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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
秦菁被这两个字刺了一下，梗着脖子也跟进去。
这是一间异常豪华宽阔的套房，正中是一张黑色天鹅绒的复古沙发，季念正站在沙发边上脱衣服。
风衣，薄针织衫…
常年的锻炼让他的体型比想象中还要完美，陈年老伤口在灯光下显得清晰，给他肌理分明健硕的身形平添几分狂野的气息。
秦菁呆呆地看着，脸突然就开始发烫，狼狈地别开眼神。
好在季念脱了上衣也没有继续别的动作，转身进去房间的浴室，关门的前一秒转头来邀请秦菁：“一起？”
“不，不，不了…”
秦菁的心跳急剧加快，连声否认的同时，往身后退了两步。
她甚至不敢正眼看他，双手交叠在背后握得紧紧的。
浴室的门关上，很快传来清晰的水声。
套房窗户没关，凉风习习吹到她发烫的脸上。
心思骤然清明。
秦菁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愤愤上前，将季念放在沙发上钱包里的现金全部拿走，然后很没出息地…落荒而逃。
在酒店的留言簿上写了一句话，我拿钱了，我们两清，你不许再找我！
秦菁觉得自己和季念的地位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己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吃亏。
今天他再一次算计了她，本来他想用身体报答，后来中断。
秦菁好不容易强撑着放下要他伺候的豪言，在最后一秒还是逃了。
她喜欢他，可是两人注定了没有结果，不睡吃亏，可是真要和他睡了，也吃亏。


　第477章　一个人的日子

之后的日子过的比想象中还要快。
不知道是秦菁的刻意遗忘，还是季念那边压根就不想再跟她有关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秦菁的记忆和生活中完全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冬末春来。
新学期到来，脱下冬装之后，大家恍然发现秦菁也真算得上是个五官精致的清秀美女。
相较于季菡而言，秦菁的美丽更隐晦更青涩，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瞬间让人觉得很惊艳。
比如体育课后出汗微红的脸颊，或者偶尔一次清淡的妆容。
就连林每一和夏思彤这两个，向来对自己颜值颇为自负的女人都会惊呼，说秦菁你这样不修边幅是罪恶，是对上天恩赐的敷衍和辜负！
说着就硬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一通忙碌。
说来也是奇怪，秦菁这个从来没有受过命运青睐的小地方姑娘，居然能和林每一相处甚好。
快期末的时候夏思彤回来了。
奔走了大半个地球之后，夏思彤居然奇迹一般的瘦下来，本来就好看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
她回来那天秦菁没事做，硬被林每一拽着去机场接她。
结果夏思彤和一个外国小鲜肉一起出来，在机场相互拥抱热吻之后洒脱分开。
上了车之后秦菁想半天想不明白，最后开口问：“夏师姐，刚才那是你男朋友吗？”
“哈哈。”
秦菁这一本正经的话倒是将林每一和夏思彤逗笑了，两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夏思彤抹了抹眼角的泪，开口问林每一：“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单纯的小女孩？”
林每一眨眨眼睛回答：“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秦菁。”
也不知道林每一是怎么对夏思彤介绍自己的，夏思彤听见之后脸上出现明显震惊的表情，瞪大眼睛将秦菁上下打量几遍，最后扑过来抱她：“勇士！”
勇士？
秦菁听不明白，可好像也问不出口，只能傻笑。
女人的友谊微妙又奇怪，虽然秦菁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和那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可是她们对自己却是少见的亲切。
三个人一起去别墅看季菡。
产期临近，她的身子越发沉重了，不施脂粉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户主苏沛白明显是不太欢迎这几个聒噪的来客，虽然秦菁不属于聒噪这个范围之内，但每次都和林每一夏思彤一起去，自然也是被苏大总裁嫌弃了。
可家里的大boss终究是季菡，所以苏沛白倒也不能开口驱赶她们。
怀孕之后的季菡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眼中繁星。大家围坐在别墅花园晒太阳聊天，秦菁看着季菡好看的侧脸，笑着笑着突然就想起那个常年冷漠的人。
季，念。
没有了冥夜组织，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联被阻断，秦菁甚至无从得知他的近况。
生活还好吗，工作还好吗，他有没有很忙，是不是还是那样一脸冰冷拒人千里？
秦菁不知道，其他人也从来不跟她提起，她也问不出口，虽然大家对她都是极好的。
就连季菡这个全世界捧上顶峰的人，怀孕之时都还不忘记问秦菁的生活和学习，那天她只说了一句参考书的问题，第二天季菡就安排人送了过来。
在前面二十年里，秦菁从来都没有受过的关系和重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全部补了回来。
她并不矫情，全然接受并且铭记于心。
过年的时候她不想回那个乌烟瘴气的家，林每一便拉着她一起去许文怡家里蹭饭吃。
许文怡家快一岁的女儿曾珍非常喜欢秦菁，去的第一天就硬赖在秦菁身上不下来。
大家都笑，邱亚说秦菁身上有一种山水空灵的味道，曾珍平常跟俗人在一起久了，自然要寻找净化的源头。
林每一眨眨眼睛说：“邱亚姐姐现在真是看破红尘的出家人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真好听。”
岁月这个词没有在季菡脸上体现出来，可对许文怡和邱亚这样不被爱情善待的女人来说却是存在的，她们在秦菁和林每一这俩小姑娘面前，明显是有了苍老的痕迹。
还好现在的两人也不介意。
向来爱折腾，走在时尚前沿的许文怡现在也素颜扎马尾做了全职奶妈，她熟练地给曾珍打磨辅食，然后笑着回答：“那是，你邱亚姐姐现在是只喝露水的仙女。”
大家都被这个说法逗笑了，五个女人一起的春节过得分外开心。
除夕的时候大家在微信群里聊天，夏思彤气得哇哇大叫，说她被她爸锁家里了，她想要跳楼来找他们。
林每一出声嘘她，可别，你要来了我们这年就过得不开心了。
微信群中又是一阵玩笑。
这应该是秦菁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守在电视机和火炉面前，身边的女人们闹成一团，大家争先恐后在群里发红包，秦菁一边忙碌地点着领取，间歇的时间抬头朝着南边看过去。
季念办公室在的地方。
城市繁杂，明明两人的距离之后20公里不到，可没有了见面和理由和条件，秦菁连群发短信都刻意避开他。
开学之后有些忙碌。
春天快完的时候邱亚居然来学校找她，两人在食堂端了一锅白粥到凉亭的石凳上坐下。
邱亚静静看她半晌，开口倒是毫不隐晦：“心里还想他？”
秦菁一愣，末了低下头去，没有否认。
关于邱亚和叶楠的事情，秦菁从林每一口中也知道了些。
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是，秦菁心中完全没有对邱亚的半点怜悯和疼惜，反而更多的是佩服。
一个女人，在面对着无望而无助的爱人时候，能够像邱亚这样不顾一切和勇敢，真的是一件非常值得钦佩的事情。
单恋最理解单恋的苦，邱亚干燥的手掌伸过来，缓缓盖在秦菁的手背上：“与其不断犹豫，我更建议你勇敢尝试。”
“虽然前路不明，虽然人心不定，但是恋爱也能算是一个人的事情，你付出了你努力了，对方接受不接受再说，但你首先要战胜自己。”


　第478章　送礼

在面对着比你高明强大许多的对方，你非常明确地知道两人的前路是无望而黑暗的，这类爱情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努力了尝试了，就算被拒绝，就算被侮辱，只要你战胜自己踏出这一步，那么就算你走完了这段感情里的路。
这是邱亚，作为苦恋叶楠不顾一切遍体凌伤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同类总能清晰明确地判断同类，春节那段时间，邱亚比所有人都要理解秦菁心底的犹豫和折磨。
可或许是秦菁童年的不幸运，导致单恋的她比邱亚少了许多果决和勇敢。
然而对方是季念啊…
如果秦菁不先走出99。9步，季念怎么可能纡尊降贵给她0。1的机会？
念爷本来就不缺女人，更不需要爱情。
邱亚从来不是个擅长言语的人，信佛山居之后语言功能又是退化不少。从头到尾她也没有说多少话，两人对坐着将粥吃完，秦菁放下碗就外跑。
邱亚拽住她：“你去哪？”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菁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双眼红通通的像个小兔子：“你不是在劝我吗？我决定听你的劝，去找他啊。”
去找季念啊。
秦菁早就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她不断地在心底重复那人对自己的无情凶狠，用仅剩的自尊和恨意勉强撑着。
她的心理防线早已溃不成军，邱亚这话直接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管了，她什么都管不了了，想要见他，哪怕被嫌弃被驱赶都行。
秦菁眼中透出一股决绝的光，袖子胡乱地在脸上蹭了蹭，甩开邱亚的手就要继续跑。
“跟我来。”
邱亚倒是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说了一句拉着她就跑。
跑到食堂旁边的停车场将秦菁往驾驶位上一塞：“你开车去，快速方便！”
秦菁心里有点发懵，但是朋友这么支持她，她也不好现在掉链子，发动了车倒有点底气不足了：“我…刚拿驾照…”
“没事。”
邱亚摆摆手：“你随意开，车子哪有爱人重要呀。”
没有爱人重要，全世界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季念重要！
秦菁凭着一腔孤勇踩了油门，不看红灯也不踩刹车，就这么在主道上横冲直撞。
工作上课时间，路上行人和车都不多，秦菁一路顺畅得不可思议，刺啦一声精准而快速地将车停在会所门口。
拍拍胸口深呼吸，手刚搭上门把准备开门，后座的门被拉开，张一旗满头大汗地扛着一个大麻袋扔进来。
秦菁愣住，这个麻袋，怎么像装着一个人呢…
开门的动作一滞，秦菁转头问他：“做什么？”
“送礼！”
张一旗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
熟练地将麻袋口解开，露出季念沉睡昏迷的脸。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是以这样独特古怪的方式，秦菁的心跳乱了几拍。
张一旗也不说别的，擦了擦汗水关上车门喊：“礼送到了！我不管了啊。”
礼送到了？
秦菁的眼尾跳了跳，按下车窗追问：“他怎么了？”
张一旗挥挥手，促狭古怪的笑道：“你自己看看啊。”
说话时秦菁的视线自然是从未离开过座椅上的人，季念的双眼半闭，呼吸起伏匀称，不像是手上或者中毒的样子。
他脸颊有隐隐的红，可身上却是没有半点酒味，那么也就不是喝醉了…
那他…
秦菁皱眉，心中焦急又窝火，转头再看张一旗已经走远了。
她转身想直接爬到后座位去，刚解开安全带手机响起来，是微信群的新消息。
心中顿时生起一种古怪的感觉，秦菁想到今天突然找上来的邱亚…
喉咙收紧，她下意识地停下动作滑开新消息。
是许文怡发了一个撒花的表情，语气欢喜：“刚好赶上了？”
邱亚的文字消息：“刚好，完美！”
林每一：“哇！”
夏思彤：“呜呜…我的季念男神…”
就连尚在哺乳期的季菡都出现了，开口直接道：“直接去酒店，去酒店！”
群里的炸开了来，一连串的撒花，欢呼，庆祝，红包雨…
秦菁这个当事人却是最懵的，看了看那昏迷的季念，再看了看手机，觉得自己似乎是陷阱了某个阴谋里。
见秦菁一直不说话，林每一索性打电话过来吼她：“秦菁，你还不走，愣着干什么！”
秦菁的手机差点直接掉到地上，开口不自觉有些结巴：“你们…在说什么？”
林每一哀嚎一声吼出来：“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你跟他圆房的机会，你说你不抓紧还在这磨蹭什么？！”
圆房？
秦菁被这两个字吓得脸都快烧起来了。
只听林每一在电话那边继续道：“我就跟你说吧，现在不是你也会是其他女人，你要是识相点就直接把他拉去酒店把事办了，不然到时候你可不要找我们哭！”
这一通话吼完，林每一也不管秦菁听进去听明白了没有，啪地一声将电话挂断。
秦菁的手机随之掉到脚边去。
可她也不想管了，转过头看看意识不明的季念，咬牙开车往旁边酒店过去。
见过男人抱着醉酒的女人去酒店的，却没见过一个弱女子拖着一个男人来开房的事情。
秦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生出来的厚脸皮和大力气，就这样扶着意识不明的季念下车，出示证件，开好房间，上电梯。
即使是半梦半醒，季念身上的肃杀强势依然存在，酒店的保安服务员害怕惹事，也不敢贸然上来帮忙。
于是秦菁硬是一个人将季念连拖带拉地将他扔到了酒店的地毯上，她已经彻底累残了。
撒气地踢了一脚在季念身上，转头进去浴室洗脸。
带季念来酒店，纯粹是靠着肚子里的一股气。
可像林每一说的那样，跟他那什么…她还真没那胆量。
放了满盆冷水，秦菁将头埋进去打算彻底冷静一下。结果鼻尖刚碰到水面，后脑突然出现一只滚烫有力而满是厚茧的手，强制着将她整个头都埋进水里去。
猝不及防被淹了个彻底，秦菁奋力挣扎无果，在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那手拿开了。
她浑身一抖，瞬间直起身体来坐到地上去。


　第479章　我尽力了

刚刚从死神的掌下逃脱，秦菁浑身发抖地缩在地上。
脸是冷的，心是空的，大脑是麻木的。
她眨了眨眼睛，冰冷的水珠和眼泪一起顺着脸颊滑落，然后她低下头去用力地咳嗽。
刚才被那么突然地按进水里，在挣扎惶恐之中秦菁的鼻腔肚子都呛进了不少，刚才麻木了一瞬间，现在缓过来像要将肺咳出来一样。
洗手池的水似乎还有些消毒水的味道，让秦菁发自灵魂地觉得恐怖和恶心。
眼中不断有泪出来，她刚觉得胸腔里的水吐得差不多了，肩膀一沉，却是整个人被拽了起来。
是季念，刚才将她整个人按进水里的季念。
她都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个恶魔。
季念的脸颊依旧泛红，掐在秦菁脖子上的手像烙铁一样滚烫，可他的双眼却是深幽发出寥寥寒气的黑，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满脸恼怒不悦地死死盯住她。
极致的恐惧之后，秦菁的全身都在发寒，可心中的火却是蹭蹭燃起来。
这算什么事？
张一旗还说是送礼，可这人明明是炸弹，还是不用点着就会自燃自爆的那种！
下巴喉咙上的大掌不断收紧，秦菁皱眉，开口唤他的名字：“季念…”
随着声音出口，秦菁的双手无力叠上季念的手背，想要掰开他。
两人力量悬殊，秦菁的抗拒完全无济于事。
手刚软软地贴上去，季念眼神一狠带着浓浓怒意开口：“你为什么在这里？”
原本就酸涩发痒的嗓子更加难受，秦菁白皙的脸开始涨红，开口无力：“我…”
出口一个字又停下，她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是季菡他们和张一旗合伙算计他，让他跟自己圆房？
这种话打死她都说不出口。
秦菁的欲言又止让季念更加恼怒了，双手用力，生生掐着秦菁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
双眼发红瞪她：“你…贱人！”
言罢掐着她快速直接地朝着浴室外走，将她狠狠摔到床上，脱了西装狠狠地压上去：“这么想跟我睡，我他妈成全你！”
秦菁选的这家酒店并不是季念一贯的档次。
不管是灯光气氛种种都很不如念爷的意，再加上身体的难受，被算计被纠缠的种种恼怒，季念的动作毫不温柔，完全是彻底的发泄。
衣服撕碎的声音异常明显和刺耳，秦菁有那么很多歌瞬间都觉得，自己又要死了。
疼。
从头顶到指缝，从心尖到脚心，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散开来，疼得她完全没办法呼吸。
没有丝毫爱意和疼惜的夜，宛如炼狱，连流泪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秦菁的牙齿不断地发抖，双眼开始泛白发晕，她感受着男人滚烫而沉重的动作，全身出了一层黏黏腻腻的汗。
发根头顶都湿透了，像是极致的寒，又像是极致的热。
矛盾的感受在她心中冲撞发酵，秦菁眼前有白光一闪，眼皮合上再无知觉。
像是只有一瞬间，又像是过了许久。
从肩膀传来钻心的疼，秦菁尖叫了一声醒过来。
双眼恨恨地看着头顶那张脸，他是属狗的，居然还咬人？！
可对方的怨气不满比她还要浓烈上几倍，他脸上的汗顺着鼻尖眉毛滴落，开口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这时候，你他妈居然给我晕过去？”
不知道是那一瞬间的昏睡起了作用还是身体已经麻木了，秦菁倒觉得没那么疼了。
气得说不出话，索性也学他直接去咬肩膀。
常年锻炼的季念肌肉蓬勃硬实，秦菁的牙龈都酸了人家还是半点事情都没有。
于是她只能悻悻地退而求其次，一把扯上季念的手，狠狠地咬上他手背最后到手指。
这回倒没有被甩开。
洗完澡之后那圈印子还在，季念挑了挑眉问：“想当成戒指套牢我？”
秦菁简直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她浑身都疼，想起来洗澡都没力气。
当然无情恶劣如季念，他绝对是不可能抱秦菁去的，于是她认命地在床上缩着。
“呵。”
季念倒也不生气，冷笑了一声解开浴袍自顾地换上刚送来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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