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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呢？
　　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忽然想到我跟胜己交往的时候，一直在纠结我俩的圈子和兴趣不同。
　　现在仔细想一想，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啊。
　　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是一直按人类成长的基本法则来生存的。
　　该好好学习就好好学习，该谈恋爱就谈恋爱，该独立就独立，手上没有闲钱就去兼职，因为个性是厨艺就加入料理社……
　　我只是一直往正确的方向前进而已，并不是我的兴趣、也不是我的梦想啊。
　　“京治以后想做什么，毕业了之后？”
　　“嗯？”
　　京治和我并肩站在排球部内，看着场上的学弟们热情洋溢地接发球。
　　年轻的学妹经理正目光闪闪地向我们这边探头探脑地打量着，看起来憨憨的有点可爱。
　　“我吗？”京治重新将目光投射在场内，抿唇笑了起来，“不瞒你说，高中的时候我还一直想成为国家级的职业二传手呢。”
　　“唔？那现在不想了吗？！”我握拳，小声说，“我虽然不怎么懂排球，但是也听说过京治是超厉害的排球二传手！”
　　他挠了挠后脑勺，勾起嘴角：“当时的话，在我们学校的话，的确是吧。”
　　“但是在全日本，那么多所高校，优秀的二传手比比皆是。”
　　“想成为国家职业选手的人当然不止我一个人，几乎所有的热爱排球的运动员都会有这种梦想吧。”
　　“我虽然自负努力度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但是，在努力度相同的情况下，天赋的毫厘之差就显现出来了。”
　　“刚好我们一届的排球二传手，不止一两个努力的疯子。哈，说到底梦想这种东西，只要奋力拼搏过了，就没有后悔的必要了。”
　　京治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我的脸上：“其实我现在想做园艺师呢，听起来挺酷的不是吗？”
　　我窥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排球吗？”
　　这时，场上的学弟一个失误垫球，排球向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京治几乎是瞬间侧步挡在了我的面前，双臂微曲再伸直，将排球托起推出。
　　整个动作流畅而毫不生疏。
　　排球又落回了场地上那个失误的学弟面前，他愣愣地双臂并拢将球接起，才回神道了声：“抱歉！学长！”
　　“当然喜欢了。”
　　京治笑着说。
　　“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为它付出的汗水和努力。”
　　我感觉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京治一次。
　　高中时期他每天早上晨跑、下课后去排球部报道的样子忽然清晰起来。
　　还有每当枭谷与其他学校举行友谊赛的时候，我偶尔闲着没事逛去排球部观众席看到他在场上奔跑的样子也令人印象深刻。
　　直到我们下了返程的地铁，我才有点迟疑地拽住了京治的袖口，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我是不是很奇怪？”我皱着眉，“我好像没有什么梦想，也没有什么热衷的事情，也没有为了什么东西奋力拼搏的意识？……我一直以为这样很正常的，是我比较奇怪吗？”
　　京治歪了歪头：“大部分人都是你这样的状态吧。”
　　“诶？这么说这样的状态没有什么不对吗？”
　　“确实没有什么不对，不如说这样的状态非常普遍也非常正常。”
　　“但是啊，深月，”京治转身面对我，语气放轻，“比起那种在考试前说‘我要尽力考好这次测试’的人来说，我更欣赏那种直指第一的人呢。目标的不同、信念的不同，结果也不会相同。”
　　“……你觉得我应该有个目标吗？”
　　“也不能说是‘应该’吧。”京治低声说，“深月，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向哪方面发展、过怎么样的生活？不是因为擅长做什么而将就，而是你发自内心热爱并向往的。”
　　我终于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哎呀，这个也是要看契机的嘛。时间还有很长，你总会找到的。”京治一笑，“走吧。”
　　我扁了扁嘴，犹豫了许久，才问：“京治，你们这种目标明确的人，是不是很烦我们这种没理想的人啊？”
　　“……啊？也不算是吧，每个人选择的人生不一样。但是作为挚友来说，有点、恨铁不成钢？”
　　我小声抱怨：“说到底你也是觉得我没目标过得浑浑噩噩的。”
　　“诶？我可没说那么过分的话，我说得相当委婉了啊。”京治摸了摸下巴，笑道，“虽然本质上差不多，不过算是友人给深月你的建议，如果给你造成烦恼的话我先道歉。”
　　“谢谢你，京治。”我抿了抿唇，“我会好好想想的。”
　　“嗯，有疑问的话，可以联系我，随时为你服务。”
　　“……”我看着京治平静的眉眼，问道，“为什么同样过分的话，京治就可以用这么温柔的方式说出来啊？”
　　京治一愣，居然歪头思考了一会儿，才笑着回答道：“因为我是好男人吧。”
　　“……”这算什么回答啊！
　　“可惜啊，你只喜欢坏男人。”


第41章　Chapter　40
　　“LUNCH　RUSH先生，今天有空过来啦，好像很久没来了呢。”
　　今天客人难得较少，我便端着食盘亲自绕出厨房，放在LUNCH　RUSH先生桌上。
　　“上次的文化祭入场券还没感谢您呢，多谢啦，这顿我请您吧。”
　　LUNCH　RUSH先生露出面具的嘴上弯出弧度，他对我礼貌地点头：“最近学生也放假了，我就去忙个人的事务所的事了，一直没有时间来。”
　　“喔，辛苦了。”我歪着头，有点疑惑，“LUNCH　RUSH先生的事务所也是那种抓罪犯的事务所吗？”
　　明明是料理英雄。
　　总感觉这位先生的事务所会是饭店之类的。
　　LUNCH　RUSH先生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起来。
　　“我毕竟是持有职业英雄执照的英雄，虽然跟专业抓罪犯的英雄没法比，不过小罪犯应该不在话下。”他好心地为我解惑，“我的事务所也并不是为了降低社会犯罪率而成立的。”
　　“诶？”
　　“不如说，是为了提高社会幸福感吧。”
　　大概是看到我茫然的样子，LUNCH　RUSH先生往收银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店长千佳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站在那儿专心收钱的是齐木君。
　　他低着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在跟客人交流什么。
　　LUNCH　RUSH先生将名片递给了我。
　　“对我的工作好奇的话，不如亲自上门来看一看？不过你得清早来，我最近一直都很忙，毕竟……啊，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差点忘记你跟爆豪君……”
　　“已经分手了。”我接过了名片，发现名片上的事务所地址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还挺远的。
　　LUNCH　RUSH先生发出惊讶的“诶”声，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哎呀，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语气温柔，“事实上，厨斗小姐，我很看中你的个性，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我的事务所做助手。”
　　我觉得他在开玩笑：“英雄助手？您要是说让我去雄英食堂做饭我都觉得更有说服力一点。”
　　“雄英食堂的话需要英雄执照，而厨斗小姐似乎没有武斗能力。”他并不介意我的玩笑，耐心地说，“我说过了，作为料理英雄，我的工作跟普通的英雄并不相同。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厨斗小姐能考虑一下。我等待你的答复。”
　　他说完，就拿过汤勺，开始专心面对面前的套餐了。
　　我的指尖滑过掌心微微锋利的名片边缘，将名片揣进了衣服口袋。
　　“好的。”
　　我这样回答。
　　但我大概不会主动去联系他的吧。
　　不管我以后想要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大概都不会是与英雄扯上关系的。
　　下午的时候，还未到关店时刻，店里就已经没有了客人。
　　毕竟马上就是新年了呢。
　　千佳和宫本爷爷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也不经常来了。
　　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我跟齐木君商量了一下，打算提前关店。
　　“厨斗。”齐木君叫住我，“能帮我做个蛋糕吗？”
　　“诶？”
　　“时间还早吧。我会付钱的，把我当成客人就行。”
　　旁边的甜品店也是千佳盘下来的，刚刚开业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要做这条街的甜品大亨，但是兴趣也只持续了几周便冷却了。
　　我的精力放在这边的小吃店，已经很久没有去旁边看过了。
　　今天下午，齐木君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便跟他一起，打开了旁边甜品店的门。
　　“你去找材料吧。”齐木君挽起袖子，“我来打扫。”
　　我在橱柜里找到了细砂糖和低筋面粉，又去旁边的小吃店后厨翻了几个鸡蛋过来。
　　“齐木君跟千佳说一声，给原材料费用就行了。”我眯了眯眼，“其他的就不用啦。”
　　“手工费……？”他直起身歪头看着我。
　　“哈，说什么呢，能帮上你的忙我很开心。”
　　我将蛋清蛋黄分离，先做蛋糕胚。
　　一系列工序后，我将面糊倒进了蛋糕模中，放进了烤箱，设定了时间。
　　齐木君已经进了厨房，正侧身看着亮起的烤箱。
　　“家人过生日吗？”我笑着问，“喜欢什么味道的？”
　　“普通的就好。”他看着我，“新年蛋糕而已，妈妈总觉得新年的时候买个蛋糕更好。”
　　“一定是因为齐木君的妈妈知道齐木君喜欢吃蛋糕才会找些由头买蛋糕回家的吧。”
　　“……我家的妈妈做什么事才不需要由头呢。”
　　我开始打奶油。
　　齐木君立在我旁边，也插不上手，就安静地站着。
　　他本来不是多话的人，今天却似乎有了聊天的**。
　　“厨斗你，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啊。”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怎么个神奇法？”
　　他低头看着我忙碌的双手：“你是付出型的人吧？”
　　“诶？”
　　“因为感觉你，总是将别人的便利放在首要位置。就好像今天，明明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占用了你的精力，你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还会一直笑呢？”
　　“……”我茫然地眨眼，“因为，能帮上齐木君的忙，很开心啊。”
　　齐木君看着我：“为什么能帮上我的忙很开心呢？是因为厨斗喜欢我吗？”
　　“诶！不是啦！”我吓了一跳，“齐木君明明是无欲无求的人设干嘛忽然说出这种爆炸性的说辞啊！能帮上别人的忙很开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齐木君抿唇，露出个笑影：“这么说来，不止是帮上了我开心，就算是帮上任何一个陌生人，厨斗你都会开心吗？”
　　“……诶，大、大概吧。”我的动作顿了顿，笑着说，“我好像很奇怪，从小就喜欢帮人家的忙。因为家庭的原因，大家可能认为我是因为害怕失去什么而特意讨好，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嗯。”
　　“之所以想给别人增添便利，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挺让人开心的啊。”
　　“果然你是付出型人格呢。”齐木君面无表情地左拳锤右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动作。
　　“……”
　　“我就不行了，社会上很多人都不行吧。”齐木君喃喃地说，“这个社会是利己主义的社会，像厨斗一样因为服务别人而获取满足的人，说不定才是英雄啊。”
　　“诶？”
　　齐木君闭了闭眼：“我认为，你应该去LUNCH　RUSH先生的事务所看看。”
　　“……你听到了吗？”
　　“不是故意的，抱歉。”齐木君移开视线，凝视着烤箱，“如果你敏锐一点的话，你就会发现，宫本店长、不论是孙女还是爷爷，都已经对小吃店丧失了兴趣。”
　　我瞪大眼。
　　“你大概需要寻找下一个兼职了，如果你还想要兼职的话。”
　　齐木君淡淡地说。
　　“但是我的建议是，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还不如一击必杀，找准自己以后要走的方向。”
　　他冲我弯了弯嘴角：“以帮助他人为个人梦想，听上去可真伟大啊。”
　　我干咳一声：“齐木君，就好像说服我去做英雄一样。”
　　“你是成不了英雄的吧。”齐木君笃定地说，“如果你是英雄，肯定因为同情心泛滥而导致社会犯罪率上升。”
　　“喂！”
　　“我觉得医生护士之类的职业比较适合你，不过只是我的个人建议。”他指了指烤箱，“好了。”
　　我回神，将蛋糕胚取出，开始用奶油加工。
　　一切完毕后，天已经微微黑了。
　　我婉拒了齐木君送我回家的提议，并对他说：“我想了想齐木君的话，确实帮助别人能让我得到心灵上的满足，这么说来医生和护士好像挺不错的。但是再一想，很多职业都是这样的啊，厨师也算为他人服务吧。”
　　“总有更好的。”他眉眼平静，凝望着我。
　　“总、总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今天这么多话，但是，非常感谢你！”
　　我向他鞠了一躬。
　　他矜持地点了点头：“算是蛋糕的谢礼。我也不是白欠别人人情的人。”
　　“诶？”
　　“以后，兼职我就不来了。”齐木君看着我，“我会跟店长说清楚的，今天的原料费也会跟她结清的。那么，以后再联系了，厨斗。”
　　“以后都不来了吗？不见面了吗？”
　　他对我一笑：“要去乡下外公外婆家。新学期还会见面的。祝你好运。”
　　“……嗯、嗯。再见。”
　　我看着他的背影越行越远，才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食轩的招牌。
　　新的兼职啊……
　　手揣回外套，触到了LUNCH　RUSH先生递给我的名片。
　　该去看看吗？
　　擅长做饭的英雄，是怎么样经营个人事务所的？
　　说实话真的有点好奇呢。
　　英雄助手啊……
　　我慢慢走回了家，却在当天晚上，收到了阿名的信息。
　　宫城名：「你哪天回家啊？」
　　厨斗深月：「？回家？我一直在家啊。」
　　宫城名：「惊了，你是白眼狼吗？我说的当然是让你回我家！你想一个人过新年吗？太惨了吧。」
　　厨斗深月：「……去打扰你们一家多不好。」
　　宫城名：「你猜我把你这几句话截图给我妈看她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厨斗深月：「……」
　　宫城名：「“呜呜呜我心爱的小深月就这么把自己当外人，难道是舅妈平时太少关心你了让你寒心了吗？”」
　　厨斗深月：「……」
　　厨斗深月：「我明天回家吧，刚好过两天就是新年了。」
　　宫城名：「诶嘿，那我发消息跟我妈说。任务完成，又有零花钱啰！」
　　厨斗深月：「……」
　　啊，说起这个。
　　我从衣柜里翻出已经洗好的、放置了良久的胜己的睡衣。
　　趁机把睡衣也还给光己阿姨吧。
　　反正胜己也不在家，不会遇上的。


第42章　Chapter　41
　　其实我很佩服舅舅舅妈，即使是新年，他们也依旧忙得飞起。
　　虽然跨年的时候大家一起除了一顿饭，但实际多数时间，都是我跟阿名两个人在房子里。
　　阿名已经完全是个死宅了，天天沉迷于跟纸片人老婆谈恋爱。
　　他要么就是躲在自己房间里打游戏，要么就是瘫在沙发上打游戏，咸鱼得令人发指。
　　这天我拖地的时候，让他翘起脚给我让地方。他双眼盯着手机，无比沙雕地把自己的脚举了起来。
　　我拖完沙发附近回头一看，他还保持着举着脚的动作，宛如一个智障。
　　“……你把脚放下了吧，傻不傻？”
　　他的脚又恢复放松状态。
　　但是我的“妈妈唠叨”技能被无意激活了，忍不住开始喋喋不休：“阿名，你就不能跟小伙伴出去玩吗？怎么整天呆在家里？”
　　他用鼻孔对着我：“干嘛，你不也整天呆在家里，咸鱼！”
　　“……”我想抡起拖把抽他。
　　阿名唉声叹气地补充：“小胜那家伙又联络不上，另外那几个更菜，居然要参加寒假补习班，成绩好有什么用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家里有矿吗？”
　　阿名哼了一声，用屁股对着我。
　　不过很快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喂，说起来，小胜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冲他的屁股翻白眼。
　　阿名喃喃地说：“你跟他不是有一腿吗？……要不是担心这家伙我才懒得问你呢。最后一次跟他联系的时候他说他假期不回家要去职场实习，结果就杳无音信了。最近新闻又说哪哪哪都是犯罪分子，我怕小胜有个好歹……”
　　“呸！”我抡起拖把怼他的屁股，“乌鸦嘴，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靠。”
　　旁边的光己阿姨家似乎也陷入了舅舅舅妈一样的境地，两夫妇总是早出晚归，让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把胜己的睡衣送还回去。
　　而新年过完，我差不多也该回自己的小窝去了。
　　难道就这样拎着来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