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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酱油人物集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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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扬靠近贾赦,轻轻说了几句,贾赦听了方才稍稍定了心神,又不住地点头。“大老爷,我听我妹子说,迎春在那里过得可是不好的很,居然还比不上二房的探春。虽说东院小了点,到底把闺女接回来交由太太亲自教养的好。”裴扬对迎春是怜其不幸,怒其不争,邢夫人虽然在原著中是牛鼻子左性,但是说迎春的那番话并没有错。她若自己不立起来,又有谁能帮她?贾赦如今是裴扬说什么就应什么,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大老爷,这几日恐怕乱得很,倒不如把琏儿送到我那里,和蓉哥儿叔侄俩一起读几日书。这些日子,我倒是有些空闲,尽尽做哥哥和族长的本分。”裴扬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贾赦自己糊涂,可是却也希望贾琏出息,又听说珍哥儿如今倒是一心督促蓉哥儿长进,料想贾琏在那里也能学得些好,自然满口答应。

    裴扬把贾琏带回了东府,悉心教养不提。说来贾琏和贾蓉的命格倒是有些相似,都是生母早亡,失于教养。只是贾蓉摊上的老爹更不着调,更为无耻了些。原身和贾琏的关系倒是不错,因此贾琏在裴扬面前也不拘谨,一口一个大哥哥,叫得很是亲热,嘴也甜得很。裴扬真心忍不住想要45度仰望一下蓝天,这贾琏若是教好了,以他的家世,再凭这个钻营劲和嘴甜心巧的性子,官居三品绝对不成问题。“大哥哥,你在想什么?”贾琏发现珍大哥哥居然在自己面前走神,不禁好奇道。裴扬回过神来,眼睛盯着贾琏,心中有了主意。对于贾琏这种灵活的性子,与其好声好气地劝说,慢慢劝导,倒不如当即给他一个当头棒喝,等他清醒过来,自己便有了主见。

    裴扬看着面前眼眶泛红,身体仍然有些摇晃的贾琏,忍不住叹了口气。九岁的年纪放在前世,不过是个三年级的学生,是在父母庇佑下的孩子。但是在这个时代可就完全不同了,过了十岁便是半个大人,要求自然严苛了许多。只是虽说贾琏的开窍较常人晚了将近六年,这个时代对于男子总是多几分宽容,兼之贾琏并未结交旁人,因此也不算迟了。“求大哥哥指点。”贾琏狠狠地咬了要嘴唇,撩起袍子就跪了下来。往日在二房,自然没有人教导他这些为人处世之道,方才浑浑噩噩过日子。如今珍大哥哥既然愿意点明,想必也是有了主意。正如珍大哥哥所说,他不愿意做二房的傀儡,亦不愿意碌碌无为,使祖宗蒙羞。“琏哥儿,虽说大哥哥自知水平有限,在科举方面难有建树,但你如今还小,若是从此洗心革面,专心读书,想必不差。至于西席,大哥哥自然为你们寻个上好的来。”看着似乎一瞬长大的贾琏,裴扬起身上前扶了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扬从来都很有自知之明,若她是从小到这里,或许可以尝试一下科举。不过她本就是半路出家,又不是天才和古文狂热粉,自然没什么心思与古人在这方面争什么长短。在她看来,能够好好管理贾家阖族跟宁国府的一亩三分地,再做一个纨绔宅男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至于重振宁国府的雄风,带领贾家改变门楣,成为书香门第,到底还是得看贾蓉。既然贾琏已经明白了厉害,裴扬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下人带他下去歇着,又送了清水和毛巾,让丫鬟打理一番罢了。

    贾赦对这件事自是极为上心,不过两日的功夫,就要小厮来找裴扬。那小厮口才极好,只说二老爷喝醉酒之后,数落大老爷并盼着大老爷早死,甚至还对大老爷动上了拳脚。老太太素来心疼儿子,大老爷也不欲兄弟背上不悌的罪名,然而这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无法善了。奈何老太太偏袒二老爷,竟是要大老爷承认先动手伤了兄弟,老爷委实无奈,只得求族长出面作主。裴扬放下手中的名册,立刻点了人,浩浩荡荡往荣国府而去,又命小厮请来族中长老。她虽然不知道贾赦如何做到,但是这样的名头当然再好不过。

    裴扬刚到了荣国府的正院,就瞧见贾母端坐在上头,贾政正低头跪在那里,至于贾赦则是立刻迎了上来,眼睛充血,满是泪水,嘴里不忘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珍哥儿,怎么来了?”贾母一看裴扬来了,心中一突,知道此事是瞒不住了,但总要争取一二。只是裴扬可不比贾珍,不是什么不好拿捏的主,因此抢先一步,摆出了族长的架子来。“老太太,这事说小了是荣国府的内务,说大了可是贾家宗族的事情。这事情外面可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是贾家门风不正,竟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来,连累得贾家族人都抬不起头来,如何我这族长竟来不得呢?”裴扬只扶着贾赦在一旁坐下,论长幼,贾母为长,只是论尊卑,乃是她裴扬最为尊贵。贾母怔了怔,这贾珍站着,眼睛却往她这边瞧,心下也明白贾珍这是要坐主位了结事端。她一向偏心幼子,如何能让贾政被欺负了去,竟是理都不理,场面一时便冷了下来。

    “既然老太太这里不方便,无法料理此事,咱们就到宗祠去说。我虽矮了辈分,这族里的事情还能做得了主。”裴扬脸色不变,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心中鄙夷,直接吩咐带来的小厮,开了宗祠再说。“珍哥儿,这不过是小事,哪里能上宗祠?”贾母可是急了,宗祠一开,可就容不得她多言了。就连本来跪在那里低垂着头的贾政也不由地抬起头来,想说些什么,裴扬可是清清楚楚看到贾政的嘴型——珍哥儿。

    “如何不能上宗祠,往德行上来说二老爷这可是不悌。往国法来说,贾政乃是觊觎爵位,是之为窃。今日我若不整顿这荣国府,以循礼法,这族长也就别当了。难道老太太竟认为,族里只论长幼,不分尊卑了吗?”说到最后一句,裴扬眉毛高高挑起,眼神凌厉,气势全开。王夫人再也稳不住了,竟是从屏风后面急急地出来了,张口就命丫鬟快去通知王子腾前来助阵。“贾王氏,你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我贾家的事情轮得到王家的人插手了,倒是好大的威风。既如此,就回你的王家去,再不算贾家的人了,你说可好?”裴扬早就预料到这一幕,因而如今堵在了院子外面尽是宁国府心腹奴仆。又说裴扬到底也曾是女强人,自也不缺了气魄,这大声一喝,满院子的丫鬟都不敢动了。

    “贾王氏,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算什么东西,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裴扬不再理睬贾母和王夫人,只点了人带了荣国府的主子们往祠堂而去。此时,族中一干族老已经等在了那里,贾珍作揖为礼,又把荣国府的事情说个清清楚楚。族老们对于贾赦虽然怒其不争,因而不曾深究贾政窃居正房之事;但也容不得贾政如此诛心之语,如此大逆不道之行。复又闻听贾史氏以资历,贾王氏倚仗娘家权势,竟不把他们贾氏一族放在眼里,更是不满已极,端看裴扬如何收场。

    “贾政窃居荣禧堂,诅咒其长兄,窃居爵位,乃是不悌,亦败坏伦常。贾史氏为母不慈,以孝道之名,无视国法家规,致使荣国府长幼无序,又纵容贾政夫妇把持荣国府名帖,甚是不堪。”裴扬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众位族老纷纷点头。“今天,本族长定要秉公严惩,以正贾氏一族风气。我以族长之命,做主荣国府贾代善之子贾赦,贾政分家。贾赦一房搬回荣国府正院,贾政一房则搬至宁荣街头那处住宅,不得随意走动。念贾史氏年迈,宜谨修妇德,遂命于荣国府西院辟一佛堂,令其清修,抄写经书,为国公爷祈福。”裴扬一番处罚,出乎众人的意料,但是亦在情理中。虽说父母在,不分家。但是通常父丧之后,就可做主分家,荣国府如今已然闹出这等事情来,再不分家只怕要家宅不宁了。

    “不可以,不可以让政儿搬出去住,这岂不是要剜去我的心肝。国公爷,你怎么去得那么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被族人欺负啊。”贾母老泪纵横,言语却极为犀利,处处指向裴扬。“贾史氏,我叫你一声老太太已经给了你莫大颜面。若是国公爷看到你如此行事,恐怕第一个就是要休了你。为了不打搅国公爷清净,我方才命你静居佛堂抄写经书,以赎你这些年的罪过,来日方得入了贾家的祖祠。”裴扬冷笑道,更是字字如刀一般锋利,毫不留情,“老太太难道从没读过女戒女训,竟不知道夫死从子的道理。女子的三从四德,贾史氏你又做到了哪一条?单凭口舌一条,便已在七出之列。再者,这宗堂之上,从来端正严明,又哪里有妇人说话的地方,你竟是不怕叨扰了列祖列宗。”贾母脸色通红,只气得捂住胸口,深深喘息,说不出话来。贾政连忙上前搀扶贾母,贾赦虽然心寒贾母之言,到底有几分孝心,也不忘扶上一把。

    “今日,贾史氏和贾王氏冲撞祠堂,藐视贾家族人,不罚不足以立威。”裴扬顿了顿,扬声道,“贾史氏,贾王氏今日就在宗祠的外面的院子跪上两个时辰,谁敢求情,一律照此处理。至于全族的妇人,也好生看着,以此为戒。至于贾政所言所行,实为不悌,亦不能不罚。根据族规,打上二十板子,你们还不动作?”裴扬最后一句却是对着自己的心腹,他今日特地带来宁国府的家仆就是为此。裴扬又令宁国府大管事和一干族老前去荣国府清点家产,又特特地嘱咐了自家管家几句。依她所料,这库房里的东西必定有不少已经在王夫人和贾宝玉手中,不如趁机打个花哨,要是能翻出王夫人包揽诉讼以及放利钱的证据来再好不过,要是翻不出来,她手上的证据也足够了,今日她绝对让贾家二房翻不了身。

    裴扬不理会贾政的狼哭鬼嚎,贾母王夫人的哀哀痛哭,只是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等两个时辰之后,荣国府那边也清点得差不多之后,她便当着贾母和王夫人的面做主分家,并抖出王夫人的所作所为,她倒要看看一向自诩清高的贾政会如何表示?

 第8章 贾珍穿越篇(三)

    宁荣街上闹出的动静可瞒不了别人,尤其是荣国府那群嘴碎的奴才,更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多久,王子腾便得知了消息。王子腾只有胞妹王夫人嫁到京城,自是感情极好,平日里两家更是来往亲密,兼之又是个护短的性子,一听这个消息,不由地大怒,摔了茶杯,就要带人打上贾府:“好你个贾珍,真把咱们王家当病猫了吗?”当初,王家愿意把王夫人许给贾政,固然是因为老一代的交情,更是因为贾母对于贾政的偏心,自家妹子自然不会吃亏。在王子腾心里,也早已默认贾政一房终会继承荣国府。今日之事既闹了出来,这妹妹成为国公夫人的小心思自然破灭,就连贾政的前途也一片渺茫,让他如何不气愤,如何不恼怒?

    “回禀老爷,王子腾王大人带人过来了,如今正在府外。”一个小厮气喘吁吁,急忙来报。王夫人听到这消气,一直低下的头立马扬了起来,神色颇为自得,就连贾母脸色也好看了很多。正在打贾政板子的小厮们不由地迟疑起来,族中长老也面面相觑,恼怒异常但是又有些害怕。要知道,王子腾现在是京营节度使,掌管了部分军权,比起贾珍和贾赦的世袭,空有虚衔,这位王家老爷可是实权人物。贾赦虽然有些忐忑,可是觑了一眼丝毫不慌乱的贾珍,定下了心神。裴扬扬眉,洒然一笑:“这就闻着风赶来了,真是威风的很啊。不过,我也正想去找王大人谈谈,这王家的教养真心不一般,手都伸到人家宗族里来了。”随即神色一冷,“就让他们在府外等着,否则我现在就以族长的名义休了他妹子。就凭她不敬贾家祖宗,遇事就把娘家挂在嘴上,又在宗祠犯了口多言之罪,这可是属于七出之条。给我明明白白地把话说清楚,告诉他,贾家宗祠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放肆的。”

    “族长,不如先免了老太太和贾王氏的刑罚,毕竟咱们四王八公感情素来很好。说来这贾王氏的女儿还进了宫,林家姑太太虽在江南,可到底也念着娘家,,若是得知老太太受了委屈,难免伤了情分。”一个中年人迟疑了半晌,终于讷讷开口道。裴扬挑了挑眉,心下却略微叹了口气,贾家族人的心眼大多用在了享受富贵,贪图小便宜上,可就没几个有骨头的。“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不说姑太太已经是林家人,出嫁从夫的规矩我们贾家的姑娘还是明白的,就算贾氏元春有福,也没这能耐管到宗族里。还是说,”顿了顿,裴扬怀疑地扫了扫立在下面的一众人等,目光尤为严厉,“什么时候咱们族里,竟是改姓王还是改姓史了?”裴扬这话说得极其诛心,唬得那中年人立刻跪了下来,对着祖宗牌位连连磕头,只说不敢。

    王子腾在宁国府外急得团团转,又听到小厮的传话,气得直接丢了鞭子。不过他虽然护短,却不是没有脑子之人,因而只带了王家仆从。那贾珍虽然不如他实权在握,可到底官职爵位品级要高出很多,况且此事本就是贾家宗族之事,外人无法插手。他要这么打进去的话,便是彻彻底底的无理取闹,仗势欺人了,到时御史一封弹劾奏章,自己也辩无可辩。只是王子腾不曾料到,荣国府的规矩松散至极,坊间都传他家连门口的石狮子都会说话。这么些时候,不说贾珍开宗祠的事情,就连他带人围住宁国府,意欲为妹子撑腰的事情,都早已上达天听。

    就在宁府内外僵持之时,前去清点荣国府家产的族老们带着管家,匆匆忙忙抬了两口箱子就赶了过来。族老们一个个脸色乌黑,眉宇间颇有些气急败坏的神色,看向王夫人的目光更像要吃了她似的。“族长,您看。”一位族老不等箱子刚落地,就打开了箱子。他方才清点二房的私产,却不料在王夫人的屋子里看到了荣国府库房登记在册的紫檀屏风和桃花冻石鼎。要知道,这两样东西可是荣国公指明留给袭爵之人的御赐之物,竟被贾王氏侵吞至此,不由怒从中来。不料,一回头却看见王夫人陪房周瑞家的,正慌慌张张地护着一个箱子,无论如何不让他们动。族老们本就历经沧桑,一看这老刁奴这架势,心里便有了不祥的预感,急忙令人拉开周瑞家的,急急打开,里面居然是满满的借据和些包揽诉讼的契纸罪证,心中一凉。族老们何曾想到竟出了这种事情,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立即在王夫人房中仔细翻箱倒柜,果不其然,又在床底翻出了一箱子的证据。几位族老如何敢隐瞒此事,宁国府的老管家也连忙命人把王夫人的心腹都捆了起来,连同两只箱子,一道赶往宁国府来了。

    裴扬冷眼看着王夫人一瞬间脸色惨白,跌坐在地,扬起了一抹冷笑。“族长,这可是祸及家族的大事。若是捅出去了,咱们家的名声可全完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立刻开口道。她原是贾母的老妯娌,带着几个媳妇在一边哄着贾宝玉和贾探春,免得被他们扰了正事。一看到这明晃晃的证据,老夫人可顾不得了,拐也不拄了走路也不颤巍巍了,急急开口道。

    “老夫人,稍安勿躁,我自有主意。此事既出,分家之事必得尽快进行,就由贾代任,贾代佑二位族老负责,正经交割清楚。按说嫡子分家,本该五五分成,谁知二房竟出了此事,使得全族蒙羞。既如此,贾赦得家业八成,贾政得两成。之后,贾政一房就搬出宁荣街,不得拖延,免得带累了全族。至于贾王氏做出的事情,宋管家就在这里替我料理开来,一并处置清楚。”裴扬安抚了焦躁的族人,随即亲自上前查看箱子里的借据。贾母眼看大势已定,无可挽回,不由长叹一口气。此时她的娘家若是能出面,或许还有一丝转机,能把二房留在身边,只可惜王家都到了半天,她那两个侄儿依然不见踪影。现在贾王氏出了这样的事情,别的还好说,她的宝玉可是深受其害。贾母再也端不住往日的慈祥的面孔,丑态尽显,终是忍不住涕泪交加 ,就差指着王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全然不顾一品诰命的风范。看到贾母如此态度,贾宝玉竟是吓得大哭起来,就连贾探春也低低啜泣。一旁的贾琛只是不屑地看了看俩人,依旧规规矩矩地站着。她哥哥是族长,她可不能丢了哥哥的脸面,贾琛稍微动了动酸疼的脚,继续规规矩矩地站着。

    裴扬随手拿了一把借据,看着上面不小的数额,心底不由阵阵发寒。高利贷可是会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这一个个鲜红的指印,一张张泛黄的纸张,分明是条条枉死的人命!裴扬急急翻过手中的借据,怒不可遏,终是忍不住将那一沓纸张狠狠往瘫坐在地上的王夫人脸上摔去,愤愤道:“贾王氏,你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恶事,难道不怕得到报应,夜里又如何得到安枕,如何不被冤魂索命?族里好容易出个读书人,眼看珠儿有希望金榜题名,竟是一病去了,依我看来,贾珠的早亡,就是替你赎罪去了。”王夫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又听裴扬提到了贾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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