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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拖油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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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又涎皮赖脸的坐起身来,凑到冯氏跟前儿笑着讨赏道:“奶奶的吩咐我都照办了,奶奶可怎么赏我才好?”
  冯氏只觉扑面一股子酒臭气,不觉厌恶的皱了皱眉,一壁用手在面前扇风,一壁说道:“又不知喝了几坛子酒,攮丧多少才肯回来。等明儿早上嚷着头疼,我可不管你。”
  口内说着,却又吩咐小丫头子去端早已预备好的醒酒汤来。哄着陈珪吃过一大碗。又有粗使的丫鬟婆子送了热水与洗漱之物。冯氏便打发两个有力量的丫头,扶起陈珪至里间净房洗澡。
  陈珪一半是醉,一半是故意,仍旧赖在冯氏的身上不动弹。眯着眼睛口内说道:“奶奶未却簪环,想必也还没梳洗,咱们两个一块儿洗罢。”
  又向房内伺候的丫鬟们道:“你们出去,很不必你们跟前儿伺候。等我和你奶奶叫时再来。”
  众丫鬟口内答应着,却拿眼睛看冯氏。冯氏又羞又臊,面上如涂了胭脂一般,仍旧叫小丫头子们都退下了。自己扶着陈珪跌跌撞撞至净房。
  也不知两人都在里头做了些甚么。足足洗了两三个时辰,冯氏方扶着陈珪出来至床上躺下,又扬声吩咐外头伺候的小丫头子们进去收拾。
  一夜无话。
  次日乃是沐休,一大清早儿陈珪便神清气爽的起身,一壁更衣梳洗,一壁笑向没精打采的冯氏道:“果然还是奶奶做的醒酒汤最好。早些年我宿醉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做什么都没精神。如今倒好了,再不头疼了。”
  冯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陈珪,因说道:“我当初就不该从我嫂子那讨要醒酒汤的方子。纵得你如今越发没了算计。倘若一时醉了,老老实实睡你的也还罢了。偏你醉了又爱装疯,总是来闹我。”
  陈珪瞧着冯氏粉面嗔怒,风流婉转的模样儿,不觉神魂驰荡。当即身子都酥了半边似的,一把搂过冯氏,因笑道:“奶奶别不知足罢。不信出去瞧瞧,别说像我这般年纪的,便是再年轻些儿的,哪个没有姨娘通房的。我如今全都没有,只奶奶一个。奶奶再不任我施为,憋死我了你可怎么办。”
  说着,便搂着冯氏要亲香。
  冯氏又羞又气,忙的一把推开陈珪,脸通红通红的斥道:“你可消停些儿罢。外头那么些丫头婆子们瞧着,你也不知羞。”
  陈珪不以为然,嗤笑道:“我搂着我媳妇要亲香,与她们什么相干。倘若羡慕了,也回去找自家男人不就完了。”
  冯氏啐道:“越说越往下、流走。”
  说罢,也不理陈珪,径自摔手出了房门,顺着抄手游廊逶迤至上房。陈珪便笑嘻嘻地跟在身后,负着双手缓步慢踱。
  一时到了上房,陈氏并两个姐儿,以及陈桡和陈婉都在正堂陪着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太说话。因瞧见冯氏和陈珪一前一后的进了门儿,陈老太太便道:“既是昨儿吃了酒,又回来的那么晚,何必今儿又早起。合该好生睡一觉才是。”
  陈珪便笑着上前请过安,口内说道:“俗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大清早起,我若不起来,岂不辜负了这大好韶光?也得给桡儿做出个样子才是。”
  说罢,又同儿子陈桡笑道:“将来你科举入仕,必少不了这些吃酒应酬。可要记着,不论夜里睡得多晚,到了时辰必得起来。就算一时困极,待到午间小憩一回即可。莫要以醉酒为名,镇日懒散度日,虚度韶光。”
  陈桡闻言,只得唯唯应诺。一旁陈婉与大姐儿、二姐儿偷笑不语。
  陈氏打量了冯氏半日,突地笑问道:“嫂子脸上作烧,该不会是风寒了罢?”
  冯氏闻言,眼见陈氏面显促狭之色。便知道她是猜着了甚么来打趣自己。又见堂上众人亦都关切的看了过来,陈珪则在旁似笑非笑,不觉面上一发红将起来,反手摸了摸脸颊,笑道:“并不是风寒,想必是这几日天寒风硬,一时臊了风也是有的。”
  陈氏故作大雾,拉长了声调笑道:“哦,原来是风臊了。”
  冯氏转过脸去,只作听不见。笑着问及何处摆饭等语。
  一时吃毕了早饭,陈府众人各自散了。陈桡与众姊妹分别至外书房和内院书房念书习学,陈氏因昨儿一篇话,也到吴先生跟前儿名为识字,实为监视。
  冯氏因想到自己替陈珪做的那一双鞋还未曾做完,遂回房打点针线做针黹。
  陈珪则惦记着徐子川撰写话本一事,何况他在家闲散无事,也觉烦闷。遂以此为名至徐子川家中拜访,自不必细说。
  
  第十六章
  
  那徐子川乃是写惯了风月话本儿的老手。陈珪拜托的这点子事,自然不在话下。只三两日工夫,果然写了全套的话本儿戏文儿来,交付陈珪。
  陈珪又忙忙的带了家去,至父母妻妹跟前儿读过一遍,又叫冯氏将话本儿送到吴先生面前一观。见吴先生并无可挑剔处,便抄录了几份散与说书唱戏的,叫他们演习好了,于市井各处传唱。
  时值年下,京中略有些底蕴的人家儿都爱请些说书的女先生儿家去说两段儿新书。或有那等腻烦了自家戏酒的,也偏爱挑些出挑的小戏儿至家中唱几段儿新戏。
  那徐子川替陈珪编纂的话本儿故事又新奇,辞藻又妙,情节更是曲折离奇,再经说书唱戏的这么铿镪顿挫,娓娓道来,霎时间便越过了那些陈词滥调的才子佳人,以致官宦富贵人家竞相追捧。不消半月工夫,京中十停人里倒是有八停人都知道了。
  陈珪见此景况,自以为得意,笑向家人道:“如此一来,不拘那周家人如何诋毁谩骂,咱们家都不怕了。”
  却说那周家老太太,自那日得了婆子的回话后,倒是又气又臊,很是愤愤不平,想要恣意施为的。奈何她一个孀寡老人,平日里交际甚窄。况且周家原本底子薄,除她近亲家人和原乡邻里之外,周璞生前相交甚好走动频繁的人家儿,泰半都是吴老先生的门生子弟。平日里交际往来,也都知道周老太太刻薄难缠。倒是吴氏处事大方,言谈举止可圈可点,这些女眷们亦都肯亲近。
  岂料周璞死后,周老太太竟以吴氏克夫无子为名,将其休还家中——若单单只是放其还家也还罢了,民间嫁娶到底不比仕宦显贵人家规矩大,那些个无子无女的孀寡之人,向少有夫死守节的。倘或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亦可认为周老太太是不忍媳妇年纪轻轻便守寡的仁义之举。
  可周老太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吴氏撵回家后还扣下吴氏的嫁妆不予归还。登时便有受了吴老先生教诲的门生子弟看不过眼,想要替吴氏打抱个不平儿的。然而吴氏又是那样一番态度,周老太太又是刻薄之名远播,诸人思前想后,也怕吴氏立不起来,反叫他们这些个仗义出手的人背上欺负孀寡的恶名儿,这才不予理会。
  只是厌恶周老太太之心过盛,竟也不肯再相往来的。
  因而周老太太虽愿口舌生事,奈何却无人肯听。唯有回原乡走亲访友时聒噪几句,那些个乡野村妇倒是肯以此为谈资,家长里短的说人是非。
  次后便是大年节下,京中市井街头开始传唱些新鲜戏文儿。那些无干之人听了倒不觉如何,唯有周老太太及其娘家人,是深知内里的。不觉又惊又怕,这时方体会到陈家的厉害之处。
  那周老太太的娘家虽行事无耻,然家中小辈亦有读书识字,意欲科举做官儿的。况且那家人也都是小聪明,那曾见过如此歹毒狠辣的算计。因而还未照面,便已心生怯意。
  又思及陈府这般张扬行事,却又假托前朝事迹之名儿,大抵是告诫为重,并不想认真撕破脸的。何况如今吴氏且被撵出周家,那嫁妆亦且不想讨要回来的。既是这般,任由周老太太穷追不舍,除凭添怨气外,究竟再无实惠。更且凭白得罪了陈府,实在于己无益。
  因而思前想后,终究不敢放任周老太太谩骂吴氏。好说歹说,连哄带吓,总算哄的周老太太消停了。
  那周老太太没了儿子周璞,便是没了后半生安身立命的依靠。如今一颗心都系着娘家了。眼见娘家如此惊惶不安,倒是不好再任意施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周老太太的娘家兄弟仍旧不放心,便趁着大年节下,备好一封厚厚的年礼亲自登门拜访,又明言周老太太行动冒撞——“老人家行事糊涂,倘若因此唐突了贵府上,还请宽恕些儿个。”
  如此这般,眼见陈珪并无深究之意,方算是圆过了此事。且不消细说。
  目今且说陈珪,刚刚送走了周老太太的娘家兄弟,回至内宅,便有大门上该班的小子们传信儿说皇粮庄头张家递了拜帖,意欲阖家来访。陈珪接过拜帖低头看过一回,因笑向冯氏道:“这位张世兄倒是个有心的人。”
  冯氏便笑道:“不拘怎么说,大姐儿终究是他们家的儿媳妇。蕙姐儿又是他好兄弟的遗孀,常来走动些个,也是情理之中。”
  陈珪听了这话便是一笑,一壁从桌上的果品盘子中抓了一把松子瓤在手内,连着外头的一层细皮儿扔进口内,一壁笑道:“不成想姓赵的短命鬼儿那般混账,交了个好兄弟倒是极懂得人情儿的。咱们家大姐儿给了他们家的小子,也不算十分委屈了。”
  冯氏闻言,因笑道:“既是亲家头一回登门,咱们也得好好张罗一回戏酒才是。这张家虽非官宦,到底手底下管着皇庄,不是有一句俗话么,宰相门前还是七品官,何况是给皇帝管庄子的。想必平日里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倘若咱们预备的酒戏太减薄,恐怕他们面儿上不说,背地里也要笑话咱们家寒酸呢。”
  话落,因又说家里请的这般小戏儿唱腔儿不大好,合该再请京中有名儿有姓儿的来唱一回堂戏才是。
  陈珪歪斜在太师椅上,一壁嗑瓜子儿一壁漫不经心地听冯氏说哪班的小戏儿好却早被哪家府上定下了,哪个名角儿唱腔不俗只怕明儿不得空儿,说了半日也拿不出个主意来。不觉懊恼的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请这一班小戏儿。都是你,非说从前的那几班小戏儿听腻了,想换个新鲜儿的。如今想再请人家回来,也不能够了。”
  陈珪眼见冯氏的一腔无名正要发在自己头上,不觉笑道:“当初我说换一班小戏儿,你也是应了的。如今嫌不好,又赖我。真真是孔夫子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冯氏没好气儿的照着陈珪啐了一口,因说道:“人家都急的什么似的,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眼见冯氏急的一口气儿都喘不匀了,陈珪不再调笑,将手内的瓜子皮儿扔到桌子上,正正经经的出主意道:“你也别急。咱们家虽没有好的小戏儿,子川兄却是最爱戏酒的。他们家肯定请了好的来。等会子我写一封手书,叫人送到徐府,明儿请他们家的小戏儿来唱几出戏,不就完了。多大点子事儿,就值得你这么样。”
  冯氏闻听此言,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开口便道:“你说的轻巧。大年节下的,难道徐大人家不请客吃酒,你叫了人家的小戏儿来,又叫徐大人怎么办?总不好家里空落落的,一声儿不闻罢?”
  陈珪一脸贼兮兮的笑道:“哪能啊!好歹把咱们家的小戏儿送过去,应付一天罢。”
  冯氏掌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十指纤纤,隔空点了点陈珪道:“你啊,真真是坏透了。”
  陈珪很是自得的勾了勾嘴角。果然起身至书房写了一封手书,吩咐自己的心腹亲随名唤陈礼的送至徐府。一时回来,那亲随亦手捧着一封回书递与陈珪。陈珪从信封中抽出信笺,只见徐子川笔走游龙,言辞锋锐,倒是引经据典,把陈珪好一顿骂的。陈珪一壁看信一壁笑出声来,他那亲信常随也知道自家主子跟徐大人的关系莫逆,与旁人家不同。因凑趣说道:“小的到了徐大人府上,徐大人一听到小的来意,便笑道‘好家伙,大过年的还没吃到你们家的席面,就来抢我们家的戏酒了’,又说很不必咱们家送小戏儿过去,只把咱们家预备的好酒菜,原封不动的照做好了送到他们家去。便是借小戏儿的利息了。”
  那陈礼说到这里,不觉又是一笑,因说道:“因老爷吩咐,今儿过去只是送信儿,不必立刻接徐府的小戏儿回来。小的图便宜,乃是骑了马去的。徐大人见了,便说老爷算盘打的精,请他们家的小戏儿过府,却连车轿都不准备的。又吩咐他们府上的小厮预备了车马,不但是老爷要的那班小戏儿,一并连一档子打十番的都叫上了车,直接命小的将人带回来了。”
  陈珪越听越乐和,直向陈礼道:“子川兄还是这么诙谐。只可惜明儿张家要来,否则我必定请他过来,两家子聚在一起,也热闹不是。”
  说罢,又吩咐陈礼道:“天儿这么冷,外头又下着雪,难为徐家的人跟车过来这一趟。且请他们留下吃过饭,喝两壶热酒去去寒,再去罢。”
  陈礼便笑道:“小的早就张罗下去了。哪里还等着爷吩咐呢。”
  又道:“徐府请来的那一班小戏儿并一档子打十番的,目今我且叫他们在西偏院儿歇着吃茶呢。到了夜间可该怎么安置,还得请爷的示下。”
  陈珪闻言,又是一笑,因说道:“这话问的稀奇,我哪里管得这么些琐碎事儿。去讨你们奶奶的主意罢。”
  陈礼只得应了。略站了片刻,见陈珪再无吩咐,这才退下,不必细说。
  
  第十七章
  
  次日倒是天气清朗。下了几日的雪早在半夜就停了。如棉絮般的雪片儿洒在院子里,落在枯枝上,日光照耀,愈发白的刺目。
  冯氏侵晨先起来,张罗着老婆子和小丫头们扫落雪,擦抹桌椅,预备请客的茶酒。陈氏带着大姐儿和二姐儿从房里出来,只觉寒风扑面,由不得打了个寒颤。顺着抄手游廊逶迤行至上房,只见冯氏头上戴着紫貂昭君套儿,身上穿着玫瑰紫压红缎滚边儿的锦缎长袍冬衣,大红洋绉银鼠皮裙,正站在廊下同管家媳妇说话。
  陈氏因笑道:“这么冷的天儿,嫂子怎么不进去说话。站在这风口处,白冻坏了你。”
  冯氏回头,见着陈氏一左一右拉着大姐儿和二姐儿的手袅袅婷婷的走来。因尚在孝中的缘故,母女三人穿戴都很素净。藕荷色的袄儿,下头白棉绫裙,样式花色且都差不多,远远看过去,不似母女,倒似姊妹似的。
  冯氏不妨头,反倒吓了一跳。忙开口问道:“蕙姐儿怎么打扮的和大姐儿和二姐儿差不多?倒叫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陈氏勾了勾嘴角,笑眯眯说道:“嫂子觉着怎么样?这都是二姐儿的主意。我昨儿晚上正犯愁,不知该穿甚么衣裳好。还是二姐儿一句话提醒了我。她说姊妹之间原有穿戴差不多的,人家都知道那是一家子的姊妹。如今我们娘儿们三个穿戴一样,外人瞧了,也都知道我们是一家子了。我思忖着,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昨儿晚上特特地翻箱倒柜,好容易从箱子底儿找到了这么套衣裳。”
  冯氏闻言,一时无语。因又细细的打量了一回。只见除陈氏头上应景儿的带了几根白玉簪子外,两个女娃乌压压的双环髻上只簪了两朵天水碧色的纱堆的花儿。母女三人俏生生立在当地,都生的花容月貌,粉雕玉琢,一眼望过去,果然赏心悦目。只是映衬着院子里头的残雪,倒是愈显单薄了。
  冯氏便皱眉说道:“这份穿着打扮倒还新巧有趣,只是这样的天气穿这样颜色的衣裳,倒是越发显冷了。早知如此,当初做衣裳的时候便该选莲青,或者湖蓝才好。”
  陈氏摆了摆手,因说道:“嫂子也是知道我的,我是最不喜欢什么莲青、湖蓝、松柏绿的,好好儿的女孩子,何必打扮的那般老气横秋的。”
  说罢又笑道:“我如今要替那死鬼守制,不能穿颜色衣裳,已经十分委屈了。家常穿戴,嫂子好歹容我选个喜欢的罢。”
  冯氏闻言,便不再多说。回头打发了厨房里来讨示下的管家媳妇,笑向陈氏道:“外头冷,姑太太带着两个姐儿进屋罢。”
  陈氏便笑道:“嫂子只管说我。你方才还在廊檐底下站了半日呢。”
  冯氏因说道:“我是刚走到这儿,就被陈武家的拦下了。也不过是讨一句话的事儿。否则大冷的天儿,谁耐烦站在风地里同她们说闲话儿。”
  说罢,揽过二姐儿的手同陈氏相携进入上房。陈珪歪歪斜斜的坐在下首右边头一张太师椅上,听儿子陈桡背文章。陈婉则搂着陈珪的脖子撒娇儿说话。
  冯氏见状,便嗔着女儿陈婉道:“越大越没了规矩,还不从你父亲身上下来。”
  陈婉嘟着嘴放开手,陈珪不以为然的道:“她才多大了,过了年才十岁,还是个小姑娘呢。”
  说罢,又向陈桡道:“你过了年就十二了,也是大小子了。功课上也该越发留心才是。就背这么一小段儿文章,还说错了两处,还不如你老子我。要这么着,我还怎么指望你将来能考进士,入翰林。”
  陈桡束手立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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