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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色无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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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檀介绍道:“这几位便是墨莲社创社人。”
那些视三甲为囊中物,翰林院做后花园的考生?明泉目光不经意地打量着他们。
雷公嗓大笑,“哈哈,来来来,未来的状元榜眼探花先坐下,搬椅子的粗活自然由我这个伴读书童来做。”他说着,和跑堂两人一起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又忙前忙后地端了几把椅子过来。
几个书生也不谦虚,兀自挑了位置坐。
阮汉宸和斐旭默然地坐在明泉两边,与其他人隔开。
“看谢姑娘的护院,应该是出身大家吧?”夏淳淳靠着斐旭,目光上下掂量着她。
“不过祖上传了几块土地下来,聊以糊口。”她含笑任他打量。
“上次听说谢姑娘的兄长也在考生之列,不知是哪位,说不定可以互相照应照应。”夏淳淳的提议立刻得到孟子檀的应和。
明泉笑道:“能得到墨莲社的照应自是再好不过,家兄谢觉修,是荣锦十一年的举人。”
尚汤字子觉,尚清字子修,她取二人的字为名,也算有依有据。
夏淳淳朝孟子檀挤挤眼,“不知谢举人落脚何处,过几日诗社又将举行诗会,不如邀他一同前往。”
正窃窃私语的书生闻言皱眉道:“诗会乃为社员举行,随便邀请外人恐有不便。”
“我和孟兄原先不也是所谓的外人么,只要付了社费加入不就行了。”夏淳淳讥讽道。
另一个书生拍案而起,“夏淳淳,你此言何意?”
“如你所想之意。”夏淳淳阴阳怪气道。
书生们都愤慨站起,似乎随时都要拂袖而去。
“上菜咯!”跑堂一声吆喝插了进来,一道道精美菜肴纷送眼前,让人食欲大动。
夏淳淳不屑地看着书生们上下抖动的喉结,径自招呼起明泉他们吃起来。
雷公嗓拽了拽书生的袖子,“夏老弟不是那个意思,难得孟兄高兴,不如坐下再说。”
“我们可是看在孟兄的面子才来的,不与你计较!”书生们找了个借口再次坐下,纷纷动起筷来。
这便是嚣张跋扈,令吏部侍郎姜有故头疼不已的墨莲社?在她看来不过是群外强中干,表里不一的穷酸秀才罢了。
说到嚣张,夏淳淳和孟子檀二人倒更贴切点。一个咄咄逼人,一个目中无人。那群自以为清高的书生在他们面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连最基本的尊严都被弃之如敝屐。
墨莲社……这便是沈南风也吃过苦头的墨莲社?
“谢姑娘在想什么?”孟子檀含笑问道。
“在想……”明泉迟疑道,“孟公子的喜事为何?难道是要成亲了?”
孟子檀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恰巧相反,我日前推了亲事,现在正是一身清闲。”说毕,他的目光不时瞄着她的表情。他可没忘上次张菊节在翠竹居脱口的秽言,堂堂男子被叫作娈宠,不啻是大侮辱。虽然事后他亲自将张菊节教训得终身难忘,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
明泉表情如常,只是笑笑,“那恭喜孟公子,希望找日觅得佳偶。”
“多谢。”孟子檀半是放心半是失落。放心于她显然未将张菊节的话放在心上,失落于她似乎也未将他放在心上。
“你们是不是小情人?”夏淳淳指着明泉和斐旭,语出惊人。
“当然不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孟子檀对斐旭立刻亲热许多,“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慕非衣。”
“非衣?非议!”夏淳淳嘲笑道,“你的名字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明泉深有同感。不过想到废墟、废物……她觉得还是这个比较能接受。
“彼此彼此,蠢蠢。”斐旭假笑道。
夏淳淳鼻哼一声,突地伸手扯向他的头巾,嘴里叫道:“大男人绑什么头巾!”
斐旭一个凤点头躲过魔爪,右掌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腕,摇头笑道:“我怕冷。”
夏淳淳忿忿地甩开他的手,“没想到你反应还不慢。”
连孟子檀都多看了他几眼。阮汉宸是高手他感觉的到,但斐旭就太深藏不露了,难道他的身手远在他之上?
“你们一个姓慕一个姓谢,既不是小情人,也不可能是兄妹……”夏淳淳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明泉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夏淳淳绝对是混世魔王投胎的,“他是我父……亲请的夫子。”
“夫子?”夏淳淳摇头,“我看他不像夫子……倒像个……”
明泉心下一紧,微笑道:“像谁?”
“军师!阴险狡诈、杀人于无形的军师。”
“可惜生于太平盛世,不然说不定我还真能羽扇挥兵,指点江山。”斐旭大笑。
“哼,太平盛世?不过是镜花水月,过眼云烟罢了。”书生吃饱喝足抹抹嘴巴道。
斐旭虚心求教,“何解?”
“太子汤能登高一呼,万众响应。高阳王、静安王自然也能。女帝登极,国祚难稳。”他话音未落就被同伴捂住了嘴巴。毕竟是聚众场所,他所说的已算是大逆之言,若被有心人听去,只怕立时就要人头落地!
明泉用筷子有意无意地戳着盘里的肉,眼中一片阴霾。
连一个考生都已看透天下局势,惟独她沾沾自喜,以为稳坐江山,还天天想着如何去当一个名君。可在这宫外,更多的人等着如何将她千刀万刮,拖下帝位!
气氛似被书生短短数语凝结住了,连夏淳淳也安静地吃着东西。
孟子檀几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
直到结帐离座,才忍不住又道:“谢姑娘落脚何处,不如我送你回去?”
明泉强撑笑脸道:“暂时寄住亲戚家,恐有不便。”
孟子檀还待说什么,被夏淳淳一个眼神制止了。
“多谢孟公子慷慨宴请,若他日有机会,自当还礼。”明泉不是感觉不出孟子檀对她的好感,只是她的身份注定他们不会有结果。她也不想在这些事上多费心神。
“他日是哪日?谢姑娘不会是随口敷衍吧。”夏淳淳紧跟一句。
明泉笑道:“虎贲将军府我还是找的到的,七天之内,自当投帖拜访。”孟子檀不认得她不等于孟老将军和孟子桥不认得她,看来她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好。
“既然如此,子檀便在家中静候佳音。”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妥,好像他等不及想要吃回来似的。
“那么后会有期。”明泉坐进马车,放下帘布。
斐旭探进头来,“回家?”
“不,再去一个地方。”
白老二住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小贩吆喝、少女娇笑、孩童玩弄拨浪鼓、老人的咳嗽……人生每个阶段都能在那条街上找的到。
明泉到的时候,郭四娘已经迎在门口。
数日不见,她丰腴的双颊深深凹了下去,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
“白老二的情况不好么?”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郭四娘迟疑了下,似乎在酝酿如何和一个皇帝说话,“时常痛得昏过去。”
明泉点点头。
见了白老二,她才知道郭四娘说得轻了。
若不是他突然咳嗽起来,她几乎认不出他来。他全身上下已找不出一块有肉的地方,整层皮好似粘在骨头上,每个棱角都看得清清楚楚。
眼珠子深凹,颧骨高凸,在夜里绝分不出他和骷髅的区别。
“还有多少日子?”斐旭沉声问。
白老二笑了笑,所有人都问他还有没有救,只有他一开口就问多少日子。
郭四娘瞪着斐旭,恨不得把他的嘴巴撕烂。
白老二手指比了个六。
六天,还有六天。
京城帮派势力的风云变换在即了。
明泉毫不怀疑眼前的他还有扳倒欧阳老大的能力。因为他是白老二,那个想把天下第一高手打败就会勇往直前的白老二。
“朕这次来,是想请郭四娘帮个忙。”
一个朕字将郭四娘拉回现实,意识到站在眼前的女子并非常人,而是手掌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
“皇上请说。”
“等五分热血堂事了,朕希望你能将手中势力整合,交给欧阳成器。”
郭四娘变色道,“欧阳老大的侄子欧阳成器?”
“你也不希望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相残杀吧。”明泉言下之意是,若不合作,她会用血腥手段收服。
郭四娘看向白老二。
他的头几不可见地点了点。
“听皇上的吩咐。”
明泉从阮汉宸手上接过一个匣子,“你要朕带的东西,朕带来了。若还有其他需要,随时找他。”
白老二朝阮汉琛感激一笑,却比哭更难看恐怖。
郭四娘接过匣子打开,一朵晶莹剔透的天山雪莲正躺在一剪翠绿丝绸上。
“那朕先走了。”
白老二眨了眨眼睛,似乎有话要讲。
明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郭四娘,会意道:“放心,朕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白老二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郭四娘转过头,泪如泉涌,随即又掏出一块湿漉漉的手巾不安地擦拭着。
明泉无声地叹息。
无论武功高强如白老二,还是身份尊贵如父皇,终究躲不过阎王三更召令。
这便是注定的天命……与劫数!
病危
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满天鹅毛笼罩在整个城郭的上空,飘悠闲荡。
皇宫终于裹上了素妆。
明泉披着大氅站在雪下,被眼前的雪景迷乱了眼。
记得年少时,父皇也曾坐在亭子里含笑看她和高绰君在雪地里打雪仗,不时纠正她不雅的姿势。可曾几何时,这已成为永恒的思念封锁在回忆里。
“严实,”她掬起一把雪,奋力扔向远处!“去频州探探高先生。”他们有太多共同的回忆,单纯的、没有任何机心的回忆,只能小心翼翼地彼此分享。
“若他不想回来,也不要惊动。”她补充道。
她不想勉强他重新回到这个失去爱人的伤心地。若必须要有一个人承受孤独,那应该是她。因为这就是成为皇帝必须经历和成长的道路。
白老二终于行动了。
明泉站在乾坤殿里,一边由信差传报着宫外的风声鹤唳。
京都守军早得到了命令,只保护百姓和财产,其他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拳头早几年在他离开的时候就分别被神风堂和万马帮吸收,因此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接收了铁老三万马帮,正带着他们和郭四娘的红缨会攻向福隆寺。
——欧阳成器带着神风堂的人在福隆寺外于他们对上了。
毕竟是亲伯父,血连着心。明泉满意地点点头,若他真为了自己日后势力的完整而将神风堂遣走,置欧阳老大的生死于不顾,她会立刻铲除他。一个连孝都做不到的人,又如何谈忠字。
——白老二已经攻入了福隆寺。
消息如门外的雪花一般纷至沓来。
明泉特地亲手煮了壶茶,慢慢品着。她不担心欧阳成器的安危,白老二怎么都得看她的面子。
她现在等的是……最后的好消息。
“皇上。”严实将最后一封信送来的同时道,“福隆寺着火了。”
摊开信,上面赫然是:欧阳老大、白老二同殁。
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任它化为灰烬后,她才幽幽道:“下令京都守军抓人,记得,是活捉。”
“是。”
先将人放进牢里关个几天,再领出来的时候火气也会小一点吧。
她优雅地啜着茶。
五天后,派去频州探望的信使传来令她震惊的消息!
——高绰君病危!
收到消息的时候斐旭正在她旁边。
明泉失态地差点将砚台打在他身上。
“高先生去频州的时候精神已然大好,为何短短一月竟……”她双目赤红,声音微微哽咽。
严实站在堂下,斟酌道:“是否将信使传来问话?”
无品级的信使传入乾坤殿大概是破天荒第一次,明泉却半分迟疑都没有,“宣!”
信使几乎是被人拖着来的,跪在下面的时候两条腿还在打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照着戏文上演得那样,大鞠了个躬。
明泉却没空理会他滑稽的模样,疾声问道:“高先生是得了何种病?为何不送来京城由御医会诊?”
“高、公公他……”他舌头麻得不听使唤,“被打得,不能动。”
她瞪大眼。堂堂大内总管太监走到外面居然被人打?!
“谁这么大的胆子?!”她的话里充满戾气,令斐旭不自觉地皱了眉头。
“是高高高……公公的的……家人。”他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明泉放在桌下的手攥得衣服死紧,“你怎么知道的?”
“齐勇城的人都……知道。”他说话稍微利索了点,“高、公公还被游街过!”
砰!
墨砚和镇纸齐齐一跳!
信使被吓得趴在地上。
“那后来呢?”她勉强沉住气问。
“我找当当地的知府,把他给……救出来的。”
“高先生的伤势如何?”斐旭见明泉火得说不出话,替她问道。
“很重,大夫说拖……最多拖半个月。”信使小心地瞄着明泉脸色,暗暗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拖出去砍头。
明泉深吸了口气,“你先下去。严实,赏他黄金百两。”高家在齐勇城颇有名望,他能说服知府帮他救人,是个会做事有胆魄的。
严实弯下腰,一只手搀着他吃力地往外走。
信使软得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肩上了。
两个人从背影看,颇有难兄难弟的味道。
“皇上息怒。”斐旭倒杯茶给她。
明泉将茶一口饮尽,朝外喊道:“严实!”
可怜严实正走到转角,听到呼唤只好匆忙将人扔下,提着衣服下摆拼命跑回来,“奴才……在!”
“准备驾辇,朕要去频州。”
“皇上准备何时启程?”
“即刻!”
严实连磕头都省了,赶忙跑去张罗。
斐旭叹了口气,“有几句规劝,听否?”
“听听无妨。”她冷冷地笑,像只浑身带刺的刺猬。
斐旭摸着鼻子,“天冷,出门多带几件衣服。”
皇帝的突然远行引得朝中一片震动。
沈南风与杨焕之结伴拦驾。
明泉连见也没见,就让阮汉宸直接把他们扔到斐旭的马车上,一起上路。
可怜两人匆忙出门,身上本就穿得单薄,斐旭更夸张地将帘布拉起,美其名曰:赏景。
“两位大人很冷吗?”他假惺惺地问。
杨焕之哼了一声。在他想来,皇帝会毫无预警仓促出门,斐旭‘功不可没’。
沈南风笑道:“帝师出门定然考虑周全。”言外之意就是借几件衣服穿穿。
斐旭点点头道:“好的好的。”他翻出一件大氅,“不过这件大氅是我珍爱之物……”
“开个价吧。”吃过几顿饭后,他就将他的品行摸得一清二楚,根本就是另一个孙化吉。不过孙大人好歹是为国操劳,他全是中饱私囊。
“好说好说。”斐旭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
杨焕之又是重哼了一声。
过了会,严实过来送了条大毯子,“皇上说杨大人匆忙出门,一定未带御寒之物。毯子先将就着用,等到了城里再另行添置。”
杨焕之感动地接过来。
沈南风郁闷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皇上说沈大人有斐帝师照顾,想必无需皇上操心。”严实恭敬地传达完,就跑回明泉跟前去了。留下车里表情各异的三个人。
频州素以陶瓷工艺闻名于世,其富饶程度在大宣十一州中仅次于京城所在的帝州和奂州。封地领主罗郡王乃是瑶涓大公主的夫婿,与明泉同宗。
明泉圣驾突临,让久不闻政事,正在怡红院喝花酒的罗郡王心里打了个突,连忙连跑带跳地冲回郡王府。
府里管家早得到消息,调遣嬷嬷小厮手捧各种换洗用具站了一长道,罗郡王一进门便边走边更衣擦脸漱口熏香,忙得不亦乐乎。等到了惜水居外,他已神清气爽,举袖溢香了。
“公主,融安有事相商,可否一叙。”罗郡王惧内,举国皆知,他也不以为忤,颇为沾沾自喜。
瑶涓的大丫头春春应声走了出来,先拿了把玉尺抵住他胸前,逼得他连退三尺,到了院子外头。然后又量了量他的衣长,转身回禀道:“公主,驸马穿得是自己的衣服。”
罗郡王脸色一红。
上次为了贪方便,随便穿了件朋友的衣服过来,没想到一眼就被看穿了。
夏夏倚着门一边嗑瓜子,一边吃吃地笑,“驸马爷这次又闯了什么祸了?不会又为了哪家的花魁打了知府家的公子吧?”
“没有没有没有……”罗郡王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再也不去清香小阁了。”
春春白了她一眼,“少贫嘴,快来闻闻气味,公主还等着回信呢。”
夏夏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到罗郡王跟前,只嗅了一下,就皱起了眉。
罗郡王在一旁急得拼命打眼色。
“驸马爷……”夏夏拖长了音。
罗郡王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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