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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元春晋升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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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齐声应是。
    元春向来坚持“贵精不贵多”,能在她身边办差的管事都是本事和品行兼具的人物。
    她见几人各自思量,又再次嘱咐道,“咱们的产业是得盈利,不如王爷那里也交代不过去。不过比起名望,银钱又不算什么。”
    元春对手下犯错从来不打也不骂,就是让那个犯错的人在众人面前自省,当然这人若是能知耻而后勇,立下功劳,元春不吝惜当众褒奖。
    而且元春不贪婪也不苛刻,更没做过胡乱给娘家陪嫁安排肥差的事儿。公正,私心少,赏罚分明,已经足够手下尽心报效。
    赵之桢从心腹处听说了元春的作为,又心安理得地给元春了几个庄子和商铺,然后这几年里对自己这部分“私房”愣是一点都没过问。
    于是数年的积累,加上王爷时不时交来的“零花”,再有自己的嫁妆,元春身价十几万,库房中更有数量不菲的粮食,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要去东北买些药材回来。当然,数量不少。将来的几年,直至王爷登上龙椅,京城都是比较安生的,但她也该未雨绸缪一番。
    处置完这些,也该吃午饭了。
    元春让抱琴去小厨房要个锅子——肚里的这个似乎比健儿爱吃多了,桌上摆满了盛着菜肉的碟子,王爷居然在此时回来了。
    元春惊讶道:“完事了?”
    赵之桢轻咳一声,“昨晚上……比我预料得更好一些。”看着一桌吃食,又看了看元春的肚子,“怀健儿的时候,也没见你吃这许多。”
    “我哪知道?”元春看向抱琴,“王爷来了,多上些肉。”说着她从锅里夹了一筷子嫩嫩的羊肉放到王爷碗里,意思了一下,便自顾自地享用起来。
    倒是赵之桢怕她忙不过来,自己用着还不时地给她夹菜:虽然这一胎不甚顺当,但好歹吃得香啊。
    健儿见爹娘恩恩爱爱互相照顾,他也眼巴巴地瞧着父亲和母亲,“我也要。”
    赵之桢和元春一人夹了一筷子蔬菜塞进了健儿眼前的小碟子。健儿心满意足地吃了半天的熟菜。
    吃饱喝足,二人坐在窗边晒着太阳,健儿则被“赶出去”睡午觉……赵之桢终于起了头,“平南王算不上顺势而为,他是不得不反啊。”
    前者那是有心算无心,平南王占据了大优势,后者嘛,可就正好相反了。
    虽然王爷在政事大局上都不会刻意隐瞒,但元春听来的也大多是只言片语,只凭这些也足够她拼凑出个差不离的局势来了。
    前世元春为了打发清冷寂寞的宫中时光,她常读佛经;这辈子,她闲来无事翻看,且仔细琢磨的全是史书。
    第一代平南王也是靠着彪炳战绩得以封王,他的王妃没有生下嫡子,在其余庶子之中,第一代平南王出人意料地没有选择行兵打仗更有天赋的儿子,而是把那个一直默默无闻给父亲和兄弟做后勤和保障的儿子记到了王妃的名下。
    如今看来,第一代平南王这个决定,堪称明智无比。因为开国~太~祖爷驾崩之后,登基的便是大齐公认的明君太宗皇帝。
    第二代平南王几乎是力排众议,把西南特产的优质盐铁,半卖半送给了这位贤君,这番举动让平南王一系在太宗削藩时得到了保全。
    若是换成那位善战但脾气火爆的兄弟,平南王这一大家子怕是“绝无幸理”。
    之后的平南王也是闷头治理西南,并没显露他们在兵事上的野心,直到先帝登基,终于让他们看到了、也抓住了机会。
    说起来,平南王才算是圣上真正的心腹大敌。
    果然,赵之桢此时也感慨道,“父皇谋划多年,终于无需再忍。”
    这句话压根就是在明说平南王造反,还是圣上占了主动。圣上自有雄心壮志,从先帝手里接了个“烂摊子”,却想给子孙留下足够稳当的家业:无论外敌还是内患,至少要消灭其中一样。
    元春靠在赵之桢肩头笑道:“愿闻其详。”
    “平南王数条商路,父皇直接断了九成。”
    原来如此!
    西南多山林,易守难攻,同时矿产丰富,但苦于耕地不足,百姓尚且不宜自给自足,更遑论厉兵秣马图谋中原。
    赵之桢这会儿谈兴正浓,更详细分说道,“平南王那边总共三条商路,往正北,东北还有直奔穗州的。”
    元春手下也有王爷“白送”的铺子和商队,对个中门道也有些了解:穗州乃是大齐南方第一大港,往来商贾数不胜数,当地外族人与大齐百姓混居,街面上见到高鼻深目的外族人早已见怪不怪。
    而太子的舅舅正好坐镇广东。圣上一道密旨,便能轻轻松松地断掉平南王这条商路。
    至于东北和正北两条路,却是要细听王爷怎么说。
    赵之桢也心有灵犀地说起了西南通往东北的商路:出了西南大关,经过湖广再渡过长江,顺着运河把盐铁送至京城,至于之后的销路自有那些与平南王结盟或是一起做生意的人家接手。
    这些人家多是在先帝那会得用,可在如今圣上跟前不那么得志的,当然费家算是个例外。
    赵之桢揉了揉太阳穴,“我是猜不透费家人的心思,自家都出了太子妃,还跟平南王搅到一起,究竟图什么?”
    后边半句他没直说:凭着费家的地位,直接去勒……收孝敬都比跟平南王搭伙私贩盐铁风险低,还赚得多呢。
    元春听出了王爷的话外音,直接道,“王爷忒慷慨,一两银子就不是钱了?”
    赵之桢好奇道:“哦?怎么说?”
    “咱们府里都是上行下效,”元春轻描淡写道,“也就是大姑娘年轻,爱个首饰衣裳,可给她五千银子,她能花上好几年,还有得剩呢。您可知道太子的侧室日子怎么过?平时戴着的喜鹊登枝簪子,光上面的宝石就值大姑娘好几年的花销。这还只是个不大得宠的侧室呢!况且跟她们说话,她们的首饰衣裳都不见重样……就说这银钱是从哪来的?”她也隐了半句没说,连侧室都这样“嚣张”,太子和太子妃又该是如何啊?
    不言自明,东宫大半的花销都是靠费家孝敬的。何况人家费家自己还有一大群族人要养活,朝中更有为数不少的臣子需要拉拢,每年动用的银钱数目自是惊人。
    其实,圣上、他的妃嫔以及儿女们都不嗜奢华:都坐拥江山了,还需要跟乍得富贵的人家一样,四处显摆吗?唯独太子是个例外,因为这个嫡子来得不易,圣上和皇后都十分宠爱,甚至称得上溺爱。
    皇后去世后,圣上有一段时日把对爱妻的追忆也化成关爱宠溺,全落在了太子身上:予取予求,不在话下。
    好在没过多久,圣上自己也发现太子势头不对:不仅是对待下人,连对自己的兄弟以及身边的臣子,太子都是副高高在上,容不下一点不同见解的模样,且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慈母多败儿,慈父亦然,圣上也反思了一回,之后便做出了一番一碗水端平的举动,关心的太子的同时,也仔细过问其余儿女,太子果然有所收敛。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骨子里的“惟我独尊”,怕是很难再改过来了。
    说句心里话,在赵之桢眼里,比起太子的霸道专断,大哥那份装出来的左右逢源以及“见到人才就想挖一回墙脚”的毛病,也不那么难以忍耐!
    也不止是他,连父皇……怕也忍无可忍,终于狠下心除了费家,给太子敲个警钟。
    因此他轻声道:“且瞧着吧。费家兴许得回原籍了。”
    元春摇了摇头,“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易。”犹豫再三,终于提醒道,“他们都跟平南王往来了这么多年,逼得紧了,谁知道……”
    说完,她也暗自感慨:事涉太子,她都能嘀咕几句,王爷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照此以往,她只能越发“管不住嘴”了。
    赵之桢冷笑道:“他家若是老实也就罢了,再动什么歪心思,仅凭太子妃娘家这一条,可保不住他们!”
    元春贴在赵之桢耳边,“我不是怕费家往外传消息,我是怕他们挟持太子啊!”说着,抓住赵之桢的手腕,“您可知道当时珍大哥哥怎么往太子那儿送信儿?不管是告密还是求援,他都只用了一招,银子铺路!他买通了太子身边的大太监,还不止一个……您说,费家人做了这么久的太子心腹,太子身边的太监宫女心思就不会跟着变一变?”
    费家不仅用银钱牢牢把太子绑到了自家的车上,还在十余年间彻底改变了东宫的风气:宫中贪财的太监很多,但为了银钱什么都肯干的太监,大多在东宫……

☆、第78章

赵之桢闻言便抚住了额头。
    在他想来,父皇削掉费家,只给费家嫡支留一两个虚职,也就全了太子与太子妃的脸面。而且在证据确凿之时处置费家,群臣不会反对,更不会掀起太多风浪。
    原因无他,费家不掌兵。
    就算费家向太子求情,太子于心不忍想要出手相救——身边手握兵权,且说话极有分量的,也只剩他的舅舅们。
    话说太子母族姓温,这家子人的性格也是不温不火,他们要是一心维护太子看好费家,早就下场跟费家一起争斗拼杀了,何至于一直静观其变呢?
    眼见尘埃落定,温家也没道理为费家鸣冤。赵之桢因此道:“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温家就深受父皇倚重。”
    这话的意思十分明白:正是因为温家的功劳,太后和圣上才从温家选了位皇后,而不是温家出了位皇后,又有了太子外甥,才有今时今日的超然地位。
    赵之桢心道:这么明摆着的事儿,元春你总不至于本末倒置吧?
    王爷的心思此时都写在了脸上,元春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王爷还是想岔了!
    前世太子被废,温家仍旧屹立不倒,就知道这家人究竟站了哪一边,以及他们站得稳不稳对不对了。她真正想提醒王爷的地方,还真就是决不能小瞧费家。
    元春百般纠结,赵之桢也看在眼里,还以为自己无意挫伤了她,反倒先温言软语地哄上了,“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温家人有几个在京城?他们纵然起了什么心思,远水救不得近火。”
    元春听到这里,忽然抽了抽鼻子。
    赵之桢连忙拿了帕子递给她,“受凉了?请大夫过来瞧瞧?”
    元春闷声道:“不用,哪儿就这样娇气。”
    前世,孤寂了大半辈子;这一世,等她回过味儿来,二人已经情意绵绵。她连鼻子痒了一下,都让王爷问了一回……
    也正是身心都无比舒坦,才让元春犹豫不决:以前她都是拾遗补缺,这次是要和王爷意见相左。万一触怒了他……撑死就是闭门思过、安心养胎!反正还得给宁府的伯父守大功,不出院门又有什么大不了?
    元春把心一横,再要说话发现嗓子干得不行,她从桌上端起茶盏先灌了一口。
    赵之桢见状又起身从茶炉上拎起水壶,给元春又倒了一杯,“慢点。”
    因为二人这回商量的事项牵扯不小,无论内侍还是丫头们都撤出了老远,不大声招呼怕是都没人敢过来。于是些许“小事”,譬如倒茶,擦手之类,只能亲力亲为,或是干脆让对方“搭把手”。
    要说圣上还有他的这些儿女们,固然天生富贵至极,却不会时时处处非要人伺候,太子也是如此。尤其是赵之桢,因为常年军旅生活,即使是家务琐事,他做起来都不见半分不情愿不自然。
    如此一来,元春也就见怪不怪了。
    可王爷亲自倒茶,终于让元春打定主意:就算一时冒犯了他,也总比将来后悔强!事后诸葛的滋味真是尝够了。
    于是元春放下茶碗道:“王爷,甭管我说什么,您可都不能大动肝火。”又拉着赵之桢的双手,小声补充道,“最好也别冲我发脾气呀……”
    赵之桢哑然失笑,“我什么时候对你凶过?”
    元春立即道:“您冲我绷着脸,我也怕……”
    “这可太冤枉了。我对你绷过脸?”赵之桢又挨着元春坐下,搂着她的肩膀,“我听着呢。”
    元春也让王爷逗笑了,不过还是坚持谦虚道,“我这可都是纸上谈兵,瞎猜的啊。”
    她越是这样“描来描去”,赵之桢便越觉得不对劲儿,余光看到元春案上的《史记》,立即追问,“你哥哥不是又偷偷告诉你什么要紧事儿了?”
    这一点元春也得老实承认:荣府中真正看明白整个朝局之人,只有他们兄妹……老祖宗能算半个。王爷对哥哥的器重,自不会是无缘无故。当初,她能得王爷青眼,兴许还是沾了哥哥的光。
    可在赵之桢看来,情况正好相反:元春天生聪颖——幸亏脾气秉性全不像她爹,能与她相伴长大的亲兄弟贾珠,当然差不到哪里去。
    赵之桢冷眼瞧了一阵子,果然发现贾珠眼光见识都极为不凡。而且贾珠又十分欣赏且爱护妹妹,他有了主意都未必说给父母,却一定会写信告诉妹妹。
    元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还不是宁府那边不大对劲儿,哥哥已经提醒我好几回了。不过我更想提醒王爷,费家连年往关外贩卖盐铁,那进项……够不够用来养支私兵?”
    这话“实在”得过了头,赵之桢却不以为忤:元春要是连这一点都瞧不出,也忒对不起他亲封的“女军师”三个字。
    “父皇,还有我,”他轻咳一声,“都曾往费家商队里安插过探子,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私兵。纵然和……有些往来,那也都是银钱生意。”
    既然是私贩盐铁,必然要与关外北狄各部族的族长、汗王暗中有不少牵扯,甚至说得上结交。但有交情与遭难时拔刀相助,差得也不是一点半点。
    这个道理元春当然心如明镜,“就是北狄人觉得有机可趁,也过不了您这一关。”
    骑兵不善攻城,在雄关处据守只要不让主力轻动冒进,纵然有内应,北狄人也注定无功而返,更何况王爷性子向来稳重:任你百般撩拨,我自岿然不动就是。
    北狄人无法破关杀入大齐境内,京城自然稳如泰山。
    赵之桢颔首道:“正是如此。”
    元春又叹了一声,“北狄人倒还罢了……您还记得我侄儿蓉哥儿的媳妇?”
    赵之桢来了兴致,“哦?”
    秦可卿乃是前朝皇族血脉,此事已经确定无疑了。不过前朝皇族人数不少,那些安生度日,全无复国野心之辈,父皇自是不会非要赶尽杀绝不可,更别提秦可卿不过一柔弱女子,哪有那功夫抓住不放?
    “她要是没用,我那堂兄为何非要让儿子娶了她?当年,宁府可没比费家差多少啊。”
    赵之桢依旧平和,“愿闻其详。”
    元春双手请按在赵之桢肩膀上,“京城边上还有个海港呢,不用什么快马,一天就到。”
    赵之桢果然眉头一跳,“你接着说。”
    “我这个侄儿媳妇据说还有个哥哥,如今正是关外的巨富,常年住在东林,”东林便是大齐土地之外,东北方最大的海港,也是最繁华的城市,“手里有好几艘大船,远洋船。”
    托皇商薛家之福,元春从姨夫薛垣那儿学到了好多道理,至少摸着了漕运海运的皮毛。只是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快便“学以致用”了。
    既然要坦诚,元春便连自己的学问从何而来也一并说了出来。
    赵之桢听了就笑,“简直就是先见之明!”说完,又问,“那位大商人的消息,怕是你侄儿打听出来的吧?”
    元春应道:“不然谁会这样上心?蓉哥儿做斥候,那些商队争相给他送‘零花’,我堂兄琏二哥在关口做官,后面还有您,不怕他学不会狐假虎威呢。”
    赵之桢指尖轻敲眼角,“费家若真是拿你那侄儿媳妇生事,也不得不防。”
    王爷果然上了心,元春登时心满意足,“没靠山,生意也做不大。不过让人用自小就分别的妹妹要挟一番,便老老实实就范,我也是不信的。”
    赵之桢应道:“正是这个理。”
    前世,蓉哥儿媳妇的哥哥在费家奋起时究竟起了什么效用,就算元春这辈子大有长进,也没猜透这位“姻亲”的心思,但无论如何,这位兴许还是个要紧人物。
    可怜蓉哥儿媳妇一直都不知道她还有个能耐不小的哥哥,至于她那个弟弟秦钟……跟宝玉竟有一阵子形影不离……
    元春不由手下用力:一定再跟哥哥好生说上一回,族学必得好好整治了!凭哥哥的声望,请几位真正的饱学方正之士总能办得到。
    元春一时怒火中烧,赵之桢的肩膀便遭了殃……王府里自然烧着地龙,他衣裳无须穿得厚实,也幸亏健儿还小,元春的指甲不长,力道再大总不至于当场出血……
    赵之桢眉头都没皱上一下,抬手轻拍元春手背,“父皇这次调兵过后,北面好歹不必再担心有人掣肘拖后腿了。”
    换个不含蓄的说法,就是资历比他老,威望比他重的老将们都带兵南下平叛去了,除了圣上的十万禁卫军,北方便属他“一枝独秀”。
    元春这才回过神来,羞愧地给赵之桢揉起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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