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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云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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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命伸手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但是刚才他还会说话的一个人,现在完全像一个僵直的坏机器一样倒在地上,完全不能配合我的动作站起来。
我突然想到军事杂志上说过非洲战场上的雇佣兵,用一种下了迷幻药的钢弩,能直接伤害人的中枢神经!
我吓惨,另一只手赶紧摸出手机出来打120!
“喂!我在千佛眼城区……”
我叫着救护车,江图南在我的背后,声音隐忍。
“你放的火?何月西你还真是把我当傻子,那天我们一直在一块儿你会有机会放火?何月西你死到临头想的还是给他脱罪。我还一直不相信你爱他,我还觉得你在骗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着你们这种样子,就想把你们俩塞到地狱去!”
我打电话的声音一顿,远处突然传来越来越大的警笛声!
江图南的身影从背后向我压过来。
“你不用打电话,马上就有人来救他们。”江图南扯开我扶着周隼的胳膊。
我马上就知道是谁来“救”他们了。
治安署的警//车从街口包围过来。
“不许动!”警/察跳下车,枪口对着我们。
“这些人就是纵火案的嫌犯,他们刚刚和我的保镖起了冲突。”江图南对警/察说。
“江先生,我们早上才找他们问过话,这里治安这么混乱,感谢你对司/法的协助。”
我眼睁睁地看着倒了一地的杂碎们被一只只捡起来塞进警车。迫不及待地想要辩解,江图南却从我的身后伸手把我的嘴巴堵得死死的!
周隼在我的眼前被带走,我看着他死死地抓着担架,身体还在向后扭曲着。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回过头来和我说话。
他肯定是想骂骂咧咧地冲我吼:“何月西!还是小心点你自己吧!我早tm是没救的人了,根本不关你的事!”
放开他!
我伸手去掰开他的手掌,却力不从心,瞪大了眼睛,几乎要把眼皮撑开血来,都不能移动他的一根手指。
快到晚上的太阳完全变成了一大颗鲜红的血滴,曾经每天都吵死了的千佛眼街道变得一片死气。
这是让我活命的家。
虽然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全国第一的脏乱差,但七年前当我脸朝下从江家摔出来的时候,只有这里张开怀抱接纳了我。没有这些杂碎们,我根本就没有命活到现在!
我的旧计程车是找周隼赊账下来的。我一边呼啦呼啦地帮他扇着扇子,一边软磨硬泡地告诉他:“大哥,钱呢我先欠着,不过放心吧,等我挣够了钱,一定连本带利外加两只大烧鸡还给你!”
周隼瞟我一眼,把钥匙扔过来,砰地一拍桌子,半真半假吼道:“还欠钱?押一根小拇指在这里再说!”
“……”
不过幸好我脑子转的比较快,我眨眨眼说:“成啊,小拇指算什么,我押一只手掌吧!”
周隼的眼睛瞪作鸡蛋,无语凝噎。
然后我在他的眼珠子下头,伸出爪子往那盒印泥里一蘸,“pia!”的一声按在了那一份卖车契上头。大红的手掌印占了半页纸,好不霸气!
周隼满头黑线。
**
警车忙忙碌碌,红绿色警灯晃眼。江图南却突然低下头来,埋脸在我的颈窝。我不自在地动一下,因为脖子上凉凉的,他哭了。
章六十:我要怎么惩罚你的背叛?
江图南的声音低沉如泣,脸庞却深深埋在我的肩膀,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何月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背叛我。”
要不是我被他往死里堵着嘴巴。我也想歇斯底里地说这句话。
他是我拼上所有守护的人,是我心中的一方净土。
我不曾想有一天会被他背叛,他会搞大徐安怡的肚子,他会毁掉赤银堂会。
我更不曾想过,这些根本就不算完!
赤银堂会所有的人都被推搡着上了警车。然而治安署的人却并没有离开。
“江先生,这个人是不是也带回去?”有警察在我们面前驻足,向江图南询问道。
我疯了一样地去扯掉江图南的手!
被警察抓着的人,是月铭!
“好。麻烦治安署的先生们顺便帮我申请一下对这个犯/人的死刑申诉。”江图南并不抬头,对警/察说。
死刑。
我的手脚因为胆寒而冰冷地如同坠落冰窖。甚至有一瞬间连挣扎都忘记了。
月铭!我无声呼喊着月铭的名字。可是他的头上戴着犯人的头套,我们近在咫尺,他却根本看不到我。
月铭狼狈地驼着背,他身上穿着上午在家时候的运动衫,踩着拖鞋的脚上带着脚//铐。
警cha是去家里抓人的,阿周婶婶一定吓坏了吧,婶婶胆子最小,她现在一定在不停地用围裙擦着眼泪,六神无主地给阿周叔打电话。阿周叔还在路上开着计程车,听了这消息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危险。
我的牙齿狠狠地咬进江图南的肉里,他的整个手掌都鲜血如注。但却像是要长进我的身体一般,任凭我拼尽全力都甩不脱。
沙沙的脚liao声音从我的耳边一点点的远离,带走我最后一点希望。
警/车一辆一辆从街道里驶离,秩序井然。
没有了警/灯的红绿闪烁,阴暗的旧街道下一秒就变得无比狰狞。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包裹着我,对面墙上肮脏的门洞,像是死人溃烂的口腔,随时都能把已经一无所有的我拖入腹中。
江图南终于从我的牙齿中拿开他满是血的手掌。
“我弟弟出事的时候是未//成年人,罪不致死!”我向江图南喊。
江图南看我一眼,怒极反笑。
“何月西,你可千万别说我没给我你机会。”
我也想到了,那一纸撤诉书。
江图南开了我身后一扇门,把我推了进去。
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像是某种觅食的猛兽。
我本能地开始闪躲,但根本就躲不掉。
江图南突然走过来抱我,拉开我的头发粗暴地吻我,我拼命地推开他,咽喉不舒服地咳出声。可江图南没有一点放过我的意思,我只觉得分辨不得,呼吸不得。只剩下了没顶的绝望。
离开的几个月里我不止一次悄悄怀念过他的吻。但现在我只觉得可怕。
几个小时里我就彻底地体会到了由爱生恨是什么样一种爽歪/歪的感觉。我就像是院子里那一根木柱子一样,任凭他怎么挑拨,一动不动。
他突然松开我,我始料未及,一脱力,重心后仰,身体触上院子正中间的水泥台子,发出一声闷响。
脊背上的钝痛让我疼的闭了眼睛,离开他的束//缚,我终于顺畅地吸了一些新鲜空气,可还没等我吸进去的气体吐出来,唇上就被一丝冰凉堵住,冷冷的吻转眼变作吸吮与噬/咬。
我的唇舌被他的唇堵了个严严实实,身上又压着他的体重,呼吸变得更加困难起来。只能在他的吻的空隙里稍稍错开头去,大口地喘气。一只手抓进他的头发,想要推开。却像是刺激了他一样让他更加胡来。
这是一座妈祖庙,因为千佛眼的穷光蛋来自天南海北,所以这里既拜妈祖,又拜天公和娘娘。而现在不论妈祖还是天公娘娘都救不了我。
江图南从他头上抓回来我乱扯他头发的手,一只手卡住我双手的手腕固定在我的头顶。
这下我彻底使不上力。
“这tm是天公的香案,你等着被雷劈死吧!”我诅咒他。
“你果然想着我死。”江图南冷冷地说。
……
他长/驱直入的时候,身体被撕裂的痛楚让我的脑袋开始昏沉。
狭窄的天井盖打开,不久,月挂中天,正好映入我的眼睛,像是一只惨白的冰轮。
我也不再清楚这个男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了。疼痛与屈辱夹杂着不明就里的情感在身体的深处一波波地捣开,碾碎,最终毁灭的渣都不剩。
黑夜深不见底,几支孤零零地香在香案上缓慢燃烧,兽香不断,烟气袅袅。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回归沉寂。
江图南说:“何月西,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
第一次“背叛”江图南是在月铭出事那年。
江太太的葬礼我也去了,我躲在没什么人的角落里,看着两兄妹捧着骨灰盒,哭的痛不欲生。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必须离开江家了。
于是,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对江图南旁敲侧击。我总是在吃饭的时候表现出对美国西海岸一所音乐大学的无限憧憬。我唠叨着,国内的音乐学院都是个渣,靠钱铺路,我想去美国留学云云。刚好,江太太原来把让我去留学的事项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我去呢。
有一天的饭桌上,我又开始说那些话。江图南突然放下筷子不吃了,他一脸阴沉地开了房间门,对我说:“何月西,进来!”
江妮可爱莫能助给我投了一个同情的眼神,继续吃饭。
江太太一走,江图南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妮可不敢跟他顶嘴的。
江图南把门关上,去床头打开抽屉,然后拿了个东西递给我。
我轻轻打开那个小盒子,发现里面躺着的东西,是一枚钻石戒指。
江图南还没从那件事情中完全走出,脸上挂着伤亲的沉郁。
他用略显疲惫的语气,勉强撑起一点浪漫,对我说:“何月西,我们订婚吧,等年纪到了,就结婚。然后,随便你想去美国还是哪儿,我跟着你去,我们一块。”
我哪里会不明白他是想用一纸婚约捆住我。
但我已经拿定了主意。
“哇,好漂亮的戒指,还是心形的。”我随口夸赞了一句收下来。但其实只是匆匆一瞥就合上了盖子。
江图南疲惫已久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属于少年的阳光,他伸过手,揽住我的长发让我靠在他的肩头。
**
凌晨,江图南的车终于离开千佛眼。我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车里开着暖气,我却冷的打颤,裹着一块毛毯活似一只感冒的落水狗。
江图南在我前排睡觉,从上车起,他就没有再对我说过一句话。
我也是,我们的距离近在咫尺,我却宁可扭头看向窗外的高速路。
经过了昨夜,我对他有一种生理的畏惧。
但是车总有停的时候。
车子停下很久。江图南沉默着去推开车门,他的手进入了我的视野。
我突然发现,他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是一颗鸡心的形状。
十几年前流行的样式,微微有些显得土。
章六一:正宗柴火妞
江图南推开车门,下车离开,背影沉默着。自己走进房去。他完全当我是空气,连一句要我下车的话都不会说,更不管我去哪儿还是住哪儿。
隔着车窗,我看到佣人走出门,接过他手里的包和西装。接着……我看到了徐安怡。她穿了一件深绿色的天鹅绒秋装裙,脚上是随意的家居拖鞋。完完全全的女主人之姿。
徐安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出门迎接老公。
“回来了。”她的口型微笑着说,满是幸福。
江图南走上前去,轻轻地拥抱她。
就是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老公对待老婆的拥抱。动作娴熟又自然,一定是因为每天练习,才会达到这种效果。
也是啊,徐安怡都怀孕了,江图南当然要把他藏在手心里,心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
而我就这么被晾在车里了,连司机老兄都尴尬得不行,我估计他在考虑要不要把我和江图南的车一起锁进车库里去。
我拽拽那个毛毯,又是一个哆嗦。
昨天我被江图南按在那个又冷又硬还长着苔藓的水泥香案上折腾了一整夜。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又酸又疼的。就像是卧轨自杀的人没死透,被一辆八十米的标准长火车正着碾了一遍,又倒着碾了一遍……一样。
我的外套没有拿回来,所以幸亏有这块毯子遮羞,我被扯破的里面衣服和身上不堪入目的一块青一块紫才不至于大白于天下。
我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初夜就是以这么一种变态的方式,被江图南强x。
而且他强完还给我忘了。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被玩坏了扔掉的充x娃娃。
我可怜巴巴地吸着鼻水,像是一个老巫婆一样怨毒地看着窗外。在晨风中江图南和徐安怡一起相拥着走了进去,琴瑟和谐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所以……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但我立刻就想起昨天被江图南塞进号子里蹲监狱的那一大票子人。想起了月铭。
江图南昨天说,死刑。
于是我裹着毯子又发一下抖。
从上车开始,我发抖就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
司机突然又发动了车子。
油门的声音一响我瞬间石化了。
司机老兄不会真的要把我和车一起锁到车库里去吧。
别介,有话好说。
于是我赶紧小心翼翼地咳嗽一声,表示车里面还有人。
可是司机老兄像是耳朵里塞了棉花,根本就听不到。
我放开了嗓门对他说:不好意思我还没有下车。
还是听不到。
车还真的就是在车库门旁边停下了。
司机说:何小姐,你的房间到了。
“……”
我无语凝噎走下去。
司机特别热心地为我带路,他指指车库门旁边的一排矮平房中的一间,对我说:“
何小姐,这是江先生为你安排的房间,他说希望你能喜欢。”
这排房子我知道。从前家里客厅有壁炉,每到冬天要烧柴禾。江太太专门从南边买了花果木,全都堆在这排平房里。
江图南我谢谢你。把柴禾赶出去腾出一间给我住,柴禾真可怜。
我走进去,房间布置的还算雅致。我喜欢简单的风格,倒也觉得还算对眼。
只不过,这么简单的室内布置,房间正中间那个抽象派的雕刻艺术品就显得十二分的突兀。
扭曲纠结的黑色枝条,像一只烤熟的八爪鱼一样力量感十足。
当我就要把它当做是某个后现代艺术家的抽风巨作都时候,却眼尖都发现,八爪鱼上还有字。
“江图南”三个字刻在八爪鱼的主干上。盘曲虬结。
歪歪扭扭的笔画不登大雅之堂,只能出自我的手笔。
这是那棵我刻下江图南名字的葡萄树。只不过被火烧过,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漆黑的枝条像是一只张开的手掌,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他是故意的,他在侮辱我。
不论是昨天对我做出那种事,还是让我住在这种地方,把这一棵树给我看。他时时刻刻都在告诫我那天的事情,都在提醒着我的背叛。
这就是江图南式的报复。他平时忍耐度很高,我亲口告诉他我喜欢别的男人,他都不会信。他对以前的何月西绝对信任,所以一旦我毁了这种信任,打碎了他一直相信的东西,就会被他往死里整。
像是被人兜头打了一闷棍一样,难受的很。
电话响了,是阿周婶婶用家里的电话打来的。我看到那个号码的一瞬间就觉得特委屈,特别像扑进婶婶怀里大哭一场。
但是我吸吸鼻子还是忍住了。我以为婶婶现在一定吓坏了,我要想办法安慰婶婶,但没想到她的声音却强压着慌张,她问我:“西西,你去哪儿了啊?”
我镇静一下,对婶婶说:“婶婶,昨天妮可找我出去玩儿了,我们准备去南边儿转一圈散散心,估计要等过一阵儿才能回来。”
婶婶听我说完,一句都没有多问,甚至还有些松一口气的样子。她的轻松一听就是装出来的:“孩儿你在外面好好玩,家里头不用操心,就是……在装房子呢,怕你回来没地方住……我和你叔好着呢,你天天这么累,该去外面放松一阵儿呢。”
我们家那栋旧公寓,都快要变成文物了,有什么好装修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叔和婶婶,是以为我不知道月铭和赤银堂会的事情,不想让我担心,他们害怕我去找江图南。
阿周婶婶的电话挂下去不久。妮可就打过来了。
妮可比阿周婶婶慌多了,她在电话里头哭:“何月西你在哪儿啊,出大事了月铭又被关进去了,你婶婶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可是我根本就忍不住啊,我刚刚去找我哥闹,吃了个闭门羹你怎么去旅游了啊,你哪里来的闲心!”
我才不会告诉她,我就在她们家的柴火屋里头呆着呢。
江图南在报复我,他要把我踩到脚下去。
但,他也是小瞧了我一些。我才不会这么乖乖地趴到他的脚下去。
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弟弟被判死刑。
是谁告密了赤银堂会,我绝对不会放过!
章六二:进击的小女佣
柴禾屋的门响,我犹豫着但还是打开门,来人是张妈。
我看到张妈手里拿的东西瞬间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拿着吸尘器。
我小时候总是偷偷在背后吐槽张妈长得面相凶,现在想想简直该掌嘴啊,张妈人简直太好了!她还是记得我,跟我有感情的!
这时候给我送来衣服,还帮我打扫房间,简直是雪中送炭!
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妈看到我一脸的感激,表情突然有些不自在。
她把左手的衣服递给我,却并没有用右手的吸尘器帮我打扫房间。而是,也递给我。
张妈的凶面相完全变成面瘫。十分磕巴地“背台词”道:
“江先生说了,你……是新来的,要我以后带着你干活。”
我手里拿着吸尘器,石化成雕像。这才看清,原来张妈递给我的那套衣服,是一套工装,黑色的制服长袖外加长裤。正是江家佣人的统一打扮。
“江先生让我转告你,以后你就在这里住着,在江家当佣人,什么脏活累活都给你……他还说,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随时可以走,不过后果自负……”张妈像是一台老旧复读机一样别扭地转述着江图南的话,说完,就满脸大汗地起身告辞。
我也是醉了。其实,张妈不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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