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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觉得他是个很优秀的演员。”
　　宋明河靠近：“帅气吗？”
　　苏念犹疑地点点头。
　　宋明河凝眉：“是不是觉得这个男人很优秀？”
　　
　　“——是有这样的观点。”
　　听外界的宣传是这样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她还没求证过，但至少能连续几年坐上影帝宝座，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宋明河继续凑近：“想不想和他交往？”
　　苏念无奈，急忙摇头，“只是同行之间的欣赏罢了！”
　　“真的？”宋明河不信。
　　“真的！”比钻石还真。
　　
　　“这样，”宋明河双手搭在桌上，“我们先聊会儿天吧，反正时间宽裕，待会儿我们都没什么事急着做……念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苏念摇头。
　　“没有男朋友吧？”
　　“没有。”
　　“交过男友么？”
　　还是摇头。
　　“这有点麻烦了。”宋明河自言自语道。
　　
　　若是交过男友，说明对男女感情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而对于感情经历为零的人来说，交往这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对于男人，念难道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吗？”
　　“因为没有喜欢的，所以不知道。”
　　“那就更危险了啊……”仍旧是自言自语，“念现在，是和谁一起生活的？”
　　“奶奶。”
　　“其他家人呢？”
　　“没有了，我是孤儿。”
　　“家中可宽敞？”
　　苏念想了想，点点头，“还行。”
　　“可有空余的房间？”
　　“——有。”问这作甚？
　　
　　“很好！”
　　宋明河思忖着点点头。
　　“若是我以经纪人的名义搬去和你们一起住，奶奶应该不会介意吧”
　　
　　“一起住？”
　　“是啊。念在感情方面纯洁如一张白纸，容易被居心不良的男人诱骗，为了不再出现第二个宋青书，我要好好守着你！”
　　
　　前世没谈过恋爱，“死前”的诸多愿望中，有一个就是希望能好好谈一场恋爱，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轰轰烈烈爱一场，或者找个爱自己的人好好享受被宠着爱着的滋味。
　　她知道艺人在感情方面会受到签约公司的控制，一开始对恋爱这方面倒没想太多，现在见宋明河如此，心中倒是犹豫起来。
　　感情和事业……
　　若是真的起冲突了，她是应该选择感情还是事业？
　　
　　想了半天无果，又怕久久不回答问题会让宋明河起疑，苏念抱歉道：“家中之事都以奶奶的意见为主，请容我回去问问奶奶。”
　　“嗯……那么现在。”宋明河将签约文件递到苏念面前，拿起手机拨通电话，“法务部吗？现在请来八楼会议室，我和苏念小姐要详谈签约的事宜。对，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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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
　　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来往行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和她一样悠闲散步。
　　迎面偶尔吹来初秋的风，给人带来点点凉意。
　　各色的光从人行道旁行道树的树冠上投射下来，在地面和行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繁华而迷乱的都市，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
　　一群正处于叛逆期的高中生快速从她身边走过，商讨着今晚要去哪里玩。
　　站在十字路口，苏念遥目远送那些学生。
　　
　　多美好的青春华年。
　　十七岁的灵魂，二十一岁的身体，前世在娱乐圈呆了两年，多多少少见过娱乐圈内的尔虞我诈，让她性格显得早熟了些。
　　看着那群高中生消失在转角，苏念才慢慢回神，转弯，走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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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我回来了。”
　　换好鞋，将包随意放在桌上，苏念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李惠利老人。
　　“饿了吧？饭菜马上就做好了。”老人抬头和蔼笑道。
　　
　　苏念伸手卷起两手的袖管，“我来帮您。”
　　“不用。你在外面忙了一天一定累了，先去歇着，只等我做好饭来吃就好。”
　　“奶奶，我不累。”
　　苏念走到燃气灶前，伸手握着锅铲开始翻炒锅内已经煮得差不多了的西红柿炒蛋。
　　“只是上午拍了几个场景，下午一直在和公司法务和经纪人商谈关于签约的事宜。”
　　
　　“复试成功了吗？”
　　“成功了。”
　　“是吗？”李惠利老人和蔼笑着，“我就说念念一定会成功，念念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演员。”
　　“谢谢奶奶的夸奖~”
　　
　　在她心里，虽然只相处了一年，但她早就把李惠利当成是自己的亲奶奶。
　　“对了，奶奶。”拿过盘子一边盛菜，“我的经纪人说希望能够搬到这里来和我一起住，我想征求您的同意。”
　　“搬来？经纪人没有地方住吗？”
　　苏念摇摇头，故意对老人说道：“她说为了保护我不被男人拐走，要时时刻刻呆在我身边。”
　　
　　李惠利老人突然笑了起来。
　　“您笑什么？”苏念莫名。
　　老人好久才止住笑声，“你那经纪人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瞬间明了，她好笑着解释道：“我的经纪人是个女的。”
　　“嗯？”老人的表情从打趣变成严肃，“女的？她为什么不让你交往？”
　　
　　苏念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老人解释。
　　半晌，她眼前一亮。
　　
　　“奶奶应该认识尹苔熙吧？明姨曾经是她的经纪人，几年前尹苔熙因为要和一个人结婚而退出娱乐圈，明姨怕我和尹苔熙一样，就不允许我和男人交往。”
　　老人沉默许久，“不能让她搬来。”
　　“为什么？”
　　她知道老人不会同意，二十一岁，她年纪不大，但老人在过去的一年可没少帮她留意相亲的事，好几次让她去相亲都被她拒绝了。苏念长得标致，老人并不怕她嫁不出去，只是想早点抱外孙。
　　现在宋明河打着要挡她情路的主意想搬进来住，老人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不能就是不能。念念你只是和他们公司签约拍戏而已，他们不能过多干涉你的感情。照我来说，你现在正在女人最美好的时间段，若是能遇见自己喜欢的并且对自己好的人，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话是如此，但如果让我在事业和感情中选一个，我还没做好决定……”
　　“难道念念想要等自己成为老女人，然后嫁不出去吗？相比之下，我倒是很赞赏尹苔熙的选择，既然找到了自己一生所要等待的人，那就应该二话不说嫁了，事业和家庭之间的抉择，必要的时候还是应该选家庭。”
　　
　　“奶奶，我还年轻呢！”苏念哭笑不得。
　　“不年轻了，我在你这个时候——”说着，老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沉重。
　　这是老人的心病。
　　之前无论是苏念还是老人自己，都会小心翼翼避开类似于“我年轻时”的话题，这会牵扯出老人心中最沉重的痛。
　　
　　老人出生在二战期间，1950年6月25日，历时三年的朝鲜战争爆发，当时她身怀六甲，她的丈夫参加了韩国的军队，踏上北犯朝鲜的旅程，一去不返。因为难产，她以失去生育能力的代价诞下一名男婴，与此同时得知丈夫战死沙场。
　　自此，她将所有的生念寄托在还未满月的孩子身上。
　　不幸的是，以当时物资匮乏的程度，她实在没有能力能养活自己的孩子，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将孩子送给一对不能生育的家中较为富裕的夫妇，战后等她找到工作，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时，她再去寻自己的孩子，那对夫妇早已不见踪影。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一眨眼四十多年过去，从学校退休后，她拿着多年来攒下的积蓄走遍整个韩国，都没能再见到那对夫妇。
　　
　　拖着疲惫的身心，老人回到首尔，正巧捡到被撞死在自家门口马路边的苏念。
　　当时苏念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头部收了比较重的撞击，老人以为苏念只是普通的撞伤，并未将她送到医院，而是带回家自己照顾。渐渐地，苏念和她之间建立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老人将自己遗失了四十年的爱全部给与了苏念，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
　　
　　“对不起，奶奶。”
　　苏念轻声道歉，将陷入沉思的老人唤回神。
　　“如果奶奶不想让明姨住进来，我可以去回绝。”她伸手覆在老人握着筷子的手背上，“奶奶，就算找不到叔叔，还有我陪着您。我们是彼此的亲人，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瞧我，一把老年纪了，”老人抬起手背胡乱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不说了，去回绝了你们那经纪人，其他的都好说。”
　　见老人收了心，苏念也舒了口气，急忙应好。　　　　　　　

☆、
　　
　　凌枫彦来韩国开拓凌氏的市场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做准备，到现在为止；旗下名为Synthesis品牌所生产的服饰、珠宝、化妆品、包包已经成为韩国女性追求的奢侈品之一。
　　用了一年的时间，陆陆续续将凌氏旗下所属品牌在韩国设定分公司并生根发芽，接着他将投资目光转向韩国最为赚钱的影视娱乐业和电子产业。在商业圈，除了凌枫彦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几个韩国朋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凌氏和Show　box现任副会长是同一个人。
　　昨天宋明河对她普及了一些Show　box和凌氏的信息，苏念才知道凌枫彦的强大程度远远超出她之前的想象。心中对凌枫彦的崇拜又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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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艺人，首先需要具备的是表演方面的天赋和上进的心，前二者奠定艺人成名的基础，其次要有气质和独特的品味，用这些来武装自己，使自己有内涵，而不是被大众一眼就看透。
　　
　　邦妮大厦，Synthesis公司大楼。
　　
　　Synthesis品牌年轻有为的执行官崔佑赫正站在讲台上为大家讲述对奢侈品含义另类却独到的认识，以及Synthesis品牌2013年的发展方向。诺大的会议室内，来自韩国各市的分社长零散坐在讲台下。事先得到凌枫彦的首肯，以增强苏念对奢侈品认知为目的，同时也为了让苏念对Synthesis品牌有更深的认识，宋明河带着苏念也座在其中。
　　
　　银尚俊是今年Synthesis品牌的代言人，而在与Show　box签约的第二天，苏念吃惊地从宋明河口中得知，自己竟然要与银尚俊合作，成为Synthesis品牌2013年度的女代言人。
　　
　　为什么凌氏会让她这个刚踏入娱乐圈、尚且没有任何成绩的新人来担任Synthesis的女代言人？连她自己都觉得让她代言更本就不会产生任何明星效应。这困惑了苏念许久，思考无果，正好崔佑赫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全世界的女人，为什么都会对名品疯狂？法国的女人根据传统和价值买名品；日本女人因为所属感而买，别人都有，只有我没有显得太另类；那么，我们国家的女人都是怎么样的呢？”崔佑赫顿了顿，成功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韩国女人们，是为了和他人产生区别而买名品。但最近无论猫狗都可以买名品了，根本没什么差别。没错，那我们国家的女人在追求什么差别化呢？”
　　
　　崔佑赫是留学生，与凌枫彦是校友，与凌枫彦相互欣赏。他从美国留学回韩国后受凌枫彦雇佣成为凌氏的Synthesis品牌的执行官，自己带着设计团队，短短一年时间里就带领设计团地将Synthesis推入奢侈品行列。
　　
　　台下某分社长举手：“名品的本质就是稀有性，这应该是她们追求的价值。”
　　
　　“名品的稀有性，这话很对……”沉默片刻后是转折，“但是，我们国家的女人对那些根本就不感兴趣！若名品的价值是稀有性的话，我们Synthesis就不是名品了。大学生，孩子妈，老奶奶，你有我有大家都有的Synthesis那算什么名品？充其量只算是个贵点的包包，是个奢侈品而已，这就是名品啊，怎么能说是奢侈品呢？”
　　
　　长见识了！
　　苏念不由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我所说的差别化是，只有价格，价格而已。拥有比别人更贵的包包，更贵的皮鞋，更贵的品牌，才会显得比别人更有钱，显得更成功，这样心里才会舒服，就是这样让人寒心的种族。”
　　听这语气，听这态度，讲台上的执行官对韩国女人似乎没有好感，难道韩国人也喜欢诋毁自己的国人？前世她在中国也总能听到国人对国人相互诋毁，难道相互诋毁是每个国家的人民都喜欢做的事？
　　
　　苏念调整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等待崔佑赫继续说下去。
　　
　　“我们国家的女人，买比自己工资高几倍的包包，贷款买，打两份工，打三分工买，骗男人的钱买！”掷地有声，崔佑赫情绪高涨，许久才渐渐平息下来，换成一副愉悦的神情。“但是……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女人，才造就了现在的Synthesis，所以各位Synthesis的分社长，请再提高价格，不断提高。”
　　
　　这位执行官该不会是刚被女友甩了吧？
　　苏念不厚道地想着。
　　
　　“但是现在也已经有很多反映价格过高的意见了。”其中一分社长举手道。
　　“不用担心，反正我们卖的不是名品，我们卖的是恐怖，价格越是昂贵，越会让那些没有Synthesis包包的人感觉自己奥特曼，感觉自己不上档次，感觉自己很落伍，就是那种恐怖心理，Synthesis要成为明天比今天更昂贵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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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演播厅内出来，崔佑赫说的话仍旧在苏念脑海中盘旋。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奢侈品之所以会成为奢侈品，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消费者的攀比心理。
　　
　　“等等我们一起去Synthesis挑选几个包包，以后出去都要拿包包，不能像现在这样两手空空地出来。也不能再穿这样没有一点时尚品味的休闲装，选好包包后我们再去Synthesis服装店给你几件衣服。”
　　
　　“明姨，刚才我问的那个问题，现在有时间回答我了吗？”
　　“什么？”
　　“为什么会选我做代言人？”
　　“给你钱赚还不好？”
　　苏念摇头，“我现在没有名气，韩国人民都不知道有苏念这号人，让我做代言人可是一点明星效应都不会有的啊，这不符合道理。”
　　除此之外，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也让她觉得很不踏实。
　　
　　“等到了周六，《淑女的春天》第一集出来，你就不会这样想了。公司会为你安排明星综艺类节目增加你的出镜率，像Show　box这样的大公司，想要捧红一个艺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你是团烂泥，公司也能炒红你。”
　　苏念质疑，“有这么夸张？”
　　还有，那烂泥什么的比喻也太烂了！
　　
　　“这不是夸张，这里面可大有渊源。你以后就知道了。”
　　卖身么关子啊，真扫兴。
　　
　　首尔江北别墅区。
　　申慧娴拨通一移动电话。
　　
　　“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略带了喘息。
　　“又在忙着在情人身上耕耘？”努力忽略电话那端传来的女人若有若无的娇喘声，申慧娴漫步到落地窗前，“去年苏念那件事是谁动的手？”
　　
　　“不知道，随便派了个人去。怎么？”
　　“——她没死。”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
　　“有什么感想？金导演？”
　　“她现在在哪？”
　　“和Show　box签约了，Show　box还让宋明河成了她的经纪人。”
　　“不能让她有往上爬的机会。”顿了顿，电话那边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既然一次没死成，就让她再死一次。”
　　
　　“你不想再玩玩她？”
　　“那女人不知好歹！”
　　沉吟半晌，她说：“你说，先让几个男人玩了她再杀怎么样？”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随你意，宝贝。”声音还是有点喘。
　　
　　“拍好照，把照片晒到网上去，给Show　box一份大礼。”
　　“你不能动手，让我来处理。”
　　“不能让我玩玩？”声音里透着些失望。
　　她想看那个女人被玩弄后露出绝望的神情，想看她求她杀了她。
　　
　　“你不能弄脏手，对了……第一天的感觉如何？”
　　“还行，都顺着我的意呢。你什么时候来？那金丽娜整一张嫁不出去的怨妇脸，哪怕只有一天，我都受够了。”
　　“明天。明天宋青书应该也会到场。”
　　“嗯。”
　　“早点睡，晚安。”
　　“……晚安。”
　　
　　收线，申慧娴低头，屋内响起她的笑声，在宽阔的卧室里显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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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周五。
　　乘着早班车来到公司制片组办公室，早等在那里的宋明河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