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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齐表示并不介意，“没关系。如果我们想找她谈话，至少得先对她有所了解，而显然你是这里唯一的知情人了。”

　　　　摩根振了振气，抬肘撑在桌面上，下低着眼说：“她的自我防备意识很强，在绝大部分时候为人温顺，在某些时候却很固执己见。她有很明确的底线，在这方面相当倔强。因为不希望被外界打扰，所以对待绯闻一事的态度确实不好。不过她一向处事谨慎小心，如果这起案件与她有关，我认为她不至于会粗心大意到留下含有自己dna的烟头这么明显的证据。”

　　　　“谢谢你，这对她而言也很重要。”尽管有些事他并未提到，不过在场的人也都已能猜到大概。而此刻不必去看摩根那副面容，霍齐便清楚这对他而言有多艰难。半是感谢半是安慰的说了一句，之后侧身向会议室外走去，“我们可以过去了。”

　第三十五章　闪光灯2。1

　　　　行为分析组一行人快到达警署之前，从加西亚口中得知——瑞克·塞尔曼是庞大的塞尔曼家族的其中一位法定继承人，也正是帮忙为雪莉的驾驶证加上层层保护的人。另外，贝丝·戴维斯的情况与雪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能够推断的便是，正是她为雪莉的警员档案做出封存处理。

　　　　到达警署，霍齐带着组员与警长打了照面。刚走到雪莉所在的审讯室门外，一个西装笔挺气质文雅却果决精明的棕发男人和一个穿着性感却只显干练的浑身透出异域风情的棕发女人便挡在了众人面前。男人态度谦逊的向霍齐伸出手，同时介绍着身旁人，“你好，我是瑞克·塞尔曼，是雪莉的首席律师。这位是雪莉的姐姐，贝丝·戴维斯。”

　　　　“艾伦·霍齐纳，我是行为分析组组长。”霍齐礼貌的与瑞克握手，之后看向贝丝时对方却只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掠过自己。霍齐感觉到她的极度排斥，放下了手，而瑞克则在一旁打着圆场，“非常抱歉，霍齐纳探员。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们心里都不太好受。希望你能理解。”

　　　　“没关系，我知道。”霍齐点点头，直接转向看上去更好沟通的瑞克，“显然她拒绝交谈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所以能否让我的组员问她几个问题以便能尽快找出真相。”

　　　　听着霍齐好似询问实则陈述的语气，瑞克还未来得及开口，贝丝已快速接道：“我妹妹不可能杀人。”

　　　　“我确实能够理解你的心情。”霍齐看向她，语气不重却不乏坚定，虽不肯定却仍存怀疑，“但是你同样作为一名警务人员，应当很清楚她身上确实存在很多疑点。”

　　　　话音刚落地，贝丝便已出声，“我不清楚。”

　　　　霍齐皱了皱眉，觉得对方近乎蛮不讲理而自己不必再多费唇舌。转回头看向瑞克，他却礼貌的笑笑说：“雪莉一向作息规律，在你们来之前已经被警员们耗费了许多精力。现在她正在休息，我希望你们可以给她一些缓冲空间。毕竟即使真正的犯人也能有这个权利，更何况她只是被无故牵扯进来的嫌疑人，你说对吧？”

　　　　霍齐思忖片刻，点头同意，随即看向身后，“瑞德，jj，你们在这等。”

　　　　贝丝循着他的声音看去，在看见点头的瑞德看上去不像另三个男人具有攻击性后，心中对于警长招来行为分析组审问雪莉的怒火熄灭了一些，收回视线看向霍齐，“谢谢你。”

　　　　“这是她应享的权利。”霍齐的眉头松了一些，自觉她应该冷静了许多，来回看着他们，又问：“你们方便和我们谈谈吗？”

　　　　两人对视一眼，瑞克见贝丝似无异议，松了松身子做出移步的动作，“没问题。”

　　　　之后瑞德和jj站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等待着，摩根和艾米丽与贝丝谈话，而霍齐和罗西则向瑞克了解情况。

　　　　贝丝的口风相当严实，瑞克尽管看上去话比较多但只要被问到重点便立刻灵活的岔开话题。所以一个小时下来，他们除了能够更加肯定雪莉曾有过不幸遭遇便再无所获。

　　　　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太久，瑞德和jj便过来告知，一直趴在桌上的雪莉已经醒来。霍齐看了眼贝丝，带着一群人来到单向玻璃窗外。而审讯室内的雪莉除了会了无生趣地四处看着，便只是无所事事的用指尖点着桌面。

　　　　显然周围的环境并没让她局促不安，只是令她莫名其妙。已经对案情和雪莉都有研究的众人，在了解这一点后心境更是平和了许多。霍齐偏过头问贝丝，“她会需要一杯咖啡或是一份三明治吗？”

　　　　从之前的谈话中贝丝已经得知他们认识雪莉，现在看着他的眉头又松散了一些。贝丝对于他的抵触情绪几乎全无，松下一直紧绷的面容歪了下头，“我想她现在只需要你们尽快找出真相。”

　　　　对方的前后变化之大令霍齐在心里哭笑不得，像是接受她的间接道歉般随意的挑了挑眉，“我们会的。”

　　　　之后瑞德独自进入审讯室，雪莉在看见他坐下后，笑了笑主动开口，“我还没看出来那位急性子的警长能独自撑这么久才找来你们。”

　　　　瑞德呆了一瞬，很快想到对方是能骑着摩托车空翻的赛车手后便也没那么惊奇，“所以你是希望警长会邀请我们？”

　　　　雪莉点头，无可奈何的挑了挑眉，“警长在我面前摆出过一些照片，他也提起过最初一起谋杀案发生在差不多两个月以前，而到目前为止已有三人丧命。他难得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当然会舍不得放手，从他找到我的那一刻起已经将我定义为犯人，我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

　　　　见她说完后对自己露出一个微笑，瑞德沉默片刻后问：“你能说说当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间工厂吗？”

　　　　雪莉对着他一张稍显无辜的脸抿唇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你还是要对我用这种审讯战术吗？”

　　　　“不，不是……”瑞德急着为自己辩驳，很快又问：“他们没告诉你第一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吗？”

　　　　雪莉点头，得到瑞德的回答后回忆了一会儿。垂了垂眼眸，再次抬眼看他，“……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原因，总之就是我心情不好。所以去了那间工厂，玩了会儿漂移，吸了几支烟……回家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不等瑞德再开口，雪莉便皱了皱眉，自顾接道：“后两起中受害者都遭捆绑，第一起中却应该是脑部受伤才导致被快速制服……所以第一起的杀害应该是临时起意，后两起才是有预谋的杀害。而我恰好出现在预估的死亡时间内，所以我很有可能撞见过他或者……”

　　　　说到这，雪莉懊恼的后靠在椅背上，抱起双臂看向瑞德，“我不小心毁掉了与他有关的线索？”

　　　　看着她一副忧心的面容，瑞德顿了片刻，很快说：“没有，unsub自己处理过凶器上的指纹。”

　　　　听完他的话，雪莉舒心了一些。不经意向右侧转头，看见那面单向玻璃后才好笑回过头看向瑞德，“抱歉，我刚刚忘了自己现在是嫌疑人。所以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尽管从她的表述中便能推测工厂内的痕迹必然是她留下，不过瑞德还是得问：“我们没能找到你的车牌号？”

　　　　雪莉抚了抚额，“9fyt16，登记人是劳伦·拜斯。她是我的好朋友，相当信任我。她现在人在英国，希望你们不要惊扰她。不自己申领牌照的理由是无，所以不必开口问……另外，警长会同意放了我吗？”

　　　　瑞德应声答应，从椅子上起身，“我们会尽力使他也相信你并不是犯人，不过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手上。”

　　　　雪莉表示理解且感激的点点头，在看见瑞德已转身走到门旁又再次出声问：“……最开始你们中有人对我完全信任吗？”

　　　　“我很抱歉……”见她眼中的失落隐隐现出，瑞德很快接道：“不过在对案情有一定的了解后，摩根不认为会是你做的。”

　　　　显然这并不是雪莉所关注的，不过还是看向单向玻璃笑了笑，继而看回瑞德，“没关系，那是你们的职责所在。”

　　　　瑞德点点头，刚抬步又停下，转过身看向她，“但是你相信我们。”

　　　　雪莉挑眉晃了晃头，像是安抚他那般笑了笑，“我不是相信你们，只是相信你们的能力。”

　　　　瑞德抿抿唇，留下一句“我们会尽快找到犯人”便走出审讯室。至于审讯室外的一行人则纷纷抬步，准备迎接瑞德一起重新整理案情。

　　　　摩根同样跟上，不经意间看向贝丝时，却见对方正不加掩饰的挑着唇角看着自己。而笑意中又明显泛着调侃，不由得令两三个小时以来都看惯她冷脸的摩根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只好无辜且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唇。

　　　　之后警长虽然正式邀请了行为分析组，不过却希望能够将雪莉扣留满二十四小时。众人无法，只好委屈雪莉一段时间。而雪莉也表示并不介意，让瑞克先回了酒店休息，却对死活要赖在警署喝咖啡的贝丝无可奈何。

　　　　第二天天刚亮，警署便接到一位晨练者的报警电话。等霍齐一行人赶到时，发现的正是一具签名相同却缺少脸部伤势且一击致命的尸体。除此之外，这具尸体并不像之前那样被留在隐蔽的位置，而是在极容易被人发现的晨跑小径上。

　　　　“克里斯·格林……”摩根翻看着受害者的证件，随即掏出电话拨给加西亚，“嘿，baby，帮我做件有意义的事……”

　　　　“嗯哼？”得知雪莉并非犯人后，加西亚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我总是有时间为你做任何事，不管有意义没意义。”

　　　　“好吧……”昨夜的研究表明这整件事虽然不是雪莉所为，不过显然在某种程度上与她有关联。而此刻这具简直像是为了向警方宣告雪莉并非犯人的尸体的出现，令摩根更加无法像她那样安心，“又出现一具尸体，他是环球赛车杂志的专栏记者克里斯·格林。帮我留意他是否曾拍过有关于雪莉的绯闻。”

　　　　“噢。”一早便收到某人去世的消息搁谁那都不会好受，加西亚快速收回心思，打起精神准备工作，“给我三分钟，拜！”

　　　　“等你好消息。”挂断电话，摩根走到正查看满地照片的罗西身旁，“没有一张脸部的照片，并且拍摄的角度也很单一……但是外界并不清楚unsub的这一签名，所以没可能是模仿案。不过是什么改变了？”

　　　　正说着，摩根的手机铃声便响起，暗叹一口气，“他从没报道过与雪莉有关的任何消息。”

　　　　鉴于昨夜在这方面已有过初步推测，罗西并未有多惊讶，“所以我们要找的确实是一位倾慕者。”

　　　　需要的线索已经得手，摩根皱了皱眉，率先转身向车走去，“应该不会错。”只是回忆起她错以为自己毁灭证据时的神情，她又怎么能忍受有人因为自己而杀人？

　第三十六章　闪光灯2。2

　　　　万能的加西亚对前三位受害者遇害时随身携带的电子产品进行数据恢复后，再次找到一条能够肯定他们如今推断的有力证据——被删除的都是雪莉的照片。

　　　　挂断电话，霍齐带领着众人在警长提供的会议室内继续做着案情讨论，“所以前三位受害者其实都已经拍到雪莉的照片，但是却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其公布。”

　　　　“之前已经说过与雪莉有关的消息相当稀缺，外界对于她的长相一直以来都很好奇。”jj不由得摇了摇头，“而从记者的角度去看，他们大概是想通过绯闻先将公众对她的关注度拉向制高点。等待恰当的时机，爆出她的照片，这样的效果显然会更好。”

　　　　摩根咂咂嘴，“他们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为自己博得更大的利益，不过可惜却无福消受了。”

　　　　“好吧……让我们重点关注一下今天的这位受害者。”罗西出声将关注点拉回案件本身，“unsub与他之间没有像与前三位之间那样的恩怨，所以不需要像之前那样殴打受害者以发泄自身的愤怒。而他的遇害……从弃尸地的改变，犯罪发生的时间，留下的签名来看，不难推断这仅仅只是为了向警方宣告——凶手不是雪莉，而是另有其人。”

　　　　瑞德不禁皱了皱眉，“只是大多数凶犯在这种时候往往会通过匿名电话或是信件向警方宣告，不过我们的unsub却直接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并且，尽管一些模式改变了，不过受害者的身份还是记者，说明他本身也对记者相当有怨气。”

　　　　艾米丽：“他很会自我保护，不会为了洗清雪莉的冤屈而冒风险。而导致这一点或许是因为他根本就是借着倾慕雪莉的名义发泄自己的愤怒，或许是因为他骨子里的残暴让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摩根翻看着今天的受害者照片以及法医检测报告，接道：“不过他在杀人时有过犹豫，而且从相片的质量来看他当时也是相当慌张。他大概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有杀人的冲动，而时间拖得越久，恐怕他的愤怒会蔓延得更快从而使他彻彻底底的沦为一个暴徒。”

　　　　众人不由得沉默下来，霍齐出声说：“所以我们得尽快阻止这一切。罗西，艾米丽，和我去将侧写告诉雪莉。摩根，瑞德，jj，你们去向警员们发布侧写。我会先告诉警长将雪莉只是协助调查的消息传达给媒体，希望这样能令unsub暂时自我克制一些。”

　　　　众人点头答应，霍齐等三人在找雪莉之前先将情况告知贝丝，之后才进审讯室。霍齐首先开口，“我们已经有了一些进展，希望你能尽力配合我们。”

　　　　雪莉对于三位记者并无太多了解，困惑的点着头，“没问题。”

　　　　罗西：“我们会告诉你一些unsub所具有的特征，你只要尽力想出你所知道的与之相符的人就好。”

　　　　雪莉拧了拧眉，“……这么说unsub是我认识的人？”

　　　　艾米丽舔了舔唇，补充道：“可能是你并不熟识，但曾有过短暂接触的人。”

　　　　雪莉联想到最初警长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是说他杀人是因为我？”

　　　　罗西和艾米丽还对视时，霍齐已出声，“恐怕是那样没错。”

　　　　雪莉点着头径直向后靠去，抬手向后顺了顺两侧的刘海。很快回过神，顿了顿开口问：“……抱歉，你们方便给我一支烟吗？”

　　　　话音刚落地，艾米丽便默默的把准备好的一盒烟，一只打火机和一个小型烟灰缸放在了雪莉面前，惹得雪莉不由得对她苦笑了一下，“谢谢你。”

　　　　看着艾米丽露出一个微笑，雪莉抬手点燃香烟。轻吸一口后转向一侧吐出一圈烟雾，接着看回霍齐，“我们可以开始了。”

　　　　随即霍齐便开口，“我们要找的是一位白人男子，他的年龄介于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他的面相属于温和的一类，身形瘦小但行动敏捷，给人的感觉并不具有攻击力。”

　　　　雪莉仔细回想着，任由两指间的香烟独自燃着，掸了掸烟灰又听见艾米丽的声音，“他可能一直在你身边，也可能仅仅出现过那么几次。他曾与你有过工作上的接触，不过他的个人存在感不太强。”

　　　　雪莉微微拧眉，在脑海中将一些人一一排除，剩下的只有一些印象模糊的人影。她用力回想，不过效果不佳，抬手又抽了一口烟，接着听见罗西的补充，“你或许曾帮助过他，或许曾赞美过他，而这一切都让他铭记于心。他不太可能对你吐露过自己的爱慕之情，但是一定和你有过类似眼神之类的交流。”

　　　　脑海中的人影渐渐散去，雪莉偏过头吐出烟圈。将烟碾灭在烟灰缸内，丧气的摇了摇头，“我很抱歉……”

　　　　三人对视一眼，霍齐没太在意的摇了摇头，“没关系，如果你之后有想起什么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雪莉抱歉的抬眼看他，点了点头，“我会的。”

　　　　看着霍齐和罗西转身，雪莉将手伸向烟盒。不过艾米丽却抢先伸手将烟盒收了回来，无辜的对上她一脸的疑惑，“一支烟已经抽完了。”

　　　　雪莉拧眉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什么时只得无力的挑了挑眉。眼巴巴的看着艾米丽收走面前的三件套，还听她留下一句话，“少抽点烟。”

　　　　“好吧……”雪莉无奈的抱了抱手臂，在心底对这组人有理有据且见缝插针的细心和体贴简直怪不起来，“谢谢你。”

　　　　之后雪莉独自在审讯室苦思冥想。而霍齐一行人则在贝丝的协助下逐一排查着雪莉身边的人，试图从中找出有嫌疑的人，不过始终再无进展。

　　　　等到下午，雪莉走出审讯室，看见等候在外的贝丝，刚赶来准备接自己的瑞克以及与他同来的查理斯。她疲懒的挑着眉，走上前与前两人拥抱，继而对查理斯笑了笑，“感谢牵挂。”

　　　　“外面有好多记者，”查理斯笑着看了眼瑞克，冲雪莉挑挑眉，“瑞克已经把我当作救场专业户了。”

　　　　雪莉被他的形容逗笑，瞥了眼瑞克。看向查理斯，听见他说：“等会儿我和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