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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柏没想太多，真以为何家泉拍到大料了，还去聊天软件恭喜一番。
　　只是，当天大料发出来，他才发现，那是自己拍的。
　　是自己昨天才发给何家泉的。
　　陆小柏把手机里的视频删掉，隔天，他回公司，申请换组。
　　副主编问他怎么回事，他摇摇头没说。
　　从那以后，陆小柏再也没和何家泉一起拍过料。
　　殷雾岫护短的很，就算不知道，她也站在自家人旁边。
　　什么何家泉李家泉，只要和陆小柏不对付，不要管对错，那就是和她不对付。
　　她才不管呢。
　　毛一开手上端着碗，从后边冒出个脑袋：“看什么呢？哎呦我去，这是谁的车，怎么撞成这样？”
　　他站在陆小柏旁边，陆小柏坐在椅子上。
　　毛一开用屁股顶在陆小柏肩膀：“旁边靠靠，旁边靠靠。”
　　不大的小桌子上，四个人挤得满满当当。
　　杨志海：“老开你店有点小了啊，打不打算扩建？”
　　毛一开放下碗，脸上带笑：“扩建扩建，怎么你要投资？”
　　“老子没钱！”
　　“怎么，你家财政大权没在你手上？”
　　几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店内气氛喧闹，热气冒出来，窜到眼前，氤氲了视线。　

　　第33章　
　　米新雨的跟拍再次回到陆小柏手上，殷雾岫是隔天知道的，她闹着要去，陆小柏态度很坚决，死活不让她去。
　　上次让她去是意外，这次绝对不能让她去，撞废的报社车图片还在群里躺着呢。
　　殷雾岫堵在卫生间门口：“你让不让我去？”
　　“不让。”
　　陆小柏吐掉嘴里的泡沫。
　　殷雾岫躲到一旁，生怕他吐到自己身上。
　　“真不让我去？”
　　“唔。”
　　“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没有。”
　　她气哼哼瞪着他，几秒种后，踩着拖鞋走出洗漱间，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跨上黑色小皮包，拿起手机开门走人。
　　陆小柏从洗漱间弹出个脑袋：“喂，你干什么去？”
　　殷雾岫头也不回：“要你管！”
　　不让她去？
　　越不让她去她偏要去。
　　殷雾岫想到前几天看到的招聘启事，下巴昂起，她有的是办法。
　　*
　　上午九点钟，守星娱乐工作室人力资源部，几个人坐在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里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看向角落里的女人。
　　守星娱乐人力资源部总共有两个人，人力资源总监孙真，人力资源普通员工乔倩。
　　两人坐在招聘室，旁边分别坐了副主编石毅杰和段存平，这俩纯属打酱油，暂时客串人力资源部员工。
　　四个人眼神打量应聘的男人，不时问出几个问题。
　　相较于招聘室里平静的气氛，小会议室算得上暗流涌动。
　　小会议室里坐了三个人，算上招聘室那位，一共四人应聘，三男一女。
　　招聘消息发出去好几天了，这是应聘人数最多的一天。
　　三个男人排排坐，挨在左边的座椅上，右边整排座椅，只坐了一个人。
　　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女人。
　　*
　　工作室里，员工按耐不住，借着打水的功夫，看向应聘的几人，时不时埋头窃窃私语。
　　“她来这里应聘狗仔？不应该去对面娱乐公司应聘演员么？”
　　“谁知道啊，可能是应聘编辑之类的吧。”
　　“没看见招聘编辑啊，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
　　“没看见。”
　　“…………”
　　办公室，刘苪打杯水回来，压低嗓子吼：“卧槽卧槽卧槽！人力资源来了漂亮妹子，那身材那气质，没谁了！”
　　办公室糙汉外加两朵小花瞬间没心思工作了，他们半天没抬头，只顾工作了，没看见新员工，听到小刘说的后，也加入讨论大军。
　　“人力资源招新员工了？”
　　“人资居然要招员工？”
　　“难道乔倩要辞职了？”
　　“别啊，乔倩怎么说也是女的，辞了公司一大损失啊。”
　　“孙真要辞职了？”
　　“孙真辞职好啊。”
　　“喜大普奔！”
　　“泪奔，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女员工了。妈的，老子再也不要和你们这群糙汉老爷们工作了，我要妹子！”
　　“去你的吧，你才是糙老爷们，老子三十一朵花，人帅腿长风韵无敌！”
　　“还风韵？读过书吗？那叫风骚！风骚！”
　　张薇薇从旁边凑过来，终于扳回话题：“小刘，新员工长得怎么样？”
　　旁边男同事文件怼她脸上：“你管她长什么样？关键是女的！女的！只要是女的，进了咱公司，内定一枝花！”
　　负责文字编辑和公众号的妹子凑过来：“什么意思啊，内定一枝花？这话谁说的？我怎么记得我刚来的时候，某位男同志也是这么说的？来来来，过来咱俩聊聊。放心放心，我最近吃素拜佛，绝对不动手打你。”
　　“女侠饶命！”
　　“…………”
　　*
　　陆小柏从段存平那走出来，进到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鸡飞狗跳的场景。他接住不知道谁扔的文件夹，笑道：“怎么了？幼儿园大战？”
　　说完办公室呿声一片。
　　刘苪急忙凑过来，表情神秘兮兮：“柏子，咱们的机会来了！”
　　陆小柏：“？？？”
　　刘苪：“人资那儿有个新来的妹子，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大眼睛白皮肤，身高腿长小细腰的，好看的不得了。”
　　陆小柏没兴趣听他说，绕到赵泽华旁边：“老赵，工作室还有几辆车？”
　　赵泽华闭着眼睛也知道，说了句四辆，然后勾住陆小柏肩膀：“哪管多少辆车啊，车不管几辆都在那，咱现在先讨论新同事。”
　　陆小柏：“…………”
　　在刘苪的的口中，新来女同事简直天上有地上无，比一众女明星还好看，众人按捺不住好奇心，你怂恿我我怂恿你，一群人悄悄摸到人力资源，探头探脑和做贼一样。
　　“看见没有？”
　　“没有，应该在招聘室吧。”
　　“也可能在小会议室，去小会议室看看。”
　　“走走走！”
　　“小会议室只有三个老爷们，没见女的。”
　　“那就在招聘室了。”
　　“等等吧，看不见新同事我没法安心工作。“
　　“屁的新同事，没看见小会议室还坐着三个吗？万一招的是三个中的一个呢？”
　　“那还是让我去死吧，那体格相貌一看就知道，和你我是同类。”
　　“滚蛋！和你是同类，和我不是。”
　　*
　　招聘室中，自殷雾岫进来那刻起，座位上四个人心就没静下来。
　　石毅杰看向孙真，眼神传递消息：这是你们筛选的人？
　　孙真也快哭了，看向人资妹子乔倩。
　　乔倩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到底是沉浮娱乐围的老狐狸，几人眼中惊意一闪而过，孙真板着脸，努力把语气放平，虽然没什么效果，好歹和蔼的意思到了不是？
　　他说：“请问，你是来应聘狗仔的？”
　　殷雾岫走进来，看也没看挨坐在一起的四人，一屁股坐下，坐下后，昂首挺胸摆正姿态，看着孙真笑笑，说了句是。
　　见她这么回答，孙真点头，开始走流程问问题。
　　中途，石毅杰笑眯眯问道：“殷雾岫对吗？能说一下，你有关于狗仔的工作经验吗？”
　　殷雾岫不知道找工作还要问这么多问题，连生活方面的问题也要问，她全部如实回答。
　　听见这个问题，脑袋一歪，思忖片刻，语气铿锵道：“有。”
　　“能具体说一下吗？”
　　“我有丰富的宫斗剧经验，明星的障眼法瞒不过我。”
　　说完心里给自己鼓掌，点了个赞。
　　太机智了。
　　石毅杰：……
　　孙真：……
　　段存平：……
　　乔倩：……
　　好吧，你开心就好。
　　问话很快结束，殷雾岫对自己的作答很满意，走出招聘室后，掏出手机先给陆小柏打电话，余光一撇，看到陆小柏站在门外，身子贴在门上，半边脸露出来，看见她出来，表情先是不敢置信，接着震惊，然后平静，最后一脸生无可恋人生无望。
　　殷雾岫脸上挂笑，朝他走过去。
　　“卧槽！”
　　“卧槽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新同事过来了过来了，收起你吐脏话的嘴，卧槽卧槽的，吓到人家怎么办？”
　　“我天，近看更好看了怎么办？”
　　“我听见心跳的声音了，老子初恋了，谁都别跟我抢！”
　　陆小柏捂住脸，实在是没眼看。
　　殷雾岫只听见声音有些嘈，没听清说什么，她走到陆小柏面前，笑嘻嘻说道：“陆小柏，我来应聘狗仔了，等着吧，过几天我就是你同事了。”
　　刷的一声，周边目光转向陆小柏，尤其刘苪，那眼神，恨不得撕开他的嘴，问他和眼前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陆小柏嘴角抽搐，无视落到身上异样的眼神，拉住殷雾岫往外边走。
　　“欸，你拉我干什么？”
　　“对啊，柏子你拉人家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
　　“柏子新同事你认识啊？”
　　“……”
　　声音太嘈杂，陆小柏没听清，撇下句这是我妹妹，拉住人走到外面。
　　*
　　茶水间隔壁的空场处，殷雾岫推开他手：“好端端的你拉我做什么？”
　　陆小柏表情无奈：“你怎么来应聘了？”
　　殷雾岫哼笑一声，说：“关你什么事。”
　　陆小柏一噎，不说话了。
　　殷雾岫不理他，踩着几厘米小皮靴，咯噔咯噔走出守星。
　　她马上就要成为守星的狗仔了，以后跟拍完全不用看陆小柏脸色了，想什么时候跟出去拍，就什么时候跟出去拍，看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加入。
　　殷雾岫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想到这么好的办法，走到饮品店门口时，走进去，买了杯咖啡奶茶，美滋滋抱在手上，小口小口吮。
　　喝奶茶还不够，又买了份小吃，边走边用竹签插了吃。
　　吃一口小吃喝一口奶茶，晃晃悠悠好不自在。
　　另一边，好不容易申请好跟拍工具，陆小柏急匆匆跑出工作室，已经看不到殷雾岫的踪影了。
　　陆小柏不急着找她，找杨志海商量事情，顺道吃了顿饭，慢悠悠打车回家。
　　下午六点钟，天色黢黑，小区楼道时不时传来脚步声，下班的买菜的，陆陆续续回家。
　　殷雾岫打开门，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小柏。
　　她努努嘴：“搭把手。”
　　她两只手上挂满袋子，陆小柏帮忙接过来，放在茶几上，问道：“这都是什么？”
　　殷雾岫抽出几个袋子扔在沙发上：“这些是衣服，这些是鞋子，还有这些，这是吃的，对了对了，我还帮你买了件外套。”
　　说完，她乐滋滋伸出手：“马上要成为新同事了，怎么样陆同事，握个手？”
　　陆小柏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嘴角翘起弧度，眼神诡秘：“你好啊，新同事。”
　　殷雾岫哈哈大笑，摆摆手颇为大气道：“你好你好。”
　　“我可一点都不好～”
　　殷雾岫可不管他好不好，她拆开点心袋子，捏起饼干啃了一口。
　　细细的碎渣散在口腔里，香醇的味道直冲脑海。
　　陆小柏好整以暇：“你确定你能录取上？”
　　“整么不浓？”
　　殷雾岫嘴里含食，话说不清楚。
　　“都问你什么问题了？”
　　“好多啊，问我大学学的什么专业，从事过什么工作，有没有信心做好狗仔。”
　　“你怎么答得？”
　　殷雾岫吮吸之间，眼睛睁的圆溜溜，还能怎么答，当然是照实说喽。
　　她说：“没上过大学，没有从事过有关狗仔和娱乐园行业的经验，不过我以前有过一些管理经验，手下管理过几个人，喜欢聊八卦看微博，善于从明星的微博中寻找蛛丝马迹。”
　　她掰着手指头一条条数：“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说到这儿得意一笑：“我有非常丰富的宫斗剧经验！”
　　像是怕说服不了谁是的，她急急忙补上句：“不是电视剧那种玛丽苏脑残宫斗！”
　　真宫斗，见血那种。
　　陆小柏憋不住了，笑的脸发红。
　　这有什么好笑的，她说的都是事实好不好。
　　陆小柏摆摆手，努力憋住笑意：“大佬！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说完想起什么：“你居然还有管理经验？”
　　没上过大学他想到过，既然她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提自己的亲生父母，那可能是父母待她不好，不让她上大学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只是，管理经验？
　　殷雾岫没看他，抱着零食衣服回自己房间，她才不会告诉他，她以前手下有多少小宫女小太监呢。
　　她管的人可多了。

　　第34章　
　　应聘通知很快来了，殷雾岫不出意料没有应聘上。
　　人资的小姑娘打来电话，殷雾岫惊得橘子掉到地上，自己居然没有应聘上。
　　她从地上捡起橘子，看也不看狠狠咬了口，说要去守星看看，哪个家伙比她还优秀，挤掉了她的工作。
　　人资小姑娘吓了一跳，这位应聘人员当时的表现，现在还在她脑子中挥之不去，一听她要来公司，小姑娘求生欲很强的夸了一通。
　　什么你并不是不好，实在是形象太出众，不太适合狗仔这个行业，什么姑娘你有内涵不做作，做狗仔太浪费太辛苦等等等等。
　　马屁拍的啪啪响，听的殷雾岫浑身舒坦，抛掉狗仔这种完全不符合自己形象智商的工作，开开心心扒橘子，一口气连吃八个。
　　最后酸的牙疼。
　　自恋归自恋，米新雨的跟拍她还是要去的，只是该怎么说服陆小柏呢？她挠挠头皮，鬼主意冒出一个又一个，又一个又一个推翻掉，最后觉得全不行。
　　干脆不想主意了，硬磨。
　　陆小柏最后还是同意她去了，订了三张去上河市的车票，没办法，看到蹲在床边眼睛张的和牛眼一样，就差在他身上安满摄像头，一举一动都盯着他的疯女人，他默默安慰自己，不要和疯子计较。
　　自从殷雾岫接到守星娱乐人事部电话，知道自己没有应聘上后，开启了死缠烂打模式。
　　死缠烂打第一招，献殷勤。
　　陆小柏咳嗽两声，她啥也不说，立刻去饮水机倒热水，谄媚的递上去，嘴上喊着陆哥您喝茶。
　　陆小柏手机响了，她慌慌忙忙找到他手机，第一时间递上去。
　　陆小柏这边手还没抬起来，她已经狗腿的挪过去了。
　　陆小柏炸毛：“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吓人？”
　　拿个手机还要人伺候，简直太恐怖了。
　　第一招失败，翻页。
　　死缠烂打第二招，一哭二闹三上吊。
　　“陆小柏，我觉得米新雨任泰霖我也跟了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忍心把我踹出去？”
　　“你看看你看看，为了翻米新雨的八卦，我昨晚凌晨才睡，红血丝多了两根！”
　　“哇…………陆小柏你不让我去，我哭给你看！”
　　“你还有没有人性？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站在你面前哭，你不仅不安慰，连看都不看，你不觉得羞愧吗？”
　　“陆小柏，你不要拉我，我决定跳楼了，八卦也不让我拍，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我跳了啊。”
　　“我真跳了啊。”
　　“我……算了。”
　　她从阳台边爬下来，咬根笔头想第三招。
　　第三招很简单，没第一招那么狗腿，也没第二招那么激进，整个过程平和安静，堪称塑造新时代男女相处最美法则。
　　陆小柏从厕所冒出脑袋，崩溃大喊：“老子上厕所你也要跟着！！！！”
　　见门口的人要进来，他砰的关上门，拉拉链的手都在抖。
　　真是服了这女人了，来个魔鬼带她走吧！
　　殷雾岫的第三招没别的，就一个字，跟。
　　陆小柏做饭她跟着，吃饭她跟着，睡觉她跟着，上厕所跟着，洗澡跟着。
　　全天二十四小时，只要他清醒的时候，她全跟着。
　　陆小柏也是硬气，硬生生撑了一天半，第二天晚上，他半夜起床上厕所，一按台灯，看到床边坐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嘴角诡异的冲着他笑，见他醒过来，也不说话。
　　他心脏跳到嗓子眼：“卧槽！！！大半夜你坐我床边做什么？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殷雾岫装作听不到，脸笑的快僵住了，慢吞吞说道：“米新雨的……”
　　话没说完，床上的人举手投降：“好好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是大佬，想跟我去拍就跟我去拍，一切依您？行吗？”
　　殷雾岫：“订票的事……”
　　“马上订马上订！小弟上个厕所，回来就订！”
　　殷雾岫满意了，看他定完票后，摸摸陆小柏脑袋，说了句你还是本宫心里的好太监，在陆小柏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施施然走了出去。
　　陆小柏：“？？？”
　　好像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他挠挠头，躺在床上。
　　算了不管了，睡觉要紧。
　　*
　　“绿灯绿灯绿灯！！快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