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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郑为民瞄了一眼肖爱松，没再搭理他，恢复抬头挺胸的神态，继续往村部院子外面走去，通过大铁栅栏门，郑为民看见外面人山人海，群情激奋，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但脸上风轻云淡，装的很像，心里却不住地安慰自己道：老子在特种部队生死场面见过多次，这点小风浪算个鸟，紧张个啥。

　　　　“郑支书，郑为民，你躲在办公室干啥呢？啊！外面都闹翻天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操书记喊了你大半天，喉咙都喊干了，你都不出来，你到底想干啥呀，我看你这个支书是诚心不想干了咋的。”镇长秦尊见郑为民朝自己和操鹏海走来，还没等郑为民开口说话，自持真理在握，劈头盖脑地瞪眼训着郑为民。

　　　　操鹏海听到秦尊训斥郑为民，朝他瞄了一眼，不觉皱了皱眉，想着秦尊还是嫩了一点，沉不住气，自己作为镇里的一把手书记，还没开口说话，他倒当作自己的面训起人来了，对郑为民训之而后快的心情可以理解，自己不在场另当别论，可现在自己就在眼前，妈的，当老子是空气，看样子，这小子纯粹不把自己这个书记放在眼里。

　　　　这倒其次，秦尊这小子还耍小聪明，特意把自己抬出来，好像这气专为他操鹏海撒的，什么玩意，想到这里，操鹏海有些生气，强压怒火道：“秦镇长，别忙着动怒，先了解情况再说，郑支书既然安排人通知村里老百姓收购男人草，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不妨听听他怎么跟老百姓解释这事。”

　　　　“操书记，你看，老百姓都闹成这样了，还解释啥。”秦尊似乎对操鹏海的说法有些不满，朝他白了一眼，然后歪着脑袋看着别出，两眼冷酷阴沉的埋怨道。

　　　　操鹏海知道秦尊整治郑为民的愿望迫切，索性也懒得跟他计较，见老百姓都看着自己，暗道：一定要冷静，不能在牛背村的老百姓面前，把镇长书记不和的事情表露出来，秦尊是个嫩吼吼的官二代，年轻气躁不懂事，难道自己也要跟他一样，那不是太让人小瞧了。

　　　　想到这里，操鹏海朝郑为民关切地瞪了一眼，挥了挥手道：“郑为民，你跟老百姓好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为民嘴角上翘了一下，给了操鹏海一个自信的微笑，操鹏海当即心里有了底，稍稍放松了一些。郑为民立即跳到不远处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上，朝在场的老百姓挥了挥手，一脸庄重地说道：“牛背村的父老乡亲们，因为刚才有些事情要处理，没能及时出来跟大家解释收购男人草的事，让你们担心了，首先我向你们表示道歉。”

　　　　“道歉个屁，道歉能值几个钱，全村老百姓半夜里出来割男人草，有的连早饭都没吃，就把男人草送过来了，光道个歉就行了吗？你见鬼去吧。”原村支书赖宝林的家门赖大炮扯着铜锣般的大嗓门吼道。

　　　　“对，郑为民，要是男人草收不成，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什么误工费，劳务费，对有的人还把手割破了，看病得花钱，你也要赔。”

　　　　“狗日的，老子肚子都饿瘪了，应该还要赔偿误餐费，让老子好好吃一顿消消气。”

　　　　乔银花站在边上，一看这些发牢骚的都是赖宝林和李二狗的家门，只因郑为民把他们在村里的代言人送进了大牢，心里有气，才故意起哄的，乔银花见郑为民停止了说话，盯着两个带头人训斥道：“李老三，赖大炮，你们两个干嘛呢，要想发牢骚也得挑个时间，先等郑支书把话说完了，再发行不行。”

448　副县长的霹雳舞

　　　　李老三和赖大炮见乔银花当作大伙的面说的再理，再胡闹就没有道理了，两人转头看了看村治保主任肖爱松，很不服气的僵着脖子，扭摆了几个倔强的脑袋，这才气哼哼的闭了嘴，肖爱松见两人朝自己这边看，心虚的不行，吓得缩起了脖子，猫着腰，尽量避开郑为民的视线，生怕郑为民看出点什么，要找自己的麻烦。

　　　　郑为民是什么人，他从肖爱松到村部院子里叫自己出来时，从他不自然的表情上已经看出了点名堂，只是这次，自己有把握再让秦尊难堪一次，才没有跟肖爱松计较，想着留着这小子还有用。

　　　　“各位父老乡亲，—————。”见村主任乔银花说完，底下老百姓瞬间安静了下来，郑为民才开口说了一句话，突然看见村口走过来几个人，有两个人穿着军绿色休闲绵夹克，肩上搞着摄像机，手里拿着麦克风，有几名年轻的男男女女胸前挂着照像机，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跟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并肩走着，走在最前面的好像是副县长李丛喜，李丛事是秦守国派系的，这人唯秦守国马首是瞻，自打秦守国上省委党校之后，李丛喜就接管了秦守国分管的工作。

　　　　郑为民视力很好，一眼就瞅见了陪着李丛喜一块走过来的，是红石县公安局局长**国，**国脸上表情冷漠，似乎对身边的这个副县长没多大兴趣，因派系不同，本身两人性格又大不相同，一个爽朗的军人性格，一个是唧唧歪歪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心思极重的人，两人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

　　　　郑为民一时搞懵了，怎么会出现这种开情况，不可能呀，牛背村的这点小事怎么惊动了县领导，娘的，是谁往上捅的，这不是纯粹把自己往死里整吗？

　　　　县公安局领导都亲自过来了，这不是明摆着说牛背村发生了重大的群体**件，上级领导都这么认为了，可想而知情况多么严重。郑为民脑中一个激灵，很快意识到这就是刚才电话中那位兄弟说的一个重大信息，郑为民心中一盘算，心里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着谁有这么大能量能把县领导请动，除了秦尊还有谁。

　　　　见郑为民朝村口吃惊的望了过去，底下老百姓和两名镇领导也都朝村口方向看了过去，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镇长秦尊的脸上掠过一阵得意的笑。

　　　　事情果然如镇党委书记操鹏海所料，没想像的那么简单，秦尊是一定要往县里捅的，操鹏海瞄了一眼秦尊，心中暗自骂了一句：秦尊啊，你小子真是幼稚，捅上去对镇里，对你我有什么好处，这下子满意了吧。操鹏海边暗自埋怨边赶紧朝县领导跑了过去，秦尊见书记操鹏海跑过去迎接领导，自己也跟着跑了过去。

　　　　“李县长，陈局长，你们来啦，山路不好走呀，两位领导辛苦了，我们工作被动了，实在惭愧啊，没想到惊动了县里，早知道你们过来，通知一下，我和秦镇长好去接你们。”操鹏海上去跟副县长李丛喜和局长**国伸过来的手一一握了，嘴里客气道。

　　　　“不用你们接，我们自己长了腿，会走。”李副县长和镇长秦尊对视了一眼，然后脸色阴沉，似乎很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没好气地对操鹏海说道，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满意和距人千里之处的陌生感。

　　　　操鹏海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心里极不舒服，暗骂道：**大爷，不就一个副县长，牛逼个鸟，给你面子还翘尾巴了，你李丛喜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妈的，怕了你不成。

　　　　局长**国见操鹏海脸上似乎有些尴尬和难堪，怕操鹏海说出难听的话来，给自己找麻烦，赶紧轻轻咳嗽了一声，见操鹏海朝自己看了过来，趁隙朝他眨眨眼睛，示意别使性子。

　　　　操鹏海感激地看了一眼**国，索性退到一边不再作声，任由镇长秦尊去汇报。

　　　　“秦镇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看。”李丛喜客气地对秦尊笑了笑，随口问道，其实里面的情况，秦尊之前已经跟他汇报的很清楚，之所以故意这样问，也是想让秦尊把事情的真相当作众人的面说出来，让**国和操鹏海心里有数，提出警告，用意就是郑为民有问题，你们要想护着门都没有，今天就是要当作乔东平一派的面处理郑为民，这样不亚于出乔派的丑，打乔系的脸，今天，李丛事之所向县委请示，故意让局长**国带队过来处理牛背村群体**件，就是这个意思。

　　　　李丛喜以前是县城青阳镇的党委书记，秦守国势力把持红石县时，他跟秦守国走的很近，此人也是个贪得无厌的官僚，当城关镇党委书记时一手遮天，非常霸道，镇里动用经费都是他一支笔，干部使用就更不讲了。

　　　　城关镇是县委县政府所在地，土地开发非常火热，投资商和开发商来城关镇投资，都得找他办事，否则就歪想在青阳镇投资发财，所以当城关镇书记几年，捞了不少好处，家里房产上十套，光县城四套，一套家住，三套出租，另外秦唐市两套，省城江洲两套，京城一套，上海一套。至于家里存折上的贿赂款就有两千多万，名酒名烟放的满屋都是，七八块名表基本上三天一换。这家伙走路坐上小车上还看不出来，下了车都是横着走，不知道的以为这人腿脚有毛病，知道的，清楚那叫漳显霸气的螃蟹步，谁也惹不起。

　　　　为了得到副县长位置，自持背后有秦守国照着，跟其他竞争副县长职务的镇领导闹翻了脸，一生气，叫县城龙虎堂的小弟，差点把人家在县城的家给砸了，最后，那名镇领导只得退出了竞争，可想而知李丛喜这人是何等的嚣张。

　　　　不过，自从郑为民打黑成功后，李丛县在秦守国的提醒下，有所收敛，但他从来不甘心受县长乔东平的气，心里时时计划着卷土重来。

　　　　这不，一听到秦尊给郑为民设下了一个圈套，李丛事兴奋的叼着软中华，在办公室跳起了霹雳舞，脸上表情那个得意劲就别提了。他知道，乔东平派系，只要把郑为民这张王牌打压下去，红石县大权很快又要旁落到秦守国的手中，只要秦守国当了县长，到时，自己就可以进入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大权在握时，那种玩味的感觉，简直比抱着小明星亲热还舒服。

449　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了彻底打击乔东平派系，李丛喜专门向县委书记许明亮和县长乔东平请示，故意夸大其词，说事件严重，必须要县公安局局长**国亲自出面处理这事，这只是一个方面，而且李丛喜还把秦唐日报社和秦唐电视台，红石县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记者都请了过来，目的就要趁机大势宣染此次牛背村群体**件的严重程度，决计要把处理牛背村党支部书记郑为民做成铁案，让乔东平派系永远没法重用他。

　　　　太狠了，李丛喜和秦尊这帮秦守国派系的人太狠了，县长乔东平不住地摇头，好在郑为民的事，操鹏海已经向自己汇报了，郑为民办事怎么样，乔东平心里清楚的很，就算秦尊暗害郑为民，郑为民也会很轻松的化解，所以，当李丛喜向自己汇报牛背村的事件后，建议派局长**国亲自处理牛背村群体**件时，乔东平故意犹豫了一下，然后装着很不情愿的同意了，其实心里巴不得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后来个乌龙，让秦守国派系彻底成为秦唐市官场的一大笑柄，看他们以后还怎么抬的起头。

　　　　等镇长秦尊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把郑为民如何耍弄牛背村老百姓割男人草的事，皱有介事的给李丛喜和在场的干部，老百姓详细说了之后。李丛喜气愤之极，大声骂道：“简直胡闹，哪像个干部样子。”说到这里李丛喜咬着牙，夸张地皱着眉头，用食指在空中气得不停地虚点着：“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

　　　　他转身对玉岭镇党委书记操鹏海吼道：“操鹏海，村支书呢？村支书在哪里？去把他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名干部到底长了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简直无法无天了。”

　　　　此时，围观的李姓和赖姓老百姓激动的鼓起掌来，赖大炮和李老三大声说道：“感谢李县长，感谢党和政府为我们牛背村的老百姓主持公道，李县长是当代的活包公呀！”赖大炮说完，咬着牙，举起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在空中呱唧呱唧起来，脸上表情给人感觉像是激动又似乎不促以使出浑身的力气，不能表达对李丛喜的敬佩之情。

　　　　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见到此情形也大受感染，跟着吼叫道：“李县长是当代的包青天呀。”还有个别的老年人似乎受到文化大革命的影响较深，突然有人冒出了一句：“打倒郑为民，滚出牛背村。”

　　　　见这名老年人叫的有点过火，村主任乔银花赶紧制止道：“老八怪，你也六十几岁的人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事实真相还没弄清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侮辱郑支书，他这样做还不是为咱们牛背村的老百姓好。”

　　　　操鹏海见郑为民从村篮球场往这边走，赶紧跑了过去，见四下无人，悄声问道：“为民，李副县长叫你过去，可能要训你，你千万别动怒，你向我保证你在电话中跟我说的都是实话吧？”郑为民知道操鹏海替自己担心，咬着牙坚定地点了点头，冷笑道：“让秦尊他们闹，闹的越凶，对我们越有利。”

　　　　“好，为民，好样的，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走！”说着操鹏海拉起郑为民的胳膊朝李副县长走去。

　　　　此时，郑为民正在走着，突然前面一个女记者迎面跑了过来，郑为民一看是乔小兰，赶紧喊道：“小兰，你怎么过来了？”乔小兰和李副县长一行进村口时，他自顾着看几位领导，没注意到几位记者的容貌，更没想到乔小兰会来。

　　　　乔小兰来之前听说是宣传牛背村的事迹，很为郑为民高兴，到了现场才知道郑为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突然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心里替郑为民非常着急，她四处看了看，一直没找到郑为民的影子，突然见郑为民从篮球场上走了过来，这才急切切的跑了过来。

　　　　“为民，刚才秦镇长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样，你赶紧向李县长承认错误，不然对你影响不好。”乔小兰关切地直视着郑为民问道。郑为民见操鹏海在边上催，简洁地说道：“小兰，你相信我郑为民是那样的人不？”

　　　　“为民哥，我想你不会的，我相信你。”乔小兰坚定地说道，郑为民是什么人，乔小兰第一次从江洲市到秦唐市的客车上见到他见义勇为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是一个相当当的男子汉，她相信郑为民不是干这种幼稚可笑的事，她想着刚才秦尊说话的神态，和与李副县长很有深意相互对视的眼神，她就知道这里面可能有问题。

　　　　郑为民朝乔小兰感激地笑了一下，赶紧跟着操鹏海向李副县长跑去，围观的老百姓见郑为民来了，赶紧给他让开一条道，赖大炮对郑为民早就不感冒，见郑为民走到自己身边，故意朝郑为民背后呸了一声，郑为民听到这声不尊重的声音，心里很是窝火，但考虑到这是公共场合，不便发作，只得强忍着怒火，他知道，自己再能打，没错，但那是对罪犯和坏蛋，但对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能忍则忍，这是自己动手的原则，更何况自己还是一名村党支部书记，党的基层干部。

　　　　郑为民走到李副县长跟前，朝他看了一眼，见此人眼神对自己不善，心里冷笑了一下，暗道：李丛喜，谁不知道你是秦守国的心腹，今天你想着跟秦尊整我，只怕又要让你们失望了。

　　　　对于领导，不管他是不是贪官坏蛋，但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好，郑为民想到这儿，上前一步，很有礼貌地叫道：“李县长好，我是郑为民。”见郑为民给自己打招呼，李丛喜并没有立即训斥郑为民，而是微微点了点头，先打量起郑为民来，只见眼前这小子两肩宽阔，身材魁梧，比自己足足高了半个头，一脸自信，两眼黑亮有神，一头乌黑的小平头干练十足，全身充满着正义的阳刚之气，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看看镇长秦尊，头发三七开，脸蛋白净，身材苗条的像个姑娘，外形完全是个奶油小生形像，而且秦尊两唇片薄，眼神阴冷，虽然同样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身上却找不到一点阳刚之气和属于年轻人应有的朝气。

450　只是什么？说！

　　　　副县长李丛喜暗自叹息：怪不得秦守国对郑为民刻意打压，要不是秦尊背后有秦守国罩着，他怎么能跟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官场角逐，从他打黑和取得乔东平，陈军国的信任来看，郑为民这小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怕日后，一旦条件成熟，此人定非池中之物呀。

　　　　看着郑为民，李丛喜开始有些犹豫起来，这种人一心为公，本身能力又很强，要是强压恐怕是压不住的，万一以后，此人官居高位，会不会记恨自己，真是很难说。

　　　　不过，今天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个戏还得演下去，否则，没法向秦守国交差，人在官场身不由已，既然走秦守国这条线，就要维护这条线的利益，这是规矩，也是从自身利益考虑，马虎不得，今天要是面对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年轻人和没什么发展前途的年轻人，怎么训都可以，但对眼前这个小伙，在训斥的语气上尽量柔和一点，让他听起来舒服一些，尽量不要给他留下一个很坏的影响。

　　　　想到这里，李丛喜咳嗽了两声，背着两手，似笑非笑地开口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