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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畔没说话，接过文档翻了几遍。
　　小刘又问：“昨天您说那证人会自己找来……这快一天过去了，对方什么时候会来啊？”
　　江畔觉得有点打脸，沉声道：“很快就来了。”
　　小刘正要说话，房间里突然响起一连串的铃声，他就看到面前的江队动作迅速地拿起了手机。
　　只看了一眼，江畔就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径直推门而出。
　　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内。
　　有同事推门进来，好奇地问：“江队火急火燎的，干嘛去了，难道是找到凶手了？”
　　小刘想了想，“去找那个证人了吧。”
　　对方懵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听到的那句话：“啊，他不是说要等对方自己找来吗？”
　　“大概是……等不及了吧？”　　　　　　　　　　　　　　　　　　　　　　　　


　　第17章　线索（一更）

　　沈原椰盯着手机；　再度黑屏后；　她便迫不及待地选择了滑到最底下，熟悉的照片再度映入眼帘。
　　白球鞋表面染了血没错。
　　但是在最底下的边缘处有一点点其他的印迹；　她刚刚在照片消失前发现这边有点奇怪；　现在仔细一看，上面果然有点泥巴。
　　泥巴。
　　市区建设相当好；　站在那从外面马路到这边；　这样的泥巴只有在绿化带和花坛里才能见到。
　　沈原椰自己反正是没见过大马路上有什么显眼的泥巴，而且现在下过雪，清洁工们扫雪时；　泥巴都会混合着雪被扫掉。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曾经去过有泥巴的地方。
　　现在就有另外一个问题了；　是来自那样的地方；　还是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才染上的？
　　画面消失后，沈原椰再度选择了取关黄妮。
　　正要再次关注；　黄妮的微博突然发布了一条微博，一下子刷新在她的面前，直接将人砸懵了。
　　沈原椰点开那张图片，看到内容后终于落下了心。
　　她还以为黄妮突然活过来了；　没想到是她的父母拿到了微博号，又请别人帮助，时隔十几天，终于发了这条微博。
　　里面言辞并没有多煽情；　沈原椰却看到了背后的感觉。
　　她从小就是孤儿，几个月大的时候被放在孤儿院门口，那时候刚好是也是冬天，院长要出来扫雪倒垃圾，看到了襁褓里的她。
　　据院长回忆说，襁褓里面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些奶粉等东西，然后就是一张写着姓名的纸条，沈原椰三个字由此而来。
　　长大后，沈原椰不是没想过改名，父母既然都不要她了，要这名字又有什么用，不如直接扔了算了。
　　是院长否决了她的想法。
　　沈原椰不知道院长为什么要求强烈地不许她改名，理由并没有和她说，问了也没有回答。
　　只是为了避免纠纷，她最后还是没改名。
　　那个孤儿院在郊区。
　　现如今孤儿院每年的收益也就是一些人的捐款，还有院长自己贴进去，所以地方比较偏僻。
　　沈原椰自己之前模特有工资结时，会转一些钱过去，更多的是买一些日用品和衣服回去。
　　来自于父母的感情她只在院长身上体会过。
　　如果她现在出事了，院长……
　　沈原椰吸吸鼻子，退出大图，再次关注了黄妮，等到一个对勾出现后，没过一会儿，遗照和日期显在眼前。
　　她定眼将视线重新放回整张图片上，白球鞋的泥巴已经有了，会不会里面还有其他信息她没注意到呢。
　　只可惜这照片只能看一分钟的时间。
　　沈原椰这次凑近观察的是凶器。
　　虽然凶器大半部分都没入了黄妮的脖颈里，又被涌出来的鲜血覆盖，衬得血腥可怕。
　　沈原椰皱着眉头，忍着犯呕的感觉直接看过去。
　　凶器是把水果刀无疑了，因为这种刀很常见，她家里就有类似的一把，虽然牌子可能不同，但是的确是水果刀。
　　水果刀的上半部分露在空气中，被白色的灯光照着，微微反射，刀刃上有出现一些东西。
　　看过去似乎是凶手的裤子。
　　沈原椰看不清楚，只能放弃，但是鞋子上出现泥巴这条线索已经足够了，如果警方给力点，恐怕可以找到凶手吧。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原椰以为是孙艾的，没想到居然是院长，她迅速接通，里面的声音慈祥悦耳，令她这段时间紧绷的心变得有些放松。
　　“原椰我听小艾说你上了杂志是不是？”
　　院长如今已经有六十岁的年纪了，但因为平时有锻炼，操劳最多的还是孩子，看着依旧有些年轻。
　　沈原椰回道：“院长妈妈你也知道杂志啊。”
　　“原椰拍的我当然知道！”院长扬高了调子，似乎非常开心，“哈哈哈，小咩她们知道是你，非要闹着和你讲话。”
　　小咩是个很可爱的小正太，唯一不好的就是耳朵有问题，听力有些故障，但并不是聋了。
　　沈原椰去年给他买了一副助听器，总算是让有些自闭的小咩变得话渐渐多起来。
　　“院长妈妈你把声音免提，我和他们说几句。”
　　“好。”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声音顺着手机听筒到达沈原椰的耳朵里。
　　“我要第一个！”
　　“我先！”
　　“让小咩讲话，他脸都急红了！”
　　沈原椰听着那边脆生生的孩子音，忍不住笑出声来：“都别叫了，待会都一个个来，小咩呢？”
　　“原椰姐姐。”奶气的嗓音传过来。
　　小咩今年才五岁，性子又比较安静，很有礼貌，所以孤儿院的大小孩子和院长都非常喜欢他。
　　“小咩最近怎么样？我上次买给你的童话书好看吗？”沈原椰放轻了声音问，对待小咩时，她总是不自觉地耐下心来。
　　小咩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好看。”
　　沈原椰都猜到那边他肯定是红了脸，害羞得不得了，笑道：“下次我给你带其他的东西。”
　　周围的孩子们忍不住了，纷纷凑过来打报告：“童话书好好看的！小咩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看！还会读出声来！”
　　沈原椰说：“那要给小咩奖励。”
　　闹了一通后，手机终于又回到了院长的手里，那边孩子们似乎都被关在门外，声音停歇了下来。
　　“原椰，你在外面多注意安全，我听说新闻上有个女生被杀了都没找到凶手，你可要小心点。”
　　“好，我知道的。”
　　沈原椰没想到又绕回了黄妮的事情上，这被杀还没找到凶手的事情，除了她还能是谁。
　　等挂断电话后，她手指轻点，很快出现了联系人界面，逐渐下滑，“江畔”的名字清晰可见。
　　沈原椰吸了口气，点击。
　　***
　　半个多小时后，江畔按响了公寓的门铃。
　　沈原椰从沙发上跳起来，猫眼处确定人后，打开了门，礼貌问好：“江警官。”
　　公寓里开了暖气，她穿着不厚的衣服也不冷。
　　江畔只是单单看了两眼，对房间的简洁也有些吃惊，对沈原椰这个人差不多有了初步的认识。
　　他没有拐弯抹角：“你短信上说有线索，什么线索？”
　　沈原椰倒杯水给他。
　　江畔坐在茶几前，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秀气的下巴，脸上没化妆，素面朝天，肌肤吹弹可破，甚至于连细细的绒毛都能看见。
　　果然走娱乐圈的都长得漂亮。
　　要是他让队里的其他人来，指不定就陷入美人的容貌中，连自己要问什么都忘咯。
　　沈原椰对此一无所知，她抿了口水，说：“我想起来一件事，那个白球鞋上沾了泥。”
　　“泥？”江畔反问。
　　“嗯。”沈原椰回忆了一下照片上的构造，“大概是在鞋帮的位置，泥巴很多，应该是踩了什么。”
　　江畔记录下来，冷静问：“还有呢？”
　　沈原椰听见自己冷血的声音：“……凶器上有豁口，在接近刀柄的位置，你们还没找到凶器？”
　　“凶手带走了它。”江畔手下写不停，一边回答她的疑问：“你要知道，隐藏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很容易。”
　　洗干净，当做很普通的来用。
　　就算现在让一队的警察都从这把刀的面前经过，也不会发现一把刀就是杀人的刀。
　　沈原椰“哦”了一声。
　　她目光看向刷刷写字的江畔，平心而论，这个警察长得进娱乐圈都没问题，甚至于比得过其他人。
　　不过人各有志，做到了队长的位置，没那么普通。
　　在她喝水的时候，江畔突然抬起头，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对凶器这么清楚？”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扣在茶几上，一声声的，很有节奏感。
　　却像是扣在人心上。
　　江畔黑黝黝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监控上并没有你的身影。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周围，对凶手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沈原椰知道他肯定会这么问。
　　警方已经将黄妮那边翻了个底朝天，对于监控更是熟悉得不得了，她一个没有出现在那边的，却提供了凶手的信息，怎么想都会有不对劲的地方。
　　但她不可能说出微博的事情。
　　“你与其问我这么多，还不如去找凶手。”沈原椰定眼看她，一点也不心虚，“江警官。”
　　江畔不急不缓地拨弄着手上的笔。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凝结起来。
　　沈原椰脑子里回转了无数个想法，对面的警察是直接将自己抓起来，还是把自己报给国家，听说有特殊能力的都要被控制起来……
　　江畔见她出神，问：“沈女士，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沈原椰回神，“江警官你可以走了，我已经把我知道的说出来了。”
　　江畔见她漫不经心的模样，懒散却诱人，他拧眉，正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转而拿出来，沉声问：“什么事？”
　　“江队！刚刚我们在查白球鞋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新线索！”小刘的声音急急忙忙的，大嗓门地传出来，炸在耳侧。　　　　　　　　　　　　　　　　　　　　　　　　


　　第18章　凶手（二更）

　　江畔看了眼对面的人；　低声道：“你说。”
　　小刘全名刘河阳；　人送外号“浏阳河”，今年才二十二岁；　刚从警校毕业；　眉清目秀，成绩优异。　　
　　在队里也是打听消息的一把好手；　总是能发现一些遗漏的信息。
　　这也是得到重用的原因。
　　刘河阳立刻将自己得到的线索说了出来：“我们重点调查了刘子杰、王智和张致远三个人；　他们去问了几个同组合的其他队友后发现，张致远少了一双白球鞋，根据他们的说法；　张致远不算上几个月前扔掉的一双鞋，目前应该有5双才对；　但他家里只有4双。”
　　同等情况下；　失踪了一双白球鞋的张致远要比刘子杰和王智可疑度高很多，当然他们也不能就这么判定，还需要细查。
　　“问过他了吗？”江畔问。
　　“还没；　我们正要去问，江队，你那边……”刘河阳语速放慢，“有没有新线索啊？”
　　沈原椰端着杯子；　作壁上观。
　　她虽然不知道对面在说什么，但很明显是关于黄妮被杀的这件事，要么就是发现了新线索。
　　想到自己在手机上没有看清楚的凶器，她微微皱眉；　总感觉反射出来的有一些东西。
　　“沈女士。”江畔湖畔打断她的思绪。
　　沈原椰抬眼，冷静道：“江警官，有什么问题？如果是刚才的，我有权利拒绝回答？”
　　江畔点头，略过这个话题，转而问：“你确定你所说的线索，包括刚刚所提到的凶器有豁口等，都是真实可靠的吗？”
　　“当然。”
　　沈原椰不怀疑微博的真实性，有前面两例真实事件的加持，这个微博的存在感已经相当强烈，再怀疑也只是浪费时间。
　　江畔站起来，高大的身形给人压迫感十足。
　　他低头看向坐在那里的沈原椰，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线索，但目前在这种情况下，希望你没有说谎。”
　　他径直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时，目光却落在旁边柜子上的一本杂志上。
　　江畔停住，扭过头。
　　封面上的女人极其魅惑的妆容眼神，和刚刚在他面前冷静据理力争的沈原椰有很大的区别。
　　沈原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怎么还没走？”
　　“杂志拍得很漂亮。”
　　沈原椰一愣，等她回过神来，门已经被关上，外面的冷风忽地钻进来，又消失在暖气中。
　　***
　　张致远的公寓里，此时此刻正站着几个警察。
　　刘河阳在询问他的鞋去向时，对方吞吞吐吐的，瞬间就引起了他的怀疑，现在两个人正僵持着。
　　“我没有杀人。我就丢了一双鞋而已，你们凭借这个就判定我有嫌疑？这是诽谤。”张致远坐在对面，冷静道。
　　刘河阳默默道：“先生，你理解错了诽谤的定义。”
　　正要继续说下去，门突然被推开，江畔大步走进来，一边问：“东西在哪？”
　　刘河阳连忙站起来，“在那边，已经整理好了。而且我们发现了厨房里的水果刀。”
　　法医的鉴定结果月初就有了，黄妮的致命伤口是脖颈处，被割破了动脉，导致大出血致死。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口，而那个致命伤口造成的原因，经过多次鉴定后，符合水果刀的特征。
　　江畔突然问：“三个人家里都有水果刀？”
　　刘河阳愣了一下，回想道：“王智和张致远家里都有水果刀，刘子杰没有，因为他从来不在公寓里吃东西。”
　　张致远的嫌疑原本是最少的，因为他有室友。
　　而且他私底下曾经对黄妮谩骂过，这件事别人都知道，心思不像是个缜密的人。
　　但是今天，他的嫌疑一下子增大了很多。
　　后面一人过来补充：“两把刀的表面都没有血迹残留，我们已经将两把刀整理好了，准备待会带回去化验一下。”
　　如果能化验出来，那这个案子就可以破了。
　　江畔却挑了挑眉，“把刀拿过来。”
　　很快，两个透明的证物袋被底下的警察拿了过来，整整齐齐地放在面前的桌上。
　　刘河阳在一旁说：“这两把刀虽然不是同一家产的，但基本相同，刀刃和刀柄，包括整个长度厚度，没有太大的微差。”
　　江畔“嗯”了一声，蹲下来。
　　两把刀都有被使用的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带着白手套，细长的手指将袋子翻了过来。
　　“江队，你怎么摇头？”刘河阳问。
　　江畔没说话。
　　如果沈原椰说的是对的，那这两把刀都不是凶器，这样一来，完全是没有用的发现……当然他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有在他们的公寓里发现有缺口的刀吗？”他脱下手套，扔在桌上，随口问道。
　　“没有。”
　　线索又断了。
　　江畔视线突然定在张致远身上，“张先生，目前您有杀害黄妮的嫌疑，如果你不说明白球鞋的去向，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话。”
　　张致远表情有点难看。
　　刘河阳很容易说话，但眼前这个明显不同，不管是外表还是气势，都不像是可以糊弄过去的。
　　他咬牙道：“鞋被一个男的偷走了。”
　　刘河阳诧异道：“男的？”
　　张致远点点头，说出来后又松了口气，连忙说：“真不是我杀的人，虽然我觉得黄妮这个女人很婊，但我不至于去杀人。”
　　他强调道：“我真没有杀人。”
　　江畔不可置否，在他对面坐下来，“说说。”
　　张致远这才脸色好看了一点，细细碎碎地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具体应该是15号那天，我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我后来身体不舒服就不想坐车，直接回了公寓，然后躺床上就直接睡了……”
　　那天一觉睡醒后，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他懒得动，直接在床上挺尸，直到后来实在是嗓子干的不行了，这才准备下床去外面倒水，也就是在坐起来的同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房间门被锁，只是掩着的。
　　张致远的室友那天有个通告，所以不可能是当时回去的，他觉得可能是歹徒，就没发出太大声音走到了房间门后。
　　借着那一道门缝，外面客厅窗户透进来的大厦灯光，他看到了玄关处的那个背影，很明显是个男的。
　　“鞋就这么被偷了。”张致远摊手。
　　“就这么一件事，你刚才扭扭捏捏不愿意说出来，你这不是干扰我们查案吗？”刘河阳忍不住说。
　　“我一个大男人，鞋被偷了，自己还看着被偷了，说出去让我的粉丝怎么办？我不要面子的啊？”张致远呛道。
　　刘河阳小声嘀咕：“也没多少粉丝嘛。”
　　张致远却是将目光定在了江畔身上，“江警官是吧，我可没杀人，这件事我就说了，就是这么回事，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江畔没说话，手指扣在腿上，思索着。
　　“而且大冬天的，神经病才去穿白球鞋杀人……”他抱怨到一半，突然顿住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是不是那个偷了我鞋的人要栽赃陷害我！”
　　张致远突然福灵心至，“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