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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尼淡淡道：“我还要花些时间。”
　　“怎么？是失眠？焦虑？”一不留神嘴滑了，夏奈赶紧闭嘴，她知道自从复联1的纽约之战后，托尼就有了焦虑症，就算有所好转，也是一个潜在的问题。
　　托尼虽然是超级英雄，但他终归有普通人的血肉之躯，他和队长、雷神、班纳博士、以及变种人是不同的，他们有着优于常人的附加属性，但钢铁侠的完美英雄形态是需要通过钢铁战衣，还有无穷的智慧和科技实现的，也就是说，就算他被金属层层保护，但内核永远是最脆弱的人类。
　　“抱歉，我说了多余的话。”夏奈表示着歉意，谁也不喜欢被扒到脆弱的部分，可托尼却没有表现出不悦，相反的，他主动说道。
　　“也许两年前我会开着车马上离开这里，但是现在不会了。”
　　“我想这没什么了。”托尼淡然地笑笑，那双大眼睛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夏奈没有对他赞许，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点点头。无论是恐惧也好，焦虑也好，只要克服了，仍然会是那个强大的他，就算这些负面情绪还会卷土重来，他还是会成为最后的胜者。
　　这也是她觉得托尼在诸多超级英雄光环之下，最为真实的地方。
　　“你不睡吗？”托尼拍拍裤子上的浮尘，侧头看向夏奈，发现在聊天的过程中，夏奈已经不知不觉伴随着思绪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在被火光染上一层金粉，她发出轻微的鼾声，缓缓地倒向托尼一边。
　　“……”
　　托尼并没有躲开，他用肩膀支撑住了夏奈，成为了她的倚靠。
　　篝火的光映在脸上，木柴噼里啪啦，暖暖的，夏奈像只小动物一样在他的肩膀上蹭蹭，托尼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动作，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不远的地方到挂着一排蝙蝠，它们注视着这一幕。
　　*********
　　第二天，由于魔法动物总是在变换位置，直到傍晚才找到了确切的位置。
　　“是这里。”小雀斑确认着地上的粘稠物，据记载那只动物在吸血之后，就会分泌出大量粘稠物，现在看来应该不远了。
　　他们潜入树林，看到有动物身上出现了类似啃咬过的伤口。
　　小雀斑顺势追了上去。”
　　夏奈见托尼迟迟没有跟上，以为他是嫌弃这里的环境，可注意到他的表情时，她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该死的，我们想的太简单了。”托尼绷紧了脸。
　　他调出昨天给夏奈看的被咬噬的受害者照片，然后放大。这次不用数据分析就能对比出来，这些被魔法动物吸血的牲口，上面的咬痕和受害者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魔法动物做的？
　　至此他们同时出现了一个念头，如果吸血事件不是夏奈做的，也不是魔法动物做的，难道还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当太阳躲到地平线之下，他们感觉到身后刮起一阵阴凉的风。
　　阴沉的声音惹得后背瑟瑟发凉。
　　“我找到你了，夏奈小姐，不，也许我该叫你女王。”


第20章　你除了高贵的血统外，还有更多的黑暗
　　意料之外。
　　当矛头从夏奈指向魔法动物的时候，更危险的家伙紧随其后，它一直在暗中观察着。
　　时机成熟时，从阴影中显现出来。
　　与其说这是人形，不如说是一长条影子，在夜色中蔓延。长款风衣，苍白的皮肤，漆黑油亮的背头，瘦长的身躯像枯枝一样，戴着镶嵌着玳瑁边框的眼镜，还有一抹称得上邪恶的微笑。
　　最重要的是，他的一对尖牙森然毕露。比起夏奈的样子，他才是像极了吸血鬼。
　　托尼眯了下眼睛，显然他不喜欢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这位疑似吸血鬼的男子朝着夏奈优雅地鞠躬，就像是对王室的尊敬，他说道：“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让我先清下场。”
　　没等夏奈反应过来，小雀斑就被锁进了一具棺材里，而托尼被一股气流掀起，飞向树丛中。
　　她要追上去，却被男子拦下来，阴阳怪气的腔调收进耳朵里：“我们最好谈谈，兴许我会把您的朋友挂在棵树上，而不是扔下悬崖。”
　　“……”夏奈停下脚步，她不可能拿同伴冒险。
　　“很好。自我介绍下，我叫安东尼，是名高阶吸血鬼。”男子彬彬有理地说着，他的笑颜不会让人有任何美好的联想，“我一直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如果可以请让我尊称您一声女王。”
　　女王？她真的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你在说什么！？”夏奈往后退了一步，连声音也不自觉得放大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突然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质问道：“那些伤人事件是你做的！是你杀了他们！”
　　“噢。”这位自称安东尼的高阶吸血鬼哼了声，舔了舔嘴角，“来到这里后，小小地试了下能力而已。”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夏奈愣住了，难道除了小雀斑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也跟着一起过来了，来自不同的世界的裂缝？
　　安东尼抬起眼皮，他诡异地笑笑，“是又怎么样，我感觉这里很好，到处都是食物，况且……”
　　“我不是找到了同类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击，敲打着夏奈的神智，眼前的男子透着死亡的气息，已经不能感觉到丝毫的人性，如果他们是同类……
　　“不……不可能的，我没有吸血鬼的特征！怎么可能是你这样的怪物！”她咬着牙反驳，人性在拷问着理智。
　　“别自欺欺人了，你要固执到何时！”安东尼呲着牙，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我们身上同样散发着黑暗气息，你有吸血鬼的血统，是更高贵更强大的血统！”
　　他瞬间移动到夏奈面前，几乎快要贴到她的鼻尖，那畸形鼻子就像是干枯的树枝，他的皮肤惨白开裂，眼睛就像是腐烂的葡萄一样，要钻进人心，腐蚀心智。
　　“我的女王，你身上散发着吸血鬼高贵的气息，时刻吸引着你的子民。但是……”突然话锋转了下，连这只吸血鬼的语调里都带着几分疑惑了。
　　“你有心跳，有流动的血液，不畏惧阳光，不沉迷于鲜血，你能和黑暗共存。”他鼻尖翕动嗅着夏奈，就像是一只奸诈的老猫在嗅着猎物，“我感觉到你除了高贵的吸血鬼血统，还有更多的黑暗，来自不同的黑暗……”
　　夏奈听不懂了，她真的听不懂了！仿佛死亡就包围着她，浑身都凉透了，她吞吐着凉意，有股无以复加力量在往外涌。
　　安东尼盯着夏奈，他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用奇怪的口音说着：“我的女王，看来您还不能熟练地控制力量，我想您该留在边忠实的仆从身边，特许我转化同类的权利，我来帮您把我们的族群建立起来。”
　　原来是这样！夏奈瞪向高阶吸血鬼，关于吸血鬼的知识她还是知道点的，虽然不同文献和影视作品表现有很大出入，但是吸血鬼是很讲究阶级划分的，如果首领存在，吸血鬼是不能肆无忌惮转化族人的，这需要进行类似“授权”的仪式。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身为拥有优秀血统的女王，你有责任转化族人！带领我们强大！”安东尼露出了凶恶的本质。
　　“做梦！”夏奈开始拼命挣脱束缚，随之黑烟也从身上冒起来，就像一块阴云朝着吸血鬼包围过去。而吸血鬼身上也出现某种薄雾物质的烟雾，两股黑暗力量相互对抗，巨大的气流将周围的一切掀起一丈高。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大量的蝙蝠和渡鸦，在它们周围盘旋，自相残杀，自离破碎的洒落在地上。
　　“你可真固执。”吸血鬼轻笑出来，“我感觉到你的力量深不见底，可你却在抑制，是时候该教你怎么把力量释放出来。”
　　紧接着夏奈的黑雾就被压制了，老练的吸血鬼更懂得怎么控制力量。他对上了夏奈的眼睛，那视线仿佛长着“腿”，要爬进她的身体里。
　　夏奈感觉阵阵的呕吐感，有什么东西在往脑子里钻！在试图打碎她的理智！
　　她想侧过头去，但根本办不到，吸血鬼的眼睛就像是磁铁一样吸附着她，“啊啊！”快要招架不住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夏奈的眼前一闪，响起巨响，烧焦的气味扑面而来，这只吸血鬼被轰了出去，冲击力极大，他足足撞断两棵大树。夏奈随之恢复自由，一下子从半空跌落，摔在地上。
　　“这是在演歌剧吗？”红色战甲从天而降，踩着推进器的火焰，钢铁侠赶过来了。
　　托尼掌心对着吸血鬼炸飞的方向，这是标准的钢铁侠进攻姿势。
　　“那我想说你的表演真是糟透了。”
　　嗷嗷嗷！
　　还没完，吸血鬼从密林中又冲了回来，刚才的一击彻底激怒他，干枯的身体像充气了一样变得强壮，肌肉爆绽，脊椎突出，看起来完全不像人类体型，更像一只白化病巨熊，它亮出爪子往钢铁侠的身上划去。
　　尖利的爪子与钢铁战衣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火光四色，他们从天上翻到地上，撞断了数棵大树。爪子的攻击没有一刻移开过钢铁侠。
　　“好吧，我承认如果你的这些招数用在队长身上，可能会比我有效。”托尼接住它的爪子，死死地固定在面前，然后胸口的开始充能。
　　吸血鬼知道不对劲了，它拼命要挣脱，却被钢铁侠卡得死死的。
　　“恐怕我们没时间给你开欢送会了，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不欢迎你。”
　　随着一声巨响，吸血鬼被炸进了山林之中，这一下绝不轻，托尼可没想让他再站起来。
　　夜空重回平静，托尼降落下来，他匆匆来到夏奈的身边，蹲下问着：“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夏奈的手掌按压着胸口，她的指尖发麻，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黑暗，刚才把并不熟悉的力量释放出来，现在收不回去了，好像有黑雾在身体里蔓延，快要把她的灵魂逼出体外。
　　眼看着夏奈身上冒出越来越多的黑暗气息，逐渐失控，托尼弹开头盔，把夏奈抱到面前。
　　“看着我的眼睛，对，你能做到的。”托尼扶着她的肩膀，他们面对着面。
　　夏奈面前全是黑烟，在身体里进出自如，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就像被血侵染了一样。
　　“听着，如果控制不了，就试着接受它，它没有你强大！”托尼加重着语气，他希望她能听见，这也是托尼自己对抗焦虑的经验。
　　他抹去夏奈额头的薄汗，叫她坚强点，不要屈服，不要被摆布。
　　夏奈回手抓紧了托尼，她的额头绷起了青筋，犬牙呲出来又收回去，眼睛也一样，游走在黑与红之间，在不断地重复和斗争之后，最终停留在黑色，那是人类的颜色。
　　呼，夏奈猛然呼出口气，连托尼都跟着一怔，他真的担心夏奈再次暴走，现在看来她挺过来了。
　　夏奈虚脱了一样躺在地上，看着夜空回大口喘着气。
　　托尼向她摆了个手势，意思就是：干的不错。
　　……
　　“你妨碍了我，人类！”嘶吼再次传来，原来那只吸血鬼还没有死，看来不用老办法真是杀不死他们。
　　“我说过，这里不欢迎你。”托尼扣上头盔，再次抬起手，进攻姿态就位，打算来多少次杀多少次。
　　可这次吸血鬼没有发起进攻，他一下子瞬移到托尼面前，速度极快，那双树枝一样的手捧起钢铁侠的头。
　　意识刚刚恢复的夏奈目睹了这一幕，她扯着嗓子呼唤着托尼，可这次钢铁侠没有进攻，他只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看着吸血鬼，如同一具傀儡。
　　“我承认这个世界的力量很强大，但不管你们武装得有多么厉害。”他侧头看向夏奈，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头，“这里都是很脆弱的。”
　　夏奈瞬间睁大眼睛，有了特别不好预感，就在托尼身上。
　　“人类总是有着负面情绪，恐惧、不安、愤怒、焦虑，或者其他。”他对着托尼低吟着。
　　“上次那个绿色的家伙是屈服于了愤怒，那么这次你又是什么呢？”
　　浑身就像浸在了冰水里，夏奈知道他说的是班纳博士，原来绿巨人暴走也是他做的，他能引出人类的负面情绪，然后控制他们。
　　“让我们看看你的情绪是什么……一堆废铁。”
　　“不！托尼！”夏奈极尽要爬起来。
　　“找到了。”高阶吸血鬼微微一笑，对着钢铁侠打了个响指。
　　“去把你所恐惧的消灭殆尽吧！”


第21章　完全解锁第一层力量
　　各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不同，当出现在一起时，一方很难抵抗另一方的特殊能力。这就像病毒一样，还没有抗体。
　　“你们可以在肉体上击垮我，就像那绿色的大块头一样，但是你们躲不掉的是内心的挣扎，就像现在这样。”
　　一段古老的咒语，如同来自地狱的挽歌。钢铁侠的飞行引擎瞬间熄灭了，他直挺挺地掉在地上。
　　“托尼！”夏奈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上去，她卸不掉钢铁侠的头盔，只能敲打着它，呼唤托尼快点醒来。
　　“你都干了什么？”夏奈厉声质问，满腔怒火。
　　高阶吸血鬼诡异地笑笑，“我只是和他的‘恐惧’打了声招呼，你很快就会知晓了……”
　　话音刚落，钢铁侠头盔突然亮起来，同时他的各部件也恢复了运转。
　　夏奈试图再次呼唤他，结果却被挥起的钢铁手臂甩到了一边。
　　“咳咳！”嘴里有血腥味，鼻子整个麻了，她卷缩在地上，不能相信刚才是钢铁侠动的手。
　　耳边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她知道托尼在靠近，第一次有种噩梦来袭的感觉，比起这些疼痛，她更不愿看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唔唔——”
　　脖子被钢铁紧箍住，在机械面前人类是如此的脆弱，她感觉到脖颈上每一根骨节都在响，而目睹这一切的正是钢铁侠，他抓着夏奈的脖子，把她举了起来。
　　还是那件红色战甲，曾经叱诧战场，救过无数的无辜民众，但是此时此刻却是将要她的性命，那张金属壳仿佛隔断了所有的感情，看不到里面托尼。
　　啊……啊……
　　没法呼吸，夏奈感觉到喉咙的干哑，她无助地抓着钢铁侠的手臂，用指甲艰难地反抗着，可就像是猫抓一样毫无用途。
　　“和那只绿色的家伙不同，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战争，看到了作为英雄的责任。”高阶吸血鬼喃喃道，“同时，还有恐惧，来自凡人的恐惧，真有意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压力也越大吗？”
　　“无耻……”夏奈奋力骂出来，这是托尼一直在斗争的情绪，它竟然利用了这点。
　　她伸出手拼命在托尼面前比划着，已经无法出说完整的话，只有支离破碎的单词。“啊，咯咯……托……尼……”
　　眼里噙着泪水，视野越来越模糊了，她的生命之火渐渐暗淡，在熄灭之前，一道光射了过来，打在钢铁侠的手臂上，它被震开松了手。
　　不远处是小雀斑举着魔杖，不断施咒，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打过去。
　　“瞧瞧，还有个魔法师，你是怎么从我的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大笑起来，不屑道；“你以为那破烂魔杖能打得了谁？”
　　这时候钢铁侠已经瞄准了小雀斑，那种程度的魔法力量并不能奈何的了钢铁战甲。小雀斑没有丝毫畏惧，相反的，他竟抿了下嘴唇，那表情像是在说着，你们也不过如此嘛。
　　吸血鬼马上意识到不对，他看向地上，发现夏奈已经不在那里，远处是两只魔法动物正抱着她跑呢。他瞬间露出尖利的爪子，同时小雀斑发动魔法，移动到夏奈身边，在爪尖刺到他们之前，一口气卷走了夏奈，还有他的魔法动物们。
　　扑空了。
　　吸血鬼发出愤怒的嚎叫。
　　他呲着尖牙看向钢铁侠，愤怒转化为轻蔑的笑容，他动了动手指，钢铁侠飞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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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现在死了是最省事的结局吧。
　　夏奈想着，意识躲在黑雾之中，这是她选择的地方。刚才钢铁侠对她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就这么眼睁睁地发生了。她真的怕了，恨不得马上终结这份痛苦，不想干了，这个世界又不是她愿意来的。
　　就这样在黑雾中龟缩起来挺好，不管外面的世界，也用不管托尼了。
　　黑烟在身体里翻涌，所谓什么黑暗的力量，此刻她根本不在乎。
　　我承认我害怕了，你们赢了。她也不知道这句“你们赢了”是说给谁听的，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从有了放弃的念头开始，身体就在黑暗中下沉，一直沉到谷底。她想睡，困得受不了，但头脑里却一刻也停不下来。
　　逃避的同时，意识里的另一面也在疯狂抗衡着，那就是——放不下的事情。
　　托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了浩克的前车之鉴，她不敢想象人们心中的超级英雄会做出什么事情。如果钢铁侠暴走了，他所保护的民众会不会失望，绝望，更从此憎恨起这位超级英雄呢。
　　夏奈知道，托尼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对抗情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