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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亚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接，于是又给孙少逸打过去。
孙少逸也没有多大意外，对季菡开玩笑说以后红了要多记得他，随意说笑几句再挂断。
自从两人在家用餐的时间多了，都是有专门的酒店大厨上门来做，天快黑的时候晚饭准备好了，季菡简单扒了几口就嚷着要睡觉。
她说的有理有据，昨晚因为试镜心情，睡眠非常不好导致她今天发挥不好，一定要好好睡个美容觉，在开机仪式上漂漂亮亮的。
苏沛白面无波澜，平静说出的话毫不客气：“多漂亮？你一个小配角还想着风头超过女主角？”
季菡就像个气球，苏沛白一戳就破开来。
他说的话非常现实但是也是事实，季菡放下手里漂亮的公主裙，叹口气说：“那我明天还是怎么低调怎么来吧。”
虽然没有混过剧组，但是内里的阶级主次大概还是猜的到，要是想拍戏之余能好过一点，最好还是本分些比较好。
苏沛白见她那副样子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见这人服过软啊，现在这么容易就低了头。
迈步上前，苏沛白从身后搂着她，往她耳朵后面吹气：“你要不要考虑贿赂我一下，我给你安排个女主角。”
季菡的右边而后敏感得不得了，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反问：“你见过哪个女主角跟人手都不牵吗？”
苏沛白这才听明白她话里的不满意来，眯了眯眼睛，出口都是蛊惑的意味：“你要乖一点，我明白了你的衷心，会考虑给你放宽条件。”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从季菡领口里伸了进去，季菡双眼迷乱晕晕乎乎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洗完澡要记得吃药。
***
开机仪式之后便是紧锣密鼓的定妆照，宣传片的发布。
当然这样的前期宣传，跟季菡这个小配角是没有很大关系的，但是为了表示对这个角色的喜爱和重视，她每一场都要去啊。
从山林到河边，从沙漠到草原。
剧组为了宣传片的盛大唯美真实，取景地点换了无数个。
一班人马在影视城里跑来跑去，因为他们知名度不高，很多时候还需要等大剧组的空挡去拍，很多时候等到空挡了，拍摄的时间又配不上了。
这样拖拖拉拉，导致宣传片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发布。
找了认证大v帮忙转发造势，两天下来也没有多大的动静。
导演心情很不好，这天全部剧组的盒饭都没有鸡腿。
季菡这一个多月也没有做成什么事情，人倒还黑了半个色调。
苏沛白见她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但是为了表示对她所谓工作的尊重，微微敛住神色认真地问她：“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播？”
“明后天定妆造型，大后天就开始拍摄第一集，在网上边播边拍，一周更新两集。”季菡带了个黑框眼镜，在副驾驶座拿手机看微博。
果然他们的宣传片被淹没在各种话题热搜下面，评论都只有那么几百条，更不要说转发。
明天主角定妆照，后天第一话的配角造型，大后天就开始拍摄了。
除了前期的3d实景动画，季菡饰演的心优是第一个露脸的角色，想想都有些着急。
苏沛白对电视剧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掉了个头往老宅开去。
上回两人刚和好没多久，老爷子才从夏威夷回来，玩了大几个月他的身体越发好了，隔三差五就叫两人去老宅住。
季菡想起之前苏沛白说的结婚的原因，本来想问苏爷爷，但是总是没有机会，她也问不出口。
就这样拖到现在，她更没有心思去问了。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盛世轩辕》的事情，本来还想借着这部剧能打进影视圈的门，现在这么冷清，还怎么进门啊！
季菡心下一动，到设置里将禁止评论关闭，再点到剧组官微下加了关注，接着发布了季小菡清空之后的第一条微博。
转发了《盛世轩辕》宣传片，她的评论是：演了个小角色，第一集就能看见我，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教。
微博发出去，几分钟之后有了一个点赞，快到老宅的时候渐渐有了几个评论，大都说好久不见啊，期待之类的话。
苏沛白斜着眼往季菡的手机瞟了一眼就知道大概，嘴角抿了抿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陪老人说了会话，季菡的手机在楼上充电，刚上楼来就看见剧组的微信群炸了。
“延迟，延迟，定妆照延迟，拍摄全部延迟！复工时间待通知！”
这是导演的公告和导火索。
“what？”
“导演大人，不要啊，我都跟我的粉丝说了要拍网剧了。”
“难道真的是人气不够，投资方撤资了？”
“要取消了？我这大半个月的时间被狗吃了？”
“导演大人，我去帮你拉赞助！！”
就在大家哭天喊地想要去跳江的时候，接着制片大人出来又扔了个炸弹：“据说有大角色要加入，我们剧要转型包装，要火了！”
“大角色？男主角女主角？”
一听说要换大角色，马上就是男主角闵在旭的哭声：“哇哇哇，导演大人我爱你，我爱这个剧组！我让我社长投资，马上打钱过来！”
女主角章秀丽倒是淡定得很，发了个疑问的表情过来就没了下文。
因为说是换主角，跟后勤配角倒是没多大关系，大家的心情倒轻松起来，也没有管男主角的哭喊，就开始讨论这个大角色是谁。
把圈子里二三线男女艺人猜了个遍，季菡心头一跳，接着手机就响起来。
是沈昊。


　第180章　怪事年年有

季菡的眼皮不停的跳，手机烫得很厉害。
她转过头去看楼梯间，确定苏沛白并没有上楼来，然而她还是不敢接电话。
胡乱按下静音键，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沈昊行事古怪任性，他想做的没有人能阻止。
偏偏苏沛白又是个一点就着的性子，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夹在中间依旧心虚得要命。
季菡觉得头开始疼了起来，刚想翻个身手机叮咚一声，这次是沈昊发来的短信：“再不接我电话，我就发微博跟你说了！”
季菡的手一抖，又想起之前那场网络上的腥风血雨，不等沈昊打来就自觉地打过去。
那边的人明显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语气微微有些得意：“我就知道这招对你管用，季小菡你真是个胆小鬼。”
实在是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季菡揉揉眉头直接问：“什么事？”
沈昊那边也不生气，继续笑了两声才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快就结束罗马这边的拍摄，回去跟你一个剧组啦！开心不？”
“同一个剧组？”
季菡重复了一句瞬间反应过来，心里那根弦骤然断掉，刚才的噩梦预料已然成真。
她可以看见自己脚下的路，全部都是荆棘和碎玻璃，身前是沈大明星的心机谋算，身后是苏大总裁的冰刀利剑。
久久不说话，季菡实在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在猜季菡的情绪状态上面，沈昊不知道比苏沛白要高出多少段数。
嘴角轻轻一扬，他的声音语气都变得正式了一些，像两人临近高考那段时间，在学校篮球场展望未来的语气，他说：“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梦想…
季菡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她才想起自己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久，已经好久没有提及这个飘渺遥远的词汇了。
空气似乎突然闷热起来，仿佛又回到高考前的那段日子，铃声急促的，挥汗如雨的。
白天是无休止的集训，专业课的重重初试复试，晚上在一大摞练习册后面，加班加点，双眼肿成核桃。
季菡是以专业全校第一的好成绩被录取的，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用愁，说话的时候脸上神采飞扬，目标明确：“我要做最出色的演员，让以后的小朋友可以看着我的戏长大。”
脆生生的一字一句，就在季菡快要忘记的时候，沈昊适时地站出来提醒她。
她想要走的路，他已经在前面为她添砖加瓦，铺上了红地毯。
虽然他的心思不那么单纯，但对她绝对不全是恶意。
沈昊伸了个懒腰，出口的话在电话里蛊惑又坚定，一句一逼近，让她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除非你想放弃，只要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你就没办法避开我。”
“季菡，你是心虚是吗？”
“你对苏沛白不确定，对你自己不确定，你连跟我演戏都不敢，是害怕自己再爱上我？”
瞬间像被踩痛的猫，季菡整个人都尖锐防备起来，不假思索地反驳回去：“你在说什么鬼，谁不确定了，谁害怕了？”
季菡性格里的软肋沟壑，沈昊是一清二楚，三两句就将她心底最深的倔强不甘激了出来，他笑了一声：“那我们片场见。”
说完也不等季菡多说一句话，直接将电话挂断。
老宅夜晚的风有些凉，久久之后苏沛白才上楼来，看见季菡抱着膝盖在电脑前发呆，眼里升起一抹宠溺，他走过去从椅子后面搂着她，低声问：“在想什么？”
苏沛白的声线偏低，只要不是发怒的时候，音质醇厚非常好听。
季菡身体微微向后靠，额头挨着他的脸颊，伸手拉住了他。
心里是真的不安和不确定，苏沛白对自己的包容宠溺，都建立在她顺从的基础之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她的男主角换成了沈昊，而她依旧想继续去拍这部剧。
不光是来之不易的拍戏机会，更是对一件事情原则上的不退缩，还有她那被遗忘忽略了许久的梦想。
苏沛白的体温常年偏低，在这温度渐高的天气里也没见他出过一滴汗，身上永远是那股清淡的冷香。
季菡的头微微仰起，小巧挺直的鼻尖在他的颊边蹭了两下。
她轻声道：“我在想，如果我想努力再努力一些，我想要成为比顾子茜还要出色的演员，你会不会同意。”
季菡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在苏沛白的脖子下巴，有些痒有些暖。
说话的语气软软的，在苏沛白听来似乎带了些乞求的语气，他真是爱极了她这副乖巧的摸样。
眸间旖旎情浓，他低头咬着她的嘴唇说：“只要你听话，你想做女王我都给你捧上去。”
心里一凉，季菡果然又听到他那句“听话”。
和苏沛白好好相处的时候，季菡觉得更像是一只宠物小狗，他总是在耳边说，你要乖，你要听话。
然后季菡就乖乖的，听话的，他就给她一块骨头。
可是她明明不是宠物狗，她有自己的思想，她可以看见蓝天下洒满阳光的那条路。
季菡的身体瞬间僵硬下来，身后的人却越发火热，微微皱眉，季菡推开他四处作乱的手，语气微冷：“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谈什么？”
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苏沛白稍稍退后一点的距离，深吸一口气问。
季菡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朝阳台的方向走了两步，像是在努力地斟酌用词。
她穿了件及膝的鱼尾裙，走路的时候裙摆摇曳，从腰到小腿线条无比的流畅，转过身来的时候，裙摆在小腿间开出漂亮的花。
“苏沛白，请你明白，我是一个人，有正常的思维考虑社交，我有自己想走的路，想去的地方。”
苏沛白愣了愣，这才发现她想要谈的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他理了理自己并不凌乱的衣服，满脸都是意味深长的表情。
看了一眼他的脸，季菡的思绪微微停滞了一瞬，继续思考着用词：“在遇到你之前，我有自己的梦想和喜好…”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苏沛白打断：“说重点。”
他狭长的眸中有火焰在跳动，季菡的额头似乎冒了些虚汗，她对着苏沛白的时候还是不够有底气。
手心微微握紧，季菡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闷着脑袋就往被窝里钻，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我睡觉了。”
苏沛白的眼睛深沉地眯了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着进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季菡背对着这边，呼吸匀称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的长发胡乱散开在枕头上，苏沛白定定地看了许久，最终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才关了灯轻轻地睡下。
***
接下来这一周，全网络乃至全国的人都很忙，因为有两件令人震惊的大事发生。
一是沈昊公开空降网络剧《盛世轩辕》。
二是kc集团宣布收购美域传媒，开始进军影视界。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多少名导名片花重金排着队去邀请沈昊，人家凭着高兴玩票性质地接了部古装片，在罗马拍了一大半就闹着不拍了，飞回来接了《盛世轩辕》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络剧。
据说还自带经费不要片酬的那种。
而kc集团是以技术为核心的高新产业集团，以往在影视业连投资都没有过，现在却突然重金收购美域传媒，导致集团股票这几天大跌大落，非常不稳。
这两个大事件在网络上可是炸开了锅。
沈昊和苏沛白这两个人，各自在自己的领域占山为王，但两人之间似乎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先前清博也是，这回的事情也是。
就在大家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的时候，《盛世轩辕》的广告片从天而降，短短时间曝光率播放翻了几千倍不止。
导演是最大的赢家，他见到沈昊的时候双眼噙满了泪水，恨不得给他跪下去。
传说中爱耍大牌任性的沈昊，在《盛世轩辕》剧组里亲和得不像话。
从宣传片到定妆造型一系列流程，他兢兢业业不说一个不字，原本要半个月的前期时间，在他的全力配合下，不到一周便完成。
经过前面一段时间的火热宣传讨论，为赶着风头正式播放，于是剧组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正式拍摄。
今天是拍摄的第一天，季菡昨晚都已经住进剧组的酒店，天没亮就起床来造型化妆折腾，到现在她饿得不得了，只能拿面包和矿泉水将就一下。
“喝点水。”邱亚将手里的矿泉水拧开递过来道。
在这个全名期待，翘首以盼正式播放的节骨眼上，季菡作为剧中第一个出现的角色，再怎么都有些压力。
呼出口气，季菡照了照镜子。
因为心优是少女天真的形象，季菡脸上的妆并不厚，在头顶扎了两个辫子，长发顺着脸颊垂下来，翠绿色衣服，里面是鲜红的绣花肚兜。
“不要紧张，你最棒！”
作为季菡的助理，邱亚也是有些替她紧张，对她安抚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推门去看片场的情形。
邱亚的前脚刚走，然后她休息间的门就被推开来。


　第181章　沉默隐忍令人心碎

透过镜子随意地看过去，没想到却是苏沛白，季菡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拉进化妆间，着急出口的话，不自觉就带了些怒气：“你怎么来了！”
苏沛白明显是刚起床的样子，眼神迷蒙短发微微凌乱，看着季菡的眼神非常无害，甚至还带了些无辜的意味：“你不在，我睡不着。”
季菡的脸上表情变换，又想气又想笑。
最后拉过化妆间里唯一的那把椅子，有些无奈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就这三集，很快拍完就可以回去了。”
苏沛白的唇紧紧地抿着，他重重地坐进椅子上，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像生闷气的小孩子。
看时间才六点钟，剧组的酒店和别墅中间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那也就是说他三四点钟就起床往这边来了。
情绪瞬间消下去，季菡有些心疼。
苏沛白最近沉默隐忍得让人心碎，《盛世轩辕》定妆照发布的第二天，他终究在电视上看见沈昊空降男主角的消息。
本以为又是一场狂风暴雨，季菡都已经做好又搬出的心理准备了，那边却是悄无声息地，还没有爆发便掩息下去。
苏沛白明明是非常生气的，上楼的时候他差点撞到墙壁上，把书房的门摔得震天响，可是从头到尾，他一句狠话都没有对季菡说。
睡觉的时候，他甚至给她放好了浴缸的热水，抱着她走进去的时候，苏沛白沉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可以的。”
接着第二天就传来kc集团收购美域传媒的消息。
两人之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苏沛白照样每天送到她片场，晚上再从集团总部绕远去接她。
有几天季菡到深夜才放工，苏沛白便拿了电脑，一边做事一边安安静静的等。
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的不光是苏沛白，还有沈昊。
做梦都想不到沈昊居然会加入《盛世轩辕》，直到开拍的前一晚，剧组里的其他人都还是晕晕的，觉得非常的不真实。
季菡也觉得不真实，因为沈昊对她的表现正常得过了头。
除了剧组大合照的时候，两人恰巧并排站着，沈昊的身体跟她有些近之外，其余时候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
好像两人之前并不认识，没有那些起起伏伏的纠缠一样。
沈昊不主动出击，季菡自然是不愿意上前招惹他的。
可眼看就到了正式拍摄的时候，第一场就是和沈昊的对手戏，两人的交流碰面无可避免。
季菡从昨晚搬进剧组就开始不安，对角色驾驭诠释的忐忑，第一个出场的压力，还有跟沈昊搭档的心虚。
微微叹了口气，季菡主动坐到苏沛白的腿上，低声说：“等一会化妆间会很多人的。”
劝他离开的意味不言而喻，两人很早之前都做好了对这段关系保密的协议，季菡现在想要进娱乐圈，更是不敢跟他有一丝的关联。
此刻的苏沛白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很少见他有这样的表情，抿着嘴皱着眉满脸的不开心，可是他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季菡笑了一声，伸手搂紧身下人的脖子，然后在他侧脸响亮地亲了一口，正要说话，化妆间的门又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