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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季菡强迫着自己忽略味觉，硬是狼吞虎咽解决了满满一大碗。
拿上包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苏沛白卧房门紧闭显然已经睡下了。
刚才他上楼，后来摔门那一下她都知道，可是她又累又饿自己都还没有调整好，实在没有心情讨好这位大boss。
***
第二天季菡醒的很早，透过落地门看到外面起了大雾，似乎又降温了。
竖着耳朵听到苏沛白发动汽车离开之后，她才快速起床洗漱，穿了件薄款羽绒服，下楼拿了块面包就要出门。
刘阿姨从厨房出来只看到季菡吃着面包匆匆离开的背影，忙唤道：“太太，需要给您准备午餐吗？”
季菡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回头：“不用了！”
看新闻说今天有一场大型招聘会，很多大型企业都有设点现场招聘，她决定去那里看看。
清晨的雾气洒在衣服上头发上，拿着面包的手冻得有些疼，她胡乱几口通通塞进嘴里，便双手交叉搓了一会再揣进上衣兜里。
早高峰的地铁真是…太挤了！
来了两趟季菡都没挤上去，在第三趟的时候好不容易贴门站着才上了去。
车厢内爆满，一个个为生活奔波的人或看报纸或看手机，面容疲惫甚至有些麻木，显示屏在播放kc集团走向世界的专题报道。
那个美女主播一副与有荣焉动作夸张的讲着，可是却只有画面没有声音，隔着过道和黑压压的人群，季菡要很用力才能看清楚字幕是什么，她眨眨眼睛，觉得仰着的脖子很酸。
人才市场有些远，季菡几乎是从起点站站到了终点站，出得地铁站来，脚上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招聘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可是求职者却也不少，季菡打印了几份简历先进去，选了一家大型科技公司排队站着。
招聘人员刚一到，求职者蜂拥而上，对方只顾着连连收简历，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微微有些泄气，避开人群选了几个相对比较冷门的公司投了简历，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对方都是一一客套回应，请回去等通知。
这样的招聘会似乎比昨天的几场面试更不靠谱，连质疑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出来人才市场季菡在街上胡乱走着，她想她以前怎么没有觉得生活如此冷漠和艰难呢。
包里的手机响起，是许文怡，她被昨天季菡的失态吓着了，一有空闲就打来电话表示慰问。


　第四十六章　被全世界遗弃

辍学之后许文怡在外流浪开始玩摄影，几年下来也算小有成就，现在回来打算自己开个工作室，知道季菡找工作不顺之后提出干脆她两一起做。
季菡仔细想一下，慎重拒绝。
知道许文怡是想帮她，可是对摄影方面她什么都不会，两人合作她只能是依附或者拖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没有本钱。
许文怡知道季菡想的什么，也不再坚持，简单说了几句便忙去了。
季菡胡乱走着，再回过神来才发现居然走到叶梓的传媒公司附近。
看看时间，想着也快到饭点了，上回说过请他吃饭也一直没有兑现，就打算上楼去看看他，顺带一起吃个中午饭。
当然如果他那边有合适的工作可以介绍就更好啦，季菡放松心情，嘴角上翘憋出一个笑来。
叶梓公司初具规模管理不太严格，她进去也没有人招呼或者组织她。
人人脸上都灿烂的笑意，交头接耳在小声说着什么喜事的样子。
她也没有打电话，绕开前台就往叶梓办公室去，恰巧叶梓也在。
透过玻璃门看着他对着电脑看上去也是心情很好，季菡抿嘴笑，推开门道：“叶梓师兄。”
抬头看到季菡，叶梓先是惊喜，接着一愣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季，季菡，你怎么来啦？”
也不是第一次来叶梓办公室，季菡找了个椅子随意坐下：“我来附近找工作，就顺道来看看你呀。”
“嗯…哦，工作找的怎么样啦？”叶梓没有起身，坐在办工作后的电脑前问道。
季菡摇头：“不太顺利…”
叶梓没有再说话，有些尴尬地冲她笑了一下。
任季菡再头脑大条，她也感受到了叶梓对她的态度变化，现在的他不像是学校里那个热情纯真的大师兄，他像一个老板。
季菡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明明那天酒吧见面的时候都是好好的。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季菡站起身来，想了一下还是故作自然地开口：“叶梓师兄，中午时间啦，上回说了请你吃饭，就今天怎么样？”
叶梓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又坐回了原位，看看手表，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依旧不自然：“我等下约了客户…”
“嗯嗯，好。”没有等叶梓话说完，季菡飞快地应道，然后接着说下去，“那叶梓师兄先忙，我先走了。”
也不等他回答，季菡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办公室，再晚一些，她怕自己会难过得哭出来。
怎么好像一夜之间，全世界都遗弃了她。
叶梓看着季菡离去的背影，脸上漫出一丝不忍，手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动作，只无声说了句：“对不起。”
叶梓的公司在三楼，按下电梯显示还在28楼，季菡也懒得等，吸吸鼻子准备从楼梯走下去。
每个楼层的垃圾桶都统一摆放在楼梯间，季菡刚推开楼梯的灰色铁门，就听两个女孩子在说话。
“这不是上回拍女装那个模特样片吗？这么好看，老板为什么拿出来扔啦…”
季菡皱眉，停下了脚步。


　第四十七章　不再联络

“嘘…”另一个女孩子嘘了一声，“小声一点，要让别人听到看叶老板不开除你！”
先前那个女孩子没有接话，压低了声音：“刚才我去客户那里了，连顾子茜来公司都没看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你快跟我讲讲！”
顾子茜…
季菡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悄悄探出头，看见那两个坐在台阶上抽烟的年轻女孩子。
一头利落金发的女孩子笑了一下，即使从事艺术工作的女人也脱不了爱八卦的俗，一脸神秘：“顾子茜有个商业写真…”
“交给我们公司了？”错过影后的女孩子惊呼。
短发女孩点头，一脸与有荣焉：“是的。”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叶总是拜到哪路神仙了啊！”
季菡想起上次在耶皇顾子茜说让助理联系叶梓的事情，当时她那样高高在上的样子，都以为她是随意说说，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拜顾子茜比拜神仙有用得多啊。
短发女孩一脸神秘继续开口：“不过，最后顾影后还提了个要求。”
“要求？”
女孩子眯眯眼睛，笑得一脸趣味，用下巴示意堆在垃圾桶边的照片：“就是这个模特小美女了。”
“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孩子跟顾子茜有什么瓜葛，这真是让人想不通。
“是的，”短发女孩子掐灭了烟头站起来，“从此我们公司不能跟这个女孩子有任何商业上的合作，连私下联络都不行！”
“我记得这是叶总同校师妹啊，真不联系啦？”
短发女孩子转过身准备上楼来，撇撇嘴说：“那我就不知道啦，反正事实就是这样子的诶。”
看见另一个女孩子也跟上来，季菡忙背过身去按电梯，待到她们往办公室去了，才脚步有些僵硬地推开门往楼梯间去。
黑色垃圾桶里静静躺着的，上面布满了烟灰和小杂物的相册，不正是季菡上回拍摄的服装样片。
她静静站在那里看了很久，脸上没有表情，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挡住了情绪。
平静地拿出手机找到叶梓电话薄和微信，一一删除。
然后没有再看垃圾桶里的相册一眼，大步离开。
她不怪叶梓。
叶梓从小城市来，家庭条件并不好，从大学到现在都很努力，好不容易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他怎么会因为自己放弃？
季菡很理解他，可是从此也不会再联络他。
同时她也明白顾子茜在耶皇女王一样的，跟叶梓说话，给他拍摄的恩赐，不过是故意提高了姿态给自己看的罢了。
季菡所攀附依靠的，是顾子茜所奴役指使的。
心里有一股拧着的气，像吞下一直苍蝇一般，吐不出咽不下，季菡不知道顾子茜对自己这样的针对欺辱是什么意思。
她和苏沛白各自为营却狼狈为奸，里应外合地给自己气受给自己脸色，这样子很好玩吗？
季菡面色黯然，眼底浮现出一丝倦怠。
出来写字楼，这个季节的雾散的很快，阳光出来洒在整洁的街道上，一派生机。
原本见叶梓之前还有些饿，可出来却觉得倒尽了胃口，食欲全无。
她沿着街道低着头慢慢走，到中心广场去晒太阳，接下来并没有面试也没有安排，可她不想回去，那里不是她的家。


　第四十八章　　态度冷淡

苏沛白从会议中心出来已经过了饭点。
有些疲倦地揉揉眉心，问坐在副驾驶的曾晓年：“下午什么行程？”
侧过身，曾晓年恭敬的对后座上的总裁道：“三点kc中国地区高层会议，四点跨国视频会议。”
轻轻点头，苏沛白没有说话，拿过之前堆积的文件刷刷签字。
看看时间，曾晓年试探着开口：“总裁，那您的午餐？”
“帮我送到公司。”
苏沛白头也不抬专心审阅文件。
曾晓年应了，低头给酒店发消息订餐。
到了中心广场路口，红灯亮起，车平稳停下。
曾晓年随意抬头，看见在广场的喷泉下，蹲着身子和一个小男孩说话的季菡，不禁开口：“总裁，那不是…”
虽然曾晓年并没有说是谁，可苏沛白还是不自觉抬起头，随着他的手势望过去。
太阳晒得有些热，季菡脱了薄羽绒外套，只穿件白色长袖，柔顺的头发散在耳后，在太阳下发着光。
绿灯亮起，司机发动车，苏沛白却突然开口下令：“停车！”
司机不明所以，一脚刹车踩下，车内的人一晃，后面的车更是险险刹住才没追尾。
苏沛白这款全世界限量的顶级轿车往路口一停，倒也没有人按喇叭催促，后面的车一一转向绕开了去。
“你们下车。”苏沛白冷声开口，直接把膝盖上的文件叠好递给曾晓年，开门下车。
曾晓年推了一把愣着的司机，也下了车。
司机呆呆的，直到自己总裁发动车疾驰而去，才回过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给苏沛白开了近两年的车，自家总裁虽然话少了一些也不爱笑，但是却是最好伺候的老板。
行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还从没有这样中途变故的事情发生过。
曾晓年扶扶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下了结论：“大概是，人生大事吧。”
***
中心广场停车位供不应求，停车场入口处排起长长的车龙。
苏沛白没有耐心去排队，大剌剌把车往路边一停，就下车往正门走去。
走到广场喷泉处的时候季菡还在那里。
她面对着一个肉嘟嘟的，还不会说话的小男孩，男孩子咿咿呀呀手舞足蹈地，季菡摇摇头笑，男孩子也学着她使劲摇头，咧着嘴笑。
脸上的肉嘟嘟随着摇头抖动，看上去可爱极了。
季菡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小男孩也笑得咯咯的，口水流了满嘴，季菡笑得更开心了。
苏沛白站在她侧面看了很久，他特别喜欢看季菡咧开嘴哈哈大笑的样子，可是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后来小男孩的爷爷过来把他抱走，季菡才站起身来。
刚一抬头，就看见远处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苏沛白，阳光太好，加上蹲了许久，刚直起腰一阵强烈的晕眩，摇摇晃晃要摔倒。
一步上前，苏沛白适时抓住她手臂，眼底的关心紧张一闪而逝。
季菡倒也没那么脆弱，按着自己的头顶站稳，冷淡推开苏沛白的手，再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语调平平：“你怎么来了？”
苏沛白皱眉，敏锐地感觉到季菡对他态度的冷淡，他的眼神深幽像千年寒潭，泛起难得的波澜，睫毛抖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第四十九章　长得丑

从看到苏沛白出现起，季菡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他不说话，她也不抬头看他，视线斜斜地看着广场别处。
苏沛白凝视着季菡的侧脸，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率先转身说：“吃饭。”
季菡看着苏沛白高大挺拔的背影，眼神闪烁了一下，把手里的羽绒外套穿上，才沉默着跟上去。
感受到身后人隔得远，苏沛白放慢脚步。
可是那人似乎是有意保持二人的距离，走得更慢。
季菡有些后悔今天穿这羽绒服，穿了热脱了冷。
而且现在街上的美女大都是短裙细高跟，穿黑丝或者长风衣的，她一个穿羽绒服长裤像买菜的大妈。
特别是跟在太过出类拔萃的苏沛白身后，路人对他行注目礼的时候，顺带会看一眼身后的她，季菡感觉自己更是灰溜溜的，像个蹩脚的小丑。
她懊恼极了。
然而苏沛白并没有感受到她心里的千转百回，站定脚步回过身非常不耐烦：“你是怕踩到蚂蚁了？”
刚才季菡的态度已经让他很不爽，再加上路人纷纷看他的样子让他更加反感，张口语气里就带了十足的凌厉和寒意。
季菡瑟缩了一下，小跑着跟上来。
感受到她的胆怯，苏沛白脸色有些僵硬，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两人到了停车场附近，苏沛白的车周围站了不少人。
因为他停在路上挡住了一条道，停车场入口前的交通变得更困难起来。
有人叫来了广场经理。
经理围着这辆车转了两圈也不敢动他，只得劝其他车耐心等待，还有不少路人拿了手机对着这限量豪车拍照。
苏沛白面色不改，直接拨开人群，开门，上车，启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一下。”季菡好不容易拨开人群，然后在群众复杂的目光中，战战兢兢打开副驾驶坐上去。
关上门，季菡好像听到有人议论：“那是原配还是小三啊…长得真不怎么样…好丑啊…”
季菡的嘴角抽了抽。
显然苏沛白也听到了，车开远之后，他侧过头认真地上下看了她几眼，点头表示认同：“是不怎么样。”
季菡撅着嘴气鼓鼓的，从小到大第一次亲耳听见有人说她丑，而且一连听两遍。
她偷偷转头对专心开车的苏沛白皱皱鼻子，翻了个白眼，种种新仇旧恨加到一起，和苏沛白这日子真是很难过下去了。
她低下头沉重地叹口气，可是再艰难，也得认命地，咬着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地过下去啊。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努力挤出一点笑：“吃什么？”
苏沛白轻轻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轻车熟路地转了几个弯从热闹的商业街进去僻静的别墅区，停在一栋中式装修的靠湖独栋别墅面前。
下车来，才看见就院子的大门口低调大气的两个字“天香”。
即使季菡这个对书法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其神韵不凡，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进得里面，植物盆栽小桥流水，和其他精心设计的别墅并无两样，人声寂静连迎宾服务员都没见到一个。


　第五十章　天香

季菡看着之后进来的苏沛白，用眼神表示怀疑，你确定这是饭店？
可是对方懒得理她，径直穿过花园，推开朱木雕花大门抬步进去，季菡只得紧紧跟上。
进得大门，却是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本小三层的别墅被中空只剩下一层，音乐低沉，吊兰正好，灯笼高挂，穿过大厅清澈的流水，屋角还有一棵翠绿柳树。
季菡眨眨眼睛，简直不太能相信自己看到的。
屋外明明是日渐萧瑟的深秋，屋内却是生机勃勃的春天。
两人进入，身后的门自然关上，发出清脆的像老式自行车铃声的声音，接着从红木柜台后走出一个人来。
五十上下，光头微微发胖，慈眉善目眼角有笑，依旧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精明锐利。
“嘿，我说是谁呢，大白天的，苏总难得呀。”他脚步稳健，打着呵欠开口，眼光却是在见到身后的季菡时精光一亮。
苏沛白点头，在暖色灯光下整个人看着柔和了些：“老样子，老邹辛苦。”
说完人就要提脚离开往木桥处走，却被老邹喊住：“诶诶，我说，你小子难得带个女人来我这里，也不介绍介绍？”
听到似乎是在说自己，季菡有些不自在，耸耸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老邹笑笑。
“哦。”
苏沛白闻言转身，然后指着季菡对老邹说：“老邹，这是季菡。”
接着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又指着老邹对季菡说：“这是老邹。”
…
光线不太好，可是季菡还是看到老邹的脸抽筋似的抖了一下。
原来再见多识广历练成熟的人，对着苏沛白也会小小破功的啊…
苏沛白这人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他，这样子的介绍还不如不介绍。
季菡有些感同身受地看了老邹一眼，然后对他挥挥手当作打招呼，忙小跑着跟上苏沛白一起过了小木桥。
穿过木桥来到大厅的另一边，一路上鲜花繁复绿草青青，头顶是吊兰和灯笼，似乎还能听见鸟叫声。
走到走廊尽头，并排着一个个独立的包间。
苏沛白推开最右边的木门，包间内原木小桌椅靠窗而放，木质墙壁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倒是简朴得厉害。
关门入座。
这桌椅实在是小，两人面对面坐着似乎都能碰见对方的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面，季菡有些不太习惯，眼神闪躲。
包间门一关，整个房间像隔绝开来，听不见外面的一点声音。
季菡偏过头去看窗外，绿茵葱葱湖面清澈。
午后的阳光跳跃着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