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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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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锦还乡,娇妻如花。
    陈苏摇下车窗时,何旭的小姑何红梅过来接人,跟何旭说了几句,何旭脸色顿变。
    何旭坐回了车上,赶了司机下去,与陈苏打商量道:“我们这里的习俗是,新郎新娘携手从塘埂走回去,再由小姑牵着新娘上楼。还有,婚宴上新娘要挨个给每位宾客敬酒。”
    陈苏倨傲的尖下巴抬起,“几桌人?”
    何旭眉头蹙起,斟酌着用词,“我们这里很人性化的,新娘不必喝酒,只要给宾客满杯就行了。这样也好,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沾酒。”
    陈苏凌厉的眼风一扫:“你们这里歧视女性?”
    何旭体贴的给陈苏披上白狐毛的披肩,“今天是大喜日子,你啊敛敛你的脾气,相信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晚上闹洞房这事,我会让他们消停的。”
    陈苏抱手冷笑,“你们还打算怎么折腾新娘?”
    何旭讨好道:“没了没了,就这些,这些习俗从封。建时就传下来了,咱们入乡随俗,忍忍就过去了,你也不想让我没脸吧?”
    “这大雪瓢泼山路崎岖十八弯,你让我穿婚纱高跟鞋徒步过去?嫁到这儿的姑娘是上赶着门给你们糟践吧!还有,真是好笑,让小姑牵我上楼,你是瘸了还是瘫了,连新娘都背不动了?”
    何旭见乡民指指点点和摄影师在等,不耐烦的截断她的话:“我们这儿就是这样的,背新娘上楼,不就是得一辈子被新娘压住脊椎骨?”
    陈苏咬牙切齿的拍手,“好,好,真是好啊!原来你们这边的习俗是别有深意呢。那只斟酒不敬酒,是不是可以引申为,女人不配与男人同席,只配给男人端茶倒水、吃你们男人剩下来的残羹冷炙?”
    陈苏就要拔头上的公主冠,恨不得扯掉头皮也要给拔下来,双眼控制不住的湿意一层,就要迷掉眼妆。
    何旭一直以为陈苏在佳城出生时,流尽了毕生的泪水。
    甫一看到陈苏泪眼对他,就像淬炼好的热铁浸入冷水,腾起白雾状的小液滴,连脆弱都带着凌然的意味。
    何旭伸出手:“苏苏不要哭。”
    陈苏拍掉他的手,“我什么时候哭了?”
    真是好笑!
    何旭只以为她逞强,“苏苏对不起,你为我忍忍。”
    陈苏的头像被人从中间一刀两半一样,极致的疼起来。
    陈苏不耐的揉着太阳穴,吐着恶气道:“何旭,要么你妥协,要么这婚就不结了。我尊重你们何家人,也同意了在老家办酒,可你们何家人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年前说,我们常年在外不能回计生服务站做例行体检,我也同意提前检查了。结果呢,做完检查才知道,没有领证根本没法录入系统,原来是你们何家人联合村长给我们动了手脚做了假表格,就为了名正言顺的骗取我的身体状况!你们何家人不就是担心我不能生么?你口口声声都是你父母开明,再不行你忤逆他们,可是眼下呢,你完全被这里的封。建思想给洗脑了!何旭,这样的你,我没有信心你能担任好佳城的父亲一职。”
    不说体检还好,一说何旭腹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他们是昨天去n县计生服务站做的检查。b超的结果是:子宫体大小,前位,子宫肌层回声欠均,内膜厚1cm,子宫左壁可见一个稍低,边界清,内回声欠均。
    陈苏的子宫里有4cm大的肌壁间肌瘤!
    医生就问了,平常有没有出血症状。
    陈苏斩钉截铁的表示,毫无异状。
    医生建议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再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药物或手术治疗。
    何旭当时就心下惴惴,就问医生,有早产史会不会诱发肌瘤?
    医生当时就给何旭普及了知识,子宫肌瘤是一种激素依赖性肿瘤,雌激素是促使肌瘤生长的主要因素。
    何旭当场就心下一个咯噔,念及俞医师所言:陈苏为什么偏偏是每月生理期前两天犯病?女人生理期前两天,荷尔蒙和雌激素孕激素最不稳定……
    激素,又是激素!
    陈苏如果真是体内激素不平衡,为何又偏偏等到现在才发病?
    难道真的如俞医师猜想的那样:主人格与第二人格划江而治,达成了和平共处的协议。甚至她们还共用了部分人格,可以说,目前两个团队是共同协作的关系,一旦打起仗来……
    再大胆的猜想一下,陈苏的第二人格会不会是因为见了詹平,而不满目前的状态——这是要起义造反么?子宫肌瘤就是第二人格宣战的第一步!
    这个可恶的第二人格!
    真是“成也是她,败也是她”!
    何旭眼睛微眯,敛住澎湃的恨意:再过两天第二人格就该如期现身了,这一回……他要把第二人格关在家里,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去找詹平?
    就是拿铁链锁着,他也要灭了她对詹平的痴心妄想!
    何旭压住疯长的情绪,怄气道:“要不是发现的早,恐怕你的子宫都保不住了。”
    陈苏冷笑,“这么说,你们何家人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还得感激涕零不成?”
    何旭揽她入怀,婆娑着她细腻的脖颈,口气软了下来,“苏苏,没有人比我更能照顾好你和佳城,等回了苏州,我给你一辈子做牛做马,你就为我受一天的委屈……苏苏,算我求你。”
    陈苏眼梢一挑,眸光狠辣,“你这是拿佳城威胁我么?实话告诉你何旭,我根本不在乎子宫,也不在乎这条命……我连遗嘱都立好了,遗产尽归佳城。只要你助我抚养佳城健康长大成人,我会给你应得的报酬。”
    他们之间只是交易。
    他没有心存妄想的资格,也没有谈判的筹码。
    何旭看她一脸决绝,惨淡大笑,两手掐住她的双肩,摇着她的身体,撕心裂肺道:“当年你倒贴嫁给詹平,未婚先孕,流言蜚语,我怎么没见你这么有志气啊!现在倒好,一点不如意就上纲上线,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才这么有恃无恐?我是好面子,那有错吗?我连你儿子也接纳了,也保证这辈子就佳城一个,也心甘情愿做一个挂名丈夫……是,我承认老家确实封。建,可是与这些实质的好处比较起来,当真就亏了你么?你非要在这节骨眼上跟我闹,让我成了全村人的笑柄才甘心么!陈苏,我能做到的,任何男人都做不到,尤其是、詹平!”
    陈苏被他摇的头晕目眩,这回头是真的被撕裂成了两半。
    从腹中冒起的酸水涌到了喉咙处,陈苏有些想吐,眼前混乱一片。
    陈苏一把推开了何旭,自己的头往后座上一磕,险些晕厥过去,陈苏吐出一句娇软无力的辩驳:“不许你说詹平坏话!”
    何旭见鬼一样的看着她,无力的松开:“你到现在还想着那个男人!”
    陈苏这才神智回笼,甩了甩头,只觉眼前的何旭就一神经病,净说些天方夜谭的鬼话。
    陈苏不予解释,抿唇的刻薄样,刺激的何旭更加癫狂。
    何旭双眼充血,恨不得活吞了陈苏,“难怪这些天你不着急佳城,佳城在他的生父手上,你用得着着急么?等詹平有了亲子鉴定的结果,他就会明白这几年你有多辛苦多爱他……与其给佳城找一个便宜爸爸,哪有亲生来的好?”
    真是不可理喻!
    陈苏像看陌生人一样,“那你希望我怎么样?难道你要我送上门跟詹平上。床么!我已经动用一切关系在找了,在一个月的期限内能找到最好,不能的话,我只有公开他和佳城的父子关系,毕竟对于佳城的抚养权,我有百分百的胜算!佳城能落到詹平的手上,是你我的失利,也或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注定,谁也不能割断骨肉亲情。”
    “佳城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万一佳城……”何旭自知理亏,揉着眉心道,“我也是太担心佳城了。”
    “詹平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陈苏笃定道,“佳城在他手里,我不着急。”
    “我出去透透气。”何旭扯了扯领带,先行下车。
    要不是何旭走的急,一定能听出车里尾随而来的女人笑声。
    那是与陈苏截然不同的风格,酥软的像棉花,粘稠甜腻的像糯米团子,婉转的如同夜莺啼叫,鲜活的如同基调随意变换的小提琴声。
    她像听了一个好笑的不得了的笑话一样,“詹平才不会伤害自己的宝宝呢!”
    宝宝!
    她惊慌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宝宝你踢一下妈妈……”

☆、第32章 何旭骗婚

就在这僵局之间,雪越下越大,雨刷刮掉一层,很快又来一层。
    何旭揉了揉眉心,他挑的还真不是一个好日子。
    伴郎是小姑的儿子沈博文,一个大龄未婚的无业游民,空有一副斯文端正的长相。
    沈博文将两人机锋尽收眼底,掩住心底的快意和嫉恨,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你们不走,二十车的人都滞在这里,快赶不上午宴了。”
    摄像师在不停的擦镜头。
    车里人翘首在等。
    难得下一场干燥的雪,儿童过来瞅新娘,乡民看热闹。何旭心烦透顶,也不好赶人。
    眼看何旭就要站成一个雪人,车门砰砰响了起来,车里的新娘手脚并用,连打带踹,其用劲之大恨不得震碎车门。
    这陈苏就没一刻让他省心的,何旭一把拽开车门,压抑的低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呜咽,“陈苏,你真的够了!”
    车门猛不防被拽开,陈苏全身失去支撑,惊叫一声,眼看就要载下去。
    为了踹车门,陈苏把繁复的婚纱裙摆提上来,露出赤条条的两只小腿,翘在车座上,整个人窝成一团雪球。
    这团雪球在滚下去的千钧一发之际,两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了来人,拍着胸口直呼“好险”。
    何旭低头看着夹住他的两条女人腿,可能是忽然接触冷空气,与平常的冷白不一样,如熟透的蜜桃一样,红的煞是好看。
    又如冰天雪地里的两枝独秀,给天地增色了不少。
    两只水晶鞋在高高的翘着,嗔怪的娇声随之而来,“你干嘛捉我的腿?”
    原来,不知不觉间,何旭的两手已扶在了她的小腿上,甚至,还在一寸一寸的往腿上滑着。
    何旭被眼前的春。色蛊惑,她的娇软嗔责无意间激发了他的男子气概。
    何旭斩钉截铁:“这是我的权力。”
    女人像听了一个荒谬的笑话,咯咯笑道:“小心詹平揍你!”
    何旭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苏这张脸。
    若说前一刻的陈苏如凌寒料峭的腊梅,这一刻粉腮如三月桃花,黛如远山,眸动春水,欢愉的笑声如春鸟啼叫。
    披肩上的根根白狐毛随之灵动拂动,与璀璨一片的肌肤相得益彰。
    好一副春意盎然锦绣江山图!
    何旭试探的唤道:“苏苏?”
    陈苏撅嘴不悦,拍掉他的手:“你这人怎么这么放肆?碰詹平的所属品,还用詹平的称呼……我是不介意你碰一下啦,虽然你的手像木头一样硬邦邦的,”陈苏已经舔掉了唇彩,嘴唇反而像桃花一样灿烂,凑到何旭耳边道,“我告诉我啊,詹平这人很小气的,他一生气就会打人,别人看我一眼,他就要挖人眼……”
    连她呵的气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何旭控制不住的心如鼓擂,惶恐的把她往车里一推,自己踉跄的往后一退。
    这是——是陈苏的第二人格,她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了?
    何旭嘭的一声甩上门,里面又是一阵砸门声。
    还有陈苏费解的声音:“原来有钱人开的车子这么舒服,好复杂啊,车门怎么开呢?有钱人就喜欢费脑子,难怪能成为有钱人……”
    沈博文走到何旭跟前,瞅了一眼车里的新娘,促狭道,“原来表哥的老婆这么奔放啊,人家都示好了,你还不上前哄哄?”
    何旭此时一团乱麻,他不是没有接触过陈苏的第二人格,以前她乖巧孤僻目中无人,形同一具行尸走肉。
    这个场景,简直就像睡美人复活一样。
    太惊悚了!
    何旭揉着眉心,在这么多见证人面前,他就要娶到她了……这个时候功亏一篑,他不甘心!
    何旭心念飞转,很快有了主意,朝伴郎和摄影师道:“陈苏不习惯旁边有人,这一段不拍摄了,我和陈苏先行回家。”
    何旭挥手,遣退这两人。
    何旭深吸了口气,打开车门,躬身有礼道:“今天是你和詹平的大喜日子,我是你们的伴郎,何旭。”
    陈苏一脸惊奇,“嘘嘘……你小名肯定是叫嘘嘘,以前人就喜欢在名字里寄托心愿,例如来弟什么的,你小时候肯定是尿尿困难户,所以你家人就给你取名嘘嘘了,大名取谐音。”
    何旭看她嘲弄的指着他大笑,脸部僵硬,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何旭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苏仔细把他看了又看,“你们男人不变身的时候都是一个样,我分不清楚。”
    “变身?”
    “对啊,我昨天就见了几条恶狗,还差点被咬了呢,幸亏给詹平打跑了。还有一个老头,你知道他是什么吗,他是毒蝎,他还说他是詹平的父亲……”陈苏惊恐的摸上肚子,“还有一只秃鹰跟毒蝎在一起,要叼走我的宝宝,宝宝呢?詹平呢?”
    陈苏惶惶然的抓住何旭的手,何旭忍着怒气宽解道,“晚上詹平会来跟你洞房的,到时候你可以问詹平。”
    陈苏这才平复了些许,“快带我去见詹平吧。”
    “你还没告诉我,既然男人都是一个样,你怎么认出詹平呢?”
    陈苏捂嘴,好笑的不行,清脆的声音满溢着崇拜:“首先呢,詹平不是人,詹平是神仙。不过呢,在动物世界里,詹平为了隐藏自己,也会变身的。”
    “詹平是什么动物?”
    陈苏四下环顾,就像带何旭分享一个秘密一样,“詹平是狼。”
    “那你呢?”
    “我是一条小狗狗。你可千万不要跟詹平说啊,詹平要是知道我跟他不是同类,会丢掉我的。”
    “詹平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陈苏摸了摸自己光滑的手臂,“你瞧瞧,我毛还没长齐,詹平当然看不出来啦,所以我不能长大。”
    何旭自嘲的勾起唇角:“狼?”
    何旭没有忘记陈苏做催眠时的答案:男人有三种,一种是狗,一种是披着狼皮的狗,一种是披着狗皮的狼。
    原来詹平就是陈苏潜意识里的第四种。
    陈苏很雀跃的下了车,水晶鞋踏上了塘埂。陈苏提着裙裾,一蹦一跳,不让何旭碰到她。
    塘埂很窄,坝水结冰,在这天寒地冻间,陈苏踩着水晶鞋,白色的婚纱纯洁无暇,公主冠闪闪发光,她是苏醒的公主,一步步走向她的王子。
    这样的剧情,让何旭心下森寒。
    何旭说:“把手给我,詹平喜欢端庄的新娘。”
    陈苏歪着脑袋想了想,把手递给了何旭,挺直身板,高昂着头颅,专注的走起台步来。
    陈苏眼梢的流光偷偷的扫向何旭:“我这样好不好?詹平会不会喜欢?”
    詹平詹平……口口声声都是詹平,真够讨人嫌的!
    何旭道,“你们已经结婚了,以后就不该喊他詹平了。”
    陈苏好奇,“那应该怎么称呼?”
    “老公。”这两个字简直有千钧之重。
    陈苏嘟嘴不悦,“詹平一点都不老。”
    三十七岁了,还不老?何旭冷笑起来。
    陈苏一直默念“老公老公”,倏然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咋呼道,“我知道了,詹平是我的公~公~!”
    陈苏声音婉转,发音是情不自禁的第三声,听起来就是“拱~拱~”。
    因着新娘妆,她的卷发打理的很蓬松,何旭想象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拱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何旭无比深刻的嫉妒起詹平来。
    何旭看她天真无邪,赶紧给她洗脑:“你知道怎么做好新娘吗?”
    陈苏懵懂的双眼湿漉漉的,像受了委屈一样,“公~公~没有教我,万一我做的不好怎么办?”
    何旭受不了她这样的神情,眼里汪水就算了,一张脸如同春雨过后的鲜花,嫩的滴水。
    何旭开玩笑道:“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陈苏绞着手指,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要与他分享,竖起食指,“只有一样,我有自信。”
    “哪一样?”
    “是~洞~房~啦~”
    何旭整个人木掉,双眼被雪迷住,更坚定了他的志气。
    他得忍,忍到完成婚宴……到时候的陈苏,还不得任他为所欲为!
    何旭教导道:“光会洞房可不行,每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在这里呢,你只要规规矩矩的被人牵上楼,乖乖的坐在婚房里,晚宴的时候我会接你下来,你挨个给每位来宾倒酒,到时候我让你怎么称呼,你就怎么称呼,就完成了。然后你回房待着,詹平忙完了就会回来。”
    最华丽的乡村别墅就是何旭的老家。
    两人走过塘埂,上了田埂,何旭指着远处最醒目的房子道:“那就是詹平的房子,他要在那里娶你。”
    陈苏双眼灼灼,像是欢喜:“公~公~好有钱啊。”
    何旭回头,指着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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