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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宝典-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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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回去，也是真心流泪。
杨大贵却一时还放不下，所幸孩子一天到晚在他身边咿咿呀呀。便使他的心渐渐转到孩子身上。
况且落难的，也不是他一家，张庄，夏庄都传来不幸的消息。甚至胡陈庄，一家七口人，无一幸免。无家可归的，更是多了去。
桃花排解道：“我们这也不算最糟糕，好歹还有个安身的地方。若是那些投亲靠友，低三下四，日子也不好过。现在都有人卖孩子了，昨天府里就来了三波人。”
过了一日，杨大贵起身，卸下孝衣，与桃花道：“你带我去见紫鹃姐姐！”
杨大贵看上去极度地憔悴。紫鹃道：“你再休息几日。”
“不了，我只想着孩子好。老爹老娘的命，都集在孩子一个人身上活着。我要让孩子衣食无忧。”
紫鹃就去与黛玉说了，黛玉道：“你带他来见我！”
杨大贵见了黛玉，拉着桃花一同跪下。道：“家里遇这样的不幸，感激小姐相助，又得小姐宽心，奴才一辈子都难忘。若是能得小姐收留，奴才将尽心尽力为小姐。”
黛玉听着，觉得哪里不对，便问桃花：“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想一辈子留在林府为奴。大贵也没啥本事，就是一身蛮力。在小姐这里，小姐会支配做事。人尽所能。便遇着这样的荒年，也不至于饿死。”
黛玉暗思，这是怎么说？！如今我倒能左右别人的命运，我有这个本事？
便道：“这个倒不必，我这里有事，你做好了。挣的银两，也不至于饿着你们！”
桃花又道：“将来小姐这里人是越来越多。大贵嘴笨。怕小姐那时事情繁多，顾及不到我们。如今恳求小姐收留，做小姐奴才。”
黛玉之前也没遇到这样的事。他们是看紫鹃如今得风得水的光鲜，哪里知道紫鹃熬过的日子？这可是大事，怎可草草决定？
便道：“你们先去吧，容我想想。”
见桃花两口子去后。紫鹃道：“小姐，如今也要用体己的人。若是把他们留在府里，以后许多事情也方便。”
黛玉道：“他们这是卖自己啊！”
“这也是小姐人好，他们自愿做奴才呢。哪里就要银子来？若不是在小姐这里，荒年里。饿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定落在谁的头上呢！”
“这事他们跟你商量过？”
紫鹃点了点头，道：“大爷大娘也支持他们，只是这事。还需要小姐做决定。”
黛玉道：“这事不能仓促，你把她爹娘叫来。”
王富安两口子过来。站在堂下，给黛玉行了跪礼。
王富安道：“这事还望小姐成全，若是小姐收留府里，那孩子也有希望。桃花未嫁之先，就很羡慕紫鹃。大贵虽是七尺身躯，却也是没脑子的人，还是桃花在支配这个家。在小姐这里，桃花的心方安，我们的心也安。”
紫鹃也给黛玉跪下道：“求小姐成全！以后小姐身边多了人手照顾，奴婢心里也安心！”
黛玉道：“都起来吧！即是小蹄子也这个主意，那就准了。只是要知道，这做奴才的可是有规矩的！”
王富安婆娘忙道：“这个我们都知道，认打认罚，全凭小姐。就是打死，也是林府的事，与我们家不干！”
黛玉还是不明白，好好的要做奴才，哪有这样的道理？然而事实证明，桃花的决定是正确的。以后自有交代。
来上门卖儿卖女的人渐渐多起来，王富安应接不暇。林府里收留了十来个，也就不再收留。黛玉想，要这么多人，又不能干活，不过是让他们一家活命罢了。只是手中的银两，实在不多。
王富安便在门口贴出告示，指明不再需要丫头小子之内。
紫鹃开始忙绿，整日里教导这些丫头小子。
然而能让黛玉看中的，没有几个。黛玉辞去了紫鹃给的青竹丫头，把她留给紫鹃用。自己挑了个粗使的大丫头。黛玉觉得这个丫头不多话，只知道干活，而且手脚也利索。黛玉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斑竹。
这斑竹十五岁，身体丰满，不施粉黛。圆润脸，貌似贾府宝钗，只是没宝钗好看。
斑竹家是金陵人士，家中姐妹众多，排行老二，养活不起，便慕名卖与林府做了丫头。
斑竹有个姨娘，在魏庄，与王家庄相邻。得知林府要买人，才托人求了王富安。
黛玉想着，这府里现在是人口众多，粮价飞涨。幸好之前存了些粮食。
受了这灾影响，作坊生意大为下降。考虑全府上下未来的生计，黛玉想，不能光靠这个作坊。
然而府里的事频频发生，先是有丫头回家时，怀里揣着布匹被抓着。
杏花悄悄跟紫鹃说，近来好像布匹不对账。于是紫鹃着桃花暗暗观察，也没有抓着。
这一日，是放姑娘们回家的日子。走到门外的姑娘，却被王富安以及众门卫看守起来。直到屋里的姑娘不落一个，王富安婆娘才领着几个婆子，把姑娘们一个个带进屋里，一个个查。结果就查出两个姑娘怀里揣着布匹。
王富安着人去通知她的家人，领了家去。再也不用。家人给王富安紫鹃跪下，求也无益。偷盗之事，岂能容忍？
然而其中一个姑娘，由于这样的丢人现眼的事，一头跳河淹死了。
这事让黛玉非常烦恼。一个姑娘，虽说有错，但也不至于死啊！难道这是姑娘一个人的错？
姑娘家里的人气不过，来了一家人于林府外闹事。王富安要去告官，告他个无理取闹。
黛玉在里面知道，走了出来。那家人见是黛玉，原先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想起公主惩罚的种种传闻。便跪哭道：“求小姐做主，虽说是孩子偷盗错在先，但是林府惩罚，也不至于让人人知道。别说孩子压力，便是我们，也是无脸见人。孩子原是很乖，只是今年受灾，她弟弟因为缺吃，身体病着，一两月不见好，她才起了这心。原是想着等她弟弟好后，再也不做这下着之事，那些布匹，都是拿了去换了汤药。”
黛玉便问王富安：“这些事，你可了解？”
王富安道：“知道是知道，只是她不该？”
“既是你知道，为何不报？”黛玉怒道；王富安从未见过黛玉如此生气，忙地跪下。黛玉又道：“你身为管家，这样的事情这样处理，你觉得合适吗？”
桃花杨大贵见父亲跪下，也都跪下。一个个心里打不到底，这小姐不怒而威，一怒真的让人胆战心惊。这都因为发生在王家庄的一系列事情而联想的结果。
看热闹的姑娘，见管家以及桃花杏花都跪下，不敢不跪。院子里跪了一地。
紫鹃跪下替王富安求情道：“大爷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也没想到这姑娘能自杀！望小姐能够谅解。”
“这事你知道么？”黛玉怒问紫鹃。
紫鹃低着头，道：“我不知她家里情况。”
黛玉道：“没经历过？难道心就这么冷漠？在我府里做事，那就是林府的人，别人可以不管，难道府里的人家出这样的事也不管？那林府成了什么？”
黛玉又指着王富安道：“革去王管家一月的银两，这次且饶了你们。下次再犯，参与不报者全要受罚！”黛玉又转对那家人怒道：“你们大呼小叫，是想在这里闹事么？”
“小人不敢，小人是要小姐主持公道。”
“你要怎么公道？”黛玉道。
“小姐的责罚，让小人心里服！小人这心里也好受多了！这也是对死去的女儿做一交代。”那家人抹着汗，磕头道：“小人这就回去，把姑娘给安葬了！”
黛玉道：“都起来吧，王管家，你给他二十两银子。欠她的工钱，给人家。另外的姑娘，也把欠银给人家。”
王富安忙道：“谢小姐教诲。小姐，这二十两银子，就让奴才自己掏，奴才心里好受些！”
黛玉准了。
王富安晚上回到家，婆娘道：“你今天算是老脸丢尽了！”
“哎！”王富安叹了口气，“没想到小姐是这么个人，令我王富安佩服！即便丢人，也丢得值！”
第二日，王富安亲自登门，把银子给了人家。说些宽慰的话。
那人给王富安跪道：“小的是眼扪了灰，不认识大人。小的知错了，这银子，小的是断不敢收！”
王富安道：“你放心好了，小姐与别人不同，既然让你拿，你就拿着。今年年成不好，也好救些急！抓紧给孩子看医生，治病要紧。”
那人方磕头谢过！接了！
王富安回禀黛玉。
黛玉道：“你也别怪我于众人面前让你下不来台。只是拿你做法，以服众人。那家若是这样闹下去，成何体统？连这样的人家都不把林府放在眼里，更何况别人！”
王富安忙点头称是。道：“这以后林府，真的要立点规矩了！”
黛玉道：“你去召集所有人，于前院集中！”
王富安忙地去了！L
☆、第一百零一章 定规矩立竿见影
院里站满了人。
紫鹃、小翠、翠竹、枫儿、斑竹、桃花簇拥着黛玉往前来。王富安家的忙于房檐下面搁了椅子，随同紫鹃扶着黛玉坐下，自己下了台阶。
“还有谁没来？”黛玉对下面的王富安道。
“小姐，人都到齐了！”
黛玉让杏花按照花名册念了一遍，连同作坊里的姑娘，共是一百三十八人。
黛玉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府里来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个章法。我私下拟定了一些人手安排，以后便按照这个去行事。
除了我，紫鹃总管这个家。不论里面外面的事，她都可以管。她说行便行，她说不行，任何人不得违拗。违者，若是府里的人，不听话的，重则四十板子，轻者依错误而论，给以处罚；若是外面的，重者四十板子，撵出去，革去一月银两；轻者，革去一月银两。
王富安，总管外面的事务。迎来送往，业务往来，采买以及押运货物，皆有他来管理。若有违抗，听凭他处理。下面任何人不得求情。若有特殊情况，觉得罚的冤，可以回紫鹃。紫鹃酌情处理。
王富安家的，总管作坊质量以及姑娘的日常生活，有吵架磨牙拉帮结派的，依情节严重程度给予一定的处罚。这处罚包挂革去一月银两、板子、以及批评教育。
李常氏，安排人种植园里的瓜果蔬菜，以及外面地里的蔬菜皆有你管。你不必亲力亲为，指挥人就行。若是因为做事而劳累，紫鹃，你革去她的权利。另安排人，不必回我。
桃花，负责厨房一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全由你负责，缺什么少什么，派个人跟你去外面采买。厨房谁做什么谁干什么，全由你安排。不得徇私舞弊，不论亲疏。一视同仁。若是被我查出你弄私。可是板子侍候。
柳祺彪，这个看家护院门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用谁不用谁。你说了算！用几个人、招多少人，你说了算！有当班吃酒赌博的，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黛玉停息了下。从斑竹手里接过茶杯，喝了两口。放下茶碗，又道：“如今规矩既定，望大家执行。有以往犯错的，既往不咎。从即日起开始实行。希望大家能团结一心。互相关爱。林府好了，你们也有好日子过。
外面的，若是家里有个七灾八难的。林府管！今年水灾，有很多人家里颗粒无收。若是家里断顿。可于府里申报，府里给予相应的无偿借粮。但是数量是有限的，林府现在也很困难。
象王富祥这样的人家，把地卖给林府。这样的年成，林府将无偿救济，保他家无人挨饿！他日若有了，归还林府所借。若是一时两时还没有地，林府的地先租种，按行情价缴纳粮食。”
黛玉的话，无疑让人兴奋。让人最震撼的，却是最后一句。老天爷，这叫怎么说？这王富祥是旱涝保收啊，人们纷纷议论。
黛玉只是听着。黛玉的心里，正兴奋着。她的计划将一步步实现。她为自己的这个谋划而喝彩。
黛玉的计划就是，采买土地，让无地的人租种。荒年救济，年成好了，又可以收回来。不但可以救活很多人，还可以把林府的生意做大。
黛玉只是苦于现在手里的银两不足，因儿放出话，让人们心里先有个数。
得一手职位的，紫鹃不消说，她原就是个统管。
而王富安，如今却是专一处理外事，因此也不需要思量，得心应手。
李常氏听说派自己职务，原是心里高兴，看来自己还是老有所用啊！却又听说再多做事，就下了她的职务。
这叫什么话？做事勤快还要处罚？她有点想不通。想找紫鹃说说，又怕紫鹃报告黛玉，黛玉再嫌她啰嗦，下了她的职务可怎么好？！
李常氏妹妹听说姐姐掌管这事，并求姐姐，自己是否也能得空来挣两个钱。李常氏不敢做主，私下对紫鹃说了。紫鹃道：“这有什么，只要她不嫌路远，来呗。反正谁做也是做。”
“我怕犯了规定，这算不算徇私舞弊？小姐不会不让我种地吧？！”李常氏一脸的惶恐。
紫鹃哄她道：“小姐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不要事事亲力亲为，指挥人把地种好，你就算是尽心尽力了！”
李常氏这才放心，让妹妹过来。
枫儿见母亲来，常去田埂与母亲说话，帮母亲薅草之内。
一日被紫鹃看见：“谁让你过来帮忙的？你看你这鞋脏的，你像个丫头的样么？小姐那里不需要人么？小姐让你看的书，你都会了？我看你是皮痒了，再不走，拉去板子侍候你！”
枫儿被吓得一溜烟跑了，再也不敢来薅草。紫鹃看着她在田埂上跌跌撞撞的身影，捂着嘴笑。
王福安家的。只是多了姑娘们起居生活管理。她让杏花做了监督，便着杏花不必回家，搬到院里来住，为她分忧。又着王芳协管。
杏花与王富安家的商量，在每间房里，又选出一个姑娘做室长，管理宿舍里那几个姑娘。
而桃花，却是烦恼，她从未管理过比自己年岁大的婆子。说起来，还多是长辈，怕自己说什么，她们不听。她找紫鹃述说，紫鹃道：“你如今身份不同，你可是林府的人。”
然而桃花遇到的第一件事，便让她头痛。刘王氏与王富祥家的为谁烧锅谁做饭闹了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也是原来分配不清的缘故。
桃花好言相劝，让王富祥家的去烧锅，王富祥家的便咕噜道：“你一个出门的姑娘，如今倒忘了娘家人，胳膊肘往外拐了。凭什么我去烧锅？”
刘王氏见自己是外人，为了息事宁人。自己去烧锅了。
这事被紫鹃知道，带着桃花来到伙房，紫鹃也不客气，道：“大娘，你原是有脸的，人家刘家大娘是没脸的。因你是王家人。”紫鹃一翻脸道：“小姐是刚定了规矩，你是全不放在心上。不但不听桃花的指派。还把小姐的话当耳旁风。”
紫鹃让桃花把做饭的婆子召集起来。对身边的丫头青竹道：“去，啐她。问问这位有脸的大娘，感情下回还听小姐的话不？”
青竹起先不敢。紫鹃道：“怕什么，有我呢！我是比她有脸的！”
青竹便上前去，吐了一口，没啐着。吐沫星子倒是落下弄她自己一脸。众人憋着不敢笑。青竹跳起来，啐了一口。喷在了王富祥家的脸上，道：“大娘，感情下回还听小姐话不？”
“我听我听，我知道错了。我给姑娘赔不是！”王富祥家的不敢抹脸。低着头站在那里道。
刘王氏家的见事情闹大了，脸红道：“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以后这烧锅的事，就都包在我身上！”
紫鹃没说话。示意桃花自己处理。
桃花道：“刘大娘，你也不要太拘束。这小姐说了，在这林府里做事，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亲疏之说。以后烧锅，除了专厨炒菜的杨大嫂子，你们几个听着，大家轮流一个星期烧。都在小姐这里做事，大家团结些才好。若因为这点小事，传到小姐那里，可有你们好果子吃！今日算你们讨巧，是紫鹃姐姐轻处理这事了，还望以后大家心里明白些才好！”
刘王氏道：“那这个星期我烧，我也有错，我给王大嫂子赔不是，她的那个星期也是我烧。”
紫鹃桃花撤出，刘王氏与王富祥家的互陪不是。晚上两人，凑份子打了酒，请了大家在一起喝了，道：以后再有今天这样的事，内部解决，不论谁和谁闹事，因为什么，都得请大家喝酒。于是厨房里传出一阵大笑，这事就算过去了。
然而王富祥家的，一回到家，便被王富祥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王富祥家被打的鼻青脸肿，哭着求饶：“我错了，下回不敢。”
王富祥继续打，孩子被吓得瑟瑟发抖。王富祥道：“你这死婆娘，倒还有脸喝酒？丢人丢到家了！”
第二日，黛玉走到前面，无意中看到洗菜的王富祥家半边脸肿的象馒头。便让枫儿去把她叫到面前。王富祥家的不敢抬头，起先还不肯说，经不住黛玉一再追问，方把原委说了出来。
黛玉便叫过紫鹃，吩咐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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