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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两世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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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就是有一股左性,你越想让我怎么样我就越不怎么样!前有圣祖,后有雍正。弘历自然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本想将西林觉罗家被踩下去的面子捡起来的弘历,恨不得就没起过这想法!
胤禩脸上的黯然恰到好处,他轻声劝道,“皇阿玛,西林觉罗家一门忠臣,鄂容安又刚刚力战殉国。是很该给他们一点体面的。”
弘历被宝贝嫡子这一劝,理智才打个弯转了回来,哪能为了后宫一妇人而轻国事啊?胤禩又低声道,“五哥也没有额娘了……”
很好!弘历被愉嫔挑起的火再次涌了上来!可对着自伤身世的儿子,他哪里能发火呢?再者他的火气与这样懂事无辜的小七有什么相干啊?
弘历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还要笑的感觉了!可他还只能拐弯抹角的安慰儿子,“小七最近在功课这样用功,你额娘在天有灵也会安慰的。”
胤禩略微笑笑,“儿子这都是多亏了皇阿玛的关心和张师傅教导。”
“张廷玉啊……”弘历点点头,“当年朕也做过他的学生,可惜他年纪实在大了不能接着教导你了。”
皇家又不缺人才,总不能逼着人家八十几岁还为国尽忠啊?就是皇帝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胤禩瞧着弘历总算是把心思拽到张廷玉身上了,这才眉目间带着点犹豫道,“皇阿玛,听说张师傅快不行了?这几天张侍讲眼圈都红红的呢。儿子听他说张师傅已经开始糊涂不怎么认识人了。可张师傅毕竟教导儿子一场,儿子想去探病。”
弘历也有点犹豫,七阿哥毕竟是元后嫡子年纪又不大,就这样出宫去能行么?可他一瞧宝贝儿子那样期待的眼神,就毫不犹豫的一挥手,“朕瞧你身边的富察明瑞挺不错,明天让他多带几个侍卫跟着你。”
五阿哥永琪已经哭倒在永和宫里了。他现在什么心情?悲伤哀切那是自然的,可除此之外呢?五阿哥都想不明白,自己额娘怎么这么傻呢?这样死了不是白白的让皇阿玛不喜么?领教过自己额娘没心眼儿的五阿哥自然不会知道愉嫔的死有多少内情!
西林觉罗氏最终还是被憋气又窝火的弘历指给了自己的五儿子,明着西林觉罗氏指婚给了皇子那是皇帝给的体面,可谁又知道实质上皇帝真就不待见他家了呢?
慈宁宫的小佛堂里,钮祜禄氏捻着她那沉香数珠,心里头都是冷笑。愉嫔那个傻子又被谁给带到沟里去了?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宫里头还这样藏龙卧虎啊?
愉嫔一去,她宫里的旧人就都散了。皇太后直接发了话这些人伺主不力全都打二十板子发配宁古塔!就算是辛者库也不要这样眼里没主子的人!
钮祜禄氏明着发了狠,实质上早就牢牢的将那些人监视起来了。她倒要看看是谁玩儿的这一手釜底抽薪!可一切会如她的意么?
愉嫔身边的两个大宫女一个叫芳草的直接就投了河,另一个拐弯抹角的求了纯贵妃。其他的人呢?倒有几个另有主子的,可惜都是没什么根基的妃嫔新笼络的!
钮祜禄氏揉着眉心,琢磨着难道真是纯贵妃苏氏?可惜这件事情也只能告一段落,再查她也查不出来了。
总算这一回还有让老太后舒心的事,阿里衮的出手一击即中了,可惜就是杀伤力太大……完全超过了老太后的预期!好在西林觉罗家架子没倒,不然五阿哥这颗棋子彻底废了谁还能给七阿哥添堵呢?若是没人能威胁七阿哥的地位,她又怎么向七阿哥施恩呢?
皇太后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虽然姓的是钮祜禄,可和人家开国五功臣之后的钮祜禄氏半点关系都没有。这一回阿里衮这样的知情识趣,以后她想让娘家连宗是不是也可行啊?总归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钮祜禄呢!
阿里衮这家人这样有本事又知趣,日后她想向七阿哥施恩,正好拿来做资源!阿哥们的争斗可都是在前朝呢!
钮祜禄氏捻着数珠一个个的转过去,既不着慌又不着忙,神色就像她那天吩咐人将四格格身边的冬芝填了井一样的慈祥。
料峭的寒风吹过紫禁城,毓庆宫外的风声就一刻都没有停过。
继德堂的外间里,值夜的小宫女云晴和云竹围着银丝炭烤着火,而内屋的幛幔已经严严实实放下了。
云竹听着内屋很久都没声响,就低声对云晴道,“咱们主子是不是歇了啊?我去拿纱罩把灯火熄了吧?”
云晴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吧?主子从小就不喜欢屋子里没光亮,说是看着憋闷。”
胤禩身上搭着一条湖蓝色的锦被,整个人靠在引枕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帐子顶的团云牡丹纹。
后宫里头从来都是表面风平浪静内里一滩浑水,胤禩这几年才是真的开始有感悟。没有额娘撑着内宫,他什么都得自己来。
胤禩翻了个身,心道日后的福晋一定要好好挑,不说要求她能内外一把抓,可至少也能在内宫谋划。
芳草确实是愉嫔的人,可人谁没有个三灾九难?有七阿哥为她唯一的弟弟打包票,她当然就能卖了自己没前途的主子。
这回芳草投了河,这件事就彻底抹平了谁都查不出来。而前朝呢?
西林觉罗家被踩得不能翻身,可却不是张廷玉率先出的手。这里面还有谁浑水摸鱼呢?
胤禩只恨他现在年纪太小,弘历又不肯让阿哥们御门听政。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爱新觉罗家的儿子哪里应该这样教育?像他皇父那样教出来的一个比一个厉害才是正道!
胤禩始终认为同室相煎真不算啥,古往今来这样的少么?可也不能把兄弟糟践的生不如死!什么叫做千古艰难惟一死?当年廉亲王九贝勒哪个没深刻的体会一遭?
他胤禩到最后就是生生的杠上一口气,雍正你不想背上弑弟之名就想让爷主动就死?做梦!爷反正早晚都是个死,你也别想背上好名声!
既然有廉亲王以身就血池,雍正纵然再是天天念佛也遮掩不了他那些污糟手段。
窝在引枕上翻了个身,胤禩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明儿得暗示一下富察明瑞,不知道能不能借机会去恂郡王府周围转上一圈?
富察明瑞一向是个有心人,他早早的就来到了毓庆宫门口等着。
胤禩换下了一身杏黄,吩咐绿翠拿了一件宝蓝色的衣裳穿了,拇指上戴了一枚墨玉扳指,然后又挑了一柄折扇拿在手里。这才带着富察明瑞等几个侍卫出了宫。
张廷玉的府邸原本在东城老齐化门外,那是圣祖时候的宅子,茵茵蕴蕴占地一百五六十亩。等着雍正登基,念张廷玉劳苦功高来往不便,又在西华门外又赐他一座三进四合宅院。
胤禩一行人来到府门前,守在门口的下人也是弘历赏给张廷玉使用的。
富察明瑞上前去递帖子,张廷玉是三朝元老,他的府邸可是正经的宰相门第了。七阿哥的名帖一递上去,就有人小跑着往里面报信。
张廷玉的几个儿子都在当值,而他的夫人又早已去世。因此并无人来接。
胤禩绕过游廊直到张廷玉的居所,看见匾额上是张廷玉手书听雨轩。胤禩笑了笑,卧听风雨?还是任他雷霆雨雪我自风雨不动?
张廷玉让人扶着在床上欠了欠身,勉强开口道,“老臣卧病已久不能下床迎接,还请七阿哥见谅。”
胤禩笑了笑,疾步走上去扶好了张廷玉,“张师傅何必见外?”
张廷玉再次靠在了枕上,胤禩挥了挥手,富察明瑞等人就都退到外间去了,连张廷玉身边的人也都被胤禩打发了出去。
“张师傅卧床许久身体欠安,我如今才来探望,已经是失礼了。”胤禩笑着将扇子收在了袖子里,“前些日子还让张师傅还劳心劳神,也真是我这个做弟子的不是。”
张廷玉摇摇头,喘息道,“七阿哥眼光独到,老臣既惊且佩。”
胤禩这回却只是笑了,他摩挲着扳指,忽地道,“张师傅可有什么未了心愿?”
张廷玉莫名的看了胤禩一眼,他一生谨慎哪里会轻易开口,只摇头缓缓道,“忠厚留有余地步,和平养无限天机。臣这一生足够了。”
“万里长城万里空,千秋英雄千秋梦。衡臣此生确实足矣。”胤禩笑着点点头,“可惜衡臣终究做错了一件事。”
胤禩慢慢转了转墨玉扳指,笑道,“党争、党争,没有党,哪里争得起来?西林觉罗家一倒,桐山张家的余荫也到头了。”
“就如同当年明珠一倒,索额图也开始碍了圣祖的眼。衡臣啊,你唯一的过错就是失了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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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玉的双眼猛睁大,呼吸也突然急促起来。他猛地爆发出一阵咳嗽,“老臣哪里得罪了七阿哥么?”
“哪会?张师傅对永琮尽心竭力,永琮很是感激。”胤禩伸手替他正了正背后引枕,关切道,“张师傅身体欠安,可不能心急啊?”
然后胤禩又转着扳指淡淡笑道,“放在一年前,爷都不敢如此动作。可现在却是不同。衡臣你病的太重,没就快时间了,没有时间自然难免心急。”
胤禩语重心长的感慨,“而心急么……自然就会出错。”
张廷玉的双眼越睁越大,九岁的七阿哥正在他眼前用时而成熟淡然时而亲切感念的表情诉说着这样剜心的话,张廷玉是惊在眼里骇在心头!
智多而近妖?不,不对!这更像是宦海沉浮而磨砺出来的修罗假面!
张廷玉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猛地一把攥住胤禩手腕,“你……究竟是谁?”
胤禩缓缓将张廷玉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张师傅怎么糊涂了?我还能是谁啊?”
然后,胤禩却笑着俯身贴在张廷玉耳边低声道,“衡臣,圣祖在等着你呢,你还不去请罪?”
张廷玉身体一颤,当年为了迎合先帝他改了圣祖实录,这是他一生的心病!七阿哥怎么会知道?不,这人不是七阿哥!他是谁?
张廷玉苍白的脸色渐渐不正常的酡红起来,他艰难的喘息道,“张家在汉臣中这样好的助力你都不要,自毁臂膀何其愚也!”
胤禩抚掌一笑,“张师傅说的是,张家的荣宠在汉臣中可是头一份。”
胤禩起身坐在了张廷玉床边,低声笑道,“可惜就是荣宠太过了。元后嫡子怎能这样势大啊?否则第一个看七阿哥不顺眼的,又是谁呢?”
“衡臣,圣祖快等不及了,你还不去么?”
张廷玉只觉得脖颈后不停的冒凉气,似乎圣祖就站在他眼前怒斥他!他的身体颤抖起来,脸色开始变成不正常的死灰。
胤禩看着他越发艰难的喘息,抬手按在他手腕上感受着越来越微弱的脉搏。然后,胤禩缓缓绽开一个清浅的笑容,声音柔和却杀机四溢,道,“衡臣,张相,爷的皇父在等你,爷的兄弟们都在等你,你还不去?”
张廷玉忽地瞪大眼,说不出是惧还是怕,他低哑的嘶声道,“八……”然后,他的下一个字就永远哽在了喉咙里,他最后入眼的就是胤禩冷冷的笑容。
胤禩感觉到那脉搏停了下去,他猛地回头喊道,“快传太医!张师傅昏过去了!”
富察明瑞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七阿哥焦急又关切的脸色。
太医很快就来了,然而张廷玉终究还是没有再醒过来。出了张府,胤禩的脸色一路沉着,富察明瑞只当七阿哥担忧启蒙恩师,也不敢开口催他回宫。
胤禩转了转扳指,忽地道,“你们随爷走走。爷心情不好,晚一点再回去。”
转来转去就转到了西直门内大街,胤禩远远的看着恂郡王府门口的两只石狮子,终究是不敢走过去。
富察明瑞见自己嫡亲表弟七阿哥直直的盯着恂郡王府,实在是有些心焦。这十四王爷可是先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前朝的事情都摆在那儿好不好?这里哪能靠近啊?
于是,富察明瑞小心的劝道,“主子,您心情不好不如去琉璃厂转转?”
胤禩缓缓吐出一口气,无所谓的点头道,“走吧。”
在琉璃厂大街上丝毫找不到几十年时光的变迁,这里依旧是“京都雅游之所”。全国各地的会馆都建在附近。槐荫山房,松竹斋依旧是当年那样子。
胤禩随意的挑了几件小玩意准备带回宫去。即使是换了一茬人,出不得宫禁的娘娘们依旧喜欢这些新奇玩意。
皇太后那里不能忘记,皇帝那里更要时刻记得表孝心。而四格格正是好机会拉拢,谁让纯贵妃只盯着儿子的前途了?还有延禧宫,令嫔借着富察皇后的东风爬了那么久,他也该收利息了!至于继皇后,永远也不会利益一致的人更不能掉以轻心。
胤禩慢悠悠的打着折扇,吩咐着侍卫们捧着他挑好的东西,进了一旁的老字号茶楼。
张廷玉的府邸里乱作一团,自然没人注意二门外的一个下人消失了那么一会儿。
户部尚书阿里衮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的长随找了个空子就凑过来耳语了几句。然后正在读书的钮祜禄家嫡长子丰升额就得到了他阿玛百忙之中特地交代过来的一个任务!
作为兄长,带着你妹妹去逛大街吧!阿玛我需要的那什么什么都给我买回来!
丰升额挠挠头,深刻不解这是为了什么!让下人去采买不就行了么?可这样能光明正大逃课的机会,十二岁的丰升额哪里会放过啊?
胤礽正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补眠,外间的门却被人敲得砰砰直响!丰升额站在外间开口就喊,“宁宁,宁宁,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快起来?”
胤礽恨不得把这个傻小子扔出去。本宫折腾了大半个月很累的好不好?这才睡了两天囫囵觉!
紫玉紫鸾两个急急忙忙的端水捧衣,胤礽强打着精神,“别叫我宁宁!”
丰升额揉了揉鼻尖,心道不这么叫你肯起来么?“阿玛吩咐咱们去采买,宝宁,你说阿玛要什么吩咐下人跑一趟不就好了么?”
胤礽甩了他一个白眼,明着一听就是借口好不好?胤礽打着呵气问道,“去哪儿?买什么啊?”
丰升额扒拉着手指头,“去琉璃厂,阿玛点名要了松竹斋的南纸、砚台、笔洗。魁荫山房的牙雕摆件……对了,正好把给你定的鞭子取回来。”
在丰升额的不断催促下,紫玉匆匆忙忙的给胤礽编好了辫子,用红缎子系好了发尾,又拿了顶帽子给胤礽带上。
钮祜禄家的马车早早就等在外面了。胤礽坐在上面听着丰升额兴致勃勃的给他从没看过京城的妹妹讲琉璃厂有多么的繁华。可他的心思大半都放在还在办差的阿里衮身上了……他这个便宜阿玛究竟得了什么消息啊?这么匆匆忙忙的把一双儿女撵出来买东西?
正在户部的阿里衮呢?他抬起笔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心道自己女儿与七阿哥能不能有点缘分呢?天知道七阿哥会去哪里逛啊?可想要大海捞针,也得先把人放出去不是?就算遇不到,女儿辛苦了这么久出门放放风也很是应该!
红蓝的碧玺缀在镶金嵌玉的鞭柄上,看起来说不出精致贵气。胤礽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挥了两下。
铺子老板看着那些好材料不是一般的心疼!这能打多少首饰啊?怎么就做了鞭子呢!
丰升额得意的对着妹妹显摆,“怎么样?喜欢不?等你这个用的不喜欢了,哥再给你定新的!”
胤礽还真未见得多看得上这条鞭子,往年他见过的好东西海了去了!这条鞭子也不过就是寻常罢了!可他挺稀罕丰升额这样的心意,于是,胤礽挑眉一笑,“行啊,那你现在就开始攒着好料子吧!”
从来不笑的美人笑起来都是最吸引人的。丰升额简直受宠若惊!他左右看了看,凑近了胤礽低声道,“宝宁,哥和你说啊,你以后要多笑笑。不然……不是浪费了……”
胤礽杏眼一挑,眼尾一眯,丰升额嘿嘿两声就不敢开口了。
兄妹二人说说笑笑,看在他人眼里就是大一点的哥哥带着小一点的弟弟,中间流淌的都是脉脉温情。
胤禩坐在临窗的茶座上,正看见这一幕。他怔怔的叹了口气,当年他带着九弟和十弟满街跑的时候是不是看在别人眼里也是这样的?
富察明瑞是七阿哥的嫡亲表兄,私下里说话并没有太多的顾忌,他探出头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奴才看好像是户部尚书阿里衮大人家的公子。”
胤禩心中一动,阿里衮?那不是十弟的嫡亲表弟么?是卖了亲外甥的尹德的儿子!胤禩心中顿时就一膈应!然后,他却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爱新觉罗家父子兄弟都是相阴相杀相拆台,那么还怨人家作母族的出卖背叛么?只是自打温僖贵妃去后,十弟时时刻刻都将自己的几个舅舅挂在心里,却这样被亲舅舅捅了一刀,该有多难受啊?
不是不懂利之所趋,只是终究意难平!
富察明瑞继续道,“听说阿里衮大人家的嫡长子丰升额文武双全,以后也是要从军的。”
胤禩心中一动,却看着富察明瑞笑道,“说起来表兄已经在宫里做了好几年侍卫了,舅舅们有没有什么安排啊?整日让你跟着我,怕是耽误了表兄啊。”
富察明瑞笑了笑,“能跟着七爷可是奴才的福气呢。多少堂兄弟羡慕都羡慕不来。”
胤禩不置可否的一笑,他摩挲着手中茶盏,看着那上下漂浮不定的菊花花瓣,忽地轻声道,“辉特部阿睦尔撒纳叛乱,天山南北变乱复起。鄂容安就栽在了这里,皇上不会放着不管的。表哥不妨回去同舅舅们商量商量。”
17初见
胤礽自然不会知道离他们不远处的茶楼上会有谁,他只是享受着难得的悠闲和轻松。
往昔的时候,他何尝有过漫步街头的闲适啊?作为一国储君,悠闲就意味着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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