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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参谋长话语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今天菲菲的状态，明显不太对。我让人去查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丁宁战那个兔崽子！”丁参谋长觉得女儿今天的事儿要好好查查，女儿今天到底怎么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酒味儿。

　　　　“关儿子什么事儿！你别再和他闹了，这家里现在都够乱了！”丁夫人心里也是烦躁的很，儿子的事儿还没解决，女儿又出了这么个事儿！

　　　　A军区

　　　　今天好不容易是个可以休息的周末，赵雪懒懒的赖在被窝里，不愿起床。

　　　　春天里的早晨。已经是阳光明媚，不浓不烈的日光从宿舍的玻璃窗子照射进来，满室柔光。

　　　　赵雪听着窗子外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都像是在诉说着它们自己的好心情。

　　　　一到周五，家住在A城的女兵，只要没有被排到值班，准是会赶回家里去的。

　　　　宿舍里，王欣雨和孙婷婷那两位大小姐也是如此，不过周末好像从来没有排到过她们俩的值班，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这周是顾芳芳值班，她一大早“咕咚咕咚”折腾好久，才走。赵雪早上正睡着，也懒得理她那么多。

　　　　昨晚孟妍不知为何，没有回来。赵雪一直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是昨晚在夜宴，眼光扫到的身影，真的很像孟妍啊！

　　　　赵雪在软和的小枕头上摇着小脑袋，蹭了蹭，哎呀，不去想她们的事儿了。

　　　　她从温暖柔软的被窝里，伸出两条白嫩的细胳膊，用手指扳算着转正的日期……

　　　　就剩这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了，再坚持一下，两年服役期一到，就不用看到顾芳芳那讨厌的样子了！

　　　　“赵雪楼下有人找！”门外传来女兵的呼喊声。

　　　　“知道了，就来！”赵雪一边应着，一边慢慢坐起身来穿衣服。

　　　　不知道是谁找她，昨晚明明和周秉言说好，她今天上午要好好睡个懒觉，让他不要打扰自己。

　　　　就算下面有人等着，赵雪还是做完了她简化版的臭美流程：刷牙洗漱，拍她自制的黄瓜水，又涂了薄薄的一层芦荟挤出来的胶状液体，等到完全被皮肤吸收后，又最后用买的铁盒装固体状的雪花膏，仔仔细细的将她白玉的小耳朵，露在外面的脖颈，纤纤玉指，还有手腕，脚踝处擦了两遍。

　　　　在衣柜里挑挑拣拣地试了两套衣服，最终穿了配在一起搭起来的服装，上身是花瓣状袖子的薄款长袖，下面是裤脚处，水荷叶边的浅蓝色牛仔裤。

　　　　赵雪自己在镜子前面照了三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这才颠儿颠儿地下楼。

　　　　没办法，你要让赵雪这爱美如命的娇丫头，不刷牙洗脸，不搭配好满意的服装，她说什么也不肯出去见人的。

　　　　赵雪一出宿舍大门。就看到邵文辉站在门口，好像等的急的不行的样子。

　　　　“小姑奶奶啊！您老人家可算出来了！真是比老佛爷还难等！”果然一开口就是在说她磨蹭……

　　　　赵雪也很吃惊，没想到会是他，“你怎么会来？”这也是个忙碌的人物，怎么会有空来找她。

　　　　“你家周先生，今天早晨六点多钟，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赶快把你要的东西带过来。”邵文辉指指不远处车上装的两台缝纫机，“我本来打算派人给你送来就成，他非得让我亲自跑一趟，跟要贿赂的你们那什么管理员说一声。”

　　　　赵雪不明所以，“说什么？”她呆呆着看着一本正经的邵文辉。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邵文辉挠挠头，“他就神神叨叨地说让我跟管理员讲，我是你哥。其他的不要我管。”

　　　　原来周秉言还惦记着这事儿，上回她跟他说，他们总是打电话，管理员大妈都有意见了。老是怀疑的瞅着她，像是个违反纪律的不良分子。

　　　　所以……周秉言的意思是让管理员明白，“她哥”给她送了台缝纫机……以后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么……

　　　　“哎哎……，男士禁止入内啊！还有……这纸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啊？危险物品不能带进去！”管理员满脸的严肃与公正。

　　　　“知道知道，”邵文辉带着笑意，和气的对着管理员说，“这东西啊，是想着先放你这儿，您随便用，我妹妹在宿舍里还多亏你照顾啊！”

　　　　邵文辉示意手下把纸盒子封着的东西，直接抬进管理员的屋内。

　　　　“哎……这……”管理员明显愣了一下，东西被抬到她屋子时，清晰地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儿。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管理员还是觉得，怎么说呢，有点难以置信啊……

　　　　“你就是这小姑娘的哥哥啊！兄妹俩感情真好！”管理员拒绝不了这么大的诱惑。又不好意思直接表明自己要收下，干脆和邵文辉闲聊起来。

　　　　“额……是是！”邵文辉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小姑娘哥哥的角色，停顿了下才回答，“我们家这小姑娘年纪小，就送过来了，总是担心，您多照顾点儿！”

　　　　“没问题，没问题，”管理员连连点头，“我特别喜欢这丫头，乖巧又懂事。”说完一脸慈善的看着赵雪。

　　　　可把赵雪身上激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这管理员也太虚伪了，明明之前还说她没礼貌的……一台缝纫机就能把她变成听话懂事又乖巧的小姑娘了，啧啧。

　　　　赵雪无奈的甩了甩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儿。对这世界有了新的了解。

　　　　“那这另一台……您看方不方便我让人太进去，或者您帮个忙？”邵文辉紧接着问道。

　　　　“方便方便！这会儿都上午了，女兵们早就起床了，有时候干事他们来检查内务时。也是可以进去的。放完东西马上下来就成。”管理员显得十分的好说话，刚刚的问题也都不是问题了……

　　　　顾芳芳值完白班回宿舍时，就看到屋子里摆了台崭新的缝纫机。

　　　　她稀奇的上来摸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是谁买了个这放到宿舍里……

　　　　她心里猜测着可能是王欣雨或者孙婷婷，可是又摇摇头，那两位大小姐好像根本不会缝衣裳，上次王欣雨的军装扣子掉了，还是让自己用针帮她缝上去的。

　　　　难道是孟妍？可她不像是会买这种用处不太大的东西，在宿舍的人。

　　　　那就剩下……

　　　　“你干什么呢！别随便动我的东西！”赵雪一进门就看到顾芳芳，这儿摸摸那儿碰碰的，在摆弄她的缝纫机。

　　　　顾芳芳的脸色一下涨得通红，既觉得在赵雪面前表现出了窘迫又没见识的一面，又恼怒她不给自己一点儿面子的直接喊出来。

　　　　赵雪看她那有口气憋在嗓子眼儿，又无话反驳的难受样儿，觉得今早被她故意在宿舍闹出大动静，把自己惊醒的郁气舒缓了一些。

　　　　早上正困着，不想和她计较。如今她自己撞上来，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回来了，赵雪。”孟妍满脸疲惫的进门，跟赵雪打了声招呼，然后有疑惑的看着她，“你站着这是干嘛呢？”

　　　　“看顾芳芳同志什么把她的手从我的缝纫机上移走！”赵雪沉着小脸儿，就直剌剌的盯着怒视她的顾芳芳。

　　　　顾芳芳收回还放在缝纫机上的手，一扭脸儿，跑到隔壁宿舍去了。

　　　　“你今天怎么了？吃了枪药啊！”孟妍有点儿奇怪，按赵雪平时的性格，都是懒得搭理顾芳芳，不会和她直接对上，“平时不都不理她的么！”

　　　　赵雪从鼻孔里“哼哼”两声，“她一大早的扰人清静！故意在屋子里叮铃咣当的。你们昨天都不在，这不是明显气我的么！老觉得我不搭理她，真的是怕了她！”

　　　　赵雪说完想起一件事儿，“孟妍。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孟妍对上她明亮的大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要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勉强的笑着回了句，“我昨天有点儿事儿，就住朋友那儿了。”

　　　　“哦，”赵雪点点小脑袋，“我昨天在夜宴高级会所，看见一个很像你的人，额……”赵雪回想着，“身上穿的裙子也很像我们一起去商场买的那件！当时还以为是你来着！不过，应该不太可能。”

　　　　赵雪冲着孟妍眯起眼睛笑笑。

　　　　“你怎么会去那里的？”孟妍心里一惊，忍不住问道。

　　　　“我和……”赵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唔起来。

　　　　“我知道是谁了，”孟妍看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想到赵雪去那儿自然是有人带她进的，那种地方都是看身份才能进的。而带她去的，也只有那人了。

　　　　赵雪腼腆地笑笑，突然想到什么，“孟妍，我先下去打个电话，我们回来再聊啊！”说完风风火火地跑下楼去。

　　　　周秉言昨天前前后后，交代了她三遍，今天不见面让她睡懒觉，但是一定要记得打电话给他，她差点忘记了！

　　　　“小姑娘来打电话啊，”管理员大妈态度显得非常热情，“给，慢慢用，不着急。”说完还一脸和蔼的把话筒递给她。

　　　　赵雪默默地接过话筒，感受着这两种差别待遇，心道：这真是个看缝纫机的年代啊！

　　　　宿舍里孟妍脸色阴晴不定地想着，自己现在周末做的工作，工资是很高，可是……

　　　　赵雪甜甜蜜蜜的打完电话，回到宿舍。顾芳芳正在铺床，孟妍坐在军用小板凳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想什么这么入神？”赵雪的脸色还带着和周秉言打完电话后，甜蜜的笑容，她伸手在孟妍的眼前轻轻地摇晃了几下。

　　　　孟妍微微抬起头，看着笑眯眯的赵雪，突然涌上一股想找人说说那些，一直憋在心里的烦心事儿的欲望。

　　　　她抿抿唇，拉住赵雪在眼前晃动的白净小手，“赵雪，我们出去转转吧！都没有好好的说说话。”

　　　　赵雪看着孟妍勉强扯起的嘴角，体贴地点点头，“好啊，我正想出去晃一圈儿呢。”

　　　　顾芳芳看着两人走出宿舍的背影，拿起自己的几件需要缝补的衣物，往房间里摆放的缝纫机走去。


第65章　替罪羊

　　　　赵雪跟着孟妍一路慢慢地晃悠着，走到宿舍楼不远处的小操场上。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赵雪看孟妍一路上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妍心里一直在思索怎么开口告诉赵雪，她在夜宴工作的事儿。虽然她确实不是做那种工作的，但是在现在这样的社会年代，所谓的开放思想，解放女性，很多时候也不过是表面上的说说而已。

　　　　大多数家庭还是看不起在那种地方工作的女人，就好像……她们是不干净的异类，非正经家庭出来的姑娘。眼神中都会带着鄙夷。

　　　　况且，要是军区里知道了，恐怕是会处分的。重则开除，轻则记大过。

　　　　这两年期马上就满了，本来依着她的情况，留下来是不用担心的，虽然……她并不是很期待留在军区。

　　　　但既然这是爷爷的期望，那她只能尽力去完成。

　　　　按照家里的情况，再加上她不论业务训练，政治课学习，还是军事测评等综合排名都是第一的成绩。只要不被发现她在夜宴的事儿，留下应该不成问题。

　　　　可就怕军区里有人知道了……

　　　　孟妍想告诉赵雪自己的事请，一方面确实是压抑太久，心里想找人倾诉；可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怕她再碰到自己，万一说出去，让军区里的人知道了……

　　　　不知道赵雪知道后，会不会也远离自己，觉得她是个坏女人……

　　　　算了，只要她答应不和其他人说，让军区知道就好。

　　　　其他的，孟妍也不敢奢求太多。

　　　　“赵雪……其实，”孟妍终是开口，“你昨天见到的人就是我！”

　　　　孟妍说完，略带紧张的观察赵雪脸上的神色，她想如果赵雪表露出一丝的不自在。那她以后就尽量远离她，省的两人难堪……

　　　　“真的是你啊？”赵雪有些惊奇，“你是在那里工作么？”

　　　　孟妍仔细的看着对面天真的小姑娘，她的眼睛里除了惊讶，再无其他……

　　　　“对，我只要不在军区里，就是去那儿了。你……”孟妍看着赵雪，觉得她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在那种平民百姓都以为的声、色、场所工作，外人眼中的意义。

　　　　“在那种玩乐的场所，你知道，除了吃饭聚会，也是会有人特意去找乐子的。就算不是不正规的那种……可是……”后面的话，孟妍看着专注着亮亮的眼眸，认真听她讲的小姑娘，竟觉得那些污秽的话，说不出口给她听。

　　　　呵，她以为那位带她去那种地方，多多少少有些意味，没想到人家也许真的只是去吃个饭而已。她对面的小姑娘明显被保护的很好，对有些阴暗的这些，一无所知。

　　　　“我当然知道不是不正规的场所，”赵雪笑着说，“你说可是怎么了？”

　　　　可是被人喝醉酒而占些小便宜，总是必不可少，难以避免的……孟妍在自己的心底默默地道。

　　　　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给对面的人听了。

　　　　赵雪看孟妍只盯着她看，就是不说话，“我脸上有花儿啊！嘻嘻，难不成我们美丽的孟妍女士，也被我独有的魅力倾倒了，准备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哈哈。”

　　　　孟妍看她故作自恋的开玩笑，想缓解气氛，也顺势笑着揉揉她的小脸儿，“是啊。早就被你收服了！你这小妖精，看你往哪儿逃……”

　　　　赵雪乐呵呵的躲着孟妍伸过来的魔抓，细细的嗓音傲娇的说道，“哎呀，你别摸我的脸，手上得有多少细菌啊，小手借你摸两下，给给给……”

　　　　“我偏不！就要去细菌你！懂的还不少，小丫头！谁让你这小脸儿这么滑嫩……”两个嬉闹的声音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下。

　　　　这一晚，孟妍终究没有说出想说的话，倒是没有想到之后，差点儿因为自己而害了赵雪……

　　　　赵雪和孟妍前脚后脚的进入宿舍，就看到顾芳芳已经躺在被子里，准备睡觉了。

　　　　她想着自己白天睡得挺久，不愿这么早休息，就一边拿着自己想要修改的衣服裤子，往她的缝纫机那里走；一边跟孟妍叮嘱。“孟妍，你要是有需要缝补的衣物什么的，可以用我的缝纫机。”

　　　　“我还想问你，怎么弄个这回来？方便是方便，可也有些太浪费了，这一个大物件儿，可得顶咱们两个多月的津贴了！”孟妍本来一回宿舍就想说她两句，没事儿能缝补多少衣物啊，实在没必要破费，去买这么个贵东西。

　　　　她早就看出来，这小丫头忒不会过日子，得有人时不时地提点两句。

　　　　就比如那好好的几块钱一盒的雪花膏，硬是让她用来抹在身上用，人家好多连抹在脸上，都心疼的恨不得能少用一点儿，就少用点儿。

　　　　偏偏这丫头抹身上就罢了，还去糟蹋东西，把她那小脚丫子也抹个遍。问她涂脚丫干嘛？人家来一句，脚天天被踩在下面，多辛苦啊！要好好爱护它，犒劳它。而且脚底最容易起皮，磨出硬硬的糨子来。有碍雅观。

　　　　这小丫头一边按摩着自己涂抹着雪花膏的小脚丫，一边大言不惭的说出这话时，孟妍特意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盯着她那跟别人的手一样白白嫩嫩的小脚丫，仔仔细细的的足足看了三遍，也没发现她这精细的玉足，哪里有她所谓的难看的起皮和又丑又硬的糨子。

　　　　孟妍有心想说她两句吧，这小丫头倒好，一套一套的，给自己这做法美名其曰：未雨绸缪。还说什么要是真等到起出那难看的玩意儿来，就晚了，不好再去掉之类的歪理儿。

　　　　孟妍怜她年纪小小，又这么娇娇嫩嫩的一个小家伙儿，就怕她现在觉得自己吃穿住，都不用花钱，不懂得节俭，到以后出嫁的时候，家里能给的毕竟也是有限，不如自己再多攒点儿钱来。

　　　　有钱傍身，在未来的婆家总是能有几分说话的地位。

　　　　可这话一出，那小丫头，又有歪理了。

　　　　说什么这嫁人之后过的好不好啊，主要是看自己选的男人好不好。钱再多，男人没选好也白搭。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迷得男人移不开眼，外面别的女人，连她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了，自然家庭地位也会蹭蹭蹭的往上涨！

　　　　孟妍笑她什么男人男人的，也不嫌害臊。

　　　　赵雪就回她说什么他们村里都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没什么好害羞的！脸皮薄吃不着，害羞又不能给找找个好男人！

　　　　这小家伙儿人不大，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偏你听了，还觉得有几分道理，竟然也真是她说的那个理儿。

　　　　听了孟妍的问话，赵雪有点儿心虚的移开了脸，还别说这要是让她自己出钱买，她还真的舍不得花这个钱。

　　　　这辈子她觉得自己也是该花的钱才会花。没有去做上辈子的冤大头！

　　　　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哎呀，用手缝多累啊。这个方便嘛！”

　　　　说完怕孟妍再追问，赶紧坐到缝纫机前。

　　　　顾芳芳还在屋里，让她知道的多了，又该有麻烦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