗这货该不会是把目标放自己身上了？
　　“可以。送我到振华区的红绿灯路口。”许卿想，那个人估计跟不上来吧。
　　韩泗愣了愣：“你不回酒吧？”
　　许卿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请假了。”
　　韩泗更是哈了一声：“你都快请了半个月了。”
　　在未确定那人会不会跟上来之前，她今晚还是不要去了。
　　许卿坐在摩托车上，一边看着后方，确定那人没赶上来后，嘴角微微一笑，算是比较安心了。以防万一，等下下车再看看情况。
　　“韩泗……”
　　韩泗声音因为在头盔里有点闷：“什么？”
　　“你送我到华山百货那边，多谢。”许卿美滋滋想，今晚就回家吧。
　　许卿稳稳的跳下去，取下头盔后，还看了看四周角落，确定无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刚想把头盔还回去的时候。
　　韩泗忽然望着前方道：“纪大哥。”
　　许卿神色微顿，抬眼看着他，半个月未见，眼神深邃了许多，气质相对的稳重，第一眼过去，桃花眼都扁了的样子，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了。


第19章　拾玖
　　纪昀粤对着许卿伸手，哑着嗓子：“过来。”
　　许卿望了望对面，那里就是她家了，最近着实累，并不想跟他回去。
　　许卿侧头对着韩泗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以回去了。”
　　韩泗有些尴尬的点头，马上骑着摩托车扬尘而去。
　　人一走，许卿皱皱眉，觉得纪昀粤盯着自己的视线过于侵略，她不喜欢。
　　打算离开的时候，纪昀粤忽然发了狠般握住她的手，许卿左手一个反转，没扭开，右手又直接抬起反挡；被纪昀粤另一只手狠狠地握住，力道很大很紧。
　　接着纪昀粤猛地将她往后面的墙壁轻轻一推，她整个人都抵在墙上了：“你发什么神经？”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垂首咬住她的唇，撬开唇齿，攻城略地。
　　接着忽然来了感觉，他松开手，扯住她的衣领，发了狠的撕咬。许卿吃痛，反咬过去。
　　良久，月半悬于空中，树枝轻颤，他才松开，墨眸里满是委屈：“信息你不回，我找你你不愿，我可以理解，但是半个月了，你不理我。”
　　许卿愣住了，她从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她目光落在了纪昀粤的唇上，水光潋滟，她忽然双颊酡红，低声喘息道：“我最近忙。”
　　职业制服的第一个扣子被松开，发丝稍稍凌乱，纪昀粤眼眸一暗：“对不起。”
　　他打算伸手帮忙整理她的衣领，许卿微微移开，微红散去，只剩淡然：“不用了。我自己来。”
　　整理一番后，许卿忽然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之前的事情，你情我愿，我没有逼你。现在，我暂时不需要人陪了。”
　　纪昀粤不太敢相信这是她说出来的话，他只联想到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她有这样的变化：“你喜欢韩泗？”
　　许卿摇头：“跟他没有关系，不用多想。”
　　大家静了一会儿，冷风中思绪清明，许卿道：“有人在调查你，知道吗？”
　　听到这番话，纪昀粤没有出现丝毫的惊讶，许卿就知道他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
　　“调查你的人是我。”
　　纪昀粤猛地抬眸，难以置信。
　　他眼神惊讶，不，是受伤了。许卿皱眉，不明白自己此时此刻为什么会有一种心滞的感觉，她很清楚，当初跟他上/床，纯粹是因为长得帅身材好，反正也不吃亏。她对他一定没有任何的感觉，没有。
　　不过始终是她做得不对：“你可以讨厌我，但不要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喜欢你，纪昀粤。”
　　路灯暗黄，再暗，月辉也撒不下来，纪昀粤轻轻抬眸，眼睫轻颤，在灯的映射下，许卿看见了眼梢有水光泛起。
　　“不用说了，我懂。”
　　初遇至今，许卿的意思，他都懂。
　　许卿离开的时候，微微回眸，看见他腰挺得直直的，如风中青竹，傲然而立，她咬咬牙还是走了。
　　翌日清晨，早会刚结束，许卿给宣邯汇报工作：“年会的工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至于奖品方面，策划部那边列了清单，宣总需要过目吗？”
　　宣邯没搭话，忽然道：“灰色死亡突然在维修，上不了游戏了。”许卿轻轻皱眉，宣邯还有兴趣玩手游的？
　　就在这时，万秘书敲门而进：“宣总，资料已经收集齐了，您要过目吗？”
　　宣邯漫不经心的点头：“放桌上，出去吧。”
　　放的时候，万秘书本来放的很整齐的；宣邯偏偏要打散了，还让许卿看到了一张刺眼的大一寸红底照片，她心中一紧，是纪昀粤。
　　“往年的礼品名单，一等奖是什么？”
　　许卿回忆了一下，道：“是一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