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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为你费心了，这切脉什么的，倒是不用了。”林如海素来小心谨慎，自然不肯叫外人探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何况这次犯病，林如海并未张扬，莫非这薛家提前探知了消息？林如海眼神一凛，却仿佛随意问道，“不知府上何人不好了，林薛两家到底有些亲戚情分，若有需要，我也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劳大人关心，母亲和妹妹都好得很，晚生不过私心想着替姨母分忧罢了。这次在下北上去了京城，自然拜见了舅父姨母。舅家一切安好，只是听京城传闻，贾府有位表小姐身体着实不好，三天两头地就生病，太医请了好几位，药方开了一堆不说，年纪小小的还要用人参灵芝好生调理，这花费着实大得很。姨母掌着贾家的中馈，似乎为了这笔开销很是烦恼，作为外甥哪有不帮忙的道理。”陈默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道，仿佛坏了人家姑娘名声一般。

　　　　林如海一听，眉宇间闪过一丝凌厉，面上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心里却不知道转过几道弯，想起了贾敏和贾王氏不和的传闻。看着陈默一脸的坦然无辜，心里掂量了一番，只道是薛蟠年幼，不知后宅手段罢了，于是貌似无意地顺着道：“这倒是有趣，说起来内子原是贾府荣国公的嫡女，只是故去几年了，倒没断了联系。京中这些传言，我倒是不曾听过，看来也要多加关心了。”“林老爷每日公务，顾不上也是自然的。姨母只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嘴，恰好被晚生留意到了。可是，后来又听府里的人说这位表小姐已经与姨母幼子定了亲，也是晚生的正经亲戚，晚生这才上了心，想帮帮姨母。说来这原是晚生的一点私心，蒙大人垂询，方才吐露一二，大人就当晚生说笑吧。”陈默轻轻带过这一笔，提起了其他趣闻。过犹不及，这太焦急了，反倒会让林如海不信。

　　　　“难为你的心意了。”林如海赞了一句，道，“今天有些乏了，你先去吧。”林如海端起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只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面上依旧是一派温和。若非陈默眼尖，看到林海常服袖口一道浅浅的褶皱，怕是再感觉不到林如海的怒气。不咸不淡的叙了些话，林如海方命管家送了陈默出府，随即便有林家小厮入京，给林如海的故交送上了书信。陈默出了林府，才发现自己早已后背湿透，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压迫和官威，心中明白，林如海这等狐狸中的狐狸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那仿若闲谈的话语种，竟是布满了陷阱，自己拿出十分小心，才不至于露了话柄。果然林如海翘了是曹黑胖的金手指吧，否则就是元春当了皇后，贾宝玉也别想碰到林妹妹的裙角。

　　　　被林海吓出一身冷汗的陈默越发地仔细回想着原著的些细节，心里就不由地越发钦佩。这林如海不愧是探花出身又在盐政熬了数任的人物，难怪贾母死命的巴着林家不放，甚至为了让凤凰蛋能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惜败坏外孙女的名誉。只是这自林黛玉上京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巧合，叫人委实不敢相信。暂且将林海身为命官的疑心放到一边，这林如海对岳家也太过信任了吧？且不说贾敏对贾宝玉的负面评价满天飞，林如海对贾宝玉的人品行为怕是早已了如指掌，如何能够将闺女嫁给那样的纨绔子弟；就说王夫人对黛玉的态度，那可是生硬得很，对头一次见面的外甥女如此，姑嫂和谐的观点似乎略微不妥啊；再者说来，这疼女儿入骨的贾母竟是眼睁睁看着府里没人为自家闺女服小功，贾宝玉更是在黛玉入府之时穿了一身大红！这林家下人的眼神可真好，竟是不跟林如海讲一声么？若是这一切林如海都已知晓，如何能够放心女儿住进贾府？更何况林如海的座师同窗弟子全体失踪，京城里竟没人对贾家家风有丝毫透露？陈默忍不住暴走，这黑胖子，bug问题实在太多啦~真让人忍不住扎小人。

　　　　于是，阴谋论了的陈默果断认为，说不定贾母在其中动手了。算起来林如海是冬天接了黛玉，却是在来年九月才去了的，这中间那么长的日子，作为贾敏陪嫁的荣国府家仆可是大有可为，再加上金陵土皇帝甄家的势力，林爹的死因实在是可疑至极啊。

　　　　陈默暗暗决定，以后对贾母采取回避策略，若实在避不开，也得打起十二分小心，贾府的丫头小厮一个不要，吃食尽量不碰，送的节礼全部打包送走。越想越心惊肉跳的陈默不由得恨上曹黑胖了，就为了贾宝玉有众多的姊妹嫖，贾家的亲戚全得倒大霉。算来贾宝玉的媳妇候选人，竟没一个父母双全的，这是魔咒吗？当贾府的姻亲很倒霉啊，绝对是猪脚三米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大家还是躲开好了。

　　　　薛蟠之后又登门了几次，有时候也请教些问题，和林如海的关系倒没有先前那么淡薄，林如海也投桃报李的给了薛家一些方便。林如海有时候会拐弯抹角地打听些京城，尤其是贾府的一些消息。陈默自然不会替贾府遮掩，但也拿捏着分寸，话题绝不涉及后院不说，就是论及贾家风气，也是点到即止，绝对不讲一句坏话，真正是贴心得很。比如她从来没有见过贾宝玉，便不多说什么，只是表示毕竟是姨母唯一的儿子，据说长得跟国公爷很是相似，更有通灵宝玉的大造化，自然娇惯了些，也不放心挪到外院。只是年纪小了些，三天两头的害个病，在学堂里没能见到面罢了，想必以后长大了自然会懂事，不会辜负林家姑母的侄儿的期盼之心。又比如贾府很是精致讲究，吃一碗茄子就要拿十只鸡来配，味道倒有些失了真；贾政为尽孝心搬进了荣禧堂，贾赦为了出行方便，专门挑了马棚附近的院子居住，真是兄友弟恭诸如此类的趣闻。

　第49章　薛蟠攻略篇（五）

　　　　林如海则是在小厮带来卢郎中的事迹后，果断上门请了卢郎中，仔细调理着自己的身体。当薛蟠打算再次进京的时候，自然是大包小包外加卢郎中一名，做戏要做足全套，这可是业界良心啊，人家卢神医也打算到太医院看看自己的徒子徒孙，免费跟团游自然是很受欢迎滴。半路上，却得知了林如海雷厉风行得很，已经打发人去了京城接回自己的女儿，之前放出了一批家仆，为死去的太太祈福，这些多是贾敏的陪嫁，也算是尽了主仆情分。陈默当然不会清楚这些，薛姨妈却是清楚得很，不但在信中跟陈默好生分析了一番，自己在心里也不禁冷哼一声，当年没有嫁进贾家，真是太走运了。陈默心中默想，果然贾府出品的奴才都不是什么省事的，看起来她这次京城之行也不会那么无聊了。不过对于上次已有了交情的贾琏和王仁，她是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现在薛家在京城里走动关节，还是得靠他们帮忙的。所以嘛，千万别让贾琏被他家那个猪队友给连累了，而王仁也最好别像原著那样，就算是纨绔也分等级的，不是吗？

　　　　到京之前，薛蟠早已命人把薛家在京城的宅子洒扫了一番，准备住下。只是刚提出回家住就被王子腾瞪了好几眼，只好住在了王家。“你小子怎么不好好地在家读书？”王子腾笑得爽朗。“舅舅，外甥虽然有心下场，只是师傅都说侄儿根基太浅，这文章什么的练得不够，感觉还是欠了些火候，晚两年下场也不迟。到时候外甥必定一举得中，舅舅可别忘了包个大红包。”陈默和王子腾很是熟络。“哈哈哈哈，你小子早就算计好了吧？不过你也要注意身子，你母亲可就指着你了。”王子腾瞧着薛蟠气色不错，想起了早逝的贾珠，忍不住嘱咐道。“这是自然，不瞒舅舅说，外甥虽然不才，可是也请了个会拳脚的师傅，平日里每日练上一会儿，倒是受益匪浅。”陈默可不愿意为了科举去了一条命，自然文武兼修，连跑商的安全系数都上升了不少。“这才像是我王子腾的外甥。”王子腾得意万分，还是自己小妹妹会教儿子，不堕王家门风。比起王夫人可是好多了，那长子病弱死了，幼子都十岁了还养在后院，连只山鸡都打不死的情形，真是给王家丢人。如此看来，还是远嫁的小妹妹更把王家记挂在心上，自家也该投桃报李，对薛蟠多些关照才是。

　　　　不说王家这边如何，就说贾家最近可是热闹了。

　　　　陈默和贾琏的关系一向很不错，再度进京来也礼数十分周全。王熙凤本性喜奢爱炫耀，见表弟如此知情识趣，很是给自己长了脸面，自然把陈默放在嘴边夸了又夸。贾琏本就与陈默投契，自然不介意妻子的小心思，乐得与陈默往来玩乐，给足了妻子颜面。尤其最近贾母眼睁睁看着扬州林如海顶住了自己的压力，无声无息地以思念亡妻，为贾敏做法事为由，不由分说当众扔下了银票，接回了林黛玉，摆明了不会再来京城，故而贾母总是要打发自己去扬州把林黛玉给接回来。每日在那念叨着你林妹妹受了委屈，摆着一副担心的嘴脸催逼自己，再加之宝玉常常撺掇，弄得他苦不堪言。

　　　　他本就眼明心亮，自然猜到定是林姑父得了消息，知道女儿受了委屈，方才如此行事，如何肯去得罪林如海？再者说来，贾母对林家表妹养而不教，放任她与宝玉同吃同住，也不管林妹妹的闺誉，的确过分了些；更兼林家姑父思念女儿，老太太却不管不顾，着实有些不近人情。这些抱怨，他在家里不敢透露分毫，担心被碎嘴的奴才听了去，只好来找陈默吐吐苦水，到底陈默和贾家攀亲带故，必然不会透露丝毫。再者他倒是仔细想了想，这薛蟠平日里总爱找自己出门，与二房并不亲近，跟嫡亲的姨母王夫人更没多少交流。别的不说，就看薛蟠走后，二房总有毛手毛脚的丫鬟打坏物件，王夫人也经常犯头疼，就连他回南药都没停，想必这姐妹之前早就有了龃龉。邢夫人虽然不上台面，内院的消息却从来瞒不住她，倒有几分本事，故而贾琏虽不常在家中，倒也从继母幸灾乐祸的言语中知晓一二。

　　　　“姐夫老是往我这里跑，莫非我这里有什么好东西不成？若非我住在前院，表姐怕是已经过来好几趟了。”陈默打趣道。这些日子跟着贾琏闲逛，倒是见到了不少官员这一来二往的，也算是混了个熟脸，能搭得上话了。这年头做生意还是得看上头的意思，主管官员这手一松一紧间，可就是上万的利润。虽说如今有着王家和贾家在，等闲人等不敢打压了薛家，可是陈默对这两座预计中十几年后倒掉的靠山并不放心，到底得和户部那些官员关系好些才放心。薛家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再有贾琏的口才弥补了自己的劣势，陈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腰包随着一件件文雅厚重的礼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几份内务府订单，才欣慰的表示这次结交之行算是值得了。“放心，我不会吃穷你的。”贾琏哈哈一笑，很是随意地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吩咐薛蟠的小厮上茶。陈默白了一眼没个正行的贾琏，才缓缓道，“姐夫就是大肚弥勒佛，表弟也还是供得起的。只是您老那姻亲故旧，世交好友多得很，今儿生辰明儿个喜事的，一来二去的表弟我也只好逃回金陵了。”

　　　　“我看你嘴皮子也不错，怎么就那时候就不怎么中用呢。”贾琏被陈默这么一车子的话弄得哭笑不得，面上却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了两句。“我嘴皮子好不好，也是看人的。再说那是大事，我年纪轻轻，又不懂世情，万一哪句话不得体，可不是得坏了事儿。再说了，有姐夫在，还需要我这便宜小舅子吗？”陈默笑了笑，殷勤地给贾琏捧了一盏茶，又吩咐丫鬟上了点心，才继续道，“姐夫最近来的频繁，莫不是家里有事？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表弟一定帮忙。”“不过是老太太闹脾气，再加上宝兄弟也折腾，立逼着我去扬州把林姑娘给接回来，这叫个什么事？你那表姐又是伶俐厉害的，可不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起来这个，贾琏就更憋屈，哪有自己媳妇逼着相公跑腿，就为了讨好老太太的。这凤姐儿又是个耳根子软，拎不清的爆炭脾气，他哪敢透露实情。若是一个不小心，凤姐儿闹了脾气，还不是自己吃亏，平白便宜了二房？想到这里，贾琏又禁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表姐孝顺老太太也是本分，只是辛苦姐夫了。咱们男儿家本当出门闯荡，哪有成天只管后院这些鸡毛琐碎的事情的？姐夫品行能力皆是上上之选，该在官场闯荡，干出一番事业，埋没在这小小的贾府难免可惜了。”陈默不厚道地撬着贾史氏和王氏的墙角。“可不是这个道理。但父母在，不远游，这尽孝膝下也是应当。只可惜咱们家那个凤凰蛋不肯消停，姐夫我只好到你这儿躲清静了。”贾琏叹了口气，他和王熙凤是少年夫妻，感情自然好得很。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夫妻俩口子倒似乎不是一条心，越来越说不上话来了，直到现在还没个子嗣，真真是令人伤心。“老太太那里表弟是帮不上什么，至于贾表弟的话，我倒是可以出个主意。”陈默轻轻地在贾琏耳边说了几句话，倒是让贾琏忍不住眼前一亮，随即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坏笑来，“那就有劳表弟了。”

　　　　陈默不喜欢小倌，只是京城权贵人家大多有此癖好。偶尔需要应酬，陈默只好早早抽身，在随波逐流中倒也了解了行情。说起来陈默上辈子就喜欢看美女，感情不顺倒叫她对男人的真心起了怀疑，现在有了选择，比起小倌她还是喜欢软妹子，尤其江南一带的瘦马，更是垂涎已久。如今可是找到一个好法子了，横竖不过都是玩闹，联络下感情，贾宝玉代替他去玩玩倒是也不差，不会怎么扫了别人的兴致。

　　　　陈默这次入京，倒是见过贾宝玉。王夫人虽然对他依旧冷淡，不是十分热络，可也常常提点陈默别老是和大房走一起，还是亲表弟好好联络感情才是，但每每话说到一半就被陈默口口声声受了舅家帮助，无以为报，只好跟表姐联络感情，姨母也是亲人，贾家两房更是亲兄弟，现在多与大房亲近，日后姐夫袭爵也能多多照应表弟之类陈恳的言语堵得说不出话来，却又看着外甥恳切的关心之意没法多说，只好咬牙往佛堂念经，继续吃着清心丸。至于那贾宝玉，倒是个绝色的，可以说是艳压群芳，绝对不会叫那些权贵失望。但是有哪个男的会把自己整天弄的香喷喷的，他花粉过敏好不好，整天只会拽文，做些女儿家填的闺怨词，你得有本事再拽啊，能别那么酸溜溜的吗？再说，贾宝玉能做什么，他们俩交流做胭脂吗？等等，改天她还是把那胭脂的方子弄过来的好，这是商机啊，针对高档消费群体，一定业绩不俗。嗯，那是以前谁跟她说的，是差异化战略来着，倒是要从长计议才是。

　第50章　薛蟠攻略篇（六）

　　　　贾宝玉看起来眉清目秀，温和可亲，颇有几分良人的样子，但是事实上，倒是个真正好色的，不拘男女，只要有副好皮囊都能入了他的眼。便是陈默，也被贾宝玉在背地里议论过无数次，只说陈默忙于钻营，汲汲名利，又不懂得风月诗情，白可惜如此皮囊，真正是辜负了老天。陈默不由望天，非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贾宝玉以为他倒是个人物了？不说其他，就凭风雅一道，这陈默既然有了功名，自是知晓文人的喜好，商铺更是推出了不少风雅之物，诗词什么品鉴起来也颇有几分看头，也没少被人称作儒商。话说回来，薛蟠能有薛宝钗这么个漂亮妹子，相貌自然也不会差，十四五岁，正是飞扬洒脱的年纪，自有一番气度。况且陈默十分注意锻炼身体，自然也不像原著中有种肥头大耳的感觉，倒被许多人称赞过少年有为，至于薛大傻子之类的称号，这辈子可没人提及过。

　　　　这会子，陈默真的是绝顶听从姨母的吩咐，带着他好好出去长见识了。这京城的权贵圈，相貌自不会差，这游乐之处的美人更是档次颇高，看贾宝玉一口一个表哥的亲热劲儿就知道了。至于叙过旧，稳固了交情，薛蟠还是需要到自家商铺走上一圈的，把功夫花在商铺和学业上的。至于贾宝玉，不愿随他沾染铜臭之气，跟一干新近熟悉的哥们玩乐，做什么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他这个做表哥的，已经尽到亲戚情分了，哪里管得着表弟的私生活。至于今儿睡了几个戏子，明儿玩了哪个小倌，咳咳，连人家亲爹都不说什么，只一味高兴儿子结交好友，懂得上进了，这外八路的表哥就更没什么话语权了。陈默看着每天兴高采烈出门的贾宝玉，以及表情越发慈爱的姨妈王夫人，不厚道地想着，最好贾宝玉自己把自己玩废了，免得祸害人家姑娘们，虽然很多有想法的并不值得同情。

　　　　贾宝玉从不是个长情的，林妹妹不在身边，周围却是绝色环绕，自是乐不思蜀，早把前些日子念念不忘的林妹妹抛到一边了，哪里还记得纠缠贾琏。贾琏这边的压力骤然小了不少，暗地里不由地赞了一声还是自己这个表弟机灵懂事，明白道理，是个真正