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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眼睛的主人沉默了。他的脸上露出真诚的感激。
　　“谢谢你。”
　　云舟也没有说话。
　　因为这双眼睛，她想了很多。
　　羽蛇和冥族的混血那么常见吗？
　　萨拉查是羽蛇，灵光确实羽蛇和冥族的混血。但是之前在童话世界，萨拉查发现了冥族的遗迹，竟然义无反顾地进去了。这遗迹本来应该只有冥族血脉才能活着继承，但萨拉查却活着出来了，还获得了某种进益。所以，难道萨拉查也有冥族血脉不成！？
　　云舟心里五味成杂。她冥冥中有种直觉，萨拉查大约是和灵光有某种她不乐见的关系的。
　　而这个绿眼睛，他周身的能量既不像萨拉查，也不像灵光。
　　可是如果…如果有可能，将血脉分离呢？
　　云舟震了一震，她忽然想到了去世的山姆，他是萨拉查的分魂。萨拉查问什么会制造分魂？当初他是怎么说的，为了摆脱真神教的控制，还是为了收集情报，向真神教复仇？有没有可能，其实他自己…就是灵光的分魂！？
　　云舟被自己的猜想吓住了。她努力地回忆，始终想不起来那一次，她和萨拉查到底是怎么从灵光手里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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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舟无意识地加快了融合周遭混乱能量的速度。
　　她把疑似灵光和萨拉查结合体的绿眼睛送到了有人类存在的那个星球去。毕竟那里的幻境更适合类人生命的生存。
　　那天绿眼睛从天而降，恍若一道灿烂的流光照向大地。星球上的人类立刻汇集过去。他们大喊着包围了萨拉查，然后虔诚地跪下。
　　云舟偶尔扫视了一眼，发现那里的人类竟然叫绿眼睛神使，不由失笑。
　　过了几天，绿眼睛很快学会了当地的语言。他开始告诉这些人，神没有给他神使这个身份，而他的名字则是萨拉查。
　　云舟着实惊讶了一下。“你叫萨拉查？”
　　绿眼睛也很奇怪，“这不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吗？”
　　云舟沉默了一晃，“那你之前的名字呢？”
　　绿眼睛说，“从前的我已经死在了血脉冲突中，是您救了我。我自然希望能用您赐下的名字。”
　　他停顿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又说，“还是说，萨拉查是别人的名字？”
　　云舟无言以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
　　她的意识离开那星球，过不了多久，当她再去那个星球时，竟然听到几个土著聚集在一起商量，
　　“我们有了铁器，还丰收了粮食！”
　　“这多亏了神使的帮助！”
　　“是呀！可是神使拒绝了我们互换他神使。他真是太谦虚了。”
　　“但他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们必须对他表示尊敬和感谢！”
　　“你说的没错。我们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那是不尊敬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给他起个新的尊称吗？”
　　最后土著们一直决定，以后要尊称那个自称萨拉查的绿眼睛“灵光”。
　　“他来时，如一道灵光从天而降。给我们带来了美好的生活和无尽的希望。”
　　云舟听了这话，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
　　宿命轮回，又该如何破解。
　　这时候绿眼睛感应到云舟的到来，他面露欣喜地走出来。
　　“你来了！”
　　云舟却复杂地看他一眼。那一眼中饱含的情绪让绿眼睛震惊又恐惧地后退。
　　云舟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忍不住释放了杀意。
　　这人十有八九就是灵光。
　　可她不能杀他，至少现在不能，毕竟他可能和萨拉查有关！
　　云舟逃也似得离开了星球。
　　只留下绿眼睛站在原地。“为什么？无论在那个世界，我都是不受祝福的生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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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舟回到了最初的那颗星球。
　　她的意识幻化成曾经的人形，茫然地坐在空无一人的星球上回想着从前的种种，那些褪色的记忆逐渐变得鲜活了起来。
　　她依然无法想起当初自己和萨拉查是怎么从真神灵光手里活下来的。可是如果灵光和萨拉查本来就是一体。那么这一切也许就有了答案。
　　是萨拉查，他在那个时候没有选择灵光，而选择了让世界融合活下来。
　　她想到这里，心里有一种酸痛又甜蜜的感觉，她忽然感到脸上有点湿。
　　“世界意识也会落泪吗？”
　　云舟茫然地摸着自己幻化出来的脸蛋。
　　她心中一动，又回了被时间封锁的荒岛。
　　云舟坐在书房里查找资料。她仔细研究了一下当初被她粗暴录入脑海的书籍。
　　如何分魂，如何分离血脉，又如何制作魂器。
　　因为对HP原著的印象，她当初并没有太关注魂器的魔法，下意识就认为这是一种错误的思路，只会导致疯狂这一种结局。
　　但要怎样才能安全地剥离血脉和灵魂呢？
　　她又如何知道，被分裂出来的灵魂，就是萨拉查？
　　她深深后悔之前没有收集更多的信息。这时候只能抓紧时间，焦虑地思考，演算，企图找到一条正确的分离血脉和灵魂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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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悄无声息地演变。一眨眼，整整十年过去了。
　　荒岛的时间封印慢慢变薄，世界之眼越发高大了，如今的他，早已超出了乔清本体的体型。
　　习惯了漫长光阴的云舟不决得如何，另一个星球上，被称为灵光的人已经成为了人类部落的精神领袖。他帮助首领建立了城池，他开始发展生产，传播医药知识，促进商业，也赢得战争。
　　他所在的地方渐渐形成了国家。
　　灵光依然年轻。哪怕他拒绝神使的称呼，他并不掩饰他所拥有的魔法。
　　渐渐地，人们开始给他起了不同的名字，最常见的称呼是灵光和神眷者。
　　可是每当听到神眷者这个称呼，灵光一开始还苦笑，后来就只冷笑。
　　他越发确定他并不受神的眷顾。十年了，神再也没有来看过他，她最后一次见他，尽然还有杀意！
　　自从两种血脉一起觉醒，他每天都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剧痛。他曾经像家乡的神求助过，可是神却对他不屑一顾。神是厌恶他的。明明羽蛇都是神眷者，可偏偏他又有冥族的血脉。冥族是弑神者，从来被神所厌恶。当初家乡的神甚至想要杀他，但看在他的羽蛇血脉份上，又宽容地放过了他。
　　这样的经历，使灵光越发厌恶自己的能力。他一直压抑着两种血脉。哪怕因此使身体孱弱，还被家人和周遭的人瞧不起也不改初衷。可是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是一样，你越压抑，它就越会反弹。
　　直到有一天，两种血脉一起爆发了。
　　灵光第一次看见了时间和空间。他清晰地看着自己从一道时空缝隙中离开了家乡，他的肉体在混乱的时空中崩溃，又被爆发的血脉力量修复。这样反反复复，他一位自己会死在时空乱流中的时候，竟然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他被这个世界的神拯救了！
　　从出生起就伴随着他的由血脉冲突造成的剧痛忽然间被压制了下去。灵光感觉他体内的两种血脉终于停止了争斗，并开始缓慢地融合！
　　他无比感激！并希望自己能得到神的眷顾！可是那一次感觉到的杀意却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又一次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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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候的云舟，却不知道灵光的复杂心理。
　　她研究的灵魂魔法终于有了一丝进益。惊喜之下，又觉得十分疲惫，竟然很反常地睡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世界之眼的大树忽然一震，封锁着荒岛的时间能量开始快速被大树吸引过去。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的世界之眼没有再长高，反而浑身散发出银色的光芒。
　　这些光芒有序地漂移道海边别墅，将云舟包裹在其中。
　　云舟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到自己救了重伤垂死的灵光。因为对可以和世界意识交流的生物好奇，她将灵光留在了最初形成的星球上。
　　他们朝夕相处。梦里的云舟，又或者是融合，并不厌恶冥族血脉。她听灵光讲了很多关于人类的故事，心思一动，就在一颗环境适宜的星球上创造了人类。
　　融合兴致勃勃，还问灵光要不要移居到那颗星球上。
　　可是灵光却拒绝了，他并不喜欢和人类居住在一起。
　　但这不能阻止融合对人类的兴趣，她开始花费更多的时间关注人类的星球。灵光终于同意了融合的建议，他移居到星球。被成为了货真价实的神使。
　　这世界的人类在灵光的指引下越发成长起来。本来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有一天，时空缝隙再一次出现了。
　　时空圣人杨柳心来到了这个世界。
　　因为融合和她的一段渊源，杨柳心和融合交流愉快，并认识了灵光。
　　从杨柳心这里，灵光第一次知道了成圣之道。他之前就想用羽蛇的身份和融合结契，可是因为冥族的血脉存在，这结契居然只成功了一般。如今有了成圣之发，灵光很快就在融合的配合下，依靠功德成圣。圣人和世界意识的关系更加密切。
　　然而有一天，灵光忽然意识到他的劫难到来。而这与他的家乡有关。
　　他回到了家乡，发现冥族正想要将他的家乡制作成傀儡世界！哪怕对家乡没有什么愉快的回忆，那时候的灵光还是想要阻止冥族。不料冥族更看不顺眼他这个羽蛇混血。
　　这时候冥族在诸天万界着中臭名昭著，可是他们的势力却正在鼎盛时期。哪怕灵光已经是圣人，他并不是冥族强者的对手。
　　一番冲突，灵光遭遇了生死危机。而他的家乡神明竟然不肯相助。还是远在无数时空之外的世界意识融合感觉到了灵光的危机。她突破了时空，拯救了融合，却把自己暴露在冥族的眼里。
　　梦境到这里，云舟又感觉到了那种酸楚和心痛的感觉。
　　紧接着，她看见冥族偷袭了融合世界。冥族热衷制造傀儡世界。融合世界的潜质被他们看在眼里，自然不会被放过。
　　双方激战，巨大的能量波动造成星海破碎，人类的星球毁于一旦，整个世界重新回归了混乱的时空。融合和灵光渐渐不敌，最后融合就要被打出了火气的冥族灭杀时，灵光救了她，代价是自己险些神魂俱灭！
　　梦境中，灵光看着融合微笑，并对她说，“对不起。”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
　　灵光没有说话，那他的眼神分明饱含了悔恨。他预感到家乡的危机回去，还企图拯救家乡，结果家乡无事，反而是融合！！！
　　然而来不及了。灵光的神魂开始消散。
　　已经被网缚的融合第一次感到了愤怒、恐惧、和哀恸！她第一次尝试融合出去时空能量之外的能量。
　　她融合了那些毁掉她的世界，又杀死灵光的冥族！同时又企图用自己的力量拯救灵光！
　　这时候最后一个冥族在死前冷笑着说，“我祈愿，你将拯救他，而后他将吞噬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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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吗？冥族是修愿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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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融合　（五）【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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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的云舟泪流满面。
　　她看着从前的自己重塑了灵光的身体。一开始，是她将能量输入灵光体内，再然后，是无意识的灵光开始主动吸收她的能量。
　　越来越多的能量流失，融合越发虚弱了。她的世界本体毁在了冥族手中，虽然吸收了冥族的能量，可现在的灵光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灵光终于醒来了。
　　他的意识过了几秒才清醒，很快就发现目前的状况！
　　“冥族！”灵光愤怒地大喊！
　　融合精神一震，她开心地冲着灵光微笑，原本是实体的化身却已经虚弱的如同透明的幽灵。
　　灵光见状，虽然极力克制吞噬的本能，却无法停下来。
　　那是融合第一次见到灵光流泪。
　　深邃的绿眼睛被泪水打湿，恍若两颗宝石。
　　融合忽然说，
　　“我们合道吧。”
　　合道，是杨柳心介绍过的。洪荒世界中鸿钧的做法。
　　洪荒天道不全，鸿钧合道后，从此天道即鸿钧，鸿钧即天道。
　　既然吞噬无法阻止，不如主动合道。合道之后，最坏的可能也只是融合被吞噬，而最好的结局却是，当灵光成为了天道，他和融合再无区别，又怎能吞噬她？
　　可是情形紧急，本来也再容不得犹豫。融合的道是完整的，为了合道，她主动把一部分的自己分离出来，将分魂化为一座荒岛，将它放逐到世界之外。
　　灵光也灵机一动，他随手找了一件融合曾经给他的先天灵宝，迅速用斩三尸之法，斩出了本我。
　　奇妙的是，本我竟然继承了他的部分羽蛇血脉。
　　“走！”
　　灵光对本我说。
　　“去找她。”
　　这个她，说得是云舟分裂出的荒岛！
　　本我神色复杂地答应了。他的身影迅速消失。
　　灵光和融合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决定，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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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发展到这里，结局已经很明显了。合道必然是没有用的。不然真神灵光也不会存在。
　　她亲眼看见灵光和融合相融，然后世界意识的化身，就从一个女体变成了一个黑袍黑发黑眼的男人。
　　男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云舟有些哭笑不得。
　　真没想到，而传说中被灵光吞噬了他成圣世界的世界意识，而那个世界意识竟然就是她自己。
　　云舟看着这个冷漠又狡诈的男人吞噬了周遭不少力量，他休养了一下，竟然回了自己的家乡世界，果断将家乡的冥族杀了。
　　“为什么？”冥族问他。
　　灵光微笑道，“我高兴。”
　　云舟恍然想起来，灵光家乡的冥族其实才是引来外界冥族，准备将那个世界做成傀儡世界的元凶。她该说一声杀得好吗！？
　　然而接下来，灵光的屠刀尽然举向了他家乡的世界意识。
　　“为什么？”世界意识问，
　　灵光说，“理由太多了。”
　　然后曾经让灵光失望过，又被他真心相救，最后又对他遇险袖手旁观的世界意识也被杀了，连同企图阻止他灭杀世界意识的羽蛇一族一起。
　　真神灵光正式达成了杀亲灭族的成就。他开始在宇宙中游荡，几次诸天万界针对冥族的行动都有他的身影，最后冥族在他的策划下死了个干净。
　　从这时起，灵光成立了真神教。真神，其实在他家乡的语言里，就是世界意识和天道的意思。
　　他开始有计划了培养人手，寻找有潜力的世界，吞噬。
　　当年灵光的本我为了阻止他，利用灵光体内依然存在的一丝羽蛇血脉施咒，使灵光无法吞噬和羽蛇结契的世界。
　　大怒的灵光追杀本我，他重伤了本我。在追杀本我的过程中，他偶尔来到一个混乱的时空，发现那里有很多新生的世界。
　　灵光觉得这是个好地方，就将真神教的总部转移到这个时空。并开始他的“养猪”行动。
　　好巧不巧，当初被融合放逐的荒岛其实就藏身在这里。因为这方时空的特殊性，那荒岛之上，还残存着一个世界意识，只是它完全没有当初融合的记忆了。
　　“原来如此！”
　　云舟恍然大悟。现在想想，萨拉查出现在自己身边，和自己结契，绝不是巧合。而他一心想救自己出去，也就有了解释。
　　云舟看着梦中，灵光企图吞噬自己和萨拉查，结果去失败时的扭曲表情。
　　真是不美好的故人相见啊。
　　时至此时，梦境忽然一片空白。云舟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棵参天大树，
　　“世界之眼？”
　　她惊讶地看着那大树，就见那树上忽然走出一道虚影。
　　“时间圣人，慕轮回！？”云舟震惊地看着他，然后又恍然。
　　她之前从慕轮回化身的时间通道里逃生，这是得到了慕轮回的馈赠？
　　然而虚影并没有多做解释。他只简短地说，
　　“他就要来了。”
　　然后抱拳行了一个揖礼，消失不见了。
　　慕轮回消失的瞬间，梦境刹那间破碎。云舟猛地醒过来！
　　而这时候荒岛之上，枝繁叶茂、高大无比的世界之眼竟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到树身仅有三米高，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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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是谁！？
　　几乎不用思考，云舟也明白慕轮回说得大约就是真神灵光。
　　她真心感谢慕轮回。原本还迷茫着不知道该怎样对付灵光，现在却有了主意。
　　既要防止真神作恶，又要保住萨拉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灵光提前成圣，斩却本我了。
　　时不我待，云舟也是果决，她当即瞬移到远在人类部落的灵光面前。
　　灵光被她惊得吓掉了手里的书。
　　“怎么？”
　　云舟心说，他倒是和从前一样，对自己这个世界意识并不敬畏。
　　她看着灵光身上的功德金光，满意地点点头。紧接着，她手指在灵光眉心轻轻一点，就把慕轮回给自己看的时间记忆交给了他。
　　这是最简单便捷的方法了。
　　灵光的神色复杂地变换。
　　他的气息不断地增强。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