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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将手扶在颈后，先向左弯身，再向右，骨骼发出脆响。他轻飘飘道：“正好，来确认一下，一决胜负吧。”
　　手上的帽子被扬起，松冈凛头也不回的向昔日泳池的方向走去。走廊里阴阴沉沉的，玻璃上沾着象征许久未曾使用的灰尘。灯光打在四人先前说话的地方，更映出他所去之处一片暗色。
　　七濑遥追了上去。
　　
　　“CUT！”导演在场外喊道。
　　
　　叶月与橘停下步子，前者甚至吐吐舌头，悄声道：“觉得小凛很入戏呢。”
　　“唔，”橘弯了弯眼，“凛的话，大概也会期待从澳大利亚回来后遇见的是仍然在游泳的遥吧。”
　　“诶。”叶月歪头，“这么说好像我是坏人一样，呐呐小怜，”他一边伸懒腰一边接过自场外走来的龙崎递过的矿泉水，喝了口后才继续笑嘻嘻道，“我有没有演得很棒？”
　　龙崎扶了下眼睛，眼神无奈。他出场的部分比较靠后，但也一直呆在片场。好在凛前辈也在，不然未免太过……
　　“之前凛前辈还一直在给我讲游泳时要注意的事项，因为前辈他最擅长的也是蝶泳的样子……说起来凛前辈呢？还有遥前辈？”怜将另一瓶水递给橘，接着抬眼搜寻另外两人的身影。
　　无果。
　　叶月鼓着腮摇头，说：“下一场还是小遥小凛的对手戏，啊啊，他们大概一起补妆去了吧。”
　　
　　他们当然没有一起补妆了。
　　洗手间作为接吻的地方来讲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也没有办法。松冈凛起初还很克制，只是到后来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下一场是只穿着泳衣。
　　凛在牙齿快要碰上遥的颈部时突然想起这点。他挫败的抬起头，又在望见对方被吻到泛出艳色的唇时，再次咬上去。
　　“遥……”凛在呼吸的间隙低声唤道。
　　七濑的右手放在他脑后，稍一用力就让人更贴向自己。他扶住墙壁的手手指蜷起，渐渐的空气里变得仅剩两人的喘息。
　　“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怎么能忍得了……”最后分开时，凛这么说。
　　七濑的回应是将自己额头与对方同等部位贴在一处，等双方都平静下来后才分开。
　　“那就不要忍。”他的语气仍是平淡的。想了想，遥又补充：“我也……和凛一样。”
　　
　　小心翼翼的接吻让两人唇角都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他们在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时重新回到片场，接着被化妆师拖过去补妆。
　　等到导演重新喊出“ACTION”时，两人已经站在空旷的泳厅内。
　　“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松冈凛将自己的衣服甩了出去，头发在激烈的动作中扬起。
　　“好啊，”七濑遥在卷起的衣服遮挡下缓缓道，“你就试试看吧。”
　　
　　这一天的最后一幕，是凛将衣服搭在肩上，向外走去。
　　“……我已经不需要了，这种东西。”
　　他抿起唇，眼睛紧紧盯着奖杯，最后却毫不留恋的将其扔在地上。
　　如果自己是剧本里的松冈凛，他想，这个时候大概会觉得，遥他们……一定会将奖杯捡起。
　　
　　拍摄结束时已经到了深夜，叶月在最后看着凛的背影时，心里想的全部都是要不要吃夜宵夜宵吃什么要不然吃披萨吧什么味道的披萨好呢……好在他只需要背对着镜头念出台词，加上之后很多场景都要重新录音，导演甚至放过了他咽口水的行为。
　　在叶月话音未落时，镜头又转向七濑。七濑始终怔怔的盯着自己的前方，眸中情绪复杂。
　　
　　“不可以再吃了！”经纪人一拍桌子，“叶月！体重是需要控制的好吗，你们全部都要健身去好吗！最后咽口水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有那么饿吗公司没有亏待你什么啊天哪导演为什么不让你们补拍最后的镜头呢简直是……当作花絮放出去好了。”
　　叶月两只手各拿着一块皮萨，他在左右两边各咬了一口后才道：“唔……感觉拍戏时小凛的气场好强大，在一开始碰到的那个场景时完全被压制住了呢。”
　　“完全就是遥和凛两个人在一个世界里的感觉。”橘赞同道。
　　“诶……”经纪人吸了一口饮料，“松冈，七濑，你们觉得呢？导演倒是给我说，你们果然是一个团队，感觉很默契什么的。”
　　“当然了啊。”叶月咽下披萨，“我们是Free嘛！”
　　七濑遥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则拿起吸管去扎杯子里的柠檬片。他的眼睛半睁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凛！”遥突然道。
　　松冈凛“唔”了声，转头示意他说话。
　　七濑揉了揉鼻尖：“好像，忘记喂牛奶了。”
　　“牛奶？”叶月眨巴着眼睛。
　　“啊，是前几天捡到的猫。”松冈将视线移开，道：“走前我给牛奶放过吃的了。”
　　遥的眼睛……阖上了。
　　“猫？”叶月张了张口，许久后才道：“小凛和小遥居然会养猫吗？诶诶，小遥这是睡着了？！”
　　
　　“这么大的一只……”遥用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一条横线，“能吃完这么大一条青花鱼。”
　　落音未落，他便又画下另一条横线。
　　
　　松冈凛听出对方语气中多少带些的怨念情绪，他扯扯唇角，露出尖锐的牙齿，声音有意变得柔和了些：“啊，是奶白色的，很乖，会撒娇。”
　　
　　七濑遥眉尖一蹙，别过头去再不说话。
　　
　　叶月重新拿出一块披萨咬在口中，又在暗处拉了拉龙崎衣角，示意对方看自己放在桌下的手机。
　　“MV的照片，有人说小遥小凛合照那张是‘沙漠王子与他的王妃’呢”渚手指翻飞，很快将字敲满屏幕，“好像还有人出COSPLAY。”
　　龙崎借着扶眼镜的动作遮住唇角的笑意，压低声音：“遥前辈和凛前辈在一起的样子，的确非常美丽啊。”
　　渚鼓起腮，继续敲字：“我和小怜在一起的样子更美啊。”
　　
　　橘真琴始终没有动作。他的手指搭在桌上，有模糊的倒影映在棕色的木质桌面中，面上是沉思的神色。
　　
　　回到公寓后，凛按下客厅灯的开关，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时针已经指向钟面的右上方了。
　　凛他侧过头去看遥，问他：“你先洗澡？”
　　明天要拍的那几幕里没有他的戏份，起晚些也无所谓，但遥不一样……认真看来，遥应该是电视剧的主角才是。
　　七濑遥眸色深沉，道：“一起。”
　　松冈凛一怔。　　　　　　　　　　　　　　　　　　　　

　　
　　




☆、Chapter　11

　　“哈呜……遥，七濑、遥！”
　　松冈凛半睁着眼，搭在镜子上的手指蜷缩着。镜子上布了一层雾气，又被他的身体擦出大片清晰的地方。
　　淋浴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掉了，浴室里就只剩下他身下传来的暧昧水声。那声音渐渐变大了些，听在凛耳中，让他几乎不敢低头去看。
　　七濑遥正半蹲在凛身前，右手扶在他腰侧，左手掂起他身下的硬物，在上面不住的啄吻，然后再含入口中。
　　“……呜啊。”松冈凛咬住下唇，不受控制的仰起头，露出颈部方才被印上的吻痕。他伸手去扣住遥的头，在对方口中快速进出着。
　　片刻后，凛的身子蓦地一颤。他喘着气，看向缓缓站起的七濑。
　　遥的唇角挂着些乳白色，眼神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凛。”他含糊的唤了声，接着便欺身吻了上去，将满口液体渡入对方口中。
　　
　　松冈凛靠着镜面，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遥身上。他的手环住对方的颈，腿被对方抬起，足跟轻轻摩擦遥腰后的皮肤。
　　遥咬着他的唇，粗略的扩张后终于开口，道：“……我要进去了，凛。”
　　凛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呻‘吟声自喉间溢出来。身体将遥的动作反映进脑海，他仿佛能看到，遥是怎样撑开自己，再一点点进入。
　　
　　镜面上沾了凛的汗水，与原本的水珠混杂在一起蜿蜒向下。
　　凛看向遥身后，视线仿若能穿过浴室门上的毛玻璃，穿过窗帘，看向整个城市的夜色。
　　那里有万家灯火。
　　
　　七濑遥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片刻后，他睁开眼睛。
　　“……是梦吗？”
　　
　　“不，不是梦啊！”橘真琴盘起腿，两只手撑在身前的草坪上，语气夸张。
　　暖色的阳光洒下来，落在三个人身上。叶月双手抱臂，语气苦恼道：“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跟凛长得一样的人。”七濑遥望着天空，一本正经道。
　　
　　松冈江出场的那一幕排到了下午，但她仍然早早到了片场。
　　“天天前辈！”江的视线在片场中转了一圈，见七濑等人正在拍摄，便径自去寻了天方美帆。
　　“啊啊，小江来了。”天方美帆侧过头向她打招呼，“没记错的话，唔，小江的那场戏排在我后面？”
　　“嗯嗯。”松冈江点头，“请前辈多多指教！”
　　“哪里啊，”天方美帆偏着头弯了弯眼，“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待会儿，倒是要去和那群孩子说句请多指教呢。”
　　“孩子……”松冈江眨了下眼。
　　助理搬来椅子，江便在天方美帆身边坐下。她左右看看，忍不住问：“我哥哥没有来吗？”
　　“哥哥？”对方先是疑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Free里的松冈凛？我也是刚刚到片场的，不过的确没有看到他呢。”
　　
　　有人来唤天方美帆化妆，后者抱歉的对江笑了笑，然后随来人去了化妆间。松冈江抱着剧本坐在原处，双腿晃了晃，接着果断摸出手机给哥哥打电话。
　　
　　“……”
　　
　　松冈凛自被子里伸出手。
　　“哥哥！”少女的声音自电话另一端传来，让凛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应了声：“唔。”
　　“诶，哥哥是没睡醒吗？”松冈江将电话拿的远了些，在确定上面的名字的确是自己兄长后才重新将其放回耳边，“哥哥，今天不来片场吗？”
　　松冈凛抿了抿唇，道：“今天没有我的戏。江，怎么了？”
　　“因为好久没有见哥哥了啊。”江说。
　　导演喊了“CUT”，好像是方才那一幕没有通过的样子。松冈江向瘪着嘴的叶月挥了挥手，继续道：“原本以为后就能和哥哥在一起呢。”
　　电话另一端传来沉沉的笑声，凛安抚了妹妹几句，然后问她：“刚才是导演的声音吗。”
　　“是前辈他们那场戏没有通过……啊呀，哥哥我要去化妆了，回见！”
　　
　　松冈凛握着手机，等到对方挂电话后才重新躺回床铺。
　　阳光撒进卧室里，哪怕因为隔着窗帘而黯淡了些，也足以让凛无法继续安眠。他翻了个身，看向天花板。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喵喵”的叫声，紧接着凛身侧的被子突然陷下去一小块。凛别过头去看时，奶白色的小猫已经走到他身边。
　　“喵喵。”牛奶亲昵的蹭了蹭凛颊侧，再伸出粉嫩嫩的小舌舔了舔。
　　松冈凛低声笑着再次坐起，将小猫捞进怀中，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去摸牛奶下颚，自言自语：“昨晚遥居然做到一半就睡着了……牛奶啊，晚上要不要惩罚遥？”
　　“喵喵！”
　　凛翻身下床，走到冰箱前取出一条青花鱼，解冻后放在牛奶的盘子里。
　　而在经过客厅时，他的视线不经意就触碰到墙角摆放的两把贝斯。
　　那个瞬间，空气中好像传出了少年的嗓音。鼓手高举鼓棒，在头顶敲动的同时，大声喊出“One　Two　Three　Four！”
　　吉他弦被拨动，电子琴键被按下。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回过头时发丝犹在飘动——
　　“要开始了，大家！”
　　
　　“凛，青花鱼少了很多啊。”
　　电视机右上角显示出“20：00”的字样时，七濑遥蹲在冰箱的冷冻室前观察许久，终于得出结论。
　　他的唇紧紧抿起，面上是严肃的表情。
　　“是你偷吃了吗，凛？”
　　松冈凛挑眉，道：“是遥梦游的时候吃的才对啊。”
　　遥狐疑的看向他。
　　“不是我。”松冈凛站起身，走到遥身边与他一起去数冰箱里的青花鱼，“你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唔，我今天给牛奶吃了一个。”
　　七濑遥眉尖微微一拧。
　　“别这样啊。”凛侧过头，唇在遥颊侧碰了碰，又道：“大概是遥记错了。”
　　“不可能。”遥坚决道。
　　“……”松冈凛无言。
　　七濑遥犹豫了半分钟后决定先吃晚餐。他拿出两条青花鱼，慢吞吞的走向厨房。
　　牛奶原本正窝在厨房里舔自己的鱼骨头，听到遥的脚步声时，它抬头“喵”了一声。
　　七濑遥停下步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牛奶。
　　一人一猫眼神交汇，片刻后牛奶“喵呜”惊叫，然后快速窜出。
　　　　　　　　　　　　　　　　　　　　　　




☆、Chapter　12

　　“……所以说，决定让小怜单独去上通告？！”
　　叶月渚的手撑在桌面上，目不转睛的看向经纪人。他站起的动作带的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可惜无人在意。
　　龙崎拉了拉他的衣袖，像是想说些什么的样子，叶月却不管不顾道：“不要这样啊，Free是五个人的才对，为什么上通告的只有小怜呢？！”
　　经纪人低声嘟囔了句“怎么觉得这个场景在那里见过啊”，然后一本正经的纠正道：“Free是你们五个人的，但《Free》不是。再说了，上通告的不是还有似鸟御子柴他们……”
　　“诶。”叶月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经纪人话中的关系。“似鸟御子柴也要来……对哦，不过还没有拍到他们的戏份，小怜的戏份也没有到。”
　　“因为这样才要抓紧时间上通告。”经纪人指了指放在一边的日历，上面有简单的规划出众人分别要在哪天拍哪一幕戏，“本来时间就很紧了，公司还来通知说打算让《Free》边拍边播出。”
　　最后，她又指指天花板，表情严肃道：“就是说最后的结局可能还要修改。”
　　“修改吗……”叶月瘪了瘪嘴，想到结局的内容后也赞同道：“我也觉得修改一下比较好啦。”
　　经纪人双手合十，语气轻松了些：“那就这样决定了。”
　　她歪头想了一会儿，又说：“按照既定规划，你们几个过段时间还要拍杂志的，上面还透出口风说第六期专辑可能会以个人的形式发出……总之这段时间会很忙啦。”
　　“诶诶诶个人形式？一人一张专辑的意思吗……天哪哪哪。”叶月很有些受惊。
　　龙崎扶了下眼镜，总算将人拉回座位。他低声道：“一个人最多四五首歌，当作独唱好了。”
　　“本来啊，要唱歌的才是Free。”橘接过话，继续道：“独唱……在《splash　free》后好久都没录过歌了，独唱就独唱。”
　　叶月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小声嘟囔：“看样子还是没法乐器的样子，明明我们当初打算签的是乐队约。”
　　说到最后，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举起双手，像是手中拿着什么一样，在空气中模仿敲击的动作。
　　龙崎与橘同时看向叶月，然后随着渚一起轻轻道：“One！Two！Three！　Four！”
　　“呐呐，”叶月再次站起，将手撑在身前兴奋道：“五张专辑，不对马上是要六张了，可以开演唱会吗？”
　　
　　四人是在片场的休息室中谈论事情的。先前拍第一集末尾凛遥二人对决的场面时，橘与叶月露面的部分早早便通过，可导演始终不满意七濑和松冈的表现，CUT了数次后干脆放掉前两者，专心去拍后两者的画面。
　　“你们对视的眼神怎么总是软绵绵的！松冈，要有张力，张力！”导演在片场内大喊，“你们是对手，不是情人！！！”
　　
　　松冈凛闻言，瞳孔蓦地缩小。
　　七濑遥看了眼导演的方向，再转回视线，语气平静道：“抱歉。导演，能让我和凛谈谈吗？”
　　导演发泄过后揉揉眉心，无奈的答应下来，又问：“十五分钟，够不够？”
　　“……够了。”遥说。
　　他上前一步，拉住凛的手腕向外走去。
　　
　　拍摄地点在一个高校的游泳馆内，倒不用担心迷路之类的问题。松冈凛被动的向前走着，到了无人处时终于换了声：“遥！”
　　七濑遥顿了顿，停下步子。此时，两人身边正是一架自动售货机。
　　遥转过头看了看凛，道：“……可乐。”
　　“可乐？”松冈凛眉尖蹙起，但还是依言将硬币投入自动售货机，再在响动后弯腰拿起两听饮料。他将其中一听递给遥，自己则将另一听拿在右手上，单手扯掉拉环。
　　“凛有没有想过出柜？”遥看着对方仰起头抬手，然后突然出声。。
　　他一直专注的看着凛，对方的动作让颈部大片都露了出来……此前不久，那上面还有他咬下的痕迹。
　　松冈凛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搭在可乐罐上的手指紧了紧，但还是等将其喝完后才重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