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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子]废后复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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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这一进来就撞见这场面,心中起了疑,嘴上却笑道:“这是有姑娘对你示好?有中意的没啊?”
齐鉴发窘,他看着手中这佩囊,汉代的荷包什么的,拿在手中要大得多,想要将这东西放下,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拿在手中跟烫手的山芋一样,又加上陈阿娇那戏谑的表情,他更加窘迫。
主父偃却坏笑了一声,过去搭齐鉴的肩膀:“哥们儿,传授传授我技巧呗,我可不知道怎么讨姑娘欢心啊!”
主父偃没有想到的是,齐鉴一听这话就怒了,竟然一把抓过了他的手,“别碰我!”
齐鉴看不起主父偃的做派,一副流氓模样也不知道夫人是为什么要收留他,虽然观察着主父偃像是个小白脸,不过跟夫人之间是没有半分暧昧——想有暧昧也是不可能的,夫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跟他扯上关系?
主父偃成日里勾三搭四,以为夫人不在就没人能治得了他,往日里不惹着他倒也忍了,今日这种大事怎么能够开玩笑?
齐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主父偃喝酒吃肉逛青楼什么都干过了,唯一不爱干的事情就是练功舞剑,这个时候被齐鉴一把摁住了竟然挣脱不开,疼得哇哇直叫,“你快放手快放手,疼疼疼疼要断了!夫人救我——”
陈阿娇难得看到这么欢快的场面,主父偃这人就是欠抽,她摇头笑了笑,却也知道不能太过,看着主父偃是没脸没皮,自卑却与自负并存,似乎没有人是完全的自负者——齐鉴要是真的热闹了主父偃,以后难过的怕会是齐鉴。
她咳嗽了一声,强忍住笑意道:“罢了,齐鉴你放开他吧,再扭下去是真的要出事了。”
齐鉴恨恨地哼了一声,松开手,退到一边,可是一看手中的佩囊却还是纠结,他瞧了陈阿娇一眼,陈阿娇却没有看他,毕竟还是个没长成的小伙子,虽说汉朝早婚,但不代表每个人的心智都能成熟到那个地步。
他对着陈阿娇行了一礼:“夫人,我先下去忙了。”
“去吧。”
陈阿娇在心里默默加了个“去你的吧”,却忽然直接绷不住脸笑了出来。
主父偃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肩膀,又转转手腕,看齐鉴走了,才嘀咕道:“这年头小破孩子都不尊重我了,我这疼的哟……”
还小破孩子?
陈阿娇忽然觉得,自己该算是老妖婆了吧?
这样一想,又奇怪地悲凉了起来,她将自己的思绪抽回来,双袖一摆,交叠了一下,“他哪里能跟你比,你都说了一个小破孩子,便不要跟他计较,公报私仇什么都都给我收着点。”
主父偃挑眉,夸张道:“我主父偃岂是那种会公报私仇之人?夫人您一定是不知听信了何处的留言,误解了在下……”
陈阿娇眼看着他就要开始滔滔不绝,顿时头大如斗,“别跟我这里贫了,警告我给你放这儿了,以后别犯。”
她说完就往里面走了,后面设置了休息室,没生意的时候也有人在这里聊天吃点零嘴,方才那穿鹅黄色衣服的人便是从这边过来了。
陈阿娇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方才见着那送齐鉴佩囊的女子了吗?”
主父偃随手从放在这休息室漆案上的盘中抓了块糕点,正想要偷吃,陈阿娇冷不防地这么一问,差点将他手中的糕点给吓得掉到地上,他眼神闪烁,随口道:“我听说齐鉴跟阮月姑娘……”
陈阿娇听到这里就扭过了头,“我怎么听说,齐鉴是对婉画有意思呢?”
主父偃双肩一耸,迅速地将那糕点塞进嘴巴里,还说道:“这就不知道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噎死你!
陈阿娇皱眉冷视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前堂忽然有了声音。
“桑侍中——”
这是阮月那惊喜的声音,人便已经迎了上去。
桑弘羊今日本来是不想来的,无奈司马相如死拉着要来喝酒,说他流年不利,他忖度着这人不过是想来看看这店中的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一日司马相如还讽刺他,说他见着美人投怀送抱竟然直接推开,那指的是赵婉画,今日来之前,司马相如说了——不知道那阮月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桑弘羊一听到那声音就觉得脑仁儿都疼了起来,好在司马相如才是今日的主角,他心中不屑于此人的言行,却也不表露出来,只是垂手在一旁站着,看着司马相如迎上去,很是温雅地喊了一声:“阮月姑娘缘何只看到桑兄,看不见区区呢?”
阮月这才注意到司马相如,这人也是出了名的雅士,碰到这么个名人给自己打招呼,她一下红了脸,退了一步,怯怯道:“阮月疏忽无礼,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后面的陈阿娇更主父偃对视了一眼,主父偃又吞了一块糕点,像是只大仓鼠。
☆、第四十四章 霸道【四更】
这个时候陈阿娇其实很想问一句,主父偃你到底知不知道社么叫做廉耻,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是时机,隔壁就是自己的密室,她端了盘糕点直接往那边走,推了竹帘进去,往左边一转,看到一架屏风,便是她的密室了。
主父偃一看陈阿娇也走了,也准备跟上去,不过嘴里塞着东西,看自己这两手空空,简直是不符合自己强盗的作风,他直接从身边拿了一盘糕点,也跟着进去了,然后坐下来就开始吃。
陈阿娇一看那怂样就觉得丢脸:“你好歹也是最高主事者,能不能别这么一看到吃的就丧失理智?”
其实她觉得最贴切的用词的是“丧心病狂”,不过想想这人也就是一逗比,她大人大量懒得跟他计较。
主父偃享受着美食,眯着眼,嘴里填满了食物,好半天才反驳道:“夫人,是婉画姑娘的手太巧,这东西一吃简直都停不下来,谁以后取了婉画,那个幸福哟……”
陈阿娇想把水给他泼到脸上去,不过外面又有了发展,她给主父偃打了个手势,他那边于是仔仔细细专专心心地吃了起来。
司马相如乃是风流人物,当年与卓文娟那是一段佳话,不过……
后来嘛……
陈阿娇忽然想起那《长门赋》的事情,那样深情的赋,怕不是司马相如写出来的,而真是他夫人的作品。
司马相如当年向卓文君示爱的时候奏了一曲凤求凰,后来卓文君却当庐卖酒,如果后来不是因为卓文君家财,哪里有现在司马相如的风光?
说起来,司马相如不回蜀中,现在竟然还在这里……
“阮月姑娘客气了,桑兄,一起上去,请——”
司马相如拱手,看上去是个谦谦君子,桑弘羊推脱不过,只好跟着去了,阮月一见到桑弘羊,也是心花怒放,现在还有个很会说话的司马相如,让阮月一下就有了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她原本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了。
楼下的客人们看着也议论了几句。
“阮月姑娘待人真是温文有礼,看上去跟桑侍中也挺般配啊……”
“我怎么觉得司马相公对阮姑娘也——”
“嘿嘿,怕是这一杯酒楼得有一场喜事咯。”
……
齐鉴站在后面,正要去前厅找阮月,将她那佩囊退回去,却不想乍然听到这句,一看自己手心之中的佩囊,原本心里还有些愧疚,心说自己就这样把东西退回去是不是会伤了姑娘的心,可是这一下这千奇百怪的滋味都涌上来,还让齐鉴有一种有恶心又酸的感觉。
他干脆将那佩囊在手中一甩,抱着手倚着楼下柜台边站着,他听力好,隐约能够知道楼上的动静。
上面司马相如对阮月那是各种奉承,就差没说阮月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齐鉴正这样想着,猛然之间听到司马相如下一句就是:“阮姑娘天生丽质,仙女下凡,何苦在这样的地方抛头露面受苦呢?”
那一瞬间,齐鉴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抖落了下来,上面却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那楼上走下来一个桑弘羊,他是一脸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齐鉴百无聊赖地玩着那佩囊,越看越觉得这东西轻贱。
赵婉画知道陈阿娇来了,便去后面泡了茶,端着从后面过来,却正好撞上下楼的桑弘羊,忙退了一步,这才低头行礼:“桑侍中。”
桑弘羊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撞到什么的,他反而退开了半步给赵婉画让路:“是在下挡了路了。”
赵婉画低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了声谢,便转去了密室。
主父偃正好吃得太多,有些噎着,一见赵婉画端着茶来了,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两眼一放光,扑过去端过一壶茶来就往自己嘴里倒,赵婉画一见就急了,想要说什么,可是主父偃的动作太快,她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陈阿娇一下就笑了,果然,主父偃那茶刚刚往嘴里一倒,立刻就烫的直跳脚,提着茶壶那一脸的苦相……
陈阿娇忽然觉得自己是非常对的,主父偃是个逗比。
赵婉画从主父偃的手中夺过了茶壶,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而是又转身出去了。
主父偃忽然就不叫疼了,讪讪回头:“婉画姑娘这是?”
陈阿娇似笑非笑,“重新泡茶去了。”
“……”主父偃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好。
陈阿娇道:“来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来之前夫人给我说了什么事情吗?”主父偃眼神一闪,又在装傻了。
可是陈阿娇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值得装傻的。
“主父偃——你有事瞒着我吗?”
主父偃瞪着眼睛:“哪里有?我是真的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啊,哦对了,难道是说阮月之事?”
还算他机灵,再敢在她面前装傻,陈阿娇立刻就敢让齐鉴将他丢出去。
她双手十指交握,换了个轻松的姿势,坐在垫高的位置上,“试用期到了的时候,你必须想办法把阮月解雇掉。”
“可是阮月没有很大的过错,而且看上去很得力,夫人您不如给在下一个理由,再让我炒掉她。”主父偃的态度,很奇怪。
有些暧昧不明,像是愿意炒掉阮月,又像是要为她说情一般。
主父偃果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奇怪的是自己没有怎么听到风声,看样子自己该查查自己身边的人了。
婉画是自己可以信任的,齐鉴也没那么深重的心机,李氏已经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犯傻的事情来,其实现在唯一不知道陈阿娇身份的人是阮月。
陈阿娇对阮月一直带着很大的顾虑,后来事情的发展也的确如她所料,张汤当初怕也是晃了眼,竟然挑出了这么个人来。
“你是最高主事者,向我报告,现在我告诉你,必须给我炒掉这个人,你自己给我找个理由,不要问我。”陈阿娇咬着牙,这样一字一顿地给主父偃强调。
主父偃此人,捉摸不定,流氓习气是改不了了。
陈阿娇不说话了,主父偃也闷声不响,倒是一直在吃东西,他似乎是无所谓,反正光坐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整个密室,忽然就有了萧杀的感觉。赵婉画终于又重新泡了茶过来,算是打破了这密室之中的沉默气氛,她将东西放下,陈阿娇那冷着的眼神也总算是化开了一些,她端过了茶来,没让赵婉画动手。
只是一低头,却看到赵婉画只带了一只茶壶和一只木杯。
赵婉画没什么表情,“夫人没有吩咐,我便去柜台了。”
赵婉画的年纪还小,可是沉稳极了。直到退出去,她也没看主父偃一眼。
主父偃这是被嫌弃了。
他很清楚。
陈阿娇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准备将茶分给主父偃,自顾自喝着:“明日去看长安酒肆的新店,不过我更想开的是之前跟你说过的商会,贩夫走卒,南来北往,各地特色货物汇聚长安,却多是富商豪强,也都是自己的家族力量,我这个商会,要成为一个信息交互之所,当然——交流货物信息需要先给入场费。”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看向了竹帘外面。
穿着鹅黄色襦群的是阮月,她脚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却不想撞见了一个人在楼下喝酒的桑弘羊,顿时羞红了脸:“桑侍中……”
桑弘羊冷淡地“嗯”了一声,“阮姑娘有事吗?”
阮月点点头:“其实阮月又一次去您府上找您,可是您不在,不知道——”
“我那个时候在。”桑弘羊不欲再继续纠缠,他估计自己以后也没心情来这么喝酒了。
阮月愣了,她表情之中闪过迷惑,可是转眼又变得脆弱:“桑侍中,您……”
说谎,仆役明明说他不在的!
桑弘羊看着这周围的人都看着,不想自己的名声败坏,说自己欺负女人,起来对着阮月拱手:“阮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说完转身,就到了柜台前面去结账。
不知道上面司马相如是在搞什么,他不是说自己倾慕阮月吗?怎么现在地方给他们留出来了,自己下来喝酒竟然也喝不安宁?
赵婉画刚好来到柜台边,齐鉴还站在这里看戏,赵婉画一来,他一愣,那佩囊就掉到了地上,恰好在赵婉画的脚边上,赵婉画低头一看,却见那边角上竟然绣着一个小小的“月”字,字迹比较拙劣,大约是阮月自己写的。
这东西分明是阮月女儿家的东西,竟然也出现在了齐鉴的手中。
赵婉画扭过头,全当自己没看见。
东西掉在了赵婉画的脚边,齐鉴也不好弯腰下去捡,竟然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他心里哀嚎了一声:婉画肯定是误会了!
这问题大了去了……
齐鉴侧眼看着赵婉画,她皮肤虽黑,可是脸型和眼睛都很漂亮,嘴唇偏厚,红艳而饱满,眼角下面虽然拉下来一道疤,可是那并不影响她的美——说赵婉画丑的那些人,都是读不懂她的眼神的。
桑弘羊直接报了自己方才所坐的位置,赵婉画一翻账目,报到:“三十文。”
他从囊中摸出了钱来,却忽然听得后面一声饮泣,只觉得头皮发麻。
“桑公子,你分明答应过我可以让我去府上拜访,你如果在,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阮月眼泪一下掉下来,捂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是怕自己哭出来,她眼泪不要钱一样大颗大颗地落着,看上去还是那惹人疼爱的模样。
司马相如在楼上等得不耐烦,方才他暗示阮月要带她走,阮月却说自己下去问问自己的老板,他于是欣喜地答应了,下来却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阮月是要问问桑弘羊肯不肯接受自己,竟然欺骗自己说是要去问问她老板……
他站在那楼梯转角的地方,手中的一支酒筹敲了一下自己手心,却冷冷地一笑,阮月么?也就是玩玩罢了……
下面的阮月还没有看到司马相如,她只是满心的委屈,她以为他是真的不在,结果桑弘羊说自己不在。
里面一直在听着这边动静的陈阿娇和主父偃纷纷摇头,阮月这姑娘得蠢到什么地步去啊?
桑弘羊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女人会在自己的眼前拭泪,说好听了这是女子追求自己的幸福,说难听了,这还是倒贴的不知廉耻。
“阮姑娘,如果您非要桑某明说,在下也不介意——”桑弘羊冷冷淡淡的转过身,“桑某的意思是,不想见你。”
吓——这桑弘羊真是够狠啊!
这么不留情的话竟然也能说得出来,这整个酒肆里喝酒的人都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几乎不跟人脸红的桑弘羊吗?
阮月整个人都被这句话给说蒙了,她瞪大了眼睛不相信。
陈阿娇在里面只觉得这事情太糟糕,简直就是丢人现眼,阮月不要脸,自己这酒楼还是要的,她挥了挥手:“主父偃,出去清场。”
主父偃愣住,“什么意思?”
陈阿娇一声冷笑:“阮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夫人说话越发奇怪了,在下听不懂。”
主父偃不敢直视陈阿娇,声音虽然是稳着的,可是心里虚的厉害。
陈阿娇怎么知道的?
“你真当我是瞎的吗?”陈阿娇端了茶壶,慢慢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那水声是潺潺的,听上去悦耳极了,很快就斟满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看上去有些烫,她接着道,“我几日之前就暗示过你,尽早把阮月的事情解决了,你拖到今日,一向一点就透,还有几分小聪明的你,不管我怎样明说暗说,竟然绝口不提阮月一事,我若是还不知道你怎么回事,那便是白活了——”
她这话话音落地,手中那一杯满满的热茶直接泼向了主父偃,逼视着他,“你且来说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主父偃万万没有想到陈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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