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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特战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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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
第十九章（1）
杜子华被垒在石屋里已经两天了。像被人活埋了似的，简直快把他憋疯了。石屋只有两、三、四个平方大小，除了他睡觉的地方外，里面还堆满了打石用的工具，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天气又热又闷通风不顺畅，加上伤口恶化，脓血也开始流，几次把他疼晕过去。按说猛子和石大爷把他藏在这里，是再保险不过了。在这个采石场，到处都是石头，石屋被碎石覆盖，就是敌人站在石屋上面，也决不会发现脚下面藏着他们要找的人。但是要自个儿从里面出来，别说是伤员就是四肢健全的人，也是不可能的。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里面等待。也不知等待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迷懵中隐约听到有石块的撞击声，仔细听他心里一阵高兴，这是猛子他们来接自己来了。
被“埋”在乱石堆里两天三夜没有换药，杜子华的伤口脓血不住地流。梁大娘心疼得直流眼泪，石大爷抽着烟对梁大娘说：“他婶子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又给他配了药了吗。”从那以后，敌人虽然几次来小柳庄抓捕，但在乡亲们的掩护下，杜子华都有惊无险地躲过敌人的搜查，按照梁大娘的说法是泰山老奶奶保佑，还煞有介事地对着泰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感谢老奶奶的恩德，祈求老奶奶继续保佑俺孩子的伤快好，平安无事，这一切看得小杜又感动又好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九章 二
第十九章（2）
这一觉可不短，一下子就睡到日头偏西了，光梦就作了好几个，个个都梦见队长和战友们炸鬼子的炮楼、摸鬼子的岗哨……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心里想自己的伤也基本好了，该归队了。想着摸过衣服穿在身上，就在这时听到村外传来“叭叭”两声枪响，杜子华先是一愣，接着抓起枪就往外跑，恰好党员梁兆水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说：“猛子、小杜不好了，鬼子抢粮来了，已经把村子包围了。”
猛子啊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麦子口袋上双手抱头痛苦地说：“这下坏了，公粮保不住了。”
话没说完，就听到街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哐哐的砸门声，还有咣咣的敲锣声，接着一个公鸭嗓子的家伙大声喊叫：“小柳庄的村民们都听着，皇军来收粮了，按人头每人五十斤，快把粮食送到村东梁家场院去。”
听着敌人的叫喊声，梁猛子的头上急出了汗，心想这帮龟孙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粮食装进口袋他来，真他妈的是时候。他拿起毛巾擦着汗，看到杜子华正在往腰里插枪，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小杜，你要干什么？快到屋里躲着去。”
杜子华挣开他的手插好枪，抱起半口袋麦子就往外走。梁大娘和梁二嫂赶紧过来，一个拽一个拉死活不让他出门。梁大娘生气地说：“孩子听大娘的话，快到屋里躲着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
杜子华死抱着口袋不放。“大娘，这粮食是咱用血汗一粒一粒泡出来的，乡亲们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不能白白地让这些畜生抢去！”
二嫂说：“小杜你的伤刚好，不能胡来。”
杜子华笑着说：“二嫂，没事。”
“孩子放下，叫你猛子哥扛着。”
杜子华又是一笑。“大娘，这口袋正好挡住枪。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说着抱着口袋走出大门。
杜子华抱着粮食口袋与扛着半口袋麦子的梁猛子向村东梁家场院走去。半道上他对梁猛子说：“猛子哥，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行事。”梁猛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会的工夫就到了梁家场院，场院里已经站着很多人，粮食也堆了一大堆。杜子华边走边观察场院周边的地形和敌人的布防情况。这个场院不算很大，场院东边是通往狼峪的大路，能走大车，场院北边是一排房子，西面是一片菜地。场院南边是一条东西向的通往山里的小路，虽然比通狼峪的路窄一些，但可以走大车。在这条小路的下边是一个储满水的河湾，是从西边山里流来的河水在这里聚集形成的。河湾南北两岸长满了柳树、杨树、芦苇和杂草，河湾的南面就是南岭。场院四周有十几个鬼子、伪军站岗，场院的南边顺着六辆大车，车和牲口都面朝西，看来还没来得及掉过头来。村民们在鬼子汉奸刺刀的逼迫下，陆陆续续背着粮食向场院里走来。鬼子小队长两手拄着指挥刀站在场院的中间，嘴上露着得意的笑容，仁丹胡子一翘一翘的像卧着一个赶不走的黑苍蝇。杜子华看到赶车的人都是庄稼汉子，心里有底了。他看了一眼站岗的鬼子兵，挑衅似的笑了笑，径直向大车边走去。鬼子小队长对一个伪军小头目一招收：“看看，什么的干活？”伪军提枪向杜子华跑来张口就骂：“妈的，把粮食放那边去！”
杜子华瞪了他一眼说：“放到车上不更省事吗，省得你们装车了！”伪军被他呛得愣愣怔怔，没说出话来。杜子华回头看了看乡亲们，目光恰好与石大爷碰到一起，他看出石大爷焦急的心情，微微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到第一辆大车跟前，把粮食袋子扔到车上，对赶车人伸出拇指和食指，悄声说：“我是八路，听到枪声赶车快跑！”赶车人惊吓得直点头。他伸手把车上的鞭子拿起来，走到第二辆大车旁把褂子轻轻一掀露出手枪：“八路，枪一响跟着前面的车跑。”
当他走到第四辆车跟前时那个伪军又跑了过来：“哎哎哎，你他妈的穷喋喋个屁。走，到那边抗麻袋去！”
杜子华猛一转身说：“见你姥姥去吧！”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鞭子不偏不歪狠狠地抽在伪军的脸上，还没有等这家伙叫出声来，只见杜子华手一甩“叭”的一声枪响，这小子就真的回他姥姥家去了。
枪一响，在最后一辆大车边站岗的两个鬼子兵举枪就打，只是他们的动作比起杜子华来就慢得多了，在伪军中弹还没有倒下的时候，杜子华身子一扭，手一甩“叭叭”两枪，可怜两个鬼子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回他们东洋老家去了。杜子华抡起鞭子照拉车的骡子狠狠地抽了一鞭，对吓呆了的赶车人大喊“快跑！”赶车人什么也不顾了逃命要紧；一个跟一个地跳上大车顺路向村外跑去……
听到枪声，梁猛子和石大爷不停大喊：快跑，向村外跑！惊炸了的人们大喊小叫，哭爹喊娘，东跑西撞乱作一团。听到梁猛子和石大爷的喊声，乡亲们这才纷纷向村外跑去。
借着混乱，杜子华猛跑几步，拣起小鬼子的枪；被惊呆了的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已经闪电般地纵身一跃跳进河边的树林里了。鬼子小队长顾不得去追赶逃走的大车和群众，呀呀怪叫着指挥鬼子伪军向河边追来，子弹像刮风一样射向树林；打得河边的芦苇啪啪断响；树叶纷纷落下，子弹像下雨般在河面上溅起水花。杜子华身子紧紧贴在一棵柳树的后面；对准追来的鬼子伪军像点豆子一样；一枪一个，一口气就干掉了四个，吓得敌人趴在路边不敢抬头，气的鬼子小队长哇哇怪叫，挥刀劈死一个伪军；指挥鬼子、伪军采取迂回战术，将整个河湾包围起来，他要亲手捉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八路特战队员。
因为树林的东面是河湾的最深处；视野也开阔，杜子华如向东跑，不被打死也会被淹死。因此，鬼子小队长指挥鬼子伪军严密封锁住树林的西边；机枪不停地扫射着树林，打了一阵子没见什么动静，就逼着几个伪军向树林里搜索。这几个短命的汉奸狗腿子，刚站起身就被杜子华一枪打倒了一个，其他的吓得又趴在原地不敢抬头，鬼子的机枪又是一阵猛扫；但是没有碰到杜子华的一根毫毛。杜子华把身子死死地贴在浸着水的地面上，借着敌人射击的短暂的空隙，向河湾边的芦苇丛爬去。鬼子们胡乱打了一阵子枪，见没有任何动静，认为早把八路打成蜂窝了，就大着胆子向树林里冲来。从东边和西边迂回包围的敌人也已把树林围的严严密密，不停地向杜子华藏身的地方射击着。这时，忽然从背后射来一阵密集的枪弹；把小鬼子吓得调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给了他们两条腿。但是，他们的腿跑得再快也赶不上子弹跑得快，特战队员们个个练就了百步穿杨的工夫，任你跑得像兔子，岂能逃过特战队员的子弹？一阵猛打，五六个敌人立刻就吹灯拔蜡玩完了，只有鬼子小队长带着七八个腿长跑得快的逃回了据点。
第十九章 三
第十九章（3）
听到南面枪声，杜子华也感到纳闷。为了打碎鬼子抢粮美梦，为了小柳庄的群众不受损失，他已经做好了与敌人拼死的准备，没想到老天有眼命不该死，看来不打败日本侵略者阎王爷是不会收我的。他从苇丛里探出头来一看，嘿是他俩！他高兴地跳出来“老张、大刘，怎么这么巧，关键时刻你俩来救我啦？”
他这一叫，把张宝乐和刘士林吓了一跳。他俩打得正起劲，他这一喊使两个人一愣，转头一看是杜子华，两个人高兴地也喊了起来：“肚子，你还活着？快追鬼子去！”三个人边追边打，边打边说，只把鬼子追得看不到影子才停止了追击。
三个久别的战友战场上重逢，甭提有多高兴了。杜子华无休无止地问这问那，搞得张宝乐和刘士林有点应接不暇。杜子华拣起一枝鬼子丢弃的三八大盖步枪背在肩上说：“老张，听说你们在泰山上抓到两个鬼子大官，你说说他们到底有多大，是什么级别？”
张宝乐把双抢插进腰里，看了看刘士林诡秘地一笑说：“这两个家伙到底有多大，我说不上。但是听说驻济南的老鬼子头向咱八路军总部提出，要用我们受伤被俘的同志来换他。”
“换？怎么个换法？一换一还是一换二？”
“听队长说鬼子提出一换十咱们还不干呢。别看两个家伙军衔不是很高，一个大佐一个中佐，但是家庭地位却很高，身份也很特殊，好像是日本天皇的什么亲戚，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你回去问问队长就知道了。”
杜子华的脸涨得红红的，既对自己没有赶上抓捕鬼子而感到遗憾，又为特战队的战友们获得这么大的胜利而自豪，也为张宝乐的那一诡秘的神情而生气，你张宝乐有什么了不起的，抓了个鬼子就牛成这样，好象别人没有抓到过似的。他故意躲开张宝乐，凑到刘士林跟前：“大刘，同志们都好吧，最近有什么消息，有没有任务，你是不是接我的？”他故意把“你俩的‘俩’和‘们’”省略掉。
刘士林心里一阵好笑。这个 “小肚子”真是人小鬼大，他显然是嫌老张不跟他说实话生气而来和我套近乎，看来我也要逗逗他。“这些都是军事秘密，还没有传达到我这一级，老张是组长，要问你问他去。”
杜子华真的生气了，气呼呼的跑到他俩的前面不再理他们，独自一人向小柳庄走去。张宝乐和刘士林看他真的生气了，紧跑几步追上他，一看小杜急哭了，这下子两个人有点傻了，都有点后悔。小杜在这里养伤两个多月了，想多知道些队里的事情，想念战友和同志的心情是多么的急迫，不想竟把他惹哭了，两个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赶紧解释。两个人一左一右又是哄又是劝好不容易才把给劝他笑了，这时却从村里传来阵阵呼天喊地的哭叫声，三个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拔腿就向村里跑。跑到村头一看，只见梁家场院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都在哭天抹泪地哭他们的孩子。他们拨开人群向里一看，三个人全乐了。原来是梁大娘和几个大娘大婶在场院里“孩子孩子”地哭杜子华，有人看到杜子华一身泥水地走来，就大声地叫喊：“大娘别哭了，这不小杜回来了吗！”哭声嘎然而止，梁大娘站起身来猛地抱住杜子华又大哭起来：“我的孩儿啊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以为大娘再也看不到你了呢！我的孩儿啊，我以为你让鬼子给抓跑了呢，我的孩儿啊我的孩啊——”
这哭声穿透黑夜的帷幕，飞过沉寂的山岗，使星星落泪，山岗哭泣，使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落泪。石大爷花白的胡须上挂着滴滴泪珠，他摸着杜子华的头说：“孩子，你可把大伙儿给吓坏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村的人都心里有愧啊！”
杜子华挣脱梁大娘的怀抱大声地说：“大爷大娘叔叔婶婶们，有你们的保佑，打不垮日本鬼子，我是不会死的！”
张宝乐擦掉眼泪大声地说：“乡亲们，今天我和刘士林是来接小杜的。子华同志在全村父老乡亲的精心护理和照顾下受伤的胳膊已经全好了，就要归队了。两个多月来，给小柳庄和乡亲们添了不少的麻烦，我们代表特战队向父老乡亲表示感谢！”说着三个人同时举起了右手，庄严地向小柳庄、向小柳庄的乡亲们敬礼致敬！
石大爷赶紧过来拉住张宝乐说：“张同志，这使不得，使不得呀！我们小柳庄应该感谢你们才是。以前的不说，就说今天吧，如果没有小杜这孩子拚死相救，不但粮食保不住，村子还不知又要遭多大祸殃呢。”
梁大娘抹抹眼泪说：“他大爷，别说了孩子们还没吃饭呢。”
石大爷捋了捋胡子说：“哎哎哎，我都老糊涂了。大家回吧，都回吧。”乡亲们陆陆续续回家去了。张宝乐他们搀着梁大娘扶着石大爷也往家里走。石大爷边走边问：“张同志……”
没等石大爷说后边的话，张宝乐赶紧说：“大爷，您一口一个张同志，叫的我心里直发毛，您就叫我宝乐吧。”
石大爷笑了，笑得眼睛眯眯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哎宝乐啊，别怪大爷不明事理，其实我们心里水一样清亮，你们才真正是咱老百姓的队伍哩。自古以来民养兵兵欺民，就是那些农民起义军，也断不了扰民欺民抢民。只有共产党才改变了这个规矩，处处为老百姓着想，时时为老百姓打算。就拿今天这个事来说吧，为了保住村里的粮食，子华这孩子一个人就敢和这么多鬼子汉奸干，真是了不起！我活了快七十年了，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对你们俺们老百姓打心眼里喜欢，你说是不是啊他婶子？”
梁大娘疼爱地看了杜子华一眼。“可不是吗，大伙都以为子华这孩子……哎不说了。”梁大娘说着说着又用袖子抹抹眼泪。
杜子华笑了笑赶紧劝慰：“大娘，您老不用担心，有您老人家的保佑鬼子的枪子儿碰到我就拐弯，您看连我一根汗毛都没碰着。”
哈哈哈哈，笑声在山村的上空回荡。
刚刚经过一场血战的山村，此时显得格外的宁静，清凉的山风徐徐吹来，使人们感到格外的清心和凉爽。星星镶嵌在碧蓝的夜空，一眨一眨地窥视着山村发生的一切，向浴血奋战的人们行注目礼……
夜，已经很深了。但在梁大娘的家里却如同白昼一样热闹，七、八个年轻人拿着刚缴获的鬼子伪军的武器，正跟着张宝乐、杜子华和刘士林学习射击，这是刚刚组建才几个小时的队伍——小柳庄民兵自卫队。队长梁猛子看看大家都学的差不多了，天也快亮了，就对张宝乐说：“老张，你们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张宝乐、刘士林、杜子华看看民兵对枪的基本使用方法都已经掌握，枪打的准不准，只有在今后的实战当中不断地摸索和总结，每个神枪手都不是生来就会打枪的。张宝乐擦了擦手说：“好吧，民兵组织起来了，枪的使用方法也学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看你们战场上的本事了。鬼子的三八大盖枪确实不错，好多八路军战士做梦都想有一枝这样的枪，你们可要好好爱护它，决不能落入敌人的手里。你们这里离鬼子据点近，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鬼子偷袭，这次鬼子吃了亏，他会出来报复的。猛子要尽快跟区委和县委联系，请他们来领导你们。”
梁猛子打发民兵走后，也没有回媳妇屋里去睡觉，四个人挤在一起睡。由于过于兴奋，四个人怎么也睡不着，杜子华不停地向张宝乐和刘士林问这问那，搞得他俩想睡无法睡，不睡呢上下眼皮直打架，有些事不回答吧又怕他生气，二人吱吱唔唔哼哼叽叽地应付着。杜子华对他俩的回答很不满意，他坐起来摇着张宝乐的头说：“哎老张，我问你呢。”
张宝乐闭着眼睛不理他，他又去推刘士林“哎大刘，你先别睡，我们下步的任务是什么？”
刘士林也闭着眼睛不理他，气得杜子华捏着刘士林的鼻子说：“你小子别装睡，我问你呢！”
刘士林把杜子华的手一推，懒洋洋地说：“下步的任务就是睡觉。”
杜子华看着两个人都不理他，气呼呼地嘟囔着，梁猛子看张宝乐和刘士林真的困了，就对杜子华说：“小杜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宁静的山村一夜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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