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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一中的饭堂菜式还是很丰富的，王汐报了几个菜名，商齐心里默默记下。

　　　　两人在课室里吃了晚餐，整个过程就好像周末时的午餐时间。不过现在男神会不动声色地给小姑娘夹菜。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时候，商齐便理直气壮地回应，这是他的表现机会。闹得王汐脸红不已。

　　　　如果不是晚上回到宿舍，看到唐月。王汐会觉得这是很愉快的一天。但事实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装作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唐月说了绝交，自然摆出了绝交的姿态。整个宿舍都弥漫着低气压。不说心细如发的刘莉莉，就连平日总是大大咧咧的钱箫，都能感觉到两人关系的恶化。

　　　　刘莉莉和钱箫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闹到这份上了，也没办法调解了。

　　　　只是吧，当王汐拿出了男神的外套，并且准备在阳台洗的时候，整个宿舍的姑娘们都对着王汐行了注目礼。

　　　　这就很尴尬了，呵呵哒……

　　　　唐月只是看了一眼，讽刺地嗤笑一声，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但刘莉莉和钱箫可不会放过她。

　　　　男神身高一米八有多，这件校服外套明显不是王汐的。更何况，那抹红色太显眼了。

　　　　王汐：我刚才拿出来的时候，到底为什么要作死地抖开它？

　　　　“从实招来呀。”

　　　　“坦白从宽啊，抗拒从严啊。”

　　　　“呵呵，就是我不小心弄脏了别人的衣服，所以拿回来洗。”

　　　　“男生的？”

　　　　“这红色？”

　　　　“呵呵，我、我堂哥的，红色是……番茄汁啊。今天和他吃饭来着，他给我打了番茄炒蛋，我不小心弄到他衣服上了。”

　　　　“你去了饭堂我怎么没看到？”刘莉莉表示她们宿舍一向都坐在某个角落里，她今天吃了半个小时的饭，也没能看见王汐出现。

　　　　“我堂哥打的饭，在课室吃的。”

　　　　“我们学校的番茄炒蛋汁，长这样？”钱箫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满脸怀疑。

　　　　“这个好说，钱箫你下回也打份番茄炒蛋，然后倒点汁到衣服上，不就知道了。”

　　　　“去！我又没病！”

　　　　钱箫好打发，但是刘莉莉可不是钱箫那粗枝大叶的性子。

　　　　“嘿嘿！放心，我不说话了。你继续，好好洗哈。楼下有烘干机，外套不容易干的，你记得去烘干哈。”

　　　　如果忽略掉刘莉莉脸上那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王汐心里会舒坦很多的。

　　　　她到底都找了些什么宿友啊摔！

　　　　第二天的英语课，福娃娃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比赛的消息。市里举办英语演讲大赛，自愿报名，课代表以身作则，必须上。

　　　　劳苦功高的课代表。

　　　　任劳任怨的课代表。

　　　　福娃娃说比赛机会就是犒劳的课代表……

　　　　王汐和徐芳下了课就被福娃娃带去了办公室。

　　　　“徐芳呢，你的口语我知道。让你去，就是冲着拿奖的。王汐嘛，上次的双语主持做的还是不错的。正好，这次是正规的演讲比赛，练练胆。其他要参加的同学报名之后，给我名单，人多就筛选一下，不多的话就直接上吧。反正初赛就在我们学校举办，报名人数还是可以占点便宜的。”

　　　　王汐有点忐忑不安。她从来没想过在英语方面参加比赛。

　　　　“老师，有规定演讲主题吗？”对徐芳来说，英语就是第二母语，她更关心比赛的形式是什么。

　　　　“没有。这种比赛一般就那几个方面的比拼，演讲内容，演讲流畅度，英语发音之类的。只要是积极向上健康和谐的主题就行，没那么多讲究，发挥空间挺大的。你们稿子定了给我看哈。行了，回去吧。”

　　　　福娃娃挥一挥手，打发了两位课代表。

　　　　回班的路上，徐芳饶有兴趣地和王汐讨论演讲主题。奈何王汐是个对英语极端不自信的人，让她写语文作文可以，让她写英语演讲稿，那简直是扯淡了。

　　　　下午放学之后，商齐准时地出现在高一六班门口。

　　　　王汐把外套给了他，“不好意思啊。你放心，我都洗干净了的。”

　　　　“没事儿。你洗的衣服，我会好好穿的。”

　　　　为什么这话听着这么暧昧？

　　　　不过王汐心里装着事情，也不去计较这个了。高三还有半个小时的自习，昨天商齐请了假陪小姑娘吃饭，今天可没办法连续请假了。所以，商齐也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回课室去了。

　　　　就这么纠结了两天，又到了周末。这次，王汐没有找借口避开男神的补习。

　　　　“今天气色好多了。”

　　　　“还要多谢你的红糖水啊。”

　　　　“嗯，不谢。以后报答我就好。”商齐嘴角挂着笑容，笑得意味深长。

　　　　“送礼物吗？”

　　　　“不是。不算是。”

　　　　实话说，男神你笑而不语的样子总感觉是在算计我，然而我并没有什么办法，哭唧唧。

　　　　吃完饭，写完作业，王汐拿出一沓白纸。

　　　　“男神，我们有个英语演讲比赛。”

　　　　“嗯。挺好的，多练练口语，高考有好处。”商齐最近忙着准备二模，鉴于最近老李头急到上火，嘴里长泡了，所以他也就勉为其难地针对二模做多几套卷子，省得老李头一天到晚在班上念叨。虽然他很怀疑，老李头是因为最近宵夜吃多了麻辣小龙虾，嘴里才会长泡的。

　　　　“我英语很差的，除了理科，就是英语差了。”

　　　　小姑娘噘着嘴，一脸郁闷。

　　　　“英语成绩差，一般是词汇量和语法不行。和口语没什么关系的。”

　　　　男神，你好敷衍知道吗……

　　　　男神，那张数学卷子你都做第三遍了，老李头要的是质量不是数量吧，你这样浑水摸鱼真的好吗？

　　　　也许是王汐充满怨念的眼神太过犀利了，商齐承受不住，只好放下手里的卷子。

　　　　“你口语挺好的啊，上次的主持就不错。”

　　　　“就是因为上次的主持，福娃娃才会把我找去的。”

　　　　“福娃娃？你们英语老师？我好像在你们春游的时候见过吧。挺形象的。”

　　　　“讲正经的，不要岔开话题啊。”

　　　　“你确定你们老师不是为了锻炼你的口语能力才找你去的？”

　　　　“好吧。应该是。他虽然不靠谱，但是对我们还是很上心的。可是，我对演讲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啊。”

　　　　“我也没有啊……”

　　　　王汐鼓起了腮帮子，告了白之后的男神好可恶怎么破？

　　　　“好啦，逗你的。”商齐笑着说道：“其实呢，演讲就是几个步骤，定主题，写稿子，背稿子，练习。你按照步骤去做就好。”

　　　　当一件事情避无可避的时候，王汐也只有尽力一搏了。

　　　　看着小姑娘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商齐好笑地说，“放心吧，我帮你就好了。这个比赛我高一也参加过，你堂哥也参加了。”

　　　　“那，你们拿了第几名？”

　　　　“都是第一。”

　　　　“……好吧，能够让第一名辅导，我也算赚到了。”

　　　　“可不是，所以你要好好考虑才好。”

　　　　“考虑什……”一瞬间反应过来的王汐打住了嘴，慌忙地转过头去，等自己的脸部温度降下来了，才敢直面男神。

　　　　男神你不要看着我了，皮肤白的人特别容易脸红好不好！

　　　　“来，先定主题吧。既然学校内部的筛选你不用去，那就直接准备初赛的稿子。”

　　　　“还有复赛？”

　　　　“有的。初赛是区承办，复赛才是市级的。”商齐顿了顿，脑子里回想着演讲比赛的内容，“演讲三到五分钟，主题不限。你对什么有兴趣？”

　　　　王汐想了很久，发觉自己除了会做饭，还真没什么别的优点。“做甜点？做饭？”

　　　　“可以啊。你可以就这方面想个深刻点的话题，然后用中文写下来。完善之后就用英语翻译过来。”

　　　　王汐点点头，开始构思。

　　　　最开始进厨房，纯粹是因为王富景。王富景是军队里炊事班的，大锅饭大锅菜，重油重盐，那时候的王汐虽然觉得爸爸做的菜好吃，但吃多了就容易腻。她哭闹着进厨房，王富景拗不过她，答应了。她第一次学做的菜式是煎荷包蛋。从打蛋到开火下油，那天她做出来的荷包蛋除了有些焦之外，入口还是不错的。大概血脉里传的就是厨艺天赋吧。王汐至此之后爱上了厨房。

　　　　想到这些，王汐莫名想起李华轩说过的话，关于张静阿姨对现代女孩子的看法。油烟对女孩子的皮肤有损害，很多女孩子都不愿意学下厨了。也许就这个话题，她可以展开来谈谈。中间穿插自己学习厨艺的经历，凑够三分钟的演讲稿是没问题的。

　　　　王汐把中文的稿子写好的时候，商齐第四遍写完那张数学卷子。他正准备换另一张二模模拟卷来刷，小姑娘便把一张写满字的纸放到了他的面前。

　　　　“你看看。”

　　　　这是商齐第一次看小姑娘写这么多字，以往都是物化生一堆符号数字的。小姑娘的字很清秀，稍显瘦长。不想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硬笔书法，每个字都讲究结构方正、笔锋凌厉，按照父亲的话，商家和齐家唯一的继承人，需要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魄，而字如其人，马虎不得。

　　　　“男神？”王汐想着八百字作文老师都能用三十秒扫完，她这不到八百字的稿子，应该不至于不堪入目吧。

　　　　“嗯？等一会儿，我刚才走神了。”

　　　　走神？男神你是没睡好吗？当然这话王汐没问出口。

　　　　“这个话题可以，挺贴近生活的。这种比赛，对演讲内容的要求挺高的，能够结合现实问题并且主题向上的话题，评委会喜欢的。”

　　　　商齐拿起笔勾画了几个句子，让小姑娘改改语序。又挑了几个字眼，说是要不删掉，要不找别的词替换，不然不好翻译。

　　　　到底是参加过比赛，还拿了一等奖的男神，靠谱得很。

　　　　王汐改好后就尝试着翻译，有不会的单词就问男神。男神就像是百科全书，那个单词更地道，他居然还能讲出理由。

　　　　在王汐翻译的时候，商齐干脆放下手里的卷子，专心致志地打量着小姑娘。越看越喜欢，小姑娘低着头，眉头轻轻地皱起，偶尔遇到不会的，不自觉间就咬着下唇了。雪白的贝齿和红唇，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商齐不动声色地吞了口口水，强迫着自己转移视线。

　　　　小姑娘今天为了方便，直接就是穿的校服。市一中的校服是白色底加黑色条纹，传统的中国校服。三月份的风还是有几分冷意的，小姑娘穿了外套，又把外套袖子推到了小臂以上，露出了一段莹白皓腕。

　　　　人说一白遮百丑，商齐本身的肤色在男生里就偏白，即便不看五官，那也是个受人关注的偏偏佳公子。他自己本身倒是不太在意肤色，男生不会希望自己被人叫做小白脸的。只是即便商齐酷爱篮球，也只能把自己手臂和小腿弄出了淡淡的色差。脸倒是没什么肤色变化。

　　　　不过现在嘛，看着小姑娘像白瓷一样的皮肤，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女生对肤色如此看重，而很多男生讨论女生时，也会着重于女生的肤色了。

　　　　像是不受控制的，商齐伸出了右手食指，碰了碰小姑娘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小臂上的肌肤没什么弹性，只是女孩子的皮肤本就比男生细滑，而王汐的皮肤更是娇嫩无比。是以商齐感受到的，就是小姑娘冰冰冷冷的肌肤，像是豆腐一样光滑。

　　　　“怎么了？”王汐丝毫没察觉商齐眼里莫名其妙的情愫。

　　　　十八岁的男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等到商齐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也唯有“脑筋急转弯”了。

　　　　视力好的人总是能看到常人所不能及的东西。譬如商齐男神。

　　　　“那个地方的语法错了。”

　　　　“哪里？”

　　　　王汐把草稿纸递过去，示意男神指点。

　　　　只能说，男神外表温和清冷，内里就是个腹黑嘛。

　第七十二章　英语演讲（二）

　　　　因为市一中是比赛场地，所以三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市一中做了清场处理。原本应该留宿的商齐，也被“清出”了学校。

　　　　不过没关系，男神表示：比起待在学校做数学题，他更希望作为家属陪同小姑娘参赛。

　　　　王汐这次比赛只是粗略地跟父母讲了讲，她对拿奖不抱希望，初赛能不能过都不知道。除非进了复赛，王汐不希望父母陪同，省得他们白走一趟。

　　　　在自己的学校比赛总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王汐在礼堂后台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拉着男神一遍又一遍地过稿子。要知道，外校的学生，只能坐在观众席安静地等。

　　　　“你的编号是56，现在也差不多了。要准备去候场了。”

　　　　“我紧张……”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商齐笑了笑。两只手朝着小姑娘的脸伸去，在小姑娘快要撑不住后退的时候，将食指点在了小姑娘的两个梨涡上。轻轻地向上扯，小姑娘的嘴角便翘了起来。

　　　　“笑一个，评委不会喜欢嘴角耸拉着的选手。”

　　　　“……”男神你欺负人！

　　　　王汐把男神那双作恶的手扒拉下来，自己揉了揉刚才变形受苦的脸蛋。男神简直就是借开导之名，行不义之事嘛！要她笑，为什么还要揉她的脸蛋？

　　　　商齐把手里的稿子收了起来，“行了，我陪你过去。稿子也别看了，背得很熟了。”

　　　　王汐正准备把稿子给抢过来，奈何男神本来就高她一个头了，还要把手抬高。她根本够不到。

　　　　“我再看两遍嘛！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相信我，动动嘴皮子就好了，你举着枪对着评委，他们的内心会很受伤的。”

　　　　这个笑话好冷啊。

　　　　我的紧张并没有被缓解。

　　　　快把我的稿子还给我啊啊啊！

　　　　商齐绕到小姑娘后头，两只手搭到小姑娘的肩膀上，推着小姑娘向前走。

　　　　“好啦。马上就上台了，深呼吸，别紧张。我去观众席那里看着，你待会儿不要看评委，就看着我。当做是平时的练习一样就好，嗯？”

　　　　“好吧。”伸头是一刀，缩头照样跪。王汐也没得选了。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候场区走去。

　　　　其实王汐的准备是很充分的。她的稿子经过男神数次更改，在福娃娃那里得以顺利通过。之后又拿出了午休和周末时间，由福娃娃和男神轮番上阵，一字一句地抠发音、练表情。按照刘莉莉的说法，一道数学压轴题，做一遍有点印象，做两遍有点烦躁，做三遍就该记个大概了。何况她这个“千锤百炼”的。

　　　　徐芳的编号是57，刚好在王汐后头。

　　　　“我刚才看到高三的学神哎！观众席那里，坐在正中间呢。奇怪了，高三这个周末不是放假的吗？”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

　　　　正中间呢。男神，你还真是言出必行，我待会儿上台看着你就好了。

　　　　“啧啧——我还以为是有哪个小学妹入了学神的眼呢。不过听说学神以前参加过这个比赛，拿了第一呢。而且还是总分第一。英语考试好就算了，口语也好。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个高度啊。”

　　　　徐芳语气里满是羡慕。

　　　　“其实，我觉得也不用太羡慕啦。只要你努力，一定也可以的。”

　　　　“不！Gloria你不懂。有的人，那是天生聪明。我等凡人只可仰望尔。”

　　　　王汐皱了皱眉。她不认同徐芳的说法。

　　　　“Andy，不能这样说的。你从来就没看到过男神有多努力，再聪明的人也只有努力，才能保证成绩不退步。”

　　　　徐芳挑了挑眉，过了好半晌才说道：“怎么感觉，你看到过？”

　　　　完了，说太快了，露马脚了。

　　　　“嗯……我就是觉得，哪怕是爱因斯坦那样的大科学家，也需要付出努力才能有收获嘛。男——学神肯定也不例外啦。”

　　　　“也对。”徐芳点点头，继续看手里的稿子了。

　　　　王汐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呼出来，王汐的心跳又开始不正常了。

　　　　“下一个，56号做好准备。过来候场。”带着工作证的老师喊了一声。

　　　　徐芳给王汐比了个加油的姿势，又低下头去，抓紧时间看多几遍稿子。

　　　　可怜王汐连稿子都没得看。

　　　　王汐走到台阶处，55号选手不是市一中的，她偷偷探出身子看了看。那个选手很紧张，因为已经敲了最后半分钟的铃了，句子开始说不完整，而且有些结巴。到最后终止铃打响，那个选手也没有结束。

　　　　评委的声音打断了那位选手，“时间到。下一位。”

　　　　王汐深深地吸了口气，接过话筒。

　　　　走到舞台中间，聚光灯打下来，王汐有一瞬间的恍惚。

　　　　当整个舞台只有一个你的时候，你便是焦点。

　　　　而此时，台下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焦点。

　　　　王汐小学的时候经常登台，她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