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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良-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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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且问你,那道士你是如何请进府的?”忠顺王爷问。
    周老爷忙说:“周、吴两家一同盖院子,难免在草木砖瓦乃至人丁上有些碰撞,是以……是以听闻吴家要请一位擅长江南园林的真人,下官便……”因是从吴家手里抢人,不免有些理屈词穷。
    忠顺王爷听得明白,就蹙眉道:“吴家又是如何知道的?”
    “莫非,除了这道士,周老爷还跟吴家抢过别的?”贾琏问,心道他替房文慧挑拨了周、吴两家,她若机敏,便当逮住这机会。
    周老爷涨红了脸,随后呜咽道:“早知道那道士包藏祸心,下官哪里敢请他来?”
    “应当不是吴家指使那道士。”忠顺王爷喃喃说。
    “那也未必。”贾琏上前两步在忠顺王爷耳边说,“这道士无缘无故做这事,背后定有人指使。那人做下这事,要么是为了给周家寻晦气,叫宫里头的吴贵妃骑在周贵妃头上,要么,便是冲着王爷来的。”
    忠顺王爷想起中毒之人面黑如锅底,不禁后怕起来。
    周老爷听了贾琏的话,当即便认定是吴家使坏,忙对忠顺王爷说:“王爷不用包庇吴家,一准就是他们家干的。他家定是看不得我家与他家一同接娘娘省亲,于是故意使坏……倘或今上看我家亲戚儿郎夭折,便不许我家娘娘省亲,他家便能独占了风光!”
    忠顺王爷默然,周、吴两家面和心不合是在所难免的,但贾琏那句冲着他来的,是什么意思?想着就问了贾琏。
    贾琏说道:“王府门前还没人敢撒泼呢,如今王爷来这吃宴席,就有人敢下毒。下官斗胆猜测,莫不是,王爷新近办下的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于是,有人要借着周家的事,敲打王爷?”
    忠顺王爷闻言,登时后背冷汗涔涔,两只眼睛微微眯住,猜度着是太上皇还是皇帝敲打他?除了这两人,还有谁能够敲打他?
    “一个游方道士,无家无业,无儿无女,不为钱财不为利禄,连命都不要。什么人能摆布得了他呢?”贾琏两只手背在身后,眼睛扫过依旧跪着的周老爷,又看向琪官,手指往衣襟上一房。
    琪官对上他的眼睛,忽地哎呦叫了一声。
    忠顺王爷吓得毛骨悚然,喝道:“混账东西,叫唤什么?”
    琪官畏畏缩缩低头不肯说。
    “快说。”
    自从蔻官私逃之后,忠顺王爷便将府内戏子优伶看管得十分严厉。琪官畏惧忠顺王爷,有意要从忠顺王府逃脱,又觉他若想逃出王府,必要得人相助,于是方才贾琏看他一眼,他便知道自己该胡诌些话附和忠顺王爷,既然贾琏将手指放在衣襟上,要说的就该是“今上”了。
    “混账东西,还不快说?”忠顺王爷又催促了一回。
    琪官扯着袖子,瞻前顾后地说:“八月十五那天,吃了王爷赏赐的月饼闹了几日的肚子,原当是月饼坏了,后头听说是那地方出来的,就觉那月饼断然不会有差错,就误以为吃多了瓜果。”说完,眼神闪烁地不敢抬头看忠顺王爷。
    “这 等话,以后不用再说了。”忠顺王爷攥紧拳头,约莫记起赏赐给琪官的月饼是宫里出来的,只是不知是太上皇、太后还是皇帝皇后赏赐的。松开手,见掌心汗水已经 将花签上的字迹模糊,便重重地往腿上一锤,疑心是洪和隆、贾雨村私售火器一事被太上皇、皇帝知道后,那对父子误以为他要谋反,于是才下次狠手敲打他。
    “回府。”忠顺王爷猛然站起来。
    “恭送王爷。”周老爷、贾琏忙跟上去。
    忠顺王爷出了耳房,身上冷汗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颤,随后便略有两分仓皇地领着琪官并王府长史去了。
    周老爷依旧抹泪叹息咒骂。
    贾琏安慰他说:“人死不能复生,为今之计,是要看上头人只叫吴贵妃省亲,还是两家贵妃都不省亲。”
    “砸了那样多的银子进去,娘娘怎能不回来省亲?”周老爷睁大眼睛道。
    贾琏点头赞许说:“周老爷说得是。”说罢就要走。
    周老爷忙说:“且慢,你家还有子弟闲着么?那道士一把药下去,毒死了我家当差的五六个子弟,省亲别院的事耽搁不得,你家若有子弟闲着,也叫他们来帮忙。”
    贾 琏说道:“能独当一面的都打发出去了,剩下的是一门心思读书的,原本该推辞不叫读书的子弟出来的。但周家遇上这样的事,我岂能置之不理?等我回家再挑几个 子弟来,兴许当今看周家已经大兴土木,便会令周贵妃省亲呢。”于是就又向外走去,再进了那办宴席的庭院,就见满院子的狼藉已经收拾干净,只有那挺拔的槐树 上还挂着一道人影。
    甄士隐,真事隐。
    甄士隐这辈子,算是真正将所有真事都隐去了。


☆、第153章 
    贾琏回府后,宝玉已经退烧了,因觉许青珩已经睡下了,他便回后楼歇着。
    次日醒来,就听五儿说贾母、许青珩已经知道英莲母女的事,已经打发人送了衣裳银子去水月庵;待到午时,又听说北静王亲自去了林家祭奠甄英莲;时至傍晚,周家的事才如洪水一般袭来。
    贾琏在后楼里看书时,就听见外头棚子下他奶娘李嬷嬷颤着声地对许青珩、迎春、湘云说:“可了不得了,周家里流水一样地往外头抬棺材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是他们家得罪了人吧。”湘云事不关己地评论道。
    李嬷嬷说:“城里人都说那道士是周家从吴家手上抢来的,都说是吴家知道那道士要做什么,有意将那道士当宝贝一样笼络过来,引着周家来抢呢。”
    “不至于吧,两家女儿都在宫里做娘娘,据闻两位贵妃素来和睦,哪里会做出这事?”许青珩问。
    迎春担忧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就不知探春将来怎样。”
    李嬷嬷笑道:“三姑娘去五皇子宫里,跟那些贵妃娘娘们不相干。”
    “怕两家谁也别想省亲了。”湘云又说。
    贾琏在房里将书本放下,琢磨着李嬷嬷的话,定是周家放出来的,又看了一会子书,待到吃饭时,果然在东间炕上许青珩也说起周家的事。
    “你说,这周、吴两家是要撕破脸了吗?”许青珩问。
    贾琏笑道:“不撕破脸,叫周家承认他们家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才招来仇人么?”
    许青珩握着筷子顿了一顿,又踌躇道:“英莲出殡,当真不去瞧一眼?湘莲一时糊涂……”
    “不去,你偷偷在我那后楼里设坛祭拜她吧,不要坏我大事。”贾琏说道。
    许青珩笑着答应,随后又说:“东边李大嫂子的兄弟仿佛跟忠顺王府的人生出了什么龃龉,昨儿个李大嫂子说他兄弟这两日一反先前提到你就称赞的样,反倒诋毁你几句,你若得了空子,跟他说说话,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罢了。”
    贾琏笑道:“很不必,他必定是被北静王教唆了两句,听信了北静王的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吧。”
    “……你可曾为什么人大哭过?”许青珩盯着贾琏看。
    贾琏抬头看她,见她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就知她已经为英莲哭过一场了,当今停下筷子袖着手回忆起来,好半天后重新握着筷子说:“不曾。”
    “怪人一个。”许青珩嗤了一声,又说:“据我说,周、吴两位贵妃在宫里要尴尬了。”
    贾琏浑不在意地一笑,“探春这一进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也给她送两样金贵东西留个念想吧。”
    “哎。”
    一夜无话,次日许青珩便打发人给探春、傅秋芳各送了一副头面、两匹布料。
    七日后,宫里排除两个小太监一顶轿子,便悄无声息地将探春、傅秋芳一主一仆接进宫里;赵姨娘因探春在时太过招摇,又被贾政锁在了后院。
    十月里,周家大肆操办丧事,将满城染成雪白一片。
    下一月下旬,就听说才进宫没多大会子的傅秋芳因在周贵妃处请安时被当今遇上,当今赞赏傅秋芳之容貌俏丽、性情和顺、秉性谦恭,便封她做了才人。
    这消息传出后,傅式当即带了厚礼登门,饶是贾琏有意叫他在前厅等候,他也不见着恼。
    待进了外书房,傅式对着正拿着银汤匙喂八哥的贾琏便跪下磕头,口中说道:“老师实在是我们兄妹的再生父母!”
    贾琏将汤匙放在身后捧着盘子的全福手上,笑道:“你妹妹做了才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傅式磕了头,笑说:“老师何必谦虚?若不是周贵妃牵桥搭线,我妹妹怎能够做了才人?周家跟学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跟老师可是有交情的人。”说完,就又连连磕头,庆幸自己及时拜在了贾琏门下。
    “起来吧,叫人家看见了笑话。”贾琏虚扶了一把。
    “是、是。”傅式赶紧站了起来,又将所带礼物一一给贾琏看。
    贾琏淡淡地一扫,见傅式带来的东西,真可谓投了他的爱好,竟是两盘子真金白银,并一对憨态可掬的哈巴狗。
    贾琏接过一只小狗抱在怀中,又从全福捧着的盘子上拿了一枚点心喂小狗。
    傅式见贾琏喜怒不形于色,便战战兢兢地等他说话。
    “有什么话,你说吧。”贾琏先开口。
    傅式忙说:“学生没什么话要说。”
    贾琏笑道:“当真没有话?你不是想问,为什么薛大爷的妹子没动静,你妹妹先捷足先登了么?”
    傅式讪笑着不说话,傅秋芳做了才人后,傅式又惊又喜之下,就也疑惑论交情,贾琏与薛蟠交情最深,怎地薛宝钗没动静,他妹妹先在当今跟前露了脸。
    贾 琏大刀阔斧地坐在栏杆上,将哈巴狗放在膝盖上,就口若悬河地说道:“我原就说过,你妹妹跟薛家大姑娘相貌十分相似。但倘若你有一点子自知之明,便知你根基 比不得薛大爷,你家的姑娘论涵养论姿色,也比不得薛家大姑娘。实话告诉你吧,你妹妹不过是个引子,今上见了她,必会时时听人提起有一位相貌与你妹妹相似但 更胜你妹妹一筹的薛姑娘。待今上憧憬已久后,薛姑娘再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来。如此,薛姑娘在今上心中更是不同了。”
    傅式悻悻地抿嘴,迟疑道:“见了真佛,怕我妹妹就要被抛在脑后了。”
    “傻 子!”贾琏冷笑一声,“你不知庆幸你妹妹与薛姑娘相像,还抱怨了。若没有薛姑娘,你妹妹只能昙花一现。宫闱是什么地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若非美到极致、 聪慧到极致的女子,怎能熬出头?如今有了薛姑娘,若是一人与今上生分了,另一人便可从中调和,叫今上记起另一个的好来。如此,二人的恩宠才能更长远一 些。”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般,登时叫傅式转过脑筋。
    傅式起身后就拿着巴掌往自己脸上打,骂道:“这糊涂东西,竟敢疑心老师了。薛家姑娘是神仙,我家妹妹是泥塑的菩萨,若没薛家姑娘,我妹妹那泥菩萨算个什么?有了薛姑娘,我家妹妹才能得了香火供奉。”
    “想明白就好。”贾琏轻抚狗头。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这一切,想来都是房文慧韬光养晦,借着周、吴二妃斗气,才将薛宝钗、傅秋芳二人推出来罢了。
    傅式既然想通了,就又信誓旦旦地说:“学生先前受过老师教诲,今次见人登门报喜,也不敢贸贸然打赏那些太监,更不敢稀里糊涂地疏通人脉。在家里只装作对这事不闻不问呢。”
    “你做得很好,倘或你法力通天了,周贵妃傻了才捧着你妹妹呢。”贾琏又说。
    “是,学生只管听老师吩咐。”
    “我乏了,你退下吧。”
    “是。” 傅式弓着身子就向外去,出了荣国府,面上不禁露出得色,忽地想起贾琏那波澜不惊、喜怒不辨的神色,便强迫自己按下喜色,模仿出贾琏的神色来。路过贾政门前 望见贾政站在门前张望,也不下马只拱手喊了一声老师,就一径地向东去,路过宁国府,忽地觉着不对,向那府门上再三看去,忽地瞧见门上贴着的封条不见了,又 有几个太监打扮的人陆续进去。于是便又调转马头向荣国府去。
    今次并不用通传,下人们便放了他进去。
    傅式奔进贾琏外书房,就大惊小怪地说:“老师,宁国府门上封条没了。”
    “早没了,月初我还上天香楼瞧过呢。”贾琏微微蹙眉,傅式离开这一会子,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喂狗。
    傅式忙说:“有几个太监进去了。”
    “哦?”贾琏一蹙眉,站起身来就说:“去瞧瞧,兴许是宫中将那宅子卖出去了也未可知。”
    “哎。”傅式赶紧地躬身替贾琏将衣摆上粘着的狗毛拿下来,毕恭毕敬地请贾琏在前面走。
    此时天已经十分凉了,风卷起地上的灰尘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尤其是那宁国府门前,更像是荒凉的狂野北风肆无忌惮地狂吹猛刮,冻得人嘴唇发紫。
    贾琏裹着灰鼠大氅带着傅式推开宁国府大门,便望见一个人缩着脑袋蹲在门房边看他们。
    仔细认了认,不等贾琏看清楚,那人先跑来抱住贾琏的脚哭着喊二叔。
    傅式虎着脸道:“什么东西,仔细弄脏了我老师的衣裳。”
    “二叔,是我。”那人仰起脸来。
    “蓉哥儿?”贾琏迟疑地问。
    “二叔,你认出我了。”贾蓉涕泪四流地说。
    只见他衣裳褴褛也就罢了,原本俊俏的面庞皱巴的不成样子,若是与贾蔷站在一处,竟像是贾蔷的长辈一样苍老。
    “你怎么在这边?你父亲呢?”贾琏问。
    贾蓉忙拿着袖子擦脸,拖着嗓子说:“我也不知父亲哪里去了,我一直都在宫里刷马桶,今儿个一早正刷马桶呢,就听人喊我出宫,说是来给五皇子看院子呢。”
    “这宅子赏给五皇子了?”傅式问,因听贾蓉说起刷马桶,便悄悄掩住鼻子。
    贾蓉欢喜地笑道:“听说咱们家探春姑姑跟了五皇子了?这可好,等姑姑进来了,侄儿也能翻身了。”
    贾琏两只手搭在暖炉上,看贾蓉衣裳单薄此时哆嗦个不停,就将暖炉递给他。
    “多谢二叔赏赐。”贾蓉欢喜不迭地说。
    贾琏笑问:“是哪个打发你出来的?”莫名其妙地叫个刷马桶的罪人来看宅子,此举不是羞辱五皇子,就是羞辱探春呢。
    贾蓉摇摇头,腆着脸说:“二叔可怜可怜侄子,跟我母亲说一声,叫她打发人来给我送些衣裳被褥,再每天送了饭菜来。这边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比刷马桶还不像人过得么?”贾琏遥遥地看见三个太监提着一串钥匙过来,便对太监们拱拱手,笑道:“诸位好,在下是隔壁荣国府贾琏,还请诸位替我问候戴权公公、常升公公。”
    那三个太监敷衍地笑了一笑。
    一位说道:“我们想见戴权公公、常升公公也不能呢。”
    另一位说:“贾二爷,咱家还要洒扫院子。您看……”
    “我这便出去。”贾琏笑道,也不理贾蓉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便抬脚向外去。
    “可怜王公子弟落到如今为奴的下场。”出了门,傅式一边看向那高高的牌坊,一边唏嘘。
    贾琏微微眯眼,也向荣国府的牌坊看去,招手叫了赵天梁来,对他低声吩咐道:“你去戴总管家走一趟,问一问五皇子妃可有人选了。若是戴公公说没有,你就说已经有人盯上五皇子妃的位子了,那人有意叫贾家的罪人出宫给五皇子看宅子,就等着将来羞辱我们家探春姑娘呢。”
    “是。”赵天梁答应着就去了。
    傅式离得近,将贾琏的话听去了,眼珠子咕噜噜地乱转,又凑近轻声赞叹道:“不愧是老师,一叶而知秋呀。”
    贾琏笑了一笑,也不多言语。
    且说赵天梁领了贾琏的话,就直奔戴权在宫外的宅子里去,在门厅里略等了一刻钟,就见一顶轿子抬来,随后戴权略带两分醉意地从轿子里下来。
    “戴公公这是去谁家吃的喜酒?”赵天梁忙躬身上去搀扶。
    戴权笑道:“不是周家就是吴家,还能是谁家?”想起一事,就又说:“对了,还该去姓傅的家去吃。听说那姓傅的做了你们家二老爷的学生,又拜了你们家二爷为师?”
    赵天梁唬了一跳,心知戴权无缘无故不会这样问,定是傅秋芳做了才人后,宫里着人查了,于是愤愤不平地说:“是呢,您老人家没瞧见傅式在二爷跟前的巴结劲,在二老爷跟前的得意劲。二爷烦他烦得厉害,偏又要和和气气地跟他说话。”
    “……可是琏二爷有为难之处?”戴权醉意褪去两分。
    赵天梁胡诌道:“没个为难之处,二爷肯跟那等前恭后倨的人来往?就连傅式的妹妹进宫,都是二爷不得已而为之呢。本想那姑娘姿色也不十分出众,进了宫,也就是个宫女的命,偏入了今上的贵眼。”
    戴权低着头沉吟片刻,开口说:“是了,你家二爷也是为上头效命才不得不如此,看他以前交往的许家、离家、袁家哥儿都是人品好才学好的好人。”
    赵天梁挨近一些,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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