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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拖油瓶-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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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子玉说着,少不得一阵的掉书袋,从橘皮讲到橘肉,陈氏一壁笑盈盈地听着,一壁漫不经心地吃橘子。只等尤子玉掉完了书袋,这才笑眯眯的道:“原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没想到橘子还有这么多的好处。显见的老爷博学强识,每日家杂学旁收的,所以连吃个橘子也能说出这么多的道道来。”
  尤子玉最见不得陈氏这副浅笑嫣然、风流轻薄模样儿。更何况自陈氏有孕到十月生子,他纵然有时留宿正院儿,却从未同陈氏亲近过。这么长的时间……先前为着子嗣计,他倒还能忍。如今且见着陈氏眉目缱绻,身段儿风骚的样儿,倒是再也忍不住了。
  当即便故作威严的轻咳两声,却是向大姑娘、二姐儿并三姐儿吩咐道:“昨儿夜里宝哥儿闹得厉害,你太太为了照顾宝哥儿,一夜也不曾好睡。她已经很累了。你们不要在这里烦她,让她好生歇息一回,你们退下罢。”
  大姑娘、二姐儿、三姐儿闻听此言,少不得面面相觑。心下偷笑一回,只得应是。
  一时尤家三个姐儿起身告了退,尤子玉又打发了屋内伺候的小丫头们,这才笑向陈氏道:“我也很累了。我们这便安置罢。”
  陈氏瞧着尤子玉那眸光闪烁的样儿就知道他没打好主意,不觉照着尤子玉的脸轻啐了一口,整个人歪歪斜斜地靠在太师椅上,下身还瞧着二郎腿,纤纤玉指却在青花瓷的茶盖碗上滑来滑去,一双如春水般的明眸斜睨了尤子玉一眼,口内故意拉长了声调的道:“哦,老爷昨儿累了,想睡了。可是妾身不累……这可如何是好?”
  尤子玉只瞧着陈氏在眼前荡来荡去的一只绣花鞋,早已把持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陈氏跟前,弯腰将陈氏一下子打横抱起,口内气喘吁吁地道:“你不想睡,那就被老爷我睡一觉罢……”
  目今且说尤子玉与陈氏在房内厮混了一个下午,且不知道干了什么。只晓得晚饭之前,陈氏特地换了一身大红缂丝满地绣金百蝶穿花的对襟长袄儿,下罩一条湖绿盘锦素面棉裙,脚上的绣花鞋也换了一双,就这么粉光脂艳的随着尤子玉一同到了上房给老太太请安。
  彼时宝哥儿也醒了,正趴在上房东屋里的炕头儿上看尤老太太摇拨浪鼓儿。尤老太太头上的金银簪子腕上的翡翠镯子全都褪净了,原本盘的整整齐齐油光水滑的发髻也因着一下午的折腾变得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更显老态。
  陈氏看在眼中,少不得心下暗笑。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仍满面春风地笑向老太太请安。
  宝哥儿自陈氏回房还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醒来后因不见了陈氏,又哭又闹的找娘。尤老太太舍不得宝贝孙子哭,也舍不得将宝贝孙子拱手让人,只得使出了浑身解数百般的哄孙子高兴。就这么弯腰弓背的陪着宝哥儿玩了一个下午,整个人都酸疼酸疼的。
  眼见着宝哥儿自打见了陈氏就忘了她这个祖母,眼睛亮晶晶的伸出藕节似的小胳膊要抱抱。尤老太太止不住的一阵心酸,口内骂道:“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顾你祖母老天拔地的陪你玩了一个下午,就知道找你娘。”
  陈氏笑眯眯的将宝哥儿抱在怀中颠了颠,宝哥儿则乖乖的用一双手臂环住陈氏,小脑袋不住的向陈氏胸前拱,一股子婴儿独有的奶香味铺面而来。陈氏一壁轻拍宝哥儿,一壁笑向老太太道:“哪里是想我这个娘,想是他饿了。老太太容我给宝哥儿吃口奶罢。”
  尤老太太闻言,忙指着里间儿说道:“这倒是,玩了一个下午,想是饿了。你快进去罢,别饿着我宝贝孙子。”
  陈氏笑着答应了,一时抱着宝哥儿进了里间儿,尤子玉仍旧恋恋不舍的往里瞅。尤老太太瞧着不像,只得轻咳一声,向尤子玉嘱咐道:“你太太如今要照看宝哥儿,夜里只怕脱不开身,白日里再休息不好,够她熬的。你也要体贴她才是。”
  尤子玉闻言,少不得老脸一红。刚要开口说什么,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响,有丫鬟进来笑道:“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并几位姨娘来给老太太请安。”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环佩叮当,莺歌燕语,早有尤家姑娘并姨娘们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掀帘进门。及至厅上,先向老太太昏定,又见过了尤子玉,且相互厮见过,方各自落座。
  尤子玉因见了大姑娘,便想起下午陈氏同他说起的要替大姑娘添置嫁妆的事儿,少不得向老太太回明。
  尤老太太闻听尤子玉所言,低头沉吟了一回,方才笑道:“这倒是我们倏忽了。如今大丫头的婚事已经是今非昔比,倘或还按年前置办的那抿子嫁妆,倒是略显寒酸了。”
  说罢,又道:“陈氏倒是个心思细腻的,连这一点都能想到。倒是不枉大丫头唤她一声母亲。”
  尤老太太说到这里,刻意顿了一顿,这才转脸向大姑娘笑言道:“倒是比你的亲生母亲还强些儿个。”
  大姑娘听了这话,心下自是不好受的。登时站起身来,低眉敛目束手而立。
  尤子玉见状,细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笑向尤老太太道:“大过年的,母亲提这些做什么呢。”
  尤老太太冷笑道:“我只笑你那位岳丈家端的是鼠目寸光。明明是他们家的闺女福薄,想不得咱们尤家的富贵,所以才早早去了。偏生在他们家眼中,好像是咱们尤家亏待了人似的。前几年为着讨嫁妆一事跟咱们家大闹了一场,因着没讨着好处,一气之下就连大丫头都不管不问了。等明儿得知大丫头的婚事,倘或他们家真有骨气,就不要找上门来,认真做出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儿,也叫我道一声佩服。”
  大姑娘听了这话,登时臊的脸面通红,愈发把头垂了下去。尤二姐儿尤三姐儿瞧着可怜,也都悄么声的陪着大姑娘站了起来。屋内坐着的几位姨娘见状,也都即刻起身。兰姨娘也抱着四姑娘起来了。
  尤子玉见了,也只得长叹一声,口内劝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老太太不提了罢。”
  尤老太太闻言,越发冷笑的道:“提不提的,没什么要紧。不过白嘱咐一句,叫你们爷儿两个都醒着点儿神罢了。”
  一句话未落,只见陈氏已经奶完了宝哥儿,从里间儿出来。瞧见外头众人都沉默不语束手而立的,不觉笑道:“哎呦呦,这是为了迎我和宝哥儿的罢?我竟是没这个脸面没这个福分,大过年的,且别折了我的寿,快都坐下罢。”
  尤老太太经由陈氏这么一下子的插科打诨,倒也掌不住的笑了。众人见状,这才齐齐坐了。
  尤老太太仍旧拍了拍自己的身边,叫陈氏抱着宝哥儿更自己坐在炕头儿,一壁指着大姑娘向陈氏道:“你下午同你老爷说的话,你老爷方才都告知我了。可是我和你老爷都疏忽了,倒难为你还想着。你是大丫头的嫡母,按理儿这操办嫁妆的事儿也该由你张罗。你就多费心罢。”
  陈氏同尤子玉商议此事,便已早有此意。此刻闻听尤老太太的嘱托,倒是眼珠子一转,口内笑道:“论理儿,这件事儿合该由我操办。只是我如今要带着宝哥儿,倒是分、身无暇了。老太太您说,该怎么办呢?”
  这有什么“该怎么办”的,在尤老太太心中,便是一万个大丫头加起来也比不得宝哥儿的一个手指头。
  闻听陈氏如此说,尤老太太登时便计上心来,刚要脱口而出,不觉想到陈老太爷那日的一番话,心下猛地一紧,又看了看尤子玉,这才笑言道:“自然是宝哥儿最为紧要。他小人儿家家的,可得看顾好了。莫要轻忽着了风寒。倘若你抽不出空来,索性担个名儿,再吩咐买办帮你操办便是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一语刚落,只见大姑娘面色忽地白了一下,旋即低头不语。一双手也死死攥住手帕子,攥的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二姐儿人小个子矮,况且又挨着大姑娘坐,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大姑娘面儿上的泫然欲泣。心下也止不住的叹息一声。
  却见陈氏又笑言道:“哎呦我的老太太,这可是替大姑娘操办嫁妆的事儿,合该我亲力亲为才是,哪里能叫底下人张罗。倘或传了出去,叫外人见了,还以为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对女不上心似的——便是大姑娘脸上也不好看。依我的意思,少不得老太太多操劳些儿个,替我在白日里照看照看宝哥儿,我也好抽出身来去替大姑娘操办嫁妆。晚上我再将宝哥儿接回去。老太太觉着可好?”
  好,当然是好。怎么不好。
  尤老太太原也有这个打算的,只是前些日子被陈老太爷敲打的厉害,何况又系着儿子的前程仕途,一时倒不敢触怒陈氏的。此刻闻听陈氏主动提及让她看顾宝哥儿之事,哪里还有不好的。登时满口的答应下来。
  陈氏早料到如此,因又向老太太提议叫夏荷冬梅帮着照看宝哥儿。尤老太太知道陈氏是不放心她,登时便有些不自在。只是这几日陈氏挟陈家之威同她硬碰硬的闹了几回,且叫老太太心惊胆战的。纵使心下不满,面儿上却不敢表露,只得笑应了。口内仍说劳累了陈氏。
  陈氏便笑道:“劳累又能如何?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的闺女,说不得要我挣一回命罢了。”
  大姑娘先是经了老太太的一番不伤心,且又闻听陈氏这些话,早已感动的泪眼汪汪的。却又碍于大年节下,不好表露出来。只得默默的用手帕子擦了擦眼睛,复抬起头来,一脸孺慕的看着陈氏。
  陈氏故作不知,仍笑问老太太老爷这置办嫁妆的钱该从何而出?又问替大姑娘选的商铺买卖该选择什么行当什么地段的,诸般琐事尤老太太一概不知。何况她此时的精力早被宝哥儿牵制住了,哪里还能看到别人。只得任由陈氏并尤子玉全权处置。
  尤子玉乃是外间爷儿们,哪里管的女儿家的嫁妆,少不得也全权托付给陈氏罢了……
  
  第七十七章
  
  陈氏要替大姑娘张罗陪嫁商铺,其实最省事的法子便是央求尤子玉在户部充了官价的商铺中挑选两个地段好的直接买下。届时不拘大姑娘是赁出去收租子还是自己经营,至少每年都能保证一定的进项。
  当初陈珪替陈氏张罗嫁妆铺子,用的便是这个方法。
  然而陈氏出于种种考虑,最后却并未向尤子玉提及此事,而是打发了何财的儿子何旺升在长安城内街市繁华地带不断闲逛,意欲谋取正在经营的铺子盘下来。
  用陈氏自己的话解释,是觉着大姑娘并非长于经济之人,况且自幼长于深闺,也不知道外头买卖行情的事儿。倘若从户部做官价的商铺中直接选两个被抄没的接手重做,一来并不懂得其中行情,二来也不认得来往顾客及本行当上的人,只恐将来吃亏。
  倘或能在外头直接盘下别人正在经营的买卖,即便一时多花几两银子,可是那铺子里的货物顾客都是现成的,只需寻个靠谱的管事经管着,一年下来利润方面到不需要太操心了。且比将铺子盘下后只赁出去收租子的强。
  因着尤老太太与尤子玉都不管这些,大姑娘纵然跟着陈氏学了些管家理事,到底是个不通世情的姑娘家,闻听陈氏如此言论,一时懵懵懂懂,倒是点头应是。
  唯有尤三姐儿是长于俗务的,闻听此言,便觉出不大对头。因而私底下少不得询问陈氏些个儿。
  陈氏从来做事儿都不大防着三姐儿,闻听此言,仍旧笑言道:“我之所以这么提议,确确实实也是替大姑娘打算的意思。你也是咱们家打点账目经管买卖的老人儿了,自然知晓这其中的道理。这户部每年抄没的家财虽然不少,可是真正的肥肉都有一万只眼睛盯着呢,且轮不到你老爷去捡那个便宜。下剩的那些汤汤水水边角料,我也瞧不上眼——再怎么说,你大姐姐将来也是要嫁到国公府的人。倘或嫁妆预备的太寒酸,反倒惹人笑话,连我也觉着没脸。有道是施恩不尽兴,莫如不施恩。替大姑娘操持嫁妆的事儿我既然大包大揽的揽了下来,自然不能做的太寒酸。总得要办的漂漂亮亮的才是我的心意。再说了……替大姑娘置办嫁妆是花的公中的钱,又不是花了我的梯己银子。我又何必抠抠搜搜跟割我的肉似的。也犯不着替尤家公中省钱不是?”
  尤三姐儿听了这话,不觉笑言道:“妈这番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怕妈不但不想给公中省银子,还打着花的越多越好的心思罢?”
  陈氏早想到尤三姐儿人小鬼大,必定能猜出她的盘算,也不以为意。只伸出了纤纤玉指戳了戳尤三姐儿的鼻尖儿,口内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鬼机灵。这件事儿你知道也还罢了。莫要告诉别人。到时候好儿多着呢。”
  尤三姐儿不以为然,手捧清茶轻啜了一口,因说道:“依我说,妈一年光是嫁妆上的进项就不少了,何况在尤家每月还有月例银子,各色使费,不愁吃不愁穿的,何苦做这些事情。叫人知道了,没的笑话咱们是见钱眼开。”
  陈氏闻言,不觉冷哼道:“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个什么。即便是朝廷上打仗还不差饿兵呢,何况你我。我现如今撂着我自己宝贝儿子不管,专替他尤家的大姑娘操办嫁妆,难道还不该收些辛苦钱?何况我即便是收了,将来也花不到外人的头上去。即便是叫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说罢,又向尤三姐儿冷笑道:“再者说来,你以为我不出手,叫外头那些管事买办的张罗此事,他们就能干净了?俗语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了他们还不如便宜我。至少我这会子收了银子,必定把这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再不丢了他们尤家的颜面。”
  尤三姐儿帮着陈氏管家理账这么些年,自然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何况陈氏原就不是什么纯良至善的圣人,倘若以清廉圣洁的标准来要求她,也是不合理的。
  用陈氏自己的话来说,人吃五谷杂粮必定有七情六欲。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便宜占尽的事情呢。
  譬如陈氏自己,即便在置办嫁妆时略吃些孝敬虚报些价格儿,只要最终交给大姑娘的铺子是地段好进项好的,且尤家自己也不觉吃亏,不就完了。何必那么较真儿呢。
  总比尤家先前那些贪了银子不办事儿,逼急了就进些劣质货敷衍主家的管家买办们强多了。
  尤三姐儿闻言好笑,因笑向陈氏道:“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妈倘或真的这么想,之前又为什么处置那些个管事买办的?前几年又为什么处置何管事呢?”
  陈氏闻言也是嗤笑,指着尤三姐儿道:“你少在我跟前儿瞒神弄鬼的。我虽读书少,却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就说一直替咱们家经管嫁妆铺子的何管事罢,当初我是信他,所以才将那几处商铺全权交与他处置,结果他辜负了我的信任监守自盗,被我知道了,自然是要罚他——别说我罚他几百两银子,身为奴仆,原这一身一命都是主人家的,倘或我认真恼了送他去见官,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我不过是罚他几百两银子,过后还叫他管着几处商铺,他还得感恩戴德呢。再说尤家的那些买办管事罢了,贪墨银钱倒是小事,打着主人的旗号在外头横行霸道无所不为替主家招祸,难道这样的奴才还不该打发了事。你要是将我同这些人比,我是不依的。至少我没那么蠢。”
  可不是么,如今陈氏主动担了替大姑娘操办铺子的事儿。以她的盘算,必定是要麻烦裕泰商行的。以陈家和裕泰商行的姻亲关系,届时陈氏看中了那家铺子想要盘下来,不拘是请胡家做中人还是其他,难道胡家还能狮子大开口,反帮着别人同自家姻亲抬杠不成?
  果然,这厢尤三姐儿正暗自沉吟,那厢陈氏已然着盘算道:“……我是这么打算的,这选商铺的事儿,我和你老爷都是外行,唯有何管事经了这么些年,眼光判断都可以信任一二。届时他瞧中了哪家铺子,我便请你胡伯伯帮忙相看相看,再将那家铺子的老板约出来详谈——倘或能盘的下来,便是多花些银子也不值什么。须知要没有你胡伯伯的面子在里头,人家肯不肯盘给咱们还是两说呢。”
  正说话间,便有尤老太太打发吉祥来找陈氏,只说宝哥儿午睡醒了,老太太请陈氏过去。
  陈氏便知道宝哥儿这是饿了要吃奶,登时便掩住了口,带着三姐儿一同至上房来。
  果然宝哥儿正因饿了哭闹不休。陈氏见了,二话不说便抱着宝哥儿进了里间儿。
  一时屋内只剩下尤老太太与三姐儿。尤老太太对陈氏带来的两个拖油瓶原不大在意。这会子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又不好两相沉默着不言语。想了想,便向贴身大丫鬟如意吩咐道:“厨房里新炒了面子茶,我尝着还不错。给三姑娘也倒一碗来。”
  如意欠身答应着去了。尤三姐儿也少不得起身道谢。
  尤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尤三姐儿归坐,因又笑道:“听说你们两个姐儿跟大丫头处着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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