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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成春脑子里乱糟糟的。

　　　　如果是胡永才在，或许就要给朱成春上上课，早说过了嘛，任何一个漂亮的女同志都不能轻视，你看她投胎不好是乡下户口，等到第二次投胎机会时，说不定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

　　　　丁爱珍被带走，朱成春跑了一夜，他家亲戚多嘛，到处托人情。

　　　　跑到天快亮，有个亲戚给回话了。

　　　　“郭浩他们踢到铁板了，侯秘肯定是给领导跑腿的。”

　　　　这事儿惹到侯秘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侯秘书是按领导的意思来呢？

　　　　朱成春一个科长，老婆是国棉三厂的办公室主任，两口子平时把眼睛放在头顶看人。他们挑剔夏晓兰的出身，认为轻轻抬抬手，就能让夏晓兰滚出商都。可手里的一点小权不过是让日子过得滋润点，上面领导随随便便一句话，朱成春也就和普通群众一样没啥好蹦跶的。

　　　　朱成春第二天向单位请假，忙着搭救老婆的他还不知道，国棉三厂的郑忠福一大早就去市里，扯着横幅，实名举报国棉三厂的丁爱珍同志利用职务之便违法乱纪——郑忠福告的不是分不分房的事，而是丁爱珍和厂长有不正当关系，两人把厂里的生产的一等品，评定为不合格的产品，低价对外销售，从收取好处！

　　　　这个消息，把国棉三厂，乃至商都的好几个国棉厂都炸的天翻地覆。

　　　　侯秘书听说后也觉得好笑，真是巧了，这几个国棉厂家大业大，平时不太听市里的指挥，如此一来，这件事就不仅是简单的小事，可能是个撬开商都纺织大厂管理改革的契机。

　　　　丁爱珍是夹缝的小人物，注定要成为首先被牺牲掉的炮灰！

　140：期末考成绩（297月票加更）

　　　　丁爱珍完了。

　　　　她男人朱成春受不受牵连不说，估计再没有胆子，也没有精力和夏晓兰计较。

　　　　这件事夏晓兰推波助澜，更关键的是郑忠福，被丁爱珍欺负到谷底的老实人绝地反弹，在政府面前扯横幅就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搞不掉丁爱珍和厂长，郑忠福肯定没好果子吃。

　　　　只能说夏晓兰运气不错，郑忠福运气也不错，两件事刚好碰到一起，一加一的效果远远大于二！

　　　　对夏晓兰来说，痛打落水狗不再是她要做的，她领到了自己的期末考试成绩单。和三个月前的入学成绩相比，她的进步让人有目共睹。

　　　　语79分，数学102分，英语100分，政治53分，物理66分，化学80分，生物34分。

　　　　总分514分。

　　　　整个学校只有三个人总分在500分以上，夏晓兰是年纪第二。第一的526分，第三名508分。

　　　　在三班，她就是考的最好的！

　　　　入学时才考了446分，期末就已经是514分。

　　　　总成绩已经提高了近70分，这种恐怖的提升速度，让三班的老师都高兴。

　　　　还有6个月才高考，半年的时间，夏晓兰能考到550分以上吗？那就不只是重

　141：成绩好的像作弊（327票加更）

　　　　黄嫂快餐生意好，张翠已经够上火。

　　　　今天是发成绩单的日子，张翠对夏晓兰的成绩很关心，那种关心和当亲妈的刘芬不同，张翠是怕夏晓兰真的会超过夏子毓。

　　　　她已经习惯了夏子毓才是夏家最优秀女孩儿的设定，让她接受夏晓兰比夏子毓厉害的事实，张翠会比死了更难受！更何况她和夏长征干过亏心事，总怕夏晓兰发达了会报复。

　　　　她还想着怎么打听夏晓兰的成绩，又看着夏晓兰被一群学生围在间，钻进了对面的黄嫂快餐。

　　　　没过一会儿，张翠还瞧见了孙校长的老婆也进了店，还和夏晓兰坐在同一桌。

　　　　“红霞，你眼前好，瞧瞧那个是不是吴阿姨？”

　　　　夏红霞伸长脖子，把黄嫂店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是吴阿姨，她和夏晓兰坐在一起！”

　　　　夏红霞咬着牙，“有啥了不起啊，我看那些学生都捧着夏晓兰。”

　　　　她话音刚落，店里一个吃羊肉烩面的男生就笑：“是挺了不起的，这学期才插班进来的，这次考了500多分，总成绩是全年级第二。”

　　　　张翠差点没把碗给摔了。

　　　　“你说的真是夏晓兰？”

　　　　男生奇怪看了她一眼，“那还能是谁，514分，还能作假啊！”

　　　　张翠仿佛抓住了关键的地方，喃喃道：“说不定真是作弊，对，肯定是作弊。”

　　　　吃烩面的男生听得清楚，他本来习惯了吃张记，现在觉得真没意思。有个看着男学生就两眼放光的花痴，还说别人辛苦考出来的成绩是作弊，吃东西的胃口都没了大半。

　　　　算了，钱也花了，不能和羊肉烩面过不去。

　　　　顶多下次不来张记吃，他也去对面吃吃盖浇饭。

　　　　夏红霞也觉得是考试作弊，就夏晓兰猪脑子，能考500分以上，在县一当年级第二？

　　　　多少分她不太懂，年级第二肯定能考上大学。

　　　　夏红霞很认同张翠的观点，夏晓兰肯定是作弊才有的成绩，高考时做不了弊，她就会被打回原形！一边这样想，却忍不住口舌发干：

　　　　“伯娘，子毓姐啥时候回来啊？”

　　　　张翠稳了稳心神，脸上有了笑意，“不晓得现在上火车没有，就这一两天也就到家了。”

　　　　夏子毓是张翠见过最聪明的人，这么聪明的人是她女儿，想到夏子毓就快回来，张翠就有了主心骨。

　　　　孙校长老婆为啥要和夏晓兰一桌吃饭？

　　　　孙校长为啥没有开除夏晓兰？

　　　　这些疑问，夏子毓回来后一定会弄清楚的。

　　　　夏晓兰期末考试514分的成绩，让张翠仿佛背上了一块大石头，坐立难安。

　　　　……

　　　　夏晓兰把这成绩拿回家，刘芬欢喜的手足无措。

　　　　她把成绩单翻来覆去的看，反复向夏晓兰确认，“咋考的这样好？”

　　　　李凤梅听说丁爱珍被派出所抓了，又有人实名检举丁爱珍，在派出所受到的惊吓慢慢缓过来，加上夏晓兰这期末成绩的确给脸，李凤梅也能说笑：

　　　　“还有嫌自己闺女考试成绩太好的？要换了我早买鞭炮门口放去了！”

　　　　刘芬有点当真：“那我马上去买。”

　　　　夏晓兰赶紧拦住，“还是等高考成绩出来再放鞭炮吧，还早呢。”

　　　　夏晓兰这成绩，家里人欢喜，胡永才老婆啧啧称奇，你说人家脑子咋长得，每天跑来跑去摆摊赚钱，看样子还真能考上大学。就是于奶奶知道夏晓兰考了年纪第二，也不免打消点长久以来的猜疑。

　　　　当个体户不少赚钱，像于奶奶这样的人会高看夏晓兰一眼吗？

　　　　于家以前才是真正有钱的大商人，夏晓兰赚的钱于奶奶根本不放在眼里。别看于奶奶干着扫大街的活儿，每个月拿着微薄的工资，她的骄傲还没丢呢。

　　　　但夏晓兰会念书就不同了。

　　　　人在于奶奶这样观念老旧的人眼里地位不一样，于奶奶在旧社会念过洋人办的教会学堂，她喜欢会的小姑娘……夏晓兰就觉得古怪的房东奶奶看她的眼神不对劲，让她心里有点发毛。

　　　　不过她也顾不上太多。

　　　　她和李凤梅一起摆摊，手里的货基本上都卖出去，剩了一千来块的货也不急，可以放在店里卖。

　　　　康伟和邵光荣这两天在商都到处逛，夏晓兰总算要出发去羊城。邵光荣还想跟着跑，康伟脑子清楚，知道这事儿不能把邵光荣扯进来：

　　　　“你得在商都呆着，看看朱家的事咋处理，不然我那两棍子不是白挨了？”

　　　　姓侯的真不是东西，敢情挨打的不是邵光荣啊！

　　　　康伟事后反应过来，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不过诚子哥媳妇儿还得靠侯秘书平时看顾下，康伟就把这口气忍下。邵光荣却讪讪的，侯秘书这区别待遇太明显，让他在康伟面前好没面子。

　　　　康伟和周诚关系更亲密，陪夏晓兰去羊城肯定是有周诚同意的，邵光荣也不可能真的死皮赖脸跟去。

　　　　夏晓兰问康伟羊城那边的事儿要咋解决，康伟神神秘秘不肯说，夏晓兰就照旧给白珍珠拍了电报。夏晓兰揣着所有能动用的货款，和康伟一起登上了火车。

　　　　康伟没吃过苦，坚持搞来两张卧铺票，夏晓兰也不是贱得慌非硬座不坐，也爽爽快快上了车。

　　　　“蓝凤凰”店里，刘勇指挥着工人在安装吊灯：

　　　　“别把灯罩磕坏了！”

　　　　“扯紧，千万别松手。”

　　　　工人也被他搞得挺紧张。

　　　　这玩意儿一盏超过千元，摔坏了他们这么多天的工资都不够赔的。

　　　　赶在24号前，“蓝凤凰”就能开业，这铺子是刘勇一手一脚监督着装修好，安装了水晶吊灯，又把墙上的各种玻璃啥的粘牢，关上门打开灯一看效果，李凤梅有点呆住：

　　　　“这真是你能装修出来的店？”

　　　　……

　　　　京城。

　　　　火车站台上寒风凛冽，王建华看夏子毓脸冻得发红，把她往怀里带了一点。王建华家里曾经也很不错，做人基本的礼节他懂，攒下的生活补助除了买车票，他还给夏子毓家带了点礼物。

　　　　不过王建华有点发愁的是攒下的钱太少，他陪着夏子毓跑一趟老家，单是来回的车费两个人都得花近百块，再买点礼物，他那些生活补助也花的差不多。

　　　　还要怎么去农场看父母呢？

　　　　不可能单留出点车费，农场那边条件特别艰苦，王建华肯定要给父母添置点生活用品。

　　　　起码要买点东西，让父母过个好年……王建华有点后悔陪夏子毓回老家。

　　　　夏子毓仿佛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嘴里哈着白气，靠在他怀里低声道：

　　　　“我这是第一次见你父母，我妈他们肯定得给我准备好礼物，伯父伯母他们在农场最缺的就是生活用品吧，你说我们带两件厚棉袄，再准备点年货去咋样？”

　　　　王建华揽着夏子毓的手加重了力：

　　　　“谁也比不上你考虑的仔细，就按你说的办。”

　　　　谁也比不上吗？

　　　　夏子毓把脸埋在王建华胸前，这样的评价叫她心安。

　　　　说起来，她和王建华也朝夕相处半年了，王建华和夏晓兰当时也不过是刚刚开始，在王建华的心里，肯定是她夏子毓的份量占了上风！

　　　　想到这个事实，夏子毓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142：夏家金凤凰回老家了（1更）

　　　　两个大学情侣从京城坐车到商都，夏晓兰还在去羊城的途，夏子毓和王建华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到了商都火车站。

　　　　商都的经济肯定比京城落后，可它身为原地区火车枢纽，就火车站来说规模在全国都算大，在商都转的人特别多，王建华一个人提着大部分行李，幸好夏子毓不娇气，两个人好不容易挤出火车站，两个人都有点狼狈。

　　　　王建华更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他以为自己考上大学就会离开豫南省，没想到和这里的牵扯就是斩不断。被下放当然不是啥美好回忆，不过他之前呆的地方比大河村还糟糕，还是想尽办法改了下放的地方。

　　　　“走吧，别让你爸妈他们等急了。”

　　　　两人要一起到张记小吃店，在县城落脚，过几天才回大河村。

　　　　县城的环境比较干净整洁，夏子毓对贫穷的大河村也很嫌弃。她也想带王建华看看小吃店的辛苦，她虽然在王家人身上搭钱，总不能钱花了，王家人还觉得她从夏家拿钱特别轻松！

　　　　夏子毓特意不让家里来火车站接，和王建华坐班车到安庆县。县一已经放假了，加上黄嫂快餐抢走了一部分生意，根本不用演，张记小吃店的生意就显得有点萧条。

　　　　夏红霞东张西望，第一个发现夏子毓两人。

　　　　“伯娘，大伯，子毓姐回来了！”

　　　　夏红霞一脸激动，跑过去从夏子毓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夏子毓脸上含笑，“红霞，半年没见漂亮了好些！”

　　　　夏红霞带着喜意，又叫王建华是“姐夫”。

　　　　王建华点点头。

　　　　他对夏红霞实在不熟，在大河村时两人没啥来往。当然，他和夏子毓另一个妹妹又是太熟悉。

　　　　张翠和夏长征也出来了，王建华叫叔叔阿姨，张翠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

　　　　“子毓，你咋让建华买这么多东西？你这丫头太不懂事了！”

　　　　王建华抢在夏子毓前面开口：“阿姨，都是我应该的。”

　　　　张翠很满意。

　　　　两人刚好时，王建华还有点不情不愿，别说对她的态度，就算对夏子毓也是生疏和冷淡。一起出去上了半年学，就是石头做的心也该被夏子毓捂热。

　　　　王建华处处给足夏子毓面子，夏子毓心里也高兴。

　　　　王建华长得高大端正，江莲香羡慕的不得了，偷偷对男人张满福说：“外甥女的命真够好的。”

　　　　张满福很认同，那是他的外甥女，命当然好！

　　　　王建华打量着这两间店面，为生收拾的挺整洁，桌椅板凳都擦的干干净净。墙上还贴着各种小吃的种类和价目表，那毛笔字一看就是夏子毓写的。

　　　　夏子毓脸红，“没你的字写得好。”

　　　　她虽然从初开始努力学习，在某些方面欠缺的底子一时也补不回来。别看王建华最惨时下放到大河村干农活，到底曾经家世显赫，从小就接受过精心的教育，不仅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还会画画。

　　　　夏子毓在这些方面没底子，大学里很多同学都多才多艺，她有点不舒服，比较敏感。

　　　　王建华笑笑，两句话就把这话题带过：

　　　　“那我重新帮店里写一份，叔叔和阿姨别嫌弃我浪费纸和笔就行。”

　　　　哪里会嫌弃？

　　　　未来女婿写的。

　　　　夏子毓说王建华将来有大出息，现在已经能看出点端倪，他和夏子毓考上同一所大学，他在学校里的表现可比夏子毓更好。

　　　　丈母娘看着这样的女婿，是咋都看不够。

　　　　还是夏子毓提醒她，她才后知后觉，“瞧我这记性，你们坐火车累了吧，快到后面歇歇，我给你俩做点吃的。”

　　　　原来门店后面就是院子，店里的五个人平时都住在后面。

　　　　不过房间只有四间，夏子毓只能和夏红霞挤一张床，另一个房间给王建华睡。张翠两口子很看重这个女婿，不仅屋里打扫的干净，床上的被子是今年新棉花做的。豫南省的冬天经常下雪，这边却不像东北那样流行在家里盘炕，别管城里还是农村都睡床，张翠提前就用炉子把屋里熏暖和，被窝里还放了两个热水袋。

　　　　王建华本来只想床上躺一躺，被子暖和松软，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夏红霞拉着夏子毓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张翠端着两碗面条进来，“先垫垫肚子，建华呢？”

　　　　夏子毓望了望房间，“他睡着了，我先出去吃吧。”

　　　　张翠看着另一碗搁着荷包蛋的手擀面，面坨掉就不好吃，夏子毓已经把面端给了夏红霞，“红霞你先吃。”

　　　　“还是姐你心疼我！”

　　　　夏红霞喜滋滋的。

　　　　张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店里干活虽然不给夏红霞开工资，一天三顿饭可没亏待过她。好吃懒做好像饿死鬼投胎，活儿没见干多少，来安庆县后人倒是胖了一圈。

　　　　一碗面就转移了夏红霞的注意力，夏子毓被她追问的挺累。

　　　　她吃了面，见王建华还没醒，就对张翠说想出去转转。

　　　　“好多东西从京城带回来太远，我在县城再添置点。”

　　　　夏红霞还想一起去，被张翠留在店里。

　　　　夏子毓和张翠走出十几米远，夏子毓第一个问的就是夏晓兰。

　　　　“电报里说的也不太清楚，妈您给我仔细讲讲。”

　　　　从哪里开始讲？

　　　　张翠其实也不知道刘芬哪里来的底气离婚，不过到底是和夏家脱离了关系，让张翠再想干点啥都不趁手。

　　　　“刘芬娘家那个村长，说话很硬气，不仅支持她离婚，还说要分田地、划宅基地给刘芬她们。”

　　　　张翠都进城几年，小吃店生意也不错，但她的观念也没变。农民还得有房有土地，城里是很好挣钱，但城里的楼房没有一间是属于她的，大河村的土地和房子张翠嫌弃归嫌弃，却是她的底气。

　　　　夏子毓想，运气可真够好的。

　　　　不过在农村分到点土地和房子也不算啥，夏晓兰搬得越远越好，免得和王建华遇上。

　　　　她又问张二赖是咋回事，张翠自己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盗窃公款碰上严打，一口气给判了个无期。夏子毓一面点头，一面说起张记小吃的黄嫂快餐：

　　　　“我看店里的生意没有从前好了？这种竞争是难免的，那些人眼红我们家赚到了钱，说不定以后县一门口的饭馆会越来越多……不过，靠张记一年赚几千块，还是没问题的。“

　　　　夏子毓看了她妈一眼，“我和您说过吧，我那边不知道啥时候就要用一笔大钱，或许是几千，或许是上万。张记我可以不和弟弟争，这笔钱在我要用的时候，一定要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