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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顾二夫人叹了声气。
　　　　这事可真是难办啊。
　　　　不管顾家怎么愁，顾落歌却没有受到影响，头顶是风扇在吹着，她花了两个小时纪录了翻案的重点，眼睛和手腕都酸了，可算是都记完了，然后发现已经到中午的饭点了，更关键的是，办公桌后的男人竟然始终都在，他回来多久了？
　　　　她都没注意到。
　　　　顾落歌把档案合了上走过去放在了他的桌子上，轻微的动静，引得男人抬。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
　　　　顾落歌又想起了小可爱来。
　　　　她下意识的说，“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好端端的提起小可爱做什么。
　　　　韩南深眸光微动，明知故问，“你一直提到的那个小可爱。”
　　　　顾落歌说对，不过小可爱明显不想与她有过多交际，她也就越过不提，“我记好了，多谢。”
　　　　韩南深把档案收了回来，问她“你想替他翻案。”
　　　　顾落歌说，“不是替他，是替他的妻女。”
　　　　江成的所做所为不存在什么翻案。
　　　　她所做的也并不是要引世人同情他。
　　　　只是这十年来许多受害者的悲剧源于当年的这起案子，如果没有这起案子，如果他的妻女没有受到伤害，就不会有后来这些受害者。
　　　　韩南深觉得她的行为很是多此一举，“世人要看的是结果和当下，不是曾经，在现在的人眼里，他是个连环杀人犯。”
　　　　顾落歌说，“我知道，他们看他们的，我做我的。”
　　　　她不想解释多过，因为她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旁人去理解。
　　　　她也无法明说在火里江成临到头了是确确实实的放了她一马。
　　　　他既然做到了，她也会遵守承诺，替他完成他的心愿。
　　　　还有个事顾落歌难得好奇，转了转笔提了自己进来后好奇的一个问题。
　　　　韩南深回答了她的说，“再过三个月，我就不在这了。”
　　　　顾落歌虽然好奇，可她并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尤其对象是她并不打算深交的，“韩先生，今天多谢了，你的恩情……”顿了下的，补充，“我会让我师兄早点还上的。”
　　　　虚伪……
　　　　韩南深腹诽，却也不戳穿她，只简单的说了个好字。
　　　　他很高冷，不过顾落歌很喜欢这份高冷。
　　　　抱着资料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回到四合院，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花了两天好不容易的把资料的前后整合成一份完成的文件，出来后就把它交给青平，让它复印成多份，发出去各家报社。
　　　　

292章你说好的下手轻点呢

　　泰子说，“发出去后，江成的恩你也算报完了吧。”
　　　　顾落歌纠正说，“不是恩，只是交易，而且师兄，没那么容易的，八成会被退回来。”
　　　　泰子瞪眼，“那你还送出去。”
　　　　顾落歌说，“这不抱着态度试一试吗，万一忽然就过去了，我也省了麻烦了不是。”讲着，掰了个橘子，问他要不。
　　　　泰子狠狠的拿了一半塞进嘴里。
　　　　顾落歌慢悠悠的咬了片橘子，当今的报社不如未来的网络那么讲究言论自由，要经过重重审核，文件里的案子牵扯了太多的人，尤其是，纪家。
　　　　好在，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然如她所料的，半个小时后，青平一副自责到想自杀谢罪了的表情，“顾小姐，对不起……”
　　　　顾落歌不等他说，就先问了，“没发出去是吗。”
　　　　青平吃惊了，“顾小姐你知道。”
　　　　泰子接过了那份文件，无语的说，“在你出去时，你家顾小姐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青平：“…………”
　　　　这么说不是他无能，是文件的问题，“那顾小姐，报社不同意登咋办，还发吗？”
　　　　顾落歌仰头看了看太阳的说，“不同意的不是报社，是纪家……”
　　　　“去联系几家看起来比较落魄的杂志社，就说我们自费出版这个故事集，得到的销售与他们四六分，如果亏了，他们所亏的漏洞由我补上。”
　　　　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不能，那一定是钱不够多。
　　　　顾落歌让青平约谈了几家杂志社的负责人在餐厅，比较巧的是，纪陵也带着同学来到了这家餐厅，正说着顾落歌身份的事。
　　　　四目相对，顾落歌直接无视的与负责人谈话。
　　　　纪陵气黑了脸。
　　　　顾洛就算了……
　　　　那小子好歹有本事，顾落歌算什么东西，也敢给他脸色。
　　　　他好等歹等，可算等到顾落歌与那几个负责人谈完，起身出去，他立即的也起身，拉开门，结果发现顾落歌就站在门口，双手环胸的看着他，“纪小少爷有何贵干。”
　　　　纪陵惊了下，对上这张脸一时间有些发愣。
　　　　靠，怎么没人告诉他，这个乡下来的丫头这么好看。
　　　　这么好看的丫头，玩一玩也不错。
　　　　这样一来，纪陵改变了主意，伸手学得那电视里的小生一样去捏顾落歌的下巴，“喂，顾落歌，你有男朋友没。”
　　　　顾落歌一个不防，下巴被他碰到，居然有人敢调戏她？
　　　　“容我一问，纪小少爷，你这是在调戏我。”
　　　　纪陵看着她皮肤白嫩到如剥了壳的鸡蛋，眼里有惊艳，傲然的仰了仰下巴一副这是你福气的表情，“我只是问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如果你做了我女朋友，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反正顾家也不会要你的。”
　　　　顾落歌：“……呵。”
　　　　青平也是震惊到了，这位小少爷，活着不好吗？
　　　　顾落歌把墨镜往头发上一戴，墨镜下的美眸泛着笑意瞧着纪陵，那眼神，和看一个死人差不多。
　　　　可惜，纪陵毫无所觉，还在问，“怎么样。”
　　　　怎么样。
　　　　当然是不怎么样的。
　　　　顾落歌问道，“躺在医院病床的滋味如何？”
　　　　纪陵不耐烦的说，“本少爷在问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你转移话题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害羞你大爷。
　　　　顾落歌眼神骤然一变，抓住了他的手狠狠一掰一个过肩摔，下一秒，拳头就地砸在他小腹，一只脚踢了踢，“我问你，是觉得你应该很想念躺在病床的滋味，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进去。”
　　　　纪陵感到右手撕心裂肺的疼，脑袋早已炸开，口不择言的骂道，“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顾洛打他是有依仗，这乡下来的贱人凭马上！
　　　　他恼羞成怒的吼道，“你还真把自己当顾家的千金了，我告诉你，顾家不会认你得，顾爷爷有多喜欢我表妹你是不知道吧，只要我表妹说几句话，你这辈子就休想回到顾家，怕了就赶紧给爷跪下道歉，这样我还可以考虑帮你。”讲到最后，面带得瑟。
　　　　“跪下？”顾落歌重复这两字。
　　　　“没错。”纪陵以为她怕了，充满恶意的笑道，“顾落歌，本少爷告诉你，如果你想回顾家，你就得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表妹一句话，我姑姑一句话，你就休想回去，你那流氓老爸当年对我姑姑做的事，你爷爷到现在都觉得愧疚，只要我和我姑姑说，你这辈子，都会不去顾家。”
　　　　“哇……”顾落歌说，“原来，顾家对你们姑姑的歉意这么深的吗？”她都不知道。
　　　　而这份歉意越深，越说明什么？
　　　　说明顾陶相信了纪紫虹，不信任她的爸爸。
　　　　纪陵得瑟的说，“没错，知道害怕了吧。”
　　　　顾落歌淡淡的看着他，“看在你告诉我真相的份上，我这回下手，会轻点。”
　　　　纪陵一蒙，来不及反应，下一秒，他就又被揍了。
　　　　这次，右手彻底骨折！
　　　　他脑子里蒙的来不及骂顾落歌，只剩下一句，你说好的下手轻点呢？！
　　　　顾落歌也意识到他骨折了，很没诚意的说，“不好意思，你长得太欠揍了，我看到你就想揍一拳再揍一拳忘记控制自己了。”
　　　　纪陵捂着胸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顾落歌看了眼店里的几个缩在一起的小年轻，知道他们是同纪陵一块来的。
　　　　“落歌……”一道声音惊诧的响起。
　　　　顾落歌转头看去，人群里，顾谢和一群青年站在一起，喊她的则是顾涵。
　　　　倒是巧了。
　　　　她勾了勾手指。
　　　　顾涵不受控制的迈开脚朝她走来，“怎么了？”
　　　　等意识过来他卧槽一声，特么的他这是变成小狗狗了吗。
　　　　顾落歌侧开身让他看到地上的人说，“来得正好，你们俩家关系非比寻常，给你一个关怀兄弟的机会，青平，走。”
　　　　青平忙忙的跟上。
　　　　留下顾涵还在消化顾落歌的话，下一秒，顾谢走出来，对着地上的人惊诧的喊了声，“纪陵……”
　　　　顾涵：“卧槽，啥？”
　　　　他是纪陵？
　　　　蹲下去扒过来一看，那张脸，可不就是纪家那被宠坏的败家子纪陵吗？哇噢，顾落歌打得，酷哟，他吹了声口哨。
　　　　纪陵正痛得死去活来被顾涵这么一扒，骨头移位疼的嗷的一声叫起，听到顾涵的口哨声时，更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顾谢拉回弟弟，说，“不好意思，纪陵，阿涵有点鲁莽，我们送你去医院。”
　　　　毕竟……是自家堂妹打得不是，他们做哥哥的得善后。
　　　　顾涵很乐于看到纪陵挨揍，不乐于送他去医院，不过考虑到和纪英之间关系这货是纪英的堂哥，到底还是送医院里了。
　　　　检查结果是多处软组织挫伤，右手骨头移位，腰腹部多处瘀伤。
　　　　医生报着结果，纪三夫人的眼泪刷的就掉下来！“这顾洛和顾落歌，我们阿陵和他是有多大的仇啊，不行，这事没完……”
　　　　顾涵听着听着，就忍不住了，拿过检查结果一看，“顾落歌把你打成这样？”
　　　　纪陵心里对顾落歌恨不得千刀万剐，“就是她干的！”
　　　　顾涵更忍不住了，凑上去说，“纪陵，不是我这年纪小的教训你，你实在太没用了吧？！被一个女孩子打成这样，要是我家被打成这样回去得被罚跪的。”
　　　　他们爹还得夸那个打他们的孩子，打得好，叫你们这群混小子平日不好好锻炼，挨揍了吧，出丑了吧，鼓掌。
　　　　纪三夫人脸都黑了。
　　　　顾谢忍着笑，把二货弟弟拽回来，朝纪三夫人颇是不好意思的说，“家教如此，让纪三婶见笑了。”
　　　　顾家的家教确实是这样的，顾涵不是特意笑话的，纪三夫人能说啥，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可她也不是省事的。
　　　　这顾洛她拿捏不了怎么样，一个顾落歌把她儿子打成这样还没个说法了吗？
　　　　纪家人的想法也是同样的，纪陵的检查报告实在太惨了，加上打人的听说是顾落歌，顾家那个流落在外最近才露面的真孙女。
　　　　在纪老夫人和纪大的默许下，纪三两口子就拿着报告，带着纪陵上门找顾老爷子讨说法。
　　　　顾老爷子看着包的跟个粽子似的纪陵，也怒了，“这混帐！一定是拿捏着她爸爸那事不放呢。”还故意打纪家的人。
　　　　纪陵正盘算要怎么惹顾老爷子收拾顾落歌呢，闻言自然怎么添油加醋怎么来。
　　　　“顾爷爷，你可要替我作主。”纪陵气愤的说，“我好端端的在那吃饭，她二话不说就把我打了，还说，不止要打我，还要打我堂妹阿英。”
　　　　“说来阿英到现在还在养伤呢……”纪三夫人说，“这孩子平素为人和善，也不与人结仇，以前也没见有什么事，这次和顾落歌走在一起好端端的就出了事。”
　　　　“别是江成也是她故意唆使的吧，我听我家婆婆说，这江成以前与顾界生也是做过一阵子朋友来的。”
　　　　顾大夫人听着纪三两口子添油加醋，忍不住道，“爸，我插嘴说一句，江成与纪家之恩怨累积已久了，落歌那孩子这些年又一直不住在京市，即便三弟与她提过江成，那她没见过人，又怎么可能认识她。”
　　　　这纪三两口子，想替儿子出手把什么锅都盖三弟的女儿身上，也太过分了吧。
　　　　

293章这是在质问他

　　“那谁知道万一江成主动找上了她呢……”纪三夫人辩驳道。
　　　　“纪弟妹你这说的就更没道理了，江成自三弟走后就没再见过三弟，更别说才十五岁的落歌。”顾大夫人很讲道理的道，“江成怎么认识的落歌。”
　　　　纪三夫人哑口无言，可又不甘心。
　　　　顾老爷子思索间的，文路忽然跑了进来，“老先生，不好了……”
　　　　顾老爷子皱眉说，又怎么了？
　　　　这次又把谁打了吗？
　　　　文路擦了把汗，把一份杂志给他看，“江成事件忽然被登上了一本杂志了，这杂志买报纸的时候买一送一。”
　　　　顾老爷子心想，江成案子结了，也死了，案子被登上去有什么奇怪的，随手一翻，他却愣了……
　　　　这杂志起头的案子，并不是以从最近江成的案子作为切入点的，而是直接追随到了十几年前案子的最初源头。
　　　　包括当时的审案人，抓捕人，办案人，以及与江成案子牵扯最深的纪家，纪老爷子。
　　　　顾老爷子忍不住看了下去，案子从最初，追随到了案子反转时，而江成的落魄，十年漫漫澄清讨公道路，也是从这开始的，到连环杀人案的第一起开始，正是他从被释放到讨道无果之间整整十年的日子。
　　　　这笔者……
　　　　文笔很好。
　　　　这是顾老爷子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可是对纪家来说，这案子的曝光无疑于把他们架在舆论上凌迟，纪三看完后，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乱扯，这是谁登的！”他质问。
　　　　顾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这是在质问他？
　　　　纪三一对上顾老爷子的目光也反应过来，胆子一缩，还是气愤不已。
　　　　事关纪家，顾老爷子还是问了声，“都有哪几家报纸登了？”
　　　　文路已经查了，说，“京市比较有知名度的都没登，都是几家撑不下去的报社，而且也并非登在报纸上的，而是以杂志的方式印出来随着报纸赠送的。”
　　　　报纸多少钱，这杂志多少钱。
　　　　哪有人买报纸送这个的，分明是有目的而为。
　　　　纪陵蓦然想到在餐厅里碰上的几个杂志人，道，“爸，是顾落歌干！一定是她！”
　　　　顾老爷子听自己那个孙女又被提到了，眉头皱紧，“你说什么？”
　　　　纪陵被顾老的气息压了下，随即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在餐厅里我看到的，她约见了好几个人……”
　　　　“其中有一个我很眼熟，就是这报纸的老板！以前我大伯办事时，我见过一面，是他，绝不会错的。”
　　　　“儿子，你确定？”纪三夫人问。
　　　　“是。”纪陵很是肯定的道。
　　　　“好啊……”纪三夫人颇是大怒，忍不住站起来道，“顾世伯，你这孙女先是把我儿子打了，现在又来诬蔑我们纪家的名声，这事，你无论怎么样都要给我一个交代。”
　　　　顾大夫人也看了报纸了……
　　　　心说，打纪陵先不说，诬蔑？
　　　　这杂志上写的不都是事实吗？哪来的诬蔑，不过此事登出，对纪家的影响确实是很大的，很快，一条消息传来，纪老夫人她昏倒了。
　　　　顾老爷子惊起，想起了当年三子对纪紫虹做的一切，现在他的女儿，又来做着伤害纪家的事，他心里立即被内疚所淹没，对纪三一家道，“如果确定了是那孩子做的，我肯定会押着她，到纪家磕头道歉。”
　　　　顾大夫人一惊，来不及阻止。
　　　　纪三夫人已经喜上心头的说，“好，顾世伯，也并不是我们要逼你，实在是我儿子无辜的很，阿英也无辜的很，现在我婆婆又被逼昏了，早年我姑子差点被顾界生害得毁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从阴影里走出来结果却一辈子不再嫁，虽然她不曾怪你们，可如果她在知道我婆婆被顾界生的女儿这样气着……那真是。”
　　　　顾老爷子对纪家有愧疚，可不代表对纪三两口子有愧疚。
　　　　他到底是干了几十年部队的人，有着一首之长得风范，说道“这件事，我调查过后，必然会给你婆婆一个交代，你先回去吧。”
　　　　他开口赶客，纪三夫人也不敢多留，匆匆走了。
　　　　人走后，顾老爷子看着那份杂志，重重一摔，喊道，“文路，去查，查查这份杂志到底是不是那混帐登的。”
　　　　顾大夫人看着公公的脾气，不敢说话，暗悄悄的派人去找丈夫和二叔回来。
　　　　等顾老大和顾老二过来时，顾老爷子早已到了纪家去探望被气昏的纪老夫人了，只得又赶去纪家。
　　　　纪英正守着外婆，受伤过后还未痊愈的小脸有些苍白，还有些生气，娇声道，“顾爷爷，知道顾落歌是顾三叔的女儿，我本来很替你们高兴，可是，顾落歌太过分了……”
　　　　“当年的事我妈妈虽然不提，也不怪顾三叔了……”
　　　　“可不代表顾三叔没有错。”
　　　　“顾三叔错了，顾落歌却觉得是我们的错，还打了表哥，现在又把我外婆气病了，因为顾三叔的事我妈妈已经付出了一生的幸福，这辈子对我爸爸心存内疚，不敢和他在一起，我也成了一个单亲的孩子…如果叫我妈妈知道，外婆现在被气病了，她该多自责。”讲着讲着，纪英的眼泪就掉下来。
　　　　顾老爷子也很是心疼，招手道，“好孩子，过来……”
　　　　纪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