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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林-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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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声被最新回复的消息打断。
苏阿细:“这个有报名表吗?”
江垣:“……石。”
纪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叫她跟我要。”
江垣没想到苏阿细会主动参加这种竞赛活动,问她为什么,她很直白地说想锻炼自己而已。
比赛当天,江垣跟宣传部要了一个去场里拍照的职务,观众进场的时候,在一片混乱里面,他注意到苏阿细在角落里背稿子。
他本来想过去跟她说话,但是看她背得挺投入的就没忍心打断。隔着涌动的人流,远远地看着她,所有人都在动,只有他们两个是静止的。
然后有同学走到苏阿细身边,跟她说了些什么,她礼貌地微笑。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一成不变的处事方式。
总是用一层一层的面具和外壳把柔软的心脏裹起来,好整以暇地用笑容迎接身边的善意和恶意。对待喜欢的人或者不喜欢的人都是一样的脸色,看起来很容易接近,实际上让任何人都觉得无比疏离。
不过好在直到今天,有了那么一点点长进,在固守的笑容下面,也会小心谨慎地对别人透露出来自己的价值观,也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面为自己做一点争取。
苏阿细这样的性格很不适合做新闻,他相信她真的是迷了路才走到这里。
尽管言行之间表露出希望比赛的时候江垣能一直陪着她以防紧张,但是实际上有没有他,她一样可以完成得很出色。
江垣接到一通电话,是黎清颜打来的。
看到这个来电显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她被绑架了。
于是迅速接起。
那端尤其安静,应该……没有绑架。
江垣问了句:“怎么了?”也没有指望得到回答。
起初他以为是她不小心按错了,可是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听到黎清颜吸鼻子的动静。
演讲比赛开始了。
江垣把相机给部门的大一新生,自己留在场外,隔着狭窄的门缝往里面看。
苏阿细的排号是第二个,第一个同学讲了五六分钟就结束了,许是心理作用,江垣觉得苏阿细上台的时候掌声尤其热烈。
她柳腰款摆站上台,把头发勾到耳后,轻轻地一个动作都那么摄人心魂,然后开始念词。
全程面带着自信从容的微笑,没有出错,没有忘词。虽然整段演讲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她仍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听见场内的掌声,江垣也打算跟着鼓掌,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手机。
这通电话已经持续了五分钟。
他没有挂,把手机塞进口袋,往外面走。
打车,去了一趟新城医院。
十几分钟的车程,到了目的地准备付款的时候把手机拿出来,黎清颜还没有挂。
他下车,走进冷风里,有点无奈地说:“别哭了,想开点。”
她这才挂了。
江垣和黎清颜是小学就认识的。
以前和周野去过几次她家里,她住在海边的小渔村,父母都是渔民,每天起早贪黑地挣钱,供女儿读书。
长大以后江垣就不怎么去了。
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去,兴许是长大了之后理解了所谓的贫富差距,放大了她的自卑心理,让她对身边“有钱”的朋友极度排斥。
这种排斥不是明面上的,不过江垣都看得出来。
黎清颜和周野同样内向并且执拗,但是他们又有些不同,周野是沉闷,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而她性格里却带点偏激。
简单点说,同样是面对生活的不易,周野会逼自己,而黎清颜会恨自己。
抬起了眼皮,新城医院就在对面。
就是之前怎么也不让周野去的那家民营医疗机构。
江垣也是第一次来。
他跑过去。
这是一家类似于普通诊所的小医院,两层楼。一踏进屋,扑面而来的医院的气味让他头疼起来。
江垣强忍着不适往里面走。
墙壁上挂满了医生和护士的个人简介,还有医院的发展历史,江垣匆匆地瞟了几眼,就接到了周野的电话,周野问他,“你到了没?”
江垣说:“我刚进来。”
“我配好药了,你就在楼下等我吧,马上到。”
江垣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兜里,看着来来往往面色严肃的医生,他脱口就问:“你们这破医院环境这么差,不会是非法经营吧?”
医生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指着江垣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讲话注意点好吧?”
江垣:“没做亏心事就别急眼啊。”
周野下来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他冲江垣扬了一下下巴,“走吧。”
江垣把目光放在他手里的药盒上,“这什么药。”
周野说:“我妈一直在吃的,国外的药。”
江垣拿来看了,药盒上都是英文,他大概扫了一圈,“你在网上查过吗?”
“查不到。”
江垣警觉起来:“查不到?”
周野解释:“医生说这种药物目前还没有在国内普及,他们都是从外面买进的,定期去香港拿货,所以很长时间会断货。”
江垣瞟了一下收费单上的价格,“这个真的有用吗?”
“我也不知道,我妈吃了一年多了。没做透析,感觉效果还好。”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周野苦笑一下,“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觉得你这样太……”
“你不要管那么多了,我有分寸的。”
江垣皱眉:“周野你长点心眼可以吗?”
“嗯,我知道。”
从医院出来,才八点半,两个闷葫芦低头走了很久的路,不疾不徐,朝着海大的方向。
最后还是周野先开口,问江垣:“你不回学校吗?”
江垣说:“还早。”
周野点头,指了下对街:“我去剪头,你去吗?”
“哦,行啊。”
这个点的理发店也没什么生意了,江垣坐在旁边等了会儿周野,他什么事情也没做,看着理发师的剪刀在周野的头发上游走,一片一片黑色的头发被削下来。
江垣从来没有陪别人做过这些事情,因为长时间的等待会消磨他的耐心。
比如陪苏阿细逛街的时候,女生试衣服的空当儿,他是真的坐地上就能睡着。
但是此刻,江垣却清醒地看着理发师机械的动作,完成他漫长的等待。因为在他和周野之间缠绕着的悲戚,时刻往他心尖上落针。
周野理完发,把眼镜戴上,抖落了一下身上的碎发,把目光投向那边也跟着起身的江垣:“你不剪吗?”
江垣说:“我头发只给我媳妇儿碰。”
周野闻言,微微一怔,而后微笑。他抚了一下自己的头顶,推门往外走,问江垣:“好看吗?”
江垣苦笑一下:“你还真敢问。”
“怎么了?”
“我没夸过男的好看。”
周野走到旁边的清吧门口,回过头笑着看他,红色的灯光招牌映在他脸上,在清秀的面容上徒添一层浅薄的欲望之色。
确实挺好看的。
江垣交朋友不看颜值,因为都没他帅。但是他身边的男生,还恰恰都长得说得过去。这种俗称“人以群分”的小默契,让他觉得有一些侥幸。
江垣告诉他:“刚黎清颜给我打电话了,哭了半小时,什么意思?”
周野一怔,“怎么了?”
“她没跟我说啊。”
“她前几天给我发消息说不想上学了,”周野仰了一下头,“估计在外面受委屈了吧。”
其实江垣一早也能料到,黎清颜这样软弱的性子加上她先天的语言障碍,让她的生活格局变得很小很小。
但是他不知道,她面对同情的时候怎么样,面对嘲笑的时候怎么样,面对陌生人的不耐烦的时候,她应该怎么样。
因为他不是残疾人,他没办法理解她对自己的恨。
江垣叹息:“那你还不去陪陪人家。”
周野立马回问:“你怎么不去?”
“我有对象啊大兄弟!”
周野问他:“怎么和好的?”
江垣回答:“牺牲自己。”
“你牺牲什么了?”
“我他妈可是连游戏都戒了啊……”江垣给他掰掰手指头,“你能想象吗?我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课,做作业,陪媳妇儿学习,陪媳妇儿逛街,陪媳妇儿看电影,陪媳妇儿撸猫,给媳妇儿骂,给媳妇儿打……”
周野笑起来,江垣没继续说下去,也跟着他笑了笑。
敛了笑意,周野问:“如果你没有谈恋爱,阿黎受委屈了,你现在会去北京吗?”
江垣想了想,“没准。”
“我们三个,跟以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哎!你可别道德绑架加情感攻击啊,我们三个怎么样跟她又没关系。只能说人的生活状态是会变化的,以后我也会结婚有自己的家,不可能一辈子跟你俩玩过家家吧。自然点儿,顺应发展,好么。”
周野勉强地点点头。
走到海大的大门口,江垣突然说:“你记得你当时说为什么要考海大?”
周野想了想,“离家近?”
“你忘了啊!你说你想摸摸这里面的枪。”
周野看着江垣,回忆了一番,眼睛突然热了。
江垣说:“去看看。”
海大的军训基地常年冷清着,虽说24小时有人把守,但是老爷子们也扛不住冬夜的寒冷,大半夜的偷偷睡上一觉很正常。
江垣和周野暗测测地铲掉了墙上的几块玻璃渣,翻了院墙进去。
这个军训基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戒备森严,进去了就发现,其实也不过几间平房。外面筑着防盗窗,里面估计堆满了枪支弹药,想想就热血沸腾。
江垣跑得比周野快,等他溜到防盗窗外面之后,才发现周野还在小心地观察周围的地势。
他招招手:“快点快点。”
周野放大了胆子跟过去。
江垣试着用学生卡往门缝里捣了两下,没用,门是上了锁的。他走到窗边,用手推了一下窗户,窗户也锁了。
周野试了一圈这里所有的窗户,都锁的很死。不过最外面那一道锁似乎有点松动。
他跟江垣说:“你来看一下这个。”
江垣跑过去,把窗户的玻璃板往里面推了一下,果然不严实。
他让周野扒着外面这层玻璃,用力地把另一扇窗往里面扣,窗户的锁扣渐渐地分离开,眼见就要成功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怎么也掰不开。
江垣性子急,直接用手掌“啪”得一下推在玻璃上。
这一掌拍的不轻,确是把窗户推开了,但估计也得打草惊蛇。
不过他们暂时还管不了那么多。
江垣用手机灯光照了一下,周野伸长了胳膊进去,摸到了什么东西,直接拎出来,一把AK□□。江垣下意识地“卧槽”了一声。
虽然没有上子弹,但真真切切的枪杆子握在手里仍然沉甸甸的。
远处突然有了人发出的动静。
周野紧张地把枪放回去,两人循着人声的反方向拔足狂奔。
迅速地翻了墙,在夜里奔跑,身后的警笛响得心慌,但又刺激得人兴奋不已。
江垣在岔路口慌了一下,周野把他扯进了旁边的……女厕。
江垣扶着膝盖喘息,抬头看周野的时候,笑了起来。
他伸出摸过枪的那只手,周野冲着他的手心打了一掌,也蹲在地上笑起来。
萨冈说:“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江垣是平静的人生渴望漂泊。
周野是漂泊的人生向往平静。
然而世事总是不如意的。
用一根枪杆子挥别往日,此后的路要怎么走,还得听命运的话。
49、所有漂泊的人生「四」 。。。
江垣和周野在操场上走了一段路; 扶在护栏网上说话。
两人都没有睡意。
自从那次去了一趟矿井,江垣心里就带了很多情绪; 杂糅着对过往的悔悟。
可是当周野站在面前的时候,他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心里话。
周野说的对,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垣吞吞吐吐地问:“叔叔走了多少年了?”
周野平静地说:“七年。”
江垣点点头。
他静静地看着东方的天空; 感受周野的呼吸在耳边一下一下; 那么沉重。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江垣; 问他:“后来还会做那个梦吗?”
江垣问:“什么梦。”
“你哥。”
“……嗯。”
和苏阿细分手的前一天晚上; 江垣梦到了他哥哥; 这个梦很平淡但很真实; 就像那天梦到周野的爸爸一样,真实存在过的人,在他的梦里都那么鲜活地反应出来。
他梦到哥哥还活着。
梦到他在西南的边陲小城生活着; 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有妻子和儿子,他跟年轻的时候长得不一样了,胖了; 更爱笑了,看起来很幸福。可是……
可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一生追求的理想; 选择批判的勇气; 对于公道的探寻; 还有一腔热血……全部都死在了江垣的梦里。
如果哥哥还活着,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很圆满。
可是如果哥哥还活着,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活成那样的人。
梦的最后; 哥哥看到江垣了,他端着安详的笑容要跟他说一句话。
然后这个梦就结束了。
虽然没有听到哥哥最后的嘱咐,但是江垣还是强烈地希望下次不要再重复同样的梦境。
一旦看到那样的哥哥,他的失落会让清醒的后半夜过得无比漫长。
江垣把这个梦简明扼要地跟周野提了。
周野说:“可能是你太想他了。”
江垣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
苏阿细的电话打来时,天空开始泛白。
她的声音慌慌张张:“江垣你在哪?”
“我在……”
他话没说完,苏阿细已经急切地打断:“芮姐找到丁柯洋了,她要去东城。”
“啊?什么时候?”
她声音小下来:“她非叫我陪她一起去,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吧,kk也去,我们现在在他车上。”
“那你让他来海大。”
苏阿细愣了两秒钟,她兴许在思考为什么江垣去海大。
两秒钟后,她说:“好。”
***
kk开了半天的车才到东城,一路上苏阿细的心都提着。
东城这个地方和南州一样大,但是其他方面的水平和南州真的不能比。
贫穷使城市落后,天色终日阴霾滚滚,不见太阳。冷风从后背卷上来,能把人吸干。
颠簸了一路,苏阿细有点困了,她跟在江垣旁边,像是走几步路就能睡着,但路过旁边一个烤肉店,香气流转到少女的鼻尖,她喉头有点涩,眼皮子也有力气撑开一点。
江垣喊了一下前面的蒋渝芮:“姐,我跟苏阿细去吃饭。”
蒋渝芮回眸看了他们一眼,风从她的鬓发抄起一缕头发,卷到脸颊上,没有化妆,面容憔悴,但这一刻的蒋渝芮却让苏阿细打心眼里觉得漂亮。
她点头:“哦。”拉了一下快要掉下来的衣服,重新盖上肩膀,“你们去吧,待会儿电话联系。”
蒋渝芮说完,拍拍旁边愁眉不展的kk,冲着二人说,“把周凯也带上,他看着太丧了,跟栓了条狗子似的。”
kk闻言,脊背一挺,将要争执两句,被蒋渝芮的冷眼看成了哑巴。
他乖乖溜了,揽了一下江垣的肩膀:“走走走,吃饭。”
苏阿细小声问:“她一个人没关系吗?”
kk扬了扬眉毛:“死不了吧应该。”
“……”
天空是一派水墨画的色调,丝瓜藤爬上了电线杆,一丝一缕,被风吹得凄凉。
三个人找了家小吃店将就了一顿。
出来之后,江垣给蒋渝芮打了一通电话。
她接的很快,说话声却又急又碎。
“江垣,我在刚刚分开那个路口……往东面走……走一百多米……”蒋渝芮的言语里伴着哭声、风声、还有拉扯,“柯洋你别走,你再等等……”
江垣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蒋渝芮那头就把电话撂了。
他们根据她的提示找到那条巷子。
巷子穿插在小区中央,L型分布,从头走到尾还挺长的,里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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