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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铁不成钢，而亲自上阵的金星女神。
　　“恩奇都不也喜欢种树么。”因为其本身是泥土，又降生于森林之中，恩奇都对于自然的热爱已经近乎于偏执——以至于在那段日子里，乌鲁克的绿化和农业建设有了质的飞跃——当然，丰收女神也变得异常忙碌。
　　好有道理啊。
　　想到当年吉尔伽美什和她宣扬对外扩张，却不小心捋平了一小片森林之后，自然之子身后百合花盛开的笑容，身体比她的思维更加直接的，打了个哆嗦：“啊哈哈，要什么小号，弃号吧还是。”
　　如何快速激怒恩奇都？
　　在他的面前，破坏自然环境，将绿洲变沙漠。然后就会被装饰在乌鲁克坚实的城墙之上，扣都扣不下来。
　　这是来自王，吉尔伽美什的真实体验。
　　对，就是那些年，为了和挚友打架，用尽手段的王。
　　伊什塔尔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
　　Ruler垂眼，看着手中尚未成型的小原木，想起过去的时光，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说起这个，在你走之后，艾蕾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裁决王不动声色的挑拨这对儿姐妹，“本来就已经很忙了，她还在添乱。”
　　死亡永远被人类畏惧，疾疫更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宿命，艾蕾什基伽尔是神明中稍有不被信仰之战波及的。可她与伊什塔尔却是双生的姐妹，是会互相争斗，互相嫌弃，却也会互相帮助甚至为彼此而战的姐妹。
　　当人类逐渐成长独立，当诸神失却信仰，神明与人类的战争自暗地转变为明面上的争斗后，伊什塔尔成为了第一个站在人类侧的神明。也正是因为她的权能，当自然与丰收偏爱人类，当海洋与大地属于人类，当死亡与疾疫选择退让，人类便以立于不败之处。
　　神明败落，作为其中罪魁祸首，伊什塔尔当年的处境可谓艰难。但即便艰难，艾蕾什基伽尔却也义无反顾的站在了她的身侧，一如神造之人恩奇都宁愿死亡，也要与自己的挚友相伴。
　　“多少体谅一下最后的神明嘛，”伊什塔尔心情愉悦的看着下方再次发现自己的挑衅，被异兄无视的阿周那面容逐渐扭曲，“艾蕾一个人在冥界，如果不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干，她就要变成宅女啦。”
　　并没有将当年举步维艰的困苦放在心上的伊什塔尔，想到最后道别时泪眼汪汪的姐妹：“而且艾蕾还没长大呢，作为姐夫你多少也要包容一下吧。”
　　听闻此处，王挑眉：“比起她，我倒是希望，你我之间能找事干，或者干点事。”
　　伊什塔尔不解的扭头，看到了王嘴角颇具暗示性的笑容：“所以绕了这么多，你是在暗示我对吧，吉尔？”
　　诸神从这片土地上离开，金星女神那时已经暴露，她与吉尔伽美什的规划自然也已经不是秘密。
　　当明确了眼前败局由谁导致，诸神的报复让伊什塔尔只能选择离开，而留在冥界的艾蕾什基伽尔，就成了伊什塔尔托付的对象。
　　“多少也对艾蕾好一些吧，吉尔。”不明白为什么王就是不愿意和艾蕾好好相处的伊什塔尔，颓败的叹气，“当年打仗，要不是艾蕾悄默声的把乌鲁克战士的灵魂送出来，你哪来的用不完的战士啊。”
　　王想到了那个被他拦在了召唤阵前，甚至还放出豪言壮语的Lancer，眼神复杂的瞅了一眼伊什塔尔：“你知道有种讨厌，叫做‘和女友相处时，男友只配拎包’么？”
　　……你知道的很多啊，王。
　　……听说过‘好兄弟一起抵足而眠’么，王？
　　……说实话，我怀疑你和恩奇都的关系很久了啊，王！
　　大家既然都半斤八两，谁都别嫌弃谁了啊。
　　伊什塔尔和吉尔伽美什默契别开眼睛，一个继续围观不远处站在角落的阿周那注视着拉车的迦尔纳，另一个低头继续用手工刀削木头，抛弃了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抽空，给艾蕾介绍个男孩子吧。”过了好半响，不知是谁补充道。
　　始皇陛下走上平台时，看见的就是这个沉默的小世界：“看起来朕来的不是时候，”嘴上这么说，始皇陛下却没停步，“这些日子记得去制造司，你的马安娜改工已经完成了。”话说完，人也已经停在了伊什塔尔身侧。
　　听闻这个消息，伊什塔尔的眼睛瞬间亮了：“陛下让他们做了什么改装？”
　　“你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始皇帝比伊什塔尔高出了一个头的距离，此时小姑娘仰着头，一双亮闪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下一软。
　　随抬手揉乱了她金色的头发：“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女神了，还这么喜形于色。”
　　被偶像夸奖的喜悦，伊什塔尔双手捂着自己的头顶，裂开嘴笑的开心。
　　傻兮兮的模样，让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头：“东方的王，”他知晓过去自己错过了太多关于伊什塔尔的事情，可即便知道，此刻看到伊什塔尔的模样，也让他觉得异常刺眼，“关于伊什，本王也的确要多谢你的照料。”
　　停顿：“她那骄纵的脾气，想必给阁下惹了不少麻烦吧。”不动声色的宣誓主权，“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请务必告知于本王。”
　　“怎会，”始皇帝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伊什塔尔，“自家的孩子，骄纵些也无妨。倒是裁决王愿意讲乌鲁克托于伊的举动，让朕颇为感动。这样的锻炼，对于她来说也的确难得。”
　　伊什塔尔欢快的咬下了一颗染了糖的山楂，并未注意到两个王者之间的博弈。这让吉尔伽美什的脸色变得不悦，而相反的，始皇陛下相当的愉悦，甚至乘胜追击：“毕竟当年朕捡到她的时候，这个傻孩子一问三不知呢。”
　　“哎？”听到这里，伊什塔尔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始皇帝，“陛下，你说这个作甚。”谁能想到传说中羽化而登仙，开创了历史的始皇帝陛下，还有那样的恶趣味啊，“那么丢人的事情，换个话题吧。”
　　这种心上人和别人有秘密，我却不知道的感觉，让吉尔伽美什有些火大。可的确，那些他遗失了的岁月，是无法挽回的：“你丢人的事情，也不缺那么一件两件愉悦本王了吧。”
　　伊什塔尔翻白眼，将自己手里的糖葫芦串想象成了吉尔伽美什的脑袋，愤愤的咬下了一大口：“哼，别以为本女神不知道，王，西杜丽什么都告诉我了！”
　　感激Caster分享的乌鲁克，她可是从西杜丽那里听说了很多事情呢。
　　比如沉迷收集金星女神物件的王，和明明厌烦看泥石板，却因为女神喜欢王文质彬彬的模样，所以拿着书装文人的举动——“如果你是故意想想激怒我，我告诉你，那你成功了。男人，你充分的吸引了本女神的注意力。”
　　伊霸总昂着头，一脸骄傲：“全乌鲁克都是本女神的，你，也不例外！所以，准许了，”她学着往日吉尔伽美什的样子，尬词，“你可以喜欢本女神！”或许是身后有最强力的外援，女神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甚至，本神允许你剩下本神的孩子。”
　　吉尔伽美什：……
　　“朕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你，黄金的。”始皇陛下看着单手举着糖葫芦，一脸‘我要征服天下’表情的伊什塔尔，深感他不小心培养出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后辈，祸害乌鲁克的愧疚，“黄金的，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幸好，闺女是泼出去的水，以后祸害不了他们大秦。
　　吉尔伽美什：……觉得这种让人生气的态度，即便是这个时候还不忘宣誓主权的行为，还真是熟悉啊。


第64章　九
　　依妲一脸愁眉不展的找到伊什塔尔，询问是否英灵都是坑货。
　　“坑货？”伊什塔尔从桌上复杂的平面图曲线之中抽出精力，看着双胞胎之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这突如其来的评价，伊什塔尔好奇道。
　　“因为这个，”双生子的另一个，艾莲娜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了伊什塔尔，“我们负责出岛与进岛的事宜，这次和你们一同前来的那个教授。”她面上带了几分为难的神色，“还有那个侦探……”
　　伊什塔尔接过了艾莲娜手中的羊皮本，那是非常复古风的本子了。
　　然而打开封面，第一页上用华丽的手写体，写了一串长长的句子。那带着花边的字体，就如书写他的人一般，优雅大气……
　　“所以他写个了啥？”一直不好好学习的熊孩子，在几分钟之后趴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后背上，脑袋越过裁决王的肩膀，欲图让正在欣赏大作的王，成为她的翻译，“为什么你们都能看懂，就我看不懂？”
　　英灵能够看懂她理解，毕竟圣杯是开了挂的存在，如果不开语言挂——伊什塔尔脑补了一下舌头撸不平的俄罗斯英灵，和舌头不打卷的欧洲英灵，对着有说话口音的印度英灵，磕磕巴巴讲日语的情景。
　　或者古英语对现代英语的感觉也不错？
　　——一口子陕西方言的陛下？
　　伊什塔尔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穿着灰扑扑大袄子，双手插在袖子里喊着‘瓜娃子’，两颊带着高原红的糙汉子，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赶紧将这个危险想法从脑子里划掉。
　　吉尔伽美什翻书的动作很快，视线中伊什塔尔垂下的金色长发落在了书卷上，王抬手，越过肩膀抵住了伊什向前伸的脑袋：“只是一些谜题而已，”合上本子，“莫里亚蒂建议只有做出贡献的人，才能够离开这座岛屿。”
　　“什么贡献？”伊什塔尔顺着话，问道。
　　“告诉我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待在出岛的唯一港口，负责把人送出岛的艾莲娜有些尴尬，“关于同为游戏人的同伴们，或者敌人的一个秘密。然后再反手，将这个秘密卖钱，给那些想要买这个秘密的人。”
　　伊什塔尔的眉头一跳，觉得这个操作模式真的十分熟悉：“那伊坦呢？”双生子中的另一个面色也有些尴尬。
　　“福尔摩斯先生认为我们放人进来的要求太低了，”伊坦的表情和她的姐妹如出一辙，“如果想要通过这些人进行测试，甚至筛选以后进入黑暗大陆的人员，那么除却武力之外，智商也是一个关键要素。”
　　忽然觉得猜到后续是什么了呢。
　　“所以，那些无法在房间中找到正确入岛方法的猎人，无法解开本子上所写任何一个谜题的猎人，都不会被给予进入岛内的高级资格。”伊坦叹气，“那些没找到正确方法或者解开谜题的，就要做工获得资格。”
　　……做苦工？
　　伊什塔尔瞬间懂了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的想法，然而这两个家伙是不是闹得太过了，一个想要经营自己的犯罪帝国，另一个在意图阻止犯罪帝国构建的同时，还给对方的庞大情报网留出了发展空间：“别理他们，”伊什塔尔抓了抓头发，“这件事，别听他们的。”
　　这两个无时无刻不在较劲的人也是够了，一个卡出口一个卡入口，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念能力游戏，而是诡异的‘帝国’筛选吧！
　　“但是金先生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毕竟是游戏，除去藏在背后的那些秘密，图的不就是一个开心和娱乐么。
　　这也正是艾莲娜和伊坦纠结的地方，一方面他们认为福尔摩斯说的并没有错，只有智慧与能力并存的，才有能力在进入黑暗大陆这么危险的地方后退出来。
　　但是另一方面——这真的只是个游戏吧？
　　“能够进入游戏的本身即只有猎人，”福尔摩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他就着烟斗神色冷漠，“如果连最基本的观察都不会，没有任何逻辑思考能力，遇到问题只会暴力解决甚至是放弃，那么这样的人，还是平庸的过一辈子吧。”
　　“但是头脑和手的职责本就不一样，福尔摩斯。”伊什塔尔看着这位大侦探，“如果按照你这么筛选，剩下的便是那些脑力值告于武力值的猎人。那些更善于服从，好用的兵，就会被排除在外。”
　　“所以他们会做工，”这些事情福尔摩斯当然已经考虑好了，“第一批留下的是被关注的，它们的意义是‘脑’。那些选择做工证明自己意义留下来的，甚至按照指令行事的，就是‘手’，如此便可以清楚地分清指挥者和执行者了。”
　　艾莲娜和伊坦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双胞胎互相对视了一眼，恍然的小声惊呼。
　　的确，福尔摩斯的这个方法是最简单且最有效的筛选方法：“但是应急能力呢？你就那么确定中间不会有错？”
　　“你和吉尔伽美什先生，”福尔摩斯不答反问，“假设你们遇见了敌人，要迎敌对战的时候，谁是手，谁是脑？”
　　裁决王抬头看着福尔摩斯，神色高深莫测。
　　伊什塔尔却没有注意到王的异常，她想都没想：“当然是厉害的交给吉尔，剩下的我来啊。”这就是过去在乌鲁克迎敌之时，女神和王的分配，“如果这点儿小事还需要王来处理，那我未免也太不尽职了吧。”
　　福尔摩斯脸上的笑容不变：“为什么不交给那些士兵呢？”
　　这个问题问住了伊什塔尔，她脸上原本洋溢着的轻松笑容慢慢淡去。金星女神看着眼前的大侦探，看着他如同探照灯一般的目光：“你想说什么。”并非疑问，而是肯定，“绕了这么多，你想要试探什么。”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疑惑了，眼前的御主真的是神明么？”福尔摩斯吸了一口烟，“她是古老的，来自美索不达米亚平怨的神灵么？是诸多神话之中被演绎甚至被传颂的神明么？”
　　大侦探看着女神漠然的脸：“她看起来，就像是一直以来被圈养在高塔中的公主，继位成了女王。”视线划过吉尔伽美什，“当她遇到困难，会尝试着去解决，也不会逃避。可如果她身边有信赖的存在，她就只会求助。”
　　场中一片安静：“Master，神明傲慢，但正是因为傲慢他们不会将人类放在心上。”那么多的神话传说，那么多的寓言故事，神明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存在，“他们只会对旗鼓相当的对手施以眼神。”
　　福尔摩斯看着伊什塔尔，重复道：“‘厉害的交给吉尔，剩下的我来处理’这并非是神明的傲慢，Master。”大侦探呼出了一口烟，“这是一个臣子，对王的绝对信任和依赖。”
　　“我是乌鲁克的女神，”伊什塔尔毫无惧意，“守护乌鲁克是我的职责，而这样的职责源于吉尔伽美什，这样的答案够么？”
　　“够。”福尔摩斯莫然一笑，“历史上也的确存在那么一些人，明明只是人类之躯，却能够做出神明都惊叹敬佩的事迹。只是一个神明，愿意因为这些创造‘伟大’的人类，而站在人类的一方，很正常。”
　　“但是另一方面，女神大人。”Ruler看着伊什塔尔，“你站在人类的一方，并不仅仅是因为‘吉尔伽美什’和‘乌鲁克’吧。”对于乌鲁克的真正历史，对于神明在大陆上离去的真相，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调查。
　　然后有了个让他倍感精神的发现呢：“你有一个秘密，惧怕被别人发现——尤其是，被王发现，对吧？”
　　“本王与伊什一同长大，该见的该做的都已经见过做过了。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本王知晓？的”吉尔伽美什本是随意的接话，不过是看不惯除却他之外的人对伊什塔尔咄咄相逼，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与伊什塔尔相识多年，即便是最生气的时候，也只是开个宝具轰过去（？），熬过了抗过了事情过了，王的火气自然也就过去了。
　　所以吉尔伽美什真的只是顺着福尔摩斯的话，随意一问——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伊什塔尔原本盈满笑意的脸僵住了，那双一直闪耀着星辉的眼睛，逃避了所有人的注视，甚至她本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逃避’的字眼。
　　一惯稳操胜券的裁决王，第一次有了患失患得的心情，在疑惑之后，是——愤怒。
　　能够让金星女神避而不谈的，绝不是什么小事。当年即便是想要制造王的半身，即便是当诸神离去她不告而别，女神也并无躲藏遮掩的心思，只是心虚。
　　可现在呢，他在伊什塔尔的身上，看见了逃避和不愿谈起的拒绝之意。甚至当她面临选择时，第一反应并非是与他商谈，而是躲在另一个男人身后，寻求他人的庇护，也不愿意相信他会尊重她所有的决定。
　　王沉下脸，看着大半个身子都藏在秦始皇阴影之中的金发女郎，面容阴沉：“告诉我，伊什，你瞒了我什么？”王看着始皇陛下身后的金星女神，“伊什塔尔，你瞒着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诸君，情人节快乐
　　……
　　……
　　……
　　哦，单身
　　……
　　……
　　……
　　一点儿都不快乐，科科
　　……
　　……
　　……
　　是时候让伊什和吉尔分手了（笑容逐渐扭曲）


第65章　十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么糟糕程度的？
　　伊什塔尔坐在灯塔上，双腿穿过铁栏杆双脚吊在空中，她的头抵着竖栏，金色的眼睛眺望着远处翻滚的天空，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